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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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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不测,你也不用……过于伤心……”

  一直如判官般静听着这段姊弟浓情的死神,亦觉孔慈说的不无道理!瞩然始终未有发现佑喜尸体,亦即是说,无人能够证实佑喜真的死了!

  佑心闻言,不由也轻轻点头道:

  “是……的,孔慈姑娘……你说得……没错!我弟佑喜……其实亦未必真的……遇上不测,他极可能……只是失踪……而已,而且……,就在当日邻人告诉我佑喜坠河的同一时间,亦有一个邻人跑来告诉我,他……,在市集上看见……

  佑喜被人接去……”

  真的曲折离奇,峰回路转!满以为这个其姊情至义尽的佑喜早已凶多吉少,谁知竟又有邻人在市集内看见他?

  佑心此言一出,不独孔慈一怔,这下子,可这步惊云亦不由纳罕起来,反而秦霜却始终低首坐于一角,似对佑心所说的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亦从没像孔慈般搭腔相问。

  孔慈道:

  “什么?佑心姑娘,你说在邻人告诉你坠河的同一时间,竟有另一个邻人在在市集……

  看见……有人将你弟接走?”

  佑心重重点头道:

  “恩……!而且那个邻人还言之确凿,说看见佑喜全身湿透地坐在市集一个暗角,后来有一辆马车经过,和他说了几句话,接着便将我弟接走了……”

  事情看来愈来愈复杂了,孔慈不由仰眉大皱,问:

  “但……,有邻人说你弟堕河,又有邻人说你弟在市集内被人接走,到底……,那个的说话才是真的?”

  这一次,未待佑心回答,一直默然的死神,却罕有地张口道:

  “两个──”“都是真的!”

  “别忘记──”“第二个邻人看见佑喜这时……”

  “他正浑身湿透!”

  孔慈万料不到,她的云少爷,竟会对佑心这个兹出奇地关心,可能全国为这个佑心曾误会秦霜是其弟佑喜吧?

  然而,步惊云不说犹可,一说却总是一鸣惊人,说中要处,孔慈闻言即恍然大悟,道:

  “啊……,我……明白了!”

  “第二个邻人说看见佑喜被人接走之时,他正浑身湿透,极有可能,他真的为着给要佑心姑娘捕鱼而堕河,却被河水冲向下流,直至市集附近才自行上岸,最后才被人以马车接走!”

  佑心也点头道:

  “不错,我也是一直这样想,所以,多年不皆深信我弟佑喜并未有堕河而死,只是被人接去,不知所终……”

  “但,”孔慈又道:

  “若佑喜真的被人接去,那接走他的又是什么人?他小时曾立志要永远保护你,即使被人接去,亦必会设法回来再见你!这么多年,他为何仍不回来见你一面?难道,他真的忘了自己小时要照顾你的誓言”伤心连忙为自己的弟弟辩道:

  “不……!佑喜绝不会是个轻忘信诺的人!只是……我也不知道当日他为何会跟人离开,可能……,当年的苦门实在是个穷乡僻壤,无甚作为,而每日佑喜在日间为牛为马的生涯,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亦实在……太艰苦残酷了……”

  “我相信……,当年佑喜跟人离开,可能是因为眼前……

  突然出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为改善自己和我的生活,才不惜……撤下我……”

  “事实上,自从佑喜离开之后,我竟断续地在家里收到一些……金子和银两,显然是有人在我出外干活时……暗中对我接济,我知道,佑喜始终未有反悔,即使他不能长伴我左右,他仍要我活得好!”

  “只是……,我也一直没动用这些金子根子,多年下来,就储满了这些整个箱子……”

  佑心说着一指运才的打开的木箱,那个木箱之内,确是堆满耀目金银,相信以一个穷家女孩来说,花一生也未必能花光……

  一直不语的秦霜,此时却突如其来一瞄佑心,问:“既然你认为你弟未死,更认为这些金银财帛是他暗中回来对你接济,那在这些年来,你为何一直置这些财帛不用?仍让自己活得像个乞丐似的?”

  “你这样做,不是白费你弟一番苦心了吗?”

