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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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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招辛辣歹毒,却是攻向人身要害重穴,诡奥难防。
  郭道威竟出人预料远离陆姓少女走了开去,若无其事般,负手旁观。
  两人四掌堪近少女,突猛然撤招身形一分,左腕一抖,掣出两根活扣倒须逆刺铜鞭,抖得笔直。
  “霍霍”啸空,鞭势如一职怒龙搅海向陆姓少女头上砸去。
  显然他们肉掌不敢轻撄碧虹剑锋芒,只虚攻出手,一俟可趁之机,才全力雷霆猛击。
  陆姓少女右碗一振,只见剑芒流转,飞虹掣电,叮叮两声剑鞭交击音响传出,两人突发出冷哼倒跃而退。
  就在此一霎那间,殿角两侧暗庑中突掠出十数条人影,迅如电奔向陆姓少女扑去,郭道威亦同时发难,一鹤冲天掠起,头下足上,左进吐出一片排山罡力猛压而下,右手五指却攫夺那口碧虹剑。
  郭道威算准际姓少女出剑未撤,真力衰竭之际猝袭出手,在此瞬间盖世武功也一如常人,寸铁加身亦要丧命,何况全力施为。
  但,殿外突卷入一股暗劲,逼得郭道威等人疾翻了开去,心内极为震翻。
  一双最先袭向少女的汉子,不但被少女剑芒鞘断铁鞭,腕臂之上划开一条血槽,鲜血涔涔溢出,被殿外卷入一股暗劲撞得身形跌出三四丈外,额青鼻肿,狼狈不堪。
  郭道威面色一变,喝道:“何方朋友伸手向郭某为难?”
  只听殿外传来阴冷语声道:“老龙神越来越狂妄了,竟敢在展某辖境逞凶作案。”
  郭道威一听,就知是何人,面目又是一变,暗道:“展天行为何不在燕京总坛?来此鲁境,莫非亦是图谋陆曼铃碧虹剑上那颗避毒珠,不知他在何处得来风声,难道是陆曼玲情急乞援,展天行也不致于来得这快。”
  惊疑之际,只见玉虎帮主展天行率着廿余人走入殿中。
  藏身正面的奚凤啸不禁一怔。
  原来他瞧出展天行身后紧随着一人,正是自己恨入骨髓的庞镇寰,忖道:“茅焕心疑鬼脸老者乃庞镇寰易容扮装,如果属实,那庞镇寰居心若测,他投在玉虎帮内必有所为,且看他们双雄斗智,鹿死谁手?”
  这时陆曼玲反而闭目合晴,运功调息起来。
  郭道威一见展天行走入,抱拳一揖含笑道:“展帮主说话未免太武断了吧,贵帮总属北五省十数年,几曾见过上官令主派人至贵属辖境内逞凶作案……”
  展天行道:“眼前事实不就摆明了么?郭老师须狡词诡辩。”
  郭道威不禁气往上撞,冷笑道:“展帮主,不可为了一个贱婢伤了你我两家和气。”
  展天行暗中一皱眉,只觉茅焕暗中一牵衣袖,不禁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展某不能不过问此事,否则若传扬开去,江湖中当贻笑我展某惧怕上官相,此事须要听听郭老师如何说法再作定夺。”
  庞镇寰低声附耳道:“贵帮主时实不宜明树强敌,长线放远鹞,还怕碧虹剑化龙遁去不成?”
  郭道威听出展天行口气转和,显然心有顾忌,不禁精神一振,抱拳笑道:“郭某奉命志在取剑,别无所求?”
  茅焕立时接道:“帮主,玉虎帮与老龙神一向唇齿相依,忧戚相关,切不可为了不相干的事伤了和气。”
  展天行颔首道:“贤弟,你看着办吧!”
  玉面张良茅焕慢慢走向陆姓少女之前,欠身一揖道:“陆姑娘!”
