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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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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单文雪笑道:“你最少可以告诉我苏佛儿人在那里?”

  “追人去了——。”小西天不情不愿的答道。“追人?追谁?他不是要找元玉青?”

  “他找元玉青的目的是找米风——。”小西天反问道:“你知不知道元玉青那小子把米风弄去了那?”

  “知道啊——。”单文雪的回答真是吓人。小西天立即截口问道:“在那里?”

  单文雪咭的一笑,娇艳无端的啜了一口茶,并没有回答。小西天忍不住急了,再问道:

  “喂,大小姐你说呀!”

  单文雪好整以暇的看了小西天一眼,淡淡道:“我想,这件事最好是叫苏佛儿和米小七自己问元玉青——。”单文雪站了起来,如凌波洛神似的移了两步,又回头道:“当然,他知道元玉青在那?”美人就这样走了,走的好像把自己当成呆瓜似的。小西天一肚子冒火的回身,方方明明有着苏佛儿和米小七的那张桌子已然换了人。他奶奶的,这茶亭的生意可真好。小西天的脸色绿了下来,龙八一和单文雪的人都走了,谁来付茶资?

  米小七一路跟随单文雪,只见她在前面七拐八转的进入了一间朱红大门的房子去。房舍,是在幽静的巷内。米小七抬头看去,只见匾额上画写着:“七情小弄一生楼”七个字!

  好名字。她心里赞叹了一声,眼角儿可是没闲着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便是一声哼笑翻身落上墙头。可以见的,是单文雪穿过了前院花圃到里厅内去。米小七环视了一下,一园子中只有右首两方女婢正站在长凳子上练武。前后数了数,凳子之数有七张之多。米小七点了点头,知道这凳上功夫以数量越多越难。因为,这门功夫练的是腿劲控制,起落于凳面之间往往得含合凳面的八卦步伐。而难的,就是这八卦步各有机巧,稍一不对又得从头开始。以是,这两名婢女的武功造诣也大有可观。米小七当然记得那日单文雪出手相救击退了米卧和米长木之事。这下,她心中更有所惕,愈发小心的落入庭院左侧,两个移身里已贴近了房舍墙沿。屋内,传来一名中年男子之声,道:“公子——,依你看,苏佛儿和米小七的人在那儿?”那名被唤作公子的回应道:“我看,他们已经进入了孟津城内。说不定,已然到了文雪妹子的这间楼里——。”米小七吓了一跳。不是因为那个公子的回话,而是那个公子赫然是元玉青!这下,找到了正主儿我们米大小姐那能忍得住?当下,便一个跃身由窗口撞了进去。同时,口里斥道:“元玉青,总算让我找到了你——。”米小七进去的很快,可是她也很快的就后悔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除了元玉青和一名中年儒士装扮的汉子之外,还有七名含笑侍立的婢女。米小七还认出了一件事。

  这七名婢女竟然是洛阳城外最有名的七彩凤!

  彩凤七女怎么会在这里?那么,苏佛儿曾说遭到彩凤七女所伤之事,便是单文雪设计然后有机会照顾他?米小七忍不住叹气道:“好计策,把那个苏佛儿大笨蛋骗的死死的——。”

  元玉青一笑,回道:“那可是文雪妹妹的主意——。”米小七瞪了他一眼,哼道:“米风的事呢?也是单……姐姐的意思?”

  到底,单文雪救过她,不能口上犯了冲。元玉青似乎一楞,道:“你还叫她单姐姐?”

  米小七叹气道:“本姑娘可不是不明理的人——。喂,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话—

  —。”元玉青苦笑,对看那中年汉子道:“孟兄——,请你回避——。”“是——。”姓孟的汉子温文儒雅一笑,神态恭敬的往里头去了。这时,米小七忽的忆起了他,口中讶道:

  “那位可是人称‘折剑’孟友天?”

  “正是——。”元玉青点头道:“折剑之义直可夺天,正是这位孟友天兄——。”传说,孟友天在十年前因为未能救得一位好友的命,是以折剑改名。折剑。是叹有剑何用?改名,友天之意在于和那位朋友天人相友。对这样一个人,米小七不得不有敬重。是以,她朝内房一拱手朗声道:“晚辈不知是前辈当面,有之失礼——。”里头远处,一声长笑回答,便是倏然无声。看来,这人已淡泊了名利,这些早已不放在心上了。米小七又恭敬的抱了一拳,这才转向元玉青道:“姓元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元玉青轻叹,道:“小七,在名义上你可该是我元玉青末过门的妻子?”

