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燎原-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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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篝火晚宴上，本山郑重的宣布了清除内奸这一计划。

只留下几个人巡逻，其余的所有佣兵都被召集起来围坐一圈，本山站在正中，朗声道：“大家可能已经知道，现在有一个非常难缠的敌人盯上了咱们，之前咱们与石头佣兵团的几位弟兄的冲突就是那位敌人从中作梗。”

“但是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与这位敌人之前已经有过三次交锋，对方都没能得手，因此，只要大家提高警惕，敌人并不可怕。”

“但是，从最近的情况来看，敌人对我们的举动了如指掌，我们的每一招他都会提前提防，并且在前面挖好坑等着我们，这一点对我们十分不利。所以我们怀疑，敌人早已安排了内奸在我们当中！”

“今天召集大家，就是为了宣布咱们这个内奸清除计划。”

“从今天晚上起，我会开始明察暗访，一旦查出谁是内奸一定严惩不贷！我把大家按照来路分为几组，雪狮佣兵团人数为一组，天涯佣兵团的弟兄们为二组，在城里召集的闲散佣兵弟兄们分为三组，石头佣兵团的弟兄则分为四组。原先编队制度取消，今后所有的行动以组为单位，每组内部自己相互留意，每一个都互相盯着，不要给内奸任何一个暗中送信的机会！”

“而我，则会与羽林大队长一起，与先前的小队长们一起对每一个组逐一排查，第一个就查我手下的雪狮佣兵团！”

“当然，我们不希望我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内奸，希望大家好自为之！”

散会后，众佣兵议论纷纷，嘴上不服气，却都不得不按照安排到新的队伍区域报道。

天涯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霍勒不忿的说道：“我呸！什么交还指挥权，现在倒好，人家直接把原本打散的编制全部收拢回去了，现在他一组四十多号人，再加上石头佣兵团，一起都块五十号人了，咱们这边总共才五个人，压根就不够看。那些闲散佣兵虽然立了血誓，也个个都是墙头草，肯定不会帮咱们。”

萝卜也点头道：“本山这手确实玩得漂亮，先前以恭敬谦卑取得你信任，然后趁你受伤之机立马接手指挥权，树立威信，然后借着打击内奸之名削弱你的力量，这下咱们是很难再扳倒他了。”

“怕什么！”霍勒嚷道：“咱们不还有血誓在手吗？他们不得乖乖听咱们的？”

萝卜摇摇头：“这种权力斗争，如果羽林动用血誓，那也就是认输了。”

殇在一旁不满道：“现在强敌在侧，这本山竟然还把心思放在内部倾轧上。”

“攘外必先安内。”一直以来都喜欢沉默以至于大伙会习惯性把他忽略的梅川酷子，这次倒是难得的开口说话了。

梅川酷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语既出，众人皆陷入了深思的沉默中。

最后，还是萝卜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老大，你仔细回想，究竟在来到肯德基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我们知道蝮蛇想要什么，那么对付起来就简单的多。”

得罪人？羽林从神鹰村爬出来后便只在德克士休息了一晚，有交接的也就是贝恩和屠夫阿川，之后来到肯德基城后就被莫名追杀，哪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绝对不会是因为雪碧汁而引起的。”萝卜斩钉截铁道：“对方的目标压根就不在雪碧汁上，而是你，他肯定是知道了你一些秘密。”

秘密？羽林心中一紧，心脏突然砰砰跳个不停。

现今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便是与神鹰村有关，其次他的朱雀家族身份也可能给他带来一点点麻烦，再者就是他西凤将领的身份，对方究竟是为了哪一个目标？

就在羽林陷入沉思中的时候，一个佣兵跑了过来，告诉羽林，本山邀请他一同前去盘问雪狮佣兵团，也好做个见证。

“不用了。”羽林无力的挥挥手：“我相信本山。”

……

雷肯是个老实人。

很多时候，老实人都是一个贬义词，在这里也是。

说直白点，就是不够聪明。木讷，执拗，顽固一根筋这些老实人的缺点在雷肯身上全部得以体现。同样他也因此收获到老实人们应得的赞扬：勤奋、踏实、厚道、吃苦等等。

但这些都不妨碍他成为一名六级大地武士，这次招募的所有闲散佣兵中最强大的一位。

加上他老实人的性格，他在这群闲散佣兵中人缘挺不错，声望挺高。

没有人不喜欢老实人。

因为这种原因，因此他被邀请和本山一起参与审查雪狮佣兵团的，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代表这个佣兵队伍的最高领导对他的认可。

