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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枭霸-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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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昂惶急惊恐的以求助的眼神投向沉默无言的燕铁衣,而燕铁衣垂首合目,毫无表
情,宛若老僧入定。
  江奇站在石顶上叫:“燕铁衣,你与我大哥立即下马受缚——稍有抗拒,你们便等
着收我二姐的尸!”
  对面的曹非桀桀怪笑:“认命了吧,姓燕的,我们知道你与江萍那妮子有情,你舍
得要她为你而死么?江昂一向钟爱他这个妹妹,应该更不忍目睹她送命于前了……”
  江昂胸肺几裂,他摧肝沥胆也似的狂叫:“你们都是一群野兽,一干毫无人性的下
等畜牲——”
  时光似乎在一剎那间僵凝了……
  因为寒光闪眩在燕铁衣的手上,而当那抹寒光映现,竟未见划空过程中的任何影像
或痕迹,燕铁衣的“照日短剑”业已透额穿钉在石顶上的“癞虎”常涛脑门,常涛宛如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突瞪着一双眼珠,正在缓缓的仆倒……
  “照日短剑”似乎早就像这样插在常涛的脑门中一样。
  燕铁衣的身形在一声怒浪般的呼啸里,卷裹于一般圆桶状的光柱之内——光柱凝成,
亦已飞射到石顶上。
  惊骇里醒悟的江奇,尖号着奋力抓住他二姐推向光芒,而光芒快逾电掣般侧斜撞得
江奇飞向半空,一路翻滚着下坠,每一滚动,洒血如雨!
  站在另一座巨石上的“飞刀子”葛义全,震悸的喝叫着抖手掷刀,十二柄飞刀碰上
那桶形的光圈,便并碎成一蓬的碎屑散扬,葛义全尚未及第二次出来的机会,人已从石
顶上拋落——分做好几大块的拋落。
  剑光矫腾,电光石火也似的反折向第三座巨石。
  “矮金刚”钱威吼叫若雷,拚命挥动他的“金环大砍刀”拦截,在一阵阵金环的暴
响声中,却极其可笑似的彷佛只在斩劈一道透明的光影,须臾间七刀落空,钱威已手舞
足蹈的扑跌下来——一直重重的跌落,结结实实的仰摔在大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铁戟分为两截甩开,李慕春的全身似是一个挤破了的烂柿子,突
然间就染成一团赤红,他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长号,打横翻下。
  于是,“木秀士”徐上修挺剑冲向光芒,他竭力舞剑,莹莹的青芒面对紫电并溅的
长虹,滑稽得像是小蛇缠转着巨龙,瞬息里,徐上修腾起倒摔,落地前的一剎那,令人
清清楚楚看到他全身纵横交布的翻卷伤口——如同才自砧板上取下的一块猪肉!
  “麻衣勾魂”曹非再也不敢“勾魂”了,他拔腿狂奔,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没有逃出多远——光芒的飞掠有如涵括天地的快速,长剑舒卷,将曹非抬上半
空,又送出十丈,曹非惨嚎着,背心与胸前,两边的血全似泉涌!
  光华骤歛,燕铁衣卓然挺立,“太阿剑”插地,他的面庞上,除了一片冷凛,就只
剩一片怅然了——似有所失的帐然。
  江昂惨厉的号叫着,扑下马来,奔向那边江奇血肉模糊的尸体。
  燕铁衣飞跃至巨石顶上,救下早已晕厥过去的江萍。
  很庆幸的,他在救下江萍之后,于巨石的背面发现了被捆得像只粽子般的嘉嘉——
那可怜的小丫头倒还活着。
  ***
  终于,燕铁衣离开“青河镇”了。
  在那座横跨“青河”的石桥上,有一个人在送他。
  那是江萍。
  江萍全身缟素,眉宇间凄切憔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哀愁流露。
  马上,燕铁衣俯视江萍,神色戚然,连那一抹微笑也好牵强。
  江萍的声音低柔得令人心痛:“燕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燕铁衣轻轻的道:“事情完了,我总该回去了,是么?”
