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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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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随手指了指身后的墙,道:“莲女纠结了一帮小丫头,在院子里练剑。看她年纪轻轻,已经当了师父了。”

孟帅道:“哦,她那里也是开武馆的?怪不得她要撕下那个告示,原来同行是冤家么?”

那少年呸了一声,道:“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她岂是开武馆的人?她找的那些女孩子,个个差不多材质,朝夕一起练剑。我看了一下,应当是排练默契的剑阵,看来是为了培养自家的队伍吧。”

孟帅道:“你怎么看见的呢?是她邀请你去看的吗?”

那少年脸色陡然一僵,含混道:“嗯,我去看过。”

孟帅看他脸色,心中暗道:难不成你是爬墙头偷窥么?好嘞,原来你能看见,看来这两间房子的建筑结构有破绽,回头我也去看看。见他尴尬,便换了个话题,道:“大哥,你是做什么的?也练武?”

那少年哈哈一笑,道:“我么,练武自然也练,但世上练武的人,都不在我眼下。”

孟帅听他口出狂言,登时暗中给他降了一格,半戏谑道:“怎么,你是高武世界来的?”

那少年略一仰头,道:“你懂什么?因为我从事的,是世界上最高最神秘的事业。”

孟帅虽然不反驳,但目光中露出不信的神色,那少年突然长身而起,道:“谅你什么都不懂。你跟我过来。”

两人一路走到后院,但见后院影壁墙后,放了一个巨大的桌子,足有丈许长宽,大理石磨面,平滑如镜。桌面上放着文房四宝,几块方方正正的玉石和一个巨大的黄杨木筒。

那少年取下桌面上挂着的一个卷轴,迎空一展,卷轴上墨迹淋漓的字体映入眼帘。

“何者至高?何者至深?何者至大,何者至远?”

孟帅看着这森森的墨迹,但觉笔力雄浑,意境深远,登时心中一凛,就听少年道:“你说说,这四个问题如何回答?”

孟帅想了想,道:“天之高地之深,当为无尽。海洋最大,彼岸最远。”

那少年闻言哂笑道:“果然如此,你也也会弄这些玄虚,说些莫名其妙的虚文。”

孟帅被迎头一击,心中不爽,暗道:“我可是按照这里的世界观才这么说。难道你想跟我说猎户座一等星比太阳大几万倍?”当下道:“那你说呢?”

那少年道:“这个问题,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回答过了。”说着将卷轴调转。

但见后面也有一行字——

“宁不知至高与至大,指尖一划!”

字迹比起前面的龙飞凤舞,显得字体稚拙了些,但墨迹深黑,力透纸背,显得劲力十足,现在写字的人自信非凡,铿锵有力。

孟帅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向那少年,他需要少年进一步的解释,总不能让他凭空相信这么中二的宣言。

那少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足以改变天工的神奇法门,叫做封印。”

孟帅惊道:“听说过。难道你就是……封印师?”

那少年脸色有一瞬间的迟疑,低声道:“现在还不是。但早晚会是。因为我站在这个门槛上,比所有看不到这条路的俗人站的都高。”他转而看向孟帅,道:“现在我来告诉你,封印是什么。封印就是将世上最神奇的力量纳入掌握,创造只有天工甚至超过天工的奇迹。你武功再高,没有封印师的帮助,无法看到更遥远的未来。”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玉石,道:“我们封印师有一句话,‘无物不封’。即使至高如天,至大如海,在封印师手中,也照样只是一个封底。它们又怎能称为至高至大?”

孟帅给他说的晕晕乎乎,要相信又觉得太玄虚,道:“大哥,你说的这么好,能表演一下么?”

那少年脸色略一尴尬,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几块玉石上,道:“这就是封印,可是你并没有封印师的才能,即使给你看了,你也看不出其中好处,是不是?”

