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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枭霸-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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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名利之争,看得淡薄些,则日子便会过得有趣多了。”
  注视着燕铁衣,江萍低徐的道:“我看得没错,燕大哥,你真是一个仁厚的人。”
  燕铁衣微笑道:“仁厚或者还谈不上,只是有些时候多多少少也替别人想想,留一步转
圜的余地罢了。”
  摔拋了一下脑后飞拂的黑发,江萍道:“我们下去到亭子里坐坐吧?”
  燕铁衣道:“当然,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于是,两人顺着一条曲折的窄径,行向座落在岗坡下半段,面临悠悠青河的八角亭——
越近亭前,便更觉风凉气爽,景色可人了。



          




柳残阳《枭霸》
第七十四章 心绾结 乍领柔情

  凝望澄澈无波的流水,燕铁衣意态闲适的问:“这个地方,可也有个名称?”
  双肘撑在亭中的石桌上,江萍圆润的下颔便搁在两腕的中间,她俏丽的一笑,道:“没
有正式的名称,镇上的人叫这里是‘江家岗’,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怡心亭’。”
  “哦”了一声,燕铁衣恍悟道:“难怪这么一个清幽所在却不见闲人,原来竟是你家的
私产。”无所谓的笑笑,江萍道:“这也没有什么稀罕的,‘青河镇’上共有七条大街,有
三条街的房地产都是属于我家的。”
  燕铁衣莞尔道:“的确是富豪人家,江姑娘,将来那一位年轻儿郎得以垂青,有幸相
娶,则便终生受用不尽了。”
  表情阴涩了瞬息,又立时恢复原状,江萍笑得有点勉强:“燕大哥就会取笑人家,
我……我并不急着许人,更明白的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出嫁……”
  燕铁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岂有终身独守的道理?况且,就算你不想嫁,令兄
也由不得你呢。”
  哼了一声,江萍道:“大哥才管不了我这件事,好歹全由我自己作主!”
  燕铁衣道:“你这种想法,不久就会改变的——在遇到一个真正知心知性,情谊相投的
人之后;当然,其中得有点缘分才行。”
  似是有些烦躁,也有些怨恚,江萍道:“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燕大哥,你说说你自
己的事给我听,我希望能够多了解你一些。”
  燕铁衣心里泛起了某种敏锐的感触,但他表面上却丝毫不露,语调平淡的道:“我自己
的事?其实我是个非常平凡又庸俗的人,我的事大多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个江湖黑道的强
梁,有一个叫‘青龙社’的组合属我指挥,在绿林中小有名位,此外,我惯使长短双剑,在
剑术的修为上,略略有点基础,如此而已。”
  江萍很有兴趣的问:“燕大哥,你们‘青龙社’这么一大拨人,都是靠什么生活呢?完
全以打家劫舍或强取豪夺来渡日吗?”
  燕铁衣道:“不,正和你所说的相反,我们不抢不夺,更明确的讲,我们只是一批生意
人,和一般生意人不同的是,我们较有组织,有纪律,营生的行道也略为广泛复杂些。”
  不解的望着燕铁衣,江萍道:“你们——是一批生意人?”
  燕铁衣解释着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江姑娘,我们正是一批生意人,我们有各
式各样的买卖散布在各地,譬喻说,酒楼、客栈、绸缎庄、皮货行、油酒坊、以及票号等,
又譬喻说赌场、当铺、驴马队等,明的暗的,正的邪的,各种生意我们都做,与每个生意人
一样,讲的是将本求利,论的是和气生财,如果一定要说我们有什么特色,那就是在这些买
卖后面,有一股相当强大的武力支撑着,但这股武力,却不是用来欺凌于人,乃是保卫于己
的!”
  妩媚的轻笑着,江萍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在武林中叱咤风云,名镇一方的‘枭
霸’燕铁衣,居然还是一位讲究‘将本求利’、‘和气生财’的生意人呢。”
  拱拱手,燕铁衣展颜道:“惭愧惭愧,凑合着嫌点蝇头小利,大伙儿堪堪混混生活。”
  江萍显得兴致极高的又问:“那么,燕大哥,你们生意既然做得这么大,一定也有雄厚
的本钱了?”
  燕铁衣道:“‘将本求利’嘛,没有本钱那能做生意?至于资金的调转,倒还马马虎虎
应付得过去,说数目,也没有多少。”
  掩唇悄哂,江萍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燕大哥,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位满口生意经的
人,竟然就是江湖上的一霸,剑道中的宗匠燕铁衣了!”
