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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胆一古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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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玉玲沉默无言,暗付:“沈大哥可能就是‘追魂’,好在他做人颇有原则,我与义父并没救错人。”
  “老爷子,您既已决定,此事还是及早进行为是,不如交由我兄弟前往敦请……”虬髯客是个急性子,想到就做。
  “你们兄弟急需离京开展工作分身不得。”
  老爷子打断虬髯客的话,审慎地道:
  “他临走前曾留下联络人的住址,我想还是亲自跑一趟为妥。”
  “老爷子万万不可。”
  白衣秀士为人稳重,急忙劝阻:“您是主持大局之人,怎可轻易离京?我看倒不如请玉玲小姐跑一趟较为适合。玉玲小姐曾为她疗过伤,且彼此年岁差距不大,说起话来亦顾忌较少,是位非常适当的人选。”
  白衣秀士心思细密,是个鬼精灵,郭玉玲刚才刹那间失神的模样早已落入他眼中,这个老江湖立刻猜到她与沈野间必有某种微妙的关系,因此建议由她前往。
  事实上,在座的人都各有任务,为了保密计,又不宜派其他人前往,除了郭玉玲,真难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好吧!就由玲儿跑一趟。”
  老爷子考虑了一下,将目光落在郭玉玲脸上:“爹信得过你办事的能力,但有一点你要注意,干杀手的人,在心态上往往异于常人,你在态度与言辞上务必谨慎,万勿将那枚信物视为万灵丹,以免将事情搞砸了。”
  “义父请放心,女儿一定不负所望。”郭玉玲信心满满地说。
  ※※  ※※  ※※
  沈野一脸霉相地坐在马背,任由马儿要死不活地在山径上踱步。
  这趟苗疆之行,他不但赚了一大票花红,并且与那位艳绝人寰的红花峒二公主李媚缠绵了一段日子,可说是人财两得。
  按理,他应该意气风发才是。
  可是他目前那副邋遢的样子,那像个得意的人?
  说正确些,他像条落水狗,而且是条落水的病狗!
  自他北返踏入中原的第一日起,灾难就降临了。
  记得那是午正时刻,他正在路旁一家小吃店进食,突感腹痛如绞,冷汗直冒,浑身乏力,约持续了半盏热茶时刻,痛楚才逐渐消退。
  可是灾难并未完,腹痛虽已消退,但丹田却升起一股非常强烈的欲火,像大海中的浪涛一波波涌向全身,连他那已修至炉火纯青的“乾坤大真力”也几乎抑制不住,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是第一次发作。
  第二次发作的时间,是在七日后的午正时刻。
  腹痛的程度和第一次一样,但欲火焚身的程度更为强烈,逼不得已,他只好去当地的勾栏院花银子发泄。
  浪迹江湖多年,见闻广博,他明白是被人下了手脚。
  而这个人可能就是李媚。
  世人皆知苗女多情,亦善下蛊。
  李媚是威震苗疆的红花峒峒主李法的次女,在苗疆可称得上第一美女,苗人皆称她为二公主,她精于蛊术,乃理所当然之事。
  当他与李媚有了亲密关系之后,李媚曾要求他留在苗疆作二附马,他不愿留下,只好偷偷一溜了之。
  他很清楚,只要掉头返回苗疆与她长相厮守,一切灾难皆可化为尘烟。
  可是他不能,中原有他的希望与梦想,他不甘心老死苗疆。
  也不知经过多少次的痛苦折磨,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反正每隔七日就来上一次,他几乎麻木了。
  这天上午。
  他终于快到家了。
  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房子来得恰当。因为那儿没亲人,也没有爱,只能叫房子。
