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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三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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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凶一恶联手,刀光剑影交攻,威力果然惊人。但是,无论他们的攻势如何凌厉,却始终无法近得了那汉子的身。
  尤其是,好不容易逮到个空隙,趁机欺身攻近。不料那汉子身形一晃,竟从刀光剑影中从容避开。
  这是“虚形幻影”身法?
  不消说,眼前这汉子正是朱丹!
  仇人见面,分外眼看,僧道二人立时全力以赴,各展生平所学,向朱丹连连猛攻。
  双方这一交手,早惊动了附近一带的乐坊。
  一旦发生打杀情况,各家乐坊都抱持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只要与己无关,根本不加理会,以兔遭到池鱼之殃。
  寻芳客更怕惹上无妄之灾,连热闹都不敢看。
  但这时从清和坊里,却冲出了三人,正是刚进去不久的胡森、史彪及秦风。
  他们并不为一僧一道助阵,却直奔那老瞎子。
  这又是怎麽回事?
  原来他们早经马永昌指示,一旦遇上虚幻尊者师徒,绝不可当真全力相拚,尽可能保留实力,让“终南七煞”方面去打头阵。
  最好让他们双方拚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於尽。
  这样一来,马永昌不但借刀杀人,利用“终南七煞”为他弟弟报了仇,也除掉了心腹之患、後顾之忧,然後坐收渔翁之利,如能找到神箫翁,“琵琶三绝”便归他独占了。
  胡森一听箫声与琴音和呜,心知神箫翁终被毒美人的弹唱引来,急忙带著史彪与秦风冲出,一见僧道两人正在合力夹攻那汉子,趁机便直扑老瞎子,打算抢先一步把他制住了带走再说。
  老瞎子浑然无觉,彷佛除了墙内传出的琵琶声,周遭发生任何事也与他漠不相干。
  史彪和奏风抢步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老瞎子的双臂,打算把他架走。
  不料——
  老瞎子两肘向外一拐,史彪和秦风竟身不由己,被撞得踉跄跌了开去。
  胡森一惊,挺身上前道:“想不到老前辈的武功仍在啊!”
  老瞎子置之不理,继续吹他的箫,根本就不把胡森放在心上。
  胡森不由地怒从心起,沉喝声中,突向老瞎子当胸一把抓去。
  老瞎子的箫一挥,打在了胡森的手背上。
  “哇!”
  胡森惨叫一声,收手暴退一丈开外。
  急捧右手一看,掌骨已断裂,这只手是报废了。
  胡森不禁惊怒交加,疾喝道:
  “史彪、秦风,上!”
  史彪和秦风摔的也不轻,刚爬起身来,就见胡森吃了大亏,情况比他们更惨。心知看在了眼,神箫翁的武功并未随记忆丧失。
  他们过去在江湖上,用的是独门兵刃,史彪擅用钢丝鞭,秦风使的是双斧。自从投身马家寨,便改练祁门马家的霹雳刀法。
  这些年来,他们已用惯钢刀,但最近因要以寻芳客姿态来乐坊,不便携带兵刃,以兔惹人注意,只好各在身上暗藏一把短匕,必要时才不致赤手空拳迎敌。
  两人见胡森也吃了大亏,那敢掉以轻心,立即各自抽出短匕,双双向老瞎子扑去。
  老瞎子身形一晃,史彪和秦风竟扑了个空。
  偏偏他们不识这种身法,犹自不服,回身再次猛向老瞎子扑来。
  可是,无论他们的攻势如何猛烈,老瞎子都能从容不迫地晃身避开,而且箫声始终未断。
  就凭这份能耐,史彪和秦风已是望尘莫及,那能制得了他。
  胡森这时右手掌骨断裂,痛澈心肺,已无力出手再战,只有退在一旁掠阵。
  不过——
  旁观者清,他倒是看出了老瞎子的身法,心中不由地大惊,暗忖道:“难道这老瞎于并非神箫翁,而是……”
  念犹未了,怪郎中与阴秀才已双双赶到。
  同样的,他们也不为那一僧一道助阵,却直奔老瞎子而来。
  显然他们也认定了老瞎子即是神箫翁,决心先把他制住了带走再说。因为,朱丹既已现身,虚幻尊者必在附近,等那老魔一赶来,他们再想争夺神箫翁就太迟了。
  毕竟——
  在怪郎中等人的心目中,为老大邪魔君报仇固然义不容辞。但对他们来说,“琵琶三绝”
  更为重要。
  关系“琵琶三绝”的神箫翁就在眼一刖,他们岂能失之交臂。
  这一来,便成了史彪、秦风、怪郎中及阴秀才,四人合力围攻老瞎子了。
  当然,他们并不想伤了老瞎子,只打算把他抓走。
  毒美人的弹唱,仍不断从清和坊内传出,似乎并未受外面的激战影响而中断。
  而老瞎子的箫声,也继续与琵琶声和鸣共奏。
  但见他身形不断晃动,若虚若幻,任凭四人围著他打转,却始终近不了身,彷佛在逗著他们玩玩似的。
  这种诡异奇妙的身法,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老瞎子如果出手,他们四人还能活命?
