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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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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你又何必这般妄自菲薄呢?”骨遥安慰到,“其实,我也自小体弱,但坚强是一个人的品性,你如果相信自己,便没有什么做不好的事情。”
  “那你的言下之意是,你相信我能做好很多事情是不是?”重禾有些激动地望着骨遥,“那你……可不可以……为我折花?”
  “折花?”骨遥望向那开得正盛的梅花,这么美的事物,如何忍心去折呢?
  “在我们青丘,折花代表的是永恒的祝福,花虽然很美,但终有开败的一天,不如就趁它正盛的时候折下,永远地留住它最美的一面。”重禾解释到。
  “是这样。”看来最美的东西只有在它最灿烂的时刻陨落,才会被人们永远地记住和怀念,“那好。”骨遥说着,伸过手去轻轻一折,一朵漂亮的梅花便夹在指尖,“我来为你戴上吧。”
  正要伸手,却被安公公一栏,“美人,不可,你已是陛下的后宫,处处要注意自己的行径,若是被多事之人看了去,恐生事端啊!”
  然而那只手却直直地越过安公公的身体,将那朵漂亮的梅花插到重禾的头上,“为我喜欢的女子而做,我不后悔……”
  重禾便是在这一刻深深地爱上了骨遥,那句‘我喜欢的女子’让她不禁心花怒放,这是表白吗?如果是,她愿意追随他,天涯海角,就算是奔逃流亡,亦不后悔……
  “长公主,祝你永远幸福。”骨遥说着,缓缓地消失在了这场漫天的风雪中。
  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还在恍惚,身旁的侍女七七忽然轻扯她的衣袖道,“殿下,你看那边……”七七微低着头,有些尴尬地说。
  重禾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公输静瓷竟在不远处用那伤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方才她与骨遥的那一段浪漫邂逅,被他倾数收进了眼中,看着别的男人为自己最爱的女人戴花,静瓷的心底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我们走吧。”重禾在看到他后立刻收回了目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我和他之间,早已一刀两断。”重禾撇过脸去,扶住侍女的手便一路走上了轿。
  望着那毫不留情的背影,静瓷的心底纠结到了极点,“重禾。”他唤着她的名,在那雪里走出了好几步。
  “金尊大人啊,去不得啊。”宋公公说着拖住他,“你跟那骨遥不同,你是如此尊贵的身份,后宫们的楷模,你的一言一行都在他们的眼里啊。”
  静瓷这才停了下来,八年了,这八年来,他能做的,始终都是忘着她的背影,望着她每一次的决绝转身,望着她那锋利如刀般的眼神狠狠地切入自己的心底。
  这八年来,他本以为她会一直地爱着自己,即便是恨,也是记着自己,也是爱的另一种表达,可如今,看到眼下的场景,他才恍然大悟到,原来,她的心是会变的。
  陛下的心变了,是因为骨遥。
  她的心变了,竟也是因为骨遥么?!
  难道他真的就这么不如那个骨遥么?!
  静瓷听见自己的心在嘶吼在咆哮,然而他却不能痛快地抒发出来,在这宫里,他做任何事情都要受到束缚,任何任何!
  “我一定要去找她,要去找她问个清楚。”他自言自语着,强忍住心下的翻腾,带着万分的迷离说到。
  于是在重禾进入寝宫的时候,一个人及时地捂住她的嘴巴,继而反手将门关上,这一切做的极其漂亮,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别怕,是我。”静瓷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你?!”重禾还是惊讶道,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一次都没有,如今还来这里干什么?
  “重禾。”
  “别叫我。”重禾避开他,走到寝宫的中间。
  “你知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的,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就是死路一条。”静瓷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这八年来,我因为懦弱从没来找过你,我也知道当初是我辜负了你,但是,这八年里,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背对着他,重禾深深地吸了口气“别提过去——”她说着闭上眼睛,“一提我就想到你当初是用怎样的花言巧语骗到我,又是用怎样的铁石心肠丢下我,公输静瓷,在你抛下我义无反顾地去勾引我姐姐的时候,我对你就已经死心了,八年前就已经死心了!”
