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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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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骑。秋华还没见过四大天王,无缘识荆。
  第三批人数最多,将近三十名之多,由毒爪搜魂率领,除了敖忠留守之外,请来的黑道
朋友,以及寨中的精锐,大部分高手全在内,负责临机策应,实力相当雄厚,足以和入云龙
一群人放手一拼。
  前两批人马,在城外西面的西望亭会合,然后分手行事,坐骑交由在附近潜伏的小贼看
管。第一批负责袭击万家,由一名眼线领路,先至万家的北首小巷会合监视的暗桩,准备下
手。
  第二批人由眼线带着,绕道奔向城南,南大街的武功客栈中,住了一批入云龙请来助拳
的朋友,这些人决不可轻易放过,预定由四大天王一一加以搏杀,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事
先已将对方的底细摸清,下手的大计策划得十分周全,志在必得,预计将可一战成功。
  铁笔银钩亲自偕同眼线走在前面,四枭在中,秋华跟在四枭身后,两名亲信断后。九个
人展开轻功,飞渡土城墙,从偏僻处越城而入,到了西大街的南面小巷,已经是三更初正时
分,街上除柝声之外,看不到半个人影。
  犬吠声此起彼落,这些畜生委实讨厌。
  秋华心中暗暗焦急,替入云龙担上了心。他对入云龙不陌生,江湖上有关人云龙的行侠
轶闻流传甚广,是侠义英雄中不可多得的名宿,名号响亮,与武林五老齐名,艺业甚是了
得。以一比一,入云龙当然不在乎四枭,但如果想在四绝剑阵中侥幸,却又势不可能,因此
他替入云龙担心,像入云龙这种可敬的侠义英雄,不该死在四枭之手,他必须为入云龙尽一
分心力。
  在万家北首的小巷中,铁笔银钩的眼线们事先已占用了一座小屋,不分昼夜监视着万家
的动静。据眼线说,入云龙一群人自抵宅后,始终不曾外出露面。宅中入暮关门,不见有人
外出活动。这几天,先后来了八批人,总数约在二十人之多。即是说,万家该有五十余名老
少了。
  穿云拿月带来的三十余人中,有十余名妇孺。第一次冲突,伤了五六名壮汉。因此,事
实上能和江湖高手相搏的人,最多只有三五个人而已。连穿云拿月也不配和铁笔银钩动手,
其他的人可想而知。所以穿云拿月所带来的三十几个人,不但派不上用场,反而是累赘。后
来的二十人中,已知的人物只有入云龙和华山老人,其余的必是无名小辈,何足道哉?铁笔
银钩胜算在握,所以倾巢而至,志在必得。
  虎枭开始领先而行,从万家的右邻接近,站在瓦面向灯火俱无的两幢宅院打量。片刻,
指着二进院向铁笔银钩低声说:“敖兄,贫道在二进院的瓦面相候,你与吴小施主及两位伴
当入屋,引他们出来。看房屋的格局,入云龙与华山老狗,必定住在二进院中,走!”
  铁笔银钩鹰目炯炯的向下打量,天字中浓云密布,星月无光,看不真切。他向秋华举手
一招,像鸿毛般无声无息飘身而下,到了天井旁,闪电似的藏身在院门旁。
  秋华接着飘下,贴身在壁角中。
  两个悍贼左右一闪,把守住前院的后院门,手按剑把行功戒备,准备截杀闻警奔出接应
的人。
  怪!宅中声息全无,寂静如死。
  小窗的缝隙中,透出一线昏暗的灯光,可能是厅中的长明灯所发的光芒。
  铁笔银钩没打算偷袭,但老奸巨猾不敢大意,贴在窗缝上向内瞧。
  妙极了,厅中有一个仆人打扮的花甲老人,正在剔亮神案上的长明灯,一面挑起灯芯,
一面向厢房叫:“年福老弟,是时候了,该起来啦!宗老爷子和柯爷在老槐冈大会群雄定计
进袭孔公寨,这时该饿了,要咱们三更正将点心送到,再不走可就晚啦!挨骂事小,误了他
们的五脏庙要事,咱们罪过哪!”
  “来啦来啦!沈老爹,穷叫什么?吵醒了邻居才是罪过呢!”房中有人回答,中气充
沛,可能是个壮年人。
  铁笔银钩一怔,宗老爷子当然是指华山老人宗政奎,柯爷该是入云龙柯贤,监视的人明
明说万宅的人不曾外出,怎又到了老槐冈大会群雄了?老槐冈在南门外三里地,那是一座平
冈,长了不少老槐树,冈的西端有一座破败的大树将军庙,附近别无村落,荒草迷径,古槐
阴森,是一处相当荒僻的所在,冈南还有一座乱葬冈,白天也鬼打死人,晚间更不消说了。
  老贼心中暗惊,难道说,入云龙已知他今晚要来,事先躲开了不成?
