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不曾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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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羽点了点头说：“怜雪有给我送了早点过来，不过我吃不下。”
　　完全能理解夕羽，玄歌自然知道人在忧虑焦急的时候是吃不下东西的，吃了反而难受，也就不强求夕羽，看着夕羽面上的愁容，就连对他笑的时候也挥之不去，不由心生怜惜，说道：“也罢，我带你去见你朋友好了，免得小丫头在这里等得急了。”
　　少昃离夕羽其实并不太远，出了这个小院落，也不过盏茶的时间就到了，玄歌边走边为夕羽介绍，这座山是玄歌的药庐，名叫栖霞峰，由于个人爱好，被玄歌在山上建了一个个的小小的院落，夕羽住的就是其中一个。
　　几人来到另一个小院落前，一个守门的弟子见玄歌过来，恭敬的打开了院门，起身恭迎。院落格局和夕羽住的几乎一样，两间正屋，一间厢房，两间正屋一间是正堂，过了正堂里面就是卧室。
　　玄歌带着夕羽走了进来，屋内有一个侍女正在照顾少昃，玄歌挥手让侍女下去，对夕羽说道：“你朋友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夕羽快步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少昃苍白而憔悴的样子，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个英俊少年，如今却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形容枯槁，让夕羽整颗心都痛了起来。
　　跪坐在床边，夕羽口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少昃那时候扑到自己前面为自己档剑的画面不断的再夕羽脑中涌现，还有他那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温柔，眼里的庆幸更是让夕羽不住的流泪，恨不能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第二十一章

　　“夕羽，不要哭的这么伤心，过几天他就会醒过来的，你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玄歌看夕羽哭的伤心，忍不住安慰说道。
　　“我……我知道，长老一定会救好少昃的。”夕羽泪眼朦胧的看向玄歌，她觉得玄歌和师父很像，都是很温柔的人，让她下意识的心生亲近，向玄歌诉说着：“可是现在少昃看起来一点都不好，他一定很痛苦，长老，如果少昃不是为了帮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了，我宁愿被刺中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想少昃受这么重的伤。”
　　玄歌看向夕羽的眼中，满是柔和，他喜爱这个孩子，夕羽和她师父右水完全不一样，这么的纯真，这么的善良，没有经过浊世的污染，如同上好的璞玉，未经雕琢，纯净而无暇，是最原始，最醇厚的美。右水能收到这样的弟子，是何等的好运，玄歌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嫉妒右水了。
　　“你们是朋友啊，难道夕羽心里就没有想着要去保护他吗？”玄歌开解夕羽，他并不想看到夕羽伤心难过的样子：“朋友之间是不会说对不起的，夕羽，如果当时中剑的人是你，他也是同样会难过自责的，现在人还在，并没有不可挽回不是吗？你要照顾好自己才不会辜负他知道吗？”
　　“长老……”虽然知道玄歌很厉害，但或许是对少昃被一剑贯胸而过的印象太过深刻，夕羽止不住哽咽，看向玄歌的眼睛里全是期望，不安的确认道：“少昃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小丫头你就放心吧。”玄歌最厌恶别人的质疑，但是对于夕羽的怀疑，他却只觉得心中无尽的怜惜，口中说道：“到了我这里的人，我说能好就绝对能好。”
　　夕羽点头，她也并不是在怀疑玄歌不能救少昃，而是心中需要有人来为她确定，确定少昃没事，需要有人来安抚她心中的不安，安抚这种看到少昃苍白而无血色的模样后无尽的惶恐。
　　还有不知道怎么样了的计幸和七七，也一直梗在夕羽心头，却也只能无力的祈祷他们没事，这样无力的感觉让夕羽感到万分沮丧。
　　玄歌让人搬了一条软凳来，让跪坐在床边的夕羽起来，夕羽腿上的伤虽然基本伤好了，地上也干净的纤尘不染，但地上毕竟阴凉，女孩儿跪坐在地上总是不好的。
　　“长老，我可以在这里陪少昃吗？”夕羽听话的坐在软凳上，仰头问玄歌，她现在不能帮到少昃什么，但至少要陪在他身边才行。