因为受人排挤，他刚从一个D级佣兵团出来，成为一个闲散佣兵。而现今这境遇则表示，他有很大的机遇得到一个C级佣兵团的垂青。

一个C级佣兵团，对于一个潜力已用尽的六级武者来说绝对是个不错的归宿。

在陪着本山一个个盘问完雪狮佣兵团之后，已经接近午夜。本山面带疲倦的抬起头，雷肯连忙抬头挺胸，表明自己仍然精神抖擞。

本山对雷肯的表现极其欣赏，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语，许多话语都说到了雷肯的内心深处，那些深埋的梦想随着本山的描述一个个又重新的发芽生长。

最后，本山说了一件让雷肯兴奋万分的事情。

他将任命雷肯为三组的组长，全权负责清除内奸！

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雷肯，他犹如在做梦一般。要知道，三组足足有二十一名闲散佣兵，这个权力，已经不小于当初在D级佣兵团的一个大队长了！

“是！队长！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的期望！”雷肯敬了个从别人那偷学来的蹩脚的军礼，吼道。

本山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眼间尽是信任和喜悦。

第十三章　队伍内乱

经过了一个白天的行军的佣兵们身心疲惫，在本山开始严格排查内奸后，佣兵们似乎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安心的躲在帐篷里睡觉。

经过了一起盘查和那次对话后，本山终于把雷肯当做了自己人，不仅将有二十余名闲散佣兵的三组交给他管，而且让他率人全权负责今晚的守夜。

全权！

要知道这个全权背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整个佣兵队伍的安危都交给了他，这是真正的信任！

雷肯得到这个命令后简直都快要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暗自发誓一定不辜负本山的厚望！

雷肯决定亲自上阵，带领着队员一遍遍的来回巡逻着，甚至过了以往巡逻的点，他还在不时来回走着。在以往，这个时候都只剩下站着守夜的佣兵了。

他好似不需要休息，不知道疲倦，只有一种叫做激动和荣耀的情感不断在胸膛激荡，他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这样激动还是在刚刚成为一名佣兵的时候。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

声音极小，像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雷肯瞬间警觉，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很快，他就判断这个声音出自营地之中！

他小心的循着声音摸去，借着营地的火光，他清楚的看到有一群人手持武器正小心的从帐篷中钻出来。

他躲在帐篷后看得清清楚楚，这群鬼鬼祟祟的人正是前不久投降的石头佣兵团！

呸！雷肯一向看不起石头佣兵团的投降，没想到其中还有诈！

他扯长了嗓子，运足了气，仰天喊道：“有敌人！”说完，拔刀大步冲出！

一个壮硕的身影朝他冲来，雷肯见状不妙，土系斗气疯狂朝身前涌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土盾，迎上冲来的身影。他实力不够，还无法凝聚土系的玄晶重甲。

一股巨力撞来，土盾被撞得粉碎，雷肯被撞得连忙退后了几步，化解掉冲撞之力。那个身影晃了晃身子，又奔了过来。

守夜的佣兵听到声音，纷纷围了过来，石头佣兵团见势不妙，连忙准备逃走。

雷肯仗着人多，连忙追上前去，与先前冲来的青砖战在一块，石头佣兵团着急离开，一路只管朝前冲。

从雷肯发现的那一刻到现在，战斗不过开始了极短的一段时间，众佣兵还没来得及合围，加上石头佣兵团一心突围，打法狠烈，实力稍微逊色的三组佣兵根本无法阻挡。

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组和二组的佣兵似乎睡得特别死，这么大的动静都还没看到有一个人被吵醒。

但是雷肯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实人，他很顺其自然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眼看就要被目标逃脱，雷肯突然看到，在叛逃的石头佣兵团中被众人围绕搀扶行走的青山。

