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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帖亡魂令-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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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甘棠张口而未出声音的瞬间——
  西门嵩如蛇蝎般闪电后跃三丈,骇然瞪视着右前方。
  “青衣剑客”面上现出了惑然不解之色。
  甘棠闭口,缩身,顺着西门嵩的目光望去,目光所及,几乎骇呼出声,在距离自己侧方不到五丈的一根石笋之上,赫然站着一个鸠形鹄面的白发老太婆,那身形,面貌,他死也忘不了,半分不假,正是被活埋了的“死神”之妻,“阴司公主孙小华”,也就是孙琼瑶此次中原要追寻的姑祖母。
  “阴司公主”仍在世间,并不怎样意外,她在死亡边缘,被甘棠救活了,恢复了功力,虽又被活埋窟中,但以她的功力,脱困而出,极有可能。最令甘棠震惊而骇然的,莫过于她的盲残双目,竟然复明了。
  那阴残而充满怨毒的目光,实在令人心悸。
  人影一晃,不,应该说是甘棠眼一花,“阴司公主”已到了场中。
  甘棠在刹那之间,情绪激越如涛,他不知自己该采取什么行动?
  “阴司公主”一代女魔,中原武林的血劫,她是始作俑者,若没有她造就十有九成是西门嵩化身的“白袍怪人”,血劫不会兴起,这女魔仍在世间,而且双目复明,后果是相当可怕的。但,她是孙琼瑶的姑祖母,是否该乘机把她毁了呢?
  如果,西门嵩是功成反噬的“白袍怪人”,“阴司公主”今天不会放过他,而他却可能是家门血案的真凶,在自己与南宫长老商定的步骤未付诸行动前,不能让他死,这,又是一重为难。
  同时,“青衣剑客司徒望”又可能伺机出手……
  心念未已,只见“阴司公主”目光一扫西门嵩之后,向“青衣剑客”道:“你给老身离开!”
  语音冷漠而狂傲,像对门下弟子发令似的。
  “青衣剑客司徒望”一愕道:“前辈是在对在下说话?”
  “不对你对谁?”
  “请问如何称呼?”
  “这你就不必问了!”
  “然则何以要在下离开?”
  “要你离开,算是老身抬举你!”
  “青衣剑客”不由为之气结,怒声道:“如在下不离开呢?”
  “阴司公主”冷哼一声道:“那你就永远离不开了!”
  “青衣剑客”报以一声冷哼道:“在下偏不信这个邪!”
  “阴司公主”阴森森地一笑道:“司徒望,老身不愿在此杀人,你放明白些,否则老身不会费这么多话。”
  甘棠暗自为“青衣剑客”担心,如果“阴司公主”出手,他准凶多吉少。
  西门嵩在一旁面色忽阴忽晴,不知转什么念头。“阴司公主”一顿。后,接着又道:
  “看你架式,艺出扶桑,可列入特级高手之林,但,你可决非老身对手……”“青衣剑客”
  一震道:“在下相信前辈的话,但前辈也当知道一个武士凭什么进退?”
  “这容易!”
  “阴司公主”说着,用手在空中诡谲无伦的比划了数下,又道:“你那十八式‘快斩’,能破得了老身这一招否?”
  “青衣剑客”面色大变,沉思有顷,厉声向西门嵩道:“西门嵩,后会有期!”
  身形一弹,朝峰下急泻而去。
  甘棠却沉湎在“阴司公主”所比划的那一式诡谲招式之中,果然是玄奥无匹,攻守兼备,可以说已达到登峰造级之境,那一式无论以掌或剑发出,均凌厉无双,不但敌方无隙可乘,而且出手即可制敌方死命。
  他以本门剑法与掌法与之相较,沉思了片刻,心头陡地一亮,如以“天绝剑”第十式“雷动万方”,辅以“天绝剑法”最凌厉的一招“天翻地复”,足可破解,正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一领悟,可说极有价值,在修为上是一大收获。
  现在,他要看“阴司公主”如何对付西门嵩了。
  “阴司公主”凝视了西门嵩半刻,才阴阴地开口道:“西门嵩,你毁了‘死神’?”
  西门嵩拱手一礼,道:“不敢,为武林稍尽绵薄而已。请问尊驾如何称呼?”
  “你听过‘阴司公主孙小华’其人否?”
  “莫非就是尊驾?”
  “不错!”
  “哦!”
