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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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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云立即催请登程。
  □  □  □
  双燕堡议事大厅内群雄毕集,堡主摩云手燕楚雄虽是南天霸主,却儒雅清秀,五官端正,三绺短须,正与群雄叙话,忽见内巡总管菊云快步走入,躬身行礼道:“燕云三雄请到。”
  叶楚雄哦了一声,倏地立起,忙道:“快快有请!”缓步走向厅外而去,迎着燕云三枭入厅,肃客献茗。
  玉面狼杜奎知叶楚雄要说些什么,不待叶楚雄启齿,立即抱拳道:“在下三人结伴南来为叶堡主祝寿,并携来一件稀世珍品,只因到得韶州太早,未敢惊动。思欲东江访友再来拜兄,不料一念之差,致翡翠古佛被盗,掀起偌大风波……”
  叶楚雄微微一笑道:“杜老师,此事叶某已约莫猜出,江湖谣传谓三位东江做案却去翡翠古佛乃叶某指使,但未确言东江何处做案,事主何人,不言而知系无中生有。”
  杜奎忙抱拳谢道:“叶堡主明察秋毫,在下不胜铭感!”
  叶楚雄忽手指供龛上,道:“杜老师请瞧瞧可是这尊翡翠古佛么?”
  杜奎循指望去,只见那尊翡翠古佛安然无恙供在当中,忙道:“不错,正是此物!”
  叶楚雄沉声道:“菊云,将古佛取下,递与杜老师审视无讹后再行商计是何人戏弄叶某。”
  菊云忙道:“属下遵命!”
  缓步走前小心翼翼地捧下,转身行在玉面狼杜奎身前,道:“杜老师接着察视是否原物?”
  杜奎虽然接着,但心中已生一计较,忖道:“倘说并非原物,则追还翡翠古佛乃我燕云三枭的事,於双燕堡毫不相干,但此物不假,不如照实具答,瞧瞧叶老儿有何话说。”心念一定,捧着古佛仔细端详了一眼,颔首答道:“确是原物,丝毫不假。”
  叶楚雄哈哈大笑道:“谨以原璧奉赵,叶某无功不受禄,何况此物来处不清不白,委实不愿在贱辰之期,掀起一场无谓枝节,三位还是带着这尊古佛离开双燕堡吧!”言毕面色倏地一沉,喝道:“送客!”
  此话一出,不但燕云三枭面色大变,连武林群雄也为之惊愕不已。
  燕云三枭未来韶州前,杜奎已安排诡计逐步施为,使南天江湖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滔天巨浪,怎料经巧手翻天卫童识破,一阵搅和,竟与原定之计南辕北辙,此刻,杜奎赧然苦笑道:“杜某尚有下情回禀,言毕即行告辞!”
  叶楚雄道:“请快说,非是叶某不近人情,乃情非得已。”
  杜奎道:“杜某尚带来一封叶堡主故人书信,堡主展阅后便知我等三人也有不可告人的隐衷!”
  叶楚雄暗道:“好狡滑的杜奎,老夫如不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从此在江湖上除名!”微笑道:“既然如此,杜老师何妨取出!”
  雷九云、劳品暗暗纳罕道:“怎么我俩毫不知情,难道门主另有书信么?”
  玉面狼杜奎敞开外衫,在内贴身衣衫夹层里取出一封油纸裹封的书信。
  大厅内鸦雀无声,数十道锐利眼神注视着杜奎双手。
  只见杜奎递向叶楚雄之际,忽闻叶楚雄喝道:“慢着!”
  叶楚雄淡淡一笑道:“杜老师受叶某故友之托,但不知是谁?何妨明言,叶某一向胸怀袒荡,毫无隐讳。”
  玉面狼杜奎却面现难色,道:“堡主展阅即知!”
  叶楚雄目光扫视厅内群雄一眼,微笑道:“有请那位代劳,当众拆阅!”
  群雄虽不明其故,但有人应声道:“袁某愿代劳!”
