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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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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相信他?”
  “是的!我相信他,因为他用不着对我使什么手段,更不必偷偷摸摸派你来暗算我,即使他真派了你前来,在望见这边起火时,应该避嫌躲在军营里,用不着冒险一人出来探看究竟。”
  “他想必是来看看老朽得手没有。”
  预让道:“假如是这样的话,他至少应该带着剑,或是穿上软甲再出来,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赤手空拳,身着便装,不带一个从人。”
  姚开山道:“那是他自信艺高胆大,除了你预大侠外,别的人很难伤得了他的。”
  “如果他做了那种亏心事,就该避着我一点,但是他主动的先跟我打招呼,而且显得很高兴,他是怕我被烧死在火埸中。”
  “这……完全是做作!”
  “他用不着做作,我们会面时没有第二个人在旁,他做作给谁看呢?”
  “当然是给你看呀。”
  预让冷笑道:“姚开山,你实在该惭愧,襄子在说起你的时候,仍然十分恭敬,他说你是赵地有名的剑客,剑技精湛,胸怀脱俗,生性恬淡,不屑于俗世富贵,所以他纵有仰慕之心,不敢冒犯你到宫中去任事。”
  姚开山道:“胡说八道,他从来也没有问过我。”
  “那是因为他不敢开口。你一直在人前人后表示自己清高淡泊,他怎么敢侮辱你呢?”
  姚开山还要说什么,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他发现预让的确厉害,旁敲侧击,已经把自己的话头口风都套去了,刚才最后那一阵争辩,很明显的已经说明了自己不是襄子所遣。
  他显得很畏怯,不安的摸腰间的剑柄,眼睛溜向四周,在作应变的准备。
  他考虑着是要出手攻击,还是逃走。
  出手攻击,此刻倒是好机会,预让手中抱着文姜,空不出手来拔剑抵挡,只不还有个王飞虎在旁边,此人当然比预让差,姚开山相信自己也必可胜他,如果一剑杀了预让,再收拾他,应该绝无问题。
  只怕在攻击预让的候,他出头挡一下,等预让把手中的文姜放下,那就糟了。
  考虑了一下后,姚开山是决定走路。他手中握剑,身形在慢慢的后退。
  他的几个手下更为紧张了,争着往林子里去。
  预让沉声喝道:“站住!姚开山,你别紧张,我不会杀你,只要你回答一句话。”
  姚开山色厉内荏:“笑话,预让,别以为剑术了得,唬不了老夫,老夫成名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
  “剑人不以年齿为尊。”预让的口气十分冷淡,然后又鄙夷道:“我们不必在口舌上辩高低,现在我问你一件事。”
  姚开山连忙道:“预大侠,你若是要问我那个女子的下落,我可是很抱歉,因为我不知道。”
  预让冷笑道:“整个事情是你策划的,你会不知道?”
  “预大侠,老朽不过是奉命行事,怎会是策划的人呢?劫持那个女子不是老朽经手的,老朽自然不会知道了。”
  “你手中有着她的玉钗。”
  “那是别人交给我的。我的任务只是劝大侠远走高飞。你若答应了,自会有人将她的下落相告,现在看样子预大侠无意离开,别人自然也不会将她的下落泄给老朽知道,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老朽无能为力。”说完他转身欲行。
  预让道:“等一下,你话还没说完。”
  姚开山道:“预大侠,老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老朽的确不知下落,你再问也没有用,有现成知道的人,你该去问他的。”
  预让道:“你认为我该去问赵侯?”
  姚开山狡猾的道:“老朽可没有这么说,这是大侠自己的想像而已。老朽只能回答不知道。”
  预让道:“你不必故作暗示明推,我要问你不是这件事。预某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也不会笨得在你身上找答案;而且,我根本也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哦?大侠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是的,你们以为挟制了她就可以威胁我,那实在大错特错。那女子虽然跟过我一阵,但并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是文姜,现在正在我的怀里。”
  姚开山道:“那女子已有身孕,她怀的可是大侠的骨肉。”
  “我知道!但是那也不会令我改变什么,预让已置死生于度外,连妻子都不保,哪还能管那么多?”
