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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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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白秋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好一会仍然摇了摇头道。

  “钱兄请再三思,那‘天罡气’尚若走了窍,非得那少林‘大檀’丸,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措手无策。”

  钱百锋笑了笑道:“左老弟,你就省说两句,好好提气准备吧——”

  他话未说完,右手斗然一扬,拍地拍在左白秋背心之上,一口真气直逼出去。”

  左白秋只觉全身一震,慌忙定下心神,摒弃杂念,五心向天。

  钱百锋面上沉重无比,他一丝丝发出真气,每在左白秋体内运行一周到那玄脉大关时就被反击而出。一连好几次,他自己没有指望了,于是左手慢慢自背心放下来,一把抓在自己右腕处,猛然吐气开声。

  一声低啸从他口角发出,终于他发出了“天罡气”。

  这“天罡气”内力乃是钱百锋毕生内力的顶峰,昔年他和左白秋印证内力三日三夜,最后发出“天罡气”内力,左白秋几乎被一举击败。其威力可想而知,这功力钱百锋自出道以来,只用过二次,还有一次便是和那丐帮帮主杨陆在酒店中对最后一掌时所发。

  这时钱百锋发出“天罡气”,左白秋也自紧张不已,全神贯注不敢稍有放松,缓缓引导那强劲的内力在脉道内通行,到达那玄关脉穴时停了一停。

  钱百锋陡然右手一颤,喉中低低吼了一声,左白秋全身震了一震,只觉体内原来伤处一颤,那股瘀血登时散了开去。

  钱百锋吁了一口气,那“天罡气”功夫仍源源发出,左白秋体内玄脉的抗力逐渐减低。

  钱百锋也不敢快催内力,怕玄脉一通,一个收手不住,那时左白秋全身百骸全无抗力,一震之下可不得了。

  钱百锋嘴角慢慢浮出微笑。已可以放开握在右腕上的左手了,顺便在额拂试冷汗。

  突然之间,狂风一阵尖啸,紧接有一阵步履之声隐隐传来。

  钱百锋面色登时大变,心中一阵狂跳,这时左白秋已然进入无相境界,这正是最重要的关头。

  钱百锋侧耳仔细倾声,狂风怒啸中,那步履之声越来越近。

  钱百锋暗暗试了试真气,这时“天罡气”虽仍未散完,不可能撒手,但左手已可轻轻发出内力。

  他暗暗集了一点内力在左手掌心,平平伸出,距那昏暗的灯火三尺之处停了下来,掌心向外一吐,扑地一声轻响,烛火摇了摇便熄减了。

  屋内登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狂风尖啸之声,钱百锋紧张地注意着,暗暗忖道:“万望这个人只是一个路过的。”

  那足步之声越来越近了,到了小屋木之前,停下足了。

  钱百锋只觉冷汗不断从发间流出,“吱呀”一声,门外那人试了试,大约是发觉木门栓住了,一阵寂默。

  过了一会,忽然“咔”一声,那根手臂粗细木栓断成两半,钱百锋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人掌力不弱,瞧来果是武林中高人了。”

  他左手轻轻伸出去,一阵摸索,在榻下折下了一根木片,准备那人来近了说不得攻之不备!

  一阵风一吹,木门向两边开启开来,那人一掠身形进入屋来。

  屋中虽是一片墨黑,但钱百锋耳听八方,那人身形才一落地,只听得衣袂声一响,向右一闪却又向左边移开好几步。

  钱百锋心中疑忖道:“看来这人是有意来此了他因不见屋中是否有人伏息,身形忽左忽右,分明有准备!”

  正思索之间,那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钱百锋又是一惊,只听那笑声有如裂岸巨涛,中气之足令人乍舌。

  那人笑完后冷然道:“姓左的,你别再躲躲藏藏了。”

  那“姓左的”三个字一出,钱百锋只觉一阵绝望,那人的叫声震得整个茅屋都是回音不绝。

  那人等了一会,不见回答,冷笑一声道:“姓左的也是一代英豪,怎么做起这种缩头乌龟来了?”

