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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沥血伏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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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打到。

  神力尊者这一下用的是劈空掌力,当年在北天山较量过飞龙师大,好个智禅上人不慌不忙,剑尖一运劲气,用个“雷震五岳”叮当,撩开赤陀喇嘛的双钹,捏着剑诀的左手,倏地箕张开来,袍袖向外一拂,使用排云袖的气功,接住神力尊者的掌力,向外一送,神力尊者内力不及智禅上人,吃他一推一撞,全身飞起五六尺高来,向下一落,恰好压在混战中两个喇嘛身上,把他们撞了个头面向地,如滚葫芦,众人出其不意,禁不住哗然大叫。

  赤陀上人看见智禅上人一手用剑卸开自己双钹,一手用排云袖气功推倒神力尊者,本领之高,真个是自己有生以来,从所未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展开八面旋风钹法,呼呼呼双钹连进四招,四招总共八下,迅捷无匹,智禅上人一声长啸,全身直飞起来,穿出钹漩光影,“电光照岭”,凌空一剑刺落,当的一声大响,竟把赤陀喇嘛右手铜钹,齐中斩成两截!

  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在同一刹那之间,吃了智禅上人的亏,真个心胆俱裂,知道敌人本领大得出奇,自己望尘不及,也再顾不得面子尊严了,向人丛里便钻,智禅上人笑了一笑,也不穷追他们,只一起落之间,冲入众喇嘛人丛里,这时候包围史存明和金弓郡主的喇嘛,何止一二百人之众,密挤挤的,排成了层层肉屏风,史孟二人被他们困在核心,只见剑光错落,智禅上人也索性收了宝剑,展开大力金刚手法来,两手一伸,抓住了两名喇嘛的衣领,向上一提一抛,这两个喇嘛像飞将军似的,直抛出去,落在人堆里面,压在几个人的身上,跌做一团,智禅上人更不怠慢,两手一伸,依样葫芦抓住两人,双臂振处,又把他们抛出,似这样一抓一抛,接连抛了八人,把众喇嘛抛得晕头转向,跌跌爬爬,个个叫苦连天,潮水般的分向左右狼狈奔逃。

  乌罗庙里面的喇嘛,虽然个个会武,只有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算是武功上乘的人物,其他的额音达、格罗音布等人,武功造诣不过跟史存明、孟丝伦在伯仲之间,智禅上人一冲进来,有如虎入羊群,他们哪里能够抵抗?史存明神威大震,唰的一剑,把额音达右肩刺个对穿,疼得他狂吼一声,掩臂便逃,格罗音布看见势色不对,把霸王霸一抖,就要转身逃跑,智禅上人恰好飞截过来,老禅师一心要抓住他,逼问乌罗庙的秘密,喝了一声:“用迷药的贼秃,往哪里走!”这个乌罗庙的知客,着急起来,举手一扬,把三支透骨钉向智禅上人劈面发出(刚才打入佛堂暗算孟丝伦的一钉,也是由他所发)

  智禅上人是何等人物,神力尊者的九子连环球尚且伤不了他一毫一发,何况是这小小的透骨钉!老禅师袍袖一挥,叫声:“回去!”这三支透骨钉呼的飞转,有两钉撞在格罗音布的胸脯上,好在钉锋不曾掉头,只把他的胸口撞得疼痛罢了!格罗音布不禁大骇,就要飞身上墙,史存明已经飞身过来,手起一剑,“白蛇吐信”,刺中了他的右腿胫,格罗音布哎哟一声,仆倒地上,少年壮士还要挥剑砍落,智禅上人伸手一托徒弟的手腕,叫道:“留他活口!”在脚落时用“脚踢点”,踢中了这知客喇嘛腰后的“伏兔穴”,格罗音布哎哟一声,再也站不起来,他用毒茶害人不到,机关陷人不成,反而做了智禅上人手中的俘虏!

  史存明和金弓郡主追逐其他的喇嘛,一个用宝剑刺,一个用弹弓打,顷刻之间,所有喇嘛逃得干干净净,他两个还要乘胜追击,杀入喇嘛庙的中心,犁庭扫穴,智禅上人:“慢来!”二人愕然止步,智禅上人向史存明孟丝伦说:“你们不见刚才客厅的布置吗?一个小小会客用的佛堂,也有机关,何况是其他的地方!现在抓住了知客,正好拿他来问!”史存明恍然觉悟,用剑指着格罗音布的咽喉,喝道:“你要死还是要活,要活命的,快快招认出这座喇嘛庙的一切,知道没有?”