  令人不解的是,他似乎并不急於出手,置这几个人於死地。
  为什麽?
  难道他真是神箫翁,已被传出的琵琶声吸引,使他除了琴声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胡森可不这样想,他已猜出老瞎子是什麽人了,正待发出暗号,示意全力猛攻的史彪和秦风撒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奉命在附近几家乐坊,扮成寻芳客的马家寨众儿郎,这时已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一来,马家寨的人马,除了留在客栈的马永昌及十几名女郎,已是全体出动。
  而终南山方面的六人,则是毒美人仍在弹唱,鬼婆娘被朱丹戮瞎左眼,痛得当场昏倒地上,其他四人正分为两处全力奋战。
  胡森眼看情势已是一发不可收拾,心知无法阻止马家寨的人马,因为大家都把老瞎子认定是神箫翁了,人人都想争功,把他抓住了再说。
  大家都求功心切,那还顾到马寨主的交代,要他们尽可能保留实力。
  况且——
  朱丹正由一僧一道缠住,这边只有怪郎中和阴秀才,正是他们仗人多势众,抢夺神箫翁建功的大好良机,那能轻易错过。
  胡森情急之下,只得掉头飞奔而去,赶回客栈去向马永昌告急。
  他刚奔出不远,就听惊呼惨叫声连起。
  回身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那老瞎子已出手,正在大开杀戒了。
  箫声一止,老瞎子也不瞎了,手中的箫顿成杀人利器,首当其冲的便是史彪和马家寨两名壮汉,被打得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只听阴秀才发出惊呼:“虚幻尊者!”
  一点都不错,这个伪装的老瞎子,正是江湖中令人闻名丧胆的老魔头!
  这师徒二人果然厉害,似已识破他们双方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早就看出大批人马伪装跟踪韩宏出城,然後化整为零,分批潜回了长安。
  今晚师徒二人谋定而动,由朱丹扮成附近乐坊的保镳,虚幻尊者则以神箫翁姿态出现,旨在诱出两方面的全部人马。
  因为,神箫翁一旦出现,双方守伏的人马势必倾巢而出,这样才能来个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师徒二人不但很沉著,充满信心,而且配合得非常密切。朱丹扮成附近乐坊的保镳,冷不防出手,出其不意地使鬼婆娘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僧道二人赶到,朱丹即使以一对二,也有杀了他们的绝对把握,但他却并不急於使出杀手,故意未尽全力,目的是要缠住这一僧一道,诱出对方的全部伏兵。
  扮成老瞎子的虚幻尊者,起初并不惹人注意,等他一拿出箫来吹奏,与传来的琵琶声和呜,这才使人误以为他就是被琴声引来的神箫翁。
  同样的,虚幻尊者也不急於出手,目的是要引出更多的人来。
  他比朱丹更占便宜,那就是终南山和马家寨的人,旨在把他抓住,绝不会伤他,更不敢要他的命。
  所以他有恃无恐,尽可逗著怪郎中等人玩。
  果然,两处一动手,便惊动了守伏的人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虚幻尊者一出手,就使史彪和两名壮汉丧命,同时也被阴秀才识破了真面目。