  钱百锋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上,几乎忍不住回骂一句,好不容易强忍下去了。

  那人又等了一会,仍不见回答,突然伸手入怀,迎风一晃,登时燃起火摺。

  钱百锋一言不发,左手一弹,那小木片好比急箭,呼的一声射向那人握火摺的左手。

  火光一闪一灭,那人右手闪电般一伸,端端将那小木片接在手中。

  这一闪之间,钱百锋已瞧清那人面上一方黑巾,说不住的阴森可怖。

  那人也看见了这边的情形,似乎不料有两个人在屋中,不由呆了一呆。

  这时左白秋已到了最后关头,呼吸登时急喘起来,钱百锋心急如焚,那蒙面人怔了一怔,立刻听见左白秋的喘息声登时醒悟。

  他是经验丰富的人,一听之下立刻分辨出左白秋的内伤即将痊愈,他冷笑了一声道:“朋友,你竟有能耐照料姓左的伤势,想来必是顶尖人物了——”

  钱百锋这时背对着他,心想能拖过一刻便是一刻,若那左白秋万幸能及时伤愈,就不怕那蒙面人了。

  蒙面人这时又点燃了火摺,钱百锋手心淌着冷汗,那人身形如风,一掠到了钱百锋对面。

  两人打了个照面,钱百锋只觉那面黑巾透着说不出的阴恶,那人却脱口呼道:“天罡气,你——钱百锋!”

  钱百锋登时呆住了,知道他身怀天雷气功夫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却不料这人脱口便知。

  那人双目在黑巾之后精光闪闪,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沉声说道:“钱百锋,只怪你命不好!”

  他一步跨到两人中间,钱百锋眼见他双目中杀气森森,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刹时之间,钱百锋只觉自己一生杀人无算,每次对方虽想还手,但却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原来那滋味便是这样的,他心中不由一颤,暗暗长叹一口气,忖道:“上天报应不爽,只是拖苦了左兄弟,否则他早已逃远了!我——无论如何得救他一救——”

  那蒙面人走上前来,猛然一掌扬起来,钱百锋猛可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

  那蒙面人手掌一沉,内力疾吐,呼地一声,落向左白秋头顶之上。

  钱百锋盘坐着的身形斗然直立起来,一伏倒在左白秋头顺之上,蒙面人一掌结结实实打在钱百锋背心之上,钱百锋只觉可怕的巨力一撞,他咬牙尽吐手中天雷气功,巨力斗然一震而发,左白秋身子一颤,钱百锋被打得翻了一个身,口中大吼道:“快纳气。”左白秋被震得倒向左方,本能地提气,这时才如梦初醒,他缓缓睁开双目,望了望那蒙面人,那蒙面人似乎为这突生的变故惊得呆住了,左白秋伸手摸钱百锋,触手柔软,钱百锋的一身功力分明是散尽了。

  左白秋只觉胸中一片空白,那蒙面人大吼一声,上踏半步,左手一弓,右拳虚空一冲而出,嗖地一声,刹时呜呜之响大作,打向左白秋斜倒的身形。

  左白秋好比弹簧般一跃而起,那人一拳打偏了,生生把木板地打碎了好大一片。

  左白秋只觉全身颤抖,那人手一收,长吸了一口真气,又是一拳打来。

  忽然之间左白秋身形一直,双目之中精芒暴射,右掌一扬起,拂开黑巾。左白秋目光如电,已瞧清那人半张面孔,但火光却灭了。

  黑暗之中,左白秋大吼,左右手连扬,如山内力疾发而出,在钱百锋身前布成一张密网,掌风左右击在木壁上,屋顶阵阵发出簌簌之声。

  左白秋连发四拳,身形如风一掠而前,虽然身在黑暗之中,他已意识到那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他只觉体内真力充沛,方才钱百锋最后拼命吐出天雷内力,加上那蒙面人一掌之力被他以“借力打力”最高心法,合力一震,果然冲过玄脉穴道,左白秋本能纳力尊气,上冲“泥丸”。下达四肢百骸,再归丹田,那被压在体内的内伤立然导痊愈。

  左白秋只觉胸中有一股惨然的感觉,他慌忙点起灯火,只见钱百锋双目微睁,嘴角微露笑意道:“左老弟你还记得么?”左白秋怔了一怔,低声道。

  “记得什么?”

  钱百锋喃喃道:“九年前我曾对你豪语,若是咱们两人联手而为,就是陆地神仙也不是咱们敌手……咱们究竟是赢了……”

  左自秋长叹一口气道:“钱兄,你……你……”

  钱百锋摇摇头道:“左老弟,你不要说下去了。方才若我不出此一策,则你我都已败在这人的掌中……”

  左白秋默默,钱百锋喃喃道:“奇怪!奇怪!这人竟知道我的‘天雷气’功夫,他——为什么一定要追杀你死而后已?”左白秋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前,惶声道:“钱兄,你觉得如何?”

