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番外合集by清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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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夜语昊冷冷回道。前朝名流顾飞清的十美图。此图一出，天下骚客皆效仿，一时间大街小巷皆是美人图——只因顾飞清道：天下美人各有胜处，如牡丹幽兰，其美不足以一概而论。今做美人图，乃画余心中十种美人之态，以为世人挑选美人之标准。或娴静者，或艳丽者，或出尘者，或活泼者——如今给重新临摹，缩小到这一方扇面上来了。　

“那区区就不多言了。”祈笑嘻嘻退到一边，还不忘补充一句：“皇上贵为天子，遇到昊帝座前虽阅人无数，但从未放在心上。小皇子贵为天骄，日后莺莺燕燕的自然也少不了，只要从小培养眼界，长大后天下的庸脂俗粉就不会在意了。”　

“哈，这个，靖王叔也有礼物吗？”轩辕只觉周遭一阵寒意，连忙朝靖王使了颜色。靖王会意，从侍从手中取过一件木雕，通体由南海沉香木雕琢而成一藤葡萄，隐隐散发着龙涎香，上面点缀着数颗果实。藤萝下，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正在嬉戏。　

“呵呵。”靖王拂髯长笑。“绿叶成荫子满枝。宝宝若选了它，定会多子多孙。就连逸儿和夜贤侄也能跟着沾光呢。”　
——哦！众人齐点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现在在场的就剩伊祁尚未取出礼物，众人瞧了过去，伊祁一拍掌，自有侍从送上一团白茸茸的东西。伊祁接过，顺了顺毛，却是一只雪白的猫，琥珀色的瞳孔珠光流转，憨态可可，极是美丽，煌与独孤禁不住叹了口气，好几次想伸手摸摸那松松软软的白毛。　

轩辕脸色稍霁，虽觉那猫儿看来大了点，大约有把年纪了，但如此美丽的生物，实在没必要计效小小斑瑕。“好伊祁，你要用这当抓周之礼？”　
伊祁抿了抿唇，得意地介绍道：“塞外异族中有位巫女，算命特别准。我月前便将她寻来，请她按宝宝的生辰来算，说是宝宝命中青龙朱雀玄武都重，唯一的是白虎相比较弱。所以……”　

话未落，这次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煌失声道：“这是传说中凶性最强的白虎？！”　
“对啊，还是乳虎，才三个月……”伊祁话说一半被打岔，心下不悦，正想再解释下去。　
“好了好了。大家的礼物都拿出来了，乳娘——”轩辕只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只想赶快让宝宝选完东西，来结束今天的闹剧。　
“等一下。”煌一脸铁青地将目光从白虎上离开，努力压抑将伊祁这小子狠踩一顿的念头。“轩辕，你的份呢？昊，你有准备吗？”　
一拍手，轩辕哎呀了一声，差点忘了。他往桌子上端详了会，从袖中掏出一物，轻轻放在原先准备好的那堆礼物中间，离着中心圈约有半尺。　
同时，夜语昊也掏出一样东西，看到轩辕摆放的东西，一笑，放在和那物相反的方向。　
众人一愣。不得不佩服这两人果真是默契，就连送给宝宝的礼物都是一模一样的。　
折叠成四四方方的两份素笺，两个方向，静静的躺在一堆珍宝中间。　
煌好奇的要打开轩辕的那份，却被轩辕伸手制止。只见他故做神秘的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然后高声道：“乳娘，抱公子进来。”　
其实轩辕袖中还有一物，是宝亲王送的酷吏大全。宝亲王有事外出，只送了东西过来。不过看今天这个架势，还是不拿出来的好。　
宝宝被抱进来了。一双大眼睛一进来就滴溜乱传，上下左右东西南北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　
轩辕接过宝宝，轻轻把他放在桌子中央，然后笑嘻嘻的站在了一边。　
只见宝宝转转头，抬抬胳膊，伸伸胖乎乎的小手指头，先抓住的，是个刻着瑶池莲花图，却只有扇坠大小的玉如意，但下一步，玉如意在空中划过了道美丽弧线，往地面落去。　
站在后面的独孤赶紧施展身形去接，总算是接住了。　
接着，德妃的雪莲石给踢到一边，夜语煌的玉佩和靖王的绿叶成荫子满枝撞在一起，降龙镯叫宝宝小手一碰，差点触动机关而伸展成剑状，被吓了一身冷汗的轩辕给完壁归赵了，药师的册子也被口水蹂躏了……基本上离宝宝所爬之处，他能拿的动的，都免不了在空中飞翔一次，而那只小白虎，在宝宝扔出第一块玉如意时，已被众人强制抱离桌面——不然大约就可以看到小老虎和小娃娃打混架的场面了，就不知是宝宝扔起了小白虎还是小白虎一爪抡向宝宝……　