  一听阴秀才失声惊呼“虚幻尊者”之名,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个个魂飞天外。
  尤其是马家寨方面的人,已奉有马永昌指示,一旦遇上虚幻尊者师徒,不必当真全力相拚,尽可能保全实力。
  史彪的武功,在马家寨里算得上是出类拔粹的,除了马寨主两兄弟,仅次於总管胡森,尚且被虚幻尊者一出手就毙命掌下,其他人那还敢轻举妄动。
  不待胡森发出撒退号令,他们便四散逃命了。
  但虚幻尊者杀性已起,那容他们如愿,狂喝声中,身如大鹏冲天而起,凌空一个飞旋,俯冲直下,便听又是一片惊呼惨叫,几名壮汉纷纷倒地不起。
  虚幻尊者果然名不虚传,他的身法如虚似幻,根木看不清他人在何处,却又见到处都是他的人影,使那些惊乱成一团的壮汉,简直不知往那个方向逃命。
  就连怪郎中和阴秀才在江湖上已算是一流高手,面对这虚幻尊者,也感到手足失措,更遑论其他人了。
  秦风眼看跟他交情极深,几乎形影不离的史彪惨死,不禁惊怒交迸,顿时形同疯狂,奋不顾身地紧握短匕向虚幻尊者攻去。
  连攻几刀,分明已刺中,结果却刺了个空。
  虚幻尊者的“虚形幻影”身法,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见识过而能活著的人不多。
  说得更正确些,是见识过而能活著的人不多,甚至可说是绝无仅有,因为跟他交过手的人,几乎没有人能把命保住。
  秦风悲愤过度,似已丧失理智,无法控制自己,接连几刀走空,仍不知难而退,竟挥刀一阵乱砍乱杀起来。
  这时怪郎中与阴秀才正全力以赴,双双联手夹攻虚幻尊者。但双方实力悬殊,阴、怪两人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眼看就快招架不住了。
  秦风刚好扑来,举刀照准虚幻尊者背心猛刺。 这一刀势猛力沉,而且来势迅疾无比,照理说,虚幻尊者绝难闪避得开的。
  但他身形一晃,看似人在原地未动,秦风的刀却没有刺到他。
  “哇!”
  这一声惨叫不是发自虚幻尊者口中,竟然是阴秀才,因为他欺身攻近,欲以一对淬毒的文昌笔,直取虚幻尊者中盘。攻的是“气海”“丹田”两大致命要穴。
  这两处大穴,即使被一般兵刃击中,也必是非死即伤,何况阴秀才的这对文昌笔前端,是毒美人花了七昼夜时间,浸泡在毒液中以温火煨过,足以见血封喉,可说霸道无比。
  可是——
  虚幻尊者身形一晃,阴秀才的双笔非但走空,反而措手不及,被秦风的短匕剌进了胸膛。
  秦风自然也难幸兔,惨遭一对淬毒文昌笔插入腹部,使他连哼都未哼出一声,就已一命呜呼。
  由於变生肘腋,事情发生得太快,怪郎中根本来不及看清,便见阴秀才与秦风撞在一起,随即仰面倒栽,双双倒地不起了。
  怪郎中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魂未定,虚幻尊考已到面前,当胸一掌击来。
  情急之下,怪郎中奋起全力暴退丈许,仍被那股凌厉掌力击得胸口一震,如同被百斤铁锤猛击,口喷一道血箭,仰面一个倒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五名主将中,已是三死二伤,怪郎中还是重创。而马家寨的众儿郎,更是伤亡过半,剩下的已不足十人。
  虚幻尊者的凶名果非虚传!