孟帅伸出手去摸那玉石,触手生温,乃是一块暖玉,但仔细看了半日,果然没看出什么端倪。他想起了自己那套据说有封印的八宝铁莲子,道:“我听说封印是封在兵刃当中的?你有没有封好的封印兵器?给我展示一下奇特的地方呗。”

那少年神色更尴尬了,呵斥道:“小孩子不要多问。”

见孟帅神色疑惑,那少年干咳道:“封印之后的兵刃是宝贝,哪能说给人看就给人看?你这孩子好不知道理。”

孟帅见了他拼命掩饰的样子,登时明白:这位封印师,怕还做不出像样的封印来。他的水平离他呼喊的口号不知差到哪里去了。

那少年见到孟帅不以为然的神色,登时深受刺激,冷冷道:“我看你是不相信我的言语了。也罢,你跟我过来。”

孟帅跟他到了院角,但见角落里堆了几块石板。每一块都是尺许见方,三寸厚,与一般的地砖类似。

那少年提了一块出来,竖放在桌子上,对孟帅道:“你站远点。”

孟帅退了几步,见他在原地运气,心道:怎么着,他还要表演空手劈砖绝技么?就算他真能空手劈砖,也只能说明他武功高强,跟封印什么的,终究扯不上关系吧?

那少年站在原地,一口气吸入,肩膀下沉,手指扣住,结成一个原型,慢慢收窄,突然大吼一声,猛地向前击出。

“大力开山印!”

轰——

爆炸声骤起!

青石碎裂成百余块,四散分出!

孟帅用护住头脸,还是给碎石贱了好几下,刮得生疼,过了好一会儿,抬头看时,但见桌子上已经空空荡荡,以桌子为圆心,地上撒了一圈的碎石,甚至有的碎片已经成了石粉。

厉害!

孟帅咽了口吐沫,他刚刚看得清楚,那少年的手印虽然向前击出,但最后定格的瞬间,离着石板还有一寸的凌空距离,根本没挨在石板上。

如果按照武功境界来说,这就是尚在举重境界之上的生风境界,凌空打出拳风,伤敌于尺寸之外。这已经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

然而就算是生风的高手,生出的拳风,最多把石板打裂,也没有可能把一块石板打得如此粉碎。这根本不像是拳头打得,反而像是直接用**爆破的一般。

而且据孟帅看来,刚刚那少年击出的手印,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声势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还不如孟帅全力打出的拳头。而如果换上孟帅的拳头打上石板,可能能把石板从桌子上打飞,但是自己的拳头一定会疼死。

看来奥秘,应该就在那个手印上了。

那是类似于必杀技那样的绝招!

这应该是孟帅来到这个世界中,看到的最类似于玄幻中大招一样的功夫了,当然,水思归那样的特殊存在不算在内。

孟帅一方面赞叹不已,另一方面却又疑惑了,在他心中,封印师本该是附魔师这样的辅助职业,但现在又展现出如此的破坏力,难道封印师反而是**于武功之外的另一套战斗体系么?

那少年打了这个手印,见孟帅果然震惊不已,心中这口气才算通顺,负手而立,淡笑道:“如何?你可知道,这大力开山印只是我封印师三大基本印之一,甚至连一重封印都算不上,却已经有这样的威力。你可想想,那高级的印法,要厉害到什么样的境界?”

孟帅点点头,对封印师的能量有了新的认识。

那少年继续冷笑一声,道:“你们练武的,就算到了一定境界,能出于众人之上,还是要出外谋生,或者加入军旅,或者加入势力,努力经营,方能得到一席之地。但我们封印师,平时不与你们这些俗人同列,但只要一出山,立刻就是备受瞩目,一呼百应。即使是朝廷,各方的节度使,也不敢开罪一个寻常的封印师。”

孟帅心道:越说越过分了,直接管我们叫俗人了。便道:“那你现在栖身小巷,是深藏不露,大隐于市么?”

那少年道:“自然,我现在出去,就算是姜大帅也要把我奉为座上宾。但那离着我的目标还差的太远。要等到成为正式封印师,掌握力量,建立堂号时,我才会现身于世人之前。我不求一时荣华,但求一举成名天下知,也不负我娘……”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色,慢慢道:“小子,你可以回家去了。”

二十四测验

七日之后,水思归回来了。

水思归每次见面,都长得有点不一样,这一次虽然没有继续年轻下去,保持了二十来岁的样子,但打扮的峨冠博带,大袖飘飘,仿佛上古时代的人物。孟帅暗道:这模样就算是现在走到大街上,也要引人围观的。

他这一次回来,又带回来两盆花草,栽植在后院,对孟帅道:“你跟我来,一起移栽。”

孟帅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也就一起跟着培土。水思归跟他一起在后院动手移植,一面道:“我门中传承广博,除了武功之外,尚有四门外道。培植、驯养、烹饪和写生。这些外道都是祖师留传,决不可断绝了。这些花草你都要跟我一起学着养育,不可轻忽。”

孟帅心中很是奇怪,培植,驯养还罢了,烹饪和写生是什么和什么呀?怎么会在一个武功门派里面?当下问道:“咱们门派有几个人?我有几个师兄弟?”

