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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影碧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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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影一落定,立刻怒声向凌蔚喝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和我们恨情宫的人斗?”
  凌蔚举目—看,原来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若的少女,身着紫红劲装,生得绝美无伦,柳眉倒竖,秋波含威的向着自己瞪视。
  凌蔚忙收兵刀,正色答道:“在下凌蔚,奉一位老前辈之命来采取两种药物,不知何故两位竟不问来由,阻拦在下取药,迫得只好以武功一分是非,贴娘在恨情宫怎么称呼,还望不吝赐告。”
  凌蔚心知自己来晚了—步,干脆强词夺理,但又恐对方是赤霞公主本人,自己曾立誓为师父送补情天遗恨,愿受赤霞公主任何责难,故应对之间,早给自己留了转团余地。
  那紫衣少女还未答话,只听鬼姥姥朱大娘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小贼,雯姑娘不要听他胡说,什么老前辈之命不老前辈之命,他是存心仗着他那寡情薄义的师父柳燕影的一点臭玩意,来抢咱们的东西,趁早用恨悄宫的三宝给他留点记号,让那柳燕影小子到恨情宫来见咱们公主。”
  紫衣少女一听凌蔚是柳燕影的门人,顿时脸上怒意全消,不管鬼姥姥的唠叨,面含微笑向凌蔚道:“姥姥说你是柳大侠徒弟,是真的吗?”
  凌蔚这时已把这紫衣少女看了个仔细,觉得此女不但容貌超凡,而且别有一种韵味,令入迷醉,比起范芸来又是一种不同的印象。
  凌蔚见少女没有敌意,当即蔼声答道:“不错,九宫岛主正是家师。”
  那少女闻言脸上忽然起了一种异样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平静,继续问道:“你这次来可是和你师父一起来中土的。”
  凌蔚暗感这少女问得有点诧异,当下心里一动,故意装着不知究里的答道:“家师自退出武林,从未离过九宫岛,此次在下乃奉师命来中土办事,姑娘问起家师,难道还有什么见教吗?”
  那姑娘被凌蔚—问,脸色—整,忙道:“没有什么,我只是久仰柳大侠的威名,有心要瞻仰瞻仰—代奇人的风采,同时还有一点事要向大侠当面请教。”
  说到后面一句话,那少女忽然面显不平之色,大有欲拿柳燕影问罪之意。
  凌蔚越是诧异,道:“家师堆道与姑娘有什么过节,凌蔚不才,愿为师父承当责难,姑娘不妨直言告诉我,只要凌蔚能担当得起,定不诿避。”
  那姑娘冷冷的答道:“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只要问问这位领袖宇内的大侠,心目中到底有个恩怨是非没有?”
  凌蔚见话中有刺,心里也就不太受用,当即朗声道:“姑娘说话还请三思,不可任意伤人清誉,家师一生为人光明磊落,怎能容人斥为没有恩怨是非之辈。”
  那姑娘冷哼一声,道:“什么恩怨分明,他懂不懂恩怨,自己心里有数,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凌蔚闻言啼笑皆非,心想我和你初次见面,怎么就骂起男人没有良心来了,当下不再问,用目向那姑娘瞪了一眼。
  那贴娘也发觉了自己有点失言,给凌蔚这一看,顿时弄了个满面飞红,低头不语。
  凌蔚看那姑娘娇羞之态,忽然想起自己此来是为了什么,故又庄色问道:“站娘既是恨情宫来的,不知与赤霞公主李老前辈怎么称呼。”
  姑娘亦忙答道:“赤霞公主是我姑姑又是我师父,我叫飞红娟李海雯。”