  俗话说得好,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格罗音布哪里能够例外,只好把乌罗庙的一切,主持赤陀上人平日所为,神力尊者寄居庙内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智禅上人师徒方才明白,孟丝伦向他喝道:“原来你这里不是喇嘛庙,竟然是强盗巢,庙里有没有关着女人,快说!”格罗音布答道:“女世袭,没有,主持掳了女人,淫乐个三五天,便交给人贩子带到蒲犁城去卖给俄国人哩!”智禅上人说道:“以你们平日所为,死有余辜,可是姑念你没有半点弄诡,否则那是自讨死路,走吧!”说着一伸手拍下去,解开了格罗音布身上的穴道,这知客喇嘛方才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引着智禅上人三人,直向庙内走去,可是各处房屋,空空如也,原来由赤陀上人到以下一班喇嘛,统统跑的精光了!

  格罗音布为着要智禅上人饶自己的性命,特别卖力,这一处有陷坑翻板,那一边有复室地道。一一指了出来,最后找到方丈室里,只找出一些细软衣物来,所有值钱东西被赤陀上人带走了!整座喇嘛庙空荡荡,静悄悄,别说是人,连影子也没有半个,智禅上人十分失望,他们为着赶路,决不能够逗留下去,史存明道:“师傅,这间贼庙没有什么值得流连了,咱们放一把火,把它烧掉了吧!”智禅上人喝道:“胡说!放火烧屋,还成什么体统?”孟丝伦道:“老禅师有所不知了!这座庙如果留下,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这班贼番僧必定去而复转,重新啸聚,岂不是照旧害人吗?在这山高皇帝远,官府管不到的地方,也不容易找人接管,与其任由它藏污纳垢,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智禅上人一想也是,押着格罗音布走出了乌罗庙,方才由史存明,孟丝伦两人一齐动手,砍下木料,在庙里一连放了几个火头,西北土地干燥,顷刻之间,烟火突突冒出,各处焚烧起来,智禅上人方才离开,走出三四里外,回头后望,乌罗庙已经陷入火海里面了。

  史存明向智禅上人道:“师傅,这个贼秃怎样处置!”智禅上人向格罗音布喝道:“我们本来想在你身上留点记号,才放你走!可是大家同是拜佛诵经的人,念在这点香火之情,不为已甚,放你走吧!如果不洗心革面,下次撞在老衲手里,便没有这样便宜了!”格罗音布哪里还敢回答半句话,抱头鼠窜而去。





沥血伏龙第二十八章 匿迹避仇 侠士隐荒谷



第二十八章 匿迹避仇 侠士隐荒谷

  十几天后,北天山阿特朗玛峰上,现出三个人来,不用说是智禅上人和吏存明盂丝伦了!老禅师看见了阔别经年的故居,仍然无恙,心里十分感慨!他回想两年以前,清将兆惠率领大军人寇回疆,自己热血沸腾,下山助战,杀过不少清兵,打过几回胜仗,但是曾几何时,大小和卓木兵败国亡,回疆抗清大业也告烟消云散!只有悠悠青山,依然无恙,霭霭白云,一如往昔罢了!

  智禅上人略为收拾了自己居住的两间石屋,背着金弓郡主。把史存明唤到自己面前,正色说道:“你和孟丝伦经历过这场患难,已结同心,情投意合,今后要结成夫妇,是与不是?”

  史存明面上一红,低下了头,不敢回答师傅的话,智禅上人正色说道:“徒弟,男大当婚,你又不是落发受戒,皈依佛门,为师也很愿意看见你和金弓郡主共偕眷属,得成连理,可是你还有两件事未曾完成,第一件是你对本门的雷电披风剑,不过学成了三十路,还有七十八路未学,你一天不把这套剑学全,还不能够承受我的衣钵,雷电披风剑的运用,全是一口阳刚之劲,如果你早年娶妻,破了童身,这套剑便练不成了,还有第二件天池三怪赠给你的离火剑和图谱,你竟然失落了,虽然是伊丽娜带走,与你无关,可是这把剑和图谱,如果落在左道旁门的手里,日后必定成为江湖大害,你不管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宝剑和图谱找回,如果你有了家室之后,又怎能够做到这两件事呢?所以为师……”史存明断然道:“你老人家的意思,弟子已明白了,师傅是要弟子完成这两件事,方才娶妻,是与不是?”

  智禅上人点点头道:“对了!我打算把你娶妻的事,押后三年,有这三年里面,你先把雷电披风剑练成了,把伊丽娜带走的宝剑和图谱找回,方才跟孟丝伦结合,就算图谱找不回来,你把本门的雷电剑练好,娶妻也不妨事了,可明白吗?”史存明唯唯应诺,可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师傅,在这三年里面,我们把金弓郡主安置在哪里!”

