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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任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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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什么样的抉择下,取了这么一个充满绿意的村名。
  或许,这里确晕曾经有过花花绿绿的柳树成群,随风招摇那种盛况吧!
  只是凤水轮流转,水去柳枯,早在数十年前,绿柳村就已经渡过了拥有绿柳的最后一夜。
  若不是海无烟说,会错宿头,若不是小赌他们全在马背上颠簸的不成人形,否则小赌才不会想到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停留。
  这村里,唯一的休息处,是间没有招牌的黑店,不但是客栈,也是饭店。
  低低的屋顶,二张方桌,一小间通铺。
  即使点上一盏油灯,也被低矮的屋顶压得昏暗,如此的店,不是黑店也是黑店了。
  小赌憋在小店里,嚼着高龄九十的豆干,喝着发酵过头的酒,好不痛苦。
  没办法嘛!小地方能有老豆干和酸酒,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你想怎么样?
  其实,夜已经很深了!
  可是小赌却被通铺上的跳蚤咬醒,只好爬起来,叫醒睡在两张方桌搭做的床板上的小二。
  拆了小二的床,小赌看着豆大的灯火,喝着无聊的酸酒。
  而小二也挺能随遇而安,就尽职地趴在窄窄的柜台上,继续他和周公他女儿的约会。
  荒山野店,半夜时分。
  冬眠中的大小昆虫,大概都睡过了头,所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虫声。
  小赌双耳忽然一动,他依旧啜着一路差差差到底的发酵酒。
  寂寂的夜,隐约传来蹒跚的步履声。
  来人,已经很疲倦了!
  “砰砰砰……”
  不知他怎么知道这里是他今夜休憩的地方?
  小赌暗想:“也许是老地头吧!”
  小二呼的弹起,看看小赌。
  此时,再度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呀?”
  小二揉着惺忪的睡眼,扬声自柜台后走出。
  “住店的。”
  小二拉开摇摇欲坠的大门,道:“客官,怎么如此晚了还赶路呀!”
  “没办法,路上些事担搁,谁知直到现在才进村子。”
  “你快里面请吧!要不要来点吃的?”
  “如果方便的话,我是还没吃晚饭。”
  “没有问题,咱们小店里,常有些错过宿头的客人进来,老板就吩咐不要熄了灶火,好给赶路的客人方便。”
  “就麻烦你啦!小二哥!”
  “哪儿的话,不用客气。”
  小二转身进入另一间,更小更暗的伙房去。
  听到两人的对话,小赌打心眼里感动舒服。
  也许荒山野地的人家,生活清苦,没啥好享受,可是在这种地方,你绝对可以享受到真挚温暖的人情。
  剎时间,原本恨死这地方的他,开始自另一方面去看这个小店,起初觉得别扭的小事,如今一想,也别有一番滋味。
  像老豆干,不就比嫩豆干来得耐嚼有味。
  发酵酒,喝来像醋,不正好可以养颜美容。
  小赌不禁呵呵发笑,他觉得隔桌那个脸色苍白,双目失神的年轻人,不也木讷的可爱吗?
  于是他招呼道:“这位大哥,要不要过来一起坐坐,这么晚,能在这个小店见面,也是缘分,我请你喝一杯如何?”
  那年轻人约莫只有二十来岁,可是他却有着中年人的憔悴,与老人具有落寞形态。
  他带者几分腼腆道:“怎么好意思让小兄弟破费?”
  小赌干脆端起老豆干、发酵酒,咚一声,搬过去和年轻人坐在一起,翻过桌上一只茶杯,斟满一杯酒。
  小赌轻笑道:“没什么好客气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干。”
  两人同时举杯互敬,干了一杯。
  “面来啦!客官。”
  小二端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什锦面。
  年轻人忙起身接过,口中连道:“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小二回道:“哪里,哪里,你请用。”
  说完之后,小二抡起抹布迭擦小赌方才坐的桌子,这才又走回柜台后,尽职地听候招唤。
  小赌闲聊道:“这位大哥,你好客气。”
  年轻人吃着面,闻言笑道:“应该的嘛!虽然我们花钱吃饭住店,但并不表示我们比伙计们高上一等,你想想看,如果没有他们来为我们服务,那么我们吃饭住店,不就有麻烦了吗?”