对方的头领现在仍是身负重伤！

雷肯此时身边已经聚拢了四五个弟兄，他高喊一声：“擒贼先擒王！他们老大身有重伤，抓他们老大！”带领着佣兵们直冲躲在掩护下的青山。

身边各个位置围攻石头佣兵团的三组佣兵听到这话，也都拼命的朝着青山所在的位置攻去，一时之间石头佣兵团压力大增。

青砖眼看队伍行进维艰，再多呆一刻，只要本山手下的黑白双俊一出手，他们断然无法逃走！

青砖一把掀飞身边的一个佣兵，大吼道：“老大！你们先走，我断后！”

青山面有不忍，青砖叫道：“再不走，我们谁都走不了！”

“要走一起走！”青山挣脱了身边人的搀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指在嘴边一划，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随即他在半空中飞快的画着，空中竟然显现出一个殷红的玄妙图案，在夜色中都泛出明亮的光芒。

“大哥！”青砖心疼的喊了一声，随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丢下面前的敌人，大步的朝回跑去，来到青山跟前，埋怨道：“大哥，你这又是何必？”

青山面色如纸，精神却好了很多，他轻轻一笑：“我兄弟的命，比我这点生命自然重要的多。”

青砖双眼含泪，说道：“大哥，今日咱们逃脱这里，以后你可不能再用了，你的生命力也没剩多少了。”

青山笑道：“好！咱们就回家乡，开个小店平淡度过此生！”

青砖哈哈大笑：“好！咱们先离开这里！”

青山图案画完，往前轻轻一送，图案迅速的变大，形成了一道红色的气流罩，将营地里的所有佣兵全部笼罩在内。随即，他们头也不回的朝着夜色中的山林奔去。

雷肯拔步就追，却重重的撞在了气流墙上，众人无论时用斗气还是硬砍，一时之间都无法突破气流墙的阻碍。

夜空中，突然响起“咻”的一声破空声，随即一阵摇晃，淡红的气流墙上某处突然出现一大块黑色的印记。紧接着，耀眼的光芒在营地升起，一道光芒准确的戳在气流墙上的黑色印记上，气流墙又重重的摇晃了一下。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顺着攻击的来源方向转过头去，只看见戴维和娜娜不知何时站了出来，先前的一黑一白攻击显然就出自二人之手。接下来，娜娜马步战立，弓弦空拉，拉出一个满月。戴维站在一旁，双目紧闭，双手紧紧合在一起。

娜娜的弦上，突然生出了一根纯白色的光箭，光箭至纯至净，似乎捕捉了世间最纯净的光系元素。光箭形成，弓弦之上突然生出很多黑色气流沿着光箭蜿蜒爬行，一黑一白两股能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咻”！

拥有黑白能量的箭矢在半空中飞行，飞快的旋转着，带着无尽的锐气射进了气流墙中！

坚固的气流墙甚至还挡不住黑白之箭一秒钟的时间！

气流墙破碎，黑白之箭去势为止，一直飞翔没入夜色之中。

“雷肯，快追！他身上有伤，跑不了多远！抓到他的赏五十个金币！”戴维吼道。

五十个金币，几乎已经是一个佣兵两三年的收入，巨大的悬赏让所有佣兵心中都热血沸腾！

“嗷！兄弟们，大家都有钱分！”雷肯怪叫一声，大喊着，带领着手下的三组全体佣兵朝着石头佣兵团退走的方向追去。

第十四章　真正计划

眼看着石头佣兵团和三组佣兵的火把都消失在视线尽头的夜色中，戴维松开捂着左臂伤口的手，脸上痛苦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但是自始至终，他的剑眉紧蹙，神情忧郁，犹如雪山上蔓延盛放的紫龙兰。

“走远了。”他轻声道。

身后帘门被拉开，本山及羽林等人走了出来。

羽林望着石头佣兵团逃走的方向，问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好戏？你早就知道石头佣兵团要叛变？”

“走！”本山下令，没有回答羽林的问题。

雪狮的众佣兵飞快的把帐篷拆散，迅速的打包，动作迅速的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羽林注意到，这些佣兵在本山下令的第一时间就钻了出来，服装整齐动作迅捷，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休息，一直都在待命！

很快，本山的下一个命令让羽林瞬间明白过来。

“行进！”