慢慢的，宝宝爬到了夜语昊放置纸笺的地方，小手一抓，纸笺已经到了手上，再一扬——　
小胳膊慢慢放下来了，宝宝好奇的把纸笺凑到鼻子前闻了又闻，咯咯一笑，就开始往轩辕的那张爬去。　
左手一张，右手一张，宝宝不再找别的东西了，把两张纸紧攒在手里，小胳膊开始挥啊挥啊……　
“哈哈哈——”轩辕大笑，抱着宝宝在原地转圈圈，得意之极。　
大家面面相觑，脑子里转了几转，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两张纸，怕是在两人身上带了许多时日了。纸上自然带有两人的味道，宝宝终日里和两人在一起，对这味道自然熟悉不过，又怎么会跟其他礼物一样对待？　
“轩辕！”煌面色铁青，走到宝宝身边，从宝宝手上哄下两张纸，展开来看，一看之下，脸色可以媲美锅底了。　
一张上，完全的空白。　
一张上，盖着一个大大的印戳——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宝宝——”一旁的靖王老泪纵横。“我轩辕家后继有人啊——”　
煌瞪着笑得亲和无害的弟弟：“好啊，这又是你的主意？”　
摇摇头，夜语昊轻笑：“轩辕送什么，我不知道；我送什么，轩辕也没问过。”　
“正是正是。”轩辕的嘴巴快咧到耳朵边了。“这是宝宝的选择，煌小兄，你就认了吧。”　
夜语煌正要发作，只听门外宫女禀报：“启禀皇上，吉时已到，烟花礼炮皆已准备妥当，御前统领刘大人请皇上示下。”　
“朕知道了。”轩辕命人拿来衣物，把宝宝裹了严严实实，回头对还在气愤不平的人笑道：　
“朕和昊非常感谢各位能来参加宝宝的抓周礼，特命人准备了一些礼花，一同观赏如何。”　
说罢，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揽着夜语昊，出门而去。　

“噗！嘭！”　
一朵朵绚烂的礼花在漆黑的空中闪耀，映的天边也泛着红光。轩辕的苦心没有白费，宝宝的笑容连星星也要逊上三分。　
煌站人群后面，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心思显然没放在礼花上。夜语昊悄悄走到煌的身边，在一片笑闹声中缓缓道：　
“我送给宝宝那张，一片空白。是不希望他再重复你我以前走过的路。他自己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而不是由别人左右。这是我的私心，轩辕的那张，自有他的私心。虽说是有些取巧，但要在那么多精致美丽的礼物中选这么两张纸片，也只能说是缘分了。”　

“我……”煌支吾了半天，咬咬牙，跺跺脚，终于下决心般的说道：“其实我来之前就想过了。就算是宝宝现在归了我们，也难保以后出什么变数，轩辕又是个极为难缠的家伙。所以想来想去……”　

“结论？”做弟弟的一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结论是……一个宝宝的确不够分的昊的确不考虑再生一个？”　
“噗！嘭！”　
又是一朵礼花升空，是年画上常用的娃娃的图案。　
“这就是你的结论？”夜语昊冷了脸，一字一句问道。　
“也是独孤的。”煌死命拉一个下水。“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而且宝宝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什么的还有个伴……”　
“好。”　
“而且，轩辕家和无名教也可保持长久的和平……你说什么？”煌傻傻的看着微笑的弟弟。　
“不过不是我来生。让轩辕生一个如何？”神定气闲扔下这句话，夜语昊转身回到轩辕和宝宝的身边，剩下一个石像版的哥哥。　
小小轩辕~~~~~~~~~~~~~~~天啊，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个噩梦？　

“喜欢吗？”轩辕低声对回来的夜语昊笑道。　
“这句话你该问宝宝。”夜语昊微微一笑。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出煌现在的呆样子。活该，什么主意不想偏想这么个鬼主意。先吓他半个月再说，管让他天天做噩梦。　
想像出一个小小轩辕的样子，然后是两个宝宝打架时的场景，只能苦笑。一个宝宝就够两人提心吊胆了，再多一个……估计两人都会未老先衰，早生华发。然后武林志上记载者：奉天帝与无帝心力衰竭之最重要原因乃为子操心而致。　