  只见是天台俗家名宿风云八剑袁梦龙,满头银发飘拂,年逾七旬,却神态威猛,凛凛宛若天神。
  叶楚雄道:“怎敢有劳袁老!”
  袁梦龙宏声大笑,走前接过杜奎手中油纸色,揭开见是一张白纸,仅绘狼鼠鸡三物,别无只字。
  叶楚雄面色一变,冷笑道:“这就是故友托交之函么?”
  玉面狼杜奎不禁目瞪口呆,梦想不到在贴身衣内也遭偷天换日,钢牙一咬道:“我等难以自明,无法可说,杜某决查一个清楚明白,告辞!”
  叶楚雄道:“菊云,代老朽送客!”
  俟燕云三枭走出大厅后,袁梦龙目露困惑之色,诧道:“叶堡主你明知三枭心怀鬼胎,来此必有所为,既请来此处,何不留下侦出三枭用意何在?”
  叶楚雄捋须长叹道:“袁老请坐,各位有所不知,叶某倘留下三枭则横祸立至!”
  风云八剑袁梦龙道:“此是为何?”
  叶楚雄道:“三枭一至韶州,即谣言盛传杜奎携有翡翠古佛献与叶某,试问叶某与三枭毫无渊源,送此重礼必有异心毒谋,此其一。各位均风闻那翡翠古佛天眼红珠,乃一粒返魂珠,不论是何重伤绝症,只要一息尚存,此珠浸入无根水中服下立愈,此乃千载难逢的异宝奇珍,三枭是何等人物,怎不据为已有,何能献与老朽?”
  在座群雄莫不颔首称是。
  叶楚雄道:“是以老朽敢断定谣言本是燕云三枭自己散播出来,而且佛像慧眼亦非返魂珠,此乃移祸东山之计。”说着目注邓雅飞微笑道:“邓贤侄,你们三人在宝林寺曾亲眼目睹翡翠古佛木匣是在小女手中打开!”
  邓雅飞躬身答道:“小侄与丘金二兄均曾目击,此后令媛送呈伯父手上未再启视!”
  叶楚雄点点头道:“自那尊翠佛送抵后,即在大厅供龛置放,守护甚严,亦有劳各位自告奋勇轮番看护不离眼目,是以叶某问明杜奎是否原物用意在此,原壁归赵不欲将祸害带来敝堡亦意在此!”
  风云八剑袁梦龙道:“但杜奎被人愚弄,遭人以偷天换日手法窃去神情不假,堡主何不问明再行逐之离去也还不迟!”
  叶楚雄哈哈大笑道:“袁老认为就此风平浪静了么?未必,燕云三枭也不敢说真话,他们三人一出双燕堡定遇强敌狙击,出手抢夺翠佛,我等只可剥茧抽丝,迹象渐明,自能水落石出,不可*之过急!”
  群雄头称是。
  一个青衣仆妇走入,裣衽施礼道:“夫人相请堡主!”
  叶楚雄立起吩咐摆宴,道:“叶某去去就来。”行礼告辞离去。
  □  □  □
  燕云三枭狼狈出了双燕堡,纵骑飞奔出约五里外一片乱林中,杜奎摇首叹息道:“想我杜奎一生纵横江湖,从未落得如此灰头土脸,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劳品冷冷一笑道:“叶老儿并非易与之辈,不然门主何以如此慎重,但所托非人,怨得了谁?”
  小人以同利为朋,燕云三乌本同床异梦,是以劳品出言讥诮。
  杜奎眼中猛然*射两道寒芒,满蕴杀机,冷笑道:“劳兄无须奚落小弟,此事换在二位亦要出错,我等三人譬如一根线索拴定三只蚱蜢,跑不了我,二位亦难脱关系,杜某定要找出算计我等三人是谁?”
  雷九云道:“事既如此,理当同舟共济才是,埋怨无用,眼前我等应计议如何行事?”