  “你们挟制了那个女子是没有用的,放了她我不会感激,杀了她我也不会难过。现在我只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放火烧店?”
  王飞虎道:“他说是大哥叫他放的火。”
  预让道:“你会相信吗?”
  “小弟当然不信。小弟知道大哥对大嫂情深,已经要小弟妥为安殓大嫂遗体了,断然不会轻加毁坏。”
  “这就是了。我就是被这场火引回来的。我不能让文姜受到一点损伤。我回来的时候,有两个家伙在后面要阻我,被我一剑挥成两截,抢进去,只差一点就要烧到炕上了。姚开山,你为什么要放火?”
  “这没什么别的目的,只不过大侠杀了我的几名弟子,我既无法把他们的尸体带走,也不想留下来,所以只有放火烧了。要放火,自然是就地取材。”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是怕被人识破他们的身分吗?”
  “不……不……他们没什么特殊的身分。”
  预让冷笑道:“我相信一定是为了这个原故,只是我对了解他们的身分毫无兴趣。现在你可以滚了,滚得远远的,千万别打什么鬼主意,我是懒得跟你们这些阴谋无耻之徒计较,但也不想让你们像苍蝇似的盯着我,下次我再见你们,我就不客气了,滚!”
  姚开山的脸色很难看。他也是知名的剑客,被人如此呼来喝去,自然很不是味道,但是他却默然的走了。
  那是因为他在预让面前,不敢倔强。他知道预让对他已十分鄙薄,随时可能挥剑杀了他。
  
  天马 扫描,玄鹤 OCR,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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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飞虎还想去追。预让道:“让他走吧!”
  王飞虎道:“大哥,这家伙言词闪烁,他虽然是赵侯的剑术老师,但他绝不会是赵侯派来的。”
  预让道:“我知道。襄子不会做这种卑鄙事的。”
  “那就应该问问他的身分。”
  “有什么好问的呢?他不是韩侯的细作,就是魏侯的间谍,派来兴风作浪的。”
  “可是他这样子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他是刺激我一下,要我去刺杀襄子。”
  “大哥不是已经跟赵侯相约一战了吗?他为何等不及呢?不加挑拔,这一战也是无可避免。”
  “不行。若是正式决斗,我不见得能胜过襄子,但我若暗中行刺,杀死襄子的可能性较大。”
  “这更没道理了。赵侯现在在大营中,许多军队护卫着,大哥若是此刻去行刺,被杀的可能才大。”
  “那更好,我若是在决斗之前死于赵营。河东对襄子定会感到十分的忿恨。暴乱立生,这正是他们希望的事。”
  “小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目前我们虽然占了人数的优势,但是赵侯若有意外,赵国大军立至,河东地区将死无孑遗了。”
  “就算不起暴乱,河东对襄子的印象也会十分恶劣,他们再稍加游说,很可能把河东拉到他们一边去了。”
  王飞虎肃然动容,脸上浮起一片庄敬之色,他对预让一直是非常尊敬,不过只是为了另外一些原因。
  像预让的精湛剑技,侠烈豪情,以及守义不易的精神等等,还有就是预让对他的提拔。
  因为预让离开范邑,投向河东时,他是追随着预让一起来的。
  因为预让的缘故,王飞虎同样受到了智伯的礼遇,但是几乎每个人都以为王飞虎的谋略是优于预让的,只不过彼时智伯帐下的谋士太多,故而不太现出王飞虎的能力,只能担任预让的副手而已。
  文姜在战败后整顿河东的残局,王飞虎才有了一抒所长的机会。他头脑冷静,见事透澈,几次谈话后,使襄子也十分激赏,面许他以将军职领河东的。
  可是他听了预让的分析后,才了解到为什么智伯与襄子何以会如此器重预让了。论胸中丘壑,预让也远在王飞虎之上。
  神勇无匹,谋略过人,武技精湛,学识渊博,这是上上之选的将才,最难得的是忠义无双,没有野心,无论哪一个君主,都舍不得放过这样一个人才。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每一个君主共同的感慨,将才不是难得,而是将悍则骄,功高震主,兵权大了之后,君王就难以驾驭了。
  预让之为世所重,不是他的剑,而是他的人。
  又顿了一顿后,王飞虎才道:“大哥,听们的谈话似乎涉及到一个女人,怀了身孕?”
