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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双凤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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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自当洗耳恭聆。”
  范君瑶点点头道:
  “夫人请说。”
  青衣妇人伸手取过案上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说道:
  “这故事该当从少林寺说起,少林寺千百年来,一向俱被武林中人目为泰山北斗,这原
因当然很多,譬如他们寺中,经达摩禅师遗下来的武功,代有阐发,夙为武学正宗;但最主
要的,自然是他们戒法峻严,清规甚重……”
  范君瑶心中奇怪,她怎的说到少林寺去了?
  不错!云中君方才说过:你以为你的身世,明善和令师死后,就没有证明了么?当今之
世,至少还有明道和尚和天宁子可以证明。
  她从少林寺说起,那么当真是自己的身世之事了。
  只听青衣妇人接着说道:
  “因此少林寺的弟子,在学艺之时;并未个个都是削发的沙弥,他们经过严格的甄选,
等练完必修基本武功之后,就按各人秉赋、体力,个别授以七十二艺中的一种,少说也要十
年八年的苦练,才准予出师,所谓出师,就是离开少林寺,去江湖历练,也就是行道江湖,
积修外功。”
  这一规矩,如今少林寺早巳废置了几十年,因此范君瑶、方璧君三人,从未听人说过,
只是静静的聆听。
  青衣妇人缓缓吁了口气,续道:
  “当时少林掌门方丈传灯大师门下,共有三个门人,他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才录归掌
门方丈门下,那就是说,这三个弟子,都有被遴选为未来少林一派掌门方丈的资格,因为掌
门方丈,必须是前代方丈的嫡传弟子……”
  她说了半天,依然没说出故事的主人翁来。
  范君瑶心头虽急,却又不敢催问。
  只听青衣妇人接着说:
  “传灯大师这三个弟子,大师兄就是后来主持藏经阁的明善大师,二师弟就是当今少林
方丈明道……”
  她没说老三是谁?
  范君瑶这回忍不住的了,问道:
  “夫人不是说传灯大师门下,有三个弟子么?”
  青衣妇人脸上流露出凄苦神色,说:
  “传灯大师的三弟子叫范瑶华……”
  “范瑶华”这三个字听到范君瑶的耳中,恍如焦雷!他莫非就是自己生身之父?这就急
急问道:
  “他……”
  青衣妇人仍是竭力的忍着,但她双目之中,两行泪水,却忍不住夺眶而出,举手轻轻拭
抹了下,掩饰着笑道:
  “他们三人,奉命行道江湖之时,都很年轻,自然也是尚未落发的俗家弟子,那是少林
寺有—个规定,就是被遴选为未来继承人的弟子,必须积修外功,满了五年,始能回寺,举
行剃度,再修内功,范瑶华那时不过是个二十四五的少年,风度翩翩,生得俊秀斯文,但一
身武功,已得少林上乘真传,尤其一手‘达摩剑法’,使得精纯入化,因此出道江湖,不到
一年,就博得了黄衫剑客之名……”
  她提到范瑶华,双目之中,不禁闪起异样的神采,双颊也微见红晕,似是缅怀往事,心
头有着无比的温馨,过了半晌,依然不见她开口。
  方壁君抬目问道:
  “后来呢?”
  青衣妇人续道:
  “那时江湖上另有一位年轻剑客,叫做云中鹤,那时也不过三十出头,同样生得文采风
流,自命不凡,武林中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云中剑……”
  范君瑶心头一动,暗道:
  “她说的大概就是云中君了。”
  青衣妇人续道:
  “云中鹤成名较早,而且自视极高,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黄衫剑客,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不禁动了争胜之心,到处追踪,要找范瑶华比武……”
  口气微顿,喝了口茶,接道:
  “直到范瑶华下山的第三年,才和云中鹤相遇,那好像是在……”她拖长语气,作出思
索之状,接道:
  “哦!大概就在湖南岳麓山附近,云中鹤遇到范瑶华,自然喜不自胜,说出倾慕之忱,
要求和他一决胜负,范瑶华再三推辞,说出学武是为了济世,并不是为了争名,怎奈云中鹤
找了他一年,好不容易遇上,岂肯轻易放过,自然坚持非比不可……
  范瑶华先前秉承师训,再三不肯动手,但他年纪轻,经不起云中鹤的激将,终于在山下
展开了一场惊险绝伦的剑击,要知‘达摩剑法’,是昔年达摩禅师门人,追随达摩禅师几十
年,就历年纪载下来,达摩禅师使展过的剑法而成,再以自己揣摩所得,加以连贯,因此
‘达摩剑法’可说是剑术中最古老的一套剑法,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莫不从它变化而出,
也可以说是剑中之祖。”
  范君瑶问道;
  “他们动手的结果如何呢?”