  “你对我早就死心了?”静瓷眨着朦胧的双眼,泪已然掉落在唇边,却是扬起嘴角讽刺地笑,“重禾,如果说你对我早就死心了,那你现在就喊人,你喊啊。”
  “公输静瓷,你别逼我。”重禾一字一顿地说。
  “逼你?是你在逼我。”他终于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骨遥?是不是?!”
  “是。”重禾故作轻快地说,“他比你勇敢得多,不要说在这宫里为我戴花了,就是在这宫里跟我说上一句话你都不敢,你怕被人发现我们的过去,你怕会影响你尊贵的地位,公输静瓷,你是如此虚伪,如今我已将你看透,还喜欢你什么?”
  她的话顿时叫他的心千疮百孔,“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虚伪的小人。”
  也难怪,她并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他身上还有整个公输家族,曾经毁在他手里的公输家族,他发过誓,要在他的手里重振起来,而这一切,却都是建立在地位和权利的基础上。
  否则,他又怎么甘愿过如此的生活?怎么甘愿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脚下逢场作戏?
  “重禾,我只能告诉你,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我自己。”
  重禾听罢,只是冷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今生,你都是背叛我了,我要的是一个敢为爱情勇敢的男人,而你不是那样的人。”
  “呵……”他终于放开她,泪水镌刻在双颊上,这场刻骨铭心的爱情里,自己一败涂地,而那个暗自守护八年的女人,终是要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了……
  不想要的,硬是塞给自己,却还要笑着收下,而想要的,纵使一步之遥,都要哭着放弃,这、便是宫中的规则,这、便是做为人来说,最大的荒唐和无奈。
  ……
  而于骨遥来说也是一样,女王今夜翻了他的牌,他害怕的一切还是来了,不容商量和考虑,是霸道与强权。
  他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他只知道无论她要自己做什么,自己都要顺从,只要顺从就好了。
  她让他吻自己的额头,他便去吻,让他吻自己的脸颊,他便去吻,让他吻自己的嘴唇,他也便去吻,他随着她的指令一直向下,像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木头人。
  终于熄了灯,门外的安公公望向幽深的星空,不禁暗道,苦了你了美人。
  天微亮时,女王就已经醒了,她侧身俯在骨遥的身边,望着那还沉在睡梦中的脸,忍不住地用手轻触,“骨遥,我的男人,如此迷人可爱的男人……”女王说着,眼里闪过极其爱怜的光芒……
  寅卯之交时,女王已经匆匆地离去了,看到女王走远,安公公才进到寝宫,俯下身去轻唤了声,“美人?”
  骨遥虽不说话,眼角却滑下一滴泪来。
  其实,这一夜他都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说话,不想睁眼,如果能就此睡去,那便是真好……
  安公公又轻唤了两声,见骨遥还是不应,便默默地关上门出去了。
  ……
  傍晚的时候,雪竟停了,霞光透过薄薄的云彩洒下来,洒在女王金色的华服之上,站在那高高的轩辕台上,女王霸气地俯瞰这青丘万物,错落有致地房屋、良田,绵延不绝的万里山峦……
  身后一个声音,“陛下,如今这‘九转御颜丹’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上桑。”女王依旧负手而立,“本王命你去调查清渊的下落,还是没有结果吗?”
  “臣愚钝,还是迟迟查不出那清渊的下落……”上桑真君说着上前一步,十分恭敬道,“如今也就差这清渊,若得其中的灵力,别说是这令容颜不老的九转御颜丹,就是那令人永生的‘金风玉露丸’也不在话下。”
  “这么久了……连你都找不到……”女王说着,神情不由得狠戾起来,当年,那个狠心的女人究竟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她想起自己母亲的脸,重嬴女王,在她面前喝下了她亲手调配的那碗毒茶。
  “重双,你!你!”重嬴用颤抖的手指住她,“你竟然谋害你的亲生母亲!”话音刚落,一口血便喷了出来,重嬴痛苦地看着那时年幼的重双,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弑母篡位。
  “反正这天下早晚都是我的,你早点去了,我便早点继位。”重双云淡风轻的模样,“谁叫你死活不肯把清渊的秘密告诉我,既然你不把我当亲生女儿,我又何苦把你当作亲娘?”