水思归道:“一脉单传。就你我师徒两个。”

孟帅道:“那么不可断绝的意思是……”

水思归道:“嗯,就是说这四门都要靠你往下传。”他停了一停,道,“其实还有一门学问,不算外道,与武道息息相关,就是封印。只是这门学问对天赋太过挑剔,那是没法勉强的,随缘吧。”

孟帅道:“说到封印师,咱们对面好像住了一个封印师。”

水思归难得露出意外之色,道:“是吗?你见到了?”

孟帅将前几日与那少年见面的事略说了一下,水思归听到大力开山印,道:“多大的岁数了,还拿出这样的东西来糊弄孩子,真是不学无术。”

孟帅道:“我看大力开山印很厉害。”

水思归道:“是啊。看着是很唬人,但对于内行人来说,够蠢的。他既然表演这个,就表明他连最低等的第一重封印都不会。倘若他已经学了一年以上,那实在不是那块材料,不如早点回家种地好。”

孟帅暗自翻了个白眼,那少年虚张声势,他也看出来了,但大力开山印怎么看也很厉害,水老评价这么低,说不定还是他眼光高的缘故,自己千万不可取信他的话。

将两株花草移植完毕,水思归道:“好了,跟我出去检验一下八卦掌的进度。”

第一次被检验,孟帅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他很快就专注了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孟帅再次专注了起来,然后他给予自己心理暗示——咦,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

这种很直白的心理暗示,在他当年每次大考之前都会发挥作用,保证他发挥不失常。

今天也不例外。

缓缓地,他动了起来。

水思归本来只是平静的看着,但见孟帅一呼一吸之间,两招过去登时神色微变。

他缓缓的抬起手掌,一开一合,如打拍子一样,每一拍落下,孟帅的九宫步走上一步,手中变换三招,始终如此,稳定如恒。

这八卦掌变化诡奇,速度却并不求快,尤其是练的时候,要将拉伸筋骨,调动内息的功效发挥到极致,就不能一味求快,反而速度均匀有序、动作舒展流畅为佳。

孟帅即使其他的比不上完美境界,但速度已经在无数次的追寻时彻底稳定了下来。

也就是说,他摸到了节奏。

这种节奏,不仅仅是拳招的节奏,更是内息的节奏。

龟门是内家门派,即使内外兼修,也是内家为本。孟帅当年修了五年龟息功,一团内气藏在丹田,始终不曾真正的周天循环,即使水思归传下口诀,龟息功始终没到大周天搬运的第四层境界。

孟帅自己在家联系,虽然拳招的感觉越来越好,却并没有下意识的让内息与拳招配合,而今日却是在专注又自我暗示的情况下,不自觉的达到了内外相合的地步。

内息自丹田而起,顺着拳招的路数一路上行,流过经脉,流过脊柱,会于头顶百汇,在下膻中,走重楼,直至涌泉。这一番完整的大周天循环配合着稳定的节奏,按部就班的运行着。

这一切,都是在孟帅不只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正因他浑浑噩噩,反而合了龟门“龟法自然”的道理,内气外力愈发合拍,他落在沙地上脚步,打出去的拳招,竟渐渐的有了浑然天成的感觉。

水思归在一旁看着,缓缓地打着拍子,嘴角渐渐流露出一丝笑意。

眼见孟帅一套八卦掌已经到了尾声,内外之气已经渐渐融合,偏偏还有最后一丝隔膜,还有些不畅快的感觉。

水思归眉尖一动,突然手指一动,一缕清气微不可查的消散在空气中。

噗——

一声轻响,仿佛一层泡沫碎裂,轻不可察。

收势。

孟帅将掌心下按,收回身前,抬起头来,一口气长出,如烟气一般消散。

蓦地,他动了动手指,登时感觉到了身体的微妙不同。

那就是对身体的掌控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之前他也没有半身不遂,想动指头动指头,想动脖子动脖子。但从没有对力量的把握如此精微,他现在清晰地把握到了内外两气,内力在丹田,温阳和煦,气力在四肢百骸,含而不发。

他第一次有了全身之气就在掌握,自己是自己的主宰的感觉。

如果以武功而论,他自信现在的自己可以轻易打趴下一刻钟前的自己,因为同样拥有十分力气,当时自己能用八分,现在他却可以把握十一分。

孟帅心中一动,道:“我突破了?”