  钱百锋摇摇头道:“百脉欲散!”

  左白秋叹了一口气道:“说不得小弟就得上一趟少林。”

  钱百锋笑了笑道。

  左白秋道:“这屋中并不十分安全,咱们换一处地方再说。”

  糟了,这一下我不能参加他们的行动了。”

  左白秋想了一想道:“大伙人现在尚未离开丐帮总舵处么?”

  钱百锋点了点头,左白秋道:“小弟这就动身去通知他们,然后便直奔少林——”

  钱百锋叹了一口气道:“唉,这次行动是杨帮主和我发起的,想不到我竟不能参加。”

  左白秋欲言又止,他这时心中思念如麻,钱百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

  那皇上御驾亲征,情势已危,杨帮主他们心急如焚,等我半日必然不耐,左老弟你先跑一趟……”

  左白秋道:“那钱兄,你到什么地方?这茅屋不甚安全。”

  钱百锋却不回答他,只道:“通告他们时,最好直接告知杨帮主,现在丐帮大舵高手全毁,你可以直接见着杨帮主的。”





侠骨残肢第二十二章 阴错阳差



第二十二章 阴错阳差

  左白秋带着异样的心情上路,两人几经商量钱百锋一个人躲在木屋的后间,这倒是一个很隐密的所在,只要左白秋及时能带回少林大檀丸,钱百锋的伤势并无大碍的。

  整整过了一天,这时,夜风正劲,钱百锋借着茅屋墙疑透过的一线月光,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茅屋中四壁都是蛛网,灰尘落了厚厚的一层,不知有多少时候不曾有人住过,钱百锋暗暗思忖道:“兵荒马乱的时候,最苦的就是贫苦百姓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到身上这一身奇重无比的重伤,方才他要老友左白秋立刻离开的时候,虽然说得一点也不在乎,但是这时一个人静下来,就不得不感到有些心寒了。

  这时他全身绝顶武功失去,有如一个废人,莫说碰上武林中的仇家,便是碰上一个普通的壮汉,钱百锋也只有听其摆布的份儿。

  钱百锋仔细看了看四周,他发现左面一个大木框,柜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缓缓爬到木柜之后,只见木柜后面还放着一个空空的大木箱,那木箱放置的位置正好被木柜挡住,极是不易发现,钱百锋暗道:“这个空木箱倒是个藏身的好所在。”

  他坐在木柜后,缓缓又试了一次真气运行,但是立刻他就感到失望了,那一口真气宛如被阻塞的蒸气,在他百脉穴道之间乱冲乱撞,丝毫条理都整理不出,钱百锋不禁再次暗暗轻叹一声。

  这时,忽然黑暗中传来咿呀一声,钱百锋立刻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他原想坐在黑暗之中,偷偷看看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但是继而一想,自己一生结仇无数,还是小心一些为是,于是他轻轻地爬入那只大木箱,屏息静待。

  只听得门响之后,紧接著有人走了进来,一个沙哑的嗓声道:“我看咱们就在这个无人的茅屋里歇一歇吧!”

  另一个沉而有力的声音道:“汤老弟,你说得有理。”

  接着便是拍打灰尘的声响,显然两个人已经坐了下来,那沙哑的嗓子长长嘘了一口气,然后道:“总镖头,咱们镖局自从由你来主持之后,当真是威名四播,令打劫者小闻而丧胆,就事业而论,正是蒸蒸日上之时,你在此时作此决定未必是明智之举……”

  那沉著有力的声响道:“老弟,愚兄如何没有看到这一层,不但不是明智之举,简直是条下下之策,不过咱们若把眼光放远点看,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若是国家亡了,还有咱们什么事业不事业?”

