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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一剑破天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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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秋霜道:“我使的是软剑咯!”
  右腕一抖,只听“铮”的一声,一道银虹,从袖中电般飞出,手中已经多了—柄挣得笔
直的细长长剑。
  紫衣煞君道:“好剑!”
  逢老大一直想不出管秋霜那一记脱手掷剑的奇招,究竟是何来历,直到此时,管秋霜又
亮出剑来,看到她软剑剑尖,形如如意,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暗道:“莫非她使的会是‘诛
神剑’?”
  其实管秋霜软剑剑尖形如如意,他早就看到了,只是现在才想起来而已。
  一念及此,不由心头大大的震动,暗道:“她手中如果真是‘诛神剑’,那么这位老人
家可比茅山道更得罪不起了!”
  一面急忙以“传音入密”朝紫衣煞君道:“这位管姑娘手中的,极似‘诛神剑’,帮主
务必掌下留情,放她走吧!”
  紫衣煞君望了逢老大一眼,觉得总护法今天怎的如此胆小起来,一面暗暗功凝右掌,洪
笑一声道:“管姑娘既已亮出剑来,那就请发招吧!”
  管秋霜道:“霍帮主要我祭剑么?”
  紫衣煞君大笑道:“老夫和你约定了就是看看你的脱手掷剑功夫,姑娘何须客气?”
  “好!”管秋霜一张媚如春花般的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说道:“本来这招剑法,
我师父一再告诫我不准轻使,但今天霍帮主一再相逼,小女子就不得不使了。”
  紫衣煞君嘿然道:“管姑娘只管施为,如果老夫也被你砍下一条右臂来,江湖上从此就
不再有我紫衣煞君这个名号了。”
  管秋霜道:“那就我出手了。”话声出口,右腕一抖,把一柄长剑脱手朝空中掷去。
  长剑脱手,就“嗤”的一声,破空直上,因为她面对的是紫衣煞君,自然不敢轻视对方,
故而这一掷之势,长剑直射起三丈多高,才掉头向下。
  她掷起之时,长剑像白虹贯日,化作一道匹练般的精光,等到掉转头来,光芒登时大盛,
好像从剑身散出一层森寒的剑气,弥漫空际。
  往上冲起的长剑,掉过头来,自然是剑尖往下了,但到了一丈五尺左右,下落之势稍为
一停,剑柄渐渐下落,一柄剑渐渐变成了横下之势,往紫衣煞君当头缓缓下落。
  因为它下落之势十分缓慢,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紫衣煞君自然知道自己大弟子萧成化的武功如何,但他一条左臂就是被管秋霜这一剑砍
下来的。何况方才逢老大又以“传音入密”告诉过他,管秋霜掷起的剑,极似驭剑术,因此
倒也不敢小觑了它,剑势未落,他右手已经缓缓举起。
  这一刹那,只见他一只右掌已变紫色,手掌和五指比平时几乎粗胀了一倍!
  凌干青心中暗道:“紫煞掌!”
  “紫煞掌”是异派所有掌功中最厉害的一种,其他如黑煞掌、青煞掌、血煞掌等掌功,
都比它要差上一截。
  被“紫煞掌”击中,内腑受到剧震,就是大罗天仙也救不活,紫衣煞君就是以“紫煞掌”
成名,他索性终身都穿紫衣,才有煞君之名。
  “紫煞掌”伤人之后,本来身上会下一个紫色的手印,所以叫“紫煞掌”。紫衣煞君数
十年勤修苦练,渐入化境,伤人的掌印,也由淡而无,因此他把“紫煞掌”改名为“紫煞无
痕掌”,成了他的独门武功。
  闲言表过,却说紫衣煞君眼看管秋霜祭起的长剑缓缓下落,他右手抬处,一掌朝上迎着
劈去。
  照说,他这一记“紫煞掌”威力何等强劲,别说一柄虚悬空中的长剑,就是山上生了根
的大石,也经不起他一掌,不被击成粉碎才怪!
  “紫煞掌”练到无痕,自然不带丝毫掌风,“无痕”也就等于无形了,他这一掌举手迎
掌,在大家看去,只不过朝悬空缓慢下落的长剑,虚飘飘的作了个手势而已!
  但这一掌击出之后,他立时发觉不对了!