  “呵……想我重双前世究竟是造了多大的孽,竟会生出你这么个灭绝人性的女儿!”重嬴说着,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如今,我就是死也要守护清渊,你休想知道半点关于清渊的秘密,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重双,你别再枉费心机了!”
  “好。”重双挑起眉头,“那你便死在这殿中吧……没有人会知道是我做的,也没有人会替你报仇,你就恨吧,恨你当初为什么生了我……”
  霞光渐渐地湮灭了下去,望着远处漂浮的黑云,女王的眼底是更加浓重的暴戾和不甘,重嬴,你以为没了你,我就真的找不到清渊吗?!我重双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是这个国家永恒的王,我要长生不老,我要世世代代千秋万代!
  这个世界不需要软弱的人,即使残忍即使暴虐,我也会是永恒的王,坐于王者之巅,永永远远地受人膜拜!
  她听着心中不住的激昂,越堆越满,越堆越满……直到超出自己的极限,便“嘭”地炸开了……
  “噗”地一声,女王的口中吐出血来。
  “陛下!”上桑真君万分关切地喊到。
  女王挥过手去,勉强地站定下来,“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只不过,是一时的失控罢了。
  十三年了,清渊还是下落不明,而这清渊一天不找到,这永恒的千秋霸业就要耽搁一天,直到如今,清渊一事早已成了心头大结。
  女王也没有料到,今日,竟会急火攻心地吐出血来。
  “上桑,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一定要……一定要……”女王拍着她的手,忽然地晕了过去。
  “陛下!”上桑真君扶住那倾倒的身子,“快请太医!”
  凤鸾宫中,太医把过脉才道,“陛下最近过于操劳,心中又有郁结之气,方才只是急火攻心所导致的昏厥,并无大碍。但要真正消除那郁结之气,还是要找到这郁结的关键,方能根除啊。”
  那老太医说罢又在纸上寥寥草草地写了几排字,停笔拿过便道,“国师,我这便下去命人煎药。”
  说罢,太医走了出去,上桑真君这才走到女王的床边,看着那苍白而又些许沧桑的容颜暗道:陛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出清渊的下落。
  尽快……
  第二天的中午,雪开始融化了,淡淡的阳光照在清冷的雪上,慢慢地将它一点一滴地吞噬掉……
  公输静安将自己裹在厚重的被子中,不久前的那三十大板打得他屁股开花,如今的天寒地冻,伤口也常常地裂开,好了裂,裂了又好。
  生病受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没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大家都看着教正的脸色行事,谁又敢多关心自己半分?
  还是在玉琼的日子好,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所有人都以自己马首是瞻,而如今入了宫,就像来了一个冰冷的牢笼。
  “喂,你的中饭。”
  他抬起眼去,两个馒头就丢在了自己眼前,饿极了,擦一擦,便也顾不得脏与不脏了,咬了一口,竟还香喷喷地吃起来。
  “喂,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好啊?别天天装病,我告诉你,我们这乐舞坊可不要闲人,要么你就滚出宫去,要么你就给我干活。”
  循着声音,公输静安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胖女人,女人倚着身子,一副了不得的模样,“我看你现在也跳不了舞了,不如就帮大家洗洗衣服。”
  公输静安叼着馒头,咽下一口,才道,“宫中不是有尚衣局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有尚衣局怎么了?这活我就是想要你干,你想天天地躲在这里偷懒吗?门都没有,吃完馒头,就给我洗衣服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那馒头咽到一半,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公输静安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人洗衣服的地步,但寄人篱下,除了去做还能怎样?
