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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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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朱从善说完,他就“扑”地笑了出来。   
  朱从善奇怪地问:“四爷?”   
  他一边笑一边道:“没什么,没什么,朱先生说得好。”   
  笑什么啊!不就说我“沉静温婉”吗?至于这样吗?   
  “那,爷如何打算?”朱从善这次问得小心翼翼。   
  他温和地道:“她啊,过了明春就定下来吧。”   
  偷听不是好习惯,这也差不多了,我悄悄溜下台阶,沿着院中小径往回走。出了院子,走了没多远,猛然听见有人低声喝道:“什么人?!”   
  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钟平。他看是我,马上赔罪道:“啊,是李姑娘。请恕奴才莽撞。您这是……?”   
  我笑道:“饿着了,出来找吃的。”   
  钟平立刻一脸惶恐尴尬:“我刚才去那厢没见着姑娘……是奴才伺候不周!”   
  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要回去了,回头跟你们爷说一声。”   
  “这……”他犹豫道。   
  我才不管他这啊那啊的,稍稍加重了语气道:“麻烦带路开门。”   
  钟平无奈低头答应,给我开了便门,还命人套了车送我。   
  在巷口下了车,赶车的小子愣说钟平吩咐他一定要送我进门。我对他道:“我翻墙进去,你也想踩踩我家屋顶的瓦片?”   
  因为天色太暗,看不见那小家伙脸上的表情,但他就这么被我打发回去了是事实。   
  穿过幽深狭窄的背街胡同,就见一扇绿漆小门,它直通往花房的后面,离我住的小院不远。一般晚上我都从这里出入,因为不管是走正门还是便门,都会弄得阖府皆知。舅舅虽不说什么,舅妈到底还是要念叨一番。都这么大人了,还必须得忍受门禁,唉——   
  我借着灯笼恍惚的光线,刚想照旧法弄开门闩,突然间,一个沙哑难听的嗓音钻入耳中:“姑娘终于回来了,叫小人好等!”   
  这声音好像用砂纸磨玻璃瓶,刺得我耳膜发疼。我直觉地探手去抓,从墙跟的暗影里拽出个人来,他个子矮小干瘦,背向前弯得像只虾米。他料不我会出手,闪避不及,被我掐住了脖子。他挥舞着双手想打开我,我才不想被那鸡爪似的脏手碰到,用力把他摔了出去。他贴着墙站稳了,捏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一阵。   
  我对这声音和身形都没印象。提起灯笼凑到那人脸旁,只见他长了张布满褶皱的桔皮脸,眼小如豆。我已可确定从没见过此人。   
  我挑眉问:“你哪位?”   
  他缓过劲来,稍稍推开贴着他脸的灯笼,咧嘴笑道:“姑娘不必认得小人,只需知道是同里社来回消息的就成。”   
  哦,终于有眉目了。这同里社是听下人们说的,有包打听的名声,我想着玉竹的事指望官方恐怕没戏,就摸到这‘民间组织’的门上去。第一次见到那门面我就想,果然有草根阶层艰苦朴素。只可惜他们收的价钱一点都不朴素。不过如果这么快就有信也算物有所值。   
  也不耐烦看他的干瘪猴脸,收回灯笼问:“我要找的人在哪里?”   
  他嘿嘿笑道:“这个嘛,还没准信儿。小人来是要跟姑娘报一声,方家的债主找着了。”   
  我冷冷道:“没找着人你来干什么?我对其他消息一概不感兴趣。”   
  “我们也是想姑娘放心,既收了您的钱,就有办事的能耐。”他倾了倾身道。   
  “这么说,你是来炫耀你们正事没办成,却有弄清楚雇主行踪的本事?”我冷笑道。   
  他闻言收了笑,说:“姑娘何必这么大火气?您问的事过几日准有回音。”   
  我对他笑道:“那就再给你们十天。可别砸了招牌。”   
  “姑娘就候着好消息吧。”他没入黑暗之前还说了句,“等办好了这个,您就知道尽可以把烦心的事托给我们勒……”   
  什么意思?我是不是沾到了什么自己还没发现的麻烦?   
  “李姐姐,李姐姐!”   