  玉面狼杜奎一语不发,蹲下地来将那具翠佛小心翼翼平放在地,再解下布袱,揭启木匣,把瓷像移出,重将翠佛安置匣内盖好,长吁了声道:“谣传这尊古佛慧眼系‘返魂珠’,倘真如此,杜某拼着门主追杀之险,亡命天涯据为己有了!”
  劳品冷冷一笑道:“这倒是一句肺腑之言。”
  杜奎道:“换了二位不亦是如此么?我燕云三枭均独行其是,彼此互知心性为人,谁也不要自命清高。”
  劳品不禁面色赧然。
  雷九云道:“究竟慧眼红珠是否‘返魂珠’?”
  忽闻南向随风传来阴恻恻冷笑道:“这还不容易,你将痨病鬼击成重伤,再以珠浸无根水喂服是否立即痊愈便知真假!”
  穿山鼠劳品面色一变,只见南面林内飘然走出一个身着黑衫,首戴金色面具人。
  叭的一声巨响,一块拳大石块击中那具瓷像,顿时成为粉碎。
  金面人右手倏地扬空打出数缕目力无法辨明飞针,只听浓荫枝柯间传来一声冷笑道:“好手法,可惜尚未能伤得了在下!”
  说至最后一字,语音微弱,似已远去。
  穿山鼠劳品闻声面色勃然,欲待腾身追出,金面人却冷然吐声道:“其去已远,追之无及!”接着又冷笑一声道:“此人必是以偷天换日手法易去翠佛,此刻毁去瓷像防查出瓷像来处,果然高明!”
  燕云三枭不知金面人是友是敌,不禁互望了一眼,杜奎抱拳一拱道:“朋友请明言来历,以免失礼!”  金面人右掌微微一摇道:“这到不必了,兄弟若可明告来历,也不致隐秘本来面目了,目前重要的是那尊翠佛慧眼是否真是江湖盛传的‘返魂珠’?”
  杜奎哈哈大笑道:“谣传无凭,如真是返魂珠,偷窃翠佛之人必在送呈燕堡主前换下,岂能原封不动!”
  金面人道:“说得也是,但翠佛本身就价值连城,三位专程远至天南送与叶楚雄,如此重礼必有所图!”
  这话似一支利剑般插入玉面狼杜奎心窝,不禁脸色惨变,呆得一呆,厉声道:“此乃人情之常,并无所图,朋友问此未免多余!”
  金面人哈哈朗笑道:“三位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叶楚雄为何物归原主将三位逐离双燕堡,目的为了避祸求全,兄弟亦不勉强三位,但今后三位步步凶险,随时均有死亡之祸,言尽于此,珍重再见。”语落人已穿空而起,去势如电,眨眼无踪。
  燕云三枭不禁面面相觑。
  劳品道:“翠佛送赠叶楚雄门主必有所图,杜兄难道真个不知么?”
  杜奎苦笑了笑道:“杜某真个毫不知情,门主只说叶堡主寿诞之前必须送到,期前更另有人前来与我等联络,我等只须奉命行事,图谋在双燕堡找出一件东西,并查出那主儿,究竟是何东西杜某也茫然无知。”语声略顿,又道:“试问二位,迄至如今二位是否见过门主?”
  雷九云、劳品二人亦未见面其门主,均称不知。
  杜奎叹息一声道:“杜某也是一样,二位有目共睹,我等同一时刻赶抵指定之处,寻出留置三封密令及盛装翠佛之木匣后立即上道,还有何隐秘可言?说不定这金面人就是门主所遣。”
  雷九云、劳品二人知杜奎所言不假,劳品诧道:“金面人倘系门主所遣,为何不明言来历?”
  杜奎摇首答道:“与原定之计南辕北辙,如杜某猜得不错,他必早传讯门主指示应如何行事,此人似清楚异常,他定必在双燕堡潜隐已久,也许就是叶楚雄身旁亲近之人。”
  雷劳二枭深感杜奎之言不错,劳品道:“如今我等应何去何从?”