  凌蔚听那姑娘一说是赤霞公主的侄女,心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来历,心巾暗自惊惕。
  正当凌蔚欲答末答的时候,那鬼姥姥又怒声道:“雯姑娘和这坏孩子罗嗦什么?如不给他留点记号,咱们就走吧,那来时间和他磕牙。”
  李海雯听鬼姥姥这么一罗嗦,气得小嘴—嘟,娇嗔道:“姥姥,你总是这佯,人家话还没说完你就打岔。”
  接着转头对凌蔚笑道:“你现在晓得我是什么人吧,刚才你和我们朱姥姥谷公公打了一阵,现在你是不是有点服了,该道个歉。”
  凌蔚傲然一笑道:“若说要凌蔚认服,自信还没有遇过这种人,不过赤霞公主对我有恩,且为了我师父,我愿改口亲上恨情宫向李老前辈请罪,至于道歉,我想你们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李海雯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男孩子在自己面前敢不服,再看看凌蔚那种傲骨天生的神态,心里突然有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于是睁大了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凌蔚问道:“你可晓得天下武林对恨情宫还没有人敢不服。”
  凌蔚道:“我不管恨情宫该不该服,我只晓得除了赤霞公主外,什么人也别想叫我道歉的。”
  李海雯不相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非要和我打一场不可了。”
  凌蔚摇摇头道:“凌某曾立誓,未报赤霞老前辈的恩前,决不和赤霞公主的门人动手。”
  李海雯诧异道:“你不肯和我动手,为什么又要和姥姥他们拼命。”
  凌蔚朗声道:“他二人出言不逊,且出手狠毒,凌蔚生平从不受任何人凌辱,故不得不替赤霞公主教训教训他们。”
  凌蔚话才讲完,忽听一声怒叱:“好小狗,你也敢骂我老婆子。”
  劲风灭雨,鬼姥姥飞身一招,向凌蔚迎头劈下。
  凌蔚下场待撤身闪避,只见李海雯怒叫道:“朱姥姥!”
  右手一挥,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逼得鬼姥姥朱大娘向后退出了五尺。
  凌蔚竟未看出李海雯施展的是什么武功,心中暗自惊骇,但面上仍下动声色,大有不屑一顾之意。
  朱大娘给李海雯这么一拦,也就不敢再逼上来。
  李海雯逼退鬼姥姥后,转脸又对凌蔚道:“你说受我姑姑的恩,既然晓得我们捷足先登,怎么还小里小气的争这点不稀罕的东西,难道九宫岛就连这点东西都没有见过。”
  凌蔚闻言面色一红,呐呐答道:“姑娘说得甚是有理,奈何凌蔚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韦老前辈命我取此两种灵药,凌蔚怎能没有交代!”
  李海雯道:“你说的韦老前辈大概就是庐山汉阳峰的什么雨屋深灯主人,就凭恨情宫要他这点东西,也犯不着要你来拼命,你以为呢?”
  凌蔚给飞红娟这么一说,顿时无话可答,同时心中又想此女乃玉面神魔之女,与师父有不共戴天之仇,反正东西已到了别人手里,自己在此再无拖延必要,且此女若翻脸成仇,对自己异日上恨情宫为师请罪的心愿必多不便。
  干是他便欠身说道:“姑娘既认为这样合理就这样办吧,凌蔚就此告辞。”
  凌蔚正欲离去,忽听李海雯娇嗔道:“你是怎么搞的,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就想跑了。”
  凌蔚一想,也不禁暗自好笑,两人谈了半天话,竟没有一件事情谈清楚,忙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飞红娟李海雯道:“你要这灵泉玉液与金叶朱实,究竟作什么用?”
  凌蔚这时脑中,忽然闪电似的掠过范芸娇小的倩影,与范杰期盼的神情,不禁期期艾艾的道:“这个……”
  —时竟无法说出理由来。
  飞红娟李海雯故意调侃道:“是你自己需要进境功力吗?”