  豁然大笑,燕铁衣道:“在一行言一行,江姑娘,人若不图个正规营生,吃什么穿什
么?总不能真个成日价去劫掠抢夺呀,这岂不是等而下之了?”
  江萍坐正了身子,道:“经你这样一点明,燕大哥,使我对你及你的组合增进了不少了
解,原先在我的想法里,还以为你们都是无法无天的一群强豪,完全用刀口子换生活
呢……”
  燕铁衣道:“老实说,以暴力维生,非不能,是不为,用这种方式换来的享受,我难以
心安理得,净不如饿死的好。”
  江萍赞许的道:“燕大哥,你是多么与众不同。”
  燕铁衣道:“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我只是天性如此,比较讲求道理,尤其不肯
违背忠义信守的法则……”
  好象忽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江萍问道:“对了,燕大哥,你怎么会如此凑巧,刚好在
我大哥受难遭危的时候经过那个地方?”
  燕铁衣摊摊手道:“这次我是特地到‘咸阳’去处理一桩岔子的——我们派在‘咸阳’
城的大首脑,和当地一位最有势力的人物起了冲突,双方相持不下,势同水火,随时都有一
触即发,血刃相向的可能,我在得报之后,只好匆匆赶来调解。”
  睁大了眼,江萍道:“奇怪,难道真有人敢和你们作对?而且,你就只单枪匹马跑这么
远的路来调解这场争纷?如果万一对方不听你的。”
  燕铁衣笑道:“其中内由你不明白,且听我往下说——对方那位深具势力的人物,与我
结识多年,有着极厚的交情,也因此他才不怕得罪我的手下,更敢公然和我的得力弟兄冲
突;我派在‘咸阳’的大首脑拿对方无可奈何,忍又忍不下,硬来又碍着我的情面,弄得处
境颇为尴尬,我那位朋友也是相同,因而双方都有信息给我,逼得我不能不亲自跑这一趟;
当然我相信事情不可能闹开来,是以连一个人也没带,免得带多了人引起老友的误会,就连
我左右两个近卫熊道元与崔厚德,我都临时给了假叫他们暂且逍遥几天去。”
  江萍关切的问:“后来呢?”
  燕铁衣道:“简单得很,我一到‘咸阳’,马上命令我的手下向老友赔罪,我那位老友
反过意不去,十分歉然,大家三头对面,一桌筵席上便杯酒言和,前嫌尽去,满天云霾立即
消散,我也就在住了几天后打道回府了。”
  江萍羡慕的道:“你的面子可真不小,燕大哥。”
  低喟一声,燕铁衣道:“江湖上的人或事,重的就是一口气,赌的也是一口气,一句话
说岔了,往往引得豁命以拚,同样的,血溅三步的纰漏出来,一句话也能摆平,主要就得看
顺不顺得下这口气,消不消得了心间那个结,说穿了,颜面攸关,挣的是个说词而已。”
  江萍深有所感的道:“可不是,想想也真没多大意义……”
  燕铁衣道:“我们说是这样说了,然而一旦事情临到我们自己头上,何尝也能参得破这
一关?”
  江萍苦笑道:“我个人恐怕就没有这种雅量?”
  燕铁衣道:“我也强不到那里——自‘咸阳’回转之后,便那么凑巧半途上遇着令兄遭
困的事,或许这也是天意吧,原本我还该在‘咸阳’多住些时的,他们坚留,我是坚辞,否
则,只要迟上个一天半日,就不会碰着令兄了。”
  江萍怵然道:“假设这样,我大哥就凶多吉少啦。”
  燕铁衣一哂道:“所以,令兄是注定了命不该绝。”
  江萍道:“燕大哥,你也是注定了要惹上这桩麻烦。”
  坦率又真挚的,燕铁衣道:“我很乐意惹上这桩麻烦。”
  江萍问道:“为什么?是闲腻了?”
  唇角轻轻一挑,燕铁衣觉得胸膈间有股热流在涌动,他不经考虑的道:“消遣的法子很
多,既使闲腻了,也不至于在刀口子上找快活——因为就此而结识了贤兄妹,尤其是……
你。”
  心头猛的一跳,江萍呼吸有些迫促:“真的?你真有这种想法?”
  燕铁衣近乎僵窒的道:“否则,我何必说出来?”
