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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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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心中略一吃惊,心道:林鸟惊动,必有事故——应该不是大军埋伏吧?

正在这时,树林中陡然腾起一个身形,动作矫健,丝毫不逊于飞鸟。孟帅离得远远地,只看了一眼,就见那身形后面又跃起了好几个人,同样身手敏捷至极。

第一个身形在树上一点,往前飞奔,后面那些人紧迫不舍。在雪地树梢之间,展开了一场追击战。

孟帅虽然距离远,但也觉得这追逃的几人端的好轻功,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树顶对于他们就像一马平川一般毫无阻碍。他远远看着,就觉得自己在看一场飙车,还是fl级别的赛事,光看着就觉得风驰电掣,速度无比。

孟帅心中很是艳羡,在轻功一门上,他始终是短板,要修炼到能凌空飞渡不逊飞鸟,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月。

刚刚感慨一下,孟帅就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些人是不是,正在朝他的方向奔来?

而且这还逃不了,双方的速度差太大,不过一时片刻,就要赶到面前!

孟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道:我这是带了什么光环了?老子自问从来不开嘲讽,简直是与人为善,和蔼可亲,怎么偏偏惹了这么多麻烦?

但现在麻烦还没上来,可不能坐以待毙,先躲了再说。孟帅没有留在原地,反而紧走几步,进了树林。

一进树林,他就观察地形,先往一棵大树下一躲,身形猫在雪地里,好似一块石头,心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就在这里等一时,等这群杀才过去了我再赶路不迟,横竖他们自己杀自己的,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冲着他来的……么?

只听嗖嗖的声音靠近,仿佛跑车引擎在尖叫,一群人赶了过来。

孟帅缩着头,等他们过去,按照他的判断,这么快的速度,也就是一个呼吸时间就过去了。

然而……



声音戛然而止,一人从上面陡然跳了下来,落在孟帅不远处。

孟帅暗骂道:“运气这么差?”

等他一抬头,看见前面那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暗道:好吧,这不是运气的问题。

那人见了孟帅,身子一跃,落在他身边,道:“来得正好,借我躲一下。”

此人正是邵峻。

一三六琵琶古曲

孟帅一怔,刚想问:“什么叫借你躲一下?”

就听嗖嗖几声,后面追击的人相对落地,孟帅一看,一个都不认识。但除了领头一个白面书生以外,人人都随身携带一个铁琵琶,显然就是琵琶谷。

那白面书生看见孟帅,吃了一惊,道:“是你——你竟然能从一元万法宗的手里逃脱。”然后再看他和邵峻,道:“你们果然是一伙儿的,我没有找错人。”

孟帅看了一眼邵峻,见他站在自己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当然也没有撇清的意思,只得道:“行了,我服了。你们都是脑补帝,打算怎么样吧?”

那白面书生对孟帅的兴趣,本来就是从他身上找人,但现在正点子已经在手,对与孟帅这等路人,并不放在心上,何况他也不知道脑补帝的意思,只对邵峻道:“逃啊,怎么不逃了,当初在我琵琶谷偷曲谱的时候可想到了今日?”

邵峻微笑道:“早知今日,也不悔当初。”他这么一笑,面容登时熠熠生辉,孟帅也觉得如沐春风,又想到他其实是男人,不免有些怪异。

那白面书生道:“我琵琶谷的古琵琶曲,是整个琵琶谷的镇谷之宝,向来只有掌门一脉能学,其他弟子哪怕多听一句,也要刺聋耳朵。何况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奸细?虽然那古曲高深难学,没有我琵琶谷的独门秘钥,就是我手把手教你,你也学不会,但你既然有心偷学,就容你不得。”

邵峻道:“你把你那个古琵琶曲看的这么高?还真是小看了天下人……”说着手指插在自己衣襟里。

孟帅突然道:“你要干嘛?”

邵峻没料到他要插话,一怔,道:“什么干什么?”

孟帅一手抬起,头也不回的说道:“别刺激他了行不行。如今已经出了许多枝节,你还要做多余的事?闹大了我陪不起你。”他又转头道,“还是说我想错了,你自己有脱身**,现在只是在装逼,而不是在作死?”

