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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沥血伏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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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回来,岂不是可以放下千斤重担?福康安想到这里,不假思索,便自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直向天山跑去!

  他们再跑出三四里路,几个跑在先头的亲兵,又看见一件白色的东西,连忙拍马上前去看,原来是一条绣花的白汗中,也是贺兰明珠的东西,白汗中旁边又划了一个救字,救字的左上方,又划了一个三角形的箭头,箭头指着天山那一面,福康安看了叹气道:“夫人也算是费煞苦心,划了一个救字,把白汗中抛在这儿,叫我们跟踪拯救!”他越发心急似箭,飞马向前跑去,顷刻之间,已经把一班亲兵,远远的抛在背后了。

  原来福康安的坐骑,是乾隆御赐的大宛良马,这是西域各国千中选一,拿来进贡天朝的,真个日行千里,快如追风逐电,亲兵们乘坐的马不过是寻常牲口,哪里追赶得上,只有岳金枫乘的马是蒙古名驹,勉强可以衔尾追赶上来,福康安一心要救回侧福晋,哪管自己跟亲兵完全脱了节,他不住的拼命策马飞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天山脚下。

  福贝子抬头看见终年积雪的天山,高耸入云,方才醒悟自己脱离了亲兵和卫士的保护,立即把马嚼一环勒,停了下来,他回头向后望,只见岳金枫策马赶到,喘气呼呼,那几十名亲兵,却远在二三里以外,只望见一点儿人马影子,福康安道:“岳先锋,这些饭桶真是没用!”

  岳金枫还未来得及回答,前面突然响起一阵笛声来,声音高亢,响彻行云,福康安吃了一惊,连忙抬头上望,原来狄老者的女儿,坐在距离自己头顶三丈多高的一块突石上,手上捧了一支羊角短笛,撮着樱唇,清吹细奏,福康安勃然大怒,厉声喊道:“好大胆的贱婢,岳先锋,快上前去,把这贱人抓下。”

  岳金枫一声不响,左手由背后拔下雕弓,右手向走兽壶取箭,搭箭在弦,弓开满月,嗤的一响,一支雁翎狼牙箭,破空飞出,直向石上射去,狄老者的女儿哎呀一声,由石上翻下来,福康安恐怕岳金枫一箭把她射死,没有生口招供,刚才喊了一声:“不妙!”话犹未了,呼呼两声,一片采云由空中飞下,嗤嗤几响,一面兜网已经罩住了自己的头颅,接着一拉一扯,福贝子身离雕鞍,飞云也似的向山壁升了上来,急得他舞手扎脚,连声大叫:“岳先锋,快来救我!”

  原来坐在突石上吹笛的金弓郡主,他和岳金枫已经有了默契,岳金枫一箭射上来,她使出听风接箭的手法,玉手一抄,已经把箭杆捉住,金弓郡主乘势一个飘身,用“风吹落花”的身法,由石上翻下来,可笑福康安还自憎憎如也,以为孟丝伦中箭跌落!哪知道金弓郡主身子刚才翻下,玉臂振处,已经把七巧五云兜抖出来,呼声风响,罩住了福康安上半身,孟丝伦向山壁一站,用力向上一拉一扯,一个满清征西主将。连半点挣扎也没有,便给金弓郡主扯上断崖,一脚踏倒,活生生的擒获。

  岳金枫看见主帅被擒,大叫一声,正要飞身下马来救,智禅上人悄没声息的由一块山石后跳出来,岳金枫不由分说,霍地抽出佩刀,向智禅拦腰砍去,老禅师喝了一声:“你也下马!”使出峨嵋绝技擒龙手,左腕一勾,右掌一手,叮当两声,打落了岳金枫手中佩刀,并二指向他肋下“太乙穴”一戳,岳金枫登时全身发软,翻身落骑,智禅上人伸手一把将他挟在肋下,两匹马失了主人,向横里泼刺刺急窜,山石后呼呼两声,抛过两根套马索来,圈住马头,连坐骑也捉住,人马无一漏网。

  各位看到这时,大概也明白了这是智禅上人和岳金枫串通了的妙计,智禅上人和孟丝伦这一对假父女,借着给贺兰明珠医病,到了三更半夜,走出帐篷,先用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把领班戈什哈杀死,又把二十名亲兵统统点了穴道,然后直人贺兰明珠的帐篷里,把她主婢二人绑起来,连夜奔回白熊谷,孟丝伦还故布疑阵,在路上遗下贺兰明珠的头饰和绢帕,还在泥地上划了三角箭头和救命等字眼,把福康安引来,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三军主帅的福贝子,擒到自己手里。

  孟丝伦活捉了福康安,仍然纵回刚才吹笛的突石上,过不一阵,那几十名清兵,骑着快马陆续追到,孟丝伦不由分说,拨下金胎弹弓,嗤嗤嗤,一加打出七八颗弹子,跑在最前面的五六名清兵,中弹落马,其余的不禁一阵大乱。

  孟丝伦高声叫道:“鞑子听着,你们的大帅和先锋被我捉住了!你们这班酒羹饭袋,还要过来送死?快滚回去!”

