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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沥血伏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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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这时候偏偏来了大队敌兵,海兰察知道自己这回行动给敌人发觉,再也难以运用奇兵突袭铜鼓关了,立即吩咐司号官吹起退兵号,几万清兵撤离涧岸,像潮水汹涌也似的,依循着原路撤退。

  带领廓尔额兵开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智禅上人和史存明!

  原来金弓郡主在冷霜梅、萧玉霜两人去了之后,越想越不放心;再吩咐智禅上人、史存明带领二千名锐卒开到冰渊去,做冷萧二女侠后应,等到他们开到冰壑旁边,清兵已经撤退了!

  史存明看见涧岸上折断了的铁索桥,不禁吐出舌头,说道:“好险!如果孟丝伦不是有先见之明,被清兵绕到铜鼓关后,咱们这一场仗是输定啦!”

  萧玉霜说了刚才血战的情形,智禅上人和史存明师徒惊讶不已!

  话分两头,再说海兰察这次带领三万精兵深入玛萨尔山,要想绕路突袭铜鼓关,结果在冰渊前受挫于昆仑双妹,无桥飞越,变了徒劳无功,只好懊丧折回,返到福贝子的大营里:

  福康安知道了突袭失败的一切,更加气恼,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帐外走进一名旗牌官,说道:“禀贝子爷,营门外面来了一个廓尔额的使者,他说是由王城来的,有重要事向贝子爷求见!”

  福康安愕了一愕,自己新近吃了败仗,廓尔额怎的立即派使者到来,难道要想求和吗?他立即向旗牌官道:“叫他进来!”

  不到半晌,那人已经进了中军帐,穿着廓尔额土人的装柬,面黄肌瘦,看来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形容猥琐,他一见了福贝子,立即屈膝打千,拿出一封书信来!

  福康安接过信拆开一看,面上突然变色,向左右武士喝道:“来人!这厮用苦肉计,把他绑出去砍了!”

  海兰察看见福贝子要斩掉来使,不禁大吃一惊,问道:“贝子爷,这封信说的是什么?这使者是哪一方面派来的呢?”

  福贝子狰笑道:“咱们上了几次苦肉计的当,苦头也吃够啦!海大人,前几天行刺我的那个什么洪珊,她不是用苦肉计骗过你吗?”

  他这几句话含有挖苦的意思,海兰察神色不动,淡淡说道:“事情未必这样,贝子爷刀下留人,让我问他几句看看!”

  他向那来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派你来的,这样大胆?居然到咱们中军大营来,不怕被杀头吗?”

  这来使的神色十分镇定,说道:“禀将军,小人名叫做巴旺素,是廓尔额右丞相哈延的心腹,带了右丞相的密函来见贝子爷,不料……”

  海兰察不等他说下去,立即截住话头问道:“怎么?你是朝里右丞相派来的吗?”

  巴旺素道:“怎的不是?哈延是朝上的国舅,他的妹子是国王的宠妃,国王对他最信任哩!”

  海兰察心里一动,向左右亲兵道:“把那封信拿来,让我看看!”那封密函刚才被福康安掷在地上,一名亲兵把它拾起来,交到海兰察的手里,海兰察就着撕破的封皮,抽出信笺一看,内文竟是:

  “天朝征西大将军福贝子虎鉴:

  敝国王不知天命,抗拒王师,全为受汉人叛逆之挟持,涂炭生灵,毁灭宗庙,微臣窃为不取,兹特遣使通款虎帐之前,来人巴旺素为微臣心腹,一切可以听从指示,书不尽言,此候近安。”

  下面是哈延的签署,还盖了右丞相官衔的朱印,海兰察眉头一皱,向福康安说道:“贝子爷,依我看来,照这一封信看来,决不是苦肉计!”

  福贝子冷笑道:“还不是苦肉计?海大人,人心隔着肚皮,你这样轻易信任别人,如果吃起亏来,那就要噬脐莫及啦!”

  海兰察道:“不是!贝子爷谅来也听说过这两句俗话,自古以来,未有权臣在内,大将能够立功于外,我这样说出来,贝子爷明白了吗?”

  福康安听了海兰察这两句话,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句话,是宋朝的故事,当宋室南渡的时候,岳飞屡次大破金兵,节节推进,在朱仙镇大破金国四太子兀术的兵马,把金兵杀得心胆俱寒,当时金国的四太子兀术打算放弃中原的土地,引兵北返,哪知道突然来了一个书生,叩马而谏,说道:

  “四太子何必退兵?自古以来,未有权臣在内,大将能够立功于外者!”

