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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侠骨残肢-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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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两人拜完祖宗,又说又笑,那孙夫人大喜之下,病自好了几分,这时金陵镖局道贺之人络绎不绝,孙斌人缘本就极佳,这大喜之事,人人自是锦上添花,那三教九流,无不齐至,整个下午,孙斌父子便在迎送中度过,那做父亲的满面春风,看起来比儿子还高兴几分。
孙斌虽是名满江南江北的镖局主人,但江湖上人尤其是镖局中人,在官家目光中都是贱人,这江苏巡抚以二品之尊驾临孙家,那真是大大光耀门楣之事,孙斌虽是豪迈好汉,却也想不到会获此殊荣,只一下午时光,金陵真是无人不知,人人竞相乐道,传为美谈。
是夜孙斌大开宴席款待各路好汉朋友,孙斌父子坐在一桌上,那兰芳姑娘因是自铁军隆重托付,是以孙斌将她排在首席。
孙云龙酬应各桌,他酒量不佳,虽是浅尝,但毕竟喝了好几杯酒,更显得唇若丹朱,俊逸非常,人人都不由暗暗自喝了个彩。
孙云龙只觉头脑微熏,但胆子顿时壮了不少,他凝目注视那兰芳姑娘,却见她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再回头瞧瞧侍候在旁的小萍,只见她面色灰败,孙云龙心中一阵刺痛,酒气上涌,有点支持不住了。
他心中只觉一片空白,那欢乐之情一点也没有了,他瞧着人人都以美羡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更是茫然不解,连为什么要去考试也觉得多此一举了,孙斌只道儿子喝多了酒,便代儿子干了多杯,众人酒过数巡,闹到三更半夜,尽欢而散。
孙云龙悄悄溜出大厅,走到他边假山石洞,只见小萍早就等在那里,孙云龙眼光一望小萍,连话也没问一便道:“兰姑娘不肯收我玉钗!”
小萍默然点头,孙云龙忽然怒声道。
“一定是你讲我的坏话了,是不是?”
小萍只见公子满脸胀红,额上青筋暴出,口中酒气熏人。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心中大怕,虽是委曲冤枉万分,但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孙云龙道:“小萍,你不愿我和兰姑娘好么?你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么!”
小萍见他愈逼愈近,她何曾想到温和天性的公子,会露出这粗暴的一面,一时之间,真是又惊又怕,半晌才想出一句话来,哭声道:“公子醉了,我扶你休息去!”
孙云龙被她一哭,头脑清醒了几分,长叹一口气对小萍道:“你把王钗还给我!”
小萍伸手从怀中取出玉钗,孙云龙赏玩一阵,蓦然一扬手投入池中,头也不回,径自走回房中。
这时酒席已散,刚才一阵热闹已消,孙云龙只觉曲终人散,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味儿,他痴知的坐在书桌之前,推开前窗,让那明月悄悄进来。
好半天他才能想:“那姓白的到底是什么人?能得兰姑娘如此倾心,孙云龙啊孙云龙!你自命学富五车,诸子百家都所涉猎,可是在人家的眼怕不值一顾,连亲切的瞧一眼也自不肯,你……你还有脸和这姑娘住在一块儿?”
转念又想道:“走吧!走吧!明儿一大早便走,从此宦游官场,他日锦袍玉带,那时候看着姓白的强还是我强?”
他想到此,心中有一种报复性的愉快,但只是一瞬间,又是无比的悲凉,那自哀自怜的心情,真快把他逼得疯了,他心中不住地道:“这一生我还能像从前一样愉快无忧无虑的过下去么?我能永远不想那兰姑娘么?”他抬头来月影渐渐偏西,忽觉烦渴之极,正要前去倒茶,忽然背后一个亲切的声音道:“公子,你喝碗茶休息吧!”
孙云龙回头一瞧,小萍正捧茶碗立在身后,只见她双目中泪光莹莹,想到自己刚才对她无礼,不禁大感歉意,他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一口,瞧着侍立的小萍,忽觉她温婉无比,楚楚惹人怜受,忍不住扶着她香肩柔声道:“小萍,我刚才是酒醉了,你别见怪!”
小萍道:“酒入愁肠最是伤人,公子您还是快睡吧!”
孙云龙答应了,倒在床上,那大玄禅师的声音仿若又飘到耳边:“造福生民,好自为之!”