  于是,江萍美丽的脸蛋上浮现起一种光辉,一种异彩——娇羞的、妩媚的,兴奋的、又
激动的,那是一种反应,亘古以来就不曾有变的反应,当一位少女在感受到心灵的呼唤有了
共鸣的时候。
  两人都沉默下来,似是一时之间彼此都探悉了对方掩隐在心底深处的什么,反而有些窘
迫与尴尬了。
  燕铁衣的目光投注在河面上,流水安静无声,但他的情绪却颇为波荡,多少年来的铁血
生涯,残暴岁月,辰光在风急云涌中渡过,在酸涩艰辛里渡过,眼睛看的是猩赤的鲜血,寒
凛的刃锋,耳朵听的是悍野的叱吼,惨怖的呼号,连思维、连魂梦,也都是交错的刀光剑
影,幻映的生死人面,那一段,扭曲变形的过往,渗和着一段,扭曲变形的回忆,就彷佛扯
出了人的心肝五脏,揉捻成一团,血颤颤,赤淋淋的,老是迫得人有种作呕的感觉,其间也
有着异性的慕依,情愫的系投,但若非昙花一现,便是形势环境的阻碍,使他不能,也不愿
承受……多少年了,他自信心如止水,古井不波,他亦有过不娶不婚的念头,然而,眼前他
竟悸震于这样一位少女,不波的心湖凭空生起涟漪,神魂颤抖于如此微妙的呼应里,温馨、
甜蜜,却也有着太多的怔忡与骇异,他不明白,莫非这就是碰上了?碰上了那个千百年前早
已注定的有缘人?
  江萍也在颤震着,她却没有燕铁衣那样的定力,她的心情已由她的面庞上透露了太多,
她几乎有些兴奋得窒息了,她知道这是什么——短短的几天里,她已经找到以前二十二年都
不曾找到的东西!
  在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江萍终于先出了声,腔调却是抖抖的:“燕大哥……”
  面颊痉挛了一下,燕铁衣强自镇定的道:“呃?”
  江萍的脸儿红晕如霞,她避开燕铁衣的视线:“你——你不讨厌我?”
  吞了口唾液,燕铁衣觉得喉咙里又干又苦:“当然不。”
  深垂下头,江萍声如蚊叫:“你有没有——朋友?要好的朋友?”
  燕铁衣颇觉迷惘的道:“要好的朋友?”
  江萍似是在挣扎着道:“我……我的意思是……是……指女孩子。”
  脸颊的肌肉又在抽搐,燕铁衣竟不知自己如此面嫩:“没有,还没有。”
  江萍更是羞怯,却鼓勇气问下去:“那……大概……大概更不曾……娶亲了?”
  连连摇头,燕铁衣面红耳赤的道:“我还是一个人。”
  深深吸了口气,江萍的两眼望着地下,非常腼腆的细语:“燕大哥……你能不能……在
这里多住些时?”
  燕铁衣搓着手,吃力的道:“让我想想看,好吗?”
  江萍羞涩的,但却极为清晰的道:“大哥和我……都那么希望你能在我家做较长时间的
盘桓,尤其是……尤其是我;燕大哥,我们相识相处的日子虽然不久,但是……但是你该明
白,我们对你的情感却有着超乎时空甚多的深度……”
  燕铁衣沙哑着嗓道:“我知道……”
  江萍把自己那条青色丝绢缠绕在手指上又解开,她反复做着这个相同的动作,低细的
道:“所以,燕大哥,我……我愿你能留下来,时间长些……或许……或许我们彼此间可以
更了解些。”
  燕铁衣吶吶的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咬咬下唇,江萍轻轻的道:“我们才相识不久,燕大哥,你会不会因为我讲这些话而看
不起我?”
  燕铁衣忙道:“不,我怎会这样想?”
  江萍怯怯的道:“在你之前,我不曾向任何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我原以为,今生只怕
也不会有了,可是……忽然遇上了你……燕大哥,我不知为什么,我好烦躁,又好悸动……
我觉得实在太突兀了。”
  舐舐唇,燕铁衣道:“是的,太突兀了,几乎不像真的。”
  江萍急切的道:“但,但这是真的!”