  小赌点头赞同道:“也对,我以后得改改观念,不可小看店家或伙计,也真难为你,年纪不大,就想通这层道理。”
  年轻人笑道:“那是家母教导有方。”
  但是,他说完突然停筷叹气,脸上一阵惆然。
  小赌奇道:“你怎么啦?”
  年轻人酸楚的道:“可是如今家母正受着病痛的煎熬,身为人子,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家母吃苦受罪。”
  小赌道:“难道你没替你娘请个医生看看?”
  年轻人难过地道:“怎么会没有,自从家母染病后,我就遍请四乡名医,搜尽各色药材,为家母治病,但是家母的病,不但未见色,反而日趋严重,几个月来为了家母的病,家中早已典当一空。正在在下四处奔走,求医告贷之际,恰巧遇上一位隐世郎中,经他再三诊断问脉结果,方知家母所患乃是一种罕见寒疾,且因为投药不慎和延误医治,已经到临危之境,除非能求得一项特殊药材,否则只怕……”
  年轻人摇摇头,神色凄然的低头进食,默然不语。
  小赌见自己引起人家的伤心事,也觉得不好意思。他站起身道:“这位大哥,你今夜要在此休息过夜?”
  年轻人摇摇头道:“我打听到怀有我所需药材的人,在往兰州而去,我打算赶上一程,好早日求得灵药八以期尽快赶回家去。”
  小赌会意道:“那我就不留你,我想进去睡觉,这顿迟来的晚餐便由我请你好了。”
  年轻人也站起身道:“小兄弟,谢谢你。”
  小赌挥挥手,表示不算什么,径自往睡铺走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回身塞给年轻人一团东西。
  小赌合起年轻人的手,神秘道:“这是一种偏方,对你也许有帮助。”
  说完小赌回头就走,进房睡觉去。
  年轻人好奇的摊开手掌,在灯下摊平那张白纸。
  他呀一声惊呼出口,傻傻地愣在当地,激动的双眼泪汪汪。
  你以为小赌给他什么?
  那是一张画有大圈圈小圈圈的写实画。
  正中央壹千两三个字特别醒目,难怪这名年轻人看了之后,嘴巴张得可以塞人一个鸡蛋。 
 
 
  
第十八章 鬼眼魔刃
 
  第二天清晨。
  小赌等人,早早就准备上路。
  绿柳村依旧在沉睡中。
  微凉的早晨,正是上路的好时候。
  小赌手中拿着一张白纸读着,正是昨夜那名年轻人留给小赌的谢函,信尾署名;苏大光叩谢。
  小赌呵呵笑道:“难怪他家中会典当一空,原来是叫输大光,输的大大精光,怎么可能有剩钱。”
  四平奇道:“小赌,你在杂念些什么?”
  小赌飞身上马,头也不回道:“你管!”
  泼刺声中,小赌放马而去。
  四平吐舌道:“神气!”
  便和三宝、海无烟,一起追上小赌。
  小赌昨夜行一善,今天的心情特别愉快。
  在轻快的马蹄声伴奉下,小赌一路哼着小曲、儿歌、山歌、船歌……所有他会唱的歌,全部出笼。
  其它人见小赌像中了第八奖一样,快乐无比,跟着心情也都愉快起来。于是一路上歌声不断,笑声不断。
  晌午。
  小赌带着愉快的心情,挑了一个风光明媚的小山坡,进行他们的午餐。
  蓝天白云,懒懒地自由自在地飘浮着。
  坡前麦田,绿绿的在风中跳舞。
  坡上树林,沙沙地唱着自己才听得懂的歌。
  小赌他们躺在树下看懒懒的云,绿绿的田,唱着嘿——呦——的山歌。
  山坡下,正有个人骑着他的两条腿,行前赶路,小赌一骨碌翻身坐起,对着山坡下放开喉咙大叫。
  “喂!苏大光,来坐坐。”
  苏大光一抬头,看见小赌他们在山坡上,他抹抹额上的汗,转向坡上。
  看得出苏大光也练过武,只是程度很差。
  勉强地算,应该可以排进三流之列。
  他来到坡上,喘呼地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啦!”
  小赌微笑道:“是呀!世界真小,可是刚才我们一路下来,并没看见你呀?”
  苏大光坐下休息道:“我是尽量抄树林中的小路走,这样比起走大道要快,否则现在我人还不知在哪呢!”
  小赌点点头,询问道:“可是,你不是要找人吗?万一因为你抄小径而错过那人怎么办?”