本山一声令下，剩余的四十余名佣兵开始快步前进，迅速的撤离了原来的阵地，他们带走的是连同石头佣兵团和所有闲散佣兵的物资，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空地。

队伍一路疾行，直到走了两个时辰，这才重新驻扎下来。

众佣兵开始热火朝天的布置营地，在第一个搭起来的帐篷里，天涯一行人正在与本山等人对峙。

“我需要一个答案，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丢下他们跑路？”羽林声音低沉，这是他开始动怒的前兆。

“他们之间可能混有内奸，我们没有时间一个个去排查出谁是内奸，我们只能丢下他们抄回原路。”

“只为了一个可能有内奸，你就能够置这么多人的生死于不顾？”

“他们之间有没有内奸，谁是内奸都不重要，甚至我都怀疑蝮蛇根本就没有内奸安插在我们之中，但是我还是必须这样做。”

“哼，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怀疑我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们也像他们一样抛弃？”

本山摇摇头：“我没有选择，我必须相信你。”

“所以先前的宣讲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从一开始你就压根没有打算一个个去找内奸，而是把这群人整体抛弃？”

本山没有反驳，默认了。

羽林忍不住叫道：“可是他们是为了去追捕内奸，我们就这样把他们抛弃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换路的行动必须保密！”本山说道。

“所以，他们都是弃子？”羽林盯着本山的眼睛，冷冷的问道。

“是的，这就是我们清除内奸的第一个计划。”

羽林嘲讽道：“真是好大的手笔，二十多个人，说不要就不要了。说不定他们遭遇异常强烈的抵抗，说不定他们此刻已经遭受到蝮蛇接应人的攻击，正在等待我们的救援。而我们，却像缩头乌龟一样，把他们骗开之后自己却偷偷逃走了。”

“不会的。”本山叹了口气：“根本就不关蝮蛇的事，我派戴维佯装成蝮蛇的内奸，威胁青山袭击我们，让我失望的是，他很快就答应了。”

羽林冷笑道：“然后你就故意派出三组去追击，这样就能把他们全部都引开，让他们互相残杀？真是好手笔啊，他们或光荣或愧疚的在死生搏斗，却压根想不到竟然被人当了枪使。”

“我让戴维交代过青山，只能制服，不能下杀手。而且一天之后，他就必须把石头佣兵团的人全部释放。”

这样的处理方式，羽林好歹能接受一些，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不再去计较抛弃这二十多人是否妥当。他仔细思考了本山的计划，问道：“但是，如果有佣兵沿路返回的话，必定会发现我们行进的痕迹，如果有内奸混在其中的话，照样能知道，我们并没有从峡谷过，而是换了一条道路。”

“放心，营地周围我们行走的痕迹我已经派人清扫掉了，并且伪造了一条通往峡谷的痕迹。”

本山顿了顿，说道：“而且，我在营地里留下多处暗号，就算最后那些闲散佣兵们胜利了，或者有谁逃出来了，只要他们回到营地找我们就能看到暗号，得知大部队已经先行通过峡谷，接下来他们自然会穿过峡谷追上我们。而如果是石头佣兵团胜利了，他们在一天之后，也会按事先的约定往大峡谷前进。”

羽林点点头，这种方法确实可行，虽然如果敌人稍微仔细的查看能够看出破绽，但是这种方法只用来争取一天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了。

就再羽林正在点头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被忽略的点，神色大变！

“这样的话，那些往峡谷走的佣兵们岂不会遭到蝮蛇伏击？”

“如果有内奸的话，在他们到达峡谷时蝮蛇必定知道咱们已经换路，这些佣兵的生死就看蝮蛇的心情了。如果没内奸的话，他们就会顶替我们被伏击，他们坚持的越久，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也就越久。”

“你这是谋杀！”听到这里，羽林的心彻底冰凉，怒火肆无忌惮的蔓延着，他冲上去揪住本山的衣领，吼道：“他们是佣兵！是跟我们一起的佣兵！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梦想的佣兵！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因为信任你才听从你的指挥，而你，却早就把他们当作弃子，当作垫背的！”

任凭羽林抓着他摇晃怒骂，本山依旧岿然不动，一字一顿道：“这就是第二个计划。”

