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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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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知,店伙竟真的正色道:“好像是哟?”
  白玉仑心头一震,再度关切的问:“他们怎么说?”
  店伙似乎经过了方才的教训学乖了,这时见问,眦牙一笑,说:“爷,您不是还没吃午饭吗,前面酒楼上,有酒有菜,您爱吃什么吃什么,一面喝着酒,一面吃着菜,一面听着满楼的传闻……”
  他的话未说完,白玉仑早巳由腰间掏出一块碎银,顺手一丢道:“店帐你代我结,马匹由你备,备好了拉到楼下来。”
  说罢,举步走出房来。
  店伙伸手将碎银接住,暗中一掂量,有不少结余,赶紧哈腰堆笑恭声道:“爷,您放心,小的马上办!”
  白玉仑理也没理,迳向店前走去。
  这家车马大客栈,店前附设酒楼,白玉仑尚未到达店门口,就听到人群吵叫之声,你呼他喊乱成一片。
  到达店门一看,街上果然多了不少身穿劲衣,佩剑带刀的武林人物。
  白玉仑一看这情形,知道来的武林豪杰不少,但他认为,不一定都是来自大发镇。
  由于是客栈附设的酒楼,白玉仑不须走出店门即可在店内登楼!
  楼下没有几个人坐,而楼上却一片吵杂热闹。
  白玉仑也躭心坐满了酒客,立即匆匆登楼。
  登上酒楼一看,还好,仅八成座,立即在酒保的引导下找了个靠窗位置。
  白玉仑要了酒菜,立即察看那些高谈阔论的酒客们,看看有没有大发镇“醉仙楼”上见过的人。
  游目看了一遍,竟没有一个面善或似曾相识的人。
  俄顷酒菜送来,他一面饮酒静听楼座上的谈论,一面兼注意着楼外街上。
  蓦闻一个人戏谑道:“这是近几十年来的新鲜事儿,和尚打尼姑,尼姑揍和尚……”
  另一人则忧虑的说:“……‘飞龙寺’的和尚个个身材魁梧,真有不少人刀枪不入,一身的横练功夫,我看‘慈航庵’的师太们要吃亏……”
  一个苍劲的声音说:“听说起因是争香火,虽然‘慈航庵’的位置高,但善男信女们宁愿多走百十丈路去‘慈航庵’也不去‘飞龙寺’,显得‘飞龙寺’前,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一个洪亮声音的人士:“唉,就是因为‘慈航庵’的位置比‘飞龙寺’高,所以才惹恼了那些大师禅师法师们,硬说他们的运气被那些师太们给压住了,所以这一次非解决不可!”
  另一个人关切的问:“听说‘慈航庵’的师太们已经同意和他们比武了?”
  依然是那个苍劲声音的老人说:“不同意有啥办法?那群凶煞和尚逼得她们没法活下去嘛!”
  声音洪亮的那人却惊异的问:“怎么个没法活?”
  苍劲老人道:“飞龙寺的小和尚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食水的小溪里光着屁股洗澡,那些老师太还可以装没看见,那些年青的小师太们怎么受的了?”
  白玉仑一听,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就在这时,远处一角的一桌上,突然有人正色说:“当然是白玉仑,别人哪有那份本事!”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惊,刚刚升起的怒火也顿时惊得一丝没有了。
  由于这声“白玉仑”,他立即凝目向那一桌上望去,只见那桌上坐着竟有六人之多,其他几桌上的武林豪客也都聚精会神的望着那一桌瞧。
  只见一个黄衣青年人望着一个黑衣壮汉,不解的问:“可是,杜霸天怎么知道是白玉仑盗走了他家的传家之宝‘血珊珠’呢?”
  白玉仑听得又惊又气,惊的是杜霸天何以发现的这么快?气的是,他居然厚颜无耻,硬说“九孔血珊珠”是他们杜家的传家之宝。
  只见那个黑衣壮汉,正色回答道:“当然知道,杜大爷刚由外面访友回来,一听说家里来了个女贼,立即就跑到后花园丽阁上察看‘百宝箱’,结果就发现‘血珊珠’丢了……”
  另一个人则不解的问:“你不是说白玉仑偷的吗,怎的又出来一个女贼?”
  黑衣壮汉则不高兴的说:“嗳!我还没说完嘛,你们就插嘴,事情是这样的,先来了女贼,这个女贼没得到奸处就跑掉了,后来我家杜大爷……”
  黑衣壮汉一说到“我家杜大爷”,神色一惊,倏然住口不说了!