  杜奎冷笑道:“江湖生涯,本就是刀口舔血,生死二字已置之度外,杜某之见先去宝林寺附近寻出九指雷神桓齐踪迹,桓齐欲夺取翠佛必有所为。”
  “五凤银楼咧!”劳品道:“从朝奉卜顺生口中或可问出托交翠佛之人形像……”
  “不必了!”杜奎道:“窃去翠佛之人早就安排得天衣无缝,不留下一丝痕迹,如果从五凤银楼可以问出,那叶楚雄必早有所防范泄漏了。”
  雷九云、劳品知杜奎所说不假,不然何以飞石击碎瓷像,湮没罪证。
  杜奎道:“我等速离此处!”牵马欲飞身上鞍。
  忽闻一个朗朗雄浑语声道:“三位且请慢行!”
  燕云三枭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岔径尽端转出一行十条江湖人物,为首者却是一彪形大汉,虎背熊腰,豹眼燕颔,貌像威猛。
  彪形大汉快步走前,双拳一抱宏声大笑道:“在下廖铁狮,乃为九指雷神桓齐桓山主门下,方才闻得二位欲往宝林寺,是以自动现身相见。”随即手掌一摆,随行之人纷纷散开隐去。
  玉面狼杜奎抱拳行礼后答道:“杜某欲往宝林寺之故,廖老师必已洞悉,杜某须找出那下手偷取之人,廖老师或有风闻。”
  廖铁狮道:“在下亦毫不知情,自从三位携带翡翠古佛之事传播开来,天南江湖中立起骚动,无不欲找出三位行踪下落,目的并非志在三位,而是返魂珠,敝上爱女染罹怪疾,非返魂珠无能治愈,是以遣人访觅三位下落!”
  雷九云冷冷一笑道:“如在当时,廖老师定以众凌寡下手劫夺。”
  廖铁狮哈哈一笑道:“三位误会了,宝林寺内向叶堡主掌珠出手劫夺的二人,逃者并非敝山弟子,而死者事前并未向在下禀明,看来他们二人乃不期而遇,受逃者怂恿惑词所动,不料竟成替死鬼!”
  杜奎道:“原来廖老师亦不知情了,桓山主何在?”
  廖铁狮道:“敝上尚未赶至,但叶堡主寿期前必赶至双燕堡,但敝上已知三位陷入危境,故飞讯令在下务必找到三位。”
  雷九云面色微变道:“却为何故?”
  廖铁狮道:“雷老师千万别滋生误会,敝上严令在下等相助三位寻回返魂珠,而且只求治病,并非觊觎据有。”
  燕云三枭互望了一眼,杜奎暗道:“自己亦不知返魂珠之事,看来南天武林坚信翠佛慧眼确是返魂珠了,眼前凶险隐伏,不如虚与委蛇,利用九指雷神门下找出那心机恶毒的隐名对头人。”
  当下心意一定,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廖铁狮见三人应允,欣喜不胜,忙道:“在下带路,三位请!”
  燕云三枭登骑随着快步如飞的廖铁狮而去……。
  第 二 章 毒珠催命
  一间清静佛堂外花木扶疏,鸟语啁啾,庭园虽大,却亭台如画,翠碧葱拥,令人意境有出尘脱俗之态。
  佛堂坐落於叶楚雄宅院之后,环墙围堵,内外隔绝,自成禁地。
  叶玉蓉程映雪二女正在客室陪着一五旬开外慈眉凤目的堡主夫人叙话,叶玉蓉神态甚为焦急。
  叶夫人手捻佛珠,含笑倾听,凤目中却隐约闪出一缕寒芒,但一闪而隐,徐徐答道:“为娘已命人请你爹来,苇儿什么都好,就是固执一点,他也没有什么不对,江湖纷争与苇儿何干?”
