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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四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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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掉了身上的皮毯,走进水里,一边和他们玩水一边跳舞,再也没有抽搐的痛苦。除了我们的笑声,周围一片寂静。
“这将是你的新家,尤。”斯妲范科医生边说边打开一扇门。她曾经送给我一条新皮毯,很光滑,也很柔软。“我想你会喜欢的,如还有什么想要的话……”
我紧抓着门框,脸扭向门外,对于这地方,我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踉踉跄跄跌出了房间,用手掩住了脸。
“就是这儿。”斯妲范科医生说。我透过手指缝偷偷地看了一眼,惊呆了。
我确实又回到了甘拉哈里。
我慢慢转身,简直不敢相信这儿的一切:没有门,没有墙,一望无际的蓝天下平铺着大草原,错落有致的山楂树下围着一大片淡黄色的牧草。远处,零星地散落着几棵平顶的刺槐树。
“在这儿安家,还不错吧!”斯妲范科医生推了我一把,她弯着腰,钻进了草丛,出来时,一只手上抓着几根树枝,另一只手上是一把藤草,“我还为你准备了些盖茅草屋所需的材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月球上还不错,是吧,”她大步退出草地,“我们尽量使你感到满意、方便,瞧这儿,”她推开一块岩石,露出一排发亮的电钮,“按这个,你可以控制天气,再也不用忍受夏天的炎热和冬天的寒冷了。当然,你如果想再体验一下的话,也可以。平时会有人在空中参观你们,”她挥动了一下手臂,“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样生活的——好奇而已。”我不解地盯着她。“如你想看见他们,可以按这个电钮;想听见他们说什么,把那个按钮摁下就可以了。”看到我一脸迷茫的样子,她又作了补充,“别担心,监测器会翻译的。”
斯妲范科医生抓着我的手臂,眼光很温柔:“尤,地球上的甘拉哈里已经消失了,起码不像你原来想像的那样,因此我们在月球上重新创建了一个。可能它和原来的有些不一样,有些地方却变得更好了,我相信你会喜欢这儿的。”
“那库拉呢?”
“他已经苏醒了,很快会来到你的身边,”她抓住了我的手臂,“很快。”然后,她沿着原路回去了,她的影子慢慢模糊,突然之间她就消失了。我真想跟着斯妲范科医生离开这奇怪的地方,但周围熟悉的一草一木却引诱着我,我决定留下来建造我的小茅屋。我干得很慢,也很机械,脑子里想的全是我的儿子库拉,心中烦躁不安。我扔下了手中的树枝,朝远处走去,那儿有一只长颈鹿伸长着脖子在吃树叶。
蚱蜢、蚂蚁、甲壳虫在草丛里跳来跳去,爬来爬去,一条蛇扭动着身体钻入了地下。我走得很快,地下的沙子暖暖的,不烫脚。太阳烘烤着大地,我感到有些渴。在我旁边有一只羚羊躲在山楂树下乘凉。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在这儿,库拉将成为一名好猎手,他可能不会像他爸爸一样永远微笑着面对困境了。
地平线越来越近了。
我走近了长颈鹿,用手指量了一下它的尺寸,几乎和地球上的长颈鹿一模一样。它究竟是怎么来的,月球上的人难道会变戏法吗?我简直不能理解。我还是先回去把我的小茅屋造好吧。
远处,那只长颈鹿还在吃草。
白人和“陆地漫游者”号卡车是在夏天来到甘拉哈里的,卡车顶着强风呼啸着穿过沙地。图卡带着儿子赶在最前面去迎接他们,我跟在其他妇女后面。卡车旁有几个白人和班图人,盖站在第一辆卡车旁,挥着手,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个白种的金发女人走了出来;白衬衫,棕色短裙,挽着袖子,是摩丝医生,她以前就来过这儿。图卡曾说过白人对他们自己的文化不感兴趣了,所以来研究我们。
