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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不曾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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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能是下了迷药和慢性□□,不然以你的修为,就是灵力枯竭了也能马上察觉。”清洵转动了一下手腕。
  “连累你了……”计幸懊悔的说道。
  “我们本一心同体,哪来连累一说吗?倒是他口中的指使者,你觉得?”清洵也只对着计幸才有那么几分耐心。
  “不可能是他。”计幸连连摇头,声音有些发闷,“少昃的师父,你还信不过?”
  清洵眼睛冷冰冰的,不知道什么情绪,“这个世道,不管是谁都不靠谱,我心有疑虑,去往龙城的事情暂且搁置一遍,那易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以他对夕羽的态度来说,暂且不会有害,少昃跟着夕羽也不会有哪里不妥。”
  计幸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清洵打断了:“我累了,你身上的毒应该被避世珠吸收了七七八八,出来,我们去天和宫。”
  “清洵!”计幸只觉得双眸一黑,浑身无力,紧接着五感模糊,短短几秒,他猛然就被推出来了。
  “清洵!”他又叫了一声,识海中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清洵决定的事情,他没办法反驳。

  第二十八章

  天色微亮的时候,计幸身上的毒素已经清了差不多了,他踏着晨露,出了门去,看着身后的那一座宅子,心中多少有些唏嘘,接着掐了一个心法,一簇蓝色的火焰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去!”那蓝色的火好像有生命一般,直直窜进了房间里,裹住吴安的尸体,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尸体已经化为灰烬了,若不是桌子上“哐当”一下砸下来了把匕首,根本没人知道这里死过人。
  解决了吴安的尸体,计幸转身朝着天和宫的方向去。
  天和宫和龙城是南辕北辙的地方,位在东方,东方有山,名唤升霞,紫气东来,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那天和宫便是坐落在升霞山巅。
  计幸没想到的是,这次自己却是扑了个空。
  升霞之巅,一座恢弘的大殿坐落在上,四周的霞云围绕着这座巅峰建筑,那缓缓上升的太阳从天和宫后缓缓升起,给天和宫镀上了一层金光。
  大殿里,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男人坐在玄金椅上,面目俊逸,正微敛着双眼看手里的那张有些发皱的纸张,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
  那信纸上只写了几个字:“少昃重伤,九玄所致。”
  封岱手指摩挲了一阵那纸张,沉寂的双眸里有那么一丝怒火。他为人比较冲动,这是怎么改也改不了的,不过转念一想,这纸张能够悄无声息的避过众人双眼到自己的桌前,想必对方也是有些来头。
  九玄门……
  少昃怎么和九玄门拉扯到一块去了?还有,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少昃有关系?
  封岱眼睛越来越冷,“出宫。”他沉声喝道,那纸张被他揉作一团,收回了袖口中。“是!”坐下一干弟子立刻颔首,随着封岱一块出了殿门。
  殿外已有十名弟子将一头穿云龙从灵园拉了出来。穿云龙浑身覆满了通透的白色鳞甲,坚不可摧,龙头被玄金所制的口笼罩住,腰背上拖着一顶巨大无比的八角流云轿。
  “恭请宫主上轿。”十名弟子齐齐做了缉,封岱点点头,运了一些灵力,稳稳当当的坐上了娇子去。十名弟子鱼贯上了穿云龙,左右分别四名拉扯着缰绳,另两位则是在龙尾处护驾。
  “喝!”随着弟子的一声令下,那穿云龙立刻腾空而起,七平八稳的冲向云霄。
  晌午日头正上,计幸满身寒气的来到了升霞山下,身上的冰寒也被那温热的阳光驱散的七七八八,他使了一个清尘法,将身上拾撮干净,然后顶着一张诡异无比的脸上了山去。
  天和宫不是那么容易上的,一万零一个台阶,每个台阶上都施有“千斤坠”,要踏上一个台阶,没有足够的灵力,可上不去。
  但计幸却走的脚下生风,衣袂飘飘。
  上到五千台阶时,已经是半山腰了,计幸抬头看了看山上,一点疲惫倦意都没有,山巅上突然出现三道黑影,那黑影来的几块,须臾时间便到了计幸面前,是三名穿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正前面一个朝着他做了一个缉,“不知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计幸可怖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只收回了迈上上一层台阶的脚,“我是来找你们宫主了。”
  男子站直了身子,这一万零一台阶,寻常人没法上来,若不是灵力深厚,也无法踏上升霞山一半,现如今,眼前的人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着五千台阶上,不用多说言语,必定是个强人无疑。
  “宫主今日不在宫中。”
  计幸没想到自己吃了个闭门羹,见不到人,清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敢问宫主去了何方?”
