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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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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朱汉民淡淡笑道:“贵教已为我准备好了居处么?”

  那中年汉子忙又点头,干笑说道:“是的,总盟主,就在北大街拐弯处那中州客栈!”

  朱汉民“哦”地一声,扬眉笑道:“中州客栈是开封城首屈一指的大客栈,贵教简直是太周到了,我真有点过意不去,请带路!”

  这一来,倒弄得那中年汉子十分窘迫,只得干笑—声连连点头应是,转身带路,往前行去。

  朱汉民与聂小倩相视一笑,举步跟了上去。

  果如朱汉民所言,这中州客栈确是开封城首屈一指的大客栈,房间不但宽敞,洁净,而且布置非常讲究。

  那中年汉子一进门便即扬声喝道:“客人到了,刚才我订的那两间上房,收拾好了没有?”

  柜台里,那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帐房早站了起来,闻言忙哈腰赔笑说道:“爷,早收抬好了,早收拾好了,我这就命人开门点灯去。”说着,向一名伙计一挥手。

  那中年汉子又道:“你替我招呼一声,除了倒茶送水之外,到醉仙楼叫一桌上好酒席来,记住,要上好的,要快!”

  那柜台里老帐房又应了一声,问道:“爷,酒席开在哪儿?”

  那中年汉子忙回身赔笑,恭谨说道:“请总盟主盼咐!”

  米汉民淡谈笑道:“屋里若能摆得下,就开在屋里好了。”

  那中年汉子哈腰说道:“是,总盟主,您喝什么酒?”

  朱汉民笑道:“随便,但酒能误事,不必准备太多!”

  那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是,立即转身传话,然后又转过身来,哈腰说道:“总盟主,请跟我来。”

  转身带路,向后院行去。

  中州客栈的后院颇大,三面均是客房,天井中,小径青石铺成,假山两座,花木成荫,幽美中带着静稚。

  为朱汉民母子俩所订的那两间上房,就在后院的左边,那是紧靠着的两间,也是左边仅有的两间。

  此际,那两间上房内,门窗已开,灯火已然点上,那名伙计站在门口相候,一见三人来到,立刻躬下了身。

  那中年汉子没理他,却转向朱汉民摆手笑道:“总盟主两位先请看看尚中意否,不行我马上叫他们换。”

  朱汉民举步上前,直趋房门口,只举目一看,立刻心神震动,暗暗诧异称奇不已,原来——

  这两间上房内,粉壁雪白,窗明几净,点尘不染,壁上不但悬有字画,而且摆设是既豪华又考究,更气派。

  枣红色的大木床,纱帐铜钩,那一双铜钩擦得精光发亮,床上缎子面的棉被,全是新的。

  靠近床头,有一张枣红色的书桌,上面摆着的不是普通的油灯,而是一盏八角的琉璃宫灯。

  另外,那摆在书桌上的东西,一应俱全。

  在那书桌之旁的墙角里,更摆着一只枣红色的高架,架子上,置有一只金猊,金猊中,香烟袅袅,竟然是上好的檀香,另外,还有那……

  总之,这不像是个客栈中的上房,简直像那达官显贵,或者是豪富巨绅家中的卧室。

  朱汉民飞快地与聂小倩交换一个眼色,然后点头笑道:“岂有不中意之理,简直是大好了,对贵教这份盛意,我母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请代我母子向贵上致意……”

  那中年汉子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笑容,道:“多谢总盟主夸奖,敝教是唯恐有不周之处,另外一间与这一间摆设完全一样,总盟主要不要再看看?”

  朱汉民摇头说道:“既然摆设完全一样,那就不必再看了!”

  那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是,然后说道:“那么我告退了,一切开销敝教已支付过了,总盟主!二位旅途辛苦,吃过饭话早些安歇吧!”

  说着,一躬身便要离去。

  朱汉民突然说道:“阁下,请慢一步。”

  那中年汉子回身说道:“总盟主尚有什么吩咐?”

  “岂敢!”朱汉民淡淡一笑道:“我还没有请教,阁下怎么称呼?”

  那中年汉子迟疑了一下,道:“总盟主原谅,敝教中人对外不示真姓名!”

  朱汉民笑了笑,道:“那么,倘我有事要找阁下,怎么个找法?”