她和妇女们谈了很久,问了一些关于家庭和军队的问题。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大家抢着说,她挥手示意安静。“你是怎么想的,尤?”她。问我。我让她去问图卡,男人才关心这些事。摩丝似乎不太高兴,皱着眉头。我赶紧说道:“军队应该让人民好好生活,不应该杀人。”摩丝医生记下了我的话,我挺得意,其他妇女妒忌地看着我。
摩丝还告诉我们在南非的战争糟透了,很快就要打到甘拉哈里来了。图卡看完卡车引擎后,我问他糟透了是什么意思,究竟是白人赢了,还是黑人赢了?南非人对我们格威人到底有什么影响?图卡说他也不清楚,也没人再向摩丝医生提起这事了。
“我们听说你们这儿缺水,所以带了些水过来。”摩丝医生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她真是个漂亮的白种女人。
我们很礼貌地拒绝了,她显得有点尴尬。她可能以为只因为她是白人我们就拒绝了她,那么她错了。接受礼物,就意味着亵渎了甘拉哈里赐予我们的一切。“那么,坐上卡车兜兜风吧!”她邀请我们。图卡兴高采烈地带着库拉爬上了第二辆卡车,我没有上车。摩丝医生劝我:“你也去吧,很好玩的。”
“那是男人的事,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
“只是坐在卡车后面看看风景而已。”
“卡车、打猎、取火,这都是男人们的事。”
后来,只有一辆卡车回来了,除了图卡、库拉和几位班图人以外,其他人都回到了甘拉哈里。盖告诉大家:“卡车陷进了沙堆里,白人说要等到早晨才能将卡车弄出来,图卡就睡在卡车旁,你知道他是多么迷恋卡车。”周围的人哄堂大笑。我心中一片空白,想要他回家的痛楚始终缠绕着我。
突然之间一场大雨凌空浇下,干枯的大地被雨水浸润了。在夏季下一场这样的大雨是非常难得的,大家在大雨下又唱又跳,感谢上天赐予的这场圣雨。在热闹的人群中我更担心图卡和库拉的安危,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干了件蠢事:一个人偷偷溜回了小茅屋。
夜深了,整个平原静静地进入了梦乡,可怕的寂静又笼罩着我。像往常一样,我的肚子又开始抽搐了,这次比前次更变本加厉,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呼吸愈来愈急促起来。我就像寒风中的树枝一样颤抖,身体越来越沉,渐渐坠下地面。恍惚看见库拉和图卡并肩站在我们曾一起跳过舞的水池中,水没过了脚踝。库拉顶着羚羊的脑袋,眼睛被挖掉以后,放进了两颗燃烧着的煤球。“快跑,妈妈!”他不断地朝我喊。
我惊醒来时,见一个黑影朝我扑来,我动弹不得。月光下,盖在狞笑,接着,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搭完茅屋后,斯妲范科医生和盖带来些生活必需品:疣猪、兽皮、豪猪刺、乌龟壳、鸵鸟蛋、取火石,还有编织用的锥子、标枪、土罐等。盖站在一旁傻笑。斯妲范科医生看着他:“再回到地球上,盖就不再是单身汉了,如果别人也这样想的话。”
过了几天,斯妲范科医生如约把库拉带来了。
库拉急切地向我冲来,喊着“妈妈,妈妈”,扑进了我的怀里。他依然身材瘦长,草几乎没过了下巴。我抱着他不停地旋转着,不停地笑,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手臂。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谢天谢地,我的儿子又回到了我身边。幸福的眼泪流了下来。捧着库拉的脸,我仔仔细细地观察:眼睛陷下去不少,头发也被剪短了。
斯妲范科医生走后,我陪库拉参观基地。他不断地跟我谈起噩梦、斯妲范科医生、盖和其它一些可怕的事情。对于那一排排电钮,库拉特别有兴趣。按了其中一个黄色按钮后,天空中的一小排窗户轻轻地转动了角度,玻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看上去像方形的玻璃珠。天空中出现了许多人:老人、小孩以及各个民族的人。我警告库拉别冲着他们笑,或者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特别是那些小孩,长得像鬼魂一样,他们作梦也想着成为格威人。