  江萍哀伤的道:“我明白——你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在‘八斗坪’回来之后所说的
那些话……”
  叹息一声,燕铁衣道:“不,我没有生你的气,江姑娘,相反的,我认为你说得很
对。”
  抬起目光,投向桥下悠悠的青河水,他又缓缓的道:“你有两个兄弟,我给了你一
个,又收去了一个,如此,算是相抵了,江姑娘,但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眼眶开始湿润,江萍幽幽的道:“燕大哥,我是说的气话……你该能够谅解我当时
的心情……”
  燕铁衣和悦的道:“我很谅解,唯其谅解,才不愿伤你的心。江姑娘,你的灵魄深
处,已有一道创伤——那是由我烙刻上的,见到我,你会想起令弟的不幸,虽然这不幸
的因果是他自肇,然而事实的铸定却是我的责任……请相信我,我是为了你,为了令兄
才这样做,可是,我仍然感到遗憾……”
  江萍急切的道:“但,燕大哥,你和我……”
  燕铁衣酸涩的一笑:“等你心头的创伤平复了,我们再开始——我想,我们都不希
望彼此意念之间横着一道阴影,那将是可悲的……”
  泪水顿时满眶,江萍咽着声道:“你这不是变相的拒绝吧?”
  摇摇头,燕铁衣道:“当然不是。”
  江萍哭了:“燕大哥,那要多久?”
  ——那或许是一年,十年,甚至终生……
  燕铁衣没有像这样说,他低沉的道:“这该由你告诉我,江姑娘!”
  咬咬下唇,江萍噎泣着:“会很快,燕大哥,真的很快……”
  像金童似的露出一抹纯挚无邪的微笑,燕铁衣柔柔的道:“那么,到时候你托人带
个口信来,‘楚角岭’很好找,你知道?”
  满颊的泪痕,江萍泣不成声,却拚命点头:“燕……大……哥……哦……”
  于是,燕铁衣扬骑而去,风,飘起了他的巾角,拂舞着他的衣袂……
  悠悠东流的青河水啊,那伫立桥头的孤伶倩影……



          




柳残阳《枭霸》
第八十八章 断层崖 覆车结缘

  初秋时分,在白昼,炎热一如盛夏,秋老虎的威力,宛如一把高强的火伞,仍然烤
得人全身朝外冒油汗,而现在,正是白昼,过午不久的时刻。
  刚从离着“楚角岭”五十里外的“铜玉驿”回来,燕铁衣人在马上,也不禁燥热难
当,口干舌燥,急待找处地方凉快凉快,顺便来几口水滋润滋润喉肺。
  他是昨天晚上赶到“铜玉驿”的,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非去不可——“铜玉驿”
的陈家祠甫告落成,举行一个盛大的祭奉仪式,他们请得了好些位贵宾观礼,而燕铁衣
就是被请的贵宾中最受尊敬的一位,他必须赶去,并不单纯为了陈氏一姓是“铜玉驿”
当地最大的家族,也是为了情面,为了给予对方一个敬人者的回报。
  直被到了今天用过午膳之后,热情的主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放燕铁衣回来,他真是巴
不能越早离开越好,对这样繁缛的应酬,他实在是视同畏途,但有时候却又非得硬着头
皮参加不可,谁叫他是燕铁衣呢?
  此刻,他已出来“铜玉驿”二十夜里路了,天气很热,悬空的太阳不啻高挂的火盆,
向大地倾泻着它的赤焰流辉,天上没有半片云,地下也没有半丝风,这里,那像入秋的
季节?
  燕铁衣手搭凉棚,向四周眺望,真是邪,这附近一段地头上,甚至没有半户人家,
除了荒野,就是林木,靠左面是绵亘遮云的一片高地——嘿,他目光定住了,从高地的
斜腰上,却有一线流泉垂挂下来,水已映着日光,晶闪闪的好不诱惑!