  乍闻秦霜突然张口对自己说话,佑心当场有点喜出望外,她又再次泪盈于睫,道:

  “因为,我想让佑喜有朝一日回来知道;他的姐姐佑心虽然没用,却并不贪图什么人间俘华!我要他知道,我真正需要的,并非什么安稳富裕的生活,而是一颗安祥快乐的心!”

  “而能够令我心安详快乐的,但是我最疼的弟弟,能早日回到我的身边!让我知道他一直活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便已足够!”

  佑心说到这里,复再泣不成声。

  是的!除了今夜前往市集为他们三人买吃的,她多年来皆未动用那些金银帐帛一分一毫!因为的要向其弟佑喜证明,她即使没有他这些接济,仍可倚靠自己的劳力生存至今。

  她要他知道,若他当年离开是为了令她活的更好,那他由始至终,根本就不用、也不应离开!

  听完佑心这番话,秦霜的脸更是由运才的死灰变为苍白,整个人更像陷于一片苦思之中,剎时之间,整丬小屋亦恍似因二人的对话,而陷于一片无边死寂……

  孔慈见状,为了缓和这满室死寂,不由打岔话题道:

  “是……了,佑心姑娘,说来说去,还不知道当日接走你弟的马车是怎样的?那到底是辆怎样的马车?”

  终于也说到接骨眼儿上了!友心答道:

  “那,是一辆异常特别的马车。”

  “异常特别的马车?到底如何特别?”

  佑心恍似在竭力回忆:

  “记得那个邻人说……,当日在市集接走我弟的马车……异常巨大,足有……丈半之高,更需八匹白马方能拉动……”

  “再者,整辆马车全以真金白银铸造成,车间外更有九条穷凶极恶的金龙盘踞,就像在护拥着车内的人……”

  “不但如此,那辆马车的车门,亦是以金丝编织而成,上面还绣着一个足有丁方三尺的大字──”“霸!”

  霸?

  九龙护拥,中原称霸?

  步惊云闻言,不由深深动容,孔慈听罢,亦难禁“啊”的一声惊呼起来!

  全因为,环顾普天之下,能有如此雄图野心,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以车宣示自己野心的人,只得一个令群雄闻之丧胆的盖世威名──雄!

  霸!

  佑心适才所说那辆接走其弟的马车,正是与雄霸惯常用以出入的马车……

  一模一样!

  天……!这怎么可能?难道,当年接走伤心之弟佑喜的人,会是……“雄霸”?

  若接走佑心之弟的人真是雄霸,那佑心之弟佑喜,又会否真是……

  眼前的“秦霜”?

  霎时之间,孔慈不由朝一直处身暗角的秦霜一望,甚至冷如死神,亦斜斜向秦霜一瞄,似在等着看秦霜将会有何反应!

  然而,此刻的秦霜,反应却大大出乎步惊云及孔慈意料之外!

  但见他的脸不但由死灰变为苍白,更由苍白变为赤红,仿佛完全被人说中要害!不但如此,处事向来,心平气和的他,竟霍地一站而起,勃然道:

  “对?不?起!”

  “我,已不想再听如此无聊的故事!别人的家事,别人的情情义义又与我何干?”

  “失陪!”

  失陪二字乍出,秦霜已大步踏出屋外!

  屋外,赫然已开始在下雪……

  雪下得愈来愈大,整个苦门的市集,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雪,由热闹变为一片冷清。……

  就像秦霜的心,无论如何千般不愿冷待那个可怜的佑心,他的脸,亦顿对她罩上万载寒霜一样……

  实在再无法在佑心的小屋里耽下去了!坦白说,适才在小屋内聆听佑心所说故事之时,秦霜的心,已被她所说的故事一下一下地刺痛着,早已很想离开……

  他为何会被佑心佑喜两姐弟的故事刺痛?全因为……

  他的心,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正因为这个秘密,他才会霍然走出佑心的小屋!他已无法再面对佑心所说的那个故事,那个他本来“早已知道”、却令他肝肠寸断的故事……

  然而,纵然秦霜不想面对,尽管秦霜己由佑心那丬小屋一直走往市集,有一个人,却依然冒着漫天风雪追上来……

  孔!

  慈!