  坐骑懒洋洋地在踱步,行至一座宅院门口时,突然止步不前。
  他缓缓抬头一瞧,敢情那正是他朋友叶明辉的家。
  他暗忖:这趟出远门快半年了,好久未与朋友叙旧。应该找他聊聊。
  在这位朋友面前他不必谦抑深藏,可以意气风发地谈天说地,可以随便东拉西扯,毫无顾忌,因为叶明辉是圈外人。
  何况听众之中还有个美丽可爱的云娘。
  进了门,使他感到失望与难过,叶明辉竟然于四个月前病故了。
  在朋友的灵前上过香,正准备走人,却被云娘给拉住了。
  原本美丽的云娘,此刻娇靥上平添些淡淡哀怨神色,那一袭素服穿在她美好的娇躯上,更显出一种不可言传的风韵。
  难怪俗话说:“若要女人俏,需带三分孝。”此话颇有道理。
  此刻,她的神情,就有一股恬静的,却又含着哀伤的美与一种无所适从的迷惘。
  那种哀伤与迷惘的神情,令人既爱且怜。
  云娘准备些茶点,并陪他喝了些酒,哀愁的气氛总算渐渐消散。
  两人谈些别后之后,尤其是他,将苗疆一些奇风异俗如数家珍般说给她听。
  云娘是很好的听众,尤其此刻他束起长长秀发,露出那截雪白的颈脖,有时俯低身子,隐约可见半挺乳房的一部分。
  这种景象,沈野几年来已经看过不知多少次,他早已不以为怪了。
  两人谈得入神,忘了时辰,午正时刻,沈野的腹痛又发作了。
  因为今天恰是发作周期。
  他又痛得弯腰抱腹,冷汗彻体。
  事出突然,云娘吓得六神无主,半晌才慌乱地将沈野扶入卧房,躺在床上。
  她坐在床口为他按摩,希望减轻其痛苦。
  半盏茶时间,腹痛渐渐消退,欲火将升,沈野示意仍在替他按摩的云娘离房。
  她怎知沈野的用意?根本不予理会。
  欲火渐渐烧得他全身躁热,理智则与欲念成反比迅速减弱。
  突然,他粗暴地拉她上床,并撕下了她的衣裙。
  老天!那具曲线起伏雪白胴体,以及纤纤欲折的柳腰,丰满的乳房,修长雪白滑润的大腿……轰然一声燃起他更强烈无比的欲火。
  云娘没有叫,亦不挣扎,更不急于拉锦衾掩藏赤裸的身体,面上反而泛起暖昧迷人的笑容……。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激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云娘梦呓式的呻吟,身体起伏中不时有退缩的动作等等,这些,似乎都足以证明他的激烈程度。
  好久好久……
  他们忽然都停止不动。
  他埋首在温暖香滑的乳沟中,内心充满奇异的满足,以及发泄后的轻松。
  但随着理智的清醒,愧疚感突然汹涌而起,像毒蛇般狠狠咬啮着他的心灵,使他悔恨不已。
  “唉!”他暗自叹息,假如她不是朋友的妻子,满足后,便不会有如此这般的愧疚感了。
  然而这个被自己压在底下的赤裸美女,却的的确确是朋友的妻子,自己也的的确确做了很糟的事情。
  他再次深深长叹,抬起头深深注视她,玉面朱唇依然那么醉人,使他又一阵心动。
  她没有疲乏地朦胧睡去,也像他一样,睁大了眼睛回视对方。
  她的眼光也像他一样,深不可测。
  她连自己都认为她的身材丰满适度,乳房坚挺,腰细腿长,尤其是皮肤雪白娇嫩,滑不留手,面貌更像仙女般漂亮动人。
  但这只是她现在的相貌身材。
  七年之前,她十五岁时,却只是个面黄肌瘦矮小难看的小丫头。
  那一天她好无聊,无精打采走人一个房间,房间里堆放着许多杂物,还有很多古旧不用的家具。
  她正在东瞧瞧西看看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吃吃的笑声,那是嫂嫂的声音。
  嫂嫂为什么跑到隔壁那间空房?
  她为什么发笑?
  又为什么笑得如此奇怪?完全不像平时的笑声!
  接着听见一个男人含含糊糊说了几句话,话的内容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家中雇用的长工张旺。
  他为何跟嫂嫂躲在空房内?
  他如何能使嫂嫂发出那么奇怪的笑声?