那声音愈来愈响,孙云龙只觉灵台一阵清净,心中喃喃地道:“我生岂为情欲?人间自有真章!大师大师!我孙云龙这一生便献给生民吧!”
他思路想通,心中一片安宁,多日来纠缠情丝一扫而空,不由呼呼大睡,翌晨一时又被唤醒,坐着巡抚专车赴京而去,那前前后后都有骑士保护,气势好不威风!
他这一走,金陵镖局安静下来,过了三天,这日一大早,来了一个英俊长衫少年,手中捧着一个长方小包袱,一进镖局便道:“请孙总镖头来说话!”
那镖伙见他氯势非凡.倒也不敢怠慢,连忙敬茶敬烟,搭讪道:“爷们要找敝局店东,只怕要稍等一刻!”
那少年不耐烦的道:“孙斌保不保这趟镖,不保的话我自会去找别家。”
但话才说完,一个中年汉子走出来道:“请教这位爷台有何贵干?”
那少年冷冷地道:“这趟镖数目太大,你作不了主,快叫孙斌出来!”
那中年汉子正是沈平彦,他乃是出名的老江湖,最是足智多谋,当下哈哈一声道:“这个请爷台放心,小可如作不了主,如何敢来答话?”
那少年双眉一扬,砰的一声将手中那包袱掷在桌上,眼睛一扫四周道:“这便是了!这包东西在十天内要送到河北保定,你有把握么?”
沈平彦见这少年盛气凌人,只听那少年又道:“这是无价之宝,如果有失,金陵镖局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嘿嘿!连命也陪进去还差得多!”
他口中尽是不三不四之言,那些镖伙早就不耐烦,纷纷叫骂道:“你话里怎么带渣儿?别当咱们是好欺侮的。”
沈平彦挥手制止,冷冷地道:“咱们干这行的便是玩命求利,还怕把命陪进去么?阁下倒是多虑。”
他语锋渐渐凌厉,那少年伸手长衫,摸出一纸道:“如果保到了,这是酬报一万两!”
沈平彦吃了一惊,这一万白银何等数目,只为保这小包袱送到保定,那这包中之物当真是无价之宝了,当下沉吟起来,那少年抖开包袱道:“告诉你,这是江湖上武林中人人想得的秘笈,‘达摩祖师真经’”
他此言一出,沈平彦心中怦怦作跳,定眼瞧着桌上,果真端端放着一本古色模样的小册,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是真的“达摩真经”,那真是学武人人梦寐以求的宝典了。
这少年明知此书宝贵,竟又抖出给众人瞧,也不怕人多日杂露出口风,是何居心,真是不得而知。沈平彦沉声道:“阁下快收起这书,咱们里面谈!”
那少年冷然道:“常言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金陵镖局如果接了这趟镖,便成江胡上众矢之的,我劝你还是三思才好!”
沈平彦道:“阁下说得是,这达摩真经如果学武之人得到,那便能称霸天下,瞧阁下功力也是不凡,何必要将此经转送别人?”
他出言相激,那少年并不上当,极不耐烦地道:“你们金陵镖局不敢保便不保,啰嗦个什么劲儿?”
他话未说完,内室一个沉着的声音道:“谁说咱们不敢保了?金陵镖局创立数十年,阁下可曾听过有不敢保之镖?”
那少年点头道:“还是孙总镖头爽快?我先付银子,咱们十天后在保定见面!”
他说完大步走出镖局,沈平彦低声道:“大哥!这趟镖上怕有阴谋,咱们不接也罢!”
孙斌道:“二弟!这少年全身隐隐放光,内功已达上乘,只怕便是……便是拔太湖大寨之主儿!”
沈平彦知道孙斌性格,当下不再阻止,沉着地道:“这达摩真经失传已达百余年,这本小册难道是真的么?”
孙斌摇摇头道:“管它是真是假,咱们送到保定便是,别人安排好阴谋,咱们哥俩可不能示弱,会会这些子也好。”
沈平彦转身吩咐镖伙,今日之事不准泄露丝毫,孙斌也道:“二弟,咱们兼程赶去,说不定还可在京中赶上云兄新科夸官哩!”
沈平彦道:“一切都依大哥,小弟这便去准备!”
孙斌忽然想到一事道:“二弟,作哥哥的忘了明日是令郎弥月之庆,看来又只好委屈弟妹了!”