  但见孔慈拿着雨伞,一面从后面追上秦霜,一面虚弱地低嚷:

  “霜……少爷……,你……等等我……!”

  是的!孔慈刻下确是非常虚弱,缘于她体内的同心蚕毒,适才还刚被秦霜以真气压下,如今便要冒雪追上秦霜,对一个中毒的人来说,实在是相当疲倦的一回事!

  秦霜乍见孔慈,心中不由无限感动,同时亦泛起一线歉咎。

  缘于他太明白,孔慈不顾自己冒雪追上来,定是想在他这个无比混乱的时候好好安慰他,或是为他送来雨伞挡那漫无风雪,她,很有心。

  秦霜不由鼻子一酸,足下稍停,回过头来对孔慈道:

  “孔慈……,你……不用为我如此,你……待我……实在太好了……”

  好?

  秦霸很快便发觉自己说错了!缘于他赫然发现,孔慈在弄至他面前之时,不但为他送来了雨伞,也送来了……

  一柄刀!

  一柄泛着夺目蓝光、看来淬上剧毒的刀!

  而秦霜还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噗”的一声,孔慈已一刀……

  插进他怀里!

  “孔……慈?”

  秦霜无比震惊!他万料不到,向来荏弱的孔慈,竟会乘他最混乱之时向他动手!

  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

  孔慈,究竟在干什么?

  情如游戏,缘去如梦。

  人世间不少情缘,看多了,其实也不外乎痴痴缠缠,悲欢离合。

  所谓浓情蜜意,恩怨爱憎,最后都会因人之身死,而化作春梦一场,落得……

  万缘归空!

  然而,纵然入世情缘大部不过如此,秦霜却做梦也没想过,他与孔慈的情缘,还未开始,却已经变为这样!

  他俩之间的缘,竟然不但寻常男女般有爱有恨。

  相反,无论秦霜如何在乎孔慈,如何帮她、安慰她、维护她,换来的,却是———

  —…一柄刀!

  一柄狠狠刺进他胸腹的刀!

  天!

  …

    
 




 
 

 09 007 



第 七 章 霜不由己
 
  天还未哭,秦霜的心已在哭。

  不但哭,他的心,更在滴血!

  势难料到,他对孔慈可说已是情至义尽,他虽不敢奢望孔慈会像对步惊云般待他,亦不虞她会狠心若此!她刺进他胸腹的刀,还隐泛着一片蓝光,显然淬上剧毒!

  秦霜无法置信地瞪着孔慈,虽然因过度的心痛而未有即时张口,但一双眼睛已仿佛在问:

  孔慈……,你为何要……这样?

  你为何要这样待我?

  孔慈已哭至梨花带雨,执刀的手也在不住颤抖,她仿佛也明白秦霜的意思,无限惭愧的道:

  “霜……少爷,对……不起……”

  “我……这样……做,也只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秦霜闻言只是惨笑!

  为什么每个干了错事的人,总会叹一句“逼不得已”?

  就连那些野心勃勃的枭雄在涂炭千千万万生灵后,亦总是慨叹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活像一句“逼不得已”,便能令他们置身事外?

  秦霜实在大明白了!他太明白,每个人总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一个理由,以求心安理得!

  然而,他想破脑门仍无法想个明白,孔慈突然对他狠下杀手的理由,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想破脑门仍无法想得明白,秦霜并没有再想下去。

  他蓦然出手!

  只见他强忍贯腹之痛,一掌便已向孔慈天灵劈下!

  啊?秦霜到底要干什么?

  他为何对孔慈下此重手?

  冰雪如泪。

  就像一个暗恋别人的汉子,被所爱反刺反伤的泪。

  孔慈是被窗外的风雪声弄醒的!

  她甫张开眼睛,便发觉自己已身在一座破庙内,身畔不远,更有一个人沉沉垂首,盘坐调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霜!

  原来,纵使他的心已因孔慈那一刀而死了,他的人还未死!

  他还安在!

  而他向孔慈天灵直劈的那一掌,亦没有杀掉孔慈,他只是将她击昏,带往这座破庙而已!

  “霜……少爷?”