邵峻开始觉得孟帅这话没头没脑,后来略一咂摸,才展颜一笑,道:“恩,你想的没错,我是想借你的威风用一下,行吗?”

孟帅道:“试试呗。”说着伸开手掌,一枚玉佩无声落下。

那白面书生本来好好的呵斥,被孟帅没头没脑的插了几句下来,正自恼怒,喝道:“你们还在垂死……”

这时,玉佩落了下来。

那是一枚普通的玉佩,玉质细腻,却远谈不上无暇,雕工设计,也一无足取。唯一不同的是,玉佩前面刻着一个“龙”字,背后刻着一个“虎”字。

龙、虎。

两个寻常汉字,却如同一记重锤,将眼前众人一起锤傻。良久,场中鸦雀无闻。

过了一会儿,那白面书生道:“那个……龙虎山……说的就是你么?”

其实孟帅对此一无所知,龙虎山的名字也是才从旁人口中听过一次,多说未免露馅,当下只是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

那白面书生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破绽,那龙虎玉佩背后的人他也万万惹不起,但这么转头回去,却又心内不甘,道:“你……您干嘛要管这种事?他和您有什么关系么?”

孟帅淡淡道:“我管不起吗?”

那白面书生被他一句话噎死,目光幽幽,似乎在做什么艰难抉择,这时旁边有人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孟帅没听见具体的,但似乎听到了“鸿鹄”二字。

那白面书生听完之后,却似又被雪水浇头,原本活动的心思意兴全无,道:“看在……的面上,今日就这么罢了。”他说完这句,感觉自己都要憋炸了,盯着邵峻又恶狠狠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今日一时运气好,可别忘了,琵琶谷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一辈子都会被追杀,躲在恐惧的阴影里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死为止!”说着这句,他一挥手,带着剩下的众人离开了。

孟帅却没动,一直目送他们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骤然抹了一把汗,道:“妈的,吓死我了。”

邵峻在旁边听了,拍了一下脑袋,道:“别这么快现原形行么?刚刚你明明很有气势的。”

孟帅道:“有气势有个屁用,没实力也是枉然。我只是举着一把菜刀面对豺狼的小孩子,豺狼会被吓跑还是心一横扑上来,完全不在掌握。所以我叫你别做多余的事,别刺激他,增加危险系数。”说着转身离开,按着原先的路线前进。

邵峻追了上来,道:“有趣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孟帅道:“这还用问么?那小子大夸自己琵琶谷里的什么镇谷之宝珍贵难学,吹得天下有地下无。我看你面露不屑之色,口出不逊之言,想必是要不然你就把曲谱都背下,要不然你压根就已经学会了。你还往外掏东西,难不成要现场演奏一番?虽然当面打脸是很解气,但你要解气,往后的事情就糟糕了。”

他摸着那龙虎玉佩,道:“他现在追杀你,不过是以为你看见过那古曲,可没认为你学了古曲,会给琵琶谷带来什么损失。说白了不过是为了一个规矩,一个脸面。我出来阻止,只是让他在脸面和一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威严之间选一个,如果他智商足够,那么我的赢面不小。如果你真的学会了古曲,那所做的选择,就是外人的威胁和门派自身的根基之间的选择,我擦,正常人都会被逼得拼死一搏好么。倘若你当真嘚瑟到那个地步,我才不会带你玩儿,直接拿着玉佩自己就跑了。”

邵峻一怔,随即拍手大笑,道:“说得好,说得真好,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他衣袖一抖,刚才没取出的东西落入手中,竟不是琵琶,而是一枚晶莹润泽的玉箫,箫身通体洁白,只在口部有点点翠痕,显得巧妙而雅致。

邵峻抚摸着玉箫,道:“什么镇派之宝古琵琶曲,什么手把手也教不会的秘诀,真正笑死人,我如今不但能用琵琶弹奏,还能用玉箫吹出来,又有什么了不起?”

孟帅赞道:“他没什么了不起,你了不起。”

邵峻道:“你也了不起,我可从来没跟你展现过音乐才能,你竟能知道我已经学了去,难道是对我太有信心?”