沈平彦道:“这事既是大哥接下,愈快了结愈好,万万不可拖延,时间久了,难保不生枝节!”
孙斌哈哈笑道:“好兄弟!好兄弟,咱们明知敌人阴谋,咱两个实力太过孤单,大哥去找个帮手去!”
沈平彦道:“是金刀骆门的大弟子孙爷么?”
孙斌摇摇头道:“此人是天地间一大异人,有他出手,咱们胜算大大增加,哈哈!”
两人分手各自准备,那孙斌出门到日暮这才回到镖局,面容沉重,沈平彦诸事准备妥当,这哥儿俩同榻而眠。
次晨一大时,天色尚是早,两人携带兵器,将那千古奇书放在孙斌身上,骑马北行。
一路上倒也平静,这日过了江苏边界,已是黄昏时刻,两人疾行一阵。只见前面山丘起伏,地势渐渐险恶,沈平彦道:“翻过这小山便是小村,大哥,咱们今夜投宿小村。”
孙斌点点头,正谈话间,忽然人影连闪,三条黑影品字形拦到身前,两人一路上未遇敌人,都是提高警觉,此时骤见敌人,倒是心定不惊。
那三人都是黑巾蒙面,一言不发冷冷打量孙、沈两人,孙斌道:“请教阁下万儿?”那其中一人道:“凭你也配,亮剑吧!”
孙斌心中大怒,但他知道这时万万不能气躁,当下伸手从背间拔出一长一短两柄兵刃,那黑巾汉子冷冷地道:“阴阳刀剑,难怪你能在江南称雄,原来真有两手。”
沈平彦刷的拔出长剑,那三人中为首的道:“八弟,九弟,这两个交给你们啦!”
另两个黑巾汉子应了一声,神态骄横已极,为首的黑巾汉子退入山旁小林,几个起落走得远了。
孙斌见敌人托大,心中更加谨慎,那人蓦的拔剑,双双击来,两人动作一致,剑身在空中呜呜发响,声势大是惊人。
孙斌长剑一迎,短刀横削,他这夺刀法是刀中有剑,剑中有刀,昔年他父亲孙帆扬以此刀法和当年丐帮帮主蓝文侯火并,结果两败俱伤,孙帆扬死于蓝侯七指竹手中,但孙斌本人却受尽当今丐帮白铁军救命深思,他深明大义,知道昔日一战是出于误会,因而冤怨一笔勾销,对于白铁军却是尊为生平救命恩人。
那两个黑巾汉子实在太强,长剑尖端呜呜发响,孙斌刀法虽妙,但每招都被逼得斜了。
战到分际,沈平彦长剑被击飞脱手,身形连闪,实是危急万分,孙斌心中焦急,一疏神短刀也被打脱。
那黑巾汉子出手狠毒,凌空都是致命之击,蓦然两人长啸一声,双双飞起,凌空而下,两支剑子一反一正,分击孙沈两人,孙沈两人只见面门银光暴闪,敌人一剑接着一剑而来,两人不住跳跃闪避,堪堪闪过第七剑,第八剑已是刺到,再也闪避不及。
孙斌暴喝一声,长剑飞掷出手,咔嚓一声,被人齐腰震断,孙斌胸前鲜血直涌,他嘶声道:“请教阁下万儿!”
那黑巾汉子哈哈狂笑道:“在下飞帆帮舵主。”
孙斌惨然喃喃地道:“飞帆帮!飞帆帮!我姓孙的……”
说到此再也支持不住,砰然倒地。便在此时,那沈平彦也自倒地而毙。
那两个黑巾汉子相对一笑,其中一人道:“玄天九剑如果咱们九兄弟一块施出,那是何等威力?”
两人拭剑入鞘,扬长而去,走入林中,翻过小丘,施展轻功又疾行了一个时辰,忽然前面一股血腥气息,两人心中一凛,只见一具尸体倒在林间一株大树之边,那尸体已腐化大部,白骨磷磷,月光中甚是骇人心弦。
其中一个黑衣汉子大叫一声,飞步上前:“五哥……你怎么啦!”
另一个汉子也追上前去,只见那死者正是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五哥,当下又悲又急,待要去移动尸体检看,忽然心中一动,凛然道:“五哥遭人暗算,中了天下剧毒!”