  孔慈一站而起,立时欲趋近秦霜,谁知秦霜却突然沉声叫住她:

  “慢着!”

  “别要过来!”

  孔慈至此方才发觉,在盘膝调息着的秦霜,浑身正散着袅袅蓝气。这些蓝气,与淬在她适才刀上的蓝毒极为接近,显而易见,秦霜正在全力驱除体内剧毒。

  他是怕自己所散发的剧毒会误伤孔慈,才会叫她不要接近。

  孔慈不由心中一动,她万料不到,即使自己突然以淬上剧毒的刀暗算他,秦霜在如此疲于驱毒的当儿,仍如斯为她设想,不欲她有任何损伤……

  她不禁又泪如而下,愧然看着秦霜,幽幽轻唤着他的名字:

  “霜……少……爷……”

  良久,秦霜身上的蓝气终于冉冉散尽,他方才长长吁了口气,叹道:

  “好……可怕的……奇毒……‘碎心蓝’!”

  “若非师父……在起行前……给我一瓶可解不少奇毒的圣药,以应不时之需,恐怕以我自身……功力,即使不被‘碎心蓝’的毒……碎心而死,亦须费上数日数夜……方能将毒彻底驭除……”

  秦霜所言非虚,只因孔慈见他胸口中刀之位血犹未干,想必他只是盘膝调息了不及一个时辰便已退毒,若没有雄霸的解毒圣药相助,恐怕秦霜如今仍在被剧毒苦苦煎熬。

  看着秦霜胸腹上鲜血淋瞩的创口,孔慈更是歉咎难当,她不由再度趋前,柔声道:

  “霜……少……爷,虽然……你剧毒已除,但……你真的伤得……很重,可否……

  让孔慈为你……调理伤口?”

  真是极其矛盾的一个人!真是极其矛盾的一句话!孔慈适才还一刀捅进秦霜胸腹,如今竟想为他调理伤口?

  然而,纵然被孔慈暗算了一次,秦霜却仍未对孔慈提高戒心,只是微应一声:

  “恩……”

  孔慈连忙上前,战战兢兢地撕下自己的袖子,开始为秦霜包扎伤口。

  她所穿的只是粗衣麻布,那片袖子的质料其实十分冷硬,然而包在秦霸身上,秦霜只觉异常温暖。

  他多么希望,孔慈适才并未有向他刺出那一刀,他实在不忍相信一个自己暗暗喜欢的人,会向自己下此杀手。

  可是,无论他如何希望一切都没发生,他那个仍在渗血的伤口,却像在斩钉戳铁地提醒他,无论孔慈此刻脸上的悔咎如何真挚,她适才真的狠狠刺了他一刀!

  他必须问个明白!

  秦霜终于又徐徐张口,沉沉地问:

  “所中的……碎心蓝,这剧毒……是从一种遍体毕蓝的毒蛇血中……提炼而成,可说……极为罕有,你根本……没可能……拥有碎心蓝……”

  “孔慈……,到底是谁将……淬了碎心蓝的刀……给你?

  更逼你……向我下手?”

  秦霜语气并未有怪责孔慈,且更一口咬定孔慈向他下手,只是受人所“逼”,孔慈闻言实不知该如何感激!只见她双眼一红,咽埂地道:

  “霜……少爷、谢谢……你……至此……还为……孔慈……说话,你实在……不需……

  如此,我……亦自知……自己犯下……弥天……大错……”

  “只……是,你适才……亦猜得……没……错,那柄淬了……碎心蓝的刀……确是……

  别人交给我的,而且……,他们更以一个人为协,逼我向你下手,我……我……实在……

  情非……得已……”

  “他们?”秦霜虚弱地瞥了孔慈一眼,问:

  “谁是……他们?”

  “他们……就是……”

  “哪个……红眉……及其主人……无道……狂……天……”

  秦霜一愣,没料到红眉及其主人,原来早已在步惊云赴战前暗下手脚?

  “他俩为何要你向我下手?”