  她找到一条缝隙悄悄望去,只见有两个人在那张只铺了草席的床上,景象令她脸红心跳。
  因为那两个人身上都没有穿衣服,像两只大白羊。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张旺和嫂嫂,她看见张旺健壮高大的身躯紧紧地压在嫂嫂白嫩丰满的裸体上。
  她还看见嫂嫂抱住张旺,一面娇笑,一面呻吟,一面又用牙齿咬着张旺的肩胛……
  云娘看得又心跳又头昏又脚软。
  但自此以后,她的日子便好像没有那么无聊,她觉得人生似乎有某些事可以追求或期待……
  洞房那一夜,就是她期待的一刻,但叶明辉笨拙的动作,让她生气,她既没笑,也没有发出呻吟,刹那间就结束了。
  心中的渴望在期待中落空,反而变成隐藏内心深处的失望。
  洞房的初夜固然如此,往后的日子亦然,每次她脱光衣服躺在黑暗中,等到身上的男人滚落下来,便在他呼呼睡声中,承受那无尽的失望。
  ※※  ※※  ※※
  她替沈野斟满了酒,白嫩的玉手很稳定。
  今夜已是他们连续幽会的第五个晚上。
  她瞧得出沈野眼中的痛苦,但也知道等他再喝两三杯,激情就会代替了痛苦,热情的动作就会代替了喝酒和言语。
  沈野深深注视她,眼中似乎没有酒意。
  “你好美,是我平生所见最美的女人。”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我只是美丽么?”她轻轻的问,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与她的关系恐怕将要结束了。
  “当然不止。”
  “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
  “你聪明、温柔体贴。”他答得很真诚:“你在床上也是最好的,懂得承欢男人。我不骗你,我是有经验的男人。”
  “我在你心目中真有这么好?”她大为欢欣,嫣然而笑。
  “当然。”他的语气非常肯定。
  可是她的笑容一闪即逝,旋即浮现出哀伤的神情。
  “你今晚使我有一种很奇怪的可怕预感。”她低声道。
  “我很痛苦,你当然知道为了什么?”
  “我知道。”
  “你呢?”
  “我怎样?”
  “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内疚?”
  “我绝不后悔,更不内疚。”她语气坚决,表示出绝不动摇的决心:“不论将来会有什么后果,或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后悔。”
  “哦!你……”
  “如果没有你,我纵然活到一百岁也跟没有活过一样。”
  沈野沉默无言。
  她的话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一个人如果活上一百岁,却没有渴望中的快乐,那的确是不如不活了。
  反过来说,一个人一辈子如果有过刻骨铭心的快乐,纵使时间极为短暂,那他的人生就会感到充实,才不负白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但我却不能不后悔,不能不内疚。”沈野转动并注视手中酒杯,好像在杯子上可以看出深奥的道理:“我和他是朋友,他尸骨未寒,我们这样做,是一种罪恶。”
  罪恶?这个名词太刺耳!
  云娘并没有为这两个字感到内疚!
  她一直觉得两人发生关系是很自然的事,并不认为这是罪恶。她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已是自由之身,当然有权利享受人生。
  所以她绝不后悔!
  “总之你是想走,你想远远离开我?”
  “是的。”
  “天啊!”她低低叫了一声,微抖着道:“你走了之后,我还剩下什么?为谁活下去呢?”
  这种悲叹自怜令人荡气回肠。
  沈野默默地看着她,突然冲动得比平时强烈十倍甚至百倍,他作了个彼此熟悉的手势。
  云娘立刻袅袅起身,身上的衣服忽然裂开,裂缝内雪白柔嫩光滑的美好肉体再也没有任何遮蔽了。
  她让这个英俊挺秀的男子迷醉的欣赏好一阵子……
   
 


  
第 二 回 追魂杀手
 
  彼此知道是最后一次亲热,知道是最后一次缠绵,两人都毫不保留地付出全部。
  两条赤裸的身体,像蛇一样地纠缠在一起,喘息声与呻吟声此起彼落,忘情地享受……
  激情后的短暂沉寂,最使人回味无穷。
  沈野默默看着她。
  在灯光迷蒙下,她的神韵是冶艳而诱人的,如雾中之花,说不出里面蕴藏着些什么。就像天际的一抹彩虹,带着那么微妙的闪烁;又似晴雨的晚霞,有凄迷的嫣红紫酡,但函括于一股深深的朦胧的意味中,这种神韵,令人觉得有些颤悚与失措。
  “你仍然不后悔?”
  “是的。”
  “但我却仍然感到……”
  “别说下去,我不希望听到下面的话。”她柔声制止。
  “好,我不说。”
  “你真的不能留下?我是多么盼望你不要走呀!”她轻叹道。
  “这就是人生,我会怀念你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人生为何有这许多无奈呢?”
  她轻叹自语,眼角落下了泪珠:“想爱不能爱,想留又无法留……唉!”