  天气冷得可怕,他这一坐下,屁股首先痛了起来,一张木凳,一个木盆,好几桶衣服,这便成为了他生活的所有。
  他将手深入那冰凉刺骨的井水之中,才洗完半桶,双手就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他痛苦地咬住自己的手指头,逐个地咬了过去,才算有了一点点的知觉,然而咬到第十根指头的时候,他却已然泣不成声。
  如果哪一天,自己得势了,那么之前所受的苦,他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奉还!
  一定要!
  ……
  几天后,雪全部化了,冬天里的灿烂阳光也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公输静安去那尚衣局晾衣服,途中两个小宫女的对话不禁引起了他的注意。
  “沐恩节又要来了,陛下又要请圣僧来沐恩了,听说呀,今年选中的是七、八月出生的人,哎,小翠,你好像就是八月出生的吧,参与沐恩的人,今年的俸禄都加倍呢!”
  “真的呀!真的是七八月的人吗?刚好今年家乡赶上旱灾,这些钱还真是雪中送炭呢!”
  公输静安听罢,垂下眼睛,这沐恩节倒是有所耳闻,每年都举行一次,从十二个月中选出两个月来,只要生辰在那两个月里的宫中之人,便能享受高僧的赐福,听说还很灵验。
  诶,七、八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输静安眯起眼来,若是如此,那么找一个出生在七月身份尊贵的女人便是很容易的事了。
  只要莲姬入了宫,那么,自己的出头之日便是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公输静安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来。
  公输静瓷、骨遥、还有那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死肥婆,你们的死期不远了。
  正当得意之时,出了尚衣局的大门,迎面却过来一顶华丽的轿子,见贵人大驾,侍从们纷纷让到道路的两旁,保持着行礼的谦恭姿态,公输静安也不例外,他随着众人退到两旁,刚想问问这是谁的大驾,便听见有侍女在旁小声地嘀咕。
  “是遥美人的轿子呢。”
  “就是那个传说貌胜天仙的男子?”
  “可不是嘛,听说,陛下最近越来越喜欢往这昭阳宫里跑了。”
  “那金尊大人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这话可不敢乱说咧,金尊大人在这宫中专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下就下呢……再说了,光长得好有什么用呢,在这宫里没一点手腕是混不下去的……”说话的侍女见那轿子过来了,连忙地压低头,“好了好了,不说了,轿子过来了。”
  这个遥美人不会就是骨遥吧?公输静安在心下思量,看着轿子打自己的身边经过,忽然灵机一动,闯到那大道的中间,直接地拦住了骨遥的去路。
  “什么人?如此大胆!”安公公当下喝了一声。
  周围也投来不少惊讶的目光,这人谁啊,怎敢如此?知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呀?公输静安倒是轻松地拍拍手,心想,我连陛下的轿子都拦过,更别说这区区一个遥美人了。
  更何况,他非常想确定,这轿子里的到底是不是骨遥?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下去!”安公公怒道。
  “慢。”公输静安抬手道,“我认得轿子里的人,在玉琼楼的时候,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怎么?现在入了宫当上美人了,就瞧不起昔日与你同甘共苦的挚友了?”
  此话一出,难免引得四下非议。
  而轿中的骨遥也是微微一怔,这语气和声音,再加上说到玉琼,定是公输静安无疑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他报仇,倒是他先找上门了。
  “安公公。”骨遥说着并未挑开帘子张望,“这个人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先将他带到我宫中,待我回来再与他好好算账。”
  “是。”安公公答到,却分明从骨遥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可怕的戾气来,但那感觉又转瞬即逝,安公公也没作多想,只将大袖一挥,“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诶!喂!你们敢拿我?!”
  “拿的就是你。”安公公看着他,两个侍从便将他带了下去。
  “你们带我去哪里?”
  “你们放开我!”
  “你们放开!”