  “无法告知阁下。”那人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计幸眉头一皱,“天和宫是滥杀无辜的门派吗?”
  那弟子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少侠何出此言?”
  计幸隐瞒了那吴安是自己易水楼的人,将事情复述了一遍,那弟子听得眉头直皱,“那一人之言,哪里能够当真?”然后瞧了瞧计幸狰狞的脸,心里想着这人也不是善茬,此刻若是不告知于他,他必定会将天和宫捣个天翻地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说出宫主去往了九玄门。
  “九玄门?”计幸眉头一皱,去九玄门做什么?
  “多谢告知。”计幸不做多想,即刻下了升霞山去,又往九玄门去。
  又说那穿云龙,在云端游弋了一段路,封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椅座,深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来。
  “还有多久到九玄。”他突然开口问。
  那拉着缰绳的其中一名弟子回身作答:“约莫半个时辰。”
  封岱敛着双眸,食指和拇指习惯性的摩挲,不做声响。
  也不晓得,少昃可还好。这弟子还真是不让他省心。
  九玄门的的药斋里,玄歌正给少昃换绷带。
  夕羽睁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担忧的看着少昃狰狞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新长出来的粉肉,在少昃古铜色的肌肤上显得十分明显。
  “疼不疼?”夕羽睫毛颤了颤,手里抓着一方手帕,搅成一团。
  “已经不疼了。”少昃特别想伸手摸一下夕羽的脑袋。今天她穿了一件莹白的上衫,一件鹅黄小裙,腰间缠着一方浅粉腰带,上边挂着一个绣着红荷花的荷包,黑色绸缎似得长发被璇玑派过去伺候的两名小丫鬟扎起来了两个圆髻,用着南海珍珠簪固定,极黑配上极白,透露出一种美感,睁着一双大眼睛,也是黑黑润润的,十分讨喜。
  夕羽抿着樱粉的唇,白嫩的手伸出去,用手帕的一角给少昃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少昃感觉心底没由来的一软。
  完全被当做透明人的玄歌一张俊脸有点黑,想当初他也是迷倒万千,上至男女下至老少的,这俩孩子竟然旁若无人的相亲相爱起来了,他十分狠心的拉紧了手上的绷带。
  猛然被碰触到伤口,少昃没有防备,痛呼了一声来,夕羽心下一惊,眼睛里的担忧更甚,急忙走了过去,“玄歌长老,要不我来吧?”
  玄歌笑着说:“没事,我来就行。”然后干脆利落的把绷带缠好了,忙不迭的走出了药斋。
  夕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只看了外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夕羽,你饿不饿?”少昃瞧着夕羽睁着双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咳嗽一声,耳朵有些泛红,询问道。
  夕羽不禁翘起了嘴角,笑了起来:不饿不饿。”
  “啊,那,我们坐一下。对了,七七呢?”少昃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开口问道。
  夕羽柳叶眉皱了皱,“我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七七,这段时间也没有见到它。还有计幸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有点儿担心。”
  少昃心疼的点了点夕羽的脑门,“别担心,这世上能伤到计幸的人还没出生呢。至于七七,它肯定会回来的。”
  夕羽点头,“嗯,但是少昃怎么知道七七会回来?”
  “它怎么会舍得夕羽呢?”少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耳朵越发的烫。
  夕羽嫩呼呼的手捂了捂双眼,低低的笑了出声来。
  少昃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多了一份担忧,他到底还是担心计幸,也在想着究竟是谁要拿他的剑元,是谁要三番五次的想夺人性命。
  但是不管是谁,他都不想放过。
  自己要变强。
  变得更强!