  钱百锋在黑暗中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震,连忙仔细聆听,只听得沙哑的声响道:“总镖头说得有理,小弟虽是个粗人,但绝不是不明大义的浑蛋,这些话也是因总镖头没有把我当外人看,我才这么提一提……”

  那沉重有力的声音道:“老弟对我的忠义好心我全知道,心里感激得紧,只是这个当头,什么也顾不到了,听说杨陆已经召集了丐帮全部英雄上前方去了,我姓骆的也不能后人呀——”

  钱百锋在暗中听了这一番对话,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心中暗道:“久闻飞龙镖局出了一个骆金刀,一柄金刀的功力直追汉唐古人,打遍武林未逢敌手,想来就是外面这人了,嗯,这骆金刀倒是一条好汉,我若不是眼下这付窝囊样子,倒要出去见见他。”但闻那沙哑的嗓子道;

  “咱们此去北方,局里的事小弟总有几分不放心。”

  那姓骆的道:“咱们这次赶赴北方,消息守得够秘密,绿林里不会知道,再说,有老孙老王留守家里,差不多的事全能应付得了

  那沙哑的声音打断道:“我担心的是史氏兄弟。”

  那姓骆的半晌沿右说话,沙哑的嗓子又道:“总镖头你上次在沙家塞毁了史氏兄弟一生英名,只怕他们是有隙必乘的——”

  “唉——那也只好由得他们了,咱们此刻顾不了那么多啦。”

  钱百锋从那一声长叹之中可以听出那骆金刀虽是豪气千秋,但是分明心深处对自己一手创立的事业仍是不能完全放下,他暗暗叹道:“武林中人在刀口上舔血喝,为的只是一个英名千古,他一手打出来的天下,当然是放不下的了。”

  外面两人谈话停了一会,似乎是在闭目养神,钱百锋暗忖道:“这时候,左老弟应该老早会上杨陆他们了。”

  就在这时,忽然咿呀门声又响,分明又有人走了进来,钱百锋不由心中又是一阵紧张。只听得外面那沙哑的嗓子低喝道:“什么人?”静悄悄的却是没有回答。

  那沙哑的声音低声道:“镖头,听见门响么?”

  那姓骆的嘘了一声示意噤声,过了一会,只听得姓骆的朗声道:“大师既已推门,何不请进?”

  接着便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施主请了。”

  那姓骆的道:“大师请了,咱们是过路的,这所茅屋无人居住,是以进来休息片刻……”

  那苍老的声音道:“好说,现在可休息好了么?”

  这句话不但把黑暗中的钱百锋弄糊涂了,便是前面的骆金刀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闻那沙哑的声音道:“大师此言何意?”那老和尚冷哼了一声道:“老衲是说你们休息好了便快快上路。”

  那沙哑的声音道:“此——此屋是大师所有?”

  那老和尚的声音:“不是。”

  那沙哑的嗓子骤然变为怒声:“既非大师所有,咱们高兴休息多久便是多久。”

  那老和尚重重哼了一声,忽然道:“你们是不走么?”

  这时那骆金刀道:“敢问大师怎么称呼?”

  那老和尚道:“老衲先问你,施主贵姓?”

  骆金刀道:“在下姓骆。”

  老和尚冷冷地道:“骆施主,老衲再容忍一次,你们快走吧。”

  骆金刀尚未答话,那沙哑嗓子姓汤的已经喝道:

  那和尚没有回答,钱百锋只听得呼的怪风啸声,接着“啪”的一掌,一声哎哟,那沙哑的嗓子怒喝道:“和尚你敢暗箭伤人,看掌!”

  呼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种怪风啸起,立刻碰的一声,似是那沙哑嗓子的人跌了一个踉跄。只听得那骆金刀大喝一声:“汤老弟且慢!”接着骆金刀大声道:“流云飞袖!原来是少林寺的高手到了。”

  冷那老和尚笑道:“骆施主,你又错了,老衲不是什么少林寺的。”

  骆金刀道:“骆某敢问一句——”

  那老和尚道:“问吧。”

  骆金刀道:“敢问大师如此蛮横无理,是专冲着在下来的,还是一贯如此?”

  那老和尚忽然嘻嘻一笑道:“这个问题倒是有趣,老衲问你,若是专冲着你来的怎样?是老衲一贯如此又怎样?”

  那骆金刀道:“若是专门冲着骆某来的,今日骆某身有万倍要事,说不得忍一口气,夹着尾巴走路,还请你老人家多多包涵,若是你老人家一贯如此的话——”

  那老和尚似乎兴趣盈然地追问道:“又怎样?”

  骆金刀道:“若是大师一贯如此蛮横,骆某倒要领教一下了。”

  此言一出,黑暗中的钱百锋不禁要拍手叫妙了,他心中暗赞道:“好个骆金刀,好个骆金刀!”