  西门嵩惊呼一声,面色大变,连退了三四步,栗声道:“孙前辈是为了报夫仇而来?”
  “阴司公主”冷冷地道:“不一定!”
  这答话令人莫测高深。
  甘棠完全迷惘了,他们似乎完全不相识,如果说,“阴司公主”认不出西门嵩,那是她当初双目失明,只要西门嵩改变话音,犹有可说,西门嵩若不认识“阴司公主”,就不可思议了。
  难道自己与南宫长老的推测完全错误,西门嵩根本不是“白袍怪人”,但那些确实的证据,又作何解释呢?
  “阴司公主”隐身在一侧的时间必不短,西门嵩与司徒望交手,当已入目,西门嵩的功力,大部分是她造就,难道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照情况,有两种分析——
  第一,西门嵩根本不是“白袍怪人”,甚至他不知道“白袍怪人”是冒充“死神”,也不知道“阴司公主”与“白袍怪人”之间的关系。
  第二,西门嵩就是“白袍怪人”,他自“生死大会”毁了替身之后,已决心不再使用任何得自“阴司公主”的招式,他欺对方认不出他,故意装作,以他阴鸷毒狠的本性,这一点他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但,这两个完全相反的推理,哪一个能成立呢?
  甘棠沉住气,静待事实发展.依南宫长老所定计谋,西门嵩终有原形毕露之日。
  西门嵩面上现出一片惶恐之色,声音显得有些局促地道:“孙前辈请直示来意?”“阴司公主”冷冷地道:“老身要看你以什么功力,能毁去堪称无敌的‘死神’!”“这……”
  “西门嵩,你功力得自何源?”
  “本门祖传‘玉牒篇’!”
  “以老身所知,尽‘玉牒篇’所学,不能制‘死神’于死命?”
  西门嵩额上渗出了汗珠,嗫嚅地道:“这叫本人如何解释呢?”
  他称对方前辈,而自称本人,这称呼有些不伦不类,看来他不敢自称本座,但又不愿太贬身份,因为他已被尊为“武圣”,且是盟主之尊。
  “阴司公主”毫不放松地道:“无庸解释,老身一试便知!”
  西门嵩完全失去了镇定,显得十分惶惑地道:“前辈一代奇人,本人不敢放肆!”
  “废话,武林中谁不称老身一声女魔!”
  “可是……”
  “你不敢?”
  “本人自认非前辈对手。”
  “但你杀了‘死神’?”
  “也许是侥幸!”
  “胡说,高手过招,且是生死之搏,全凭真功实力,没有侥幸可言,除非……”
  “前辈的意思是……”
  “除非你用了卑鄙手段。”
  “前辈何出此言?”
  “老身料定你非‘死神’之敌!”
  “前辈准备如何对付本人?”
  “你先表演一下身手。”
  “表演与生死之搏不同?”
  “老身知道,是意志与力道的问题,只要你演出招式!”
  “如果本人不能从命呢?”
  “阴司公主”目中陡射栗人的杀光,厉声道:“那你就自己动手,毁了这纪念石标。”
  西门嵩沉声应道:“前辈,这是中原武林道,全体代表所立!”
  “阴司公主”嘿嘿一阵刺耳怪笑,道:“老身正要与整座武林为敌。”
  西门嵩骇然无以为应。
  “阴司公主”接着又道:“真正的‘死神袁天栋’业已死于六十年前,这‘死神’不是那‘死神’,你杀了他正遂老身之愿,所以老身不准备杀你,不过,有两件事你必须办到,第一件,归还两面正副‘血帖’,第二,毁去这石标,其余的另议。”
  “这本人办不到!”
  “什么理由?”
  “第一,正副‘血帖’是各门派代表所组成的武盟保管,第二,石标是武林公议所立,本人不能断然作主!”
  “如果老身现在要毁了你呢?”
  西门嵩抗声道:“公义所在,生死不辞!”
  “好一个公义所在,老身今后将不假手于任何人,现在第一个拿你开刀!”
  话声中,举步向西门嵩欺去……
  西门嵩步步后退……
  甘棠一看情势,当机立断,马上撕下内衣下摆,朝脸上一扎,长身站起。
  蓦在此刻——
  一个苍劲的喝声,倏告传来:“阴司公主,别忘了对老夫的承诺!”