  这一声无奈的长叹,似乎叹尽了人间的许多沧桑……
  ※※  ※※  ※※
  沈野踏进自己的家门时,以为走错了地方。
  他用手重重揉了揉双眼,再仔细瞧。没错,的确是自己的窝。但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却使他怔住了,像个大白痴。
  原本杂乱的客厅,竟然变得干干净净,家具和各种摆设井然有序,甚至连花圃中的花草亦被修剪得雅然有致。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离开这幢房子半年了,应该屋内尘埃密布,院中杂草蔓生才是。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客厅内竟然有一个身着桃红衫裙,粉脸桃腮,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小的年纪,身体尚未完全发育,但已是个美人胎子。
  “喂!你这冒失鬼怎么乱闯别人的家?”
  一声娇喝,将他拉回现实。
  但见小女孩双手插腰,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狠瞪着他。
  “你说我乱闯?”
  “不是说你,难道说我自己不成?”小女孩凶巴巴地踏前一步。
  这真是没有道理!自己的家被人占去了,反被指自己乱闯。
  他感到既好气又好笑,暗叹自己最近怎么老碰上些倒楣事。
  “你听我说,小女孩……”
  “你胡叫什么?谁是小女孩?我叫小表妹!”小女孩截口道,神情不悦。
  “好吧,就算你是小表妹。”他轻叹了口气:“你凭什么认定我擅闯别人的宅院?”
  “难道我冤枉你?”
  “谁说不是!”
  “哦!”小女孩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但见这个男人年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颀长结实。虽然神情十分肃索落寞,却仍掩不住天生英锐挺秀的气质。
  这种气质能令漂亮的女性迷醉,可以顺从他一切想法和做法,甚至甘愿为他做任何事。
  “我知道啦!”
  小女孩自以为是地说:“你一定是来造访此屋的主人,对不对?”
  “不对。”
  又是“不是”,又是“不对”,可将小女孩惹火啦!
  “你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分明居心不良,准不是什么好人!”
  小女孩玉手一动,右掌中突然多出一把精光四射的短剑,向前一指,道:“我要知道你来此真正的企图,说!”
  她的嗓音虽然娇嫩,但这声“说!”却震人耳膜,入耳隐隐生痛。
  沈野同时感到对方有一道凌厉的剑气涌向自己,不由十分震惊,对方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深的内力修为。
  “好吧!我告诉你。”
  他微微后退一步,看了那把短剑一眼,道:“我的企图是回家,因为这是我的家。”
  “这是你的家?”小女孩一怔:“莫非你就是沈野?”
  “对,也有人叫我小沈,或是小野。”
  “你,你这个坏蛋,你为何不早说?是想存心欺侮我么?”小女孩气得跳脚。
  “欺侮你?老天爷!你不欺侮我就阿弥陀佛了,我哪敢呀?”沈野笑了,笑容怪怪的:
  “一见面你就凶巴巴地指我是冒失鬼,而且一直抢着说话,我哪有辩白的机会?好啦!现在该轮到我来问你,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企图?”
  “你看你看,还说不敢欺侮我?瞧,你一脸不正经的邪笑,并贼兮兮地盯着我,分明是不怀好意。”小女孩放泼,转首向内堂大叫:“救命呀!有人要非礼我!”
  沈野惊得张口结舌,并暗暗叫苦,这小丫头真敢呀!竟然叫起非礼来。
  他正在头昏脑胀,哭笑不得之际。
  “小表妹不可无礼!”一声娇美的喝声传自内堂。
  声落人现,堂口出现一位白色身影,一丝品流极高的幽香同时入鼻。
  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一袭白色衫裙,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绝色女郎,明艳的面庞隐透高贵气质,像个名门淑女。
  沈野凝目望去,不由一愕,觉得这个女郎有些面善,但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白衣女郎一双美目泛起惊喜之色。
  “沈大哥,别来无恙!还记得小妹么?”她款步入厅,笑吟吟地道。
  “你是……”
  “她是我的大表姐。”小女孩一边收剑抢着接口:“难道你忘了三年前的在京师为你疗伤的故人?”
  “啊!原来是郭小姐,难怪有些眼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三年的时光变化真大,我竟然认不出当年的救命恩人了。”
  “我并没变,你却变得对我生疏了,记得以前你是叫我小妹的。”郭玉玲轻声说,美丽的面庞泛起一丝哀怨神色。
  “你多心了。”
  他笑笑转过话头,指指小女孩,道:“这个小妹妹真了不起,小小年纪竟然具有深厚的内力,她是……”
  “告诉过你我叫小表妹,你怎么又叫我小妹妹?”小女孩不悦地接口道。
  “不可对沈大哥无礼!”