  史存明这几句话,果然把智禅上人问住了,照道理说,孟丝伦未尝不可以跟随自己师徒居住在阿特朗玛峰,不过人非草木,如果让这两个青年男女长日相对,又不能够马上结合,这是相当难堪的事,就算他们在自己监视下,战战兢兢,以礼自守,春花秋月,人孰无情,过份抑制情感,反而对于练武有极大害处,可是大小卓木已经败亡,孟丝伦也无家可归,她不住在天山,又住到哪里去呢?智禅上人沉吟半晌,好生难以委决。

  史存明忽然说道:“师傅,弟子这里有一个方法,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呢?”智禅上人问道:“什么方法,你说!”史存明道:“天山下面的白熊谷,土地肥美,温暖如春,从前伊丽娜就是跟着族人在这里居住,现在虽然经过兵变,谅来还有族人在那里居住,弟子明天下山去,看看白熊谷的情形,如果旧时的族人还在,金弓郡主的安置,便不成问题了,师傅大可以叫她住在白熊谷里!”智禅上人本来想把金弓郡主安置到飞龙师大故居的章图克梭峰去,可是那一带地方过寒,罡风凛冽,距离阿特朗玛峰太远了,孟丝伦一个孤身少女,怎可以居住呢,他听见史存明这样一说,不禁大喜说道:“好主意!存明,你明天到白熊谷去吧!”

  当天晚上,孟丝伦就在智禅上人的石屋里,跟他们两师徒分房而卧,到第二天早上,史存明清晨起来,离开了阿特朗玛蜂,直奔向自熊谷,少年壮士对白熊谷这条路可说轻车熟路,几乎闭着眼睛也可以走到,史存明展开陆地飞行功夫,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跑到白熊谷口,可是他走睛向谷里一望,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白熊谷的入口陡壁峭崖上,竖立了两行整齐的木栅,木栅里面隐隐现出旗帜,史存明不禁十分诧异,难道清兵定了回疆之后,为了镇压南疆各旗牧民起见,在天山下面设了伏兵吗?少年壮士不禁大夫所望,正要折回,可是回心一想,自己既然横竖来到,何不索性潜身进去,刺探一个底细。

  史存明对白熊谷的地势十分熟悉,他知道谷口势如建匝,对方在上面建了木栅,必定设下了监视哨,万难混入,少年壮士灵机触动,一溜烟奔向谷后,白熊谷的山后是一道峭壁,上面长满了一种雪松树,这种雪松又名叫喜马拉雅山松,高度仅得数尺,蟠枝低生,厥若磨盘,可是枝叶十分坚韧,史存明知道凭着自己的轻功,攀着松树,由峭壁上蛇行溜下来,准可以到达白熊谷内,他跑了七八里路,果然到了谷后峭壁,这里没有木栅碉堡,也没有设置监视哨,史存明手脚并用,爬到峭壁顶上,俯瞰全谷,原来驻屯在白熊谷里面的,不是清兵,却是一伙强人,把白熊谷占了,当做山寨!

  史存明怎样知道白熊谷做了山寨呢?他看见谷中原有维族人居住的房屋,统统拆平,另外一片空地,却架搭了几百间土房子,正中竖着一支刁斗木旗杆,木旗上挂着一面长约二丈的杏黄旗,迎风招展,旗中赫然写了“替天行道”四个斗大的黑字,这不是山寨强入的格局吗、史存明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一别经年,白熊谷做了强盗巢,桑达那一族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他哪里知道兆惠大军攻破天山防线的时候,清兵向山下的牧民大肆杀掠,桑达这一族人被清兵杀死了一大半,剩下少数侥幸逃出清军刀斧的族人,已经逃入南疆去了!白熊谷荒芜一片,在三个月之前,方才给一伙强人占据了当做山寨,那时候智禅上人师徒还在北京城,当然不知道白熊谷已经有了变化!

  少年壮士不禁为之颓然,白熊谷成了盗寨,自己安置金弓郡主的计策,顿时成为泡影!史存明忽然想起一个念头,横竖爬到峭壁顶了,一不做二不休,爬行下去,看看占山为王的盗魁,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史存明想到这里,更不犹豫,把断虹剑绑在背后,手足并用的由峭壁爬落,顷刻之间,已经穿过松海,这几千株雪松,不但成了史存明绝好的掩蔽,还变成天然的阶梯,史存明使出峨嵋飞蝗步的身法,穿行松树枝干之间,只见半山上一条绿线,微微晃动,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已经来到峭壁之下!

