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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离雁孤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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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纵跃,一面凝神注望,忽地!
  他转头对多事老人急问:“怎会是他儿子来的?不成还是教我去西藏呀!”
  多事老人根本只能看到一片青郁,连人影也望不到,自然更没法辨出来人是谁!他明知唐剑宁决不会谎言,但他仍存万一的希望,只淡淡地问道:“你真看清是温伯昆?”
  唐剑宁用手一指前面那座山头,道:“罗!温伯昆不来了!”
  多事老人凝目望时,果见一个矮矮胖胖的人,正向这边急驶而来!
  他虽然看不真切这矮胖的人是否真的温伯昆,但他确信唐剑宁决不致错认,因此心中忽然生出了某种预感!
  他使劲一拍唐剑宁的一眉头,急道:“快过去看他说什么?”
  唐剑宁心中也彷佛感觉到什么,脚下一使力,顿如星飞丸泻,急掠而去!
  转眼间,双方已迫近在一道山陇里,彼此相距不过二十来丈了!
  来人果是温伯昆,他大概也看真是唐剑宁和多事老人了,远远就大叫道:“是多事前辈和唐兄弟吗?家父因有急事回西藏家去了,特著区区迎接两位。”
  神态语气之间,非常消闲,并没一丝不安意味。
  多事老人这才放下心,笑著问道:“你那老不死的爹爹约好我老人家前来,怎好失约而去!你倒说说究竟是什么紧急大事,有你‘火焰掌’在家还担当不了?”
  说时,双方已经接近,多事老人也从唐剑宁背上落下地头。
  温伯昆笑道:“也没什么紧急大事。过年的时候,家人谍报说,中原有人要来寒舍撒野,并说要毁掉豢养的家兽。想那批家兽,无异是家父生命,所以区区不敢大意,特地跑来这里禀知家父。”
  多事老人问道:“你爹爹临走时说什么来著?”
  温伯昆恭谨说道:“他老人家说:您与唐兄弟若有馀暇,欢迎去寒舍小住。”
  多事老人望了唐剑宁一眼,别有用心地道:“要去,咱们就快!”
  唐剑宁自然同意。温伯昆也甚想与唐剑宁交往,於是笑说道:“山那边备有上好牲口,此去不过六日可到!”
  他有意衡量一下自己的轻功,蹲下身子来,笑道:“多事老前辈,唐兄弟背您上山辛苦了,让区区背您下山何如?”
  关於练武人的功力深浅,多事老人可只一知半解。他偷偷地望了唐剑宁一眼,。唐剑宁笑道:“既是温世兄美意,您就多偏劳他吧!”
  多事老人於是爬上温伯昆的背上,迤逦下山。
  温伯昆存心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功夫,当背起多事老人之後,口中说声:“恕温某在前面领路了!”
  上且即展开轻身术,脚下如风驰电掣,滚滚向山下奔去!
  唐剑宁紧随在他身後亦步亦趋,见他身法俐落,意态幽闲,不觉暗赞道:“难为他也练得一副好身法!”
  於是,三个人,四条腿,流星赶月般,在瓦屋山中奔逐著……
  一口气约莫跑了二十里地,温伯昆只觉遍身发热,两腿也不如先前轻快,再勉强支持了五七里,额头已布满汗珠,呼吸喘吁,这时纵然再想维持原来的速度,也大感吃力了!
  唐剑宁心中有数,本待接过多事老人,又恐温伯昆多心,不便启齿,心中则在忖度,如何才不露痕迹?
  多事老人忽然一击温伯昆的一眉头,说这:“喂!歇一下,我老人家要方便了!”
  唐剑宁也占不透多事老人是真的要方便,还是藉词拐弯?偶然极目望时,只见前面远处,正有两个人影向这面奔驰而来!
  这时多事老人已在一旁方便,唐剑宁指著要温伯民看,温伯昆也瞧清了,道:“这瓦屋山靠西边几十里地面,只有这条唯一的小径,除了西藏,西康两省的武林人物前去云,贵,两广必须经由这里,而外其馀大都从川北行走,其次,这两人的体型和姿态都甚陌生,不像是西藏西康的道上人物。他们是那里来的?”

