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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第八銅人作者:九把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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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個時辰前,少林寺居然在酒宴酩酊間,靜悄悄摘下所有參訪要員的人頭,還一次將亂七八糟的銅臭學員殺了個乾乾淨淨。不久,碰巧殘沸興致勃勃推開少林大門邀援,話才剛剛說完,便給大師兄順手摘去了腦袋,還帶著所有武僧前來救援君寶。
這不是血性的抓狂暴走。只是少林顯露出原本該有的面目。
因為,他們終於得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你們……要造反!公然……跟朝廷作對!」殘暴咬牙,額上汗珠滾落。
眾武僧洠в谢卮穑麄兂铝嗣嬲郑匀磺宄硎具@些喇嘛絕無生還餘地。
君寶看著方丈,聽著眾武僧簡短的對談,心中無數疑團豁然盡解。
「你們可得想清楚了!即使我們活不過今日,我師尊定會將少林屠滅殆盡,為我倆報仇雪恨!他的手段你們再清楚不過,定要你們生不如死!」殘忍牙齒打顫。
他明白自己已無絲毫勝算,饒他是不殺手下武藝最高強的弟子,卻了無戰意、了無尊嚴地恐嚇。
七十二名武僧漠然,一齊看向方丈。
為了這一天,他們已耄淘S久。
「什麼是少林?何處又是少林?如果心中無少林精神,就造得一百座少林寺又如何?天下少林,少林天下,不會是一時少林,也不會是少林一時。」方丈舉起手,那隻手今天已要了無數武官的性命。
方丈手落下,君寶輕輕蓋住臁┑难劬Α!
血紅的夜,只在一瞬間就結束了。
那風馳電掣的一瞬間,七十二種江湖相傳最可怕的絕藝一閃而過。
少林。
從來就洠в星^腰,折過頸。
若老虎開始啃青菜蹋N,整天露出肚皮傻笑,千萬別自以為是過去摟摟抱抱。
老虎就是老虎。隨時準備咬你一口。
「君寶,辛苦你了。」方丈微笑,揩去他鬍子上的斑斑血跡。
眾武僧興高采烈地圍住君寶,又抱又摟的,有的嘻嘻哈哈,有的連聲道歉,平日最喜歡欺負他的大師兄不斷哈哈大笑,直把君寶拍得咳嗽。
當年方丈早就料到藏經閣遲早會被燒燬,於是分派七十二名達摩院武僧分別牢牢死記一種絕藝,好令即使典籍被毀,少林武功也不至於真正失傳。那些武僧大半數已往生,卻也親傳了該絕藝給經歷再三考驗的惟一弟子,是以始終能維持七十二名在心中保管武學典籍的護寺法僧陣列。
能在陣中的,無一不是修武修德的好男兒。
「洠掳桑龑殻俊轨‘雪雖然搞不懂狀況,兀自緊張拿劍,但這些大和尚殺得滿地屍體,應該是友非敵吧。
「洠铝耍瑳'事了,一切都會很好。」君寶心中激動,屈膝跪了下來。
他一路逃往少林,也是推敲著七索給的線索,抱著打賭的心態逃來。
果然,不負期待。
「你跟你父親,真像,真像,一直以來就想對你這麼說。」方丈摸摸君寶的頭,腦中回憶著君寶父親將這孩子交託給少林時的模樣,感慨萬千。
「男子漢不琢不成器,還請師叔教導。」張懸是這麼說的。
自從君寶第一次在柴房上頭揣摩打拳,方丈就默默守在鄰近觀看。
方丈明白,能在絕大逆境中咬牙成長的孩子,必是天選之人。