“你喜欢也同样重要嘛。”轩辕的脸皮早不是一般的厚了，一伸胳膊，把夜语昊揽进怀里。　
又一个大大的礼花冲上半空，一阵绚烂之后，只见几个大字在半空闪烁：　
恭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夜语昊一叹。轩辕怕是早有预谋了，无论如何，会把宝宝抢到手。明日一早，册封太子的消息恐怕就要颁布天下了。　
只听耳边传来悠悠叹息。“朕只愿与你和宝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微抬头，清莹的眼映出带笑的容颜，无尽暖意，正从交缠的手指间，慢慢传来……　


——END——　


3


说话记　

话说宝宝生日前一晚，紫泉宫内灯火通明。宫人们依照惯例，大多在外殿等候。只有两三个宫娥留在了寝殿伺候。　

“宝宝，不对，先这样来一下。”　
紫泉宫里，碳炉暖盆之类的分布在大殿的每个角落里。外边北风吹的震天响，也吹不走这里的浓浓暖意。　
轩辕坐在床上抱着宝宝，手把手教着宝宝摆弄一个银色的九连环，而夜语昊坐在书桌边，手中一册书，聚精会神的看着。三人在暖意中形成一副绝美画面。　
“对，就这样。”轩辕笑眯眯的教着，偷眼看了一眼昊，见对方没什么动静，压低了声音，悄悄哄着：　
“宝宝，宝宝，叫‘父——皇’，‘父——皇’”　
宝宝抬头给了个大笑脸，却又低下头继续奋斗。轩辕只有哀叹，却没留意到夜语昊的眉尾轻挑。　
“皇上。”一个宫女进来，手上端着碗银耳甜汤。　
“来，宝宝，先喝汤。”轩辕想把九连环从宝宝手中取出，谁知宝宝怎么也不放，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瞪了好一会。　
夜语昊一笑，放下手中书册，转头看向宝宝。　
“宝宝先喝汤再玩好不好？”　
用力点点头，把手中铁环一甩，宝宝在轩辕怀中挣扎着，要向夜语昊的方向扑。　
“宝宝，你好偏心~~~~~~~~”轩辕大大往下弯了一下嘴角，又大大往上弯了一下。“不过谁叫你偏心的是你娘呢？对象是你娘亲的话，父皇恩准，别人的话就不行了，知道了吗？”　

回报他的，是宝宝的无敌笑容。轩辕顿时眉飞色舞，转头看向夜语昊，正想说“宝宝好乖”，却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激灵打了个冷战。　
刚才自己说什么来着？好象……说了那个禁忌的词……　
完了，看来今晚又要被赶回去，“独守空房”了……　


翌日，伊祁和煌，独孤都到了，围着宝宝不亦乐乎。既然有人接手，夜语昊乐得清闲，跑到书房看书。转眼就到中午，夜语昊从书房出来往内殿行，还没到大门，就听到里面唧唧喳喳的，乱成一团。　

“宝宝，叫叔叔。叔——叔。”是伊祁的声音。　
“宝宝，叫我，叔——叔。”这个是煌的。　
“宝宝，不理他们，这边这边，这个才是叔——叔。”这个是独孤。　
“什么啊，看你一脸胡子，宝宝怎么能叫你叔叔？”　
“哼。昊是你的师傅，宝宝是昊的孩子，按辈分该叫你师兄才对。”　
“宝宝轩辕也有份啊。我自然是叔叔。”　
“够了够了。”煌出来摆平。“叫叔叔就叫叔叔。但是你们给我记住，不准教宝宝说‘舅舅’”　
“这个……你们都是叔叔，宝宝能分清吗谁是谁吗？”虚心求教的是祈。　
……　
一阵默然之后，独孤离尘有些困惑的道：“按理说宝宝六个多月的时候就该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可是宝宝今天就满一年了，怎么还是不开口？”　
“肯定是轩辕教的不好。”煌和伊祁心有灵犀。　
“如果宝宝会说话了，第一次句说什么？”伊祁很好奇。　
“平常的宝宝，会叫‘爹’或者‘娘’，不过，宝宝的话，应该会叫‘父皇’或者是‘爹’。”独孤离尘一副笃定的口吻。　
“哼。”煌脸上青筋暴涨。“宝宝又不他生的，凭什么要先会叫他？”　
“可是整个皇宫里，没人敢教宝宝说……说那个啊？”祈替主子抱屈，“就连皇上也不敢，甚至只在私下里教宝宝说‘父皇’呢。当然，如果煌帝座愿意的话……”后面的话在煌可以杀人的视线中自动消失了。　