  众清兵吃惊不小,有两个亲兵还不知好歹,张弓搭箭,要射金弓郡主,哪知道他们的弓弦刚才拉开,箭还未发。弹丸已经劈面飞来,啪啪两声,打断弓背,弓弦反弹回去,打得他们脸青鼻肿,这些亲兵方才知道对方弹子利害,呐喊一声,纷纷勒转马头,向着来路跑去,孟丝伦哈哈大笑!

  智禅上人望着清兵逃出老远,方才说道:“侄女,鞑子跑了,回谷去吧!”孟丝伦笑了一笑,飞身跳落,玉手按着樱唇,呼哨一声,山坡下现出十几个壮上来,押着福康安、岳金枫两个俘虏,迤逦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自返入白熊谷内。

  在将近入谷的时候,金弓郡主拿出手帕来,把福康安的眼睛绑好,然后押入谷口,智禅上人驮到大寨,范公达带儿子亲自出迎,笑道:“师兄真是智胜诸葛,计比陈平,连鞑子的主帅也被你生擒了呢!”智禅上人摇头说道:“这个不是我的功劳,容后再谈,明儿到了哪里?”范公达道:“明师侄吗?他带领一班人到谷后开垦荒地去了!”智禅上人把面孔一沉道:“快叫他来!”范公达看见智禅上人一面怒气,不禁莫名其妙,只好吩咐范金驹去传唤史存明不提。

  智禅上人坐在厅上,先吩咐谷中壮士把福康安、岳金枫两人,分别囚禁,不久史存明跟着范金驹来了,他还十分高兴,向孟丝伦问道:“师妹,听说你和师傅老人家出山去,把那个什么福康安捉回来了,是不是?”话未说完,智禅上人一声断喝:“大胆孽畜,做得好事,快快给我跪下。”

  史存明吃了一惊!他好比丈八金钢,摸不着自己的头脑,不过他一向敬畏师傅,立即跪了下来,智禅上人满面严霜,沉声说道:“存明,我抚育了你将近二十年,你可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没有!”史存明看出气氛不妙,叩头说道:“弟子自从跟从您老人家以来,兢兢自守,虽然没有什么成就,还没有做过对不住人家的事!”

  老禅师厉声道:“当真没有!我来间你一句,你跟兆惠的侧福晋贺兰明珠,怎的弄得一塌糊涂?,叫她为你害了相思病?”史存明到底是个聪明人,他听了师傅这几句话,立即抬头望望金弓郡主,看见她一脸幽怨的神色,毅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师傅!弟子对兆惠的侧福晋并没有不良之心,更无桑问濮上之行,我怎样结识她呢!话大长了!”

  少年壮士便把自己跟贺兰明珠结识的始未经过,说了出来。由三年前穷追雷木大师,雪地遇险,好在得到贺兰明珠拯救,怜才结交,自己后来在南疆战场上遇着贺兰明珠,以德相报,一力呵护送回清营,还杀了恰堪族小酋长葛布林,及后大小和卓木兵败,金弓郡主落在清军手里,自己为了搭救孟丝伦,追踪到陕西长安府,夜探府衙,中了兆惠的埋伏计,误闯贺兰明珠香闺,全凭贺兰明珠和她的侍女蝶儿一力掩护,方才避过敌人搜索,直到这次三度重逢,贺兰明珠吐露衷曲,要想委身自己,自己怎样挥动慧剑,斩断情丝,决然分袂的经过,一一说了,真个是荡气回肠,高潮迭起,范公达父子在旁边听了,暗自赞叹不止!

  智禅上人仍旧铁青着面孔,他等史存明说完之后,哼了一声,冷笑说道:“明儿,你和贺兰明珠孤男寡女,斗室相对已有三回了仍不及乱,这句话你骗谁?你如果跟她没有瓜葛,贺兰明珠怎会因你而病?在病里也喊叫你的名字?”

  史存明见师傅不信自己,更不打话,噌的一声拔出断虹宝剑来,向着自己咽喉一抹,金弓郡主不禁大惊!