  苏大光胸有成竹道:“没关系,此去离兰州已不远了,若是错过头,我可以在兰州等他们。”
  小赌道:“可是你怎么能肯定,你要等的人一定会经过兰州?”
  苏大光道:“因为我听说那人的目的地是兰州。”
  小赌哦了一声。
  三宝终于逮住机会开口道:“小赌,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位仁兄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小赌这才笑嘻嘻地将昨夜两人在绿柳村小店中相遇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苏大光笑问道:“小兄弟,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任小赌,你终于被咱们四川三雄给堵上啦!”声音不知来自何处。
  苏大光讶异地看着小赌:“什么?你就是任小赌?”
  一阵风送来的话声,也送来一股大蒜加洋葱加辣椒的口臭味。“哇塞塞,好臭!”
  众人不禁掩住口鼻,拼命用手挥着。
  随着这一阵话声和口臭,山坡上出现三个穿著怪异的人。
  领先一人,是个瘦瘦小小;浑身上下刮不了三两肉的小老头,偏偏,他顶了张黄苍苍,像风干橘皮似的面孔。
  天下如果有选丑大会的话,冠军非他莫属。
  并排在他身后的二人,左边那个长着一头杂草配上一张胡须纠结成一团的大毛脸,活像只猩猩,右边那个圆头圆身没脖子,一个水缸长了手脚,就和他一模一样。
  小赌看见这三雄,已经笑的滚在地上。
  三宝和四平却是愣了一下,突然暴出霹雳大笑。
  “哈哈……”
  “呵呵……”
  “哎哟,笑死人啦……”
  “嘻嘻,三雄,嘻嘻……三只大怪熊还差不多!”
  苏大光不明所以地傻愣着。海无烟有些担心地微蹙着眉头。
  瘦老头睁着两只滚圆的老鼠眼,怒吼道:“住口,通通不准笑!”
  这一吼还真见效,小赌他们马上住口。
  不过,不是小赌怕他们,而是……
  “哇塞塞!臭,好臭.臭死啦……”
  “他奶奶的,这人怎么这么不卫生,是不是从来不刷牙?”
  小赌一行人,实在消受不了,如此千里传臭,急忙避向风头。
  小赌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悄声地向海无烟间道:“干哥,这四川三雄,又是啥来头?”
  海无烟轻声说道:“他们就是十二凶的四川三恶,那个瘦瘦的老头叫曾亮光,那只猩猩叫李了怜,那个水缸是顾仁愿,他们在十二凶中,排名最前,功力也很高,要小心应付。”
  小赌三人同时迷惑道:“曾亮光、李了怜、顾仁愿?”
  根据蓬莱神话的解释:曾者真也,亮光,是蠢笨憨加在一起叫亮光,所以曾亮光即谓:实在是又呆又蠢又笨又憨。
  李了怜:了怜者,可怜的无可救药之谓,此片名,就是你真是可怜的无可救药,无以复加。
  至于顾仁愿,很简单,就是讨人厌!
  小赌他们实在想不通,天下为什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真他妈的莫名其妙,无聊加三级。
  那边曾亮光袅狼似大笑道:“他妈个巴子,任小赌,是你自己将血参送上来呢?还是待我老头杀了你以后,自己去搜尸!”
  小赌不屑一顾,对三宝道:“开骂!”
  三宝清清喉咙,破口大骂,把他从小到现在所听到过别人骂的脏话,自己也骂过、或尚未骂过的,只要想到的就全部出笼,如同连珠炮般轰了出去。
  他是骂人不但带脏字,而且专找脏的骂。
  听得海无烟、苏大光两人当场傻眼,小赌却很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很有进步!
  好!”