两人四下查看,那有半个踪迹,挖了一个大洞用树枝把尸骨填土埋了。
在这同时,孙沈二人遇害之处走出一个年老僧人,他口中连念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有事来迟一步,虽是除了一凶,两位施主仍是遇难?真是孽障!
唉!气数如此,孙施主如果早一时辰上山,便可不错过老袖,怎会如此局面?”
他伸手摸索着背起两人,一阵笃笃木杖声,那老僧一步步走了。
同一时间,在遥远的金陵城,金陵镖局骤来强敌,一把火烧成平地,镖伙无一人逃生!那石墙上赫然留着飞帆帮的号记。
飞帆帮!飞帆帮!此举和丐帮白铁军结下死仇,因为在镖局中,有白铁军的心上人兰芳,是死是失踪?没有人知道。
侠骨残肢第四十一章 血战飞帆
第四十一章 血战飞帆
晌午时分,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来往络绎不绝,这个小市集虽然没有多大,但位置正当官道通路,南北往来的人少不得要在镇中憩息歇口气,喝喝酒,所以每日一到时刻,总是喧闹异常,酒肆店铺的人忙得不亦乐乎,一直要到深夜才得休息。
这时从西方街头走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只见他一身灰布衣衫打扮,面上风尘仆仆,但却罩不住从那粗眉大目之中闪出的光芒。
他背上斜斜背着一个长条形的灰色布包,双眉不时皱了一下,似乎怀着什么心事似的,缓步来到一家酒店门口,这时酒肆之中已近半满,这中年汉子跨进门去,找了一处较为偏角的位置。
酒食送了上来,他这时才慢慢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只见四周食客形形色色,看了一会,便开始用菜。
这时忽然马蹄之声大作,店主的食客忽然议论,纷纷倒有一半人都回转头来望向店外。
那中年汉子怔了怔,不由自主地跟着回首望去,那马蹄之声来得近了,戛然而止。
一连走进来三个身着官家制眼打扮的汉子,却是一身短衣扎落,看来分明是官方的巡捕。
那三个捕快缓步走入酒肆,店中掌柜似乎和他们三人很熟的样子,一步迎了上去。
“李三哥,事情怎么样了?”
这时店中陡然一静,似乎大家都在等候那当先一个捕快的回答。
那李老三吁了一口气,顺手指过额角的汗水,却是拭不去那一脸愁容,他沉声道:“无影无踪!”
众客一齐啊了一声,那李老三一挥手,三个人坐在一张当门的小圆桌边,李老三哼了一声道:“我说,小方,咱们是霉运当头了!”
那姓方的捕头摇了摇头道:“他妈的若是这个下午再没有音讯,咱们快自动卷起行李吧!”
店中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整个店内一片嘈杂,那中年汉子双眉紧皱,却是听不出头绪,这时那李老三忽然站立起身来,大声道:“各位乡友,可不是李某无能,只是这事情太过离奇了,在座各位,可有人见过县老爷么?”
众人纷纷摇头,李老三又道:“自从昨日清晨发现县老爷悬印不辞而去,咱们三人跑了整整一天半了,连影子都没有——”
那掌柜这时插口道:“你知道,咱们县老爷自从六年前上任,就没人听说他老人家有什么亲戚朋友,一向是独行独断,爱民如子,李三哥,你若想他到了什么亲友家中,那是万万万万无此可能。”
李老三叹了口气,正待落座,这时忽然那灰布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满面惊愕道:“李……李老师,你说,县老爷失踪了?”
李老三呆了一呆道:“这位朋友,你可是路过此地?”
那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道:“在下今日才来此地,敢问此地县老爷可是姓陆?”
李老三双目一转道:“不错,正是姓陆,你——你此来要想见他老人家?”
那中年汉子点了点头!李老三双目一亮道:“敢问,朋友你与县老爷是何关系!”
那中年汉子吁了一口气道:“老朋友罢了!”
李老三忙问道:“朋友贵姓大名?”
那灰衣中年人摇摇头道:“无名之辈,不提也罢!”
李老三咳了一声道:“朋友,这是咱们唯一的线索。
那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你要问我,我自己都不知何处去找寻他。”
李老三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左手猛地一翻,一直落向那中年汉子左肩之上。
那灰衣中年不料他在这种地方竟然动手,本能之间右肩一沉,身形向左一斜,同时闪电般一把抓起一张小木椅迎了上去。
李老三招式一发,只听喀嚓一声,那木椅登时四分五裂,众人一起一声惊呼。
李老三后退一步,双手一抱拳道:“朋友好俊的功夫。”
灰衣中年冷哼道:“掌柜,算帐!”