  咽了口唾液,燕铁衣估量高地的下方,流水的平淌位置,隔着这里最多不过五六里
路,他宁可绕上这一程,也不愿再冒着暑气奔驰几十里外找那口并无把握的水喝。
  于是,他毫不迟疑的奔骑向左边的旷原里漫野而过。
  野地起伏不平,马儿奔行起来十分颠踬,燕铁衣一边在鞍上不停的晃动,一面不禁
后悔此行没有带同熊道元及崔厚德沿途侍候,若带了他们来,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忘了配
挂水囊……
  五六里路,虽说崎岖难行,总也很快就到了,那片延绵无尽的高地迤逦向西,彷佛
是大地的叠层,由这里抬头向上望,顶端怕没有十来二十丈高?断面并不太过陡峭,形
势略是平斜,其间生长着杂草矮树,土色黄褐中嵌突着岩石,而那条由上淌下的泉水,
便在高地的底部汇成一道溪流,遗憾是,水色都不见清澈。
  燕铁衣望着眼前那条丈来宽,混浊泛贯的流水,心里大大的恼火起来,他不由发了
楞,干脆调转了头,沿着岸边丛生的杂树野草朝上游走,他打算直溯源头,在泉水下挂
的所在找口干净水喝。
  上下颠晃的只出去里许远近,燕铁衣已被溪水对面的一副景像吸住了视线——那是
一辆黑漆的,铁壳包镶硬木的马车,东窗上还嵌着铁栅栏,看样子,这是一辆双辔马车,
但是,拖来的两匹马却不知去向,连辕杠都折断得不成话了。
  车身像是经过了翻滚撞击,顶盖全飞了,左右车壁也凹剥斑斑,车宅压扁大半,另
有一部分业已碎裂,它前半段浸在溪水里,后半段便斜搁在岸边一块突石上,草蔓树丛
拾映车身,部份可在它的驭座后方车皮上端发现受了刮擦的几个白色模糊字体:“西豊
县衙禁戈”。
  停下马来,燕铁衣顺着车身的方向上望,但见由高地沿断层斜面而下,一路尽是折
枝断草,崩土滚石,好大好长的一条凌乱痕印,不用说,这辆车乃是从上面翻滚下来的
了。
  燕铁衣同时也知道,这乃是一辆送人犯的囚车,由车上的字迹显示,这辆囚车是属
于“西丰县”县衙的。
  那辆囚车便静静的斜倒着,没有响动,也没有人迹。
  但是,人呢?囚车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从“西丰县”跑来这里,又怎会连翻带滚的掉
落这十多二十丈的坡地呢?
  略一犹豫,燕铁衣下了马,飘身过溪,这一靠近,他便闻到空气中宛似凝结了般的
血腥味了,顺着血腥味看去,王爷,敢情车尾部压扁的那一段里,也同时压扁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体扭曲成与车尾挤压的形式相吻合——活人是不会这等顺从的摆了此般姿势
的,更不必说那流沾四周,业已半涸的那大滩血迹了。
  人凑进了些,于是,燕铁衣发现另有一个人的躯体伏卧在车底下,脑袋碎裂得宛如
一个烂柿子,红白交杂,血肉模糊,他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车底下的这一位不须再
糟蹋食粮了。
  他正在猜测车箱之内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况时,一声微弱的,沙哑的呻吟声突然
像游丝一般,震人心弦的传了出来。
  怔了怔,他在想:“哎,敢情尚有人活着,这家伙也算命大。”
  飞身跃上空了的车柜木边,燕铁衣看见车简一角并叠着两个人,上面的一个凸目咧
嘴,面色灰青,脑袋一半缩进脖子里,全身软塌塌的像滩稀泥,下面那一位,哈,却竟
还在微微颤动着。
  当然,下面那个是活人了,方才的呻吟声,想必也是由他口中发的了。
  轻轻落在车内,燕铁衣搓着手道:“压在下面的这位朋友,你还活着么?”
  那人立时有了反应,全身又颤动了一下,同时透了一大口气,显然还费了好大劲力
才挣扎出了声:“我的皇天……可算有救了……是那位老兄……请帮帮忙……把上头这
个家伙移动一下……真压死我啦……”
  燕铁衣一脚踢开了压在上面的那具尸体,道:“朋友,你似乎活着,你上面的这一
位早就断气喽!”
  那是个体形粗壮的人,他原来俯卧在车箱一角,重压消除之后,他十分吃力的翻坐
过来,正面朝向了燕铁衣——。
  呃,这却是生长得好一张威猛面孔的人,团字脸膛,透视着古铜色,环眼如铃,挺
拔的鼻梁下面是一张略呈方形的嘴,虬髯似戟,粗黑蓬张中根根见肉,但是,他却穿著
一身土蓝布囚衣,翻坐之际,金铁铿锵,居然双手双足上还载着尸长的手铐脚镣!
  这人额角上肿起好大一个紫色,脸孔也有几处瘀青,除此之外,好象并没有别的创
伤,比起其它几个人来,他已经是太过幸运了。
  瞅着对方,燕铁衣一笑道:“看情形,你们是从高地上头翻车下来的?”
  那人深深吸着,嗓门仍有些沙哑:“不错,连翻带滚,人在车箱里,就像是腾云驾
雾一样……这辆杀千刀的囚车,对他们说等于棺材,但却罩不住我。”
  燕铁衣道:“高地上也有道路,怎会翻跌到下面?”
  那人直率的道:“我想是一边的车轴断了,车身突然倾斜,拉身的两匹马受惊狂奔,
不听驾驶就这么冲着断层的一面飞车而下。”
  笑了笑,燕铁衣道:“你受伤不算太重吧?”