  “阴司公主孙小华”闻声止步,面上的鸡皮皱摺一阵抽动。
  一个黄葛布长衫的白鬓老人,手持龙头拐杖,向场中行云流水般飘来。
  甘棠两次要现身出手,没有机会,这在他是求之不得的事,因为他目前不愿与西门嵩朝相,当下身形又缩回了石后,心中却大感惑然,不知这黄葛衫的白鬓老者是何许人物?“阴司公主”对他有什么承诺?
  转眼间,黄葛布长衫老者来到场中,站在“阴司公主”与西门嵩之间。
  西门嵩迷惘地注视了老者一眼,抱拳道:“原来是‘奇门派’长老宇文兄,幸会!”
  “不敢,宇文松见过盟主!”
  从这一问一答,证明这叫宇文松的老者,是“奇门派”长老。
  西门嵩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也极欲知道宇文松与“阴司公主”之间的关系,但以他的身份,却又不便启齿。
  宇文松再次拱了拱手,道:“盟主请回转,此地交给小老收场!”
  西门嵩怔了一怔之后,道:“本座依兄台之言,先行离开,不过盼能在事后来武盟一晤!”
  “遵命!”
  “请了!”
  西门嵩弹身飞驰而去。
  “阴司公主”恨恨地向宇文松道:“宇文松,老身这一次依你,算是实现诺言。”
  字文松沉声道:“你曾答应老夫,此后永不再现身江湖。”
  “事实所迫,老身办不到!”
  “你准备食言背诺?”
  “老身心愿了后,自然绝迹江湖!”
  “阴司公主,你真的要毁弃诺言?”
  “老身放走西门嵩,算是履行了诺言了!”
  字文松大声道:“你答应我永远不现身江湖,永不杀人……”
  “你后悔使老身双目复明?”
  “不错,我后悔了。‘神医宇文松’生平不曾做过半件错事,而这一错,将成为武林罪人……”
  “阴司公主”阴侧侧地道:“宇文松,老身生平也从不曾饶过人,但老身许诺永不向你与‘奇门派’所属任何人下手,这总该可以了吧?”
  “神医宇文松”气得浑身簌簌而抖,戟指着“阴司公主”,说不出话来。
  “阴司公主”冷凄凄地又道:“宇文松,老身自认恶性难改,否则岂能成为‘死神’之妻。”
  “神医宇文松”面色变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责之色,咬牙道:“孙小华,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的身份,不但不医治你,还会杀了你!”
  “嘿嘿嘿嘿,老身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事先没有提名道号,现在,事情已成过去,你准备怎么办?”
  “愿你早早遭报!”
  “那你会失望,世上恐怕没有能令老身遭报之人。”
  “你比‘死神’如何?”
  “阴司公主”白发蓬飞,厉声道:“宇文松,若非看你给老身治眼的份上,老身便裂了你!”
  “神医宇文松”目眦欲裂,极怒地笑道:“孙小华,你何不下手,我宇文松替武林惹来了杀孽,本就该以死赎罪。”
  “老身说话算话,决不杀你!”
  “以前的许诺,难道不是你口中吐出的话?”
  “那不可同日而语!”
  “好,孙小华,记住,本人能医你,照样也能杀你,等看瞧吧!”
  “你这辈子恐怕没有这种机会了。”
  “哼!”
  “阴司公主”不再言语,转身走向一座石堆。
  甘棠这才注意到在这纪念石标之下,赫然是一座坟头,用乱石堆成,坟前一方天然石笋,恰好作了墓碑,碑上,几个惊人怵目的大字:“死神埋骨处。”
  “阴司公主”举掌便向坟堆劈去,石屑纷飞激扬之中,一具尚未化尽的腐尸出现,厉笑声中,掌落如雨,顾盼间,腐尸变成了一片烂肉,骨碎肉靡,与碎石混成了一片,臭气四扬,几丈之外犹令人呼吸为窒。
  甘棠看得发炸,也知道“阴司公主”在出被活埋的那口恶气,连尸首都不放过。
  “神医宇文松”却不由呆住了,老脸尽是骇异至极之色,可能,他来的并不久,没有听到“阴司公主”与西门嵩那一番对话,不知道这“死神”并非那“死神”,还认为“阴司公主”在毁他丈夫的遗骨呢。
  “阴司公主”毁墓之后,身形转向那石标……
  “神医宇文松”一晃身,背贴石标,手中龙头拐杖一顿,栗声道:“你准备做什么?”