  白玉仑也顿时恍然大悟,黑衣壮汉原来是杜霸天家中的武师或打手,是杜霸天特别派出来散播消息,混淆听闻的。
  只听同桌的另两人则恍然道:“噢?原来你就是杜霸天家的人呀……”
  黑汉索性正色道:“所以我非常清楚!”
  说此一顿,特别又压低声音故作神密的说:“我方才说的那个女贼就是‘百凤园’的名妓‘一朵红’!”
  白玉仑一听,顿时大怒,但是,他立时惊觉此地不是发作的场所,而黑衣壮汉也不是他要惩治的对象,是以,只得将上冲的怒火强自压抑下去。
  他觉得杜霸天实在是一个无耻小人,将来如果能碰到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必是杜霸天今天回家后,听到他的妻子“双飞绫”告诉他“一朵红”俞娴前去探宅的事,他立即想到“一朵红”前去的目的必是为了那颗“九孔血珊珠”。
  是以,他立即登上后花园边的丽阁,放下铁箱一看,不但发现“血珊珠”已经不见,同时也看到了他白玉仑留下的玉麒麟,这才派出人来宣传。
  当然,杜霸天不会只派这么一个人出来,其他场所必定仍有,只是他没碰到而已。
  白玉仑根据杜霸天的派人四出散播谣言看,杜霸天必是白恃武功,决心找他白玉仑寻仇!
  心念及此,他不由冷冷笑了,心想,当你杜霸天找到我白玉仑的那天,也就是你的死期之日。
  最令白玉仑痛恨杜霸天之处,就是他谎称“一朵红”是女贼,而且泄露了她的底细。他所以不敢说出“一朵红”就是俞健雄的女儿的原因,那是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曾在俞家担任过护院武师。
  但有一点他不明白,那就是杜霸天怎的知道在“百凤园”扮演歌妓的“一朵红”就是俞娴。
  心念间,果然有人望着黑衣壮汉不解的问:“您怎的知道‘百凤园’的名妓‘一朵红’就是偷了你们杜府珍宝的女贼?”
  只见黑衣壮汉正色道:“我家杜大爷最喜欢逛烟花柳巷,尤其‘一朵红’自定的条件特别,待等我家杜大爷去时,不但‘百凤园’正门迎壁上的花名牌摘掉了,连‘一朵红’本人也搬走了!”
  白玉仑听得一阵怅然,知道“一朵红”果然搬离了“百凤园”。
  正待再听下去,那桌上的几个人已同时起身,丢下一块碎银,迳向楼梯口走去。
  白玉仑游目一看,这才发现大部酒客都下楼走了,剩下的几人也正急急进餐。
  为了早一刻到达选个好地方,白玉仑探首向下一看,发现白己的座马已备好了鞍垫正拴在楼下马桩上。
  于是,也起身丢下一块碎银,匆匆走下楼去。
  到达楼下,只见街上三三两两的武林人物,大都一面谈笑着一面前进,俱都是赶往西半山去看热闹的。
  白玉仑认镫上马,也跟着人潮向西走去。
  由于发现了杜霸天派人四出故播谣言的事,他对官道两边前进的武林豪侠们的谈笑格外注意。
  一听之下,更是暗暗生气,因为许多人的谈论中,都把“一朵红”说成是个女飞贼。
  最令他可恨的是,传说他白玉仑与“一朵红”,合伙搭档,一个下手一个把风,所以他白玉仑不管在何处下手才都会成功。
  现在他开始为“一朵红”的安危躭心了,因为,那些曾经遭他洗礼的武林恶霸,地方劣绅们听到了这项传言,必会信以为真,因而也把“一朵红”视为他们的仇人,蓄意报复,“一朵红”的武功固然不俗,但所谓“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何况她还是个少女?