  米小七不料有此一问,脸色一变哼道:“米某可没这么大福气嫁给你这种人——。”

  “你还为我抱走米风之事生气?”元玉青一叹,缓缓问道:“你可知米老前辈为什么叫老太爷送入血野林中?”

  米小七不知道。而这点,正是她最关心的事之一。“为什么?难道你知道?”

  元玉青对米小七的问话回以一笑,半晌后才像是下了决心般的道:“我知道——。因为……,他是当今皇上的生父——。”

  “什么?”米小七吓了一大跳,看了看身前的七彩凤,问了一句:“你们都知道?”

  元玉青点点头,答道:“他们都是太后身旁的人,明白的。”他一顿,又喟然一叹: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晚辈不好置言。只是……,当今皇上想见米老前辈,此心……,我相信你能明白——。”米小七明白,而且也没有道理阻止。她疑问的是:“你为什么当时不愿告诉我们?”

  我们,指的是苏佛儿和米小七!

  元玉青的回答很简单:“这件事很机密,所以,我只希望我的家人知道。甚至,连我爹娘尚未知悉——。”元玉青的话很明白,米小七是他的妻子,所以米小七才会知闻这个大秘密!

  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米尊和修罗大帝都想擒住米风的原因在那里。一个米风,便足以要胁当今圣上!

  米小七大大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你,在茶亭中单姐姐是不是认出了我和苏佛儿?”

  这时边说间,米小七除下了易容术,显露她那嗔娇的容貌来。元玉青微微一笑,答道:“她是看到你捏苏佛儿的时候知道的——。”

  “她也知道我跟着她了?”“这个也是——。”“那她人呢?”米小七望向内厅:“单姐姐怎么不出来见我?”

  “苏佛儿呢?”元玉青笑道:“他是不是去了龙宅大户找我?”

  米小七一楞,盯住元玉青老半晌才道:“喂,你脑袋瓜于里装的是什么,好像全料中了。”

  元玉青笑了笑,不答反道:“现在,想请你米大小姐在这‘七情小落一生楼’里住两日可以吗?”米小七当然不答应。而不答应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刹那间,米小七已然出手!

  苏佛儿原先的目的真的是想往龙宅大户里头一探。偏巧的,是他在半路上遇见了一个人!全天下,只有三个人会令苏佛儿改变主意。一个是他爹苏小魂。一个是他娘锺玉双。另外一个,是他在十二岁时打过架的东海传人!

  东海传人,海洋之子,天地之子!苏佛儿的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他可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半路上撞见了东海传人。他现在觉得全天下的事都可以缓一缓,最重要的就是和眼前这位“老朋友”再打个照面!东海传人,身长六尺,面方眉浓,尤其一双鸾眼更是熠熠有神。一袭布衣,随风自动悠然无碍!

  苏佛儿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人无论走到那里都是特别惹人注意。而偏偏这位东海传人又从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天下的路没有一条他走不得。这件事可以证明的是,的确从来没有一条路阻住了他!苏佛儿这样一路跟着,尾随走到“六乐赌场”。孟津城里,除了龙八一之外最有名的便是六乐赌场的一双手。这双手的主人,大伙儿习惯上称呼做“天豹手”!豹子,是牌九中的大牌。而天豹,则是至尊!东海传人到六乐赌坊做什么?苏佛儿绝不相信这老小子手痒想混赌一番。到赌坊不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找人。

  东海传人找的人叫邱福伯。邱福,一个很平常的名字。一个很平常的人。只要进过六乐赌坊的,谁都知道里头有一个专门跑腿分点红的邱福。四旬五六的东海传人找这个近七旬的邱福伯做什么?打从东海传人进入六乐赌坊引起惊呼到他站到邱福伯面前,这是所有人的疑问。邱福伯显然很沉着。在这一刹那间,他似乎换了一个人。他不再是被人家呼唤去的老好人,而是变成了东海上曾经叱吒一时的斋守信太郎。“你还是寻来了——。”斋守信太郎淡淡一笑,道:“十年来。你从来末放弃过追查我?”东海传人冷冷望看斋守信太郎,寒声道:“你的罪,该死——。”“死”字一出,斋守信太郎忽的动手。鬼魅般的身法和掌刀,一坊子的赌徒无论识不识货全惊叹了起来。他们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平常巍巍颤颤的老头子到底是谁。可是。有眼招子的都可以看出斋守信太郎的武学造诣实在了得。弹指间,斋守信太郎已然攻出了六掌刀风!