  智禅上人却是手疾眼快,史存明刚才拔剑,他已经霍然起立,一晃身窜到徒弟的跟前,举手一掌,拍在断虹剑剑背上,剑锋当堂向外一偏,老禅师更不敢慢,右手一勾一夺,把史存明的剑夺在手里,喝道:“畜生!你在师傅面前,还要放肆撤赖!”话虽然这样说,断虹剑剑锋一偏的时候,仍然割破了少年壮士少许皮肤,鲜血涔涔流出,金弓郡主看见史存明颈部流血,不禁着急起来,她对史存明的忧虑,顿然一扫而空,相信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决不会跟一个满清将军的福晋有桑间濮上的行径,孟丝伦奋身一扑,拦腰抱住了史思明,悲声叫道:“明哥哥,你何必要自杀,我相信你。”

  史存明颈部模糊,他精神上受了重大刺激,孟丝伦这几句话,少年壮士充耳不闻,他茫然睁开眼睛来,望着郡主,惨然一笑,便自晕了过去!

  智禅上人不禁手忙脚乱,范公达拄着拐杖,一步一拐的走过来,向智禅上人说道:“师兄!你也大自信了,你只凭了片面决断,便以为明师侄跟这满洲女子有了暧昧私情,用严厉的口吻来洁责他,人谁无羞恶之心,明师侄一急之下,便把颈血溅在青锋,表示自己清白无他了。万一他有意外,师兄岂不是没有了衣钵传人?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想不到师兄几十岁的人,还是这样草莽!”智禅上人被师弟这样的一洁责,越发觉得羞愧无地!

  金弓郡主看了看史存明颈问的剑痕,叫道:“好在师伯动手夺剑还快,并没有伤着咽喉要害,快拿金创药来!”范金驹兄弟急忙上前,拿金创药敷治伤口,经过一番忙乱,总算把创伤包扎好了,孟丝伦亲自把史存明扶入内室。史存明躺在床上,悠悠苏醒过来,他看见孟丝伦站在自己身边,不禁流下两行清泪,呜咽说道:“孟师妹,师傅老人家不信我,他以为我……”说到这里,痛苦难禁,一连几声咳嗽。

  孟丝伦伸出柔荑也似的手来,拂了拂史存明的前额,柔声说道:“存明哥哥,不要伤心,师伯老人家一时误会罢了,我相信你一心一意爱我,我相信你心目只有一个我,并没有那满洲女人,过去的事,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你静心休养吧,养好了伤,咱们还要许多事要办呢?”史存明想不到孟丝伦对自己这样绝对信任,款款深情,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来,把孟丝伦一抱,金弓郡主宛转投怀,一对有情人同浴在爱河里、再不知道外边是什么世界。

  且不说史存明和孟丝伦两人尽扫疑云,在内室相偎相依,无限深情。再说大厅上面的智禅上人,没精打采,神色显得十分懊丧!范公达道:“师兄,明师侄的心迹已经表明,咱们应该谈正经的事了!福康安已经捉了进来,怎样把他打发?”智禅上人还未来得及答话,突然一阵当当当……的打梆声,由远而近,向忠义厅送到。

  范公达吃了一惊,正要喝问是什么事?谷口守望的哨卒,已经飞报进来,叫道:“老山主,祸事来了,大队清兵朝着白熊谷开到。”

  智禅上人估不到自己活捉了福康安,清兵来得这样神速!可是回心一想。自己擒捉福贝子的时候,他身边不是有几十名清兵,被孟丝伦一阵弹子,打得七零八落,勒转战骑,向来路上逃去的吗?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另外埋伏人马,截杀福康安的清兵,任意他们逃了回去,清兵失了主帅,试问如何不着急?当然抽调大队人马向白熊谷杀来,如果被清兵冲进谷口,那就是屠戮全谷之祸!老禅师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向左右道:“赶快把福康安带上来,不用忙乱,老衲自有妙计!”

  左右谷勇被他一喝,立即跑进里面,须臾之间,已经把福康安推到阶前,福康安虽然被捉,全身给绳索捆得如同五月粽子也似,仍旧端起皇亲国戚的架子,态度异常傲慢,他看见了智禅上人,喝道:“你这斗胆叛逆,居然假扮医生,混入大营,把本帅诱劫到这里来,究竟为了何事?如果你把本帅伤了一毫一发,要遭受灭门之祸……”他还要说下去,范金驹已经抢上前,劈啪两声,打了福康安一记耳光,他本来是练铁砂掌功夫的,掌力奇重,这一掌几乎把福康安半边牙齿也打掉,福贝子眼冒金星,不由哎呀一叫!