  兀术马上醒悟,中止北撤,果然过了不久,岳飞便给好相秦桧用十二道金牌召回,在风波亭冤死,书生口里所说的权臣,就是秦桧,当时秦桧独搅大权,一力主和,还有当时的宋高宗赵构,因为岳飞口口声声说:“光复旧京,迎还二圣”,“二圣”就是在靖康年间被金兵掳去的宋徽宗和宋钦宗,一个是高宗的父亲,一个又是高宗的兄长,如果岳飞真正灭了金邦,把二圣迎回来,自己岂不是做不成皇帝?所以后来也听了秦桧的话,硬生生的把一个无罪有功的岳爷爷害死,所以“叩马书生”这两句话,成了千古流传的典故!

  海兰察把哈延比做秦桧,将智禅上人、史存明、盂丝伦这一班抗清英雄比做岳飞,福贝子恍然若有所悟,说道:“海将军,依照你的意思,咱们应该怎样?”

  海兰察向福康安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福贝子喜上眉梢,向身边卫士道:“准备鼓乐!安排筵席,给这位巴爷压惊谢罪!”帐下亲兵看见福贝子那副前倔后恭的样子,个个肚里暗笑,立即领命离去。

  不到半晌,中军帐里已经摆了一桌酒席,福康安屏退左右,只由海兰察和金山双丑奉陪,跟哈延的密使下边饮酒,一边商谈,直到二更过后,方才席散!

  这天晚上福贝子居然破例准许巴旺素在大营里留宿一晚,还吩咐两名乐伎陪伴他,使这一位来使享尽温柔艳福,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起来,福康安亲自送他离开大营,还赠送给巴旺素一份厚礼,巴旺素千多谢、万多谢的上马走了,清军营里将校窃窃私议,不知道贝子爷这一回厚待来使,究竟有什么用意,不过福贝子和海兰察两个人高高在上,守口如瓶,哪一个敢问他?只有暗里付测罢了!

  经过这一次哈延派密使通款清兵之后,福康安立即下令深沟高垒,只守不攻,暗中派出一些游骑,劫掠附近山村民居,阿布敏王子以为海兰察上一次愉袭玛萨尔山冰渊失败,必定不肯善罢,再接再励,卷土重来!

  他吩咐范金驹、范金骥带领三千人马,扼守冰渊一带,防止清兵再次强渡,说也奇怪,一连过了十几天,不但没有看见清兵再来,连铜鼓关面前的福康安大军,也是按兵不动。阿布敏王子十分诧异!

  另一方面,智禅上人、岳金枫、伊丽娜和金弓郡主,闲来无事,除了研讨武功之外,上天入地,无所不说,伊丽娜童心未退,向冷霜梅、萧玉霜两位女侠笑问道:“黛丝丽公主说萨菩婆入宫之前,国王一连做了七天怪梦,是不是她暗中捣鬼?世上究竟有没真正的妖法?”

  冷霜梅笑说道:“胡说!升平宇内,光天化日,哪里来的妖法?国王的怪梦不错是女妖巫在那里捣鬼,她用一种精神功夫,使国土连发恶梦罢了!这个道理我跟你说也说不明,你见过中土的圆光术没有?”

  伊丽娜道:“什么叫圆光术:我不曾到过中原,不知道呀!”

  潇湘仙子在旁边道:“你如果不明白,问问你的岳大哥去!”

  潇湘仙子说的是岳金枫,伊丽娜自从清营脱险之后,跟岳金枫已经成了一对恋人,这位天池女侠一说出这两句俏皮话,各人不禁哄然大笑起来,伊丽娜粉面羞得通红!

  岳金枫却是不慌不忙,若无其事的说道:“圆光术是古时术士一种精神法,相传它起源自八仙的吕洞宾,但是这种法术在汉朝一代已经盛行了!我在中土时,见过一个圆光术士,挂起一幅白布,问那受术的人要见什么?要借法来寻遗失的物件,或者是要见许多年不见的亲人呢,受术人说了自己心意之后,术士立即燃点香烛,口里喃喃念起符咒来,吩咐受术人两眼望着白布,像这样的过了两三盏茶工夫,受术人眼前一亮,开始在白布上看出种种幻象来了,比如他要找寻失落的物件,白布便幻出那物件所在的位置,比如他要见见远在他方的亲人,白布也现出亲人的面貌轮廓,以及起居饮食的近况来,总而言之,一切东西部在模模糊糊,半隐半现之间,这就是圆光术了!”