  “阴司公主”一扬掌,道:“毁了它!”
  “不行!”
  “什么叫做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宇文松,别太过分,老身虽有诺言,但必要时一样会杀你。”
  “老夫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毁标,先杀了老夫!”
  “你以为老身不敢?”
  “你当然敢,能食言背信的恶魔,什么事做不出来!”
  “阴司公主”扬起的手掌,并没有放下,面容之凄厉狰狞,令人毛骨惊然,一字一顿地道:“看来老身只好杀了你!”
  甘棠一咬牙,心念疾转,如果这女魔真的要向“神医宇文松”下杀手,自己就倾全力杀了她,不管孙琼瑶知道后有什么反应,反正这武林祸源被杀只是迟早问题。
  “神医宇文松”丝毫不为所动,只圆睁双目,怒视对方。
  “阴司公主”上扬的手掌颤动了数下,终于放下来了,道:“宇文松,除非你永远守护在此,否则阻不了老身毁标!”
  说完,倏地转身飘逝。
  时近黄昏,夜色渐浓,暮霭氤氲,入目一片迷朦。
  “神医宇文松”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宇文松一时不察,误医女魔,将以何面目见天下同道,在下无以对同门弟子,唉!……”
  叹息声中,举掌拍向自己的天灵……
  “前辈不可!”
  甘棠大叫一声,身形电弹而起,一下子便欺到“神医宇文松”身前。
  宇文松一惊,放下了手掌,望着眼前的蒙面人,讶然道:“你是谁?”
  “晚辈甘棠!”
  “哦!甘少侠,老夫闻名已久。”
  “不敢!”
  “少侠置身此地不少时间了吧?”
  甘棠扯去蒙面衣襟,道:“是的!”
  宇文松又是颓然一声长叹,道:“甘少侠,一切详情,想来你已目睹?”
  “是的!”
  “老夫拜托你一件事……”
  “只要力所能及,但请吩咐!”
  “请将所见转告敝帮掌门令主,并说老夫铸此大错,决意自杀以谢天下同道!”
  “前辈错了!”
  “老夫……我……错了?”
  “是的,晚辈放肆进言,前辈是无心之失,不必自责太深,如认为这无心之失,已经危害及武林,那就该没法补过,自决并非解脱之道,前辈何不三思?”
  “神医宇文松”默然了片刻,激动的道:“少侠金玉良言,老夫知道如何自处了!”
  抱杖一拱,疾驰落峰而去。
  甘棠发了一回楞,忍着扑鼻恶臭,扫了一眼被击成肉糜的腐尸,心中又呈现空前的混乱,这腐尸是那“白袍怪人”吗?抑是化身的化身?
  由西门嵩所表现的姿态,“阴司公主”的出现毁尸等等情况看来,本来就稍见端倪的疑案,又陷于扑朔迷离之中。
  “阴司公主”双目复明,以她的功力,展开对武林的报复,后果是极可怕的,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不该为了孙琼瑶对自己的私恩,而放过了公仇,这一放过了女魔,无异纵狼入羊群,血雨腥风又将遍及江湖了。
  目前,该先设法对付“阴司公主”,还是按南宫长老计划完成另一桩大事,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而隐隐在心中作痛的,是母亲“凤凰女朱琼芳”与表姐林云的失踪……
  他默祷,愿上苍保佑,母亲与表姐平安无恙。
  暮色苍茫中,他驰下了“叠石峰”。
  “玉牒堡”近在眼前,无比的仇和恨,又在血管中奔流,然而他必须忍耐,他必须按照南宫长老计划,逐步去做,一个时辰之前,“青衣剑客司徒望”所给他的启发,使他忽然成熟,懂得如何养气,如何忍人之所不能忍。
  绕过“玉牒堡”,昼夜攒程,去赴南宫长老的约会。
  就在甘棠离开之后不久,“叠石峰”头,出现了一个白衣人。
  白衣人凝望着那“武圣西门嵩诛死神处”的纪念石标,目中全是怨毒之色,口里连连冷哼,然后,消失在夜暗中。
  且说,甘棠一路疾奔,顾盼之间,驰出了二十里左右。
  正行之间,一声断喝倏告转来:“朋友请止步!”
  甘棠闻声急刹身形,暗影中闪出两条庞然人影,横拦道中,其中之一发话道:“请朋友绕道而行!”