  心念及此,当然恨透了杜霸天的卑鄙无耻。
  所谓望山跑死马,那是说,前面的山看来已经近了,跑起来路仍很远。
  白玉仑高坐马上,望着数十里外的绵延西山,不时疾驰一阵,到达西山下的大镇上,已是红日西下,暮色四合了。
  镇街上灯火明亮,人头攒动,两街的酒楼饭馆中,更是锅勺叮当,菜香四溢,看来比前面的大镇上更乱。
  白玉仑为了进出方便,反而在后街一家小客栈选了个房间,就请店伙为座马买一些现成的草料。
  匆匆饭罢,立即随着一群武林人物涌出了镇西口。
  一出镇街,不少人立即展开了身法,你飞腾,他纵跃,每个人都为的是占个看得清楚的好位置。
  白玉仑自是也不例外,尤其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到达山脚下,更是人影点点,宛如飞在林间的飞燕,大都采取捷径上山。
  随着人潮一阵飞驰,越过一座横岭,绕过一座矮峰,白玉仑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前面一座乱石笋岩荒谷中,灯光明亮,人影幢幢,喧叫之声,震耳欲聋。
  白玉仑一面奔向谷中,一面察看谷中形势和擂台搭建的情形。
  谷中笋石最多最险的地方,高搭了一座六七丈高的巨木擂台,宽广至少四丈以上,四面均未设梯阶,上台交手的人,除非轻功不俗的人休想上去。
  白玉仑看得剑眉微皱,觉得设汁搭这座擂台的人,心地实在险恶,在这么高的擂台上一旦被打下来,休想再活。
  由于是傍晚比武,擂台的四角共悬了八盏斗大的雪白纱灯,每一盏纱灯上都用红漆写上三个大字——飞龙寺。
  白玉仑一看不由冷冷笑了,由这几盏大纱灯来看,这座擂台显然是由“飞龙寺”的和尚们搭建。
  中央擂台的后面数丈处,另建一个不到一丈的小小平台,台上独放一张披红太师大椅,后面台角上,也分别悬着两盏“飞龙寺”的雪白大纱灯。
  大擂台的左右,也各搭两座长方形的小平台,横广两丈,宽约丈二,距离中央擂台,却有五丈以上,没有精湛轻功的人,也休想飞纵过去。
  左右这两座小平台却非常特别,而陈设也不一样。左边的平台上,前一排摆满了披红大椅,后面三排也摆满了亮漆圆凳,左右后三面更是悬满了“飞龙寺”的大纱灯,光明大放,落针可见。
  不用说,左边的平台是“飞龙寺”的打擂席位。
  再看右边平台,无灯无亮,一片昏黑,莫说没有摆设漆椅圆凳,就连搭建的木桩都比左边的平台细多了,如果上去的人多,非塌下来不可。
  白玉仑打量间,已挤到了擂台对面的横岭斜坡上,他不必去听附近群豪对“飞龙寺”和尚们的批评和谩駡,仅就他们搭建的两座平台来看,“飞龙寺”中的和尚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热闹的英豪越来越多,分由两边的谷口涌进来,片刻不到的工夫,又涌进来两三千人之多,顿时把一个乱石谷挤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时间未到,双方打擂比武的正主儿还没来,几千人挤在一块儿喧嚣,他喊老张,他叫老赵,这个说这边看得清楚,那个说他那边儿比较好,再加上那些对“飞龙寺”和尚不满的英豪们的批评和叫骂,那份吵,那份乱,没有镇定工夫的人,准把你整疯了。
  白玉仑由于站在擂台的正前斜坡上,看得比较清楚,这时他才发现台后特设的小平台上,还悬着一块“公证人席”的牌子。
  一看到那块牌子,白玉仑才知道“飞龙寺”和“慈航庵”的设擂比武,还请了一位武林前辈来担任双方的公证人。
  但是,看了四盏明亮人纱灯照耀下的披红大椅子,心想,如果公证人是由“飞龙寺”请来的,那恐怕就不公平了?
  心中想到公证人,恰巧不远处便有人道:“听说公证人直到现在还没赶到,所以双方的高手都还没来!”
  另一个人立即关切的问:“请问老兄,可知道公证人是那位老前辈?”
  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立即爽朗的说:“那还不是位年高德劭,望重武林的老前辈?”
  第一个发话的人则迟疑的说:“什么人不知道,听说是‘飞龙寺’的法师‘悟通’请的……”
  另一个中年人立即不耐的问:“不管是谁请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赶到?”
  第一个发话的人则迟疑的说:“听说……那位公证人好像在途中出事了……”
  话未说完,附近英豪立即不满的愤声嚷叫起来,显然都怕这场设擂比武不举行了。
  白玉仑已对“飞龙寺”的僧人起了反感,他内心也已决定,不管这场比武举行不举行,他都要暗探一下“飞龙寺”,必要的时候,还要告诫一下寺中的和尚。
  就在这时,蓦闻身后不远处的群豪中,竟有人轻声说:“嗨,江兄,前面这个身穿银灰短靠,头戴英雄软帽的年青人,倒很像你方才说的那个年青人?”