  四川三恶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外带眼睛冒火,头上冒烟,脚底冒泡。
  三恶不说二话,猛然朴身而起。
  小赌师兄弟三人,形态潇洒,从容不迫,脚下轻点,迎身而上。
  三对六人,双双开打。
  曾亮光不声不响地,从斜刺里突然闪现,掌影绵绵密密撞向飘身而来的小赌。
  小赌没有回手,身体呼的飘浮起来,就像失去重量似的,随着曾亮光的掌风劲道转动回身,那情形诡异极了。
  曾亮光的掌力,便老是差上那么一点点,沾不到小赌的身体,自然劲道也就落不了实了。
  不错,这一招正是“柳絮随风”。
  小赌双手闲闲地背在身后,他笑嘻嘻开口道:“曾亮光,大憨呆,用力点吧!要替我老人家按摩,总得多出点力才行。”
  曾亮光气冲牛斗,蓦的双臂拋起,头下脚上,闪电也似倒仰着仿佛离弦怒矢,猛射向小赌。
  小赌轻喝一声,飘动的身形,立即如陨星坠落般,迅速下降,下降的瞬间,身体硬生生地往后挪移。
  曾亮光倒蹴的双腿,便踹了个空,他不愧是三恶之首,一击落空,身体姿势未变,倏然挥手,一掌切向小赌胸腹。
  小赌猛的绷肩吸腹,此时方才屈右手手指一弹。
  曾亮光就在小赌一弹之下,狂叫一声,翻出三丈之外。
  三宝对上讨人厌,那个水缸儿。
  别看水缸胖大,行动间丝毫不见呆滞,他滴溜溜一转,手中忽然多出一条全晃晃的软刀,刀如山崩,罩向三宝。
  小赌在追及曾亮光间,见到顾仁愿手中金刀,于是人往前掠,拋下一句:“你们两个自己给我小心!”
  三宝不是傻子,刀是用来宰人的,他清楚的很,于是他人应势拔空而起,双掌翻飞而出。
  没有风声,没有掌劲,只有骤然减缩的天地,三宝一上手,便是最厉害的穿云掌,这是玩命,不是玩游戏。
  顾仁愿手中的金刀,劈挂挑刺,每一招、每一式都带起咻咻的破空之声。
  于是锋利的刃口,总算割开沉重的压力。
  登时闪耀着眩目金芒的刀影,自被划破的空间,如匹练般凌厉而猛辣的往返冲刺,绞碎三宝的第一次攻击。
  三宝人影倏闪,连续三十掌倏出,掌掌如雷,声动风合,似有龙吟,正是龙腾掌,紧接着三十掌之后,三宝飞退三尺,屈指连弹。
  顾仁愿只觉得对方掌势一变,由无声的压力突然转为掌声雷动,劲风狂作,一时间,他还真搞不清三宝的底子如何。
  也因为如此,所以顾仁愿没想到如雷响的掌势中,居然袭来锐利的指风。
  “格老子,可恶!”
  顾仁愿气贯刀锋,如骤雨狂落般,刀势急,急的无可言喻,连连刺劈扎戳.以漫天波涛滚滚不绝的卷向三宝。
  三宝顺着刀势,连连闪晃,避出丈外。
  如果你仔细看,可以看到顾仁愿的腋下‘腹旁’各有一个铜钱大的血洞,鲜血正汩汩流出,就像破了洞的水缸,水正滴滴答答落下。
  海无烟密切地为小赌他们三人掠阵,至此为止,还没值得他出手的地方。
  而他身旁的苏大光,几曾见过这种场面的搏杀。
  只见他张大着口,双眼愣愣地追逐着场中的交战,他大概在想:“天呀!这还算是人吗?天下怎么可能有人做到如此快的动作。”
  此时,四平也是空手对付李了怜。
  李了怜手中持着一条长约六尺,乌光闪闪的长鞭,这条长鞭仔细看去,全为米粒大小乌黑金属连组嵌合而成,鞭首却是呈三角形蛇头的样子,使人乍看之下,瞧不出它有何巧妙之处。
  四平双掌一拍,向下猛压,人如一抹流虹,穿空而起,高达七丈有余,接着人在空中一个晃荡,倏然射向李了怜。
  李了怜一甩大毛脸,手中乌鞭,如一条蠕动抖动的蝶蛇,呼啸着、狂风暴雨的抽向四平丹田下盘。
  四平拳腿翻飞,跃过了李了怜头顶,飞跃中,也是穿云指弹向李了怜。
  李了怜忽然觉得,脸颊上火辣辣刺痛,用手一抹,竟是鲜血淋淋,他哇哇大叫:
  “我做了你这个龟儿子。”
  四平顺着李了怜抽来的鞭势,滑出七尺之外。
  他笑嘻嘻道:“龟儿子骂谁!”
  李了怜直觉道:“龟儿子骂你!”
  四平哈哈乐道:“对,我就让你这个龟儿子骂上一次,又有何妨?”