  但他仍未停止屠杀,似乎非赶尽杀绝不可,否则绝不罢手。
  那边的战况似不及这边惨烈,主要是朱丹数月前在终南山谷中,传授韩宏身形步法时,遇上了“终南七煞”中的老大邪魔君,和老五毒美人。
  当时——
  他以一敌二,虽将毒美人击伤逃走,又力毙邪魔君,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
  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提著邪魔君的人头赶回谷内,把合力欲擒韩翻的一僧一道惊走。如果当时真动起手来,朱丹与韩宏一个也活不成。
  邪魔君使朱丹受的伤不轻,若非本身功力深厚,根木不可能支持到赶回去请师父疗伤,早就丧命在途中了。
  由於伤势太重,虚幻尊者虽以本身真元为爱徒疗伤数月,至今仍未痊愈,以致功力大打折扣。
  否则,凭朱丹的武功,僧道二人早就被撂倒了,那能支撑这麽久。
  尽管如此,僧道二人虽全力以赴,勉强支持了近百招,仍然感到有些招架不住。尤其那边的阴秀才和怪郎中一死一伤,更使他们的心凉了半截,斗志全消。
  这一来,他们败象已露。
  朱丹得理不饶人,立即加紧猛攻,使得僧道二人心神大乱,益发招架不住了。
  就在他们情势危急之际,突闻人声哗然,遥见近百人高举火把、灯笼、提刀拖棍地浩浩荡荡奔来。
  长安是京城,那容得江湖人物滋事,尤其是如此大规模的厮杀恶斗,简直是无法无天。
  黄捕头早已闻报,但他官卑职微,自知镇压不住这种大场面,立即亲自飞报杜总捕头,调集了近百名捕快赶到平康里巷来。
  虚幻尊老志在“琵琶三绝”,不愿公然与官府为敌,眼见大批捕快飞奔而来上立即发出声尖锐口哨。
  朱丹这才住手,师徒二人掠身而去,转眼便已消失在黑暗中。
  僧道二人总算把命保住,他们已顾不得怪郎中和阴秀才是死是活了,由凶和尚奔至围墙角边,一手提起昏死的鬼婆娘,急与恶道人飞身上了屋顶,勿匆逸去。
  胡森更是顾不得剩下的不到十人,掉头就飞奔而去,赶回客栈去向马永昌告急。
  等到杜总捕头率众捕快赶到,只见横尸遍地,没有一个活人。
  这一场激战恶斗,伤亡的人数总计在三十人以上,其中除了怪郎中和阴秀才,以及被凶和尚带走的鬼婆娘之外,全部都是马永昌带来长安的手下。
  京城里出了这麽大的乱子,身为司马的侯希逸不久便已闻报,使他不禁大为震惊,当即下令全城展开搜查。
  於是,整个长安城里,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中。
  平康里巷的笙歌也停止了,经过一场惊乱,所有寻芳客都纷纷打道回府,使家家乐坊均关门闭户,变成从未有过的宁静。
  马永昌听毕胡森的报告後,整个人都惊呆了,坐在桌旁一言不发,像是泥塑木雕似的。
  恭立在他面前的胡森,忍不住问道:“寨主,我们现在怎麽办?”
  马永昌半响才回过神来,沮然道:
  “我们来了五六十人,如今剩下的不及半数,而且大部份是娘儿们,史彪和秦风又死了,我……我真的不知该怎麽办了。”
  胡森抚著已包扎的右掌,愁眉苦脸道:“寨主,以前我只是风闻虚幻尊者的凶名,今夜亲眼见到,才知这老魔头确实名不虚传,凭我们现有的人手,根本无法为二寨主报仇,更别想争“琵琶三绝”了。我们不如回去……”
  不等他说完,马永昌已断然道:
  “不!我绝不会就此罢手的!”
  胡森一脸无奈道:“寨主,我们还有这个能力吗?”
  马永昌沉思了一下,道:
  “城南神威镳局的黄老镳主,过去我曾帮过他忙。虽然谈不上深厚交情,总算打过交道。
  尤其这老家伙贪财好色,只要许以重酬,再弄几个小娘们使点手段,他什麽事都会去做。
  现在事态已经闹大,引起官府注意,我们不宜再住客栈,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跟黄老镳主打个商量,暂时住到他镳局去,再从长计议。”
  胡森忙道:
  “寨主打算借重他的力量?”
  马永昌把头微微一点:
  “他的武功不弱,应在你之上。当年走南闯北,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号人物,否则神威镳局也不可能维持到今天。如今他虽已年迈,把镳局的事交给了手下,自己不太过问,终日只知沉迷酒色。
  不过,他镳局本身的人手就不少,再加上凭他的声望和交情,在黄河一带要号召一些江湖好手并非难事,所以我决心去找他合作。”
  “合作?”胡森不由地一怔:“寨主,你是说把“琵琶三绝”……”
  马永昌摇摇头道:“他很现实,对“琵琶三绝”不一定有兴趣,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胡森若有所悟道:“寨主是打算花钱要他办事?”
  马永昌笑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对黄振飞这老家伙!”
  胡森会意地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马永昌交代胡森明天一早去备份厚礼,两人同去城南神威镳局。
  由於马家寨的人伤亡惨重,使马永昌的心情非常沉重,毫无寻欢作乐的兴趣。
  胡森一辞退出了房,马永昌便关门落闩,也不召住在隔壁的两名女郎相陪,便和衣倒在了床上。
  他那能入睡,只是心烦意乱地躺著苦思对策。
  如今“终南七煞”已伤亡过半,可用之兵只剩下了毒美人,凶和尚与恶道人,以及伤了左眼的鬼婆娘。
  今夜一战,证明“终南七煞”不过是徒负虚名,真正遇上虚幻尊者师徒,竟然不堪一击。
  本来马永昌打的是如意算盘,想利用“终南七煞”的六人,全力对付虚幻尊者师徒,希望他们双方拚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於尽,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这条路行不通了,马永昌必须另打主意,所以想到了神威镳局的老镳主黄振飞。
  问题是,黄老镳主虽贪财好色,一旦获知对手是虚幻尊者师徒,这档子事他敢插手吗?