  只听陆曼玲寒声叱道:“姑娘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阁下无须多费唇舌。”
  自诩智计过人的玉面张良茅焕不禁面上一红,含笑道:“死有泰山鸿毛之别,姑娘不可以身殉剑,剑失犹能壁回,人死岂能复生,请姑娘三思。”
  陆曼玲知展天行本与上官相本是一丘之貉,表面上仁义道德,其实凶残狠辣,犹有过之,冷笑道:“我意已决,无须多言。”
  茅焕长叹一声道:“看来姑娘自有成竹在胸,毋须杞人之忧,唯恐姑娘万有一失,老朽未免愧对故人。”
  陆曼玲心中一动,道:“阁下认识先父么?”
  茅焕朗笑道:“老朽与令尊乃总角之交,共事一师启蒙,昔年与令尊在琼岛玉案坪对奕一局,耗费三日三夜,其时姑娘还在髫龄,侍酒在旁,大概姑娘已日久淡忘了。”
  陆曼玲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茅叔父,还望看在先父情谊上,鼎力成全。”
  茅焕暗道:“好厉害的丫头!”遂微笑道:”姑娘还是听老朽说话为妙,不可为剑丧身。”
  陆曼玲摇首坚决答道:“不行!”
  茅焕苦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欲强人所难。”说着转面注展天行道:“属下不能因私徇情,但望帮主能置身局外。”
  展天行与茅焕心意相通,已知茅焕话中含意,两道冷电精芒逼注在郭道威脸上,沉声道:“郭老师,你志在取剑,但不可伤人,陆姑娘如有毫发损伤,郭老师休想生离鲁境,言尽在此。”话落,大袖一展,率众退出大殿而杳。
  一刹那间,殿内又落入一片如水沉寂,气氛阴森异常。
  陆曼玲抚剑跌坐不语,面寒如冰。
  郭道威目光闪烁乱转,显然首鼠两端,他知展天行故作大方,就是自己取得碧虹剑,展天行不劫夺出手,想要离鲁境,无异于难于登天。
  思维再三,只觉筹不出一个良策,不禁狠一咬牙,暗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展天行未必就能无惧令主寻仇。”
  目光一瞥手下,打一眼色。
  一个眇目独眼瘦小老者暗暗蹑在陆曼玲身后两丈远近,全身真力蕴聚在两臂十指之上,独目凶光暴炽,矮身欲扑。
  只见郭道威双掌子胸疾翻,拂推而出,一片如山潜劲猛袭而去。
  那独目老者一见郭道威出掌,立时激射而出,快如奔弩,十指箕张,出式“飞鹰攫兔”指劲戳向陆曼玲两胁。
  陆曼玲似背后长了眼睛,碧虹剑回腕扫出,一溜寒芒暴涨,竟似脱手驳剑飞出。
  奚凤啸窥见,不禁暗自赞道:“好剑法!”
  他尚未曲尽其妙,一瞬不瞬凝视在陆曼玲身上,欲悉这上乘剑学神奥。
  只听独目老者惨叫出声,剑芒透胸而过,激射的身形叭哒坠地,血涌如注。
  碧虹回撤之际,散立两侧的匪徒纷纷挥刃扑向陆曼玲,那郭道威掌势已逼至陆曼玲。
  郭道威大喝道:“贱婢心狠手辣,饶你不得。”
  陆曼玲剑势甫撤,无法迎击,知不能幸免,猛一横心,两指欲功力捏碎剑柄上那颗避毒珠,但身形迅徉无伦地仰面倒下,犹存侥幸的念头避过郭道威这雷霆一击。
  蓦地——
  一声大喝传来,随着震天巨响,大殿屋面哗啦震开两丈方圆,砖瓦如雨中飞泻一条庞大身影,带着猛厉无形罡气,逼得郭道威功败垂成纷纷倒翻了出去。
  奚凤啸看出这飞泻面下的身影正是寺外所遇的江湖怪杰,风尘神乞长孙琰,不禁暗自惊诧,心说:“怎么他藏身在我身旁,尚懵若无觉,此人武功高强,不知是何来历,看来亦是图谋碧虹剑而来。”
  长孙琰身形甫一沾地,怒视郭道威喝道:“老化子生平嫉恶如仇,还不束手就死。”
  郭道威一见此人形象,猛忆出此人就是武林宵小,闻名丧胆之风尘神乞长孙琰,不禁心神骇震,知图剑夺珠之念,已成泡影,迅疾转身窜向殿外遁去。
  其余匪徒亦纷纷遁窜无踪。
  长孙琰放声大笑,笑声宏烈,尘落如雨,弥漫扬空。
  陆曼玲已仰身坐起,悠悠叹息道:“长孙师伯,后路艰危将更甚于眼前,岂可得意太过。”
  长孙琰怪目一瞪,道:“你这丫头是倔强如昔,出语顶撞,你几时见过老化子面临强敌时长吁短叹,忧惶不安。”
  陆曼玲道:“侄女怎敢顶撞师伯。”
  长孙琰望了陆曼玲两腿一眼,道:“你可是两腿有伤不能动弹么?”