　　拉过夕羽柔嫩的手腕，玄歌扣住夕羽脉门，一丝灵力透入夕羽脉络，游走周身，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玄歌发现夕羽恢复非常迅速，不由惊叹，这小丫头的资质是在是太好了！微微一笑，对夕羽说道：“你想在这里陪他就陪吧，只是要注意自己身体，毕竟还没有完全好，知道吗？我留了侍女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叫他们就好了。”
　　夕羽起身向玄歌道谢：“谢谢长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也就不多停留了，小丫头等下记得吃些东西，下午我可是会来检查的。”玄歌看夕羽乖乖的点头，忍不住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笑了起来，顿了顿又说道：“你那个叫计幸的朋友，我已经让人去找他的消息了，所以，小丫头就放心吧，有了消息我就让人来告诉你。”
　　“谢谢长老！”夕羽惊喜的看着玄歌，原本消沉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活力，眼睛欣喜感动而又带了些敬仰的看着玄歌，让玄歌顿时觉得，能让夕羽心情好起来，这次破例也就不算什么了的感觉。
　　虽说以玄歌和璇玑的关系，玄歌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但是玄歌毕竟只是个不掌权的长老，只是位高而已，并不权重，正好这次又赶上了璇玑闭门谢客，所以玄歌并不能调动太多的人手。而夕羽他们出事的地点是远北之地，与龙城距离遥远，他调人去寻找计幸的消息，总是有些越权了，即便明摆着璇玑知道也完全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但玄歌一直认定，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对于这次自己的越矩还是有些在意的。
　　只不过此时看到夕羽不再那么的消沉，那一点在意也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玄歌离开后，夕羽一直静静的坐在少昃的床边，静静的祈祷，祈祷少昃快些醒来，祈祷计幸和七七安然无恙，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于是下午时分玄歌再次过来的时候看到半点未动的饭食，心中泛起了一丝怒气，但是看着夕羽的时候却又不忍心责怪，只能让侍女重新上了饭菜，严令要求夕羽多少吃些。有玄歌盯着，夕羽即便再没有胃口，还是吃了些东西，玄歌对着夕羽阴沉的脸上才重新挂上了一丝笑容，然后以夕羽伤势还未痊愈为理由赶夕羽回去休息，夕羽才不情愿的离开。
　　之后几天，只要一醒来，夕羽就去守在少昃跟前，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看着少昃一天好过一天的脸色，就觉得安心，有了玄歌的严辞以令，夕羽不愿让一直对自己很好的玄歌生气，即便没有胃口，也每天按时吃饭，让玄歌对夕羽更是喜爱了几分。
　　夕羽见到少昃第三天的时候，少昃总算是醒了过来。
　　“少昃！你醒了！”一直在旁边注意着少昃的夕羽见到少昃晃了晃脑袋，缓缓的睁开眼睛，惊呼一声，欣喜一下子涌满了胸口。
　　昏迷了这么多天的少昃意识还带着模糊，眼睛虽然睁开了，但是却完全看不清楚周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抽痛，耳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想要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少昃！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夕羽见少昃睁开眼睛却没有回应，顿时担心了起来，门口的侍女彩衣听到夕羽声音，进来看到一直昏迷中的少昃有了动静，也高兴了起来，对夕羽说道：“夕羽姑娘，你先别着急，我去告诉长老，他会没事的。”
　　“多谢彩衣姐姐，你快去吧。”夕羽转头对彩衣拜托说道。
　　侍女彩衣点头快步走了出去，让守在门口的弟子去通知玄歌，自己则在门口等着，好看到玄歌的时候及时告诉夕羽。
　　是夕羽？眼前一片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声，是夕羽的声音，少昃想要努力的拨开这片浓雾，想要回应夕羽，让她不要担心，告诉她自己没事，但是却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缚住，动弹不得，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原本看到少昃醒来而欣喜的夕羽，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少昃睁大了眼睛，但是眼睛的瞳孔里却没有焦距，而自己的呼唤，少昃也没有半点反应，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待玄歌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夕羽坐在少昃身边，哽咽着喊着少昃的名字，然后看到床上的少昃瞪大了双眼却迷蒙空洞的样子，心中明白了几分，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女退下，温柔的对夕羽说道：“小丫头，别哭了，他没事的。”