  这时候还是午牌时分,晴天丽日,史存明就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够入谷内刺探,史存明只好耐着性子,等候天色入黑,夜幕笼罩之后,方才展开刺探动作不提。

  有话便长,没话便短,史存明躲在暗处,眼看空地上人影来去,好不容易才挨到黄昏日落,炊烟四起,又再过了一阵,夕阳西下,夜色笼罩,一钩新月由天山东面升上来,史存明估计谷中贼党,正是用晚膳的时候,自己可以展开行动了,他便由峭壁下蛇行鹤伏,爬行出来,穿过一片平地,迫近一间瓦屋旁边,闪身暗处向里面窥探,果然不出所料,屋里灯火通明,五六个壮汉正在那里吃着抓羊肉和锅盔,(新疆口外最普通的食品)有两个还喝着酒,史存明知道这几个壮汉就是寨中贼人了,这几个贼党居然还是汉人,他不禁感到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因为新疆口外,汉人很少,除了驻守边疆的戌卒之外,就是一些骆驼商队,来往跑单帮做生意,汉人在口外沦为盗贼的,却很少见!史存明心中狐疑,他一连窥探了几间屋子,屋里的盗党全是汉人,听他们的说话,全是秦陇甘凉一带口音,可见这班贼人是来自玉门关口内的,他们怎的会迢迢千里,成群结队的迁徙到天山来呢?史存明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他只好跃登屋顶,跳高窜矮,直向插着四方刁斗木旗杆、挂着“替天行道”杏黄旗的屋子奔了过去!

  这里是一列高大的瓦房子,总共五间,堂门开敞,看情形像贼酋居住的地方,史存明不敢造次,投下两块问路石子,不见屋中人有什么反应,方才壮着胆于,一个“燕子飞云纵”的身法,翻上正中一间瓦房的檐头,挂落身子,向里张望,不看时犹自可,一望之下,不由咄咄呼怪!

  原来屋子里面是一座大厅,厅中摆设几张几案,东面的墙壁下,放了一张竹床,床上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这老头子年纪约莫五十多岁,面孔黄瘦,似乎带着病容,他盘跌双腿坐着,竹床旁边却放了一对支持两肋的木杖,史存明心里明白,这老头子原来是双脚残废的破子,难道他就是这班贼党的首领吗?如果是一个连走路也不便的肢子,怎可以做瓢把于?难道贼酋不是这老头子,另有其人下成?史存明正在狐疑,厅外灯影晃处,走进两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叫道:“爹爹,我们已经练完功课,可以休息了吗?”那跋老头说道:“这几个月以来,你门的铁砂掌功练成怎样了,今天我的精神好一点,你们练给我看!”

  这两个少年看来年才弱冠,猿臂蜂腰,英姿飒爽,面貌也大致相同,好像一对同胞兄弟,听见跛老头这样一说,立即喜上眉梢,他们回身向厅走,须臾之间,搬了几十块青砖进来,史存明虽未曾练过铁砂掌,可是也听见自己师傅说过,如果铁砂掌功夫到了上乘地步的,可以隔肉碎骨,就算是距离三尺之内,也可以震伤敌人的内腑,他暗想这两个少年还要用青砖来试掌力,功候还嫩,看来不过是掌劈青砖这一类功夫罢了!

  哪知道他这一推想完全错误,两个少年把青砖搬入大厅,把青砖一块块的放在地上,竖立起来,很迅速地市置成一个八卦阵图,史存明暗中一数青砖.总共是六十四块,心里暗暗诧异,想道:他们摆这砖桩做什么,这是踏砖比武,并不是试练铁砂掌哩!

  史存明正在狐疑,两个少年已经布好砖阵,互相打个招呼,不约而同,双双把身一跃,跳到阵上,只见他们脚尖点着砖面,行云流水一般,绕阵疾走起来,他是智禅上人的高徒,当然知道武功好坏,史存明看见这两个少年绕阵盘旋的时候,脚尖轻轻一印砖面,便自窜过几个砖位,可见这两人的轻功提纵已经有相当火候了!他两人穿花也似的走了三四个来回,突然向阵图中心一凑,对打起来,一个使用猴拳,一个用六路行拳,灯光下两条人影,穿梭跳跃,史存明暗吃一惊,想道:“奇怪!他们使的全是峨嵋派的拳法!”