  陆曼玲道:“郭道威无耻卑鄙,途中屡施猝袭,因黑夜中无法兼顾,不幸为龙须刺所中,侄女逃来此寺将腿上穴道都封闭住,龙须刺虽然奇毒无比,但有避毒珠能解,可保无虞,然而龙须刺上逆鳞倒钩无法起出,只能以搜宫过穴之法用本身三昧真火逐穴焚毁。”
  老化子大笑道:“高明之极。”
  陆曼玲道:“侄女如此做法另有深意在内,不想为展天行破坏无遗。”
  长孙琰愕然大诧道:“你把我老化子搞得糊涂了,不知是否能说给老化子听听。”
  陆曼玲摇首笑道:“壁缝有耳,事过境迁,不说也罢。“说罢,闭目调息行功。
  长孙琰闻言,目中精芒电射,仰面冷笑道:“屋上那位朋友好下来了。”
  这话是明点奚凤啸,但久久无半点回音。
  老化子须发怒张,冷气一声,道:“居然敢违忤老化子之命,胆子委实不小。”
  蓦闻殿外随风送入一个冰冷的语声道:“须知长江后浪摧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如今武林人才辈出,臭老化子别把话说得太满了。”
  长孙琰不禁脸色一变,厉喝道:“朋友想必身手高绝,何妨现身一见。”他听出语音显然不是奚凤啸。
  老化子为人义薄云天,披肚沥胆,就是性情爆烈如火是他唯一缺点,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冉冉如魅影凌风飘入殿内。
  蒙面人笑道:“我遵命入殿,老化子有何训诲。”
  老化子怪目一瞪,道:“阁下既说此狂话,老夫子意欲领教。”
  蒙面放声大笑道:“你们两人处境危如垒卵,四面楚歌,朝不保夕,你这老化子尚有此闲情逸致,寻人较量,兄弟不胜钦佩。”
  长孙琰怒道:“谁与你称兄道弟?”
  蒙面人冷笑道:“总不成要我叫你一声前辈,只恐你无此福份。”
  长孙琰激怒得无名火高三千丈,右掌一式“推波助澜”,呼地直劈过去。
  掌势方出,蒙面人巳自飘闪了开去,低喝道:“且慢,你我无怨无仇,实犯不着以死相拚,不如以五十招为限,打个小小赌注如何?”
  长孙琰不禁一怔,道:“如何赌注?”
  蒙面人微微一笑道:“说实在话,你我武功相差有限,强也不会强到那里去,你如胜了,兄弟当助二位逃出重围……”
  长孙琰不禁冷笑出声,张口欲言。
  陆曼玲一直在行功调息,蒙面人之来,似若无闻,突然出声道:“长孙伯父,你听他说下去。”
  长孙琰鼻中冷哼一声不语。
  蒙面人望了陆曼玲一眼,笑道:“兄弟倘侥幸获胜,姑娘那口碧虹剑暂借兄弟一用,三日后定璧还原赵。”接着又道:“兄弟这是出自善意,恐无兄弟之助,碧虹剑未必能保全。”
  长孙琰冷笑道:“心怀鬼蜮,口蜜腹剑。”
  陆曼玲道:“长孙伯父是否无制胜把握?”