  叶玉蓉轻哼一声道:“眼前之事,无疑有人暗中主使意欲在爹寿诞之期掀起一场杀劫,未必就是爹昔年强仇大敌,若女儿猜得不错,对方必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凶邪巨擘,女儿耽心苇弟安危,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叶老夫人不禁笑道:“你这孩子在双燕堡,连你爹都要让你三分,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为娘委实理解不透,唯独你见了苇儿为何矮了半截,似斗败了公鸡般垂头丧气回来诉苦。”
  程映雪抿嘴低笑。
  叶玉蓉白了程映雪一眼,娇嗔道:“娘,每次为了苇弟,娘总是编排女儿不是,苇弟还不是娘宠坏了!”
  老夫人神色微愠道:“娘就没有宠你么?”
  正说之间,堡主叶楚雄已自迈入佛堂,微笑道:“夫人召唤老朽为了何事?”
  老夫人缓缓立起,道:“堡主请坐,贱妾无事劳动堡主,只是蓉儿去了宝林寺一趟意欲将苇儿接回,以免殃及,蓉儿碰了钉子回来……”
  叶楚雄哈哈捻须笑道:“为此蓉儿烦请夫人前往宝林寺,夫人不允,故把老朽召来,其实老朽早就预作安排,宝林寺无异龙潭虎穴,心怀异图之人不死必伤,是以苇儿在宝林寺安如泰山!”
  叶玉蓉叹道:“女儿不信,果真为此,倘非邓雅飞等三人及时出手,女儿手中的翠佛几乎被九指雷神桓齐门下抢去!”
  双燕堡主叶楚雄哈哈大笑道:“若真为桓老儿门下劫去,双燕堡日后便没有这许多是非了,,虽说老朽釜底抽薪,翠佛已然璧还燕云三枭并逐离堡外,但是非却仍然难免。”便将逐离燕云三枭前后经过详细叙出。
  老夫人道:“堡主,杜奎将托交书信遗失,为何不问明受何人所托?”
  叶楚雄摇首道:“燕云三枭也未必知道,即使知之若然洩落恐横祸立至!”
  叶玉蓉道:“爹,此事委实扑朔迷离,恐爹已成竹在胸,打算为何,不妨让女儿知道。”
  叶楚雄摇首微笑道:“目前只有静以观变,查明燕云三枭身后主使人真正意图,方能对症下药,此刻若说如何打算尚属言之过早。”
  佛堂外传呼:“菊云求见!”
  叶楚雄双眉一皱,道:“唤他进来!”
  菊云立即进入,一一趋前躬身行礼,将暗窥燕云三枭离堡后举动情形详细禀明。
  叶楚雄面色一变道:“金面人!”
  “正是!”菊云道:“属下嘱命堡中高手追蹑金面人身后,无奈此人身法快得出奇,竟然追失了,但闻燕云三枭三人猜测此人潜隐本堡已久,或为堡主近身之人!”
  叶楚雄骇然沉声道:“菊云,你在本堡甚久,此人虽隐秘面目,但神态举止你必可依稀辨出!”
  菊云道:“甚是陌生,恕属下无法辨明。”
  “可见并非本座亲信,”叶楚雄道:“本本座立即转道大厅与群雄商议如何严密监视廖铁狮及燕云三枭!”言毕偕同菊云匆匆走去。
  老夫人自菊云进入佛堂后,便瞑目捻珠默诵经咒,但内心只觉一阵激荡,无法遏止。
  叶玉蓉与程映雪互望了一眼。
  程映雪诧道:“此事感也离奇复杂,金面人现身之后,立即有人掷石击碎瓷像;那尊瓷像本无足轻重之物,其中必有蹊跷!”
  叶玉蓉稍一思忖,道:“雪妹,走!你我去找苇弟去!”
  程映雪道:“又要碰一鼻子灰去么?小妹暂时还不想去!”