水思归板着脸道:“什么突破了?你早就该达到这一步,只是以前一直不争气罢了。现在你太上龟息功达到了第二重巅峰,外家境界走马巅峰,内家境界搬运巅峰,内外相对,二气交融,才像个样子。否则内外不平衡,怎能再进一步?我龟门没有瘸腿的弟子。”

虽然是板着脸说的,水思归眼中却是笑意盎然。

孟帅这才回过身来,心中有些丧气——虽然内外功都垮了半步,到了本层次的巅峰,但好像还没突破到“三流”的境界,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还在正经的武师门槛前打晃,只有跑腿的级别。

看着孟帅的沮丧,水思归难得和缓了颜色,道:“你也不必烦恼。你虽然根骨差了一些,但悟性天资不错,将来自有你的成就。很好,这才测验若有十分,我给你九分也不多。”

其实孟帅今日的表现,实在远超水思归意料之外,别说九分,就是十二分也能打得,若不是强自压制,不肯让孟帅骄傲,早已喜上眉梢。心中暗道:看来天也助我。这孩子虽然根骨差了些,但悟性如有神助,毕竟我的眼光是不错的。本还打算,若是这孩子资质欠缺,就走些外道,尽量在草木培植上栽培他,以外道补内道。那样虽然成就有限,但至少也能跨过先天的门槛,做一个承上启下的传人也就是了。现在看来倒不必了,他必是我门中佳弟子。

孟帅却是有自知之明,自己什么悟性,不能说有多差,但也未必高人一等,不过是有世界树相助。但正因为有世界树相助,他将来的发展更为可期,倒也不必怕让水思归失望。

水思归想起一事,道:“我记得你没有大名?”

孟帅道:“是啊。他们都小二、小二的叫我。”他突然想到了水思归的意思,当下道,“我倒是给自己起了个大名。”

水思归有兴趣道:“哦,你说说看。“

孟帅道:“我……”突然想到自己名字可以换,姓不可能乱换,道,“我叫钟……那个孟帅。”

水思归道:“你兄长名少轩,你怎么不从少字?”

孟帅道:“我若从少字,不免有点自作多情。”突然心道:我若从了少字,改名钟少帅,倒也威风得很呐。

水思归道:“这倒罢了。”他也不多问,道:“我门中因为只有一脉单传,倒也没有范字,你既然叫孟帅……那就孟帅吧。取将帅之意,我门中人虽然未必稀罕什么封坛拜帅,到底这个字也是你的气势。将来你若能开灵感,我再给你取堂号。”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帅哥的说法,水思归也只往将帅方面想。

孟帅不懂什么堂号,水思归不再解释,道:“这套八卦掌你还要再练,但练到千日功满就可以暂时放开,毕竟只是练功用的功夫,不必精研太多。以你的进度,三五个月便可。那时候你就应该进入龟息功第三重了。就该接触咱们龟门的真传了。到时候内外功都要练起来,各门杂学也该学了。”

孟帅道:“您说烹饪……写生什么的?”

水思归道:“怎么了?培植不必说了,我门吃草不吃丹,培植就是咱们的丹药术。驯兽一门也是龟法自然的重要功课。烹饪倒是可学可不学,但我龟门做出来的菜肴另有妙处,更有许多秘方,与药术相关,外面千金难求,你怎能放过?写生一项,虽然是封印师的基础,并非关于武道,但也是亲近自然的法门,即使是没有灵感也要学起来。艺多不压身,这些杂学,就没有白费事的。”

孟帅点头称是,心道:烹饪学学也好,现在的厨子虽好,但不会做川菜不幸福。

水思归道:“行了,这次我也恰好遇到一处机缘,一会儿就准备药浴和开泥丸灵窍吧。”