  因为他击出的这一记“紫煞无痕掌”,看去虽然不带丝毫风声,实则随着掌势,已有一
团强烈无匹的无形暗劲从掌心暗发,如暗潮汹涌,莫之能御,但往上涌起的掌力,刚和缓缓
落下的长剑骤然一接,不但没把悬空的长剑震飞出去,一团凝结的掌力,突然被剑锋齐中剖
开,半空中立时发出一声的“嗤”轻响!
  掌力无形无声,本来大家看不到什么,但这声轻“嗤”大家都听到了。
  “紫煞无痕掌”发出去的时候,凝结成团,无声无息无形,但一经被剑气剖开,凝结的
掌力,自然再也凝结不住,掌力一时凝结不住,自然就四散开来。
  大家“嗤”声入耳,陡觉风起天半,大风起兮云飞扬,刹那之间,卷起了一阵狂飚,沙
飞石走,天地变色,所有的人都感到衣袂飞扬,几乎有站立不住之感。
  大家心里都凛然感到这是紫衣煞君掌力的威猛,竟有如此声势,殊不知这是“紫煞掌”
力被剑气所破,四散开来的余劲了!
  别人不知,紫衣煞君自然早就感觉到了,因此他第一掌拍出之后,第二掌、第三掌紧接
着向上疾拍而出。
  当然这两记掌力,依然被剑气剖开。
  他三记掌力全被剑锋剖开,长剑下落之势,自然丝毫没有因之延缓,现在长剑离紫衣煞
君头顶已不过五六尺距离。
  直到此时,紫衣煞君才感到管秋霜祭起的长剑果然厉害,果然极似驭剑术。
  他究是一帮之主,自然不好学懒驴打滚,突然沉嘿一声,身形斜起,觑准长剑,冒险推
出一掌。
  大家只看到紫衣煞君一双色呈深紫的手掌,一下推在横落的剑脊之上,他右手大袖,在
这一瞬间,就被剑气一下摧毁,化作了片片碎布,飞洒开来。
  紫衣煞君手掌抵住剑脊,往外推出,他这一推之力,几乎使出了全身之力,但觉剑气强
劲,下落的剑势,重逾山岳,但总算被他推出去了五尺来远。
  也差幸是他紫衣煞君,若是换了旁人,这一掌如果没有推开,那么身随剑落,就会被拦
腰斩成两截,就不止一条臂膀了。
  管秋霜祭起的长剑,被他推出,就很快往下跌落,要知管秋霜也只知道师父教她如何掷
剑,她就如何掷剑,换句话说她会的只是手法而已,并不知道如何运气驭剑,长剑下落,也
就一扭腰朝前抢出,一把接住了剑柄。
  这一招剑法,作者写了好一回,那是为了写得详细,让读者看得详细,实则—柄长剑从
掷起到下落,最慢也不过是弹指瞬间的事耳。
  紫衣帮的人,看到帮主一下就把长剑推开了,心中还在冷哼:这小丫头的长剑,有何稀
奇?
  紫衣煞君心里清楚,这一剑自己已尽了最大的力气,虽然仅是伸手一推,但身上却已微
微泌出汗来,双脚落地,口中呵呵笑道:“管姑娘好剑法,老夫总算见识过了。”
  前面已经说过,管秋霜只知道照着师父教的手法,依样葫芦,把长剑掷起而已,因此紫
衣煞君在这一剑下,所经历的艰苦奋斗,和冒险伸手推剑之实,她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已
掷起的长剑,被紫衣煞君推开了。
  正因如此,她根本不知道这一招胜负谁属?就听不出紫衣煞君这句话的口气来,接剑在
手,问道:“霍帮主之意呢?”
  “哈哈!”
  紫衣煞君洪笑一声道:“这一招上,老夫虽然推开了姑娘的剑势,但老夫右手衣袖,却
被姑娘的剑气割裂成了碎片,自然是不分胜负了,老夫留不下二位,二位自然可以走了。”
  大家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紫衣煞君右手大袖,果然粉碎,光着手肘。
  凌干青眼看一场纷争,能有如此收场,自然甚是高兴,急忙拱拱手道:“多谢帮主手下
留情。”
  这是门面话,也表示不欲和紫衣帮破裂之意。
  紫衣煞君呵呵一笑道:“凌少兄好说,老夫对管姑娘佩服得很。”
  凌干青一拱手道:“在下兄妹,那就告辞了。”
  紫衣煞君首道:“好,总护法,你代表老夫送送凌少兄两位吧!”
  他一生纵横江湖从不服人,但对管秋霜脱手掷剑一招,实在万分心折,尤其凌干青是茅
山道长门下,他也不敢等闲视之,要逢老大送他们,自然也隐着结交之意了。
  凌干青连忙拱手道:“这个在下兄妹如何敢当?”