  玄歌掐着点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析木托盘,上边两只哥窑青瓷碗装着飘着浓重药味的药,还没进门呢,夕羽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苦味。
  “玄歌长老,这是什么呀?”
  “你们身上中了毒,那毒虽然是解了,但是唯恐有残留,喝了这碗药,便能好的彻底。”玄歌把手上的药一推,他才没有报复的多在少昃的碗里加了两味黄连呢。
  少昃半点没有犹豫,接过了碗,仰头一口喝干,眉头半点没有皱,倒是夕羽,双手端着个碗,白白嫩嫩的脸蛋皱成一团,看着十分委屈。
  “吃完了我给你拿蜜饯。”少昃心疼夕羽,毫无压力的从旁边桌子上端过来一小碟的蜜饯。夕羽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豁出去了,仰头也想象少昃那样一口喝干,结果太快了呛到了,咳得她脸蛋通红。
  少昃被吓了一跳,急忙拿了手帕给夕羽擦脸,只觉得入手的肌肤泛着温暖,还带着一种软乎乎的感觉,他耳朵上的红色还没消退碗,此刻又红了上来。
  夕羽咳得说不出话来,少昃收回了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拍着她小脊梁,顺了顺让她喝水冲冲那苦味儿,接着顺手就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夕羽这才没有那么难受。
  玄歌在旁边看着心焦,早知道就不折腾少昃了,这下好了,把夕羽粉团子也折腾。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小差错,玄歌咳嗽了一声后,温润可亲的朝夕羽说道:“夕羽啊,长老的百草园里有好玩的玩意儿,带你去看看。”
  夕羽犹豫的看了一眼少昃,她比较想和少昃待在一块,但是又很想去百草园,少昃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去看看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

  夕羽听了少昃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那夕羽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少昃点点头,他喝完药之后总觉得有点困倦,眼睛十分疲惫。这是玄歌加了一味有助于睡眠的药物在里面,毕竟他伤了心脉,寻常人就是好了,也会疼上一年半载的,即使有灵力滋养,也不见得不会疼。
  玄歌带着夕羽出了去,夕羽出门的时候还十分贴心的把药斋的门带上,带着期待的小眼神跟着玄歌走了。
  百草园所在的地方有些远,但是周遭风景十分怡人,本来玄歌想直接带夕羽用传送阵过去的,夕羽却摇头,“这么美的景色看都不看,不是很可惜吗?”玄歌没办法,只好点头,漫步进了竹林中。
  走了一刻钟之后,天色忽的暗沉了下来,夕羽皱着眉头看,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现在变成了乌云满天。
  “要下雨了吗?玄歌长老?”夕羽皱着眉头问,她有些担心玄歌长老那个简陋的药斋会不会漏雨,淋着了少昃。
  玄歌倒是见怪不怪,“九玄门这块,天变得比婴孩的脸都快。要下雨下霜的,不奇怪。”玄歌手一抬,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白底绘了争奇斗艳牡丹的油纸伞,递给了夕羽,夕羽乖巧的接过来,看着那发暗的天际,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快来,不然可跟不上我的脚步了。”回过神的时候,玄歌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夕羽立刻跟了上去。
  药斋中少昃喝了药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在他睡着之后,那原本被夕羽掩盖的好好的门突然就被推开来,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紫衫的女子,一双峨眉下是多情的桃花眼,泛着点点光芒,唇角带着一抹笑。
  “少昃公子?”她轻声唤了一声,少昃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双眸微微敛着,秀场的手指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出一个莲花形状的香炉来,拿香炉泛着一丝白气,女子莲步轻移,走了过去,将那香炉凑到少昃的鼻下挥了挥,少昃无意识的就吸了进去,接着睡的更沉,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伸手拍了拍少昃的面颊,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香炉放好,又拿出一个漆了朱红描金的盒子来,她轻轻打开来,那盒子中躺着一团莹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女子下手捏了一块,摊开面饼大,放在了少昃的额头上,那莹白绵软的东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的罩住了少昃的脸面,不过一息时间,便形成了一张面具来。