  冷霜梅点点头道:“不错!岳金枫所说的,就是圆光术里面的上乘功夫,至于功夫差一点的术士,只能够用一幅白纸,一碗清水现出幻像来,这完全是一种精神功,历史上有名的典故汉武帝梦会卫夫人,就是经过圆光术的术士作法,方才看见卫夫人的遗容,这种本领相传来自天竺西土,萨菩婆本身得到西土精神功的秘传,叫国王发几个怪梦,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了!”众人恍然大悟!





沥血伏龙第七十九章 巨奸窃柄 假诏诛王子



第七十九章 巨奸窃柄 假诏诛王子

  伊丽娜还要问下去,忽然帐外走进一名亲兵,说道:“各位英雄,殿下有请,请各位立即到中军帐去!”

  史存明哦了一声道:“这几天满洲鞑子完全采取守势,深沟高垒,不肯出来打仗,前线十分平静,阿布敏王子发生了什么要事?怎的要我们立即赶去?”大家暗暗纳罕,半晌之后,一班老少英雄,已经进了阿布敏王子的御帐。

  阿布敏王子面上现出忧愁之色,一见众英雄进来,立即说道:“各位来得正好!咱们关上守军的粮食,快要耗尽,再过五天,就无以为继了!”这几句话一说出来,众英雄大吃一惊!

  原来铜鼓关上,阿布敏王子驻扎了八万大军,如果连同玛萨尔山第二线的守军在内,阿布敏指挥的廓尔额兵,人数有十二万!这十多万大军每次消耗的粮草,委实不少,一旦供给断绝,如何能够作战?

  史存明急忙说道:“殿下!三天之前,你不是派人返回王城去催促后方接济粮草吗?怎的现在还不见粮食运到呢?”

  阿布敏王子说道:“就是这样,父王见了我的催粮急信,决不会完全不理,所以我觉得十分奇怪!”

  金弓郡主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问道:“殿下,朝廷负责掌管粮草的,是哪一位大臣?”

  王子恍然大悟道:“啊!那是右班丞相哈延,难道毛病就发生在哈延的身上?”

  孟丝伦点了点头,阿布敏王子十分愤怒,说道:“粮草是三军命脉,哈延那厮长着几颗脑袋,胆敢阻挠?不行,我立即返回王城一转,见父王去!”

  众人不禁默然,因为军中存粮渐馨,如果在这五天里面,后方没有粮草运来,十多万大军没了吃的东西,恐怕不待清兵进攻,已经一败涂地!

  智禅上人说道:“殿下是三军主帅,怎可以轻率离开铜鼓关?返回京城,万一福康安在这时候发动进攻,我们岂不是乱七八糟吗?”

  阿布敏沉吟半晌,毅然说道:“这不要紧,我把一切令旗令箭交给孟姑娘,由她代我统领三军,如果满洲鞑子发动进攻,由孟郡主全盘指挥一切,望众英雄同心协力,向清兵迎头痛击便了!”

  他这样的决定,孟丝伦当然不能够推辞,阿布敏王子立即交割了令旗令箭,又吩咐卫士击起揭鼓来,召集一切将校进帐!

  阿布敏王子向众宣布,自己有重要事返回王城一转,约莫是十天半月左右,在自己离开的时候,铜鼓关上一切防务,以及军队调动,将校驱遣,完全交给金弓郡主代行指挥,如果有违反命令的,立即依照军法斩首,决不宽容!

  众将异口同声说道:“我们谨遵殿下命令!”

  孟丝伦看见大家这样齐心,不禁喜出望外!

  阿布敏王于立即退帐,就要起程,史存明忽然说道:“殿下,你一个人返回王城去,寂寞元伴,我在这里横竖没事,陪伴你走一遍吧!”

  阿布敏王子十分高兴,说道:“史壮士肯陪伴我去,再好没有,就这样起程如何?”

  史存明道:“不行,我还要收拾一点东西呢!”他立即返入自己的帐幕里,跟师傅智禅上人说了一番话,方才起程上路,金弓郡主和众将一同送到铜鼓关下,方才分别。

  话分两头,再说史存明陪着阿布敏王子,风尘仆仆,绕过玛萨尔山,取道返回加德满都王城,随行的还有八名武士,由铜鼓关到加德满都一段路程虽然不长,也不算短,两下距离足有一百多里,沿路高蜂插云。山径奇险,史存明和阿布敏王子各自骑了一匹骏马,登山越岭,如履平地,那八个武士呢?虽然没有骑马,他们完全是由山地里土生土长的战士,爬山越岭的身手,真个比猿猴还要快捷,紧紧跟在阿布敏王子和史存明的背后,锲而不舍、他们离开铜鼓关时,不过是辰牌快过的时候,一直走到晌午时分,已经过了一半路程,阿布敏王子用马鞭指着左前方说道:“前面那一座山峰名叫做飞仙岭,咱们由铜鼓关下来,刚刚走了五十里路,大概黄昏日落时候,可以到达王城!”