  长孙琰不禁双眉连轩,道:“你这丫头也不相信我老化子了。”
  陆曼玲道:“伯父既有制胜之能,何妨一赌。”
  长孙琰被陆曼玲拿话一扣,登时哑口无言。
  奚凤啸仍伏身殿顶,他不愿与老化子为敌,老化子激他现身,佯装未闻,蒙面人一现身,只觉这蒙面人体态甚熟,心中大诧。
  此刻见蒙面人以碧虹剑相赌,陆曼玲用激将之法逼得老化子不能自下台阶,暗惊蒙面人与陆曼玲两人却是心情至工、智计超群之辈,暗道:“我倒要瞧瞧情势如何发展下去。”
  只见蒙面人朗声道:“兄弟所下赌注谅蒙同意么?”
  长孙琰吃蒙面人又是一激,更是火上浇油,厉喝道:“好。”左掌直劈,右肘横推,步法移宫换位,出手快如电奔。
  蒙面人身形微侧,右掌一招“犀牛望月”,反向老化子来掌扫去,左手两指疾点推来肘骨。
  长孙琰出招快,换招更快,手法一变,展开步眼,连出五招,攻向部位无一不是要害重穴。
  只见掌影漫空,劲风强猛,逼起殿内积尘,弥漫如雾,威势骇人。
  蒙面人显然亦是武林名宿,出招之奇,换式之快,较之于长孙琰毫无逊色。
  两人兔起鹘落,激搏猛烈,四外风生,啸空如雷,棋逢敌手,转眼廿招过去,尚是无分轩轾。
  蒙面人每至十招,即朗笑道:“承让了!”
  长孙琰武力虽高,养气功夫却不如蒙面人,只觉气愤欲炸,真力发出不匀。
  蒙面人当可察觉出来,不禁暗暗心喜。
  片刻,四十招已过去。
  陆曼玲冷冷出声道:“不用打了!”
  两人闻言一怔,霍地身形疾分,止手不攻。
  长孙琰转面目露诧容,问道:“尚未分胜负,五十招不到为何喝阻?”
  陆曼玲冷冷答道:“伯父已然输了,还用打么?气乱则种昏真力不能收发由心,难道伯父硬要明落败着,才算心服口服?”
  长孙琰只觉陆曼玲之话一点不错,但颜面攸关,怎能服输,双目一瞪,张口欲语。
  陆曼玲已摇手微笑道:“伯父无须如此,侄女情愿借剑。”
  长孙琰不禁愕然瞪目,思不出这位侄女今日举动为何大异寻常。”
  陆曼玲话落,即右手握住剑柄,左手三指托住剑尖,响起娇笑声道:“我因双足还不能行动自如,阁下请来接剑吧!”
  蒙面人亦感觉陆曼玲举动离奇怪异,不禁踌躇,但不欲示弱,缓步走向前去,口中笑道:“我与姑娘,萍水谋面,怎么相信得过兄弟?”
  陆曼玲道:“和信与否,自有主宰,接与不接,权在阁下。”
  蒙面人心神一震,道:“倘姑娘捏碎灵珠,兄弟借剑无异废物。”
  陆曼玲道:“阁下只说借剑,并未说出借灵珠,两事不可相提并论。”
  蒙面人藉着说话,思忖如何出手接剑,使陆曼玲不及措手损毁避毒宝珠,一面也想到陆曼玲此举并非善意,暗暗留神提防。
  果然,陆曼玲心存除却蒙面人之念,因为她瞧出蒙面人似未尽全力,欲俟最后数招才显露真才实学折辱风尘神乞长孙琰。
  她深知长孙琰刚烈,偌大的声望如败在蒙面人之人,无颜再留,必一怒而去,那时自己又坠入孤立无助,是以她施展反宾为主,攻心为武之策,见蒙面人踌躇为难,不禁又娇笑道:“阁下是志在借珠?抑或不敢接剑?”