  我刚抱住热情无比扑到身上来的容惠,便听八福晋呵呵笑道:“瞧这小妮子亲热的!我看这姓也可以免了,直接叫‘姐姐’也是名副其实的。”   
  容惠还是懂得害羞的,窝在我怀里的小脸连耳根也红了。我安抚地拍拍年仅九岁的未来弟妹,拉她到一边的椅子里坐。   
  这屋里除了八福晋外还有两位少妇,年纪与我差不多,大概也是哪家的福晋。按礼数我要先见过她们,但被容惠打了岔,她们也只顾着拿帕子掩嘴笑,我正好不用应酬。可跟容惠说了两句话,八福晋就拉着的手介绍道:“这位是十四爷的福晋。”又指着旁边穿杏色的那个道:“这是侧福晋。”   
  啊,久仰!我请了安,才仔细打量这两位,嫡福晋矜贵中透着傲气,有一双出彩的大眼,侧福晋看来是个柔顺的可人儿。   
  八福晋笑道:“都别拘礼了,这都是一家人,该多亲近亲近。”   
  我只能算远房亲戚吧,还是未完成式的。侧福晋似乎很好奇地盯着我看,而嫡福晋则抬着下巴道:“早就听说过你,今天总算见着了。”毕竟年纪太小,话里藏不住心思。   
  早知道不该挑这个时间过来老八这里换书,本尊没见着,倒被拖来参加她们妯娌的聚会。我冤啊!真想跟她们说,十四这杯茶,我真一口都没喝,而且以后渴死也不会碰!   
  这时候,有丫头禀报说,四爷的侧福晋过府来了。再一次证实,今天来这里的决定是错误中的错误。   
  ----------   
  关于那个“思无”,跟“思吾”谐音——小李子还真够不要脸的。嘿嘿。   
  上一章,穿越为还愿给我的长评看得我好感动啊!哭。。。太谢谢了!支持我的各位大人们,请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抛弃我啊——好歹看到结尾。   
  至于速度,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有点心虚)。。。。。。  
17 
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10:36:39 PM《穿越文合集》第十七章 短暂之夏     
迷途作者:夜安       
第十八章 暗流       
  李氏比一年半前略丰腴了些,袅袅婷婷地跟妯娌们见了礼,看到我和容惠,嫣然笑道:“看来我今儿赶巧了,好热闹呢!”   
  她一来倒打断了刚才的尴尬,八福晋马上笑着接口道:“可不是吗!你要再来早些,老九家的也在。对了,你那小阿哥快满三个月了吧?”   
  李氏道:“三个半月了。”   
  十四的侧福晋(叫什么不晓得)道:“才生产三个月,瞧你气色恢复得真好!我那会儿可不行,身子容易乏,脸色也不好看。”   
  十四嫡福晋(还是不晓得叫什么)问:“是不是要有身子的时候保养得宜?”   
  八福晋笑道:“你也关心这个?”   
  十四侧福晋抿嘴笑答:“福晋也有了,太医院的来诊过脉,刚一个多月。”   
  嫡福晋有些羞涩又有些得意地笑了,也许是我错觉,她似乎还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很是轻蔑。   
  容惠拉拉我的衣角,好奇地问:“李姐姐,她们在说什么?”   
  “在说怀孕的事。”她们凑在一起讨论生孩子的经验,我没兴趣听,又不能开溜,只好陪容惠说话。   
  容惠问:“十四婶肚子里有小娃娃了?”她盯着十四嫡福晋的平坦的小腹看了看,又问:“没有大肚子啊?”   
  “没那么快。娃娃还小。”我说。   
  “嗯,有手掌那么大吗?”她伸出一只手问。   
  我想了想答:“也还早,现在最多才一两个月,五个月的时候就差不多有手掌大了。”   
  容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提出了这个年纪小孩最想知道的问题:“李姐姐,小娃娃是哪里来的?”   