  青衣妇人道:
  “若论武功,自然是云中鹤略胜一筹,对敌经验也丰富的多,但范遥华的剑法,精深博
大,也是事实,两人一直打到三百招以上,云中鹤一剑划破了范瑶华肩头的衣衫,范瑶华同
样一剑刺穿了云中鹤的衣袖,两人不打不成相识,就此结成了好朋友。
  范君瑶问道:
  “后来呢?”
  青衣妇人道:
  “云中鹤就把他邀到了家里去。”口气微微一顿接着说道:
  “云中鹤那时已是雄霸山西太行山的一帮之主,他对范瑶华确是惺惺相惜,一来是他武
功高强。存心拉拢,希望拉他入伙,二来还另外有一个目的。”
  范君瑶问道:
  “他第二个目的是什么呢?”
  青衣妇人轻轻叹了口气道:
  “这原也是一番好意,却不料因此惹出了轩然大波……”
  范君瑶已经猜想的到青衣妇人口中的范瑶华,就是自己父亲,因此急着问道:
  “到底是什么事呢?”
  青衣妇人道:
  “因为云中鹤有一个妹妹,叫做云中凤,比他哥哥足足小了十年,那年不过二十二岁,
他们都是太行山老山主的儿女,一身功夫,出自家传,云中凤自幼娇养,但也出落得像花朵
一般,平日里仗着父兄之势,一向眼高于顶,北五省不少武林大豪的儿子,挽人作伐,都被
她一口拒绝,云中鹤只有一个妹子,自然百依百顺,他邀范瑶华到家里去,就是存下了替妹
子找一个如意郎君的念头……”
  方璧君轻“唉”一声道:
  “做哥哥的这想法,原也没错,只可惜他找错了人。”
  修灵凤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哦”了一声道:
  “对了,他是少林方丈选定的三个传人之一,回去就要剃度出家的人。”
  青衣妇人道:
  “云中鹤把范瑶华延到家里,命妹子出来相见,范瑶华只以为自己和她哥哥论交,自然
也把她视作妹子看待;但云中鹤把范瑶华邀到家里之后,就私下里问他妹子,对范瑶华的观
感如何?”
  范君瑶、方璧君、修灵凤三个人静静的听她述说,六道眼光,自然也全盯在青衣妇人的
脸上。
  此时发现青衣妇人苍白的脸上,忽然一红,徐徐说道:
  “云中凤平日眼高于顶,但范瑶华的人品、武功,都令她心折,听了她哥哥的问话,不
禁羞红双颊,低着头说了句:‘不知道’。”
  云中鹤看他妹子芳心默许,不禁哈哈大笑道:
  “妹子,你只管放心,一切保在哥哥身上,你等着做新娘就是了。”
  在他想来,自己妹子范瑶华已经见过,说美,可以称得上千中挑一之选,这门亲事,只
要自己一说,范瑶华总是一千个肯,一万个肯,因此当天晚上,就向范瑶华亲口提了出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范瑶华果然一口加以拒绝。”
  青衣妇人说到这里,不禁又叹息一声道:
  “其实提亲不成,这也没什么,但范瑶华和云中鹤两人心中,却各自存了芥蒂……”
  她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又道:
  “在范瑶华来说,人家一番好意,把自己邀到家里来,待若上宾,而且还有意把妹子嫁
给他,但他有苦衷,不能接受人家的好意,愧对良友,面上总觉得讪讪的,自然不好意思再
住下去,因此第二天就要辞行……”
  云中鹤心中更是为难,他妹子平日里对男人极少心许,这会妹子芳心认可了,他又在妹
子面前夸下海口,这向妹子如何交代?另外,当然他有意拉他入帮的计划也打破了。他是个
胸怀大志的人,天下固然不乏武功高强的人,但天下如此风流蕴藉能得他妹子芳心默许的人
可少之又少。夫下武林能效忠于他的人并不少,但天下人中能令他推心置腹完全可以放心的
人,除了妹夫,就并不多。”
  青衣妇人说的渐渐激动,双目之中,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她没有拭,因为伤心的泪水
是越拭越多的。
  她任由泪水在脸上留下两条显明的痕迹,继续说道:
  “云中鹤于是竭力留住了范瑶华,说什么也要替他饯了行才走,他手下有一个得力助手,
就是申公豹侯延炳,是个不齿于江湖的败类,替他出了个馊主意……”
  范君瑶心中暗道:
  “又是申公豹。”
  青衣妇人说到这里,泪水竟像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声音咽哽的道:
  “就在当天晚上,云中鹤假饯行之名,狠下心肠,毁了范瑶华,也毁了他亲妹妹……”
  范君瑶没听清楚她话中之意,大吃一惊,失声道:
  “他杀了他?”