  唐剑宁补充道:“看他们身法都很快捷哩!”
  多事老人提著裤子急急说道:“让我老人家趁早跑开一点,你们两个躲起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於是,三个人分别行动。温伯昆检了一处靠近小路的僻处藏身,唐剑宁则背起多事老人,遮掩地跑去老远安顿好多事老人,才赶来路旁,另找一个僻处藏躲。
  大地是静悄悄的,只有微微的东风,在煦和的阳光下轻拂著。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渐渐地,东风阻遏不住西边的音响,唐剑宁和温伯昆已可以隐约听到那东行两人的对话声音了。
  只听一个宏朗的声音道:“姬老鬼没来才打退堂鼓的?”
  又听另一个宽敞的声音略带愤慨地道:“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主要的我还看不惯姓帅的那老家伙的卑污手段,咱们恁多人去对付人家一个人,还要先用毒饵毒死人家巡守的几只野兽,我真不知道他这掌门人是怎么当的!”

  唐剑宁听这两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好不充沛,尤其更因听出後来说话的人,正是漠南沙的乘龙快堉--当今金砂掌门葛宏骞,是为了寻找姬文央而来的。不觉十分惊诧,暗想道:“他们不就是说的‘西藏温家’吗!这个姓帅的掌门人不知是那一帮派的?竟会恁般无耻,我倒放不过他!葛宏骞人虽还正派,却不应三番两次寻姬老前辈生事。我必须得问出情由,从中和解一番才好!”

  想到这里,立刻就待现身出来,又听那宏朗的声音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眼下一些一代宗师和武林高手们,那个不是人前道德仁义,人後女盗男娼,何独帅自豪一人为然!”
  接著,葛宏骞感慨地说道:“唉!说起这些,虽非绝对正确,却也比比皆是!就拿那个顶尖高手姓唐的蒙面少年来说吧,此人年把来不仅声誉鹊起,一般人还把他捧得高高在上,说他如何嫉恶如仇,如何扶危锄弱,结果呢?对方有那些危害武林的劣迹,值得他最後帮帅自豪将对方打成重伤?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了!”

  那宏期的声音笑道:“算了算了,不谈这些,倒是你我却因这番会合,冰释了以前的误会,称得上是意外的收获了!”
  此人话才说了,突然,温伯昆一跃而出,拦住两人拱手问道:“敢问刚才两位所说的‘对方’是谁呀?”
  两人不觉齐吃一惊,双双把温伯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那个宏朗声音的人反问道:“尊驾是谁?”
  温伯昆报了姓名,这人笑道:“哦!原来是温少庄主,失敬了!尊驾此问,是关心老庄主吧?”
  他刚才还不满一些高手们的所为,一听温伯昆竟是温可喜的儿子,言态间免不了带有一点讽刺意味,温伯昆如何容得了,隐怒道:“家父从不惹事,但也决非怕事的人,什么魑魅魍魉,不知死活,会值得温伯昆关心,我不过……”

  这人立刻接口冷笑道:“既不关心,何必过问,在下也没说的必要了!再见!”
  说完,一抱拳,真个作势要走。
  温伯昆不禁被他这两句非常损毒的话撩拨得怒火更炽,大喝道:“走?没那么容易!”
  这人也怒道:“林钱塘正要见识一下‘西藏温家’的绝学哩!不走就不走,划下道儿来吧!”
  温伯昆这时眼前忽然映出他爹爹一副重伤垂危的惨像,满身血液沸腾不止,暗把“火焰掌”功力运集两臂,正要猝然发难,陡然一道蓝影掠空而来!
  温伯昆明知此人是谁,故而并不介意,可是葛宏骞和林钱塘只见蓝影一掠而至,大白天居然看不出是男是女,那能不悚然心惊!
  就在这时,蓝影已霍然息止,含笑排解道:“两位切莫误会了!”
  葛宏骞蓦地认清是唐剑宁时,忽然记起雁荡山中铁柱察前石洞被多事老人终於脱逃的事,全由唐剑宁一手造成!因此立刻对林钱塘说道:“罗!冒你的字号的人来了!”
  林钱塘闻言,马上撇了温伯昆,掉脸对唐剑宁好生扫了几眼,才道:“你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学,单就学会冒我林钱塘的字号!”
  唐剑宁勃然大怒,但很快很快就压制下去了,朗声说道:“当时我不便道出真实名姓是真,绝不是有意冒充林兄你的大名,再说当时我初入江湖,根本还没听说过有你……”
  林钱塘忙接道:“没听说过,会恁巧?林钱塘三个字一个也不错?”
  唐剑宁一心要为姬文央和他们化解误会,忍气说道:“巧不巧实难令人分辩,不过我当时匆忙间想了一想,觉得只有把自己的姓名颠倒过来,便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了!”
  葛宏骞心中猛动,插口问道:“你叫什么?”
  语气十分托大,唐剑宁捺住怒火,从容说道:“唐剑宁。”
  “唐剑宁?”
  “唐剑宁?”林钱塘和葛宏骞异口同声地惊叫著。葛宏骞更是自顾自地喃哺说道:“然则那个姓唐的蒙头少年又是谁呢?”
  温伯昆立刻愤愤地说:“哼!别人还冒我唐兄弟的大名哩!我唐兄弟会存心冒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名,真是老鼠爬秤杆,自抬自!”
  林钱塘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便温可喜又有什么了不起!来!咱们折换折换试试!”
  说著,霍地跃上一步,对温伯昆蓄势待发!
  眼见剑已拔,弩已张,恶战一触即发--
  唐剑宁蓦地现身拦在两人中央,沉声说道:“唐某人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唐某人在铁柱峰前冒用林兄大名之事,这里特向林兄道歉……”
  说著,真的长揖到地,行起礼来。
  林钱塘不防他当真行礼,愣了一下,也赶忙还礼,道:“那也不算什么,何必如此多礼!”
  唐剑宁乘机笑说道:“小小误会,但凡一方肯忍让一点,便可化干戈为玉帛。拿两位刚才的事情说吧,有什么可以值得争执的,无非是各不相让吧了。那位温兄因听说毒死了巡守的野兽,主人又被打成重伤,父子之情,焉能无动於衷!林兄如若与他易地而处,恐怕比他更加惊急了!对不对?”