  那中年汉子唇边含着一丝狡黠笑意,道:“总盟主打算在开封停留多久?”

  朱汉民道:“很难说,也许明天就走,也许要待个三五天!”

  那中年汉子道:“那么我每天早上来请示一次,倘总盟主有事,可随时当面吩咐。”

  朱汉民笑着点了头,道:“也好,阁下不让我敬你三杯么?”

  那中年汉子道:“不敢当,我使命在身,尚有他事待办,不敢多事停留。”

  朱汉民笑了笑,道:“那么阁下请便吧,偏劳之处,容我后放!”

  那中年汉于又称不敢,恭谨施礼而去,他临走还向那名侍立—旁的伙计叱喝说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客人泡茶打水去!”

  说罢步履匆匆先走了。

  可是当那伙计也要走时,朱汉民唤住了他,把他叫进房内,含笑问道:“小二哥,刚才那位,你认识么?”

  那名伙计神色有点不安地摇头说道:“回相公的话,那位爷,小的不认识!”

  朱汉民双眉一扬,诧声说道:“那就怪了,怎么刚才他对我说,他跟贵栈很熟?”

  那名伙计呆了一呆,忙摇头说道:“那小的就不知道了。”

  朱汉民笑了笑,抬手一指,道:“这些个家俱摆设,全是宝号的么?”

  那名伙计更为不安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全是小号的,全是小号的!”

  朱汉民眉锋微皱,笑问道:“小二哥,这不像客栈中的家俱摆设!”

  那伙计简直有点惊慌地道:“您相公不知道,这全是我们掌柜家的,我们掌柜是开封城里的大财主呢,店里一旦来了贵客,这些家俱摆设便马上搬了过来,平常是不摆在这儿的!”

  朱汉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说嘛……小二哥,这两间房间是什么时候订的?”

  那伙计道:“前天,不,不,不是前天,是昨天!”

  朱汉民道:“那么,这连吃带住,要多少银子?”

  那伙计摇头说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您相公要是想知道,我给您向柜上问问去。”说着,一哈腰转身要走。

  朱汉民适时摆手说道:“小二哥,不必问了,麻烦送茶水吧!”

  那伙计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走向前面,似乎是生怕朱汉民把他留下,不让他走。

  望着那背影,朱汉民摇头笑了:“先前那个,倒是很够机警沉着,这一个若也是灭清教中人,那灭清教就有点广收徒众滥用人了。”

  聂小倩摇头说道:“这一个嫩得很,撒谎都撒得不自在,该不会是灭清教中人,对付咱们,灭清教也不会用这种人的!”

  朱汉民道:“娘您认为他是撒谎?”

  聂小倩道:“挑不出一句真话,定是刚才那一个事先有了关照!”

  朱汉民笑道:“这种人好对付,再有两回,民儿准能让他全说出来!”

  聂小倩摇头说道:“傻孩子,他不会知道什么的!”

  朱汉民道:“至少他该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些家俱摆设是哪儿来的!”

  聂小倩道:“恐怕他也仅知道那个人是准,如此而已!”

  朱汉民笑了笑,还待再说,一眼瞥见那墙角木架上,金猊中袅袅上升的檀香烟,目中异采一闪,站了起来,道:“娘,您不看看这些檀香末么?”

  聂小倩笑道:“要等着你提醒,咱们娘儿俩早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朱汉民脸一红,也一愣,道:“怎么,娘,您看过了?”

  聂小倩道:“娘当年托身在千毒门中,对于用毒一道,颇有点心得,你不见那烟无杂色,无杂味么?”

  朱汉民赧然摇头笑道:“民儿不知何时才能赶得上您!”

  聂小倩道:“别求跟娘比,但求跟你爹比,什么时候能赶得上他的十之八九,你便无论何处也去得了!”

  朱汉民信步走到了书桌前,细细地看了那盏八角琉璃宫灯一眼,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娘,不说别的,单这灯便非寻常人家所有!”’其实,别的家俱摆设,也没有一件不是十分名贵的。

  说着,他又信手打开了那书桌的第一个抽屉,笑道:“这灭清教真小气,抽屉里竟然空空如也!”

  跟着他连续打开了五个抽屉,当他打开了那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时,他突然笑了,摇头说道:“我冤枉人了,有,有一个空白的信……”

  “笺”字未出口,他陡地一怔,“咦”了一声,伸手拿出了一张雪白的信笺,走过来递向了聂小倩道:“娘,您看看,这怎么说?”