  他招来秋华,附耳说:“你监视屋内,我去知会道爷们一声。”
  秋华已听到老仆人的话,说:“敖前辈,这样吧,晚辈跟他们走一趟老槐冈,探明后再
回来禀报,怎样?”
  “不行!”老贼断然地说,稍顿又道:“等送点心的人离开后,咱们先入屋看看,如果
确实没有人,再跟踪送点心的人到老槐冈不迟。”
  说完,拉了一名悍贼退走,纵上瓦面会合了四枭,略一商量,四枭开始伏下隐起身形,
派悍贼速去知会第三批负责接应的人前来会合。
  不久,后院中出现了两个挑着担子的黑影,举步如飞,沿着小巷抄出,直奔南面城根。
  铁笔银钩一面派悍贼跟踪,一面立即撬门而入,与秋华狂搜二进院。
  所有的房间全是空的,鬼影俱无。老贼经验丰富,立即判断该老仆的话不假,不再多
留,出屋发出一声暗号,循两黑影的去向急追。
  秋华仍跟在四枭身后,心中疑云大起。他不像老贼奸猾,只凭情理判断,觉得其中疑云
重重,感到老仆的话说得未免太巧。同时,以他的眼光看来,那位老仆神态安详,举止从
容,决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再说,江湖中人饿上三两无平常得紧,何必在夜间送点心?既然
在城外大会群雄,难道不会预先准备食物?犯得着派人出城送食?
  他心中一宽,但也感到些许异样的紧张,心说:“饶你敖老贼好猾似鬼,也可能吃亏,
入云龙已布下天罗地网,引贼入瓮,我夹在其中,说不定要倒霉,大意不得,我得善自为
谋,免得受到池鱼之灾,划不来。”
  两个挑担子的黑影穿街越巷,脚下不徐不疾,在狗吠声中,到了近西门处的城根下,似
乎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土城墙高仅丈余,内侧的防跌女墙甚矮,可看到城头的光景。太平盛世,除了城楼之
外,没派有巡城的人,连更夫也踪影不见。
  两黑影突然飞跃而上,肩上的担子毫不碍事。
  秋华心中一震,心说:“老天!这两个家伙如果是仆人,鬼才相信。”
  铁笔银钩鬼迷心窍,依然毫不醒悟,急起直追。
  越过城墙,两黑影身形突然加快,去势如劲矢离弦,越过麦浪似海的田野,奔上了荒
郊。
  后面五六十丈,四枭奋起急追,全力施展。铁笔银钩的轻功似乎要高明半分,与四枭齐
头并进。跟来的那位悍贼,跑得气喘吁吁,渐渐落后。
  秋华只用七成真力施展,但却装得是全力奉陪,而且十分逼真,额上见汗,脚下有点
乱,气息不稳定,紧跟在四枭身后,徐徐向后拉远一二尺。
  两黑影超过几处荒野,走上了入山的小径,似乎脚下并未用全劲,依然保持同样的距
离,时快时慢,恰到好处。
  三里地转瞬即至,前面已是老槐冈。
  “快追上,先活捉他们拷问口供。”虎枭低叫,脚下一紧。
  可是,两黑影也突然加快,不久便进入槐林,只片刻间便踪影俱无。
  铁笔银钩似乎有点醒悟,一面追一面说:“罡风道长,有点不对劲哩!”
  “什么不对?”虎枭问。
  “这两个家伙不像是下人,别中了他们调虎离山的诡计。”
  “先追上再说。”
  “这……咱们接应的人还没赶来……”
  “有咱们几个人足够了。”虎枭傲然地说,毫无顾忌地冲入林中,如入无人之境。
  铁笔银钩心起反感,追上说:“夜黑如墨,林中昏黑,两个小辈轻功奇佳,咱们……”
  虎枭追不上两个挑了担子的人,本来就心中有气,脸上挂不住,不由气往上冲,叱道:
“叫追的是你,不叫追的也是你,你在我面前说话怎的这般随便?”
  “在……在下……”
  “说!这儿何处可以藏人?”