  葛宏骞一旁冷笑道:“他如何就断言帅自豪毒死的野兽是他家豢养的?又如何断言被打成重伤的便是他爹爹呢?”
  唐剑宁一听这话风,不禁一阵喜意猛袭心头,正待出言细问,早见温伯昆跨前一步,对葛宏骞拱手笑道:“兄弟确实性躁了一些,以致开罪了远客,冒渎得很!刚才听尊驾说,敢情帅自豪一行并非去寒舍生事?”
  江湖上的好汉们,除了少数穷凶极恶的人,大半都是服软不服硬的。温伯昆既然肯赔不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於是冷冷说道:“自然不是去府上了!”
  话刚说了,立刻又向林钱塘说道:“林兄,咱们何必招揽闲事,走吧!”
  唐剑宁突然现身栏道:“两位请暂留驾。”
  葛宏骞一怔,随即怒道:“你要用武功力留下我等!”
  唐剑宁含笑说道:“那里的话,小弟只想向两位讨教两件事情。”
  林钱塘见他不像是有恶意,於是说道:“什么事你说好了。”
  唐剑宁满脸堆笑地问道:“两位认为姬老前辈为人怎样?”
  两人同时一愕。葛宏骞山且即大声说道:“一个喜欢杀人的大魔头!”
  唐剑宁暗中紧皱眉头,表面上仍微微笑道:“据兄弟的看法倒未必尽然!他老人家喜欢杀人固不容否认,可是也不见得逢人就杀,十九是杀罪大恶极的人,两兄以为如何?”
  葛宏骞再又抗声说道:“不见得!少林派的宝相禅师为人刚正,一直就被人崇敬,他为什么要杀死他?”
唐剑宁想起姬文央在传艺时闲聊的事情,不觉莞尔笑道:“葛兄原来有这种成见,怪不得有铁柱峰一行。所谓:‘眼见犹难尽信,耳听未必是真!’兄弟大胆说一句,宝相禅师确实死有余辜!”
葛宏骞怒喝道:“你少胡说,宝相禅师为什么死有余辜!”
唐剑宁朗声说道:“宝相禅师当着人自然是宝相庄严,可是暗地里呢?却是一名淫僧!这是姬老前辈亲口对兄弟说的。葛兄若不相信,不妨问问天山铁老,他兄弟两也是亲眼目击之一!”
葛宏骞语为之塞。林钱塘却接口说道:“然则少林寺在掌门人率领门下兴师问罪的时候,怎不揭露出来?”
唐剑宁大笑道:“唯其如此,兄弟才十分崇敬他老人家!试想,当时少林门徒多少,宝相禅师在寺中是何等身份,假如一旦当众宣布出来,少林寺数百年的盛誉岂不扫尽!再加上他老人家一向不屑在人前分辩的个性,然地,自然而然被别人误解了!”