  孔慈无地自容地答:

  “那个红眉……告诉我,他们只是……想减少……云少爷此行在破日峰赴战的助力,所以才会逼我……乘你不觉时下手。因为……他们认为……,你和……云少爷……对我……

  最没戒心,亦最……容易……得手……”

  “那个……红眉……还说,他们淬在刀上的只是……一种迷药,只会令你昏迷数天……

  便会苏醒,我实在……想……不到,刀上的……竟会是……碎心蓝……这种致命奇毒……”

  孔慈说至这里,已羞愧得无以复加,无法再说下去。

  归根究低,秦霜待她不薄,还在步惊云面前为他说尽好话,“尽心尽力”维护她,即使刀上淬着的只是寻常迷药,她也绝不该如此待他!

  然而,秦霜却始终未有深怪孔慈之意,他仍给她解释的机会:

  “孔慈,我知你向我下手,亦是相当痛苦,想必有难言之隐,你适才说他们以人为协,逼你就范,到底是──什么人?”

  乍闻秦霜此问,孔慈不由芳容一变,面有难色,就像秦霜问中一些她不想提起的人或事,然而,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告诉秦霜:

  “霜……少爷,既然……事已至此,孔慈……亦不想再对你……有任何隐瞒……”

  “那个红眉……及其主人……用以威胁我……的,其实是……一个我……找了很久……

  很久的人……”

  “这个人,正是我……”

  “失踪了……多年的……”

  “父……”

  “亲!”

  天!

  原来当日红眉在天下会初遇孔慈,将他带往一个昏暗无比的囚牢中所见的人,竟是孔慈的父亲──

  孔夷?

  秦霜闻言不由一怔,愣楞道:

  “什……么?你失踪多年的父亲,原来竟已落在那个……

  无道狂天手上?”

  其实,天下会众人尽皆知,孔慈之父唤作“孔夷”在孔慈很小的时候,已带同孔慈一起投拭天下。

  后来,孔夷为雄霸远行办事,之后便一去不回,从此不知所终,生死未卜。

  可怜孔慈一个稚女,在天下会孤立无授,为了能留在天下等老父回来的一颗孝心,孔慈唯有甘为稚婢,受尽当时的侍婢主管“香莲”凌虐,苦不堪言。

  直至最后得步惊云之助,指定要她作为贴身侍婢,她才未再受戮凌。

  得知孔慈原来是因为老父在协,才会被无道狂天主仆相逼,秦霜震惊之余,心中亦不由暗吁口气!

  盖因他虽未有深怪孔慈对他手下,但始终仍有点耿耿于怀,如今得悉她是因老义被协,心慌意乱下才会被迈出此下策,秦霜更觉有充份理由安慰自己,心想:

  “孔慈在天下苦等老父多年,如今老父音信有望,当然希望能尽力教他逃出生天,她在被人威胁下,最后决定先向我下手……以换得老父平安,亦是情有可原……”

  “所谓骨肉情深,换了是我,可能也会……这样抉绎,更何况……,我在她眼中的……

  地位,仍不及云师弟,甚至不及……风师弟……”

  “她……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秦霜如此自我开脱自己,想来也会不无悲衷!

  然而有时侯,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就但秦霜那样,无论孔慈如何犯错,皆会原谅她失策,甚至忙于为自己我个原谅她的理由!

  真的!直至许久许久以后,秦霜对孔慈仍是如此!无论她如何对他不忠不利不诚不实,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原谅她!

  可惜的是,秦霜这点苦心,孔慈至死方才彻底明白……

  原来终其命薄如纸的一生,真正只受她一个、真正视她为妻子的,也只得一个好男人……

  秦霜!

  除了秦霜,所谓“风云”也只是她充满遗憾的一生中,两个虚元飘渺、擦身而过的梦??……?

  秦爽想到这里,不由又问孔慈道:

  “是了!既然他们以你父为协,那……你是已和孔世伯见过面了?他……可好?”

  孔慈听秦霜如此一问,当场再难禁念父之情,凄然痛哭:

  “他……很……不好,简直已被折磨至……不似人形,且全身……不能动弹,……

  一张嘴巴更……不能再……说话……”

  “但……,爹虽然……不能说话,我却……仍能从他的……

  眼神中……看出,他……在今生能……再见到……我,看见……我已长大……成人,实在……十分……高兴……”

  一语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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