  预让道:“不错,他说的是小桃。”
  “小桃,怎么会扯到小桃身上去了呢?”
  “他说小桃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作为人质。”
  “那怎么可能?小桃是由小弟秘密着人送走,躲到一极为隐秘的地方。”
  “这倒非常可能的。他们既是存心要算计我,自然会注意我身边的一切事故和人的,你送走小桃的行动虽然秘密,瞒不过有心的人。”
  “小桃是昨天晚上送走的,那时大哥尚未出手行刺,连河东地的人都不如道大哥的真实身份,他们由何得知呢?这一定是他唬人的。”
  预让道:“他们是有心人,可能早就在注意我了。我相信小桃已陷入他们的手中,因为有两点有力的证据:第一是他拿了小桃头上的发钗,那是我送小桃的,她整天都带的,东西在姚开山手上,证明人也在他手中了。其实是小桃已有身孕的事,这是昨天闹事后才听她自己说的,外表上看不出一点徵象,但姚开山已经知道了。”
  王飞虎沮丧的道:“这该是不会错了。而且我派去招呼小桃的两名弟兄也一定遭了毒手了,否则他们一定会赶回来通报求救了。唉!大哥,你明明已经知道小桃落入他们手中,为什么还要放他走呢?”
  预让苦笑道:“不放他走又能如何呢?小桃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不会知道的。”
  “但那个姚开山多少能提供一点线索。”
  预让道:“我听人叫他统领,可知他必是主其事的头领之一,应该是能知道不少的事。”
  “对呀!把他生擒下来也作为人质,到时候跟他们谈条件,交换人质,他们也会答应的。”
  预让笑道:“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姚开山本人的剑技相当高明。”
  “他能强得过大哥吗?”
  预让道:“这很难说,他训练的一批流星剑手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力拼的话,我不一定能胜过他,何况他还不是一个人,他在林中还埋伏了一批弓弩手以为接应。”
  王飞虎道:“那怕什么!小弟只要施放一个信号,立刻就有大批的人马涌进来。”
  “我知道要把他们全部截下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们总不免会有损失,这却是我不愿意的,哪怕是一条人命的损失,都会使我良心增加极大的负担。对于河东的父老,我已经是万分愧咎了,绝不能要他们再为我受到更多的折损。”
  王飞虎叹道:“但是已经有两条性命损失了。”
  “那是已经形成的事实,无以补救,但总不能再有增加了,何况那两个人还不一定会损失,说不定只是被俘而已,还有机会放回来,若是我们杀死了姚开山,对方可能因报复而杀死他们。”
  王飞虎沮丧的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的,算了。小桃一定要如何,那是她的命,反正我是不会再为她操心了。”
  王飞虎想了一下道:“不行,大哥,小桃是大嫂交代下来,要兄弟妥为照料的,她出了事,小弟无以对大嫂,我一定要救她回来,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
  预让神色一厉道:“不许!这是我的决定,任何人都不准再管这件事了。刚才我对姚开山说得很明白,我的妻子是文姜,此外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关心。姚开山做错了一件事,他不该来挟制小桃的,若是控制文姜在手,我倒是只有低头了。”
  王飞虎忍不住道:“大哥,小桃已有了身孕,那是你的骨肉。”
  “我知道。但这孩子不是我预期要生的,文姜本来早就可以为我生个孩子的,但是为了怕使我有所牵累,她服用了药物而使自己不孕,想到她为我所作的牺牲,我也不该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大嫂后来始终以未能善尽所责,替你生育一儿半女为憾,知道小桃有孕后,她高兴极了,再三嘱咐我妥为照料,所以我一定要找他回来。大哥,这件事你可以不管,因为大嫂知道你不可能管,根本就没打算要你管,但小弟却责无旁贷。”
  预让叹道:“飞虎,他们挟制小桃的目的只是为了来要挟我,如果我表示得根本不在乎,他们还会继续挟制她吗?过几天自然会放掉她的,你又何必去费心呢?”