  他已知范瑶华是他生身之父,自然特别关心。
  青衣妇人凄苦的脸颊上,微现酡红,但却切齿道:
  “这比杀了他还要狠毒,他们竟在酒中下了江湖下五门的春药,可怜一对无辜的人,却
毁在这一杯酒中……”
  方壁君、修灵凤两位姑娘听得羞红了耳朵。
  范君瑶也暗骂自己糊涂,不该多此一问,但又急于想知下文,依然问道:
  “后来呢?”
  青衣妇人拭着泪道:
  “申公豹替云中鹤设下了美人计,只当从此可以笼络范瑶华,可以使他妹子得到如意郎
君,他也得到一个得力的心腹,那知竟然铸下了大错……”
  她几乎痛哭失声,续道:
  “范瑶华发现自己犯下师门戒条,心头自然又急又愤,他哪里知道云中凤清白沾污,也
是被害的人,但当时沧在急怒攻心之际,只当这是他们兄妹串通好了的陷阱,不问清红皂白,
口中怒骂了声:‘贱人。’挥手一记耳光,飞身穿窗而出。”
  范君瑶已然听出这是自己父母的悲剧,自然不好评谁是谁非,口中忍不住“唉”了一声。
  青衣妇人续道:
  “云中凤清白沾污,还被范瑶华认作是下贱之人,掴了一个耳光,一时冤屈难诉,悲愤
欲绝,顺手抽出长剑,正待自刎而死……”
  范君瑶忍不住啊了一声。
  青衣妇人接道:
  “云中鹤已经得到范瑶华负气而去的消息,闻讯赶来,看到妹子哭着拔出长剑,急忙夺
下了她手中长剑,再三宽慰,说什么也要把范瑶华找回来,而且范瑶华纵然是少林掌门方丈
的门人;但师兄弟三人之中,他是老么,上面还有两个师兄,而且又未曾落发,佛门中人,
也要讲人情法理,只要他师父同意,未尝不可挽回……”
  范君瑶又问道:
  “那么后来呢?”
  青衣妇人垂泪道:
  “哪知范瑶华自小受他师父薰陶,少林清规极严,他虽是落入圈套,但自以为罪孽深重,
无脸再见师父,竟然跪在少林寺山门外,自碎天灵而死。”
  范君瑶身躯猛然一震,失声道:
  “就这样死了?”
  青衣妇人悲悲切切的道:
  “他的死讯,云中鹤兄妹一直并不知道,少林寺也讳莫如深,没有一个人肯说,云中鹤
兄妹几次找上少林寺去,都得不到范瑶华的消息……那时云中凤腹中,已经有了范瑶华的骨
血,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孩……”
  她说到这里,有意无意的看了范君瑶一眼。
  范君瑶心里自然明白,那男孩就是自己;但青衣妇人不肯说明,自己一时也不好承认。
  青衣妇人续道:
  “云中凤那时不知道范瑶华已死,只当他避不见面,她自然十分伤心,伤心范瑶华是个
无情无义的人,伤心她遇人不淑,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再也忍不住,不觉泪流满面,续道:
  “因此决心把孩子送到少林寺去,让范瑶华知道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那是孩子周岁那
天,她用手指上的血,把此中经过,写在一张白绫之上,连同孩子,亲自送上少室山,放在
少林寺的山门之外,她就悄悄的走了,她哪里知道这孩子躺着的地方,就是他爹自绝之
处……”
  他一边拭泪,一边说着,这故事自然凄侧已极!