  我挑眉道:“当然是女人生的。”   
  “那我也能生吗?”她仰头问。   
  “当然可以。”她家里的大人有没有进行过早期性教育啊?看样子似乎没有。   
  她咬了咬嘴唇,微微红着脸问:“听人说,一个人生不了,要,要……”   
  唉,李浩那小子,也挺有福气的,才十六爬出头,已经有人想给他生孩子了!我忍不住笑着拍拍她的头,道:“对,要两个人才行。以后你和李浩可以多多努力。”   
  “但是,但是……要怎么才会有小娃娃呢?”她声音越来越轻,却非常期待地盯着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对她耳语道:“一起睡觉就可以。到时候你就知道。”   
  “睡觉?怎么睡呢?”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嗯——”这个牵涉到排卵期、频率、概率的一系列问题,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于是搪塞道,“总之不能穿着衣服睡。你满了十四我再告诉你。”    
  她还想问下去,却听八福晋在那边问:“你们在说什么呢?也说给我们听听。”   
  容惠心直口快,马上答:“我在问李姐姐生小娃娃的事。”   
  其他人只是笑,十四嫡福晋哼了一声,道:“你问她不是白问?岁数是差不多了,可还没嫁出去不是?”   
  这回连八福晋也愣了,不知怎么打圆场。李氏却笑道:“这玩笑开的,叫人家大姑娘多难为情!”   
  十四嫡福晋抿嘴冷笑,走过来拖容惠的手:“来,容容,跟窝克去吃冰酪。”   
  她走得急,不知被什么滑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我赶紧抢上前扶住她,孕妇总是让我神经紧张,万一摔倒了,不知会不会出现鲜血淋漓的场面,幸好!   
  我对她说:“头三个月比较危险,福晋要当心些。”我本来想说前面十周流产的系数高,似乎不太吉利,就换了种委婉的说法。但是她为什么还是想杀了我似的,我没对她做什么啊?   
  李氏忽然上来拉住我的手,笑道:“涵妹妹今儿得空吗,到我那儿坐坐去。”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拖着我就往外走,我见八福晋也凑过去跟十四嫡福晋说话,就明白过来,敢情是劝架呢。真是,我跟她能有什么啊?   
  像现在这样,被李氏拉到她家里,不是更尴尬!   
  李氏对我出奇地热情,还叫奶娘抱了她的儿子出来。白白胖胖的婴儿,很是可爱,我不禁感叹,这是他的儿子呢!奶娘将那孩子递过来,我不自觉地接住,这带着奶味沉睡的婴孩,继承了他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伸……突然间,有股莫名的酸软窜上心头。我向李氏问道:“三阿哥起了名没有?”   
  她伸出手指用轻得不能在轻的力道,抚了抚儿子的脸,柔声道:“还没有大名,爷给起了个乳名,叫元长……”话说了一半,她忽然转头轻唤道:“爷。”   
  我抬头看向门口处,只见他背着手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站起来,奶娘从我手中抱回孩子,李氏对他笑道:“爷回来啦。”   
  他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向我们走过来。李氏福了福,然后说:“爷,若没事,我先下去了。”   
  他看看她,道:“去吧。”   
  李氏带着奶娘和丫鬟退了出去。   
  我站着,全身僵硬。   
  “怎么了?”他拥住我问。   
  他见我不回答,竟然吻了下来。我偏头避过,现在实在没心思跟他亲热?他落了个空,也不在意,笑道:“这会子才害羞,不嫌晚了点吗?”然后又问:“刚才在聊什么?”   
  我推开他些答:“说到你的小阿哥。”   
  他居然对我粲然笑道:“其实我比较喜欢小格格。”   
  我把目光从他刺眼的笑脸上挪开,低下头看到他腰侧挂着绣吉祥富贵荷包,心不在焉地盯着那之下结着的四季如意络子和蓝紫流苏。   
  他又靠近来,贴着我的耳侧道:“上回你不是说想去什刹海逛吗?今晚我们就去好不好?”   
  我还是不答。他抬起我的下巴问:“怎么不高兴了?”   