  凌蔚忙辩道:“在下尚无此打算。”
  李海雯道:“那么是为别人了,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卖命。”
  凌蔚被她—语道中心病,不觉恼羞成怒,当即厉声道:“东西已到你们手中,凌蔚不才,尚不至无赖劫夺,至于什么人要它,你亦无权过问,如无别的事,凌某可要少陪了。”
  飞红娟李海雯眼珠—转,已猜透了凌蔚的心意,便不顾凌蔚的恼怒,一面探手由袋中取出一个玉瓶,一面依旧笑嘻嘻的道:“你怎么老是这么发急,其实这东西我们要了也无用,只因路过这里,发现有阴山冥圣门下的武林败类在此窥伺,才一时兴趣取它到手,咱们恨情宫这类东西还少不了,只要我发现有人配用,我可以立刻相赠。”
  见李海雯这么一说,心里不觉一动,暗想:看来芸儿姐弟是有福消受这灵药了,但一时又不便改口软求,只好—语不发。
  飞红娟李海雯见凌蔚这种表情,知道这玩意儿对凌蔚定很重要,当即又调侃道:“你急急的要这东西想必是有最重要的用处,只要你说得出个道理,我就立刻将此物相赠。”
  凌蔚本待反唇相讥,但继之一想,自己此来是为了范芸姐弟,若只顾逞一时之气,岂不误了伊人,看样子只好委屈求全了。
  凌蔚略一迟疑,即恳然说道:“下瞒姑娘,凌蔚确是急于要此两物应用,姑娘若能割爱,凌蔚愿以一点小玩意聊表谢意。”
  随即由身边取出一对光彩夺目的明珠托在手中,向李海雯道:“这是昔日凌蔚在东海偶然觅得一对鲛珠,愿送姑娘为那灵泉朱实的补偿,不知姑娘能赠允否?”
  飞红娟李海雯用秋波一瞟凌蔚手中的珠子,满面不屑地道:“准要你的破珠子,咱们恨情宫什么没有?我只要你说出这东西究竟给谁用,至少我还不愿意把这种仙药随便送给不正当的人。”
  说罢,眼珠子一转,嘴角上掀起了—个调皮的微笑。
  凌蔚暗骂一声刁蛮丫头,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要此药是想为一对姐弟根治痼疾与天哑草毒。”
  李海雯道:“那姐弟二人想必和你有很深的交谊了。”
  凌蔚道:“他们的兄长与在下是金兰好友。”
  李海雯又故意轻蔑地一笑道:“这倒奇怪了,他们既然有兄长,怎么他们的兄长不来,却要你来卖命!”
  凌蔚正色道:“姑娘有所不知,他们兄妹均为不通武事之人。”
  李海雯闻言眼珠一动,有点酸溜溜的问道:“想来你那义妹一定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姑娘,才能使你肯这么拼命的出力?”
  凌蔚暗想这丫头怎么越扯离题越远,一时真不知怎么作答才好,好瞪着眼发楞。
  飞红娟李海雯看了凌蔚那种发楞的表情,心中突然觉得老大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看你对那姑娘这么尽心,想来她一定是个好人,这东西你拿去吧!”
  一挥手将那玉瓶向凌蔚迎面抛束。
  凌蔚给她这举动弄得又惊又喜,忙伸下将玉瓶接住,躬身下拜道:“姑娘如此侠风,凌蔚衷心铭感,异日如有须我凌蔚处,蹈汤赴火,在所不辞。”
  李海雯摇摇头道:“谁要你谢,只要你和你那师父不把咱们恨情宫看成仇人就够了!”
  说罢,用幽怨而又深情的大眼睛向凌蔚恨恨的盯了一眼。
  凌蔚被她这一看,直看得心里起着无限的激动,他很奇怪这个女孩子不知为什么也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与范芸给他的又不同。
  飞红娟李海雯见凌蔚又不说话也不走,只是站在那里发呆,就幽幽地道:“药已到手啦,早点回去给你那位红粉知己治病吧,如果你以为武功对恨情宫不服,你来巫山神女峰找我们吧。”
  说罢,转身向鬼姥姥和谷震身边走去。
  李海雯才走两步,忽听身后的凌蔚喊道:“李姑娘请留步!”