  ……
  听那挣扎声渐远了去,安公公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起轿。”
  惠宁宫到了。
  在这宫里,骨遥没有特别信任的人,但重禾算是一个,这次来,骨遥就是想向重禾打听一下清渊的事情。
  侍女七七替二人斟完茶,便按照重禾的吩咐退了出去,前殿里只剩下骨遥和重禾,肩并肩地坐着。
  “你让我遣走所有大殿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重禾关切地问。
  “长公主,你应该知道清渊吧,能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清渊的事情都告诉我吗?”骨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答。
  “清渊?”就是那个灵气逼人的邪物?传说中皇室最恐怖的诅咒?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谈虎色变,“听说那不是个好东西,听说特别特别的可怕……”
  “可怕?”听重禾这样说,骨遥不禁皱起了眉头。
  “嗯。”重禾面有惧色地点了点头,“听我母皇提过,祖母重渡女王曾打造过一尊天下最美的骨瓷,并且在她二十八岁的寿宴上拿出来展示,但那晚过后,祖母死了,清渊也消失不见了,他们都说,是诅咒,是清渊上的强大怨灵……”
  诅咒?怨灵?先前只知道清渊是这世间最美的骨瓷,为何会与这些邪秽之物沾上边呢?难道母亲所说的封印也与此有关吗?
  “那你知不知道清渊上的封印一说?”骨遥若有所思地问。
  “封印……”重禾点了点头,“那时的事情虽然离我很遥远,但记忆中,母皇似乎说过,清渊上有一个很可怕的诅咒,似乎祖母重渡的死就与那个诅咒有关,后来有个仙人封印了清渊,那个诅咒也随之被封印,但清渊也至此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骨遥的眉头压得更深了,母亲临死前指示自己来这宫中寻找清渊,如此,这清渊就应该还在宫里,可这皇宫这么大,要找也着实没有一点头绪。
  “那……就真的没有知道下落的人吗?”
  重禾垂下眼帘来,带着些许伤感地说,“除了我的母皇外,就没人知道清渊的下落了……可是母皇她已经……”
  看见重禾悲伤的样子,骨遥立马安慰道,“罢了,过去的事情不要想了,是我不对,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重禾摇摇头,“其实我在这宫里本就没有几个可以说话的人,认识你真好,我可以叫你遥哥哥吗?”重禾说着起身,“虽然我比你大一些,但是显然你对我的关照更多,你也比我成熟,所以我叫你哥哥,可以吗?”
  “好。”骨遥微笑着,眼眸中尽是温暖的情愫,“这么叫可是你吃亏呢。”
  “我不怕吃亏。”重禾说着踱到骨遥的跟前,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他,“那以后你也不要叫我什么长公主什么殿下的,叫我重禾就可以了。”
  望着重禾眼中柔软的光芒,骨遥抿嘴轻笑间吐出一个好字。
  从惠宁宫出来,重禾便送了一路,她走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他,时不时地又轻笑着,对于她来说,这便是幸福,能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哪怕只是一刻,都胜却人间无数般。
  她目送着他上轿。
  “好了,重禾,你回去吧。”骨遥说着将身体探入轿中。
  安公公又喊到,“起轿。”
  一行人便渐行渐远,大约是看不见的时候,重禾才回过神来,他走了,哎,今天的时间为何过得这样快,抬起头,近黄昏了。
  而安公公也退到轿子的一旁,对着轿帘的位置,轻唤了声,“美人?”
  “安公公。”里面传来骨遥的声音。
  “事情问的怎么样了?”安公公边走边说。
  “果然如你所说,重禾确实知道很多清渊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太多,但在这寸步难行的宫里,能够知道这些算很不错的了,至少,相较于原来来说有一些进展了。
  “是啊,她是皇室中人,耳濡目染也不会知道的太少,只是,这清渊的下落?”
  “她也不知道。“骨遥答到。
  安公公依旧走在轿子的一边,“不会吧,这清渊与皇室中人联系紧密,按理来说她应是知道的啊,会不会……”
  骨遥听懂安公公的意思,“不会的……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子,就连我为什么问清渊的事情她都不曾过问,她不会骗我的。”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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