  范金驹破口骂道:“满奴鞑狗,你被我们捉到这里,就是我们的俘虏,还摆什么将军大帅的臭架子?拿灭门抄族的话来吓人?你敢再打半句官腔,小爷爷立即要了你的狗命!”福康安被范金驹这一掌打得脸颊肿起,口中流血,吓得魂飞天外,再也不敢说官话了。他立即放软口气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何必动手打人,有种的把我福康安一刀杀掉,我决不皱半下眉头,折磨人的不算好汉!”

  智禅上人看见福康安还有点骨气,不由哈哈笑了一阵,说道:“福贝子,老衲用计把你骗来,真对不住。不过我这次把你请来,为的还是要说几句心腹话,你的部将却带了大队人马,冲到我们谷口,要冲进来,这未免大煞风景了!

  老衲请福将军亲自到谷口去,止住他们,叫贵部不要轻举妄动,现在马上就去,知道没有。”福康安方才知道智禅上人要把自己挟做人质,阻止清军杀入白熊谷,心里虽然忿怒,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够不顺从他,保存自己性命,俗语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留得性命,不愁没有一天把这班叛逆拿住,碎尸万段!福贝子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你不害我性命,我就去止住部下,叫他们不要杀进来便是!”范公达立即吩咐部下抬过自己乘坐的山兜来,给福贝子坐了,一声号令,两名壮士抬起山兜,放开脚步,飞也似的向谷口跑去,





沥血伏龙第三十五章 刎颈见真诚妾 本真情郎非薄幸



第三十五章 刎颈见真诚妾 本真情郎非薄幸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智禅上人一行人到达白熊谷口的时候,大队清兵像潮水般涌来,由两员副将带着,人数何止四五千之众,清兵看见白熊谷口立了寨栅,发一声喊,步兵当先,马军捉后,便向谷口仰攻,守谷壮士看见清兵杀来,立即掷下灰瓶石子,弩箭交加乱射,清军步兵竖起盾牌,运用人海战术,冲锋过来,杀声震动山谷,智禅上人跑到谷顶,抖足丹田之气,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来,高声大叫:“鞑子听着!你们的主帅在这里!”

  这两句话清如金石,前排的清兵完全听见了!个个愕然抬起头来,果然不出所料,谷顶现出一簇人来,前遮后拥,中间抬着一架藤兜,兜上坐着一个金盔软甲的人,正是失陷的福贝子,清兵不禁齐声叫喊!

  范金驹嗖一声抽出腰刀,刀尖抵住了福康安的脊梁,喝道:“姓福的!快叫你的部下停止进攻,如果有半个不字,立即把你一刀两段!”福康安暗里切齿痛恨,可是他为了顾全自己性命,只好向那两个副将高声大叫道:“哈国梁,哈国栋,快把人马约住,停止进攻,不准放箭!”

  福康安是三军主帅,虽然被智禅上人俘虏,可是他的说话对清军还有约束的力量,哈国栋哈国梁两员副将、立即喝令部下士兵停止进攻,杀那之间,所有清兵立即完全退后,排成整齐的队形,福康安朗声说道:“你们听了!本帅在这里遇了朋友,打算盘桓一些时日,你们不用大惊小怪,明天早上,本帅就要返回大营,尔等立即退出五里以外,不准有一兵一卒混进来,知道没有?快走!”这两位哈副将明知道自己主帅在敌人胁迫这下,说出这几句话,本来他可以不顾一切,挥军猛攻,不过这样一来,必定害了福康安的性命,福康安不但是全军主帅,还是乾隆帝最倚重的人,如果他有半点差池,自己即使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哈国梁向哈国栋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方才策马上前,高声叫道:“大帅!小将暂时遵守将令,如果明一天早晨还不见他们把大帅送出来,三军不可一日无主,小将只有拼着玉石俱焚,也要挥军进攻了!大帅珍重!”哈副将说了这几句话,勒转马头,叫道:“孩儿!鸣金收兵!”掌号角的士兵立即敲打起铜锣,当当当,当当当,一片锣声,几千人马像潮水般退出五里以外,安了营寨,可是清兵仍然派出两队骑兵来,巡逻谷口,对白熊谷采取监视态度,提防智禅上人这一班人,静悄悄挟着福康安离去不提。

  智禅上人看见挟质退兵之计成功,方才一摆手道:“把福贝子送回大寨!”左右立即把福康安抬回大寨去了,范金驹看着福康安的山兜去远,方才说道:“师伯!清兵果然退去,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可是咱们明天如果不放人,清兵仍然要杀进来,这怎样办?”智禅上人沉吟半晌道:“现在不过是晌午左右,还有大半的时光,可以想计,返回去再说吧!”老禅师吩咐谷中弟兄严密防守谷口,提防清兵突袭,一行人返入大厅坐下,智禅上人先向范公达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方才向左右道:“把那姓岳的先锋官带上!”