葛宏骞不觉十分动容,林钱塘插口辩道:“那不过偶然的事例而已,难道每个被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唐剑宁立即接道:“两位认识艾季岗不?艾季岗也是被姬老前辈杀死的!当艾锟见着姬老前辈要为他叔父艾季岗报仇的时候,彼此折换了五七招!……”
葛宏赛惊叫道:“艾锟岂是他的对手!”
  唐剑宁脸上平静得如一弯死水,从从容容继续说道:“不,双方均无损伤。因为在动手之先,艾锟曾质问过艾季岗犯了什么罪,而他老人家的答覆却简单得很,只说.‘你去问艾季岗吧!’等临要动手,他老人家又说:‘艾兄弟,你是少年豪杰,铁铮铮的好汉,前途末可限量。’一类的话。大概是他老人家正是器重艾锟的为人吧,所以艾锟能够安然退下,这些情形两位也许当时见到了。”

  林钱塘迫问道:“艾季岗究出见做错了什么事呢?”
  唐剑宁道:“据艾锟最近告诉我:他叔父艾季岗因为一张什么宝藏图,曾用极其卑劣的手段谋害过宝藏图持有人连克狄,被姬前辈知道了,才杀死艾季岗!”
  葛宏骞若有所悟地说道:“怪不得连克狄失踪多年,原来是被艾季岗谋害了!不过也好,峨嵋樵子连克狄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唐剑宁犹豫了一下,终於补充说道:“艾季岗并没害死连克狄,连克狄是死在家师兄手里的!”
  两人齐吃一惊,问道:“摩云客?”
  唐剑宁觉得自己的出身门派,不须自己介绍出来,江湖人便已尽知,觉得十分自豪,於是岸然点头称是。
  林钱塘再问道:“连克狄害群之马,纵然艾季岗用卑劣手段谋害他,也是造福江湖,犯不著百步追魂掌出头,何况还并没害死他,姬文央的手段未免忒狠毒一点了!”
  唐剑宁听他直呼姬文央之名,本已暗怒,但回想起自己花了恁多唇舌是为了什么,便又按捺下去,脸上现出一片傲然神色,朗声说道:“所以,这就是他老人家最易被人误解的地方!他老人家为人作事,一向只对事情不对人。如果这张宝藏图在艾季岗手里比落在连克狄手里,对江湖确然有利些,甚至害处只略比在连克狄手中少一点,而艾季岗肯采用正当手段去夺取的话,我想,他老人家也不会出此下策的!”

  他把姬文央的个性,用事例分析出来,只听得一旁隐身的多事老人暗暗竖起大拇指,赞道:“这小子确有其见地!这‘只对事情不对人’几个字,恰是一针见血!”
  林钱塘和葛宏骞两人经此一说,不觉频频点头。
  唐剑宁从他两人的神态中和脸上动容的面色估计,似被自己说动了心,於是乘机从侧面说道:“兄弟虽然有心替姬老前辈辩正,一来没有适当的时机,二来人家未必有信,所以……所以……”
  林,葛两人都是直性汉子,他们认为唐剑宁所言,与姬文央平时的作风无不吻合,反倒自认没有鉴别能力,林钱塘更忍不住说道:“唐兄弟,你说得对!姬老前辈确是一个好人,怎奈他从来不肯为自己的冤屈辩正一下,以致好些人都只根据江湖传言,当他是个喜欢杀人的恶魔头!”

  葛宏骞也接口说道:“我前番去铁柱峰,也就是被人以利害说去的!今後我要代他老人家逢人解释,免得好人蒙了恶名!”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这才不愧一家掌门!”
  话声才响,唐剑宁早听出是多事老人的声音,忙叫:“多事老前辈快来,我代您接见两位新朋友!”
  彼此引见之後,葛,林两人又说了好些抱歉的话。顷刻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局势,居然一变而为气味相投的好朋友了!
  多事老人总觉有著某种预感,於是试探地问道:“帅老鬼是怎么骗你们的?他说姬老鬼到西藏谁家去了?”
  林钱塘道:“我答应过帅自豪,不把此行的去处外泄的,恕我不便奉告。不过我可以说出一点,他们此行并不是去‘西藏温家’!”
  温伯昆听了,虽然不再为他爹耽心,可是却为另一位父执辈忧心不已!他面色十分凝重地道:“这个我可能料到是谁!多事老前辈,咱们快赶去看看吧!”
  唐剑宁含笑问道:“两位兄台方不方便说出那个冒充兄弟的蒙头少年的模样,装束,以及他是用什么武功把对方打成重伤的?”
  葛宏骞立刻说道:“没问题,我告诉你:那蒙头少年虽然有时同大夥混在一起,却从没在人前说过一句话。关於他就是近来名噪一时的少年绝顶高手唐剑宁,也是从帅自豪嘴里秘密传开出来的,可是他并不否认。至於他的身材么……”