  叶玉蓉嫣笑道:“别假惺惺了,雪妹朝思梦想还不是要与苇弟厮守在一块,愚姐有成人之美,走,苇弟最聪明,察辨入微,慎思明辨,或可从苇弟口中解破真象。”不由分说,拉着程映雪走去。
  叶夫人启睁凤目,叹息一声,忽面色微变,右手迅如电光石火向窗外抓去。
  原来是一缕银芒穿破窗纸飞射而至,却为叶老夫人抓住,只觉抓住时已了无劲力,分明打出暗器之人并无伤她之心,身形欲起倏止。
  叶老夫人舒开掌心,见是一支凤钗,打造得极为精巧,翔飞之态,栩栩如生,不禁心神暗震,忖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此非人力可以挽回,看来只有尽其自然了。”缓缓将凤钗收入怀中,复又瞑上双目。
  □  □  □
  叶一苇自叶玉蓉程映雪等人离去后,倏地脸色一沉,举掌传声。
  只见一个身着葛衣短装高大老者快步趋入,垂首笑道:“少主,有事吩咐老奴么?”
  这老者年约七旬,长相威猛,满头黑发如漆,却双眉银白如雪,曳拂鬓角,面色红润宛如朱砂,一部乌须垂拂前胸,虎眼炯炯生威。
  由於他高大,故躬身微驼,声若洪钟,见着叶一苇尽量压低语声,神态恭敬已极。
  叶一苇微笑道:“莫老,有烦传话下去,吩咐他们守护院外,不准闲杂人等妄行闯入,违者严惩不贷!”
  老者笑笑道:“老奴遵命,但老奴知小姐及甥小姐此番回堡必然颁请老夫人前来,依老奴之见,少主不如暂返堡中免受烦扰!”
  叶一苇道:“回堡后就不受惊扰么?这则未必,书中自有乐趣,须知丈夫志四海,古人惜寸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岂能因江湖无谓之事分心。”
  老者道:“少主说得也是,老奴这就传话下去!”言毕转身离去。
  叶一苇凝思须臾,趋至案前坐下,磨墨濡毫,取来二张贡宣,握管执毫书下一对联语:
  “门掩梁花深见月,寺藏松叶远闻钟。”
  笔力千钧,字体雄浑,功追颜柳,确然不凡。
  叶一苇补了上下款后,忽闻外传来一声微弱呻吟,不由怔得一怔,张口欲唤悠又隐忍,起身轻轻推开窗户,发现芭蕉树干上倚着一个瘦小遍体血污的老者。
  那株芭蕉高大,蕉叶偃伏,更有绿竹篁枝环绕,伤者藉着宽厚蕉叶遮蔽,如非穷极目力,必然无法察觉。
  叶一苇见状暗惊,穿窗外出,掺着那人走入后间书室。
  万签插架,坐拥书城,并非虚词,尚有一张藤制枕榻,叶一苇就将老者躺在榻上。
  这老者虽然伤重,却神智清醒,吐声微弱谢了一声道:“不料公子竟然身藏武功!”
  叶一苇微笑道:“在下出身武林世家,耳濡目染之下,也难见触类旁通,但微末之技,不值挂齿,请问老丈伤在何处,何人所伤?”
  老者浅然一笑,道:“公子真愿意听?”
  叶一苇道:“在下洗耳恭听!”
  老者颔首道:“好,先请公子封了老朽的‘神藏’、‘天枢’两处穴道!”
  叶一苇不禁面色微变,道:“这不是废了老丈一身武功?”
  老者道:“公子如不照老朽的话去做,老朽恐活不了两个时辰!”
  叶一苇无可奈何,只得应命施为,下手极有分寸。
  老者长吁了一口气,在身旁取出一只墨绿瓷瓶倒出七粒梧桐子般大小药丸。
  那药丸清香扑鼻,不言而知是灵药仙丹。
  老者将药丸放入口中,徐徐咽下,瞑目久之,才睁开双眼,长叹一声道:“老朽多年前为一极厉害的仇家暗算猝袭所伤,仗着灵药之助,是以苟存至今,但只能保有三成武功。”说着凄然苦笑道:“我辈武林人物,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老朽为何不死?只以心愿未了,故暂苟廷残喘。”
  叶一苇道:“老丈有何心愿未了?”
  老者答道:“多年前一宗武林疑案尚未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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