  郭玉玲轻责,拉着小丫头向沈野笑道:“她叫苏小欣,是我的小表妹。她是疯道人的关门弟子,武功不错,可是非常调皮,这一路来不知惹了多少事故,简直是个闯祸精!”
  她拉过苏小欣向前一推,道:“刚和沈大哥见面,你就先后两次开罪他,快向他道歉。”
  苏小欣委委屈屈上前,规规矩矩地向沈野道过歉,就在转身回到郭玉玲身边之际,却偷偷向沈野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沈野暗自摇头苦笑,小丫头原来是疯道人的关门弟子,难怪会被宠坏了。
  疯道人名列武林三怪之一,平日行为疯疯癫癫,从不按牌出牌,而且极为护短,如有人不小心冲撞了他或是他的门人,他会像冤鬼似的缠着你不放,因此,江湖中人都像避疫般地避开他。
  客厅中原已泡好一壶茶,三人一面品茗一面谈些别后之事。
  “郭小姐……”
  “喂!你是怎么搞的?”苏小欣急忙打断他的话,不高兴地嚷道:“我和表姐都叫你沈大哥,你却口口声声喊表姐为郭小姐,是我们高攀不上呢?还是你不屑下交?”
  苏小欣说起话来像放连珠炮,沈野早已领教过她的厉害,急急陪不是。
  “沈大哥可是要问小妹来此的目的?”郭玉玲一向具有才智之名,见情知意,立即猜出沈野的心意。
  “我想你定是奉命而来,不知令义父有何差遣?”沈野沉静地道。
  他是何等人物?用不着细想也知道这位郭大小姐乃是奉命而来,同时猜想对方业已知道他的底细。
  他之所以被称为杀手中的杀手,是因为他除了一身超拔的武功外;还具有丰富的江湖经验和过人的智慧。否则怎能成为这一行业中的长青树?
  因为杀手的生命周期通常都很短暂。
  杀手是猎人,但也可能是猎物。
  所以,一个超凡的杀手必须武功与智慧兼备,始能生存。
  “差遣两字不敢当,而是急事相求。”郭玉玲诚挚地道:“他老人家本欲亲自前来,奈因俗事缠身,故特命小妹前来。”
  “究系何事?”
  “请大哥为天下苍生尽一分心力。”
  郭玉玲自怀中取出那枚“追魂符”双手奉上,神色凝重地道:“义父老人家知道这个请求很过份,但除此之外已别无他途,祈请大哥首肯。”
  “令义父言重了,我曾对他有过承诺,不论他有何差遣,绝不会推辞。”他接过那枚信符,道:“请将有关详情告诉我。”
  “事情是这样的……”
  ※※  ※※  ※※
  目下正是宪宗成化二十三年,亦是大明朝岌岌可危时期。
  西北有鞭靼各部,劫掠窥伺,寇占河套,荆襄流民百万,遍地盗贼,随时随地会割据叛乱;广西桂柳之间,大藤峡瑶民蠢蠢欲动,沿海则是倭寇,伺机作乱。
  此外,各地藩王,心怀二志的更是不在少数。
  总而言之,假如当今宪宗皇帝昏庸如故,不出三两年之内,大明江山就将大半落入异族之手了。
  可惜宪宗这个昏君,仍然听任奸臣与太监把持朝政,冤杀忠臣良将,搞得乌烟瘴气。
  去年(成化二十二年)仲夏,铁面御史张安,查获现掌东厂独揽大权的梁芳阴谋私通鞑坦的证据,冒险面圣参奏,谁知却被宪宗斥为无稽。
  张御史自知弹劾不成必有横祸,当晚即将梁芳通敌的证物密交其独子张云飞,化装潜逃。
  果不其然,张御史即于午夜无故飞头,府中凡是可供藏物之处,皆被彻底搜查。
  事后官方发布消息,乃系劫盗杀人云云。
  张云飞潜逃出府后,暂在京师之贫民窟藏身,几经转折,始与靖安侯韩朝宗秘密取得联系,并获得安全庇护。
  靖安侯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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