“去你大爷的第二个计划！”羽林怒吼道，一拳打在本山的脸颊之上，本山被击退几步，眼眶紫青，嘴角溢出鲜血。

羽林还想再打，被戴维和娜娜一把抱住，直到羽林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将他放下，羽林气喘吁吁站着，拳头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一旁的萝卜霍勒等人一脸不忍的站着，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劝架。

等着羽林平静了下来，本山这才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液，语气低沉的说道：“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牺牲少量的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什么狗屁最好的办法！”羽林吼道：“凭什么牺牲少量的人，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就因为他们不是你们佣兵团的人，就是因为他们是闲散的佣兵？他们为了生活和梦想而来，可又得到了什么？凭什么到底牺牲谁是由你决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堂堂正正与蝮蛇打一仗，我倒要看看蝮蛇到底有多厉害！”

第十五章　峡谷遇袭

“从肯德基，到三里屯，再到优衣库，哪次不是只需要半天时间，蝮蛇就能利用各种势力来追杀你，与石头佣兵团的一战，咱们这一队总共死了八人，重伤十二个。而等我们走到第二个峡谷时，对方早已有三天的时间准备。三天时间，以蝮蛇的能力，至少能准备个百人的队伍，我们怎么跟蝮蛇堂堂正正打？”

“就算打赢了这一百人，我们还是没有伤到蝮蛇半分，我们的人却越来越少，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怎么抵御蝮蛇下一次进攻？你说蝮蛇有多厉害？眼前这一次，是我们甩开蝮蛇的最好时机，只要我们接下来抓紧行进，他根本就没有再组织势力进攻的时间！”

“更何况，我对他们的战力有过评估，闲散佣兵们不是石头佣兵团的对手，所以到最后通过峡谷的最可能的是石头佣兵团！一个已经伏击过我们，然后再次出卖我们的佣兵团！而那些被制服的闲散佣兵挣脱开来通过峡谷时，峡谷早就没人了，这并不一定是谋杀！”

计谋。

羽林被说得哑口无言，这些东西其实他自己都有考虑过，不过在他的内心里，始终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

不管是从小以来的世界观也好，还是跟在西二十三领时的经历有关也好，又或者是受到天牙惨案的刺激，羽林始终无法接受以少量牺牲换取大多数生存这样的做法，他明白本山此次是无可奈何，但是他依然抗拒，抗拒成为亡灵法师最后那样的人。

想着那些陌生的即将去送死的面孔，看着面前这些熟悉的为了生存奔波的脸庞，羽林叹息了一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其实最开始从猜出本山要换路的时候，他就料想到本山必定会采取一些超过常规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本山会走如此极端的道路。

生存，到底是别人的生存重要，还是自己的生存更为重要？

“接下来队伍的指挥权就彻底交还给你了。这一次的恶人由我来做，但是你想要做为一个好的佣兵头领，必须学会牺牲。不仅是牺牲自己，还有牺牲别人，以及牺牲自己的观念，牺牲自己的执着，牺牲自己的底线，牺牲自己的信仰！作为一名曾经的骑士，我无时不刻不在为手上沾染的鲜血忏悔，但是作为一名团长，为了我身后战立的这些兄弟，我从不后悔！”

在那一瞬，羽林突然就想到亡灵法师的自传里提到的那些光明骑士为‘为了教义犯下的杀戮’而忏悔的场景，他们的杀戮是为了他们的信仰，却早已背弃了他们的信仰。

原来，这就是成长必须的代价？

成为一个能够保护他人的强者，就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成为一个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

他突然非常不明白，自小娘亲教给他的坚守，到底意味着什么？坚持和守护的，又该是什么东西？

他突然想到谢婉那也莫名的让他‘做一个好人’的请求，好人的判定标准又是什么？

羽林陷入了无尽的思想深渊，周围人因为羽林的沉默变得更加沉默。一阵轻咳打破了令人难受的寂静，霍勒开口说话：“额，这个，不知大家有没有想过，万一蝮蛇没有内奸，万一蝮蛇看穿我们的计划，又或者他判断失误又或者没有判断又或者在安排好人庐后压根就没有管我们，那么我们在换回原路后，会不会正好碰到先前等待在那的伏击？”

沉默，长久的沉默，比之前更加压抑的沉默。沉默的让人寒毛都竖了起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