  “树林广约半里方圆,何处不可藏人?”铁笔银钩抽着冷气答,感到这位老凶枭说话未
免有欠思索。
  “我问你何处可以容纳大批人聚会。”虎枭不耐地问。
  “冈西有一座大树将军庙,那儿易于辨识,是聚会的好去处。”
  “走,你领先。”
  铁笔银钩带着他的手下领先而行,秋华仍然跟在四枭身后,暗中运功戒备,眼观四面耳
听八方。七个人悄然向西走,利用巨树的荫影俺身,疾趋大树将军庙。
  第三拨接应的人,这时刚飞越城墙,向老槐冈急赶。
  大树将军庙建在数十株三人合抱大的槐林丛中,庙前有五株亭亭如盖的古槐,下面寸草
不生,形成一座广约亩余的有盖广场,庙本身破败不堪,庙门都朽腐了,檐牙崩塌,墙壁摇
摇欲坠,点点大的一座破庙,哪有半个人影?
  相距十余丈,七人站住了,戒备着先打量四周形势,然后在虎枭的引领下,七人排成一
列,徐徐向庙门接近。
  “没有灯火,不像有人。”豺枭用他那特殊的沙哑声音低声说。
  “老四,你带吴秋华在前面走,管他有人没人,先看看再说。”虎枭断然下令。
  狼枭奔雷羽士拉拉秋华的袖口,喝声“走”!
  刚要举步越出,庙门口黑影乍现,接着是一声震耳的奇异怪笑传到。
  黑影高约丈四五,黑暗中看不真切,仅凭这庞然巨物似的身材,便可吓破胆小朋友的
胆。
  豹枭艺高人胆大,他心目中根本没有鬼神存在,一声低啸,狂风似的刮出,左手疾扬,
一把小飞叉发如奔电,向巨大的黑影劲射而去,人跟踪扑进,长剑出鞘,身剑合一飞扑而
上。
  狼枭来不及招呼秋华,也凶猛前扑。
  虎枭和豺枭晚一步跟进,声势汹汹。
  巨大的黑影突然疾返入庙,一闪不见。
  “得!”小飞叉插入门柱中,半步之差,未击中黑影。
  “和他们在外面决战,骂他们出来。”虎枭沉喝,阻止豹枭追入庙中。
  铁笔银钩刚想跟上,突觉身后劲风压体。
  劲风压体并无其事,假使身后真有人袭击,决不会先感到劲风压体后挨揍,迹近失实而
夸张。这只是练武人的本能反应,本能地觉得身在危境,有人在后窥伺袭击,幻党中似乎感
到神经紧张有物压体而已,并非真有劲风压到,这种本能反应并非每个人都具有的。
  他不假思索地向侧一挪,一声低叱,魁星笔先发制人,后挥护身,身形右旋。
  糟!一笔落空。“噗”一声闷响,背心被一块拳大干泥击中,打击力道奇重,泥块震
碎,他也吃不消,向前一颠,几乎栽倒,眼前金星乱舞,喉中发甜,仿佛发觉有人扑到。
  同一瞬间,秋华也感到危机临头,有人在后袭击。他机警绝伦,敌暗己明,不是反击的
时候,因此他不撤剑,也不向侧闪,猛地向前一仆,贴地前射丈余,方扭转身躯,同时拔出
一把飞刀。
  一块碎泥从他的身躯上空飞过,劲风虎虎。
  近身偷袭的是一个中等身材黑影,泥块落空,似乎怔住了,不敢跟踪迫进。
  秋华本想发飞刀袭击,但心中一转,忍住了。
  黑影向后飞退,一闪不见。
  秋华身侧的悍贼,这时趴伏在地“哎哟哟”鬼叫连天。
  不远处,铁笔银钩又被一个黑影拍中一掌,向后踉跄急退,挥舞着笔和钩护身。黑影不
敢恋斗,见好即收,急退数步一闪不见,像幽灵般消失在黑暗的槐林中。
  “哈哈哈哈……”四面八方狂笑声震耳,音源似在十丈外的槐林暗影中。
  四枭已闻警回扑,但暗袭的人已经退走了,铁笔银钩怎受得了,早已气得脸色发青。
  悍贼胁骨挨了一击,受伤不轻,坐在地上呻吟。
  秋华缓缓站起,说:“咱们身陷重围,敌暗我明。”
  虎枭向庙前一指,说:“咱们在庙前向他们骂阵,他们会出来送死的。”
  秋华扶起悍贼,七人急趋庙门广场,一面说:“先留意头上,也许树上躲有人。”
  声落,头顶上黑影急坠。
  秋华走在最后,黑影飘落猛扑虎枭的顶门,劲气压体,悄然急袭。
  虎枭艺臻化境,怎会上当?而且事先已得到秋华的警告,头顶下扑的人活该倒霉。他向
侧一闪,一声叱喝,白虹一闪,剑气彻骨奇寒。
  这瞬间,豹枭也斜掠出剑了。
  飘落暗袭的人,并无伤人的意图,只想凭自己的奇快身法用肉掌袭击,戏弄下面的人,
却不知对手是凶名昭著的四枭,估计错误,以为来人大不了是铁笔银钩的爪牙,没有什么可
怕的,黑夜中又看不清来人的庐山真面目,也就无法辨别来人的身份,贸然下扑,断送了老