孟帅道:“信心谈不上,不过依我看来,凡是号称千年不遇,无人能学的高难度武功或者其他东西,大多都在吹水。那是没遇到正确的人,等遇到主角……真命之主你试试?一分钟就自行领悟了。我看他这个古曲也就那么个货色吧。”

邵峻哭笑不得,道:“虽然你踩他我也挺高兴,但是我总觉得你连我也踩了一脚。”当下将箫摆正,道:“我给你吹一曲,你也听听他这古琵琶曲的好处。”

孟帅道:“不用,跟我谈音乐,是真的对牛弹琴。任是再优美的乐曲,我也听不出好出来。”

邵峻道:“倘若只是普通音乐,就是天籁,又怎能算一个大宗门的镇门之宝?当然是一门武功,而且是极其少见的辅助绝学。你修习内功么?”

孟帅点头,邵峻道:“那一定要听一听,会有大惊喜。”

孟帅道:“恭敬不如从命,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那里怎么样?”但见前面山崖上有一个天然岩洞,正是避风的所在。

两人并肩往那边走去,路上邵峻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本说你很聪明,没想到头脑清明更在我想的以上。既然你连我学会古琵琶曲都知道了,那么我故意找你,就是借你的龙虎玉佩脱身的事情,你当然心中有数。”

孟帅道:“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邵峻道:“你本可以拒绝。不牵扯我的事,凭你的龙虎玉佩可以独自脱身,还不用担风险。”

孟帅道:“不可能拒绝的吧?当初在那个学徒大会的帐篷里,是你通知我离开的啊,不然我就落在他们手里了。当时我可是没有龙虎玉佩保命的,就冲这个恩义,也该接下这一次。”

邵峻摇头,道:“若不是我,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找你,说来源头本在我身上。”

孟帅道:“身不由己和有意为之自然不同,那个不算。”

邵峻长出一口气,道:“你不但恩怨分明,而且本性真是善良。”

孟帅道:“我是个好人,是不是?本人收过好人卡无数,也不缺你这一张。”

邵峻缓缓道:“这一次出来,能遇到好几个不错的人,运气真是挺好。”

到了山洞里,果然宽敞,相比外面也算温暖。

邵峻指着一片干燥洁净的地方,道:“我现在吹给你听。你坐在那里,运转内功,如果困倦的话,也不用特意约束,没事的。”

孟帅依言坐下,运转龟息功内功,暗道:练功当然会困倦,正常了。

邵峻见他入定,将玉箫凑到口前吹奏。

孟帅一入定本就要睡觉,在似睡非睡的时候,耳边传来幽幽咽咽的箫声,登时加倍催眠,连曲调都没分清楚,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觉如同往常一般黑甜,再睁开眼睛,但见天光大亮,似乎依旧是昨天的时辰,只是雪已经停了。箫声已经停了,邵峻背对着他坐在洞口。

孟帅略一检视内府,差点跳起来,惊道:“这也太快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提高了这么多?!”

邵峻本如磐石一样坐着,这时突然开口道:“时间可不短了,你这一觉睡了二十四个时辰。”

孟帅唬了一跳,道:“二十四个时辰,两天两夜?”

邵峻道:“是啊,旁人都没有这么长时间,就是我第一次听,也不过昏睡了十二个时辰。”

孟帅道:“一首曲子有那么长?”

邵峻道:“自然没有,我只吹了半个时辰,但曲子的效果,是一直持续到你醒来的。真是羡慕你,获益比旁人大许多。”

说完这句话,他长身站起,道:“如此,你我之间的牵扯,用一首曲子暂时抵清了。在下还有些事情,咱们暂时别过,如何?”说着拱了拱手。

孟帅还了一礼,道:“且慢。”

邵峻回过头来,奇道:“怎么了?”

孟帅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教。倘若我得到的是想要的那个答案,那咱们就从此两清了,倘若我想错了,那么咱们也请不了,说不得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

邵峻眉毛一挑,道:“是么?说来听听。”

孟帅问道:“你叫邵峻?还是秦双?”

一三七就此别过

邵峻呆了片刻,突然噗嗤一笑,道:“我还道你要问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这个?名字不过符号而已,没必要太执着吧?”

孟帅道:“依你这么说,江湖上说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是放屁了么?”