君寶是,七索也是。
於是,他將鎮魔指殺進兩人的奇經八茫e,拋下一個問號給老天。
若兩人能不靠任何外力、以自身修為化掉鎮魔指霸道的真氣,那體內真氣孔福П貢跓o數可怕的衝撞下打開、膨脹,最後百穴暢通,內功一日千里,十年內必成為獨步武林的可怕高手。
所謂以自身修為化沖鎮魔指,可不是內功高強就能辦到,有無數武功高出七索與君寶十倍的少林武僧都因心念眩s,或內力不夠精純而無法辦到,不是經茫鐢鄳K死,就是要施術者出手相救,結果功虧一簣。
而七索與君寶,心念澄明,內力在慢拳推導下渾然天成,不沾不染,乃是珍貴的先天真氣。兩人各自在方丈的指點下,以最樸實、最適合他們原本啟發出先天真氣的架勢踏井踩圓,與鎮魔指真氣撕扯對抗,在數次瀕死狀態中終於打通奇經八茫涔υ诙潭倘陜戎弊肺鋵W第一流境界。
當年方丈用鎮魔指拋下一個問號給老天,老天做了如此回應。
這就是少林奇學,《易筋經》的秘密。
《易筋經》並非文字記載的武功,並非圖譜,並非任何一種口訣心法。
而是一種天選人選的絕佳配對。
人為天之器。
五十年前有這麼兩個人被老天挑中,惹得江湖風起雲湧。五十年後,又有這麼兩個人在更惡劣的環境下突破《易筋經》障礙,嶄露頭角,即將為這亂世打開新局。
「君寶,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普天之下,只有他能夠治好你身上的斷茫。屇阍僬褂鹨怼D闵碡摃缡榔婀Γ啬馨具^此關。」方丈老淚縱橫,扶著君寶巍巍峨峨站起。
君寶領受,也是滿臉淚痕。
小道觀裡。
「貫中。」子安在道觀裡擦拭淚水。
「是,師父。」小徒弟不明就裡,卻也情感豐沛地擦著淚水。
「有些事,比捏造的小說還要稀奇古怪、感人哩。」子安歎道。
*****************靠著震懾朝廷的刺王案,「太極」兩字漂亮地復出江湖,反元士氣大振,丐幫的地位一下子衝上雲霄,與白蓮教勢力分庭抗禮,七索這丐幫幫主自然毫無異議通過。
英雄大會上,七索站在破廟中間接受丐幫噁心至極的加冕儀式,吐痰、搔癢、聞屁、彈乳頭,幾近慘不忍睹的過程,總算完成繼任幫主的儀式。
紅中坐在破廟傾頹的樑柱上,瞧底下七索渾身臭屁、痰液的狼狽樣,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摔了下來。
行完了禮,丐幫邀請眾英雄開壇喝酒,一時酒香四溢,粗口談笑聲不絕於耳。
「太極義子,身為丐幫第二十六代幫主,不可不會公然撇糞這一招。來,直挺挺站著大一條熱糞給大家瞧瞧!」趙大明一邊喝酒說話,一邊由兩名五袋弟子輪流替他老人家摳鼻屎,按照慣例,依舊是摳到血流不止還不住手。
「我看公然撇糞還是免了吧,你的手是掛在我肩膀上,可我的屁股還是我自個兒的,你這叫強人所難。」七索總算用對了成語,丐幫眾兄弟哈哈大笑。
「你若不練這招,將來怎麼在臨敵之際,甩一條他媽的大糞在那要殺不殺的禿頭怪人臉上!」趙大明惱怒,聲音精神得很,看不出已是個手腳無法動彈的可憐之人。
「海扁那個要殺不殺的死禿頭我自然遲早會幹,但甩大糞這種事還是很講天分的,我自忖洠欠N要拉便拉的好本事,總而言之,你好好當你的太上幫主享享清福吧,我定讓那死禿頭後悔洠в性谂L崗殺了我。」七索拍拍胸脯。
七索說完,不止丐幫幫眾,趕來看熱簦У膸装倜⑿酆纻芗娂姽恼平泻茫粼诖藭r推舉武林盟主聚議抗元大事,絕對非七索莫屬。
突然破廟外傳來一聲清嚕А!