  燕铁衣点头道:“我是说‘几乎’……”
  双眸的光晕微现朦胧,梦似的迷蒙,江萍的语声也有些幻漾如雾了:“从那天晚上第一
次见到你……燕大哥?我就禁不住有一种迷眩的感觉,隐约里,好像我们不是初识,好象在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熟稔了,陌生中,带着那样一种亲切的意味……”
  燕铁衣略显笨拙的道:“当时,我也有点心神不定。”
  摔摔头,江萍道:“你知道不?那天晚上,我是头一遭陪伴一个初识的陌生男人在后院
里散步?但我却好乐意,好自然,没有丝毫拘束不安的感觉。”
  燕铁衣试探的道:“大概因为我救了你哥哥,你的心里怀有感恩的成分在内吧!”
  肯定的摇头,江萍道:“不会这么单纯,那只能使我对你尊敬铭感,却不会令我乐于向
你接近,燕大哥,这其中的微妙分野,我辨别得很清楚。”
  燕铁衣道:“不知道你哥哥会怎么想?”
  江萍坚决的道:“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作主,燕大哥,我早已向你说过。”
  燕铁衣谨慎的道:“让我们试着更进一步的相互了解——如你先前所言,好吗?”
  江萍轻喟一声:“但是,我们有时间吗?”
  怔了怔,燕铁衣道:“你是说?”
  江萍幽幽的道:“你若急着离去,我们那来‘相互了解’的时间?”
  微微沉吟,燕铁衣道:“我何尝不愿在府上多住几天?可是,我不能离开堂口太久,我
的事情繁杂而琐碎,他们有些问题只能等着我回去解决。”
  江萍叹了口气:“在这里,对我,就那么不重要?”
  燕铁衣苦笑道:“话不是这样说,江姑娘,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愿两边都能兼顾,才是
较为妥当的方式。”
  江萍沉重的道:“燕大哥,我们的相逢相识,有若浮萍偶聚,原是天南地北,互不相干
的两个陌生人,却因机缘巧合而遇在一起,如有一方骤然而去,我恐怕……恐怕这段缘分就
会中断不缀了。”
  默然半晌,燕铁衣道:“让我们双方都努力维系吧!”
  江萍忧郁的道:“我是怕你……”
  燕铁衣严肃的道:“我素来是个重情感及负责任的人,江姑娘,我不会有轻玩之心——
只要我一旦有了允诺!”
  江萍深沉的道:“好吧,燕大哥,我会等着这个‘允诺’。”
  燕铁衣又温和的道:“你没有生气吧?江姑娘。”
  强颜一笑,江萍道:“没有。”
  燕铁衣道:“可是你的神色愁怨。”
  江萍低徐的道:“我是担心——担心我二十二年生命中不曾寻及的东西,一待寻及了起
始,便又消逝无踪。”
  燕铁衣轻声道:“别这么敏感,我们的时间还多,江姑娘,这才只是开头,而且,我既
便离去,也不是一去不返,问题只在于我们彼此间是否觉得合宜。”
  江萍笑得有些苍白:“我会尽量做得使你合宜,燕大哥。”
  怔忡了片刻,燕铁衣道:“不要太委屈自己,江姑娘,我们双方的立场都是公平的,让
我们自然去发展,好不?”
  点点头,江萍道:“我听你的,燕大哥。”
  燕铁衣和悦的笑了:“这原是一桩值得庆幸的事,别因为一点小小的波折而损伤了它原
有的真挚,江姑娘,时间的长短并不是情感成败的唯一因素,更重要的是彼此的了解与信
赖,我想,我们都会好好珍惜而益求隽永。”
  江萍深深凝视着燕铁衣:“燕大哥,我会记住你的话。”
  燕铁衣宽释的笑道:“这才是个好孩子。”
  面靥浮丹,江萍抗辩着道:“我不是个‘孩子’,燕大哥,我已是个大女人,够大
了。”
  哈哈一笑,燕铁衣道:“当然够大了,要不,我对着一个小娃娃谈这些,岂不是在发痴
癫?”
  江萍也觉为自己的急切争辩而哑然失笑,她细细回味着燕铁衣的话,这才心里舒坦了许
多,同时,她也头一遭体会到男女相悦的滋味——甜蜜中,更掺合着那样的酸与苦……
  燕铁依柔声道:“出来好一会了,我们回去吧?”