他和眼前人有恩有怨,总的来说相互之间还是平衡的,若两人向来无牵扯,那么现在分手,可以江湖再见。将来若有缘再见,也可以结交,成为朋友。

但若是牵扯到邵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之前他想过不找邵峻的麻烦,是因为他欠了邵峻一个大人情,现在人情已还,两人回到起点,之前因为折柳堂背上的人命债,可就又要沉渣泛起了。

不管如何,他是希望此人不是邵峻的,毕竟也是有渊源的熟人,因此才有这一问。

邵峻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好吧,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相熟了。你的人品我也信得过,那我就照实说了,我的确不是邵峻。”

孟帅长出了一口气,道:“那个秦双——在楼梯口耍威风的那个,他才是邵峻?你们互换了身份,是不是?”

邵峻合掌道:“然也。我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他的,和他聊聊就熟了,你不觉得我们有三分相似么?”

孟帅回忆了一下那个秦双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了,摇头道:“没看出来。所以你就骗他做了替死鬼?”

邵峻道:“怎么是我骗他呢?是他骗我。他身上也是一堆麻烦,因此拐弯抹角来骗我,想让我当这个冤大头。很好,正合我意。他的麻烦虽大,能有我的麻烦大么?其实我一跟他换了过来,立刻掉回头去把他的仇家杀了个干净。一群小虫子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人在意。”

孟帅道:“你这样反而便宜了邵峻,将来你们若有换回来一日,他就真逍遥了。”

邵峻微笑道:“没有那一日。我刚开始同意换的时候,就没打算换回来。”

孟帅耸了耸肩,对于这样的言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江湖上尔虞我诈,本就如此,道:“不过他这个替身也不大管用,不但死的干脆利落,你还给他们找到了。”

邵峻道:“我早知道会这样。明明是个假身份,居然还做仗势欺人的事情,还把璇玑山的符号随意的画在楼梯上——虽然骗他说我是璇玑山的人是我干的,但他也太能作了。死的比我想象的还快。而且死之前自然把我的事情招了个干干净净。虽然早知道会如此,不过还真是不中用,连为我多拖一天时间都做不到。”

孟帅道:“是了,死的尸骨无存。”心道:这有点不妙啊,折柳堂留书,是要求将两个逆徒的人头作为凭证,去璇玑山拜师的,现在其中一个尸骨无存,哪里去找人头来?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我杀的,本来就不该算。

说到底,他如今是不大在乎璇玑山的,邵峻的死算是了解了一个小支线,也下放在心上。

邵峻略说过前言,道:“我和琵琶谷的事情,你大概也都知道,还想问什么?”

孟帅摇头道:“没有了。”只要知道邵峻不是邵峻,其他的事跟他没半点干系。

邵峻道:“那我也说一件事吧,我也不是秦双。”

孟帅愕然,道:“什么?秦双也是你借的名字么?”

邵峻道:“那倒不是,是我的化名。”

孟帅道:“那你本名是……”

邵峻道:“秦无双。”

孟帅拍了一下手掌,道:“好简单明了的化名。你简直和古往今来那些化名木易的杨姓英雄一样的机智。”

秦无双瞪了他一眼,道:“我本来也没特别隐瞒。就算用我的本名,难道他们还能追到我家里来?倘若他们真追过来,那倒好了。”

孟帅反复念了两遍秦无双,道:“所以……你其实是女人吧?”

秦无双道:“何以见得?就秦无双这个名字?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另外一个名字。”

孟帅道:“什么?”

秦无双背着手道:“秦无敌。”

孟帅咳嗽了一声,道:“还是秦无双更胜一筹。”

秦无双点头笑道:“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相视一笑,秦无双道:“既然如此,孟帅,将来若有机会,欢迎你到潮生岛来玩。我们岛上还有更多神秘莫测的乐曲,都不逊于琵琶曲,到时可以一一演奏给你。后会有期。”说着再次拱手,翩然而出,消失在雪地中。

孟帅目送他离去,等他走了,才原地跳了跳,道:“还有这种事,这不是真的吧!”