「敗軍之將有臉言勇,佩服,佩服。」
這佩服之言自然是出自不佩服之人。那聲音自遠而近竟是十分神速,那「敗」字出口時尚離破廟三十丈之遙,但說到「佩服佩服」四字時,那出口之人竟已飛簷走壁,站在破廟中間。
此人一臉俊朗,看不出實際年齡,卻給人一種童顏鶴髮、莫測高深的鮮明印象。長白大袖飄飄,更有如潑墨畫裡的仙人。
不速之客朝著七索微微笑,卻不向四面八方的江湖豪客打招呼,但已有許多人認出那不速之客便是白蓮教第一高手,醍醐。
眾人議論紛紛。
「醍醐,不可無禮。」
韓林兒在多名白蓮教高手的護衛下現身,群雄久聞白蓮教少主其名,自動讓開一條路給白蓮教一行人。好事者紛紛心想,啊!又有一場好架可看。
「是,少主人。」醍醐一笑,退在一旁。
七索看著韓林兒,關於韓林兒在江湖上干的轟轟烈烈大事,他怎會不知?關於在少林寺的種種不快,卻也在雙目交加時一掠而過。
重八身披七袋,在破廟角落觀察一切。
「太極兄,別來無恙。」韓林兒抱拳。
「少林一別,江湖再會,甚好。」七索抱拳還禮。
七索對韓林兒的想法是很兩極的。
他既不認同韓林兒欺壓自己與君寶的惡形惡狀,也不認同他對朝廷貴族前倨後恭的裝模作樣,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能接樱缴倭治涔Φ木毩暎多賴韓林兒讓自己參加團練,這點讓他很感激。對於韓林兒近年在父親的庇蔭下,將抗元的生意搞得有聲有色,也讓他感到佩服。
七索原不懂應付這樣矛盾的情緒,所幸重八早就提過,這英雄大會白蓮教必定會來,免得江湖豪客在酒酣耳熱之際臨時要搞什麼武林盟主的,白蓮教竟會錯過。
重八也分析,那自稱彌勒轉生的韓山童最喜歡搞神秘,不會親自現身,定會派其子韓林兒赴會,而那醍醐十之八九也會跟著來。
一切都給重八料中,所以也提醒七索柔身以對。
「今日英雄大會,在下謹代表家父前來共議抗元大事,太極兄如今貴居丐幫幫主,我倆又是舊識,白蓮教與丐幫有如一家,如此甚好。」韓林兒說話文縐縐的,話中好像只有白蓮教與丐幫方能執武林牛耳似的。
「嗯,大家都是要搞抗元的,很好,很好,這叫百年修得同船渡,大伙都在一條船上。」七索亂七八糟地說話。
群雄卻很吃他那一套,都笑得不可開交。
韓林兒並不以為忤,七索說話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有意相交,於是繼續抱拳向群雄說道:「北國韃子亂中原,攪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這些年黃河決口,淮水倒流,地震山崩,日月無光。」
一名站在韓林兒身旁的策士接口說道:「這說明胡呔涂焱炅恕浝辗鹜春奘篱g黑暗,投胎轉世領導大家焚香起兵驅逐韃子,這人是誰呢?乃是我白蓮教韓山童主教,同時也是大宋徽宗皇帝第八代子孫,正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選,更是天下英雄的共主。」說得口沫橫飛。
韓林兒等人強行將話睿隣砍兜酱耍@群雄要是原本洠氲揭婆e個武林盟主什麼的,現在也不得不把話睿@到這要緊當口了。
「操!這武林盟主武功自是要高的,不然就去當個琴棋書畫盟主,領導藝術界人士造反啊。所以照我說啊,不如就開個擂台吧!」趙大明猜那韓山童只怕是武藝平平,故意出此言炒熱氣氛。
群雄只要有戲看,當然鼓掌叫好。
「著啊!理當如此,贏者稱王,大家都聽他一個人的號令。」鷹爪幫幫主附和道,他雖自知不敵七索,卻也有自信打敗韓山童風光一下。
「是,武功高點大伙才能服氣,最差,也得敚堊雷虞^量腕力吧!」天生神力的鐵腕幫幫主哈哈大笑,看來並非有意角逐這位子,只是想露個臉。
韓林兒微笑,並不生氣,顯然此番也是有備而來。
他看著七索。
「看來大家都言之有理,彌勒轉世是一定要的,武林盟主也自是要選的,擂台當然也是非敚Р豢桑蝗缯堩n山童韓老人家親自到場比劃比劃,來個比武招親。」七索抓著頭說,群雄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韓林兒心中歎氣,臉色不變。
醍醐莞爾,大步踏前,雲袖飄動,群雄俱感一陣清風撲面。
「久聞太極老弟甚喜亂用成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眼下就只貴幫前幫主與太極老弟親戰過那不殺偃耍缃袂皫椭髦皇堊欤請太極老弟評判評判,不知是那不殺的武功高些,還是在下的功夫高點?」醍醐笑笑,卻笑得令人背脊發冷。
醍醐伸出手,一隻雪白得發亮的纖纖玉手。
「好娘氣的手!」趙大明哼哼兩聲。
「我家韓主教的武功高在下十倍,百倍,千倍,端的是千變萬化,還請太極老弟指教指教。」醍醐話說得漂亮,捧足了韓山童,即使自己比武落敗,也無損韓山童的地位。
江湖上都知醍醐武功高強,卻一直洠в腥艘娺^醍醐殺人的手段,算是出手詭秘的一號人物,此番親眼見識,無不興奮。
而醍醐伸出手,在群雄看來顯然是要與七索手握住手,毫無機巧地較量內力。
但誰也不知,醍醐在整條手臂上都塗滿了致命的緩性毒藥雪腐耍羰墙o沾上,七日便
會無端暴斃,屍體卻驗不出所以然。七若是七日後身亡,誰也想不到會是今日交手之禍。
但醍醐卻不知道,以七索此時此刻厲害無比的內功,連鎮魔指真氣都能輕鬆化解,這雪腐耍重M能奏效?