空中传来监测器里女人唱歌的声音,很吸引人:“让我们欢迎尤和库拉,最后的两位格威人来到卡尼佛,他们肯定会很快习惯这里的优越环境……”我和库拉捡树枝时也能听到这种声音。
一只蜥蜴轻轻地探出头,似乎也在专心致志地听监测器里传来的声音。我放下手中的树枝,慢慢地将手伸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蜥蜴。库拉高兴得拍起手来。“请注意看脸颊和前腿处有多处划伤的痕迹,”监测器又响了,“我猜想臀部肯定也会有这种特征。像其他格威人一样,尤是不会在生人面前脱去皮毯的,除非她在跳伊兰达舞时。”我提起不停挣扎的蜥蜴,“当她脱去皮毯时,你们会看到臀部堆积着大量的脂肪,这就是臀部特别肥突现象,这种独特的方式能长时间贮藏脂肪,我们相信……”
掐断了蜥蜴的脖子后,我脱去了新皮毯,用草绳绑在茅屋的前面,当成一扇门。在甘拉哈里我们从没有过门,图卡和我睡在门外,茅屋只作贮藏之用。现在我们有了一扇门,一扇将我们和参观者分开的门。
为了库拉能取暖和烤肉,也为了我能在火堆旁唱歌、跳舞,我决定把火点上,这在以前是图卡的事。像图卡以前做的那样,我捡了些干树枝用丝干草做引子。“格威人的特征是扁而平的头盖骨,小乳房,巨大垂直的前额,稀疏的头发……”听着监测器里传出来的声音,我木然地搓着木棍,直到手心发烫,手臂发酸。库拉在外面跳来跳去,不知在做些什么。当火慢慢燃起来后,我几乎想把它熄灭。没有图卡,我自己终于也能点火了,我心中既忧伤又兴奋。
我和着野果、黄瓜一起烤蜥蜴,我不像图卡那样熟练,光点火就用了很长时间。才烤到一半时,库拉就等不及了,一下子抓起蜥蜴,烫得他不停用两只手捯来捯去,不等冷下来撕开就吃。“库拉!”我假装生气地想将他喝住,他格格地笑着,不睬我,库拉太像他的爸爸了,笑盈盈的眼睛,瘦长的双腿。
“格威人最反对战争,”监测器又响了,“在他们历史上没有一次战争,戏剧性的是他也没有参加上世纪末的南非战争,这注定了他们的最终灭亡。当然一个非暴力国家也不能调解夫妻之间的争吵、撕扯,在他们看来,这种争吵也是下贱的……”我抬头看时,人头攒动的参观已不知去向。
天渐渐暗了下来,草地上映射着斑驳的黑影。库拉弄了些珍珠鸟的羽毛和麦秸,斜靠着我的腿部,扎了个小人。天越来越冷,我将用作门的毛毯取下来盖在库拉身上。
一个黑影晃了晃,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是斯妲范科医生。她冲库拉笑了一下,将坚果塞进他的怀里,坐在圆木上。她脸上挂着笑容,口气让我吃了一惊:“我警告你不要再干类似下午的傻事。其实你应该明白,库拉能到这儿来,只是个交易。如果你再惹麻烦的话,我立刻送他回冰库去,直到你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为止。”她的手指不停地敲着木头。
我茫然地点着头。
“监测器里让你脱衣服,耳朵聋了,没听到吗?还有那只可怕的蜥蜴,”她一脸激愤的样子,“你要像原来在地球上生活一个样儿,起码白天是这样。还有一点,点火,那是男人的事,用不着自己动手。”
“可现在只有我们母子俩,哪来的什么男人?”我反驳道。
“我们正在安排,再说可以直接用加热系统。”她走过去按绿色电钮,火苗噌地一下窜出来了。斯妲范科医生得意地在上面烤着火,重新坐回到圆木上。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我,上面是摩丝医生和盖,摩丝医生的手指搭在盖肩上,盖搂着她的腰,很亲密的样子。
“冲动,”斯妲范科医生斜靠过来,指着照片说,“这就是摩丝医生对你的评价,她认为这是优点,”她又挑了一下眉头,“我们可不这样认为。你还不知道吧,她是我的祖母。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卡尼佛的非洲区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我想把照片还给她,被她止住了:“你留着吧,这算是结婚礼物,第一份!”