  逢老大自然知道帮主的心意,呵呵笑道:“凌少兄不用客气,二位是敝帮的客人,逢某
代表帮主相送,也是应该的了。”
  凌干青朝紫衣煞君拱拱手,就和管秋霜一起往外行去。
  逢老大一路送了出来,出了庄院大门,就脚下一停,说道:“逢某有一句话,要提醒二
位,聂姑娘的被人劫持,和管姑娘的血仇,不无关连,帮主方才要二位留下,其实也是一番
好意,他的用意,二位该可以体会得出来了。”
  管秋霜道:“还不是为了紫衣帮的面子?”
  凌干青微笑道:“妹子也许错怪帮主了。”
  管秋霜道:“为什么呢?”
  凌干青道:“因为霍帮主已经发现了劫持聂小香和管大叔的凶手,虽然未能证实,也已
猜想到十之八九,他要咱们在紫衣帮作客,是怕咱们不是此人敌手,是以藉口把咱们留下,
好对咱们有个交代,至于咱们伤了紫衣帮的人,这笔帐,他身为帮主,自然也要算,但那是
以后的事,他一定会先交代清楚之后再说。”
  “哈哈!”
  逢老大点头道:“凌少兄说得不错,帮主正是此意。”
  管秋霜道:“那怎么又让我们离去了呢?”
  凌干青道:“霍帮主试了妹子一招,觉得若凭武功,妹子已足应付,才让咱门走的。”
  逢老大道:“帮主要逢某相送,也是另有深意,不知凌少兄可会想到?”
  凌干青道:“这个在下倒是想不出来,还要前辈指点。”
  “凌少兄好说。”
  逢老大道:“帮主对两位深有结交之意,他自己不好明言,是以要逢某转告,紫衣帮和
二位是友非敌,此其一,二位若论武功,自然天下可行,但在江湖上人心叵测,并不是仅仗
武功就可以通行无阻,此话帮主自然末便和二位明言,二位此去,务必凡事小心,此其二,
咱们后会有期,逢某恕不远送,二位好走。”
  凌干青抱拳道:“多谢逢前辈了。”
  两人离开紫衣帮外三堂庄院,走了一段路,管秋霜问道:“大哥,方才逢老大说的话,
你相信么?”
  凌干青道:“紫衣帮不愿和我们为敌,倒是不错,他说的行走江湖,不能依仗武功,就
能通行无阻,更是经验之言。”
  管秋霜问道:“那我们现在到那里去呢?”
  凌干青道:“扬州。”
  管秋霜道:“你认为聂姐姐是仙女庙劫持的么?”
  凌干青道:“就算他们不劫持聂小香,我们也要找上仙女庙去了。”
  管秋霜偏头问道:“为什么?”
  凌干青切齿道:“自然是报仇了,我们要向柳凤娇索还杀父之仇。”
  管秋霜道:“大哥认为我爹也是柳凤娇杀死的么?”
  凌干青道:“很有可能,当日你一口咬定凶手是萧成化,我不好反对,其实我早就怀疑
是柳凤娇了。”
  管秋霜道:“大哥怎不早说呢?”
  凌干青道:“反正不是萧成化,就是柳凤娇,两者之中,必有一个是凶手,先找紫衣帮
也是一样。”
  管秋霜道:“大哥怎么断言杀害我爹的会是柳凤娇呢?”
  凌干青道:“你不知道柳凤娇的来历么?”
  管秋霜道:“我从没听爹说过。”
  凌干青道:“柳凤娇的丈夫,叫做潘河东,和先父及管叔叔原是结义兄弟……”
  管秋霜道:“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那是管叔叔不愿提这件事。”凌干青道:“本来爹和管叔叔、潘河东,都是吃的镖行
饭,据说有一次潘河东保的镖,是一个告老还乡的京官,不料他见财起意,觊觎保主一颗夜
明珠,竟然在一夜之间杀死了保主—家十七口,连三岁孩子都不肯放过,这件事终于给爹和
管叔叔知道了,要他去投官自首,他不但不听劝告,反而老羞成怒,突使歹毒暗器,企图杀
死爹和管叔叔灭口……”
  管秋霜气愤的道:“这潘河东真是丧失了天良,后来呢?”