在怀中摸出碎银掷在桌上,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李老三怔了一怔,身形一动,闪身拦在店门,灰衣中年双眉一轩,冷冷道:“李老师,你这未免过分了?”
李老三双手一拱道:“朋友,恕李某尚有一言请教。”
中年汉子缓缓停下足步道:“清说。”
李老三四下望了望,声调突然压低,沉声问道:“那县老爷未上任之前,可曾是武林中人?”
中年人默默望着他,好一会才轻轻道:“什么?李老师难道不知晓?”
话声方落,身形已然和李捕快擦肩而过,行到店门外,李捕快长呼了一口气,才缓缓走回店中。
那中年汉子慢慢走开,这时他心中也是震动不已,怎么也想不到陆老哥竟在昨日神秘失踪,瞧来多半是老哥也听到了声讯,先一步走了。
他想到这里,不由又暗暗生疑,怎么那消息已传到这等小镇之中,看来多半是对方有人在附近出现,透露而出。
他思虑纷然,忽然一抬头,只见不远之处另有一家酒楼,店门之前停着好多匹骏马,心中一动,反正方才酒食未足便遭人打扰,正好到那店中再吃一些食物。
于是他足步加快,来到店门口,他乃是有心而来,双目一掠,只见店中坐着好几堆人,一瞧那打扮,当门一桌四人分明是武林人物。
中年人心中一动,缓步跨进店内,那四个武林人物正谈得起劲,而且声调相当洪亮。中年人找了一处不太远的空位,专心倾听,那四个似乎根本未留意到他的进入。
只听其中一人道:“这一场拼斗,可真不知鹿死谁手。”
另一个粗哑的声音道:“三弟,你忘了丐帮的威名么?飞帆帮那一点本领简直有限得紧,怎能与叫化们一争长短?”
那中年人听到这里,只觉心中猛跳,暗暗忖道:“是了是了,原来消息是这几人走出,看来陆老哥必是听到了消息,先行上路了。
他心中一阵激动,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只听那个被称做“三弟”的声音又道:“大哥,你这就不知道了,飞帆帮是有后手的。”
那粗哑的声音哼了一声道:“三弟,丐帮汤二侠、王竹公,听说都又重入湖海——”
那“三弟”嘿了一声:“那杨陆手下大员如今凋零不全,汤奇、王竹公武功虽强,但终是寡不敌众!”
那粗哑的声音道:“你会怎知道?”那“三弟”道:“大哥,这些年来咱们三江五湖到处都跑遍了,那里听说过有丐帮弟子的踪影,世事变化太快,丐帮的雄风是冰消瓦解了!”那粗哑的嗓子冷笑道:“三弟,你这话就差远了,嘿嘿……”
那“三弟”不服地道:“大哥有何高见?”
那粗哑的嗓子半晌不语,好一会才道:“丐帮弟子密布南六北七一十三省,只要有人登高一呼,老叫化们可是连命也不要会一涌而合。”
那“三弟”又哼一声,那粗哑的声中突然声调一沉,一字一字说道:“听说昔年‘天下第一’的白布包也重现江湖,看来丐帮的领导已重现江湖了,三弟,我劝你说话小心,说不定四周便有丐帮的弟子哩!”
那三弟又哼了一声,粗哑的声音陡然压低,冷冷说道:“三弟,据我看来,这两天这里闹得乱哄哄的,说什么县老爷挂印而去,依我看,那姓陆的县官八成便是丐帮昔年的陆长老!”
那其余三人一起惊疑道:“什么?”那灰衣听人也是震惊不已。
那粗哑的声音低低道:“昨日绝早我无意之中路过县府,只见一条人影越窗而出,轻功美妙得紧,当时我心中大奇,借着天光一看,原来是县老爷自己!更令人惊奇的,那陆老爷身着青衣裳,肩上钉了几个淡黄的补丁,竟是丐帮长老的装束,果然第二天便传出县官出走的消息……”
那“三弟”呐呐地道:“你——你是说,那陆长老这几年退隐武林,当了县令,当日听到了丐帮的大消息,立刻挂印而去相援?”
那粗哑的声音道:“八成是错不了!所以,三弟,你说话可得小心些,叫化子的潜力可不敢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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