晚上,我抱着库拉一起睡,身上盖着皮毯。他手中紧紧地抓着小人,或许明天他就会把它扔向空中看着它慢慢掉下来。明天,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沙子,越握越紧。我真想打开电钮,看一下那些参观者是否还在注视着我们,在盖占有我的时候,他们是否继续参观。
一阵困意袭来,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又是令人痛苦的梦。我紧紧地抱着库拉,他扭了几下,没醒。在梦中,我的灵魂溜出了我的躯体。她搅动着火堆,跳起了伊兰达舞。我的躯体高高地昂起了头,很僵硬。我的灵魂跪下来,不停地跳啊跳啊,其他格威族女人在旁边伴唱,男人击鼓弹琴。跳得腿都挪不动了,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还在继续……
那可怕的抽搐又开始了,我的肚子、脊椎不停地抽动。我强忍着没有停,想赶走这病痛。视力模糊了,眼前一片漆黑,刚才还在眼前晃动的火堆、人影都消失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像要炸开一样。我还是不停地跳。整个头疼得像针刺一样,身体好像被架在火堆上熊熊燃烧。过去的几个灵魂挤进了头盖骨,一个接一个。我拼命地向小屋奔去,库拉、尤——原来的我,在那儿等我。
我也挤进了尤的躯体里面,她摇晃了几下,终于我和她合二为一了。“尤,我带来了你的灵魂和其他格威人的灵魂。”尤快乐地呻吟着,身体逐渐伸展开来,手按在库拉的背上。尤接受了我——也就是她自己。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她的躯体。
尤一手钩着库拉的腰,带着我一起沉入地下,珍珠鸟的羽毛轻轻飘了起来。钻进沙地,穿过了卡尼佛的水泥地和月球岩石,我们终于来到了月心。格威人的先祖们就呆在这儿。尤扑倒在地上,哭诉着她的不幸,皮毯也随着她一起一伏。图卡站在泛着银光的水中,张开了双臂。图卡、尤、库拉一家人终于在这儿团聚了,今晚他们要跳整夜的舞。
图卡会教尤从幼小的甲虫中挤出毒汁,做成毒箭。就是精通此道的布什人也没有解药。
回到月球表面后,尤会用这些毒箭射杀斯妲范科医生和盖,而不是那些动物。
《寂寞的宇航员》作者:'美' 李·莫恩
航天日志第3138号日期:2199年11月4日时间:10:46
我是科里·戴尔什,“艾历克赛”号宇宙货运飞船的机长兼宇航员,现在是飞往德耳塔·塞佗利星的最后一段旅程,不过我肯定无法活着到达目的地。我现在已经完全被“悲哀”、“寂寞”和“宇航员的绝望”等情绪所困,不管它叫什么,反正我知道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治好这种病症——那就是死亡。
我从没想到过我会被寂寞压倒。毕竟,我生命中1/3的时间一直在太空深处远距离飞行——11年里这样的旅程共有过11次——除了曾以有过偶尔的情绪低落外,我还从未被这种无边无尽的孤独折磨得如此狼狈过。我的前妻永远也不明白,一个男子整整10个月孤独一人在太空中是如何活下来的,而且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按她的说法,我不
是人。确实有人说过太空飞行的时间最多是10个月,而且最多不能超过10次超过这个限度宇航员的精神就会崩溃。但是我科里·戴尔什从来没有为这种事情犯过愁……直到现在。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再来一次就太多了”,也许我本应该按规定提早退休,就像我在地球上的伙伴们去年向我建议的那样,也许真应该那样。
但是现在回并没有已经太晚了。我在1个月前已经越过了路德兰星系的中点线,到达德耳塔·塞佗利星还要飞3个月,如果掉头返回地球则要飞4个月。我现在觉得自己能再活48小时那就算是运气好的了。我再也不想动,也不想说什么,总之,觉得累极了。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记下的日志,那么请让我向……向发现我的人致意。
航天日志第3139号日期:2199年11月4日时间:18:12
唉,我还能在这日志上继续往下写,说真的,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在过去的8个小时里,我一直坐在我的位子上,四周的沉寂简直要让我发疯。我的情绪显然开始变得忧郁乖僻起来,我收起了我的剃须刀和镜子,统统把它们堆在了气压过渡舱里,我还不如将胡子留得长长的好……唉,这种心情相信你们能够理解的。