七索看著醍醐這隻手,心中對他出言污辱趙大明感到有氣,但臉上不動聲色。
「依我看你還不賴,雖然大概只有趙大哥那一條大糞的程度,但以後好好努力練功,用功讀書認字,必定可以超過你家老爺,這就是青出於耍鴦凫端{的道理。」七索拍拍醍醐的肩膀,好像在勉勵後生晚輩似的。
醍醐的笑容凝結。
這真是莫大恥辱,一股怒氣耄щ'要發。
七索何嘗不知?自從刺王后,七索便試圖將降龍十八掌裡那無與倫比的純陽之力,哂迷谔珮O拳的轉圓之勁上。原本這是極為艱巨的武學工程,但七索渾不知道他身上載負著少林第一奇功《易筋經》賜予的奇經八茫棺屵@個奇跡開始發生。
面對醍醐,他洠в形窇值睦碛伞!
坐在樑上的紅中也毫不緊張,她想,那醍醐若來個大怒動手,她們家七索也不介意拿他試練新招。
兩人一怒一笑,比鬥箭在弦上,一樱窗l。
醍醐暗邇认ⅲ砩l出一股冷冽的冰氣,卻訝異冰氣被七索身上莫以名狀的陽剛之氣給溫和地包住、消融,連圍觀最近的群雄也感覺不到一絲冰寒。
「各位請聽小弟一言。」重八突然走到七索旁,躬身請求發言。
「說說無妨。」七索攤手。
「這武林盟主之事何等重要,原是要從長計議的,但大事在即,又是刻不容緩。依小的看,這天命歸誰還不可知,但武林盟主這位子並非武功第一者能居之,實話說,我丐幫新任幫主太極或許是現場武功最強的人物,但若那不殺來到,在擂台上勝過了我幫幫主,難道大家就奉他為主嗎?」重八說得有理,群雄紛紛點頭稱是。
「那便如何?」韓林兒問,想看看這個陞遷飛快的內鬼有何良策。
「論人數,白蓮教乃是江湖中第一大幫,如此基業在短短幾年間便已穩固如斯,成就自是不凡,足見韓主教呋I帷幄、招賢迹胖鳎嬷咨徑贪抵芯毐丫茫邑蛥s適逢新舊交接,聲勢未逮,依我之言,這武林盟主自是韓主教擔任,領導紅巾軍,而我太極幫主武功超凡,單槍匹馬刺王,勇猛絕倫無可異議,可任副盟主統領江湖俠義之士,與白蓮教一明一暗,攜手抗元。」重八身在丐幫卻出此言,雖然說得擲地有聲,卻教群雄目瞪口呆。
趙大明傻眼,摸不著頭緒,只是看著七索。
「好啊,重八你這臭小子倒也言之有理,就這麼辦,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大夥一致捲起袖子對外,韓教主為盟主,我擔任副手,齊心合力,驅逐韃虜。」七索依照與重八先前的推演朗聲道,爽快到幾乎洠в幸唤z考懀А!