  “出来试试这新面孔,你会喜欢的。”女子低声笑着,身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接过了她手里的面具,覆盖在了脸上,泛着黑气的身体也在模模糊糊中勾勒出了和少昃相同的身姿来,就连胸膛上的伤也幻化的十成十相似。
  “那事情办得如何了?”女子瞧着那张脸已经变得一模一样了,开口问道。
  “妥。”黑影声音有些嘶哑,不像是人会发出来的,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和少昃低沉好听的声音一模一样。“你确保了他喝下去了?”女子又问,黑影点头,“喝了。”
  “好,好。”女子低低的笑着,转过身去,看着床上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少昃,一双素白的手摸了摸少昃额面颊,眼里有着一丝爱慕的神色来,“不会让你呆太久的……”说完,她不知道按压到了何处,那床猛然翻了过去,少昃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之后,那黑影幻化出来的“少昃”躺了上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女子走了出去,将门掩好,对着外边乌云密布的天空,唇角拉出来一个弧度。
  那乌云满天的天际中,一条通体泛白的穿云龙正如鱼得水般游弋,不多时,停在了一片浓密的乌沉沉的云里,四周有蓝紫色的雷电闪过,却在那穿云龙身边划开一片细小的火花来。
  “启禀宫主,九玄门已到。”
  封岱眼皮撩了一下,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来,斜飞入鬓的眉不可察觉的一皱,“升辉,下去探查一些。”
  “是!”龙尾的一名弟子立刻做了做了一个缉,一个旋身,便从这穿云龙身上直接跳了下去,消失在了乌云里不见了踪影。
  升辉是封岱天和宫情报组最得力的大弟子,而且此人精通易容之术,只要他想,上至男女下至老少,没有他装扮不出来的。
  稳稳落地之后,升辉立刻换了一身行头,只摇身一变,立刻变为一名梨花带雨的娇艳女子来,身上一身柔绿的衣衫,一颦一笑皆带着一种令人怜悯的神色来,裙摆绣花鞋他倒是特意做了脏了些,总之是一副疲惫之态。
  循着九玄门下的小道走了好一段,他悄悄放出了数十只信蜂,只短短一息时间,那信蜂便飞了回来告知他有无九玄门弟子的消息。
  所幸他十分走运,马上就找到了,立刻运了功接近那弟子,凭借着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套出了进来确实有客人到了九玄门的消息。
  穿云龙上的封岱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性子急,最是等不得的。
  升辉一回来,瞧见宫主一张臭脸,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也不敢有所拖沓,立刻回了话。
  虽然只探到了有客到,并没有说是什么人,但仅这一点,也能让急性子的封岱信服了。
  封岱心下立刻涌出一阵怒火来,对于那信上所说的,他也信了几乎一半了,但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知道少昃究竟有没有伤着……
  “嗡——”
  一个细小的声音陡然出现,封岱五感敏捷,立刻察觉到了声响,他双眸凌厉的斜瞥过去,摄住升辉的身影,手迅速的挥了出去,堪堪在升辉的衣襟上停下,只是这样,升辉也觉得自己胸腔翻覆了一阵,十分难受。
  “丝线?”封岱眉头皱了起来,手指捻了捻那细白的丝,竟然从穿云龙下方一路延伸上来。
  “升辉,你可是被发现了。”封岱冷笑了一声,升辉心下一惊,认出了那丝线来,“刚刚那人莫不是特意露出破绽的?”
  封岱不语,站了起来,抓着丝线的手扯了扯,“你们都等着。”说完,他便从穿云龙身上一跃而下。
  丝线的另一端,正缠绕在一名柔美的女子手里,她瞧见了丝线有所动静,掩嘴笑了起来,“可要躺好了,瞧瞧这鱼儿,已经上钩了呢!”
  “少昃”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他胸口缠绕的绷带,立刻晕染出来一层血红,脸色刹那苍白,整个人看着仿佛垂死一般,十分憔悴沧桑。
  “对,就这个这样样子。”女子铃铛般笑,接着手中掐了一个法诀,一阵风便消失在了原地,寻觅不到踪影。
  封岱循着丝线到了九玄门山下,刚几步走出去,便有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从正对边过来,穿着一袭紫纱,面目艳丽,是让人瞧了第一眼还要再看一眼的那种,然而封岱对于美得有侵略性的女子,却是有些心疑。
  “恭迎天和宫宫主。”女子做了一个缉,巴掌大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小的乃是玄歌长老门下弟子,名唤花岫云,有失远迎,确要怪罪的。”
  封岱将手背在身后,手里的丝线被他稍稍用灵力震碎,花岫云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掩嘴笑着:“宫主好灵力,小的甘拜下风。”
  “少说废话。”封岱不耐烦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得知我弟子行踪的?”