  语音温婉,无形中却有咄咄逼人之感。
  长孙琰此时胸中恍然悟出陆曼玲用意,暗暗慨叹道:“后生可畏,这丫头委实不可轻视。”
  屋上的奚凤啸亦不胜惊骇陆曼玲心计绝伦。
  这时,蒙面人微笑道:“姑娘太轻视兄弟了,兄弟因尚未分胜负,姑娘虽慨然借剑,只怕传扬出去兄弟将蒙失不白之誉,一番善意,适得其反。”
  他说话时却在陆曼玲身前不及丈外处来回踱步,佯作本志不在碧虹剑,其实是在择一极为有利的方位,猝然出手夺剑。
  忽见蒙面人迅疾无伦一个旋转,道:“既蒙慨赠,兄弟却之不恭了。”话甫落音,两臂错腕抓向陆曼玲手中碧虹剑而去。
  十指方出,突听殿外传来展天行喝道:“庞贤弟不可鲁莽逞强,蜂虫有毒,慎防暗算!”
  蒙面人如中蛇蝎,倏地仰面斜翻开去。
  只见展天行率着玉面张良茅焕等十数人疾掠而入,一见长孙琰,展天行堆着满脸笑容,抱拳一拱道:“原来长孙大侠在此处?长孙大侠近来可好?”
  长孙琰寒着一张脸道:“老化子睡够吃饱,无病无灾,不敢劳问。”
  展天行微微一笑,转面目注蒙面人,道:“庞镇寰老弟请看老朽薄面,莫使老朽为难,让陆姑娘安然离去吧?”
  奚凤啸觑望蒙面人身材竟是越瞧越神似庞镇寰,暗惊道:“茅焕猜测不错,庞镇寰心怀叵测,鬼脸老者无疑是他易容乔扮。”
  只见蒙面人道:“兄弟并不姓庞,更非庞镇寰,展帮主认错人了。”语音冷森如冰。
  展天行不禁一呆,惊疑地望了玉面张良茅焕一眼。
  茅焕装作未见,迅疾地移开目光,面色平淡无惊。
  展天行只得强咳一声,道:“展某冒昧,失礼已极,阁下何妨一露庐山真面目,容展某瞻仰。”
  蒙面人断然厉声道:“不行!”
  展天行不禁面色一变,忽见殿外飘然走入一双人影,正是庞镇寰与一神态骠悍,浓眉大眼,英气奕奕的少年。
  情势急转,令展云行愕然失措。
  蒙面人冷笑道:“庞镇寰不是来了么?兄弟并非是他足无疑的了。”
  庞镇寰望了蒙面人一眼,目泛怒光,趋向展天行之前附耳密语数句。
  展天行不禁面色猛变,道:“老龙神怎敢如此。”说着用手一招,率众身迈向殿外而去。
  蒙面人哈哈朗声大笑道:“兄弟也不愿借剑了,祝二位一路平安。”身形倏地拔起,向殿顶破孔冲出疾杳。
  风尘神乞长孙琰不禁随着蒙面人穿空站定殿顶,只见蒙面人身如流星曳电远在数十丈外,惊此人身法奇快。
  突然,不远忽冒起一条身影,奔空追向蒙面人而去,正是在寺外与自己一言不合出手拚搏的奚凤啸。
  老化子目送两条身影先后消失后,不禁叹息出声,只觉蒙面人举动迹近玄虚怪异,而奚凤啸亦是迥异导演,不可理解,是友是敌,迄今难分。
  只听陆曼玲娇声呼道:“长孙伯父。”
  长孙琰应了一声,一跃而下,只见陆曼玲巳盈盈立起,覆面乌巾始终未曾揭露,仅露出一双剪水双眸,晶莹清澈,仿佛甚美,不禁慨叹道:“老化子无此定力,在危机四迫之中,尚能运功疗伤,一面运用机智却敌,真是后生可畏,老朽老矣!”
  陆曼玲暗中秀眉一皱,娇笑道:“伯父别说好听的话啦,你老人家不曾听得老龙神上官相也赶来了么?前路艰危可知。”
  长孙琰道:“你不在琼岛伺奉令堂来此中原惹起是非杀劫则甚?”