　　“长老……”转头看到玄歌，夕羽如同找到了依靠的孩子，哭的委屈：“我刚才看到……看到少昃睁开了眼……眼睛，可是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应。”
　　玄歌手中出现一条丝帕，将挂在夕羽脸上的泪珠擦干，轻声说道：“好了，小丫头不哭了，放心吧，你朋友没事的。”说着做到了床沿上，检查少昃的情况。
　　夕羽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打扰玄歌，强忍住眼泪，仔细的看着，不放过少昃一丝丝的动静。
　　盏茶时间，玄歌停了下来，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叫少昃的人，情况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还好是易晟将人送到了他这里，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夕羽了，原本小丫头就担心的不得了，若是说了，还不指定怎么样呢，反正他也并不是治不好不是。
　　微微一笑，玄歌对眼眶蓄泪的夕羽温柔的说道：“可不能再流泪了，女孩儿流泪可是会变丑的知道吗？等下他醒过来看到一个丑丑的夕羽，可不被吓到了。”
　　玄歌的话逗得夕羽一笑，眼中还噙着泪珠，着一笑，泪珠一下子落了出来，赶忙拿手绢擦了去，看着玄歌认真的说道：“我情愿自己变丑，也不愿意看到少昃受这种伤。”
　　傻孩子！玄歌心中叹道，所以才不愿意将真实情况说给夕羽听啊，现在躺在床上的少昃，只是因为突然冲破了封印，灵力四散，又碰到了三魂木和七魄石，灵力在体内互相纠缠冲撞，才导致了醒来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玄歌将少昃的封印重新补全，待体内没有了灵力，自然也就好了。一边补全封印，一边对夕羽问道：“可是小丫头要是变丑了，你朋友嫌你丑，讨厌你了怎么办？”
　　夕羽知道玄歌是在调笑自己，玉足轻跺，朝玄歌道：“少昃是个好人，才不会因为别人丑就讨厌别人呢，少昃要是讨厌别人，肯定是他做了坏事了少昃才会讨厌！”

　　第二十二章

　　“哈哈哈哈……”玄歌开心的笑了起来，每次见到夕羽，都会让自己波澜不兴的心情高兴的来，不由再次感叹，这要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不是自己的女儿，是弟子也好啊！
　　“长老！”夕羽一撅嘴，非常担心正在大笑的玄歌一不小心就错了手，伤到了原本就重伤的少昃，虽然明明知道玄歌很厉害，几乎不会有这种可能。
　　“好了好了，小丫头还是笑起来才漂亮嘛。”玄歌口中说着，一边仔细的修补少昃的封印，这几天，他已经完全看了出来，这个叫少昃的人对夕羽来说是非常重要，也是，这个人舍身救了夕羽，也是正常，而这人的身份，他或许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不过不能确定罢了。
　　“夕羽！”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浓雾慢慢变得稀薄，少昃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可以动弹了，少昃努力的挣扎着，口中担心的喊着夕羽的名字。
　　“少昃！”听到少昃喊自己的名字，虽然声音几不可闻，但一直注意这少昃的夕羽还是听到了，高兴的站到床边：“少昃，你醒了是不是？你怎么样？”
　　玄歌站起身来，看着开心起来的夕羽，笑了起来，将一枚药丸送到少昃口中，对夕羽说道：“他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太好了，少昃终于醒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少昃醒来，夕羽比自己的伤痊愈还好高兴。
　　玄歌没有叫夕羽，悄悄的走了出去，夕羽和少昃身上的毒他已经快要配出解药了，现在少昃已经醒了，他还是尽快把解药配制出来的好，上次夕羽说师父给的信在雪珠中，没有灵力，夕羽也没办法拿出信来，璇玑再有两天估计就能见到了，他已经答应了要带夕羽去见璇玑的。
　　眼前逐渐清晰，看到了陌生的房间，转动眼珠查看四周，看到了正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夕羽，转过头，喉头滑动，细微的声音从口中发出：“夕羽……”
　　夕羽没事！这是少昃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然后是自己也没有死，感觉到周围是安全的，少昃放下了心，眼里看着夕羽，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夕羽没事，这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少昃，你总算是醒了，这几天你一直昏迷，我都快担心死了。”夕羽亮晶晶的眼睛对着少昃，欢快的说道：“是易大哥救了我们，这里是九玄门，长老很厉害的，你的伤也会很快就好的。”