  另一个也恍然道:“对,江兄,你方才不是说,你今天早晨看到一个红衣美丽少女,带着两个丫头,到宏发客栈去找这么一个青年人吗?”
  白玉仑听得大吃一惊,心头猛的一震,那人说的“宏发客栈”,正是昨夜他在大发镇住宿的那家车马大客栈的店名。
  尤其,那人说的一个红衣美丽少女,带着两个丫头,显然指的就是“一朵红”。
  他很想回头看看说话的那人是谁,但他又耽心那人曾在宏发客栈中见过他。
  心念间,已听被称为江兄的那人,迟疑的说:“是不是人家,咱们可不能胡揣测,俺也是听送净面水的店家说的……”
  另一个人急忙关切的问:“店家怎么说的?”
  姓江的那人说道:“那个店家说,天底下竟有这么儍的小伙子,那么美若天仙的姑娘来找他,他反而拉着马由后门跑了……”
  一个粗宏声音的人急忙问:“后来呢?”
  姓江的那人说:“最初那个店伙说,他先把那位姑娘引进那位少侠的房子里坐,后来为那位少侠备马的店伙回来了,才知道那位少侠早巳从后店门溜了!”
  蓦闻一个人哼了一声道:“难道那位红衣姑娘就这样罢了不成?”
  姓江的那人道:“不罢了又能怎样?人家看不上她,她还不是掉了几个眼泪就走了!”
  白玉仑一听“一朵红”哭了,心中不由一阵绞痛,想到杜霸天散播的谣言,他今后更不能和“一朵红”在一起行动了,因为那样一来,杜霸天的恶毒谎言反而变成事实了。
  也就在这时,蓦闻群众中有不少人欢声嚷叫道:“快看,来了,来了!”
  如此一嚷,全场骚动,纷纷向两边半岭上看去。
  只见二三十位俗道男女和女尼们,簇拥看一位霜眉慈目,神态慈祥的老师太,正匆匆的走向右边的昏暗小平台前。
  老师太年约七旬,身穿灰僧衣,胸前挂着一串念珠,手中拿着一柄银鬃拂尘,神情凝重,默然前进,显然怀有满腹的心事。
  其余俗道男女,年龄不一,高矮不等,每人身上均携有兵器。
  跟在两边和后面的女尼们,一式灰僧衣,全部持拂尘,仅走在较前面的两个年轻女尼,手中分别提着一盏香瓜大的昏朦纱灯,光度暗淡,无法和“飞龙寺”的斗大雪亮纱灯相比,看来令人觉得可怜。
  也就在这时,靠左边的岭上林间,突然现出一片雪白光亮,接着群豪发出一阵吆喝声:“来了来了,‘飞龙寺’的也来了。”
  白玉仑随着全场英豪们的目光一看,顿时有些耀眼生花,因为,那片摇晃明亮的灯光,竟有二十几盏斗大雪白大纱灯,高举着向这边走来。
  当前一人是个头如麦斗,环眼狮鼻的胖大和尚,他身着杏黄僧袍,披织金朱红袈裟,手持日月缀环铁禅杖,一张血盆大口,紧闭成个八字形,看他神色阴沉,显然也不怎么高兴。
  再看胖大和尚的身后,不但白玉仑看得一楞,就是满谷中的数千英豪也立即掀起了一阵沸腾议论声。
  因为,跟在胖大和尚身后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僧道丐俗都有,竟不下两百人之多。
  尤其那些僧人,个个身广体胖,俱都一脸的横肉,人人手提重兵器,不是降魔杵,就是铁禅杖,看来都有数十斤重。
  正在打量间,右边群豪突然高声喝了个好!