  李海雯停步用怀疑的眼神向他—看道:“怎样,你还有什么事未了?”
  凌蔚朗声道:“李姑娘厚意,凌蔚当终生不忘,若中原事故不把我凌蔚留下,他日定来恨情宫领罪,今日之聚即此别了。”
  说罢,又向鬼姥姥和谷震道:“今天对两位老前辈的冒犯,亦容待时一并请罪。”
  环施—礼,正待退去,李海雯忽又想起一件事,忙叫住凌蔚道:“凌小侠慢走,我有—事相告。”
  凌蔚忙道:“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李海雯道:“我有个哥哥人称‘双龙剑主妙手小天尊’李成文,已由西域来中土,曾发誓觅尊师与贵同门涮雪亲仇,你如碰到,要特别小心,别让九宫岛和恨情宫再结深恨。”
  凌蔚忙道:“多谢姑娘关照,凌蔚若遇令兄当没法化解前仇,纵不见容,亦让他三招。”
  谁知话才说完,墨龙谷震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就凭干将、莫邪两柄前古仙兵,你也配让三招。”
  凌蔚那里受过这一套,正欲反辩,但忽然记起一事,即向谷震朗声道:“谷老前辈日前可曾在山东道上收过一个孩童。”
  谷震还未答话,李海雯接着道:“不错,谷公公是把一个叫郭小川的孩子带回恨情宫,已由我师父收为司花童子,你和他有什么渊源吗?”
  凌蔚道:“那孩子的身世,有一段血海深仇,既蒙李老前辈收为门下,想来手刃亲仇定能如愿,还请三位多照应他,时间不早,凌蔚就此告辞。”
  只听一声长啸,凌蔚身形拔起,犹如一支白鹤向山下落去。
  这时天光已曙,飞红娟李海雯痴痴的立在岩顶,目送凌蔚的影子在晨雾里渐渐迷朦消逝。
  鬼姥姥叹了一口气,恨声道:“这小鬼真像他师父当年。”
  李海雯闻言,回头望了鬼姥姥,半晌才懒懒地说道:“姥姥,咱们回恨情宫吧!”
  鬼姥姥看了李海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再说什么,牵强的点点头。
  不久,三条捷速的人影,向西南奔去。
  凌蔚带着那支玉瓶向昌州赶来,一路上心里只觉得这次的际遇太是意外。
  飞红娟李海雯明知道自己是他杀父仇人的弟子,可是并无丝毫寻仇之意,反之倒是颇有为赤霞公主向师父兴问罪薄幸之师,但对自己似乎非但毫无敌意,而且深情款款,慷慨赠药又像便是出自爱屋及乌之意。
  想到这里,飞红娟李海雯那情艳如牡丹的笑靥,立刻又出现在凌蔚的眼前,致使他的脚步缓了下来。
  凌蔚沉思了片刻——
  忽然他长叹了一声,低声地对自己说道:“凌蔚啊!凌蔚!你难道忘了师父的嘱咐吗?国仇家恨积于一身,那里还能容你谈这些儿女私情呢,何况你的心中亦先有了芸儿呀,凌蔚啊!”
  于是他晃晃脑袋,当即加紧了脚步向前飞纵。
  第 九 章 又起风波
  这夜的二更时分,凌蔚已到了范宅,当下他不再惊动旁人,飞身跃进院墙,直向范杰的卧室扑来。
  范俊兄弟同住东厢书房。
  凌蔚来到窗前低声叫道:“杰弟!杰弟!”