　　努力的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只有脖子以上能够动弹，少昃仔细感受着现在身体的状况，想要快些恢复，听到夕羽的话，少昃眼中柔和了起来，对夕羽说道：“夕羽，你怎么样？”
　　夕羽听少昃说话声音细碎低哑，忙端过准备在一旁的蜂蜜水，拿一只调羹一点点的送到少昃唇边，将少昃干裂的嘴唇沾湿，然后将蜂蜜水送到少昃口中，说道：“我没事的，长老的医术很好，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长老说你身上的伤比较重，所以才会昏迷这么长时间，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先别说话，把这喝完。”
　　少昃嗯了一声，口中被夕羽送进微甜的蜂蜜水，干涸不已的嗓子得到了润泽，舒服了不少。
　　动作轻柔的将玉碗内的蜂蜜水让少昃喝完，夕羽甜甜的笑了起来，这是玄歌特意调了药的，说刚醒来的少昃嗓子不宜说话，喝了这个，就没事了。
　　将空了的玉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才发现玄歌已经离开了，不由心下责怪自己，竟然只顾着高兴少昃醒来，没有发现，下次见到玄歌一定要跟玄歌道歉才行。
　　夕羽在床边的软凳上坐下，对少昃说道：“是易大哥带我们来了九玄门，可是我在这里这几天没有见到过易大哥，想谢谢他都没办法，还有计大哥和七七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长老已经派人去找了。”
　　少昃看着夕羽，说不尽的感动，道不明的柔情，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夕羽的样子，自己刚醒时候耳边焦急的呼唤，睁开看到的第一个人时夕羽担忧的眼神，见到自己没事时夕羽眼里的喜悦，让少昃的心不安的躁动着，他想让这一刻无止尽的拉长，就这样一直看着夕羽，夕羽眼睛里也是他，多好。
　　玄歌的药果然灵妙，少昃觉得原本干涩疼痛的嗓子已经不再难受，听到夕羽说起计幸，少昃想了想对夕羽说道：“夕羽，不用太担心计幸，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到现在也没有计幸的消息。”虽然这么说，但是夕羽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当时遇到的那些人，设计将计幸调走，目的就是为了置我们于死地，所以厉害的人都在我们这边，而计幸的实力比我强的太多，我相信计幸不会被那些人怎么样的。”少昃分析道：“而后面虽然不知道你叫易大哥的人是如何遇到我们，又是如何将我们送到九玄门的，但是他如果有碰到计幸，拿计幸肯定是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一定会赶过来的，如果没有碰到，计幸不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他一定会隐藏好自己的行踪，四处查找我们的消息，而这九玄门的长老既然已经派人寻找计幸，计幸一定能得到消息，会尽快赶来的，七七和计幸一起，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听着少昃的分析，夕羽也安心了不少，不过说这么多话，少昃的嗓音又开始沙哑起来，夕羽赶忙说道：“少昃，你才刚醒，别说这么多话，嗓子会受不了的，计大哥和七七一定没事的。”
　　“我没事的，这几天让夕羽担心了。”少昃认真的对夕羽说道。
　　“有长老在，少昃一定会没事的。”夕羽表示非常的相信玄歌的能力，想对少昃说三魂木和七魄石的事，又想着少昃暂时不能说太多话，就把这件事暂时压下。
　　怕少昃嗓子不适，夕羽不再让少昃说话，少昃果然乖乖的不再说话，又怕少昃醒着无聊，夕羽就把这些这几天在九玄门见到的事情慢慢的讲给少昃听。
　　刚从昏迷中醒来，少昃精神并不太好，很快就感到疲累，夕羽见少昃不断眨动的眼睛，明白少昃一定是困了，柔声说道：“少昃，你困就睡吧，好好休息伤才会好的快。”
　　眨眨眼睛，少昃看着夕羽，说道：“夕羽继续说吧，我想听夕羽的声音。”
　　“嗯，那你闭上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说话的。”夕羽柔柔的笑了起来。
　　在夕羽软糯的声音中，少昃再想听到夕羽的声音，也止不住精神上的疲累，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夕羽见少昃沉沉的睡去，手掌支着下巴，看着沉睡中的少昃，笑了起来。他们被围攻的时候，夕羽有多么的害怕，现在看到睡着的少昃，夕羽就有多么的安心。当时剑尖的血珠在面前滴落下来，夕羽永远都忘不了自己那时候的惊惶，那个时候，身上伤口的刺痛，身上被溅到血液的温热，夺取他人性命的害怕，瞬间变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空茫的天地之间，只能看到利剑穿过胸膛的恐怖和少昃眼中传递的安慰。