  这倒是很有道理,如果预让对小桃莫不关心,对方自然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顿了一顿后,王飞虎才又问道:“大哥,如此说来,你对小桃的安危,还是关心的了?”
  预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永远不知如何去表达她的感情。唉!在世上找一个像文姜这样的女人太难了。”
  拿小桃来跟文姜比,那自然差多了,但是小桃毕竟是预让的女人,而且还怀着他的孩子。
  王飞虎问起预让的关心,得到这么一句话,实在令他感到纳闷。
  假如是别人,王飞虎不会感到奇怪,任何人受到这种刺激后都可能有点失常而语无伦次的。
  但预让不会,他的神经比钢铁还坚强,世上已没有一件事能扰动他的心灵了。
  而且他更不是一个爱说废话的人,他一向就沉静少言,言必有物,有时过于简捷,要人经过猜测后才能明白,他的谈吐中充满了智慧。
  那么,这番话也不是毫无意义的絮谈了,一定是有所指,但又指的是什么呢?王飞虎不知道,也不敢问,对小桃与预让的生活情形,他知道得不多。
  预让沉默了片刻道:“飞虎,把文姜的墓地辟在智伯的附近,后人在祭扫智伯夫妇时,也可以顺便祭祀她一下,她是当得起的。”
  王飞虎道:“是的,河东百姓对大嫂十分尊敬,这一点绝无疑问。他们所营的茔地是在智伯墓东边,占地颇广,内开双穴,那另一个是为……”他顿住不说。
  预让却笑道:“是为我准备的?”
  王飞虎干笑了一声道:“大哥,这只是河东百姓们的敬意,他们只是预备着而已,并没有咒大哥速死之意。”
  预让笑道:“你别辩解了,这并没有什么,从我仗剑行侠江湖之日开始,就早已把生死看得很开,所以我知道这一次决战之后,也必死无疑。”
  王飞虎道:“不,大家都相信大哥必可获胜。”
  预让笑道:“我必败被杀,那自不在话下,我即使得胜杀死了赵侯,我也想死。”
  “那怎么会呢?”
  “杀死诸侯,罪当灭族,这是律法规定。我是平民,就必须要受律法拘束,只有死了,才可以免了许多牵扯,我若活着,麻烦可大了。”
  “河东百姓都愿以生命来支持大哥。”
  “胡闹,律法颁自天子朝廷,河东百姓岂能与天子作对!再说,赵国的百姓们也会忿然不平的,只有我一死才能少了许多麻烦。”
  王飞虎道:“这是赵侯自己允许的决斗,大哥不致获罪的。”
  预让道:“赵侯允许我决斗,只是给我一个公平杀死他的机会,无权赦免我的罪,这个你们都明白,你们替我计划好了预备墓穴,也是知道我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不!不,他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夫妇同穴,他们才多造了—个……”
  预让笑笑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也不会用到那个墓穴,因此,你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
  王飞虎怔住了道:“大哥,您不用?”
  “是的,我自知必死,但是却不能葬在那里。”
  “为什么?难道您不愿跟大嫂同穴?”
  “这怎么会呢?纵使是一对怨偶,一死亦当恨消,何况我与文姜十分恩爱,死能同穴,是我最大愿望,但是我不能,因为我不配。”
  “大哥怎么这么说呢?”
  “我的确不配。我感到对河东父老亏欠太多,无颜接受他们的祭扫,他们今日的困苦,多半是我引起的。”
  “这更怪不到大哥了。”
  “乍看起来是怪不到我,战争是智伯发动的,若不是我阻拦,他恐怕早就发动了。他如早发动,结果也将失败,但不会败得这么惨,这么澈底,最多是折损几个人而已,不会使河东地方元气大伤。看到那些老弱妇孺,我的心中充满了歉意。”
  王飞虎不作声了,他心中同样的也有歉意,因为他也帮着练兵的,为了充实战力,扩充兵员,几乎动用了河东的每个壮丁,以致于今天的河东,只剩下有限的几个男丁。
  预让叹了口气:“我知道没人怪我,但是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若是将我葬在那儿,我会死不瞑目的。”
  “大哥这么说,小弟自会将大哥的意思转告,叫他们把另一座空穴取消,只是大嫂在泉下就要寂寞了。”
  预让想了一下道:“她倒不会寂寞,前天死的那个大桃可陪她共葬,那也是非常可敬的女子,而且她也可以算是为了智伯而死,够资格享受河东的香火。”
  王飞虎倒是不懂了,道:“大哥要把她与大嫂葬在一起?”