  史存明看那飞仙岭的形势,孤峙天半,乍眼望去,真个和一个振袂飞翔的仙女相似。

  山峰下面却有一条羊肠小路,史存明心中暗想:“这里天生崎险,比起铜鼓关来,不遑多让,如果在峰上驻扎一支人马,真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能攻开哩!”他正在这样想,阿布敏王子已经一搅马辔,跃马跳上绕越飞仙岭的小路。

  史存明和八名武士,也跟踪着上来,其中一个武士突然失声叫道:“哎呀!”

  少年壮士抬头一望,不由吓一大跳,原来飞仙岭半腰上,一块大如圆桌的山石。突然晃了两晃,轰轰几声,离开了原有的位置,直向山道上滚了下来,这一块山石的重量,何止千斤滚下来的方位,却又无巧不巧,对正了阿布敏玉子的马头,阿布敏王子如果不及时闪避,一定是连人带马,被山石压成了肉酱!

  阿布敏王于乘坐的玉骢宝马也是一匹好马,山石刚才一动,它已经觉出危险来,连声长嘶,就圈转头来,向着山下逃跑,可是川路大过仄狭了,哪里有可以供它回旋后退的余地?

  史存明看出情形危险,再也不假思索,在马背上一纵身躯,使出“燕子飞云纵”的轻功提纵身法来,嗖嗖两响,人如飞鸟一般掠起,挡在阿布敏王子的马前,说时迟,那时快,滚下来的千斤大石,已经挟着一股强烈劲风,连同无数沙石,向史存明迎头推到。

  少年壮士一声大喝,使出天池三老传授的三阴灭阳神功,身躯半蹲,双臂一接,居然把这块滚下来的大石,接个正着!

  史存明历次使用三阴灭阳掌法跟铁爪魔娘、金山双丑等武林前辈交手,迭奏高歌,可是推拒山石,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刚才和山石一接,便觉得掌心热辣辣的,这山石滚下来之势,猛恶无比,而且山石本身十分沉重,自己站在陡岭斜坡上,地形不利,更加吃亏!少年壮士知道自己三阴灭阳掌劲只可以撑持这千斤大石一盏茶的时间,立即振吭大叫:“殿下,快快后退!”

  阿布敏王子起先看见大石滚下来,呆如木鸡,以为自己难逃灾劫,看见史存明手托大石,高声喊叫,立即醒悟过来,他把两腿向马腹一夹,这匹玉骢马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前蹄一立,后腿一纵,居然像逆水行舟也似的,退后一丈多远,众武士也分别闪在一旁!

  史存明估量各人没有危险了,方才把两臂一振,可是他明白自己如果一放手的话,大石直推下来,自己首先遭殃,他立即把两腿向地一垫,施展峨嵋飞蝗步法,拔起七八尺高,那大石轰隆隆一声,打从他的脚下滚过,一直摔落万丈深壑,沙石纷飞,回音不绝,声势非常骇人,史存明总算救回了阿布敏王子和一行武士的性命。

  史存明推过大石,喘息未定,立即一个转身,施展陆地飞行功夫,直向飞仙岭山顶落石处奔过去,阿布敏王子和八名武士眼望着史存明不到几眨眼的工夫,便已跑到飞仙领的山背,只见他站定脚步,沉吟半晌,又再跑下来,重新上马,阿布敏王子问道:“史壮士,你刚才跑上山顶做什么?”

  史存明道:“殿下,我看见这块山石滚下来的位置,十分蹊跷,分明是有人推下来的,可是我跑到山上看时,却又一个人也没有!”

  阿布敏王子大笑道:“明兄,你也大多心了!山间堕石是经常惯见的事,在这人迹罕到的山岭上,难道满洲鞍子有这样大的神通,派人跟踪到来,向我们潜使暗算?不过活又得说回来,刚才那一下,也好险,如果不是你托着大石,我已经被这块山石辗成肉酱啦!闲话少说,咱们继续起程吧!”