命。
  凝霜剑无坚不摧,气功护不住体,剑过无声,下扑的人双手立折。不等他发声,豹枭的
剑光临体,“嚓”一声轻响,剑过腰断,血雨缤纷,肚肠外流,尸体一声未出,砰然堕地,
死状极惨。
  “抓两个活的。”秋华低叫,但已叫得太晚了,双方接触生死立判,快得如同电光一
闪,声到惨剧已生,回天乏力。
  “噤声!”虎枭低喝,四人贴树各站方位。
  铁笔银钩蹲在树根下,凝神戒备。
  秋华丢下已可行走的悍贼,藏身在另一株树下,先凝神用目光搜寻头上的枝桠是否有敌
踪。这时,他已顾不得别人,只顾自己的安全,对方悄然出手袭击,彼此身份不明,他只好
为自己的安全打算了。
  林中黑暗,四野死寂,只有朗朗虫鸣乱人听觉,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物体。
  他心中有点紧张,先前对方出手暗袭,只是存心戏弄,并未下毒手,不然铁笔银钩和那
位悍贼,必定贼命难逃,如今伤了对方的人,对方必定以牙还牙,看来今晚凶多吉少,他必
定卷入漩涡脱不了身,大事不妙。
  庙门黑影重现,两个身材修长的人赤手空拳缓步而出,直向四枭所立的树下走来。相距
两丈外,两黑影从容止步,并肩而立,左首的黑影用清亮的声音说:“在下卫大年,请敖当
家现身面商要事。”
  卫大年,那是渭南的名武师,与穿云拿月是知交好友,在江湖上颇有名气。
  铁笔银钩不予置答,徐徐挺身站起。
  四枭贴树而立,树下漆黑,不易发现。
  卫大年看到了铁笔银钩的身影,但无法分辨面貌,便张开双手徐徐走近,一面说:“在
下未带兵刃,以诚意和敖当家商谈,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能请敖当家前来一见么?”
  铁笔银钩仍然不做声,反而向后退,退过四枭藏身的巨树,引对方接近。
  卫大年果然上当,举步接近说:“兄台请留步,在下有话说。”
  另一名黑影也举步跟上,作势戒备。
  秋华事先不知敖老贼与四枭已定下了毒谋,满以为卫大年赤手空拳出面谈判,敖老贼与
四枭是成名人物,决不至于和卫大年过不去。但看敖老贼举动有异,心中生疑。
  刚要抢出打岔……变生不测,剑影飞腾,人影飘摇,沉叱震耳……一切都嫌晚了,四枭
已突起发难。
  卫大年发觉有人扑出,向后急退,但已晚了一步,豺、狼两枭已凶猛扑到,一上一下剑
如狂龙。
  虎枭更快,突然飞跃两丈,越过卫大年的顶门,凌空下扑,凝霜剑如流星堕地,急袭卫
大年身后的同伴。
  卫大年在虎枭掠过的刹那间,大喝一声,挫身一掌凌空虚劈,用上了劈空掌力自卫,却
未料到从左右扑上的豺、狼二枭随后攻到,想自救已力不从心。
  “啊……”他发出一声震人心弦的惨叫,背心和下阴同时中剑,彻骨奇寒的剑尖无情地
透体而过。
  他的同伴也大喝一声,闪身出掌,急劈凌空扑下的虎枭腰胁要害,避开了凌空下扑的凶
猛一击。
  虎枭果然了得,右脚落地便猛然旋身,凝霜剑发似奔雷,扭身便扫,剑过无声,对方近
腰胁的巨手齐肘而折。
  豹枭配合得恰到好处,抢上一剑疾挥,黑影的脑袋飞起三尺,只发出半声惨叫,尸身倏
然仆倒。
  四周重归沉寂,众贼同时隐起身形,血腥扑鼻中人欲呕,不时可听到已死的尸体发出轻
微的痉挛声响。
  秋华感到脊梁上冷气上升,直透天灵盖,有点汗毛直竖,心中发冷。
  “原来恶贼们早已商量好了,见人就杀不留活口。”他懔然地想。
  蓦地。西南角的树丛中,传出愤愤的语音说:“奎老,他们既然人性已失,咱们的好朋
友不能白死,他们必须用血偿还血债,用不着客气了。”
  铁笔银钩哈哈一笑,接口道:“宗政奎,你敢不敢现身前来送死?来啦!姓敖的在这儿
恭侯你前来纳命。”
  片刻,似乎声息全无,铁笔银钩破口大骂道:“宗政老匹夫,入云龙姓柯的。你们这些
缩头乌龟,引老夫前来却又不敢出头,难道偷生怕死就此罢手不成?明日午时三刻以前,你
们如果不夹着尾巴远离眉县地界,管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听到了没有?”