  “只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大多是门主料事如神。”花岫云满脸带笑,如沐春风。封岱沉下一口气,总觉得这个女子带着些妖气。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岂有回去的道理?少昃还不知什么状况,正好有了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既然知道本宫到,那便带我去见少昃。”
  花岫云突然一顿,延伸有些飘忽,犹豫了一阵,只吐出一个字来:“这……”
  “莫不是我那弟子出了什么事情?”
  花岫云立刻摇头,“并无大碍,但玄歌长老的药斋,可不能随便进的,若不是有玄歌长老的通行令,亦或者门主的应允,可不行。”
  封岱一顿,虽然很不想见那个老不死的,但是毕竟在别人的地头上,矮人一节,自己还要弄清楚那封信上面写的内容:“少则重伤,九玄所致。”究竟是何意思。
  “那便去见他。”封岱甩了甩衣袖,花岫云立刻上前引路,“多谢宫主体谅。”
  九玄门没有天和宫那一万零一个施加了千斤坠的台阶,地势上却是有五行八卦连环阵,如果吗,没人带进去,想要摸清楚这繁复的五行八卦连环阵,可不简单。
  九玄门门主喜竹,不管走到哪里,都仿佛在竹林之间穿行,看不清四周的道路,不,应当说根本没有路。
  封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不管多少年,这璇玑总是那么龟毛。

  第三十章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花岫云才突然将脚步停下来,“这便是门主所在的玉清宫,四周布满了结节,小的修为低微,没办法带宫主穿行而去,宫主只需直走,便是。”
  封岱虽然对这个女人有疑虑,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想着不过是一介女流,能翻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便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花岫云转身离开,婀娜的身姿消失在了一片翠绿之中,再也寻不着任何的踪影来。
  封岱面前的竹林,有一条笔直的道路,他循着那道路,毫无压力的走了进去。
  一刻钟的时间,他便进了结界里。
  在他刚把步子迈进去的时候,玉清宫中的人睁开了双眸,眼睛氤氲着一层浅红色,他身姿微微一动,肩头上那一片细腻顺滑的发丝便滑落下来。
  一身月白的长衫,随着他的动作,那暗绣的青麟迎风舒展,诡异在衣衫上摆动来。
  璇玑那清冷的眼睛朝着层层叠叠的门外看,面目带着一种极端的冰寒,只手中一枚火红色的佛尘,给这冷冰冰的人平添一抹颜色。
  “有人来了。”他的声音清冷无双,在深不见底的昏暗楼阁里回荡着。
  封岱在外边,瞧见洞开的八扇连环雕花立扇门,也不犹豫,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他虽然对璇玑颇有偏见,不过也是清楚,若是有什么不得见人的,他势必会降下一个结节不给放任窥视半分,现如今这玉清宫中结界微乎其微,也没有阻挡的意思,他便走了进去。
  玉清宫中阴暗寒冷,高高的屋顶上垂下数不清的画轴,上边一颦一笑皆是一名女子,生的极其艳丽,是那种霸道的美,给人生出一种无端的好感来。
  那女子或者拿着一根长鞭,或者握着一只酒杯,或者黑发束起,或者长发披散:或者穿着红杉,或者着着白衣。
  一双带笑的明眸,看的人是心中一跳。
  多年前,他不知道瞧过那脸蛋多少回了,自然没有什么漩旎的心思,只是也有些顿顿的梗着,那是夙渊……
  百年前便陨落的人。
  封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站在那玉清宫的门口。门口一阵穿堂风,将那垂下来的画轴吹的摇曳起来,一个不留神,还以为画着夙渊的画轴活过来了。
  “璇玑!”封岱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
  紧接着一阵冰寒扑面而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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