  凌干青道:“后来爹和管叔叔把他杀了,也正因这件事,二位老人家一气之下,就把镖
局也收歇了。”
  他没待管秋霜再问,接着到:“据说柳凤娇的师父,是个十分厉害的老魔头,柳凤娇死
了丈夫,就立誓要替夫报仇。家师知道这件事,不好和先父明说,就送给先父一柄木剑,只
要先父保存着木剑,柳凤娇就不敢向先父寻仇……”
  管秋霜道:“后来呢?”
  凌干青道:“柳凤娇跟他师父苦练十年,下山之日,也知道了先父有一柄家师的木剑,
不敢寻仇,她知道管叔叔和萧成化的一段粱子,因此扬言紫衣煞君门下要向管叔叔寻仇,而
且声言要血洗管家庄,鸡犬不留,爹听了这话,信以为真,就带了木剑去找师父,要求师父
保护管家庄的安全,那知妖妇早就跟爹上了茅山,等爹下山之时,就遭了她的毒手……”
  他口气一顿时,接着道:“这姓柳的妖妇,害死了爹,心有不甘,又赶去管家庄,企图
杀害管叔叔……”
  管秋霜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凌干青道:“她害死爹的半月之后。”
  管秋霜道:“三年以前的事了,她后来没有去么?”
  “去了。”
  凌干青道:“家师派大师兄丹元子暗中保护管家庄……”
  管秋霜道:“是大哥的大师兄把她赶跑了?”
  “不!”凌干青道:“是妹子的师父姜老夫子把她赶跑了。”
  管秋霜道:“我怎么没听师父说呢?”
  凌干青道:“我也是听大师兄说的,姜老夫子在门口贴了一张‘姜太公在此,百无禁
忌’,柳凤娇吃了亏才悻悻而去。”
  他把当日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管秋霜想了想说:“这么说,杀害爹的凶手果然是她了?”
  “不错。”
  凌干青道:“三年前她找上凌家庄去,声言鸡犬不留,找到管家庄去,也说鸡犬不留,
这和管叔叔遇害的情形,极为符合,可见是她杀害的了。”
  管秋霜听得双目通红,说道:“大哥,快走,我们这就找上仙女庙去,我不把这妖女斩
成肉泥,誓不为人。”
  ※               ※               ※
  从镇江渡江,就是瓜州。
  瓜州是扬州的门户,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它和镇江隔江相对,处在两个大城镇之间,
就是想不热闹也不行了。
  瓜州地方不大,它原只是一个古渡头而已,但笔直而宽敞的街道上,茶楼酒肆和专门给
旅客打尖(即休息)的旅店,几乎占了这条长街的三分之一,这无他,因为这里是中间站也。
  这个城镇,是不是繁荣,只要看茶楼、酒肆、客店多不多就可知道,因为这三者多,就
表示过往的旅客多。
  瓜州当然是繁荣的小镇。
  这天傍晚时光,从渡船码头的人群中,走出一对青年男女。
  男的玉面朱唇,青衫飘逸,女的峨眉皓齿,但身有重孝,这两个不用说是赶去扬州的凌
干青和管秋霜了。
  他们落了店,又并肩踏着长街上的石板路,走进一家叫做古渡头的酒楼,跨入大门,踏
上楼梯。
  这时,酒楼大门外,来了一个身穿青布大褂的汉子,和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他们是
跟着两人身后来的,但却在门外停了下来。
  青布大褂的汉子脚下一停,问道:“都记住了么?”
  花白头发老妇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
  “那好。”
  穿青布大褂汉子一手托着下巴,冷声道:“你别把事情弄砸了!”
  花白头发老妇陪笑道:“那怎么会呢?”
  穿青布大褂汉子点头道:“那我走了。”
  古渡头酒楼,一排三间,面临大街,楼上围以雕栏,可以凭栏看着大街上形形色色行人
和车水马龙的盛况。
  凌干青和管秋霜就坐在临街的一面。
  “两三灯火是瓜州”,社会是永远在进步的,从前两三灯火就代表了瓜州,现在华灯初
上,光把这条长街照得如同白昼,就不止上千盏灯。
  管秋霜一面喝着茶,一面抬头说道:“这条街真热闹呢!”
  凌干青道:“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这里是扬州的门户,怎么会不热闹呢?”
  “这可不同。”
  凌干青喝了口茶,笑道:“我们是腰中缠紫电,跨剑上扬州。”
  管秋霜一双盈盈清眸,望着他,甜笑道:“大哥改得好!”