韓林兒愣住,旋即笑逐顏開。
丐幫上下雖然無不錯愕,卻也心折新幫主的泱泱大度。
群雄雖洠Ш脩蚩煽矗挂矊@樣的決定無話可說,當然也洠四懜疑锨芭c七索來個一較長短,只有熱烈拍手通過。
只有趙大明一人悶聲不樂,心中干罵無聊。
而醍醐也是忿恨在心,一言不發。
「為舉大事,太極兄如此謙讓,直教小弟拜服,在此一邀太極兄下個月十五親至我白蓮本家一聚,與家父商議起義大事,白蓮丐幫從此不分彼此。」韓林兒躬身相邀,心中對重八的才幹評價又更高了。
「那是當然。」七索點頭答允。
群雄歡聲雷動,漢人給蒙古朝廷欺壓久了,無不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韓林兒一行人目的輕而易舉達到,個個堆滿笑顏,席地而坐與群雄共飲百罈好酒。只有醍醐始終陰惻惻瞪視七索,心中暗許有朝一日,必要七索死在他的苗疆絕學追魂奪魄手下。
好酒連壇,笑聲豪爽。
七索瞥眼看著重八,重八微笑示意。
大氣之人,這一棋又下贏了。
十七
堂堂大元,奸佞專權,開河變鈔禍根源,惹紅巾萬千。官法濫,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鈔買鈔,何曾見。僮龉伲僮鲑,混愚賢。哀哉可憐!(《醉太平》小令)
至正十一年,天下即將大亂。
無數農民受不了苛稅窮荒,紛紛扛起鋤頭造反,各地都有零星起義,但農民偅俪绍姾痢
無組織,一下子便給朝廷派大軍敉平,真正的大潮還在後頭。
北紅巾軍系統結盟如雲,以穎州為總根據地,鄰近的徐州為輔,只要韓山童一聲令下,便有十萬受過訓練的香軍大舉義旗,若能起步成功,必能吸引到大批農民加入,再添虎翼。
另一方面,徐壽輝統領的五萬南紅巾軍也已隨時準備發難,與北方紅巾軍分庭抗禮,而北紅巾軍與丐幫結盟的消息傳到了徐壽輝的耳裡,自不是滋味。
尤其那丐幫幫主太極,曾經在一年半前出手挫得牛飲山上的南紅巾軍大敗潰散,到底是看他徐壽輝哪一點不順眼,徐壽輝就是無法理解。
一直到韓山童與太極合作擔任武林盟主、副盟主後,徐壽輝的耐心終於到了極限。這不明敚еf紅巾軍的共主不是他,而是韓山童嗎?
徐壽輝整天焦躁不安,老想著搶先發難討元,取得反抗軍的正統。
但他的心腹陳友諒卻並不以為然。
那陳友諒也就是在牛飲山上被七索差點打成殘廢的那個白面書生,某日在軍事會議上主張,不如先等北方紅巾軍發難,吸引住大部分朝廷正規軍的兵力,他們便可以勢如破竹的速度席捲南方諸州,然後一舉稱王。
此言正投徐壽輝所好,當下連國號都想好了,名天完,即在「大」字上加一橫,在「元」字上加一個寶蓋頭,意思是壓倒大元。
但徐壽輝的妒意如熾熱的火,遠遠燒過他的野心。
********************穎州,五月。
通往位於山谷底白鹿莊的七條路,都是幽靜的羊腸小徑。
這行人走的路行經山谷的斜面,這座山谷為一整片山毛櫸所覆蓋,越往谷裡去,風景便越是清幽。
漸漸地,路越來越窄,巨大的樹木遮蔽了大部分的陽光,使得大白天的竟有種日落黃昏的錯覺。更遠處是幾排黑壓壓的山毛櫸,樹下的草木也已從筱竹轉變為山蕨。
「好個白蓮教,把自己搞得這麼神秘,住得也亂神秘的!」趙大明的聲音。
「喂,你大可不必跟著我們去白鹿莊啊,這樣搖搖晃晃的,光用看的頭都暈了,你不會被搖到想吐嗎?」七索攜著紅中的手,看著前面的竹轎。
「整天瞎躺著,簡直索然無味,不跟著你們這些兔崽子出來,教教你們什麼叫大人物間的對話,悶都悶死啦!」竹轎子上傳來爽朗的大笑聲,趙大明坐在上頭好不愜意,嘴裡還叼著個酒壺。
抬轎穿越樹林的,是重八、徐達、常遇春,以及八袋弟子湯和,走在最前頭領路的,自是邀約七索等人與會的韓林兒,幾名白蓮教好手亦步亦趨跟在韓林兒身旁,其中兩名七索認了出來,也是在少林寺裡見過的。
韓山童猜忌心重,原本除了白蓮教幾名心腹外,白鹿莊位在哪裡韓山童可是保密到家,連當初建造此座莊園的兩百個工人都給殺死,埋在山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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