  李了怜这才发现自己反被占了便宜。
  他虎吼一声,身形起落如飞,纵横似电,手中乌鞭如神龙腾云,三角形的鞭首,如毒蛇出洞,随时噬向四平身体周遭大穴。
  蓦地,小赌一声梵唱出日,人立于地,下身不动,双手如转轮盘,团团推出悄然无声的穿云掌。
  曾亮光仍不知死期将至,闷着头撞向小赌。
  于是,他才发现自己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所包围。
  他周身的空间在缩小,他身上的压力大的令人难以承受,这一瞬间,死亡的阴影第一次传人他的脑海。
  他顿时觉得手脚冰冷,头皮发麻,但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激起他做最后一击。
  只见他瘦小的身子,如针尖般想戳破周遭的压力,他奋力一蹬双脚,却只接近了小赌三尺。
  终于,他瞋目欲裂,聚集最后一股精力,猛的张口,一股血箭射向小赌,小赌急急闪避,血箭的杀伤力,在穿云掌的抵消下消失。
  但是血箭依旧穿过掌劲,喷得小赌满头满脸。
  “哇塞!好刺眼呀,他奶奶的,这个亮光大憨呆,辣椒吃多了,连血都是辣辣的吶!”
  小赌像戴上一顶大红帽,正拼命用袖子拭着眼睛,血中辣椒的辛辣,刺激得他流泪不已。
  小赌抱怨道:“曾亮光,你还真亮光,死都要我老人家为你流上两滴珍贵纯情的眼泪。”
  就在小赌梵唱出口同时,三宝大喝一声,人影倏闪。
  剎时,三尊人影齐齐推出二十一掌,将一身是血的顾仁愿,凌空兜起三丈。
  砰然落地,就像砸碎的大水缸,死的很惨很惨!
  “哇!”
  四平一声惊叫,接着银芒掠空一闪。
  李了怜还来不及叫,人头已经落地,而他断头的尸体手中仍旧紧紧抓着乌鞭,但是乌鞭鞭首的蛇头,却脱离鞭身,由一条细链系着,紧紧咬在四平大腿上。
  还好,海无烟一直在一旁掠阵。
  当他看到了李了怜奇异的转动鞭柄时,便觉得有问题,果然鞭首弹出噬向四平脑袋,他急把双手一挥,总算将噬向四平脑袋的鞭首击开。
  但是四平的大腿,还是没躲过这一动。
  所有的人,都急急掠向四平。
  小赌轻轻撕开四平的裤管,我的乖乖,整个掌大蛇头,有一半挤进四平肉里,只见伤口一圈黑青,四周的肉被挤的老高。
  只要一拔出蛇头,保证留下拳头大的一个血洞,还不知要流多少血。
  三宝急道:“四干,怎么样,这玩意儿有没有毒?你伤的要不要紧?”
  四平痛的眼泪都掉下来,除了拼命摇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海无烟安慰道:“三宝,你别急,四平会痛就表示这蛇头上没有毒,只是取出蛇头的工作最好让大夫动手,否则,我们一个处理不好,四平的腿就危险。”
  三宝哭声道:“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去哪里找大夫?”
  海无烟道:“这儿离兰州不远,兰州市中,银城有个回春堂,堂主白昔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一定能治好四平。”
  小赌催促道:“那还拖什么?咱们快走呀!”
  于是他握住蛇头和鞭身连接的细链,用力一扯,细链应声而断,他帮三宝小心地扶起四平,让四平侧坐马上,而三宝在身后扶着他。
  几人收拾妥当,正要上马离去。
  苏大光突然讷讷道:“任公子,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小赌这才想到,还有个苏大光在一旁。
  他忙道:“苏兄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苏大光讷讷地道:“我娘的病……”
  “如何?”
  苏大光痛下决心道:“我娘的病,郎中说需要一片万年血参和药,我知道血参很珍贵,但是……但是能不能……求你给我一片,一片就好……”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难过加上难为情。
  他可没忘,地上还躺着三个想要血参的尸体。
  小赌恍然大悟,哦一声,自怀中掏出一小方扁形玉盒,他毫不犹豫地交给苏大光。
  苏大光没想到,小赌居然如此爽快,他一愣,忘了接过玉盒。
  小赌道:“拿去呀,你客气什么!”
  苏大光激动哽咽道:“谢谢你,任公子,谢谢你。”
  小赌呵呵笑道:“别谢了,只要你娘病好后,你好好孝顺她就可以。”
  苏大光猛点头:“我会,我一定会。”
  小赌道:“这盒里有三片血参,用不完千万放在玉盒中,血参的精气才不会散失。
  还有,最好别让人知道你有这玩意儿,否则会要你命的。”
  苏大光领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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