  聂小倩伸手接了过来,只一眼,她也一怔。

  那雪白的信笺左下角正,印着五个朱红小字,那赫然是:“巡抚府用笺”。

  聂小倩一怔之后,随即扬眉淡笑:“民儿,这就不难明白了,也唯有巡抚府才有这种名贵气派的家俱摆设,这可能是誊东西时一时疏忽,遗下了这张信笺在抽屉里没拿出来。”

  朱汉民皱眉说道:“民儿也这么想,可是,娘,难道说灭清教是官府中人,或者它已经勾结了官府不成?”

  聂小倩道:“这大批家俱摆设总不会是偷出来的,该是这两种可能中之一,不过,这耐人寻味,要慢慢的查……”

  朱汉民神色凝重地道:“倘若灭清教是官府中人,那只是给人一个意外,假如说灭清教的势力已经打进官府,那就令人……”

  突然一阵步履声起自房外,聂小倩立即把那张信笺藏入袖中,只见适才那名伙计带着另一名伙计,端着茶,捧了水走了过来。

  放好了茶水,那名伙计哈腰说道:“相公,醉仙楼的酒席已经送到了,要不要现在就摆上?”

  朱汉民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好吧,就现在摆上吧!”

  那名伙计应喏一声,领着同伴出门而去。

  两名伙计去后,聂小倩站了起来,走到茶几旁,伸手掀开壶盖,自头上拔下一根银譬试了试,然后说道:“民儿,茶里未施手脚,尽可放心饮用!”

  朱汉民也看见了,那根银簪未变颜色.但却说道:“娘,还有那桌酒席呢?”

  聂小倩笑了笑道:“不要紧,待会他们摆上来后,娘如法炮制地试一试也就是了,再轻微的毒,也逃不过这根银譬一试!”

  说话间,后院中又传步履声,适才那名伙计与同伴抬着一张圆桌与几把椅子走了过来。他两个身后,跟着三名提着大木盒的汉子。

  进了门,两名店伙把圆桌放在屋子中央,然后招呼那三名汉子,把酒莱送进来排在桌子上。

  樱好酒菜,那名伙计向朱汉民哈腰说道:“相公还有什么吩咐?”

  朱汉民摆手说道:“没事了,有事我自会招呼你!”

  那名伙计带着同伴及那三个送酒菜的汉子转身要走。

  朱汉民突然叫住他们道:“且慢,几位稍留一步!”

  说着,翻腕自袖底取出一大锭银子随手递了过去:“不敢说赏,送给诸位买酒喝!”

  那名伙计立即眉飞色舞,迟疑了一下,伸双手接了过去,干笑说道:“谢谢相公爷的赏赐!”

  这才带着同伴出了门。

  酒席,颇为丰盛,聂小倩在各盘各碟试过之后,放心地坐下笑说:“民儿,很出人意料,竟然没下一点毒,尽可放心大胆食用,来,坐下吧,别让菜凉了!”

  朱汉民应了一声,坐了下去。

  朱汉民与聂小倩母子俩都有千杯不醉之量,可是聂小倩没喝,朱汉民也不过略略沾唇。

  吃喝间,朱汉民突然目中威棱暴闪,向聂小倩丢过一个眼色,聂小倩也有所觉,微微地点了点头。

  朱汉民忽地扬眉轻笑:“深夜客来茶当酒,如今我这里是既有茶也复有酒,外面春寒料峭,令人难耐,阁下既蒙宠临碰上了,何不下来共谋一醉?”

  只听夜空中有人轻声说道:“自知难逃朱少侠敏锐耳目,既蒙宠召,敢不遵命!”

  人影电闪,寒风飘然,屋内灯火一阵晃动,等到灯焰恢复稳定时,屋里已多子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叫化子。

  朱汉民呆了一呆,旋即笑道:“原来是丐帮弟子,朱汉民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说着,站起来拱起了手。

  那中年要饭化子忙恭谨躬下身形:“是要饭的来得鲁莽,深夜打扰,扰人酒兴,朱少侠海涵!”