  “没不高兴。”我拿开他的手回道,“现在冰碗都下市了,也没什么好逛的了。”   
  他扳正我的脸笑问:“那你这表情为了哪桩?”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忍不住道:“我在想,这府里的人,贵贱荣辱全系于你一身。所以,就算百般讨好也不为过。”   
  他先是一愣,继而吻着我的眉际笑道:“旁的人不去管他,我可光讨你欢心了……”   
  “你?你们都需仰赖圣眷才对。”这话脱口而出,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到这个。   
  他松开我,笑意迅速敛去。接着是难耐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会拂袖而去的时候,他挑眉道:“也不是不对,他们看我的脸色,我看皇阿玛的脸色,说白了,天底下的事也就是如此。”   
  他这样的现实而坦白,倒叫我越发不自在。他拥住我叹道:“就算是万乘之尊,也未必能凡事随心所欲。”   
  我知道他对我已经极有耐心,但仍控制不住挑战他的底线,极尽讽刺地道:“皇帝,呵!既为天之骄子,万民之宠,自然要看全天下脸色。”   
  没想到他并未在意我的语气,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冷冷笑道:“说得好!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能得宠于上天万民!”   
  心头猛地一颤,我想,我最意料不到、最不愿意听到的回应莫过于此!今天是怎么了?什么都不对劲!我看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便挣开他的拥抱说:“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他从背后一把揽住我轻喃道:“别的事暂且放放也不打紧……”说着便吻上我的后颈、脸侧、下巴,接着是嘴唇。   
  无可否认,我本能地眷恋着他的怀抱,享受着这样的温存。但我也知道再这样放纵下去,迟早会让我完全失去理智,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我,都不见得是件好事。于是转开脸躲避着,他不依不饶地缠上来,我用手抵着他道:“不。”   
  他终于停下来,笑道:“我不会做过头的。我只是……唉,算了。”他用唇轻触了触我的嘴角,说,“我派人送你回去。”   
  据说皇城东南的玛哈噶喇庙,规模宏大颇负盛名。我最近有些烦躁,在家里坐不住,小钟那里的学习也静不下心,就整日在外游荡。今天刚巧路过,便想进去看看。没想到,庙门前门神似的四个守卫站着,看来也不是任人随意游览的地儿。但既然来了,就算是钉子也要碰一碰吧。   
  刚想开口自找晦气,就听身后有人喊:“李涵。”   
  我转身,只见老八驭马缓缓驰近,身后还跟着两骑,似是随从。他在我面前停下,利落地跃下马背,把马刺抛给小厮,轻拂了下天青色行袍下摆,洒然笑道:“老远就看到你了,叫你也不应。”   
  在外面,请安之类的虚礼也懒得做,只对他笑道:“八爷吉祥。您怎么也上这儿来了?”走到哪里都能撞着贵人,北京城果然是太小了!   
  他笑着反问:“这是你家开的?就许你来?”   
  我心想,我家开不起,怕是你家开的才对。   
  他又问:“怎么不进去?”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守卫,奇怪他的明知故问。他“哈哈”笑道:“走吧。”说完便往里面去了。那几个刚才一脸倨傲的守卫居然不敢拦他,唉,黄带子果然是好用的!沾他的光,我也被放了进去。   
  庙内殿宇恢宏,古柏森森,做为一座喇嘛庙来说,气势是很不一般的。只是这名字听着拗口,于是好奇向老八问道:“玛哈噶喇是什么意思?”   
  “那是‘大黑天神’,喇嘛教的大护法神。”他答道,接着问我:“你知道这地方的来历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请赐教。”   
  “元时为太乙神坛,前明是南城洪庆宫,顺治初年改建为睿亲王府。”他边走边说,很快便进入正殿,“后来荒废了,前些年皇阿玛下旨翻修,才成现在这样。”   
  原来以前是多尔衮的宅子,怪不得!   
  正殿建在一米多高的汉白玉须弥座上,座基遍体雕镂忍冬花蔓和仰覆莲花纹。殿顶用黑琉璃筒瓦绿剪边,厚实的墙面由大青砖平砌而成,墙根处为绿黄花色六边形琉璃砖拼成蜂巢型锦纹。   
  殿内有十二根一人合抱粗细的红漆木柱,青砖地面上排列着一个个蒲团,这大概是喇嘛们讲经的地方。我抬头往上看,只见四五米高的屋顶做成井格形天花,绿漆打底布满金色云龙花纹。可以想见昔日的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老八道:“这便是当年摄政王与众大臣议政的所在。”   
  如今却只剩下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似乎连叹息一声也能听到层层回响。忽然觉得这空旷无比的殿堂太过压抑,便对旁边的老八说:“我们出去吧。”   
  老八又带我参观了黑护法佛殿和转轮殿,顺着甬路一直往前走,沿途碰见的僧侣渐少,进了后殿外面的柏树林,就只听得见鸟鸣风吟,不闻人声了。   
  “‘多尔衮’这名字,在满语里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扫了我一眼,答道:“意思是‘獾’。”我“哦”了一声以示了解。他抚着老柏扭曲的树干,抬头仰望苍翠的树冠,感叹道:“想当年,我们满人的祖先不过是在山林里猎獾、狐为生,谁能料到今朝竟能主宰这万里河山!”   