  掌掌,直迫追命?东海传人的回答很简单。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出拳,直直贯入斋守信太郎的胸部。轻脆的骨头断裂声乍响开。随声,斋守信太郎往后飞去,撞翻了两张桌子。洒了一地是,骰子和骨牌。苏佛儿的心凉了半截。他心里在想。如果那拳是朝自正打来,他不知道可以挡得住几分?东海传人冷冷环顾众人,忽的目光停在苏佛儿面上,隐隐约约牵动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再望向斋守信太郎的尸体。这时,身为主人的“天豹手”吴盛风不能不出面。只见他捻看颔下一把胡子,“嘿嘿”道:“东海传人人称义薄云天,今儿到吴某的赌坊里杀了人,总也该请阁下交待一句。”东海传人一双鸾眼精光闪动,沉沉道:“这人本名斋守信太郎,十年前在东海上无恶不作,吴场主想来也清楚?”

  吴盛风心里一惊,看了斋守信太郎的尸体一眼,忽的跃身过去在他脸上抹了抹。须臾,便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正是斋守信太郎那张满是刀疤的脸!

  吴盛风倒嘘一口气,缓缓站起来朝东海传人一抱拳,朗声道:“吴某在此多谢阁下缉杀此獠——。”这时,人群中有一名儒士模样的青年汉子,手摇摺扇发声道:“这位前辈——。你追杀斋守信太郎之心我们可以了解。只是……,天下之人谁能无过?有过能改……。”

  东海传人盯了这青年一眼,冷笑道:“这孟津城方圆百里内,三年来十七件血案的凶手你可知是谁?”那年轻人脸色一变,道:“莫非正是这位斋守信太郎?”

  “不错——。”东海传人哼道:“本人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设非他如此作恶,当可再放一条生路!”说着,他又仰天一叹,道:“此獠自扶桑西来,东海十年为恶,加上中原内陆所为的恶行,我东海传人是无法饶的他——。”这番话下来,正是义气磅矿,浩然充沛。只听的苏佛儿为之钦佩赞叹。东海传人也不理会众人,便大步往门外而去。行经苏佛儿身侧,转头一笑中蓦地有一股气机如针而至!苏佛儿沉沉住丹月气机,右手中、食二指一并,托推之间已然迎上那股惊人的内力和六种变化。总亏他心思念速,在一抖间全数挡了下来。只是,胸口一阵湃涌,像是千涛汹涌。东海传人似乎是满意的一笑,口中朗喝一字:“好!”

  便此没再言语,往坊子外而去。这厢,苏佛儿纳气周天,在半盅茶的光景方将体内激汤之气给平静了下来。他一个箭步到了门外,街上早已是不见这老小子的人影。苏佛儿叹了一口气,终究自己差那位东海传人还一大戏。他幌了幌脑袋,忽的想起米小七不知道进行的如何?这一路前行,又跃到了龙宅大户门口。他想起了小西天,心情不禁为之一乐。苏佛儿猛吸一口气,大笑中便直直往龙宅大户里闯去。龙宅大户的主人龙八一虽然好客,但这座相连十八楼的巨宅可不是叫人随意说进来就来的。现在,我们苏佛儿这身四旬中年文士的装扮,当下左右护住门口的壮丁横身阻揽啦。左首的这个外号叫安心油的说话:“朋友——,有何贵干?”苏佛儿一时玩心起来,哼哼道:“找一个和尚——。”“和尚?”安心油笑了,揶揄道:“这里头没十个也有八个咧——。”右首那个壮丁此刻插嘴道:“安心油——,我看这穷酸是要混一顿今晚的金品大餐……。”

  “是啊——。”安心油瞧了瞧苏佛儿,鼻孔喷气:“喂——,我看你快点走;别阻了龙大爷的贵客……。”

  苏佛儿装腔作势怒道:“哈——,贵客?能跟口‘双拳击龙’宋百拳比嘛?”宋百拳?

  谁是宋百拳?