  连连点头,对方道:“还好,除了脑门上起得一个大包,头脸碰肿了几处,尚没有
其它不妥,内腑未遭波及,骨骼还完整,就只脑袋子有点晕沉……”
  燕铁衣道:“这是由于撞击滚动的影响,休息个一天半日,便会恢复正常了。”
  那人真心诚意的道:“老兄,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你,看你模样,也似个道中人,
尚请你留个万儿,山高水长,日后必有补报。”
  摆摆手,燕铁衣道:“这倒不必,还未请教朋友尊姓大名?”
  那人爽快的道:“‘风铃黑戟’朱世雄就是我!”
  端详着这人,燕铁衣颔首道:“朱世雄?原来你就是那个横行大江南北,专做单帮
买卖生意的独脚大盗‘风铃黑戟’?”
  朱世雄忙道:“我做无本生意也是劫富济贫,锄恶扶弱,表里一致的替天行道,决
非那般挂羊头卖狗肉的欺世盗名之辈可比。”
  燕铁衣笑道:“不错,我也听说过你是一位侠盗之属,还听说你剪径落草以来,捞
了大起钱财,却都左手进,右手出,周济贫苦去了,自家经常搞得身无分文,连打壶老
酒都得当东西!”
  咧嘴笑了,朱世雄道:“惭愧惭愧,奈何我就是这副穷德性,口袋里多了几两银子
便觉累赘得慌,不分光了不轻快,但好歹这些年来还混了个‘心安’。”
  燕铁衣赞许的道:“积财那如积德?朱兄,你的确是个人物,是条好汉!”
  朱世雄哈哈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是老兄把我高抬了。”
  目光一转,燕铁衣道:“然则,朱兄英明半生,纵武天下,却落得这副光景?”
  神色顿黯,朱世雄不由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我太过粗心大意,个多月前劫了
‘金坛府’首富顾齐三一票,孰知那顾齐三不但和‘金坛府’的知府是拜把兄弟,更是
皖境六府十三县的总捕头‘大鹰爪’姜宜的表亲,这一来纰漏大了,‘金坛府’衙门固
然逼着追缉,姜宜这老小子也发动了他手下大批狗腿子,他的门生徒弟,甚至武林同道,
像搜翻了天似的大肆搜寻我。”
  燕铁衣的表情忽而有些怪,他默然俄顷,接着道:“‘金坛府’知府那个官儿不算
什么了不得,但你得罪了‘大鹰爪’姜宜却颇为麻烦,姜宜此人不但本领强,心计多,
决非时下一般六扇门的酒囊饭袋可比,他为人处世也极为方正,讲道义,论是非,没有
官场中狗屁倒灶的那套玄门,据我所知,姜宜的办法不但在公衙里行得通,外面黑白两
道上他也很兜得转,这是个极具实力的人物!”
  朱世雄苦着脸道:“可不是么!便在大前天,我在靠北边的‘姑子集’遇着一个同
道朋友,那小子一见我就表热络,套关系,坚欲请我喝两杯,我不疑有他,跟着到了一
字小酒肆,谁知这一喝就人事不省啦,待醒过来,便成为你如今看见的这副德性,衣裳
也换了,家伙也没有了,手铐脚镣倒全套上了身,就这么坐在囚车里一路晃了过来……”
  燕铁衣道:“可是你那‘朋友’出卖了你?”
  朱世雄恨声道:“这还用说?娘的,那小子以后别再让我遇上,否则,我要不剥他
的皮,抽他的筋,我就不算是人生的父母养的!”
  往周遭看了看,燕铁衣道:“‘姑子集’隔着‘西丰县’最近,难怪是由‘西丰县’
衙派囚车解送你了,他们一共派了几名解差?”
  朱世雄道:“共是四名,两个在车里,两个在前座,对了,老兄,你已经发现了几
具尸首?”
  燕铁衣道:“三具。”
  想了想,朱世雄笑道:“还有一个,大概是车子翻落时,不知摔到那里去了!”
  燕铁衣道:“你的运气也真叫不错,那三个解差死状之惨,有两个甚至连身着公门
长衣都辨别不出了,而你却仅遭皮肉之伤,活蹦乱跳的精神好得很!”
  赧然一笑,朱世雄道:“在车身翻落的一剎那,我业已运上气啦,四肢百骸便不如
精钢也似生铁,自是经得起碰撞,不像这几个花拳绣腿的鹰爪般,既没有这等的修为,
当然后果也就有了两样。”
  燕铁衣忍住笑,道:“是的,朱兄功夫硬扎,修为深厚,乃是众所素知,如果在含
蓄上再略加谨慎,则便益加完美了!”