  那和尚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哈哈道:“不巧得很,老衲便是一向这样蛮横惯了的。”

  只听得嚓的一声轻脆无比的声响,骆金刀的声音变得又沉又狠:“大师,骆某要动手了。”

  钱百锋几乎要忍不住爬出来瞧瞧了,但他仍然忍住了,只听得呼呼风动,接着那古怪的风啸声再起,钱百锋侧耳倾听,他是何等武学大师,听了十招之后,不禁疑念满腹,暗道:“流云飞袖,流云飞袖分明是少林的正宗武功,怎么那和尚方才说他不是少林的?”

  再听了一会,只听得两种破空呼声愈来愈是紧急,到了三十招之后,那骆金刀的金刀破风之声渐渐发出奔雷之声,呜呜然如大雨将至,钱百锋只觉好似能够目睹一般,那刀势愈加愈强,分明是刀尖上已逼出了内家真力。

  钱百锋暗暗吃惊道:“传闻中骆金刀刀法出类拔粹,直追上古神风,从这刀势浩荡,内力如泉的情势推断,他的刀法在百年内称得上第一了。”

  他虽是完全看不见,但那呼呼风声之中不仅能辨出相搏两人的势态,甚致两人出招何处轻灵何处沉重,全如目击一般了然于胸,武林中人传言“闭目过掌”的神奇功夫,在钱百锋这等武学大师来说,又不知高出多少倍了。

  但是到了百招之上,骆金刀的刀法似乎大变,每一下都精妙无比,钱百锋正在暗暗赞赏之际,但是每一招的结果却都出了钱百锋的意料之外。

  钱百锋立刻知道必是骆金刀施出他的独门刀法了,他再也忍不住,悄悄地伸出了头,向外望去。

  只见黑暗之中,一片模糊的光影,中间夹着一层灰白色的网幕,完全分不出什么是刀光,什么是袖影。

  钱百锋凝目看了十招,他忍不住由衷而叹了,他在心中喃喃地道:“如果今日钱百锋命该绝于此地,那么在临死之前尚能一睹这等前无古人的宝刀神技,也该死而瞑目了。”

  那骆金刀的刀法愈施愈快,那奔雷之声也愈来愈是震人心魄,眼看是骆金刀的威风越来越盛,已是稳居上风的了,然而就在这一霎时之间,那老和尚忽然一停一滞,接着双掌并出——

  钱百锋看得微微一愣,但是立刻之间他的胸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差一点就脱口呼出:“糟糕,骆金刀要败!飞龙爪!飞龙爪!”

  果然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骆金刀的奔雷刀风骤然一停,接着骆金刀一个跄踉,倒退了三步之远,他倒提着金刀,戟指喝道:“飞龙爪!飞龙爪!和尚,你还敢说不是少林寺来的?”

  那老和尚仰首笑道:“当然不是。”

  骆金刀站在原地没有说,也没有行动,只是呆立着,似乎陷于一片苦思之中,躲身黑暗中的钱百锋也在默默苦思着,究竟这个老和尚是什么样的来历?

  “他一口否认来自少林,试想飞龙神爪乃是达摩老祖的绝学中唯一没有传入武林的少林秘技,这个和尚一身那么惊人的绝学,竟然一口否认与少林有关,他究竟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那骆金刀忽然“嚓”的一声将手中金刀插入鞘内,对那老和尚道:“和尚,你不承认来自少林也就罢了,反正大家心里有数,今日骆某败了一招,异日……异日……”

  他原想按然江湖规矩交待几言场面话,但是说到这里,忽然想到此去战场杀敌,异日不知有没有命回得来,想到这里,他忽然说不下去了,猛一顿脚,向他的伙伴一照呼,抽身而退。

  钱百锋惊骇万分地打量着这个赤手空拳击退骆金刀的老和尚,只见他在茅屋中踱了三转,忽然独自一个人笑了起来。

  钱百锋想要缩身进去,听他这一笑,忍不住继续窥望过去,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凭良心说,这个姓骆的小伙子可真厉害,依我看来,即使是易筋经后面所载的那一套无人懂得的复杂大元刀法练成了,也未见得能有他的刀法高明,瞧他那架式模样,分明是自己悟出来的,这就更不容易了。”

  说到这里,那老尚微微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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