  安心油狐疑的看向另一名汉子,道:“史英兄,这穷酸的名号你可听过?”那中英冷笑,双拳已然握紧,口里已有怒意:“好个‘双拳击龙’,阁下分明是挑衅来的?”谁不知“孟津一条龙”指的正是龙八一?苏佛儿嘿、嘿一笑,摇头叹气道:“真搞不懂.龙八一怎能在孟津城搞了二十年没有倒?”

  “好问题——。”一名精壮的年轻汉子踱了出来,两方鼓隆隆的胸肌罩在一件短挂里头,十指更是生满了硬茧!那史英和安心油看见了这汉子,两人双双恭敬称道:“龙少爷—

  —。”来的,正是龙八一的侄子,人称“十指破岳”的龙铮。苏佛儿静静看看来人,只见龙铮沉沉稳重的踱到了面前,忽的转头向安心油和史英道:“以后这位宋百拳先生就是龙宅大户的客人,随时都可以来……。”

  安心油一愕,嘴里不甘的回道:“少爷——,他……。”龙铮哼的一笑,倏的出手打向苏佛儿。只见,苏佛儿轻轻一个闪肩,足下未动半分的避了过去。这手捏拿的恰恰妙处,那龙铮的拳刀正好沿看苏佛儿肩头袍面划过!

  这下,可看的安心油和史英目瞪口呆;不止的是,龙铮亦为之错愕一楞。原先,他想苏佛儿是可以避的过,未料的是避的如此巧,甚至不移半分足下。他转向安心油和史英哼道:

  “你们可看见了?”安心油脸色刹白,颤声道:“属下无能,未能识得宋前辈……。”苏佛儿朗笑一声,回道:“算了。老夫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倒是这位……。”龙铮回以一笑,抱拳道:“龙铮!”苏佛儿目光注视了龙铮手上十指一点,微微一笑,道:“那请龙兄弟带路了——。”

  小西天在牡丹楼看见苏佛儿和龙铮走来时,心里嘿、嘿直笑。小子,你现在得意,待会儿可要苦着脸了。小西天一个箭步迎上去,苏佛儿当先抢道:“小和尚,宋百拳总算又见到你了——。”讲话的语气,一付讨债的样子。小西天哼哼了两声,双方往腰儿一插横眉瞪眼道:“你这老小子还有脸来见我?”苏佛儿“喷”的一声,不屑道:“喂,你搞清。老夫只不过向你要块破布,你这般小气干什么?”这一旁的龙铮看看两人“果然”很熟,便识趣的一抱拳道:“两位慢谈,我有事先走一步——。”苏佛儿挥了挥手,老气横秋的道:“行了,你忙去吧!”龙铮淡然一笑,别过身竟自去了。这厢,苏佛儿看看他背影半晌,方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如果命够长,十年之后将大有成就!”

  小西天哼道:“少管别人的事了,你要操的心可多咧!”苏佛儿看了小西天的大光头一眼,笑道:“有吗?”

  “有——,当然有!而且还很大!”小西天指指后头的玫瑰楼道:“你信不信,刚刚和尚我在那幢楼看见了单文雪单大小姐?”

  苏佛儿笑不出来了。单文雪人在这里,那米小七的人呢?米小七是讲好跟踪单文雪,如今被跟的人回来了,跟踪的人怎么没了下落?苏佛儿开始有点担心!“你看见她的时候—

  —。”苏佛儿小心的问道:“她说了什么没有?”

  “有!”“什么?”

  “好巧,我们又碰面了——。”

  “然后呢?”

  “然后?”小西天揪了苏佛儿一眼,道:“人家大姑娘要我转达,看见你就说是非嫁给你不可。”

  苏佛儿这下真的一肚子苦水。

  好狠!如果自己现在跑去问人家米小七的下落。只怕话没讲出口对方大姑娘人家已是一大篇绮妮的情话。问题是,单大小姐说出口来你还能怎的问?

  苏佛儿大大叹一口气,忽道:“喂,和尚你有没有想过,元玉青那小子在龙宅大户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个目的,当然是引诱苏佛儿来啦!

  第二个目的呢?小西天拍了拍那颗跟他师父足以媲美的大光头,沉吟道:“我想,龙宅大户可能会发生一件重大的事情。所以……。”

  所以,以元玉青为饵将三教九流的人全诱了来。

  苏佛儿现在可对一件事情有兴趣了:“元玉青和龙八一是什么关系?你到现在知道这龙宅大户里有些什么人?”