  “好说。”朱汉民笑道:“既是丐帮弟子,彼此便不是外人,阁下何作此见外话?请客不如客撞席,阁下找我无论有什么事,先请坐下谈。”

  那中年要饭化子口中应着,却迟疑未动。

  朱汉民抬手一指聂小倩道:“这是家母。”

  那中年化子立即深深施了一礼,恭谨说道:“见过夫人!”

  聂小倩欠身含笑道:“不敢当,你请坐。”

  那中年化子应了一声是,仍没有动。

  朱汉民皱眉笑道:“阁下你既找上了我,那表示你认识我,既认识我就该知道我跟丐帮交情非浅了,既然交情不浅,就用不着这一套!”

  那中年化子满脸敬佩之色,拘谨稍敛地道:“恭敬不如从命,恕我放肆了!”一哈腰,坐了下去。

  “这才是!”朱汉民归座笑道:“阁下夜来找我,必然有以教我,那么我借花献佛,先敬阁下一杯,要谈的,尽饮一杯之后再谈!”

  说着,取过一付杯箸,为中年化子满斟一杯,然后举杯相邀,中年化子连忙欠身谦逊不迭。

  一杯尽饮之后,朱汉民抬眼深注,道:“我还没有请教……”

  “不敢当。”中年化子道:“有劳少侠动问,不才丐帮开封分舵李俊!”

  朱汉民“哦”地一声笑道:“原来阁下就是那位混江龙,我听我义父提起过阁下,他老人家每每桃起拇指,敬佩阁下是位义薄云天的豪迈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李俊有点赧然,也有点黯然,道:“是的,当年傅侯往千毒门赶宴的时候,路过开封,我曾有幸瞻仰过傅侯神威风采,傅侯那才是真豪杰,真英雄,能得傅侯夸赞,李俊这一辈子不算白活了……”

  朱汉民扬了扬眉,强笑截口说道:“阁下夜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李俊迟疑了一下,道:“少侠想必知道,少侠一路南来,尽在灭清教耳目之下!”

  朱汉民笑道:“不错,我知道,过黄河的时候,是人家摆的渡,进开封之后,又是人家把我接到这儿来的。”

  李俊道:“是的,少侠,分舵也派有弟子守在四门,因见有灭清教的人迎了上去,所以分舵弟子没有露面!”

  朱汉民道:“他们不但替我在这儿订了上房间,便是连这桌酒席也是他们送的,贵分舵怎知那人是灭清教中人?”

  李俊摇头说道:“并不知道,那只是猜透了八分!”

  聂小倩突然说道:“贵分舵有人认识那人么?”

  李俊摇头说道:“认识倒没人认识,凡是最近常见他进出巡抚府。”

  聂小倩美目中异采一闪,道:“民儿,听见了么?那就不会错了!”

  朱汉民皱眉说道:“这倒根出人意料之外,没想到灭清教有这么大的神通!”

  李俊瞪目愕然,他想问,却未曾启口。

  聂小倩淡淡一笑,自袖底取出了那张信笺道:“我母子一见这家俱摆设,便怀疑它不是这中州客栈的,结果汉民他在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这张巡抚府专用信笺!”

  李傻一震说道:“怪不得,我说中州客栈怎会突然这么阔气起来!”

  聂小倩道:“以前开封城中可曾见过那人?”

  李俊摇头说道:“以前没见过,就只最近常见他进出巡抚府,而且他走的都是后门,每次都是鬼鬼祟祟,生似怕人看见一般。”

  聂小倩道:“最近二字,指的是多久的时日?”

  李俊想了想,道:“还不到十天。”

  聂小倩道:“既是时常进出巡抚府,每次又是走的后门,那么即可见此人必是巡抚府中的人,又可见此人必然怕人知道他是巡抚府中的人!”

  朱汉民点头说道:“不错,娘,民儿也这么想!”

  聂小倩笑了笑,道:“李兄弟,我想麻烦贵分舵一件事!”

  李俊忙欠身说道:“不敢当,夫人请吩咐!”

  “好说!”聂小倩道:“我想请贵分舵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在巡抚府是干什么的,明天中午我等回话。”

  李俊恭谨道:“禀夫人,不必等到明天中午,在刚才夫人跟少侠进城的时候,因为敝舵打探弟子怀疑他是灭清教中人,归报我之后,我已经派人打听去了,想必稍时便可赶到。”

  聂小倩由衷地赞叹说道:“贵帮做事之神速周到,令人佩服!”