他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好得惊人,不但疲劳一扫而空,身心都在最佳状态,而且内功竟精进了一大步,已经到了通炁境界的巅峰,再往上一步,就是飞花境界,也就是外功对应的“生风境界”。

生风境界,拳风离体,隔山打牛。飞花境界,拈花摘叶,即可伤人。

跨过这两个境界中的一个,他就真正脱离江湖上的普罗大众,步入高手的行列。

本以为达到这个境界,至少还要两三年的苦功,没想到听了一首古曲,竟然直接省了这么多功夫。

可见琵琶谷的镇派之宝名不虚传,也可见七大宗门的底蕴深hou,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虽然孟帅这一次出来,好像见到了不少能藐视七大宗门的人,但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云端上的人物,跟孟帅并没有关系。他并没有天生肋生双翅,想要比别人站得高,就要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

攀爬的过程中,必须要正视每一个眼前的对手,更不用说实力雄hou的七大宗门了。

不过,七大宗门,大荒,天幕,这些出世的势力对于他来说,还太过遥远。他现在还在红尘中打混,现在也要回到红尘中去。这次来天幕,就好像溪水中的鲤鱼奋力一跃,跃出水面,对外面的世界看上一眼,也只是一眼而已,若是呆的时间长了,暴露在空气中,就要憋死他这个进化不足的低等动物了。

只有等到哪天,鲤鱼真正化龙,脱开水沟的束缚,那时天上地下,岂不任其遨游?

时候未到而已。

想清楚了这些,孟帅便觉神清气爽。似乎不光是内力,连精神也更健旺了一筹似的。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心障这类说法,如果有的话,他现在也算念头通达了吧?

当下在山洞里吃了干粮补充体力,又喝了一口烧酒,孟帅再次走入雪地当中。

行了一个多时辰,孟帅找到了一条人工修造的小路。别看路只比羊肠小道宽上一点,但对于在野地里行了几天的人来说,不啻康庄大道,指路明灯。当下孟帅极为欢脱的沿着道路走了下去

走了一阵,山坳里一座规模比较大的村镇已经遥遥在望,甚至因为是黄昏,也能看见袅袅的炊烟。孟帅喜不自胜,一路向着山下跑去。

跑到半路,孟帅目光一斜。突然看见旁边一颗大树下倒卧着一个人,仰面朝天,素色衣服下,鲜血在积雪上流了一滩,在雪地上尤为显眼。

孟帅按了按额头,心道:怎么回事?又让我遇到事故?这还有完没完了?这一次我绝对不过去看,绝对不过去!

这么想着,孟帅走了两步,再次回头,见那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可能是死了。

孟帅暗道:要是死了,那就没办法了。这样吧,我去看一眼,倘若是死了,那就不理他,倘若还有口气,底下不是有村镇么?我去叫个人来,把他拖下去,找个人家存着,之后是死是活就与我无关了。这一回我可不能犯傻,千万不可将麻烦找上身来,尤其是那人万一醒了,我一定不能在他身边,他有什么心腹隐情,什么来历故事,我肯定不听,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走,这总行了吧。

想清楚了此节,孟帅冲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挥了挥手,道:“嘿,那边的朋友——你好么?”

良久,不见那人有所反应。

孟帅松了口气,暗道:“果然死了。”

再看一眼,就见那人的头似乎摆动了一下,鲜血又从身上落下,将白雪再次侵染,孟帅抿了抿嘴,知道人还活着,说不定还有意识。

既然如此

孟帅向前又走了两步,道:“那位哥们儿?你还听得清我说话么?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五分钟么?能不能坚持?能坚持的话,我就给你叫人去。你且安心等着,保持求生的信念,五分钟救援就来了。”

孟帅口中东拉西扯,又想:要不要给他盖条毯子?雪地里失血过多,体温必然流失,有条毯子保暖,活的希望大些。

这么想着,孟帅又凑过去几步,渐渐地已经能看到人脸,能看清是个年轻人,但见他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如风中瑟瑟秋叶,颇有朝不保夕之态,心道:不行啊这个,到底是一条人命。还是过去看看,直接用毯子将他包起来,然后送到村子里去…

突然,他猛地停住了动作,身子完全僵直,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了。过了片刻,他抬起袖子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声音都变了,吼道:“大哥,是你么?”

一三八传音入密

孟帅真是慌了,虽然那人躺倒的位置不大容易看清面目,但他一旦有了“难道是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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