  “是的!她从晋城随我来此,就是为了助我刺杀赵侯,为了掩护我的身分。她竟以身殉,算来是我负欠她太多,我只有将她厚葬了。”
  对大桃以身殉的事,王飞虎倒是很清楚的,他顿了一顿才道:“大哥,大桃是位义烈的侠女,河东会对她十分礼敬的,但是跟大嫂葬在一起不太适合,尤其是墓碑上要落大哥的姓氏。”
  预让想了一下才道:“就落我的姓氏了。大桃之所以愿意随我来此,多半是为了我这个人,在她生前,我不便答应她什么,死后唯有这样报答她一下了。”
  预让既如此交代了,王飞虎也不能违抗,只有恭谨的答应,然后又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预让苦笑道:“只有最后一桩了,就是文姜,本来我还想多陪陪她,哪知上苍竟连这最后的片刻也不让我多聚,我就提前交给你了。”他把文姜经轻的放在地上。
  王飞虎忙道:“大哥,此地虽毁,但小弟那儿的营房还很清静,大哥可以带了大嫂去静守一天的。”
  “不必了,还有一天,我要把剑法再温一下,把剑也磨一下,好接受后天的战斗。”
  他向前走了几步,忽而又转身道:“兄弟,对你派去送小桃的两个人,我非常抱歉,希望他们还活着。若是他们有了什么不幸,对他们的家属,就必有以报。至于小桃,我实在没法子说什么,她只是个女人。”
  王飞虎忠道:“大哥,你别这么说,兄弟对未能尽到保护之责,已感万分不安,小弟一定要找到她的。”
  预让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必派人找了,我会利用这一天时间找找看,找不到,日后总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多原谅她一点。唉!可怜的女人。”
  说完他终于走了,王飞虎着实纳闷了一阵,他实在不明白预让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桃是在自己的保护下被人掳劫去的,应该是自己愧对预让才是,为什么他反过来向自己道歉?
  这是为了什么呢?
  王飞虎苦苦的敲着脑袋,最后他无可奈何的朝着地上的文姜一拱手道:“大嫂,兄弟实在太笨,想不出这件事的究竟,你能给我一点指示吗?”
  文姜已经死了,当然不可能给他指示,他只是养成了请示的习惯而已。自然文姜嫁到范邑,王飞虎是范中行的总管,就一直接受指示,而后文姜改嫁了预让,投向河东,王飞虎跟过来,关系虽已改变了,但王飞虎仍然是事事请示,因为文姜绝世才慧,每次给他的指示,都是最正确而简捷的。
  有文姜在,他就不必去伤脑筋。
  这次文姜是无法给他口头上的回答了,但是在冥冥中,那位才女的英魂似乎并没有离去,一阵轻风拂过,吹起了文姜的衣袖,露出了雪白的手腕。
  手腕压着的地方,有一块黑黑的痕迹,那是血迹,鲜血干后的痕迹。
  这是大桃的血迹,文姜曾经指着这块血迹而指责小桃,斥责她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把预让的秘密泄漏了,引来赵营侍卫以及兵士询问,逼得大桃以身相殉才能掩饰那件事……
  看到了血迹,王飞虎突然想起了文姜的话,心头灵光一闪,莫非这一次小桃被抓,又是她自己泄的密?否则这是在河东的地面上,他派遣的又是两名河东的勇土,藏身的地方在他们自己的村庄,消息严加封锁,绝不会有人知道的。
  但小桃如若自己泄密,则又另作别论了。
  小桃是不肯离开的,文姜晓以大义,最后拿出大妇的身分来,命她离去,她才无奈上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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