  陆曼玲笑道:“侄女即是不离开琼岛,他们就不会寻来么?”
  长孙琰不禁哑口无言,暗道:“老化子与这位侄女几乎十年不见,如今她习成一身绝艺,机智多谋,而且举动诡秘,化子倒要瞧瞧这丫头此来中原耍的什么花样?”
  长孙琰道:“前往何处?”
  陆曼玲道:“伯父随定侄女错不了。”说着人已向殿外走去。
  风尘神乞长孙琰摇摇首疾弃随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晚霞绚烂,将本来多彩多姿的济南大明湖又平添了几分艳丽。
  济南在周代为齐国之地,秦代为齐都之地,汉初设济南郡,三国时屑魏,晋置济南郡,隋初废济南郡嗣即为齐部,唐称齐州,后改临淄郡,宋改为府,元置济南路,明后济南府,有清一代因之。
  鹊华二山巍峨城北,冈岭相连,隐隐若长堤,城南则干佛山高时,环其三方,是以济南全城地形凹下,成一盆地,缘城诸水,皆由南山下注,而为北面之山冈所束,流路缩狭,因之随地涌出,有七十二泉之胜,其中以约突泉为冠。
  诸泉汇为大明湖,在城内西北隅,环周十二里,碧流环回,水木明瑟,冬冷冰天,夏挹荷浪,秋容芦雪,春色扬烟,对湖千佛山,奇伟深秀,梵宇屡次,苍松翠柏,远望如画屏。
  千佛山后傍山靠溪一条柳荫小径上隐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疾奔如电向一所大庄院而去。
  庄院之前,古木参天,枝柯交接,匝荫十亩,身临此境,暑气全消,清风徐来。
  蒙面人回面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倏然隐去。
  片刻,柳荫小径中现出奚凤啸,身法如行云流水走去,他似知蒙面人必落在巨宅中,但他目睹蒙面人武功之高,令他有所踌躇,心内不住盘算进宅之策,只觉无计可施……
  突然,耳闻一个少女语声传来道:“奚少侠!”
  莺声沥沥,甜脆悦耳。
  奚凤啸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貌美翠衣少女俏生生立在溪畔一棵垂柳之下,他先尚未认得真切,俟他瞥明是何人后,不禁出声诧道:“春梅姑娘,你怎么在此?”
  春梅嫣然一笑,乳燕穿林掠在奚凤啸身前,星眸注视了一眼,轻摇螓首道:“婢子一路暗随少侠甚久了,但少侠易容甚真,一直不敢冒叫,及觉体态步法除了少侠外并无其他人,忍不住出声呼唤,果然是奚少侠。”
  奚凤啸诧道:“你暗随在下多久?”
  春梅道:“就是少侠故弄玄虚,将齐绍鸿的首级以无形天罡指力使之悬空,婢子正在酒楼上。”
  奚凤啸愕然诧道:“之后情形你都目击无疑么?”
  春梅含笑点点头。
  奚凤啸又道:“那么施展铁蝙蝠夺去避火珠之人,姑娘必然目击?”
  春梅摇首道:“这人身法太快,婢子无法追及。”
  奚凤啸略一沉吟,道:“何姑娘也来了么?”
  春梅闻言不禁玉容惨淡,黯然一笑道:“此处非淡话这所,少侠可否与婢子泛舟湖中一叙,我家小姐有紧要之事重托,小姐说少侠谦谦君子,一诺千金,可资信赖。”
  奚凤啸见春梅神色,不禁心中一惊,必是何湘君又遭困厄,忙道:“何姑娘有事吩咐,在下焉敢不遵。”说时不禁望了巨宅一眼。
  春梅道:“小姐之事似与黑衣蒙面人有关,少侠终须与他碰面,无须亟亟。”说着身形一动,朝干佛山奔去。
  奚凤啸满腹惊疑随春梅之后掠上千佛山。
  碧波笼月,远山含烟,大明湖又是一番景色,令人心醉神迷。
  岸柳婆娑外停有十数艘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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