二十五水息

凉州大河穿流而过,四面平原,再往北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站在沙陀口遥望,但见漫天黄沙与天际相连,那是一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广袤苍茫。

只除了一个地方。

整个沙陀口周围百里,只有一处山地,从口内横斜往东南,横穿整个凉州境,就是凉州第一龙脉‘西越岭’。

到了沙陀口,西越岭已经到了余脉,不能与南边的峻崖峭壁相比,却有丘峦起伏,更有相对茂密的植被,堪称凉州的绿色动脉。

孟帅还是第一次上山。

山脚下还只有稀稀落落的铁草,一路往上,便能见到草地和灌木丛,再往上气温降得更低,便有溪水从顶上潺潺留下,大片绿地郁郁葱葱,兼有野花开放,仿佛中原景色。

孟帅心情愉悦,道:“我还是头一次来,没想到山上景色这么好。咦……”

但见草木丛中,掉落了半截剑头,已经生了黄锈,显然有些年头。在如此天然的地方见到兵刃残骸,不免有些不和谐。

水思归见了,道:“那边的山峰上有一个门派,叫做……叫做什么八仙剑派,倒有几百号人在,武功稀松,排场倒也不小。我这次弄到的药材,有不少就是取自那里。”

孟帅汗颜,道:“那咱们的药浴……”

不会是占了人家门派的浴池吧?

水思归道:“其实咱们门派对外力的借助很弱,就算是伐骨洗髓的药浴,要求也不高。我本来只给你准备了一个浴盆的药材,但这几日倒叫我在山中发现一处好地方,也是你的机缘到了。”

走了片刻,就听到水声隆隆。转过一面山壁,一道瀑布从山上倾泻下来,好似一条玉龙。

水思归当先一跃,从瀑布中穿了过去。孟帅略一运气,助跑十米,往前跃去,倒也刚好越过水流最窄的地方,传入瀑布。

只见瀑布之后是一个天然石洞,石洞中天然通风,显然还有出入口。

两人继续往后走,但见一道阳光射下,石洞顶上露出一个大洞,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天井。阳光照射处有一汪深潭,不过丈许方圆,颜色碧沉,深不见底。

靠近水潭,闻到一阵草木清香,孟帅定睛一看,但见水潭旁边稀稀落落种了十来柱草药,根根粗壮,显然已经有年。但若说就这么十几株草药发出这么浓郁的香气,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水思归走上前,指着潭边的土地,道:“这里原本生长着许多药材,但对你来说药性太猛,我都给拔了。”

孟帅愕然,道:“这……这不是浪费了吗?”

水思归道:“若是天然的东西,看他这么多年造化生成的份上,倒不可轻易下手毁去。但这是人栽的。这是有人将其他地方的药材移植过来,以秘法养在水潭周围,以药力滋养水潭,使水中带有温和的药性,沐浴药浴功效淡而不散,适合体虚的少年人。这是丹家的手段。”

孟帅道:“那这个水潭原来是别人的?”

水思归道:“大概是吧,我没看到人。”

孟帅长出了口气,道:“幸好没人。”

水思归道:“是啊,那人运气不错。”

孟帅大汗,他差点忘了,没遇到水潭的主人,绝不是他们的运气,而是那水潭主人的运气。任何人遇到水思归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水思归凌空一划,不知从哪掉下一个包裹来,从里面倒出五六株草药,伸手一撮,已经成了泥状,滴出水来,放入深潭中。

那潭水表面漂浮了一层如浮萍状的药泥,水思归伸手入水,但见平静的水潭从中心开始旋转,立刻形成了漩涡,药泥被卷入漩涡,混入水潭深处。

与此同时,水潭下想起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大量的气泡涌出,水潭上方笼罩了丝丝白烟,空气中的温度开始升高。

不过片刻功夫,好好一个碧水寒潭,弄得和温泉相似。

孟帅在后面看着咋舌,从水思归伸手入水到沸腾,一共不过数息的功夫,且不说这潭水有多深,就是一壶水烧开了,还要费上几分钟时间呢。水思归这手比热得快强多了。

第一层气泡浮上来,很快消失,水温渐渐回落,颜色也渐渐变成新绿,水思归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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