  白玉仑转首一看,“慈航庵”这边当前的那位老师太,已经飞身纵上了平台。
  紧接着是第一位灰衣老师太和一位老人,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位道长,再就是两个花衣少女,其余人等,俱都留在地面上,显然都没有那份功力。
  就在这边登上平台完毕,不少英豪尚在高声喝釆的同时,“飞龙寺”的一群两百多人,也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左边平台下。
  只见走在当前,手持日月缀环铁禅杖的胖大和尚,先回身向着一群男女俗丐道,单手合什躬了一下身,由于距离远,声音小,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些男女人众,纷纷抱拳,朗声道:“法师乃一寺之长,理应先上。”
  大家一听,这才知道胖大和尚,在向那些前来助拳的人谦让登台,请他们先上。
  但是,根据不少英豪的议论,白玉仑也知道了那个手持日月铁铲杖的胖大和尚,就是“飞龙寺”的住持“悟通”法师。
  只见“悟通”再装腔作势的向着那些抱拳人微一躬身,立即回身,大袖猛然一拂,肥胖的身体凌空而起,直飞平台之上。
  一些赶来看热闹的人,那管你什么是非曲直,邪恶正义,立即响起一阵热烈彩声。
  “悟通”一飞身上台,其余人等也跟着纷纷起身,相继飞纵而上,个个身轻如燕,刹那间已纵上了三十多人,只看得满谷英豪,大呼过瘾,掌声不绝。
  不一会儿,整个一座小平台上已坐满了人,而且尚有七八名身材健壮,手提戒刀降禅杖魔杵的高大和尚,飞眉瞪眼,挺胸凹肚的站在左右和后面的台边上。
  这份声威,这份气势,再和遥遥相对的右边平台上的七个人相比,令人立即感觉到“慈航庵”这一边渺小的可怜,今天准输无疑!
  但是,那两位神情凝重的老师太,和她们的五位助拳人,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人多势众而颓丧胆怯,依然在那里,依序站立,镇定的低声交谈,显然在谈论“飞龙寺”悟通和尚都请了哪些人来助拳,他们属于那一个门派,擅使什么兵器,具有什么功夫!
  右边平台上的老师太,一俟对面“悟通”等人落座完毕,立即举步走向了台前。
  满谷英豪一见,喧声立止,俱都转首向那位老师太望去。
  只见那位老师太,先向着满谷英豪合什躬身,并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如雷掌声和欢呼,一方面是表示答礼,一方面是欢迎比武的开始。
  那边的“悟通”和尚一见,也急忙起身走向台前,一手持日月缀环铁铲杖,一手单掌竖什,也立即洪钟似的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群豪一见,也报以热烈掌声和欢呼,但显然没有第一次热烈,也许是他的佛号太响亮,有人嫌他卖弄,也许不少人被他的佛号吓了一跳,待要鼓掌时,全场的掌声已歇落了。
  “悟通”和尚的神情本就深沉,这时一看全场的反应,脸色更难看了。
  那位老师太却朗声道:“贫尼‘了因’,忝为‘慈航庵’的住持,自幼年皈依吾佛,即格守清规,一心拜佛,宣释佛意,广结善缘,因而本庵拥有不少善男信女,朝山进香者,终年络绎不绝……”
  这些事实,正是“悟通”和尚心中不快,暗中妒嫉,决心将“慈航庵”除去的原因,但“了因”师太偏偏当众提出来,只气得他那张大胖脸,青一阵,红一阵,目闪怨毒。
  只听“了因”师太继续说:“小庵自先师祖‘慧莲’老师太建庵以来,苦心经营,至今已有百年,素来与世无争,舆人无涉,即使数年前‘悟通’法师率众前来,大兴土木扩建‘飞龙寺’时,贫尼也曾亲率庵中弟子,多方协助……”
  说至此处,满谷英豪立时掀起一片议论和骚动,显然对“飞龙寺”的“悟通”不满。
  “悟通”和尚一看,那里还能忍耐,再度气纳丹田,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震山野,历久不绝,群豪一看,嗡然震耳,不少人大惊失色!
  “了因”师太见“悟通”故意炫露他的雄厚内力哈哈大笑,只得住口不说了!
  “悟通”见,立即敛笑沉声道:
  “了因道友,能言善道,贫衲口拙,所以不愿多说,如今许多天下英雄辛苦赶来,不是来看你在台上动嘴巴的,总要拿出点儿真章实学来比划比划,才不会让满谷的各路英豪空跑一趟……”
  一些无知之徒,为了看热闹,那管你血腥残忍,罔顾人命,是以,未待“悟通”话完,早已掀起一片热烈掌声和欢呼!
  “了因”师太一见,只得黯然一叹道:“悟通道友,执迷不悟,定要走上双方流血丧命这条路,贫尼先把话说在前头,你今夜就是把贫尼等人全部杀光斩尽,善男善女们依然不会踏进你‘飞龙寺’一步……”
  话未说完,“悟通”身后大椅上,一个身穿簇花锦袍顶戴毡缨帽的老人,突然起身一指“了因”师太,怒声这:“老尼婆,你唠叨不止,噜噜嗦嗉,难道你怕死不成?……”
  了因师太一看,立即点然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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