伊祁喃喃开口：“那如果宝宝长大了，看人家的孩子有父母双亲，找自己的爹和……呢？”　
全体默然。半晌，独孤离尘一揽他东海虬龙须制的假胡子，哈哈一笑。　
“这个问题我们操心干什么？自然有宝宝爹……做主嘛。”　
“说的极是。所以就不劳烦各位在这里讨论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做长辈的应该——”话还没说完，独孤离尘面色铁青地回过头来。门口处，笑吟吟的正站着一月色长袍的人影。　
夜语昊缓步踱了进来。“大家真是费心了。”　
“哪里哪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打着哈哈。　
“昊，我还要去天元赌坊看看，听说最近有些不平，一会再过来看宝宝……”　
“哎呀，在下想起了，后面药炉的炉火好象太旺了……”　
“区区暗流还有事务……”　
“我……李知恩叫我有空去找他……”　
片刻之间，大家溜的干干净净。　
原本在床上听的津津有味的宝宝此时瘪瘪嘴，伸伸小胳膊，这才向夜语昊连滚带爬的“走去”。　
这孩子……夜语昊瞪着宝宝，眼看他快要到床边了，这才伸手把他抱起。　
“你觉得很高兴吗？”适才他一直在后面听着，注视着宝宝的表情和动作。是他看错了吗？小家伙怎么看怎么很来劲的样子。　
宝宝睁大了双眼，一副无辜相。　
脑海中浮现出轩辕的此时会有的表情，夜语昊眉毛皱了起来。果真是血缘关系吗？可是……　
“那你就不能多像我点吗？”他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宝宝的生日在热闹中结束了。第二日，夜语昊撑着被需索一夜后极度酸软的身子下床时，却发现始作俑者和原本应该呆在内殿的宝宝都不见了。　
一旁的宫女见他醒了，连忙过来伺候，顺便细声禀告：“昨日那几位客人一早就到了。皇上怕吵了公子，抱着小公子和他们去了外殿。公子，现在可以传早膳吗？”　
点点头，唤人抬水进来，清洗了一下，又稍微用了点粥饭。等夜语昊来到外殿时，听到里面还是和昨日相同的热闹，不由得蹙眉。　
这几个人，还真是学不乖。　
“宝宝，你一定先要说叔叔。你长大后要什么煌叔叔都给你。”夜语煌就不信自己不能抢轩辕一成先。　
“对啊，宝宝，你只要先说了‘叔叔’，独孤叔叔比你煌叔叔更疼你。”独孤离尘也很不爽，这个昊生的宝宝怎么就这么向着他老子？　
“宝宝，叔叔也行，哥哥也行，只要你不理轩辕，先说什么都行。”伊祁如同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宝宝……”　
“宝宝……”　
哈哈，轩辕在一旁，边欣赏着，边喝着茶。忽然感到一股熟悉气息逼近，不用回头，他扬声笑道：　
“昊，你来了。”　
噶，众人停声。心惊胆战往轩辕身后看去。不是夜语昊是谁？　
不理身边笑如狐狸一样的情人，也不理那些左看右看寻思着逃跑的家伙们。夜语昊只是瞧着宝宝。　
没看错，刚才宝宝的确是在很起劲的听着，看好戏的神情，和轩辕宛若一个模子印出来般。　
宝宝也在看着夜语昊。一样漆黑带着星芒的眸子里，蓦地掠过一丝狡黠。　
“娘——亲——”又清又软又甜又亮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轩辕原本偷笑的嘴巴一下咬到自己的舌头，独孤离尘往外瞧的双眼凸了出来，伊祁低的不能再低的头突然关节错位了，夜语煌悄悄往门口迈的腿，滑稽的僵在半空中，祈，德妃掌中的玉如意失手坠地，摔得粉碎，靖王一双老眼睁得大大的，泪水就这么感动地流了下来……　