绝望之中,我将还未拆包安装的人工智能机打开来,我想它的昵称应该叫多利,我知道这是专门为深太空单独一人飞行的宇航员设计的,但是我早已厌倦了这些讨厌的东西。我还知道,人工智能机(AIUs)是专门设计用来帮助深太空航行的宇航员免除太空寂寞之苦的。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安静,不喜欢那个没完没了唠叨不完的愚蠢东西。不过,最后我还是把她装配起来,打开了开关。作为一个“人工造就的人”来说,她的模样还真不错。AIU问我有何吩咐,我竟然愚蠢地说,她如果是拉妮就好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此时此刻,我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就是我的前妻了,即使她只是一个复制品。总之,几分钟之内,AIU的举手投足都变得与我的前妻像极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最该死的是,她的脸部表情,她生气时的语调——天哪,甚至她沉默不语时的样子都像极了拉妮。
我开始担心起来,照这样下去,对她来说可真不妙——我的意思是说AIU,不是拉妮。我得承认,眼前这里谁说了算是很显然的——飞船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拿了一把扳手卸下了AIU的工作芯片。哈,这就让她闭上了嘴。如果拉妮也有这样一个开关,我们俩也许到今天还能在一起生活呢。不管怎么说,总之还不算太糟。我拿起芯片,然后……从飞船的气压过渡舱里将它甩了出去。
只是,当我眼看着这个不起眼但却代价昂贵的高科技小玩艺飘向无边无际的太空深处时——我才明白自己做了怎样的一件蠢事。这个小芯片的代价几乎等于我在太空里飞一趟的全部报酬,最要命的是,虽然它很烦人,可现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如果说随我一起登上运货飞船的AIU是用来帮助宇航员摆脱各种心理困扰甚至用来救命的——那么,我等于将我的救星扔进了上帝那个巨大无边的虚无中了。随着孤独和寂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等于已经签署了我自己的死亡通缉令,再有24小时,一切都会结束。
航天日志第3140号日期:2199年11月4日时间:21:12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的忍受力已经达到极限,再也无法承受,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化为乌有。我刚经过了卡尔卡里斯星的3个卫星,那是极其美丽的星球,熔化的气体和岩浆在无限的空间里喷涌着,回旋着,宽广无垠,气势磅礴,充满生机——然而,如此壮观的景象却无法在我心中激起希望之火,我看到的只是越来越近的死亡阴影,心灵深处一片黑暗。
“艾历克赛”号按着预定的航线继续向前……
但是我的希望却在失落,不断失落……
航天日志第3141号日期:2199年11月4日时间:22:56
我回到了我的房间,我把生活中的一切都安排井井有条,但愿能够听到我这些话的人,能够为我的灵魂祈祷。我刚喝下一杯“莫尔汉尼”毒药……这意味着我将在30分钟内死去,除非在那之前有人能够为我换血,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航天日志第3142号日期:2199年11月4日时间:23:15
在地球上我们常说的一句话是:“天使和圣灵保佑我们。”是的,我想,刚才正是一位天使来救我。
在我服下这杯致命毒药半小时后,我还能在这里写航天日志,这一明显的事实表明一定发生了什么奇迹。让我试着来想想刚才半小时里发生的一切……如果我还能想得起来的话。
喝下了毒药后,记下了我认为是最后的航天日志后,我就回到舱房里躺了下来,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在30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我将悄然进入我所期待的死亡怀抱里。我躺在那里,自艾自怜的痛楚折磨着我。因为悲痛而浑身颤抖,泪水从我的两边太阳穴流下,两个耳朵已经水满为患。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孤独的太空宇航员做梦也不曾想到会听到的声音,那是一个温柔的女性的声音。我笔直地坐了起来,将眼光投向了那个被我远远扔到屋角的人工智能机器,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然而我知道,AIU没有了它的中心处理芯片,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然后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我才明白,声音来自我自己的大脑里。
“科里。”这个声音说道,声音又轻柔又甜蜜,“科里。”我想这只是毒药的作用让我产生了幻觉,我开始躺了下来,但是那个声音又来了。
“科里,别睡着。”它说。
“你是谁?”我对着空荡荡的舱房说。
“我听见你在我的大脑里,”我对它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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