  须臾之间,岳金枫已经被推进来,智禅上人立即跳离座位给岳金枫解了绑索,笑道:“有劳将军,十分冒犯,真对不住!”岳金枫笑说道:“区区捆缚有何足道?我岳某人今天总算是弃暗投明做了一件对得起汉人的事!”他说着就要拜倒,智禅上人伸手把他一扶,说道:“岳将军,且慢,老衲还有话要跟你说!”老禅师吩咐下人给岳金枫准备了坐位,然后将清兵跟踪找来。直奔白熊谷口的经过说了,智禅上人向岳金枫道:“岳将军,形势变了这样,我们原来的计策,已经成为泡影,连带白熊谷也不能够安身了,咱们明天就要全谷迁移到西藏去,还请岳将军相助一臂!”

  岳金枫怔了一怔,说道:“哦!老前辈要放弃白熊谷吗?

  那么打算把福康安放了,是与不是!”智禅上人点头说道:“不错,老衲不但要把福康安释放,连你也要返回清军大营里去,共图后计!”岳金枫吃了一惊道:“前辈要弟子返回清军里面,继续给鞑子皇帝卖命吗?这句话怎样说!”

  智禅上人说道:“我已经想过了,凭着我们目前在白熊谷这一点儿力量,决不能够跟满清数十万大军周旋,如果杀掉了福康安,只是自取其祸,不如干脆把他放掉……”岳金枫立即截住话头,说道:“老前辈,千万不可,如果你老人家今天放了福康安,明天他便指挥大军杀进白熊谷来,寸草也不留哩!”老禅师道:“你不要乱了我的话柄,我不是个呆子,当然不会就这样把福康安释放,老衲先请你出谷去,约束清兵人马,要清兵再退十里,等候两天;让我们在这两天的时间,撤退了谷中一切人马东西,方才放人,我自然有约束福康安的法子,你继续做清兵的先锋官,师范入西藏,我们到了西藏,当然另有奇谋,只管放心出去吧!

  总而言之,你留在清兵营里,对我们的用处还大呢!”

  岳金枫如梦初觉,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老前辈,我明白了,你老人家要我回到清兵的营盘去做内应,很好,我马上回去吧!”智禅上人立即吩咐左右把岳金枫的兵器马匹,头盔衣甲拿来,又命令范金骥把他送出白熊谷口,岳金枫道了珍重,径自离去不提。

  智禅上人把岳金枫送走之后,范公达急忙问道:“师兄,你真个要放福康安吗?他如果一反悔,那就等于纵虎害人,咱们先要吃眼前亏哩!”智禅上人笑道:“老弟放心,咱们决意不要白熊谷了,还有什么顾虑?来人,把孟郡主请到前厅,商量要事!”须臾之间,金弓郡主轻移莲步,到了堂前,智禅上人见她脸上还有泪痕,良心不禁一阵内疚,者禅师表面上仍然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哦!明儿的伤势怎样了,不打紧吧!”

  孟丝伦低下了头,说道:“他受的不过是皮外之伤罢了,只是那个满洲女子,咱们把她擒了进来,如何处置!”智禅上人说道:“我们现在正遇了一件为难的事!你向来足智多谋,今日要你想想法子了!”老禅师便把自己释放福康安,放弃白熊谷,全谷人众退人西藏的打算向孟丝伦说了,金弓郡主不假思索回答道:“明天早上,把福康安送回清军大营去吧!”

  范公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甥女,你你你,你说明天放人吗!万一鞑子不守信约,驱兵杀来,咱们又来不及撤退,岂不是要大糟特糟!逃跑不及!”盂丝伦笑了一笑道:“舅父,你难道这样健忘吗?福康安虽然放了,他还有一个人质在我们手上,那就是贺兰明珠哩!”

  一言惊醒梦中人,范公达把大腿一拍,说道:“啊唷!

  我几乎忘记啦!”智禅上人也醒悟过来,贺兰明珠是兆惠将军的爱妾,这次贺兰明珠跟随征西大军到塞外来,保护她的千斤重负,就落在福康安的身上,如果贺兰明珠有了差错,福康安怎样向兆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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