  是啊是啊,三百万年前,人类还都光着屁股在非洲热带草原丛林里乱窜乱奔,生啃野猪骨头,谁会想到现在讲究满汉全席,谁又会想到几百年后……几百年后呵……   
  我没吭声,老八继续他的感慨:“睿亲王毕竟是我朝定鼎中原的第一功臣,虽有妄自尊大之过,开棺戮尸的身后之罚也未免太厉害了些!”能听到他们这样的人非议先祖也真不容易!   
  我讽笑道:“说到大清夺取天下的功劳,你似乎还忘了两个人。”   
  “哦,哪两个?”老八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笑问。   
  “李自成和吴三桂。”   
  他愕然,而后大笑道:“对对,我怎么就忘了这两人!”   
  “这两个都是没皇帝运的人,一个败给了多尔衮,另一个败给了你父亲。”我冷笑道,“不知道他们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做当皇帝的春秋大梦。”   
  他敛了笑,认真地道:“如果是我,就绝不后悔!”   
  我呼出一口气,问道:“值得吗?”   
  他盯着我道:“你认为世上还有比这更值得做的事吗?”   
  我默然。我不是他,无法感同身受。   
  “你有多大把握?”我问。   
  他想了想,答道:“两分吧。”   
  “看来机会不大。”就百分之二十他还敢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他却笑道:“我还是占着先的。”   
  “怎么说?”   
  “太子三分,大哥、三哥、四哥各一分。”   
  居然还有他!可能是吧,他们都有候选资格,只要一天没有尘埃落定,就都还有机会。但就是他的那一分,让我怎样都无法安心。“还有两分呢?”   
  老八回答:“什么都会有意外吧。那两分就是意外。”   
  我发现他只注意了他的兄长,他的弟弟们都被忽略,便问:“十三和十四怎么没算在内?”   
  “十三?”他冷笑道,“他心太实。”   
  是啊,心太实也是缺点。   
  “至于十四……”他看着我奇怪地笑着。   
  我莫名其妙地问:“十四怎么了?”   
  他道:“十四嘛,走着瞧吧。”   
  最后,我只能对他说:“好!祝你心想事成。”   
  出了庙门,临别之前,老八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扇子不错。”   
  我回他一笑道:“多谢夸奖。只是要我送你是不可能的。”   
  他大笑着对我摇了摇头,领着仆从,打马绝尘而去。   
  近来日子过得平淡,我不觉得无聊,只是心里有时会忽然冒出个念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算起来,我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他了,不算刻意避着,就没再主动去找他而已,我又常不在家,就算他派人来找我,也寻不到人。   
  奇怪的是,只几日没见而已,我居然开始想他,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想念他的亲吻和拥抱。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不可思议。看来习惯真是个麻烦的的东西啊!咋舌感叹了一番也就作罢,碍着另一些不明所以的情绪,实在提不劲去跟他卿卿我我。   
  跟平时一样,傍晚时分回家,刚想走后门,却又被同里社的瘦皮猴截着了。   
  我斜睨着他道:“还来做什么?时限早过了吧。”   
  他还是那样‘嘿嘿’地笑着:“姑娘付了钱,就不想听结果?”   
  我冷笑一声:“过期的结果,不听也罢。”说完越过他便要推门进去。   
  他果不其然拦住我道:“迟来总比不来的好!姑娘要打听的人,我们给您访到了。”   
  “说。”我收住步子,看着他道。   
  “她如今就在您一个熟人那里……”他说到这便顿住,歪嘴笑着。   
  我真想拧断他的脖子,压住火瞪着他道:“我没兴趣猜迷!”   
  他便继续说:“放贷给方老头的叫刘福彭,以开赌档妓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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