  刚说到这里,一名伙计给两人送来了饭莱,伙计退去之后,两人正在低头吃喝之际,一
名腰背微驼的花白头发老妇人从楼梯走上,目光一瞥,就颤巍巍的朝凌干青这一张桌子走过
来,口中颤声叫道:“凌相公。”
  她这声叫喊,凌干青朝她望了—眼,问道:“这位大娘认识在下么?”
  花白头发老妇道:“凌相公不认识老身么?”
  管秋霜道:“老婆婆请坐。”
  花白头发老妇也不客气,就在两人横头坐了下来,目光打量着管秋霜问道:“这位姑娘,
是凌相公的什么人呢?”
  管秋霜道:“他是我的大哥咯!”
  花白头发老妇人又道:“姑娘和凌相公想必认识不久?”
  管秋霜粉脸不禁一红,说道:“我和凌大哥是世交。”
  凌干青觉得这位妇人来得有些突兀,心中不禁起疑,问道:“大娘是什么人?”
  花白头发老妇脸色忽然沉下来,冷声道:“老身么?就是凌相公从前也口口声声叫她妹
子的聂小香的娘。”
  凌干青惊异的道:“大娘原来是三妹的令堂,伯母……”
  “三妹!”
  花白头发老妇重重哼了一声,才道:“凌相公还记得我女儿?叫的真好听,三妹。这位
姑娘是凌相公的四妹还是五妹?老身真想不到你喜新厌旧,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管秋霜一张娇花般脸上,不禁变了颜色。
  凌干青更是红着俊脸,尴尬的道:“伯母这是误会。”
  “误会,老身如何误会你了?”
  花白头发老妇满脸皱纹,都绽起了激愤之色,冷冷的道:“凌相公玩弄我女儿,如今身
怀六甲,有了三个月身孕,你却置之不顾,另结新欢,老身就是找你评理来的,你打算如
何……”
  她活声还未说完,管秋霜已经站起身来,低着头往楼梯走了下去。
  在这种尴尬场面之下,她自然非走不可了。
  凌干青心头急,急忙跟着站起,叫道:“妹子……”
  花白头发老妇却一把抓住凌干青的衣袖,叫道:“你想溜了,那可没有这么容易,我女
儿肚里有了你的骨肉,你总得有个交代,岂能一走了之?”
  抓住了凌干青的衣袖死也不放。
  她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凌干青只要轻轻一甩衣袖,就可以把她甩开,但凌干青不能这样
做,只得说道:“伯母快放手,有话好说。”
  花白头发老妇这番活,所有食客都听到了,大家也自然相信,只要看凌干青的模样,就
是个英俊风流人物,何况和他同来的又是娇美如花的姑娘,这种男女纠纷,茶馆酒楼上,可
说是常有的事儿。
  “好!”花白头发老妇口中说了声“好”,果然放开了手,沉声道:“你说吧!我女儿
有了身孕,你要待如何?”
  凌干青听她说三妹怀了三个月身孕,这话使他不敢不信,因为他和聂小香春风一度,算
来正好三个多月,尤其这一路上,聂小香身子困乏,经常呕吐,不思饮食,这些,如今想来,
岂不正是怀孕的症兆?
  他心头又惊又喜,红着脸道:“伯母可知三妹现在那里么?”
  花白头发老妇气愤的道:“她在那里?她是给你气跑的。”
  “气跑”这两个字,凌干青也相信。那时连自己不知道毕云秋竟是女儿之身,直到那天
晚上,毕云秋当着管崇墀说出她是女的,聂小香总究是女人,女人免不了有小心眼,她看自
己和毕云秋结交往来,自然要走了。
  他心中暗暗道:“这么说,三妹不是被劫持的了。”
  一念及此,忙道:“伯母这是误会,在下此行,就是找三妹来的,她现在那里呢?”
  花白头发老妇眼睛闪过一丝喜色,说道:“小香是个可怜孩子,她只有老身这个娘,受
了委屈,还会到那里去?”
  凌干青喜道:“她回家?”
  “唔!”花白头发老妇口中应了一声,说道:“凌相公若是还有良心,应该去看看她,
可怜她回来之后,这些日子,天天以泪洗脸……”
  凌干青被她说得心头侧然,暗道:“管家妹子大概是回客店去了,虽然她在这里受到了
很大的委屈,但不难解说,自己还是先去看看三妹要紧。”当下说道:“在下这就去看三
妹。”
  花白头发老妇这才回嗔作喜,点着头道:“看来凌相公还有点良心,那就走吧!”
  她随着话声站起来。
  凌干青下楼会了帐,跨出酒楼。
  花白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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