  李俊谦逊说道:“那是夫人夸奖!”

  朱汉民笑道:“原来阁下如今业已执掌了开封分舵!”

  李俊赧笑说道:“那是帮主及诸位长老的垂爱!”

  聂小倩道:“如今我该称呼一声李舵主了,李舵主,和坤那位如夫人出京下江南,可曾经过开封了吗?”

  李俊点头说道:“在开封停了一宵,第二天就走了。”

  聂小倩道:“她是住在什么地方的?”

  李俊道:“当她距离开封尚有两三里的时候,那位巡抚大人便率领地方文武官员迎出去了,一直把她迎进巡抚府,当晚车马仆从全停在了巡抚府。”

  聂小倩笑了笑,道:“贵分舵弟子曾派人夜入巡抚府窥探过么?”

  李俊赧然说道:“和坤那位如夫人有数十名功列一流好手的死士随行,巡抚府原来的侍从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所以奔没敢让分舵弟子冒那个险!”

  聂小倩点头说道:“没冒那个险是对的,李舵主,她是什么时候到开封的?”

  李俊想了想,道:“总有十天光景了。”

  聂小倩道:“听说她曾到嵩山少林古刹随喜参过掸?”

  李俊点头说道:“是的,夫人,登封分舵曾有飞鸽传书告知敝分舵,说她也曾在少林停留了一宵,不过她的车马都停在登封,她轻车简从,只带了几名护卫跟侍婢上了少林,第二天转回登封,没多停留就走了!”

  聂小倩点了点头,没说话。

  朱汉民却突然说道:“想必那位巡抚是和坤的门生一流,是个贪赃官儿,对和坤这位如夫人孝敬有加,不然他怎没像大名府那位知府,而能安然没事?”

  聂小倩点头说道:“民儿说得有理,那有可能……”

  转望李俊,接道:“李舵主,这位巡抚,还是当年那个刘天和?”

  李俊道:“正是他,以前他的确是个专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自从当年受傅侯一顿训责警诫,幸保顶子脑袋之后,才收敛了不少,其实,当年威远镖局丢了他那一批为直隶总督祝嘏的镖货,他的家产已经丢得差不多了,这一回恐怕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孝敬和坤这位如夫人了!”

  朱汉民道:“话虽这么说,和坤那位如夫人总是有了好处,而且还不少,要不然他绝不可能安然无事!”

  李俊道:“那就非我所能……”

  朱汉民双目之中寒芒一闪,聂小倩也扬了眉。

  李俊却接着轻喝说道:“是老五么,进来叩见夫人跟少侠!”

  只听夜空中有人轻轻地应了一声,随见门前屋檐下射落一个肤色黝黑,身材瘦小的中年化子。

  他急步走进门,近前便要拜下。

  朱汉民隔席摆手,道:“说起来诸位都要长我一辈,别折煞我,请见过家母吧!”

  那被唤老五的瘦小化子拜之不下,只得先转向了聂小倩,单膝着地,恭谨说道:“丐帮开封分舵弟子项成见过夫人!”

  聂小倩欠身还礼说道:“项兄弟少礼,请坐!”

  聂小倩这里举手让座,朱汉民那里已然递过了一把椅子,另外又摆上一付杯箸,笑着肃客。

  项成尚自迟疑,李俊说道:“老五,恭敬不如从命,夫人跟少侠不是外人!”

  项成这才称谢告罪入座。

  待他坐定,李俊问道:“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朱汉民一摆手,笑对李俊道:“阁下,总该让人家唱一杯……”

  向项成一举杯,接道:“怎么说诸位都是为了我,来,我先敬你一杯!”

  项成连称不敢,举起了面前酒杯。

  一杯仰干之后,项成接着便道:“打听出来了,还是老六找上了他那在巡抚府掌灶的朋友,才得知那人姓申,叫申一笑,是巡抚府新到任的总管。”

  “总管?”李俊诧声说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巡抚府的,原来的柳老头儿呢?”

  项成道:“据老六的那个朋友说,这位新总管申一笑,是在七天前刚进巡抚府的,那个柳老头儿被刘天和解职辞退了。”

  李俊道:“柳老头儿不是办事很得力的么,怎会被解职辞退了?”

  项成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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