  要知道峨嵋派开派在四川峨嵋山,山上猴子最多,盈千累万,所以峨嵋派的祖师禅隐上人,创了一百○八手猴拳绝技,每一式都是模仿猴子的动态,至于六路行拳是在陡崖斜壁上和敌人相斗的拳法,这种拳法特点完全是一口真气的运用,下盘沉稳,桩为结实,犹如落地生根一般,就算是站在最陡峭的山坡上,也不会跌下来,这两个少年居然使用峨嵋拳法,可见那跛老头也是峨嵋派里面的高手了!

  不过自己跟随师傅,将近十年,还不曾听见师傅老人家说过有这样的一位前辈,也没有跛了脚的人物。

  他正沉浸在一片思索的时候,忽然听见二人掌风之中,夹着喀喇喀喇的碎响,史存明十分诧异,向下看时,原来他们在砖阵上用铁砂掌功对搏,只见这两个少年各据一方,气定神沉,犹如猛虎负隅一般,慢条斯理,一掌又一掌的打出来,每一掌都是劈向对方下三路,这边一掌递出,那边立即走步闪避,但是他们两个人打出来的铁砂掌劲,沉猛异常,一挨到青砖上,立即喀喇一声,变成粉碎。

  一般人练铁砂掌功,只可以一掌拍落,将青砖碎成两截,就是造诣深一点的,也不过叠高十块八块青砖,一掌下去,要碎哪个就碎哪个,随意所为罢了,现在这两个少年却能够隔着三尺空当,打碎青砖,而且碎成粉末形状,年纪轻轻练到这个地步,实在难能可贵之至!顷刻之间,八八六十四块青砖,已经碎掉大半,史存明看得目定神驰,禁不住冲口而出,低叫一声:“真好本领!”

  他这一叫并不打紧,竹床上盘足跌坐的跛老头子立即听出来,断喝一声:“外边有人!”这两少年立即把掌劲一收,正要向厅外穿出去,说时迟,那时快!灯影晃处,一个壮士装束的少年掠了过来,向竹塌上跛老人一躬及地,说道:“弟子史存明来得冒昧,请老前辈饶命!”

  原来史存明看出跛老头子传授儿子武技的宗派,是峨嵋派同门,所以跛老头子一喝外面有人,史存明立即用“燕子穿帘”的轻功,飞身进厅,打算按照晚辈规矩,向那老人参拜,谁知道这两个少年不由分说,叱喝一声:“大胆奸细!看见了老山主还不下跪?”左边少年呼的一掌,右边少年腾的一腿,双双向史存明攻到。

  史存明知道这两个少年攻击自己的拳法,是峨嵋的猴拳,少年壮士不慌不忙,略为一挪脚步,半转身子,用了着“分云手”,双掌一推一按,竟把两少年的拳脚卸向外门,这两个少年一击不中,十分愤怒,齐齐向下矮身,蹬出一腿,不过他们使用的不是扫堂腿,却是“绳挂一条鞭”的腿法,什么叫“绳挂一条鞭”呢?原来扫堂腿法是攻向敌人下三路的,这路腿数大大不同,整条腿高翘起来,踢向敌人面孔下颔和咽喉部位,所以又名叫“锁喉腿”,练这腿法绝不容易,要由十三四岁的时候起,在练功房拉平一条绳索,高与腹齐,练习翻身蹬腿直踢,每一脚踢出的高度,要跨过绳子为限,接着每隔十天或是五日,把绳索一寸寸的升高,升到与人颈相齐为止,仍然能够一腿登出,脚尖跨过绳索,“锁喉腿”就练成功了!

  因为它练时要用一根绳子,高高挂起,所以名叫做“绳挂一条鞭”,史存明见他们两人同时使出这路腿法来,自己不管左闪右躲,都要挨着一腿,少年壮士心中一急,只好使出旋风掌身法,一闪一扭,居然由对方两个人的脚尖中间,溜了出去,只一转身,拍拍两掌,打在两少年的肩背上,这两个少年出其不意,当堂一个踉跄向旁边穿出去,几乎跌倒在地!

  这一个反胜为败,大大出乎两少年意料之外,他们都是年轻人,哪里沉得住气?当下扭身凝步,正要揉拳再上,只见老人在竹榻上略略一按,整个身子直窜起来,这跛老头不用拐杖,只凭单掌一按之力,身子像箭头般飞扑过来,右掌一起,使了个“撞碑”掌,向史存明胸坎按到,劲力之猛,简直排山倒海也似,史存明大吃一惊,连忙用了个“双推手”,双掌一引,要把跛老头的掌力圈向右边,跛老头手掌向史存明右臂时一搭,双腿不曾着地,已经连使三招煞手。

  史存明估不到对方武功这样出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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