  小西天的回答很简单:“有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见元玉青——。”

  他们猜测,元玉青那小子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和单文雪同样住在玫瑰楼里。

  现在,无论为了什么。苏佛儿非去见见单文雪不可了!

  玫瑰楼是个很美的地方。玉雕翔凤,小桥流水已不等闲。特别的,是用大漠粉红冈石所铸的“玫瑰饮露亭”!

  这冈石多次迭经大漠风沙所侵,早已是千疮百孔。而主人巧思的,是将上百口千的玫瑰栽种其中。亭已妙,花更娇。

  而此花更妙更娇的。便是美人!

  美人玉掌小执杯,琥魄香茶浅清味。随风,便自有千种风情散开,尤其是佳人那双似笑非笑,含羞还喜的眸子,总把这一景风光全比了下去。

  我的妈呀,千万别这般瞄着哥哥我。苏大公子按住心口怦怦跳动,猛吞口水暗忖,再看下去骨头都要酥了。

  眼前,单文雪盈盈浅笑的支退女婢,立身一福轻启唇:“一别匆匆,又是夕斜日落……。”

  苏佛儿苦笑了一下,叹大大一口气:“在那个什么狗屁‘翠竹打雨轩’你就认出来了?”

  “相公形貌,妾一生难忘——。”单文雪说的很真诚:“就算易了容,可改不了一双眸子。”

  来了,苏佛儿心中叫苦,这种美人恩可消受不起。当下,他抢口问了:“米小七他人呢?”

  单文雪似乎脸色一黯,略略忧怨的看了苏佛儿一眼,重新落坐沏茶,悠悠然的请道:

  “相公何不坐下谈心?这般站着便生疏了许多。”

  人一生疏,有很多话便不会说的了。苏大公子很聪明,而且很会顺势的朗笑道:

  “苏某不客气了!”

  这一坐,便坐到美人身前对面,而迎鼻来的都是美人身上淡淡有情的兰花香味!

  单文雪浅笑中斟了茶推到苏佛儿面前,缓缓道:“你可知道元世兄为什么要待在孟津城里?”

  苏佛儿肚子里叹气,人家姑娘人家想来是不要谈米小七之事的。他回以一笑,道:“这点就要请姑娘指教了。”

  单文雪见他回答的礼数。倒也不介意的续道:“因为,九重鬼寨那位修罗大帝就在这附近——。”

  修罗大帝在孟津城?苏佛儿吓了一大跳。急口问道:“在那里?”

  单文雪微微摇头,啼了苏佛儿一眼才道:“据我们所知,就在孟津到开封的这段河上!”

  苏佛儿双目精光闪动。朗声道:“莫非九重鬼寨的总寨也在这里?”

  “这倒不是

  。”单文雪轻皱眉道:“他率领了几名得意手下盘回于黄河之上,目的在于米风——。”

  苏佛儿双目一亮,脱口道:“姑娘之意,那米风还在孟津城里了?”

  单文雪没有明确回答。只是淡淡道:“今天因为是你,所以才谈了这么多。”

  这话可很明显,我们这位苏佛儿在人家姑娘的心目中地位好像很不一样。同时,人家也摆明了不能再多说!

  苏佛儿很识相的答道:“那么,你又如何知道修罗大帝正在这附近河面上?”

  单文雪眼中忽约有了一丝尊敬。半晌后才轻轻道:“是赵世叔传过来的消息!”

  赵世叔?莫非是赵任远?

  如果这消息是赵任远所传,那代表了两件事。第一,修罗大帝和米风的事一定和当今皇上有关。

  第二,这个消息一定正确。苏佛儿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东海传人!

  东海传人出现在孟津城,而且杀了斋守信太郎。其间的目的就是他所说的那么单纯?

  “斋守信太郎是修罗大帝在孟津六寨的寨主?”单文雪似乎知道苏佛儿在想什么似的道:

  “依妾看,东海传人这举是摆明了向修罗大帝挑战!”苏佛儿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更深的问题。江湖上,如今已是人人俱知修罗大帝和苏小魂的武功出于同一源。那么,东海传人挑战修罗大帝的目的,除了是伏奸除恶之外,是不是为了两年之后和苏小魂决战先行一番试剑?

  这问题趣来越有趣了。苏佛儿一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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