  东南的树影中,徐徐出现三个身材修长的身影,中间,那穿一袭灰袍人呵呵一笑,用中
气充沛的声音说:“老朽宗政奎。敖当家,久违了,四年前在山西,你我有一面之缘,想不
到尊驾居然在此地建窟,成了老朽的近邻,而老朽却一无所知,算是栽在阁下手中了。”
  “老匹夫,你少废话。”铁笔银钩叫,却不现身。
  “清水河一带,不是阁下的私业,为何不许外人前来开垦?纵令爪牙任意伤人,禁止外
人接近清水河,尊驾未免太横行霸道。”
  “废话!清水河乃是敖某的势力范围,卧榻之旁,岂能容他人鼾睡?别以为凭你武林五
老的名头,便可吓倒我姓敖的,你少做梦。”
  “老朽已经知道阁下今晚大举来袭,为免惊世骇俗,也想与阁下开诚布公一谈,商量解
决之道,所以引尊驾前来,并未打算与阁下生死一决,但……”
  “见你的鬼!黑白道水火不相容……”
  “尊驾先别误会,这次的事因争地而起,谈不上黑白道的恩怨,不可混为一谈。”
  “哈哈哈哈……为了私利,你华山老人可以搁开黑白道恩怨了,果真是欺世盗名之徒,
阁下的话,委实令敖某感到万分失望。黑白道势同水火,誓不两立,阁下居然说因争地而希
望解决,岂不是欺人之谈么?”
  “那么,阁下要一意孤行罗……”
  “什么一意孤行?老匹夫你竖起驴耳听了,除非你们立即带着狐群狗党滚蛋,滚出眉县
地境,今后不许你们这些自命侠义之徒踏入本地一步,不然一切免谈,敖某见一个杀一个,
见两个杀一双。再给你们片刻撤走的机会,不然休怪敖某赶尽杀绝,刚才的三个枉死鬼便是
榜样。”
  “叫他们丢下兵刃滚蛋。”虎枭沉喝。
  华山老人老眼生光,白髯无风自摇,冷笑道:“阁下能无声无息的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
间,便屠杀了老夫的三位朋友,谅他铁笔银钩也没有这种能耐,想必是请来了宇内凶魔,所
以方敢如此狂妄嚣张。阁下既然欺人太甚不肯开诚商量,老朽只好与你放手一拼,把你几位
朋友请出来,让老夫领教他们的绝学,看看老夫是否认得贵友是何许人物。”
  说完,撩起袍袂纳入衣带中。
  这瞬间,四枭突然闪电似的扑出,四支剑风雷骤发,同时扑到。
  华山老人火速撤剑,首先便发现虎枭的凝霜剑有异,向后急退低喝道:“两位快闪开,
老朽挡上一阵试试,小心宝剑。”
  两个劲装人左右一分,退后丈余。
  “铮”一声剑鸣,华山老人震开了豹枭的一剑,右闪反击,剑气突发龙吟,攻向身侧的
狼枭。
  糟了!只片刻间,他便身入重围,被四绝剑阵困住了,但觉四面八方剑影飞腾,吞吐闪
烁连绵不绝,压力奇大,防不胜防,人影交叉游走,进退如风,似乎有千百支长剑从四面聚
击,每一剑都攻向致命要害。
  他大吃一惊,大喝一声,展开了凶猛狂野的追风剑术,向侧方突围。
  可是,只退出八尺,便被如山剑影迫回,无孔不入的剑影变幻莫测,三冲错之下,右小
腿和左臂外侧各中了一剑,皮开肉伤,令他心中发毛,伤虽不重,但足以让他醒悟对方的剑
阵是如何可怕了。
  两个劲装人大吃了一惊,大名鼎鼎的华山老人,三两照面便被剑阵所困,岂不令人骇
然?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同声长啸,拔剑急冲而上。
  “沉着应战,面对三方,不可轻易移动,先采守势。”华山老人一面全力出招封架,一
面大叫。
  “铮铮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三个人缺了一方,互相之间不能兼顾了。
  “九地招魂!杀!”虎枭大吼,这是他们改变阵势速下毒手的信号。
  秋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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