  小范杰自与家人团聚,因自己不能人言,常常感到痛苦万分,凌蔚留字出走后数日未回,只道自己无望复原,不禁伤心绝望,整夜未成眠。
  这时忽然听见凌蔚的呼唤,顿时欣喜无限,忙起身打开房门,凌蔚飘身闪入。
  凌蔚进房后,先一招隔空点了范俊的睡穴,随即将范杰盘腿坐在床上,将玉瓶中的百泉灵液和金叶朱实的液汁倒出一半使范杰服下,单掌贴在范杰命门穴上,以本身玄阳真力催动药??发挥。
  范杰觉得一股热力,由命门注入体内,使混身百骸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人竟在不知不觉中晕然睡去。
  一个时辰以后,凌蔚用真气遍察范杰周身脉穴,知道他这一觉醒来,不独能恢复人言。因得灵药之助,体魄较往日更为强健。
  凌蔚长吁一声,伸手擦去鬓间的汗水,望着睡梦中的范杰,满意地一笑。
  忽地转头向房外道:“外面是芸妹妹罢,请进来坐罢,累你在外面站立了好久了。”
  房门打开,范芸果然痴痴的立在那儿,睁大了一双纯洁无邪的大眼睛,稚气的问道:“蔚哥哥,你是回来替杰弟治病么?”
  凌蔚看了范芸那表情,心里真是又疼又恼,忙道:“贤妹怎么这样不顾惜自己,这深秋霜露,最是伤人,一旦染恙,岂不叫伯母伤痛心么?”
  范芸见凌蔚不答自己的问话,只顾责备自己,气得小嘴一嘟道:“人家等你两三个晚上了,见面连问都不问一声,只晓得怪人。”
  凌蔚诧异道:“贤妹曾每夜在此等愚兄来吗?”
  范芸点点头。
  凌蔚不禁心中大感激动,随将她让到室内坐下,半开玩笑道:“贤妹怎么晓得我一定会来呢?万一我不回来,贤妹不是要白等了?”
  范芸摇摇头认真地道:“我不管!我只晓得你一定会回来一次的,所以我就夜夜在楼上等,现在不是叫我等着了么?”
  凌蔚见范芸表情如此认真,情不自禁的伸手握着范芸的手道:“芸妹,以后决不可如此,一切要以自己身体为重,否则凌蔚真不敢再来看你了。”
  范芸见凌蔚语气恳切,心里顿感欣喜,忙道:“蔚哥哥不要生气,芸儿以后听你的话就是,不过你别忘了,以后一定要常来看我们。”
  凌蔚忙满口答应,心里却有一阵说不出的怅惘。
  凌蔚抬头一看天时,知道自己再不走,一时恐怕又走不掉了,即转头对范芸道:“时间不早了,我送贤妹回楼休息吧!”
  说罢,不管范芸同不同意,一伸手将范芸轻轻抱起,肩头微晃,凌空拔起数丈,轻飘飘的落在绣楼之上。
  凌蔚身形落定后,低头一看怀中的范芸,只见伊人两眼微阖,似已陶醉在甜美的梦乡里。
  凌蔚亦被她妩媚的神态迷醉了。
  过了好一会,凌蔚低头在范芸的耳边低声道:“芸儿,已经到楼上了,起来吧。”
  范芸睁眼一看,自己仍在凌蔚的怀中,顿感娇羞无比,忙挣扎着站起来调皮的对凌蔚说道:“蔚哥哥,我刚才好像做梦在云里飞。”
  凌蔚笑道:“你别把这个看得有什么了不起,有一天我一定让佛奴驮着你在云里飞半天。”
  范芸亦笑道:“那可是真的,不过你得在我身边,否则我跌下来怎么办?”