  甘棠定晴一看,这拦道的两名庞然巨汉,赫然是东海武士的装束,心头不期然的浮起美绝尘寰的孙琼瑶的倩影,随即道:“绕道,为什么?”
  那发话的东海武士道:“敝派在前边了断私事,按江湖的规矩,请朋友绕道。”
  甘棠心中一动,道:“两位是东海门下?”
  “是的!”
  “请问贵公主可在前道?”
  “你……朋友如何称呼?”
  甘棠一身村俗打扮,加之时在暗夜,两武士一时认不出来,也可能这两名武士根本没有与甘棠朝过相。
  “在下姓甘!”
  “甘朋友认识敝公主。”
  “数面之缘!”
  另一武士突有所悟般地“噢”了一声道:“你是甘少侠了?‘天绝门’……”
  “不错,正是在下!”
  “失礼之至!”
  两武士忙躬身抱拳为礼。
  甘棠还了一礼,道:“好说!好说!在下可否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两武士对望了一眼,由最先开口的那武士应道:“敝公主在了断一件门户宿怨!”
  “宿怨?”
  “是的!”
  “对方是谁?”
  “一个扶桑武士!”
  “什么,扶桑武士!”
  “是的!”
  “扶桑武士一向不涉足中原……”
  “看来那武士是中原人士,但却挟扶桑上乘武技……”
  甘棠心念一转,暗忖:“莫非是他?”急声道:“那武士什么名号?”
  “不肯报名,但并未否认是扶桑武士!”
  “可是个青衣老人?”
  “不错,少侠何以……”
  “他与贵帮有宿怨?”
  “扶桑与东海是世仇。”
  “哦!在下可能通过吗?”
  “请!”
  甘棠迫不及待地向前道驰去。
  距两名武士拦道之外,约半里左右,道旁,草坪之上,三条人影对峙,其中一个,正是“青衣剑客司徒望”,另两条娇小人影,左右夹峙,赫然是东海公主孙琼瑶与亦友亦婢的司徒霜,双方持剑而立……
  地上,东海武士已躺倒了七八名之多,幸而没有一个丧命的,以“青衣剑客司徒望”辛辣残狠的招术,这些武士伤而不死,显然是他手下留了情。
  场外,尚有十余老少不等的东海门人远远围住。
  甘棠毫无声息地欺到了人圈之外,定足默察情况。
  “青衣剑客司徒望”冷冷地发话道:“别迫老夫杀人!”
  孙琼瑶似颇激动地道:“阁下已连伤了七八人?”
  “老夫业已手下留情。”
  “用不着,本公主再次请阁下报出名号?”
  “老夫也再申明一次,这一点办不到。”
  “别以为‘无双流’的剑真的天下无双……”
  “老夫无此意,但东海剑术也未见得如此高明!”
  “让事实来证明好了!”
  “青衣剑客”仍沉静地道:“姑娘,老夫重申前言,并非扶桑武士!”
  孙琼瑶冷笑一声道:“难道中原也出了‘无双流’派不成?”
  “老夫似没有对你表白出身经过的必要。”
  “那本公主就把你当扶桑浪人看待!”
  “浪人,哈哈哈哈……”
  司徒霜冷厉地道:“这没有什么可笑的!”
  “青衣剑客司徒望”敛住笑声,面上现出无比肃穆之色,道:“老夫郑重声明,艺出‘无双流’不假,但只是一种缘法,本身并非扶桑武士,姑娘算是找错了对象……”
  孙琼瑶接回话道:“扶桑门户谨严,这话令人难信。”
  “青衣剑客”愠声道:“老夫不忍杀害无辜,失赔了!”
  孙琼瑶与司徒霜齐齐吆喝一声:“你走不了!”
  两道匹练似的剑光,一左一右,剪向“青衣剑客”,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几乎封闭了每一寸空间。
  “锵!锵!”
  “青衣剑客”仍是那斜举剑的式子,像是根本不曾动过。
  孙琼瑶退了四五步,娇躯连晃不止。
  司徒霜的手中剑却齐腰折为两段,不由羞怒交迸,咬牙哼了一声,脱手掷出那半截断剑,这一掷之势,未可小觑,疾劲如矢,破空有声。
  “青衣剑客”微微一晃剑身……
  “锵!”
  在空中闪现出一溜火花,断剑随之激射丈外。
  “丫人,你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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