  马永昌正在大伤脑筋,忽听窗门发出一声轻响。
  他非常机警,顺手一抄放在枕旁的钢刀,霍地挺身坐起,两脚刚一落地,便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越窗而入。
  “什麽人?”马永昌站了起来,拔刀喝问。
  来人伸手除了蒙面,原来是毒美人。
  “是你!”马永昌松了口气,随即归刀入鞘。
  毒美人垂头丧气,叹道:“唉!想不到今夜一战,几乎全军覆没!”
  她这“几乎”两字,似乎心犹未死,甚至大有可为。
  马永昌故意气馁道:
  “在下已无能为力,只好认栽了。”
  毒美人冷哼一声,不屑道:“马寨主,你也太没志气啦!”
  马永昌苦笑道:
  “姑娘,我带来了五六十人,现在剩下不到一半,而且都是派不上大用场的娘子军,你说我还能怎样?”
  毒美人诡异地一笑:“正因为你手上还有这批娘子军,我才赶来跟你商议,想要她们小兵立大功呀!”
  “哦?”马永昌茫然看著她:“她们能派上什麽用场呢?”
  毒美人正色道:“马寨主,你可知虚幻尊者的一身武功,以及“虚形幻影”身法,是以什麽为基础?”
  马永昌不加思索道:
  “据闻老魔头当年练的是‘童子功’。”
  毒美人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朱丹练的也是‘童子功’!”
  马永昌不解地问:“这有什麽关系?”
  “关系可大啦!”毒美人笑道:
  “练‘童子功’的人,就终身不能近女色,否则必将破功,轻则成残,重则丧生。马寨主既有这批年轻貌美的娘子军,我们何不设下陷阱,使他们师徒二人自投罗网。”
  马永昌好奇地问:“姑娘这个陷阱打算怎样设?”
  毒美人胸有成竹,从容不迫道:
  “虚幻尊老师徒很精,似已料到我们双方的人马,日前跟踪韩宏离开长安,可能是故布疑阵,但不能确定,所以这两天一直按兵不动。
  不过,他们这两天一定在暗中观察,有所发现,终於确定我们双方的人马,出城後又悄然回城。
  但神箫翁迄今仍未出现,而我们双方的人马又分散在各处,不易一网打尽。因而师徒二人谋定而动,今夜由虚幻尊者扮成神箫翁,以便诱出我们双方埋伏平康里巷的人马,来个一举赶尽杀绝。
  可惜——
  他们未能如愿,我们双方的人虽伤亡惨重,毕竟尚未全军覆没。他们心里有数,知道我们绝不会就此罢休,势必跟他们师徒周旋到底。
  现在他们已知道,马寨主买下了那巨宅,我们乾脆就以那里作为大本营,引他们找上门来。
  到时候马寨主手下的那批娘子军,正好派上用场,全部裸体出击……”
  她的话尚未说完,马永昌已诧异道:
  “为什麽?”
  毒美人笑道:
  “据说练‘童子功’的人还敢近女色,是全靠定力,克制自己的情欲,通常都是找一人烟绝迹,尤其是见不到女人的深山旷谷去苦练,为的是眼不见为净,以免万一经不起诱惑,落个功破身亡。
  由此可见,练成‘童子功’的人,最大的克星,也就是最大的致命伤,便是女人!
  我们如果设下陷阱,让他们师徒二人找上门来,到时候由你那批年轻貌美的娘子军,全部一丝不挂裸身出战,必使他们不知所措。
  而我事先教会她们,应用一种无色无臭的“飘香迷粉”,他们一旦不知不觉地吸入,就会意乱情迷,欲火上升。
  你的娘子军不必硬拚,只须见机行事,甚至故意装出逆来顺受,使他们师徒二人把持不住。
  那样一来,绝对可使他们功破身亡!马寨主,你认为我这个主意如何?”
  “妙!妙!”马永昌连赞了两声,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姑娘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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