  江萍依恋的道:“再坐一会,燕大哥,好吗?只要一会就行。”



          




柳残阳《枭霸》
第七十五章 碧波荡 舟载恶客

  燕铁衣不忍拂逆江萍的意愿,微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莞尔道:“自是奉陪。”
  江萍若有所思的道:“这么多年来,燕大哥,我似是从未发觉时光竟然流逝得这么快,
和你相识迄今的这段日子,现在,就和一剎那前的光景一样。”
  燕铁衣道:“传闻中,当人们有这样的感觉时,尤其在和某一个人在一起有这样的感觉
时,那么,就是已经坠入那张无形的网了。”
  江萍轻细的道:“什么样的‘无形的网’呢?”
  笑笑,燕铁衣道:“是由两个人互为结织的网,用心、用意、用情,那是看不见的,但
却极为坚韧,牢固,这网,带有奇异的魔性,可使坠入其中的人痴迷而疯狂,专注而忘我,
这网便是一个单独的世界,一个隔绝的天地,网中只容两人,坠入网中的这两人,便也代表
了他或她全部的形神,双方凝铸在永恒,除了彼此,在他们整个的心目中,再也没有其它,
心田外的穹宇,宛似恍同无物。”
  江萍感动的呻吟着:“多美……我宁肯死在这面网里,永不复出。”
  燕铁衣意味深长的道:“但是,这面网却须这两个人用真心、真意、真情来结织,否
则,它便经不起内在的矛盾与外来的冲激了。”
  眼眶有些湿润,江萍的声音微微哽塞:“我懂,燕大哥,我懂……”
  燕铁衣稳重的道:“那最好不过了,挚诚的人,便会有其收获。”
  抬起头来,江萍的面庞上的神韵迷幻若梦:“是的……挚诚的人,便会有其收获……燕
大哥,但愿你能透视我的心,那么,你就会知道,这颗心是多么鲜赤又挚诚。”
  燕铁衣低沉的道:“我无透视之能,但我可以体会。”
  江萍轻柔的笑:“你相信?”
  燕铁衣道:“我相信。”
  轻吁了一声,江萍道:“这就是了。”
  于是,两人又沉默下来,但沉默却融化在彼此灵魄深处的呼唤里,他们都能感应到对方
的思维,对方的意念,感应到心的契合,血的交流,这是多么美妙的沉默,正是此时无声胜
有声。
  他们互相凝视着,在两双瞳孔中寻找着关注,倾诉着心声,吮吸着甘醇的汁液——这些
全是无形无质的,但感受上却恁般的充实……
  轻碎的橹桨款乃声,便在这时由河面上传来。
  那种轻碎的水花搅动声,却已是够惊醒这一双沉迷于浑然世外之境的两个人,他们双双
自满漾情韵的,只容彼此的梦的,小天地里回到了现实,又都赫然相视而笑,这一瞬,几溯
太古。
  河面上,有一艘髹金抹红的华丽舟舫缓缓的顺水而下,那是一艘豪奢鲜艳得极为惹眼的
船,雕成龙形的船首船尾高翘水面,没有风帆,只有下层两弦的十六只扶桨划动,上头的一
层,则是如同宫顶般的飞角舱房,花窗锦帘,雕镂精细;船首船尾,各有垂手肃立着四名黄
衫软帽的大汉,舱房四周花窗敞开,锦帘高卷,里面坐着四个老少不同,俊丑各异的人物,
正在围着一张描金矮几浅酌低饮。
  这艘船的外形便代表了一种气势——一种财富或权阀的气势,它说明了它的主人是位大
人物,是位讲求高度享受的尊贵之士。
  青河本不太宽,船体又大,且靠着河边行驰,从岸上到船弦,几乎就是两臂长的距离,
只要够俐落,船上岸边的人,差不多都可互为跃返。
  当然燕铁衣与江萍被这艘舟舫的滑动声惊醒的时候,它已经来得很近了,就在两三丈外
了,如果平时,燕铁衣会在超越十倍或二十倍外的远处便察觉这条船的动静,可是方才,他
的耳目心神却全部融注于另一个境界中,而那个境界,乃是与身外的一切有所隔绝的啊……
  燕铁衣和江萍看到这条舟舫的时候,舫上舱中对饮的四个人也同时看见了他们——只是
一边微微仰首,一边略略低头而已。
  忽然,江萍的表情变得冷寞了,也变得僵硬了,她极为轻细的哼了一声,半侧过脸去,
不再注视那艘来近的舟舫——这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峻神态,更带得有三分不屑的意
味在内。
  燕铁衣看在眼里,却淡淡一笑道:“这些人倒是风雅得很,泛舟碧波之上,临窗小饮,
而舟舫如画,烟水含翠,显然都是些挺会享受生活情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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