  史存明皱眉不语,一行人过了飞仙岭,不过阿布敏王子经过这次风险之后,开始有了戒心,每逢走到崎岖难行的地方,一定小心在意,或者吩咐武士先行通过,好在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故。走到红日西沉的西牌时分,加德满都王城的城谍和浮屠佛塔,已经清晰在望了。

  阿布敏王子走了一百多里路,沿路上看不见王城派到铜鼓关去的飞报马和信使,心里十分气愤,想道:“大军的粮草只剩四天了,后方怎的还不马上运粮晌到前线补充,父王一向精明,难道他老糊涂了吗?”

  他不禁忧心如捣,又走了六七里中,一行人走出重山,地势逐渐平坦,忽然看见路边搭了几个帐幕,帐幕外边站着两排军士,阿布敏一见大喜,立即纵马上前,他以为那些军士见了自己,必定过来迎接,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这十几名兵士,看见王于到来,个个手按腰刀,兀然不动。

  阿布敏勃然大怒,一挥手中马鞭,就要向这些兵士抽打过去,喝骂他们是不是瞎了眼睛?看见自己到来,也不跪下迎接?

  说时迟,那时快,帐篷里面走出一个官员,年约四旬,面孔黄瘦,阿布敏认得这官员是加德满都王城的“知院”,名叫做失迷里,正是右丞相哈延的心腹,阿布敏王于更加有气,袍袖一甩,正要开口发作几句,失迷里突然喝道:“殿下!你看一看这是什么东西?怎的还不下马?”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卷龙凤诏书!”

  “知院”是尼泊尔官制之一,它的地位等于中原的知府,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如果换了平时,失迷里看见阿布敏王子,叩头下跪唯恐不及,可是此刻他的手上,拿着国王诏书,自己反而要向他下跪了!

  阿布敏王子鼓着一肚皮闷气,滚鞍下马,俯伏在地,连那八名武士也一并跪下,只有史存明兀自站着,没有下跪,失迷里恶狠狠的瞥射了他一眼,把龙凤诏书一展、朗声读道:

  “罪子阿布敏未奉王命,潜回京师,心怀不轨,密谋篡位,若不将之正法,更何以振纪纲?特令钦使监刑,将之斩首,余人免罪!此谕。”

  这一道诏书突如其来,宛似晴天霹雳,阿布敏王子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吓得泥塑木偶也似,失迷里读完了诏书,喝道:“左右!行刑!”

  帐幕帘门一掀,闪出两个高长大汉来,穿着御前侍卫装束,左边一个捧着明晃晃的金背风头刀,这把风头刀是尼泊尔历代镇国之宝,平日供奉在大庙里,专斩欺君罔上的王公大臣,这侍卫扬起刀来,不由分头,金光一闪,风头刀照准阿布敏王子颈项砍落!

  史存明突然由旁边窜过来多左手一伸,施展峨嵋派擒拿手,“金丝绕腕”,快如闪电,一下扣住了这侍卫的脉门,如果换了别人,史存明这一拿一捏,手臂登时酸软麻木,这柄刀也要摔在地上,可是这侍卫身手十分怪异,左肩一沉,整条臂膊一扭一转,竟然挣脱了史存明的掌握!

  少年壮士猛觉对方臂时柔若无骨,不禁吓了一跳,想道:“咦!原来这家伙也有瑜伽术本领!”

  这侍卫喝了一声:“大胆叛逆!”左脚向上一跳,直飞起来,猛向史存明肋下气门穴踢去,金背风头刀倏的一掩,平斩阿布敏王子的颈项,另外一名武士也抽出腰刀来,嗖的劈向王子前胸,看他们的意思,竟然要把阿布敏王子杀死灭口,史存明看清楚了这两个卫士虬须碧眼,深鼻高颧,分明是天竺国的人(即是印度人),不禁心中一凛!

  少年壮士立即使出旋风掌身法,一闪一晃,抢到这两名卫士的中间,双手一分,轰轰,用了一招三阴灭阳掌的“迎风铁扇”,砰砰两响,竟把这两名天竺籍的卫士,打出八九步外!

  那一把斩杀亲王的金背凤头刀,也当的一声跌在地上!

  知院失迷里看见史存明动手打翻自己的卫士,勃然大怒,叫道:“反了!这汉蛮子目无王法,兄弟过来!把他碎尸万段!”

  十几名军士刀枪并举,蜂拥上前,营帐附近也现出几十名士兵,史存明左脚一起,先把迎面扑过来的一名士兵踢了个筋斗!

  然后一个旋身,青光闪处,断虹剑已经出鞘,剑花一绕,叮当叮当,把几件兵刃削成两段,他回头向阿布敏王子叫道:“殿下,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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