  凌蔚不自禁地脱口道:“当然我会陪你,如果不是我有太多的事务要办,我会永远伴着你。”
  范芸刚要答话,凌蔚忽然由怀中取出那个玉瓶,脸色一整对范芸道:“芸妹,你把这瓶里的东西喝下去,对你有很多好处。”
  范芸接过玉瓶毫不迟疑,启开樱唇一饮而尽。
  凌蔚待范芸饮下灵液后,拍手点了范芸的睡穴,抄起她的娇躯,走进卧室,将范芸置在她自己的牙床上。
  凌蔚让范芸睡定,低头将范芸欣赏了一下,但见她星目轻闭,樱唇微启,静静的睡态,表现着无比的纯洁与秀丽。
  凌蔚终于长叹一声,弯下身来在伊人的樱唇上轻轻一吻,飘身退出绣楼,捷奔南昌府而去。
  现在说说黄馥与赵飞、骆玉三人一犬的遭遇。
  黄馥领着赵飞、骆玉到达南昌府直奔报恩寺而来,不料黄馥的好友海明大和尚适巧出外游方,主持僧把他们接待下来,暂时在寺中居住。
  黄馥因受凌蔚叮咛,不可惹事生非,故每日与赵飞、骆玉二人在寺内对招练武,虽然骆玉吵着要上街逛,黄馥总是好言相劝,只要凌蔚一来,即带他们四处游玩。
  小骆玉拗黄馥不过,气得每天都嘟嚷着小嘴,赵飞在旁看了,心里老大过意不去。
  这天午后,赵飞趁黄馥去方丈室与主持老和尚谈天,悄悄一拍骆玉道:“玉弟,咱们出去玩。”
  骆玉抬头看看赵飞说道:“黄大哥不让我们出去,怎么办?”
  赵飞把胸脯一拍道:“有我负责。反正今天不到,明天大哥就来了,只要咱们不惹事就行啦。”
  小骆玉在庐山闷了好多年,听说玩,那有不动心之理,当下把金丝滚鞭往腰里一围,带着黑儿,跳跳蹦蹦的跟赵飞往庙处逛去。
  赵,骆二人慢步走入闹区,看到不少洒楼莱馆。
  赵飞因连日在庙内吃素,—看见大鱼大肉,不禁食指大动,一摸怀里有钱,就对骆玉道:“玉弟,咱们这几天老叫素,我请你去喝一杯,连老黑一齐。”
  骆玉听说有吃,那有不同意之理,二人当即选了一家叫“三合楼”大菜馆,大踏步的往里便闯。
  小二一看来客是两个小孩,身后还跟了一条威猛无比的大黑狗,忙上来招呼道:“两位小爷要用点心请到隔壁,小店是专办酒席的。”
  赵飞闻言把眼一瞪,道:“怎么啦!你看咱们吃不起酒席呀,给小爷备一桌上菜,摆三付杯筷。”
  那小二只道赵飞闹着玩的,忙陪笑脸道:“小爷不要打趣,小店不敢慢客,委实不卖面点,只办酒席。”
  赵飞听罢,悖然大怒道:“你们开店究竟卖不卖东西?你是怕我吃不起是吗?”
  接着伸手由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往地上一摔,怒声道:“这钱够不够吃一桌酒。”
  店小二看来了财神啦,忙打躬作揖道:“小爷不要误会,我是怕小爷们人少用不完一桌酒,小店上等酒席是三两半一桌,请里面坐。”
  一面把赵飞等往里面请,一面大声吆喝,煮酒弄菜。
  店小二把赵、骆二人请进单间的雅座,才一转身推备退出,不知怎的忽然一个踉跑跌了个四脚朝天。
  原来那黑儿虽然是条狗,却颇通人性,看不惯店小二的势利嘴脸,用它那条钢鞭似的大尾巴摔了他—跤。
  黑儿摔完店小二,居然若无其事的也跳上了座位,和赵、骆二人分享—桌酒席。
  店小二看在眼里,感到万分别扭,可是不敢言语,人家花钱来吃的,管他是人是犬,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店小二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赵飞、骆玉二人和那神獒黑儿斟酒布菜,吃得不亦乐乎。
  正当赵飞、骆玉二人大吃特吃,黑儿忽然低吠一声,由座上跳下来,走到墙边。扬抓向墙上轻爬了两下。
  骆玉见情忙招呼赵飞道:“二哥,咱们过去看看,老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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