  朱世雄舐了舐嘴唇,道:“不瞒老兄说,我这个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直楞楞的
脾气,生平行事,最见不得那等皮里阳秋,转弯抹角的把戏,这多年来,就是因为个性
使然,挟了不少纰漏,却也交了不少朋友。”
  燕铁衣略一沉吟,道:“这样吧,朱兄,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我替你出
个主意,看看能否化解这场争端,免却这遭麻烦,你认为如何?”
  朱世雄忙道:“这敢情好,老兄,我正是求之不得,被姜宜那老头这么邪缠一通,
就好比阴魂附体,走到那里都吊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憋得慌,这老小子人手多,眼皮
活,我实在也不愿招惹他。”
  燕铁衣道:“不过,你总得与我合作才行。”
  朱世雄连连点头:“这个当然,老兄,你成心帮我,我岂有反着来,扯你后腿的道
理?”
  燕铁衣道:“先请告诉我,你在‘金坛府’首富顾齐三那里,一共劫了他多少财物?”
  翻动着眼珠,嘴里念念有词的咕哝了一阵,朱世雄追怀着道:“两尊三寸玉佛,一
座五寸翡翠马,半尺红珊瑚树一对,青铜雕龙纹古香炉四只,琥珀杯十二只,猫儿眼宝
石约莫三十来粒……百年老燕二十盒,名人电轴十一卷,上佳鼠须笔百余支,鸡血石七
十来颗……还有若干玛瑙戒指,玉坠,罩环……还有黄金千多两,银票大概也有三万余
两的数目。”
  燕铁衣有些发怔的道:“你这不止是在打劫,朱兄,你等于在给姓顾的搬家了,连
青铜香炉也要!”
  朱世雄赶忙解释道:“那四只青铜香炉形式古拙典雅,是颇有来头的古董哩,老兄,
我是识货的行家,知道东西贵贱,四只青铜香炉的价钱不啻买舍同值,上门收赃的老行
家眼皮上下一放,他可就连嘴都张大了,活似要将香炉生啃了一样。”
  燕铁衣失笑道:“真不简单,看来干无本生意,也得具备某方面的专门本识才能混
下去了……”
  朱世雄得意洋洋的道:“这可不是胡说瞎扯的,老兄,在这一行,至少得把一般贵
重玩意之所以为贵重的窍门先弄清楚,下起手来,才不会叫人看成孙头,而且收获也较
丰富,譬如说吧,顾家摆设在花厅里的这四只尺长青铜古香炉,表面上看起来毫不扎眼,
大不了是四只青铜香炉罢了,可是再看它的外形,雕琢的花纹,铜质的色调,炉底与炉
沿内侧的暗铃,便可知道此物的确实身价了,老古人在很久以前即已说过:‘人不可貌
相,海水不能用斗量之。’检定真正有来历,有名堂的宝物珍品,也合得上这两句话,
打眼一瞧很平凡的东西,却往往价值连城,若是视若不见,弃之如蔽屣,不独会被苦主
识为九流蟊贼,卑陋小盗,就是自己也对不起自己哪。”
  燕铁衣笑道:“学问不小,真个学问不小。”
  似乎已经忘了自身所处的环境以及尚未了却的无限麻烦,朱世雄越说越起劲了,他
口沬横飞的道:“走他娘半夜摸进顾府,先捆起两名守夜的下人,然后,自落脚处的花
厅,又到了顾老儿的书房,书房里的藏书倒不少,也有善本和名家手抄的册子,我翻了
翻,值钱的不多,亦就懒得费功夫了,但顾老儿书桌那上座翡翠马却是珍品,说不得笑
纳,笔架上九只‘湘妃竹’制笔的各式粗细白毛鼠须笔,也是价值不赀的好东西,虽然
用过,仍卖得出大价钱,我又流览四壁,哈,共是十两幅今古名人的字画,其中有一幅
泼墨的巨荷图都有了烟黄水渍,我舍而不要,把剩下的十一副全拿了,书房的檀木格架
上另有摆设观赏的琥珀杯,玉佛像等等,我拋下若干光彩花色形貌取胜的鲜亮瓷品,只
挑了这两样,对了,还有立柜和抽屉,打开,看,乖乖,上托的猫儿眼宝石,上好的鸡
血石,封妥筒装的全新白毛鼠须笔,我老实不客气的通通要了。”
  燕铁衣道:“满载而归,可不是?”
  朱世雄哈哈笑道:“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去了顾老儿书房,又到他的寝居,两老
口子也不用绑,更不用吓,早就全身打了哆嗦,我看他老夫妇的模样,怕再加逼问会惊
死了人,干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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