  他再打量唐剑宁一眼,道:“彷佛比你唐兄弟还略略高一点,胖一点。我们以前并不知道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唐剑宁,所以也无法认定他是冒牌的假货。至於装束么,腰间挂了一柄带鞘的短剑,大概是冒充白虹剑的吧,谁也没见过。一身文生打扮,看来倒也潇潇洒洒。”

  温伯昆接口问道:“两位想像中,此人可能是谁?”
  葛、林两人一齐摇头。

  唐剑宁化解了姬文央与林钱塘、葛宏骞之间的一番误会,自觉做了一件功德圆满的事,心中十分快慰,而温伯昆则因惦念著林、葛两人口中被打成重伤的人的安危,非常担忧!
  多事老人看出温伯昆的心事,故意逗著他问道:“要到什么地方才有东西吃?我老人家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温伯昆勉强笑回道:“这瓦屋山中向无人烟,除非过了弯弓谷,到拉萨镇才有店铺。”
  唐剑宁把背在背上的多事老人的身躯望上耸了一耸,道:“温兄,咱们跑快点!”
  温伯昆一听这话,不禁逞强之心再度升起,笑道:“你唐兄弟背有多事老前辈!请在前面走吧!”
  唐剑宁也是少年心性,自亦不甘服输,当下笑说一声:“好!兄弟先走一步!”
  说完,立刻放开大步,飘呀飘地,一脚的距离,少说也有三五丈远,而且速度也异常快捷!温伯昆见了,不禁暗惊不已,但仍想道:“我看你能支持多久!”
  於是脚下猛一加劲,立时全速赶去!
  这一来,两人等於较上了脚程,一先一後地在危岩断涧中飞驰著--
  一口气跑了三四十来里地之後,温伯昆只因後力不继,两者的距离已渐渐拉远!
  唐剑宁跑在先头,以耳代目,心中有数,可是他不为已甚,每每等温怕昆掉得稍远一点,便又暗地放慢脚程,怕温伯昆脸上难堪,这可算得是他的忠厚过人处。
  两人就这样若即若离地再又急剧奔驰了五十来里地面,温伯昆已累得通体是汗,吁喘如牛,而唐剑宁脚下则仍是行云流水,似乎并不吃力一般!
  温伯昆自知与人家还有大段距离,於是心服口服地吁著气叫道:“唐兄弟!”
  唐剑宁闻声停步,气定神闲地笑道:“温兄有事吗?”
  温伯昆见他脸上居然不见汗渍,神态又是那么幽闲,尤其更无半点骄矜之色,不觉又惊服,又敬佩!当下由衷地愧笑道:“看唐兄弟的脚程,方今武林只怕难作第二人想,愚兄是心服口服了!”
  接著又一指前面那道山谷说:“穿过这道‘弯弓谷’,紧靠谷口就是‘拉萨镇’了。那儿有酒有菜,另外还备有几匹牲口,咱们先歇上半晌,再入谷不迟。”
  多事老人也表赞同。三人歇息了一会,再才走向拉萨镇。
  这拉萨镇名说是镇,真还不如南方聚户而居的住户多多,不过这儿有客栈,有饭店,有药铺倒是真的。
  三人刚一进入镇口,早见一个中年汉子飞步来迎。温伯昆挥手呀附道:“快去喂饱牲口,咱们饱食之後,还要连夜赶路!”
  中年汉子闻言如飞自去。
  三人走进那仅有的一家饭店,要了些酒菜,大嚼起来。
  这时候!
  店门口忽然有人宣诵一声:“无量寿佛!”
  唐剑宁坐在侧面,一听这声音内力充沛,分明此人内功深厚,连忙侧头望时,那声音已先他说道:“施主们,出家人吃的是四方,施主们大鱼大肉,也舍给出家人一点!”
  温伯昆唐剑宁抬眼打量此人一眼,但见他身穿一袭青布旧破旧道袍,头上发丝紊乱,长披过肩,脸上满是油泥,五官也难辨认,倒是颔下一把长须,还理落得像样一点。左手执著一串法器,并未敲打,在说完这几句近乎强索的布施话以後,便张开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朝席上三人凝望著。

  温伯昆意味著这道士有些奇特,不愿惹事,吸咐喂过马,侍候一旁的仆人,道:“温升,叫店家也给那位道长备一份素食。”
  温升正要知会店家,中年道士已笑嘻嘻地追住笑道:“‘温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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