  听的方璧君、修灵凤也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青衣妇人续道:
  “这孩子的啼声,惊动了寺里的僧侣,就去禀报知客和尚,哪知客和尚就是范瑶华的二
师兄明善,他看了孩子身上的血书,就抱着孩子去禀明方丈,但少林寺乃是佛门净地,自然
不可能把孩子留下抚养。这就由当时少林方丈亲自写了封信给武当掌门人,把孩子送给武当
派,并派明善抱着孩子,送往武当……”
  范君瑶听到这里,心头激动,似乎要跪倒青衣妇人的面前,痛哭一场,但他还是竭力的
忍住了。
  青衣妇人续道:
  “云中凤虽然把孩子放到少林寺门前,但她究是孩子的亲娘,母子连心,不忍离去,直
到明善和尚抱着孩子前去武当,她也悄悄的暗中尾随了下去。武当掌教看了少林方丈的亲笔
信,当然这函中是托武当掌教替少林寺化解这场孽缘,因此毅然应承下来,就要这孩子拜在
六指神翁修宗望的门下,由修宗望扶养……”
  修灵风听到这里,不觉叫道:
  “范师哥,这明明就是你了!”
  范君瑶给小师妹这一嚷,再也忍不住扑的跪倒青衣妇人膝下,泪流满面,连连磕头道:
  “娘,你饶恕孩儿不孝,这多年来,孩儿一直都在寻找爹娘,孩儿今天总算找到娘
了……”
  青衣妇人一把把范君瑶揽在怀里,热泪簌簌而下,点头道:
  “苦命的孩子,娘终于看到你了,其实娘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是你了,因为你
和你死去的爹,简直生得一模一样……”她用手拭着脸颊,又道:
  “孩子,自从娘知道你爹去世之后,娘真后悔把你送到少林寺去,娘天天都在盼望着你,
盼望你会来找娘,这样已经盼望了一十八年……”
  “哈哈!”门外传来了一声铿锵的长笑,接着但见云中君面含微笑,举步走了进来,说
道:
  “妹子,你们母子重逢,这是天大的喜事,应该高兴才对!”
  修灵凤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就是云中鹤?”
  “不错。”云中君一手拂须,道:
  “老夫正是云中鹤,但你娃儿听着,当今武林之中,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一个人敢直呼
老夫姓名了,今天要不是看在老夫外甥的份上,你早已死在老夫掌下了。”
  修灵凤披披嘴道:
  “都是你,害死了范师哥的爹。”
  云中君陡地脸色一沉,从他双目之中,射出两道*人的金光,直注着修灵凤,沉喝道:
  “老夫面前,你敢胡说!”
  方璧君只觉他双目一瞪之际,全身都立时有一股森寒慑人的杀气,直*过来,心头暗暗
一惊,急忙一扯修灵凤衣角,说道:
  “妹子,他总是大哥的长辈,你不能这么说。”
  云中君脸色渐渐和缓下来,点点头道:
  “方姑娘果然聪明的很。”接着朝范君瑶含笑道:
  “贤甥母子重逢,我这做舅舅的也总算放心了,老夫为了怕你不肯承认,已把少林、武
当两个掌门人,都请到山上来了,你既然认了母子就好,你们母子谈谈吧!”说罢,缓步转
身,要待朝外行去。
  “少林、武当两个掌门人都请来了”,这话好大的口气,但也惊人之至!
  范君瑶听的暗暗一震,问道:
  “少林、武当两位掌门人,都已到了山上?”
  云中君道:
  “难道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修灵凤不信:
  “范师哥,我不相信,掌门师叔从没离开过上清宫,怎会轻易到这里来呢?”
  云中君大笑道:
  “老夫请他们来,又有谁敢不来?”
  青衣妇人叹息一声道:
  “大哥,你已经是半百开外的人了,拥有云中城这片基业,雄霸一方,贵比王侯,你也
应该满足了,何苦……”
  云中君豁然大笑道:
  “妹子,你只管吃斋念佛,武林中的事,你不懂。”
  范君瑶自然听的出来,他心存叵测,少林、武当两位掌门人,好像被他劫持来的,心念
转动,正待开口。
  只听方璧君以“传音入密”在耳边说道:
  “大哥,此时不宜多说。”
  云中君已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朝范君瑶说道:
  “贤甥可要随我去看看二位掌门人么?”