　　现在少昃虽然躺在床上，但是不再是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身上不再有那恐怖的血迹，所有的一切都让夕羽觉得无比的安心。
　　想着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少昃认真的向她索要进城的费用，第二次相遇，两人被狼狈的锁在柴房，然后他们一同离开，知道了他是为了归还自己的钱币而被连累，后来更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来龙城，便要送自己来，就算自己也并不认识来龙城的路，路上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带自己去找计大哥，然后他们一起赶路。
　　他们对夕羽都很好，让夕羽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光是有在方城时候遇到的坏人，也有像他们这样的好人，一路的欢笑，照顾，夕羽每一刻都没办法忘记，在被围攻的时候少昃舍命的相救，更是印在了夕羽的心里，成了痕迹。
　　想着离开千山后的点点滴滴，夕羽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逐渐沉重，终于趴在床边睡了过去。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她和少昃回到了千山，回到师父身边，告诉师父少昃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师父说起在外面遇到的点点滴滴……
　　少昃再次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夕羽，打量四周，房间内点着烛火，窗外一片漆黑，是晚上。
　　“醒了？”一个声音在少昃头顶响起，让少昃心中一惊，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再自己身边，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人，但是显然，少昃并不认识。
　　“你是何人？”少昃问。
　　“你叫我长老好了。”这人正是玄歌，玄歌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茗茶轻抿一口，说道。
　　少昃想起夕羽说的那个长老，想要起身，可是知觉身体重若千钧，只能作罢，开口问道：“夕羽说是前辈救了我们？”玄歌轻轻点头，少昃口中感激的说道：“少昃谢过前辈对夕羽和小子的救命之恩。”
　　玄歌知道少昃身体情况，见他口中还算礼貌，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问他：“我来问你，剑元之事，你知道多少？”
　　听玄歌开口即问剑元之事，少昃心中一惊，不知玄歌有何用意，这人虽然救了夕羽和自己，但对于剑元，少昃并不能确定是敌是友。
　　斜睨一眼少昃，玄歌见他犹豫的样子，嗤笑一声，说道：“小娃疑心太重可不是好事，这剑元，埋在你的心脉上，这次虽说是救了你，但以后是福是祸皆是半数，若不是为了小丫头，你当我时间很多吗？”

　　第二十三章

　　“前辈，小子不是这个意思。”少昃听玄歌语气不愉，忙说道，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玄歌解释说：“不是小子不说，是家师再三告诫，此事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小子不敢违命，还望前辈恕罪。”
　　他当然知道，九玄门的长老玄歌，此人一手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在这世上奔波行走之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更是在璇玑当年的大清洗中唯一留下的长老，深的璇玑信任，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少昃觉得自己能被玄歌所救，实在是幸运之极。
　　玄歌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少昃这个说法。并不看向少昃，口中说道：“你师父是何人，我或能猜得几分，恐怕并未对你详细说过这剑元之事吧。”
　　少昃点头，他师父只对他说剑元之事绝对不能对他人提及，并未说到其他，就封了他的灵力将他扔了出去，现在听玄歌长老这话，难道其中还有其他问题？
　　“前辈可是看出有何不妥之处？”少昃疑惑问道。
　　玄歌看了眼少昃，放下手中茗茶，口中说道：“你胸口那一剑断绝心脉，原本不该活命，不过被剑元所护，勉强支撑，幸得及时送到这里，不过疗伤之时，我曾将灵力在你体内运转一周，发现你的魂魄极其涣散，才明白，这剑元正是为了压制你涣散的魂魄而用。”
　　见少昃满是疑惑，玄歌叹了口气，少昃不知道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