夜语昊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回想起当日怀孕后和轩辕初见的情景。自己说过什么来着？　
“只要想到他有你这乱七八糟的个性……”　
“我就恨不得掐死他省得为害世人！”　
该不该佩服自己未卜先知？　
轩辕悄悄往宝宝身边移着。他也想起了昊曾经说过的话。虽然晓得昊当日说的是气话，不可能真能说到做到，但把宝宝当成自己打一顿屁股还是很有可能的。　
想想宝宝可能哭花了的小脸，唉，如何舍得。　
半晌，宝宝看着没人过来过来抱他，小鼻子一红，嘴巴一撅，大大的眼睛里就浮上一层水气，带着哭音又开口了。　
“娘亲——”　
夜语昊挑眉冷笑。　
宝宝伸出双手，泪眼汪汪地爬着。“抱——”　
……气冲冲的心，突然就这么被宝宝的声音给软了下去。　
夜语昊无可奈何的叹息了声。怜惜的感觉，渐渐取代了怒气。　
缓步走了过去，把宝宝抱进怀里。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怀中的小家伙是怎样的志得意满。　
再看看其他人一副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手足无措，夜语昊微微一笑，极尽温柔。　
“伊祁，教不严是师之过，明日起本座会陪你重新修练。”　
“独孤，本座很想念离尘老爷子，听说他在苗疆乐不思蜀，能不能请你在十天内‘亲自’将他请回来？”　
“煌，我想明天起暗羽及月后将会出门‘游山玩水’一段时间，到时教中事务都会交由你这帝座处理，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还有王爷……”　
“本王公事缠身，实在不能多耽搁了。暂且别过，暂且别过。”　
“在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就不打扰昊帝座了。”　
“哀家也要告退了。”　
“各位等一下。”夜语昊笑道。“年关将近，紫泉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再招待各位了。”　
“就是就是。没朕的旨意，不得擅入紫泉宫。”一旁的轩辕忙不迭应道，笑嘻嘻回瞪着投在身上的那些杀人视线。　
轩辕，你干的好事！你教的好儿子！　
不是朕教的，冤枉~~~~~~~~~　
“没本座同意，轩辕，你也请回吧。还有，要打架，宫外去。”说完，夜语昊掉头就走。　
于是，时搁一年零一天，奉天帝再次被众人痛扁。　

抱着宝宝回内殿的夜语昊，轻声在宝宝耳边道：“宝宝，一年前的昨日，我被你所苦，一年后的昨日今日，又被你所害。明年此时，要还是如此，你可知道代价是什么么？呵。”　
……　
呜~~~~~~~~~~~~~~~~~宝宝死命把脸埋进“娘亲”怀里。人家不敢了，呜~~~~~~~~~~~~　



4


养子不教谁之过　
“轩·辕·无·名！！！”　
冰冷压抑的怒吼自承文殿响起，远在御花园的黄衣青年打了个寒颤，感动于自己听力突飞猛进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来错了时间，当下长袍一扬，转身出宫。　
走不了几步，只觉披风的重量好象增加了，走起来不是那么利落，回头看看有没挂上什么。　
——后面什么也没有！！　
——我什么都没看到！！　
黄衣青年如是告诉着自己，回过头来继续走路。不理身后哎哎哎的叫声。　
一身锦衣的小小娃儿双手揪着披风，直接坐在长长的下摆上，小脸蛋漂亮到没有天理去了，软软的黑发用通天冠束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了几遍，见苦肉计没有回应，又换了个词。“祈叔叔啊，宝叔叔这么生气，全是小小昊的功劳，念着这一点，你难道不该好好亲亲小小昊么~”　

我知道全是你的功劳啊，也知道你一定会将这个功劳推到我头上来，我现在不走难道要留着给你替死不成？黄衣青年走得更急，全不管在别人眼中自己大披风上拖着一个小娃儿急急往前冲，是何等可笑的画面。　

小娃儿不依没人睬他，扁扁嘴，跺跺脚，小小的身形如鹤冲天，不管自己的内力根本支撑不住这招‘鹰扬’，就是任性地往上冲。黄衣青年听得风声，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身形一动，接住那个飞扬的姿势很优美，摔下来的姿势也很优美的小娃儿。　

小娃儿开心地咯咯笑着，很满意这种极度下坠的快感，黄衣青年却再次体会了何者谓之自作孽——当初三不五时将这小鬼抛上天玩的不正是他么！　
接下了小鬼快速放到地面，黄衣青年再次跷跑，却被小娃儿一把抱住大腿，肥肥短短的小手小脚全攀了上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早已散开，只剩龙冠歪歪地顶在头上，白生生的脸颊沾了些墨汁，衬得肌肤更加晶润雪嫩，吹弹得破，哪人忍心对他下得了恶言。　

小娃儿仰起头，开开心心地看着黄衣青年眼中第七百八十三次的懊悔，奶声奶气地叫着：“抱，抱。”　
抱，抱你个大头鬼啦！！！黄衣青年欲哭无泪，明知这小鬼绝不如眼见的纯良可爱，可是每次只要被小鬼这般缠上，这般地撒娇着，他就只有投械的份了。　
弯下腰，恶狠狠地一把抱起肥肥小小的小娃儿。小娃儿咯咯笑着，将头埋到了黄衣青年的颈间不断蹭蹭蹭，小手揽在青年的肩上。“出去，出去~”　
“明明会说话的，怎么跟区区就这么言简意骇。”黄衣青年叹了口气。真不知这小鬼到底是谁教出来的，明知他们这群人要比起勾心斗角，一个小鬼决不是对手，居然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