  范君瑶道:
  “掌师叔来了,在下自然要去拜见了。”说着站起身子道:
  “娘,孩儿去见过掌门师叔再来。”
  青衣妇人点点头道:
  “你去去就来,免得为娘挂念。”
  方璧君跟着起身道:
  “我跟大哥去。”
  修灵凤眼看二人站起,也跟着起身。
  方壁君回头道:
  “我和大哥去去就来,妹子就陪伯母聊聊吧!”
  暗中却以“传音入密”说道:
  “妹子留在这里,万一我和大哥过了顿饭的时光,还没回来的话,你就要伯母一同到前
面去。”
  修灵凤不知璧君姐姐这话究是什么意思?要待询问,她又是以“传音入密”说的,当然
不愿人知,心头不禁感为难。
  云中君已经当先朝外行去,范君瑶、方璧君随着他身后而行。
  云中君安祥的缓步走去,一面蔼然说道:
  “老夫把少林、武当二位掌门人请来,一来是为了替贤甥身世作证,但如今贤甥认了母
子,已经不用老夫再*心了。二来,老夫也想趁此机会,和二位掌门人谈谈天下武林的合作
大计,千百年来,各大门派宥于门户之见,派系纷岐,固步自封,以致许多精奥武学,因而
失传?老夫认为只有消除派系,摒弃门户,武学才能发扬光大,武林才能永无纠纷,贤甥意
见如何?”
  方璧君暗以“传音”说道:
  “大哥快答应他,深表同意。”
  范君瑶点头道:
  “天君说的极是。”
  云中君听的大悦,点头笑道:
  “你果然是老夫的好外甥,很好,待会你见了明道和天宁子,就替老夫好好的劝劝他们,
只要他们摒弃成见,老夫立时可以释放他们回去。”
  方璧君暗暗扯了范君瑶一下衣角。
  范君瑶道:
  “在下记下了。”
  云中君蔼然笑道:
  “贤甥对老夫说话,怎么还自称在下?”
  范君瑶应了声“是”。









东方玉《双凤传》
第三十二章 凤舞鸾翔

  大厅上,已经坐着一僧、一道。
  僧是老僧,身穿黄衲僧袍,方面广颡,年在六旬以上。
  道是老道,花白头发,绾一支白玉如意簪,身穿紫色道袍,貌相清癯,胸垂花白长髯。
  两人虽然坐在上首客位上,但全都闭着双目,一动不动,就好像老僧人入定一般,脸上
没有一点表情,连云中君领着范君瑶、方壁君二人,履声橐橐。从厅外走入,也恍如不闻。
  范君瑶跟着云中君跨入大厅?一眼看到这一僧一道,心头不由的陡然一惊!
  那不就是少林方丈明通大师和自己掌门师叔天宁子?他们果然会给云中君“请”来了,
只要看这情形,二位掌门人,纵然不是负伤,也可能受下药物所迷!
  云中君抬了抬手,蔼然道:
  “二位掌门人。是老夫座上嘉宾,贤甥好好的去劝劝他们,只要他们肯取消门派,交出
武功,和老夫精诚合作,老夫决不会亏待他们的”
  范君瑶听的心头大怒,暗道:
  “取消门派,交出武功,还成什么掌门人?”
  只听方璧君在后以“传音入密”说道:
  “大哥,现在你最需要的,就是忍耐,咱们处境险恶,不可轻举妄动。”
  范君瑶急步走到天宁子前面,扑的跪了下去,说道:
  “弟子范君瑶,叩见掌门师叔。”
  天宁子好像是十分疲惫,缓缓睁开眼来,看了范君瑶一眼,依然缓缓的阖上眼皮,有气
无力的道:
  “孽障,真是孽障,武当派当年原是不该收留你的。”
  虽然只是一眼,但范君瑶看的出来,这一眼包含着憎恶、愤怒、悔恨和失望!
  总之,师叔是把自己看成了武当派的千古罪人。
  云中君大笑一声道:
  “他是老夫的外甥,本来就不是你们武当派的人。”
  范君瑶心头蓦的一惊,跪在地上,急急问道:
  “师叔,你老人家怎么了?”
  天宁子阖上了眼皮,就不再作声。
  范君瑶心头又惊又急,倏地站起身来,双眉一挑,朝云中君怒声问道:
  “你把师叔怎么了?”
  云中君一手拂须,徐徐说道:
  “二位掌门人,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并无大碍……”
  话声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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