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尽苍穹-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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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唐玄干脆的说道，也不做什么准备，走出院门。

张执事带着唐玄来到凌霄大殿后方一座塔状建筑内，进入其中，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大长老已是站在那里了。

“大长老。”唐玄不敢怠慢，上前行礼。

大长老扶须一笑，语气温和：“唐玄，不用多礼。”

挥手让张执事退下，大长老开门见山的道：“今天找你来，你应该有点数吧，这届外门大比的奖励，宗门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唐玄心神一动，等着大长老说下去。

“这次给你的奖励，是一幅字？”大长老拿出了一个卷轴。

“一幅字？”唐玄怔了一下。

“很意外是吧，不过等你知道，这幅字是谁写的，你就明白宗门为什么给你这个奖励了。”大长老语气郑重道。

唐玄询问的看着对方。

“这幅字是大上长老，陆道铭师叔写给你的。”

“太上长老！”唐玄心中一震。

只有蜕凡境的老祖才能成为云霄派的太上长老，每一尊太上长老都是云霄派的擎天之柱，权威之大，还要超过掌门，他们平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元胎境武者想见他们都难，想不到自己这个小小的六重境武者竟然也引动了太上长老，让他们亲自赐字。

“这是陆师傅指名给你的，所以连我也不敢打开，这幅字你拿回去吧，至于到底能获得什么好处，就看你的造化了。”大长老将那副卷轴交到了唐玄的手里。

“多谢大长老！”

郑重的接过那个卷轴，唐玄朝大长老弯腰致谢。

“好了，你去吧，争取早点突破七重境，三个月后就是内门考核，以你的实力，留在外门没必要了，到时候去内门吧，那里才是宗门真正的核心之地，卧虎藏龙，天才云集，狮子想要成长，就和要狮群在一起，而不是和羊群。”大长老淡然道。

“弟子谨遵教诲。”唐玄恭敬的再次施礼，退出塔楼。

悄然回到院子里。

唐玄封闭房门，拿出了太上长老赐给他的卷轴。

“字？”

唐玄口中喃喃着，他不相信宗门会无缘无故给他这个赏赐，尤其是太上长老的字，蜕凡境武者高高在上，如在云端，对普通人而言，他们其实和神灵没什么区别，即便是白霜帝国的皇帝，见到蜕凡境武者，都要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这样的人，给他的字，肯定是有深意的。

想不明白的唐玄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揭开了封条，缓缓将卷轴打开……

卷轴刚刚揭开一角。

嗡！

一股凌厉无比的锋芒逸散出来，激得唐玄汗毛倒竖。

他强忍着那股可怕的锋芒之气，将卷轴完全的揭开，说是一幅字，其实，整个卷轴只有一个字，斩。

而且，这个字并不是用墨水写在上面的，而是直接用煞元将这个字留在纸上，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一种强烈的意境，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切割灵魂的锋芒。

不客气点说，如果换一个普通人来。光是看一眼这个字，就会瞎掉双眼。

唐玄将这幅字挂到墙上。

他的武道之心强大，这股锋芒虽然凌厉，还不至于让他不敢与字对视。

而且他相信太上长老给他这个字，是让他从中获取好处的。

这种直入灵魂的锋芒，如果运用到刀上，绝对可怕。

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的悟性造化了。

宁心静气，唐玄盘坐在这个“斩”字面前，全身心的开始感受这个字散发出的凌厉意境。丝丝的刀势锋芒也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模拟着那股凌厉意境，又或者与之抗衡。

就这样静坐了一日。

唐玄脑海中似乎领悟到了一点，又似乎什么都没领悟。

这股意境太过虚无缥缈，想要抓住非常的难。

而且他发现。过了一日。字的颜色略微淡了一丝。唐玄的感知强大，所以能够发现这一点。

这让他明白，脱离了根源的意境。不可能永久的保存，太上长老留下的这个字，迟早会消散，而他如果无法在字消散前感悟出一些成果来，这场机缘他就浪费了。

又静坐了一日，唐玄依然还是没有把握到那一丝飘渺的意境。

“如果我直接用灵魂去感受，肯定会更清晰的把握到意境。”唐玄沉思着，他不想浪费机缘，决定冒险一试。

灵魂强大的他，完全可以透过精神丝线一点点触摸意境，当然危险性也很大，这种意境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会攻击任何靠近的东西，包括灵魂。

说做就做。

唐玄将灵魂丝线释放出来，投射到那个“斩”字上。

灵魂丝线一沾上“斩”字。

轰！

天旋地转，唐玄仿佛进入了一个无穷黑暗的世界，只有一抹刀光撕开黑暗，朝着他当头劈来。

那刀光是如此凶悍可怕，惨烈的意境弥漫开，一刀之下，苍生灭绝。

面临这一刀的唐玄灵魂剧烈颤抖起来。

他疯狂的调动灵魂力，试图对抗这一刀。

哗！

刀光掠下，唐玄的心灵震颤，被一劈为二，就在这时候，识海深处的雷眼震动，一丝丝雷光雾丝弥漫过来，将唐玄的灵魂包裹，麻痒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唐玄的灵魂逐渐聚合。

他睁开眼睛。

后背传来凉意，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灵魂被斩成两半的感觉非常可怕，好在他挺了过来。

恐怕赐字的太上长老也不会想到唐玄会拿灵魂直接去触碰他留在字上的刀意，这完全是不作就不会死的节奏，当然长老应该是也没想到唐玄的灵魂已经显化，可以操控灵魂丝线的地步。

诸多的巧合让这件事发生了，要不是雷眼庇护，唐玄还真的灵魂被斩得消散。

既然唐玄灵魂没被斩杀，好处不言而喻，亲自感受刀意临体，而且是最深层次的灵魂去感受，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瞬间清晰了许多。

唐玄抓紧时间感受了一番，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丝体悟，双目凌厉生光，身上的刀势隐隐有突破的感觉。

不过当他看向那副字时，他发现字体黯淡了三分之一。

显然刚才斩杀他灵魂的那一刀加剧消耗了字体上留下的意境。

有得必有失，在加速他领悟意境的同时，这幅字消失的也更快。

呼！

唐玄深吸了一口气，消失就消失吧，他要抓紧时间，将脑海中那一丝领悟的意境更加清晰的感悟出来，没有犹豫，唐玄继续控制着灵魂丝线去触碰卷轴上的“斩”字。

轰！

那绝灭苍生的一刀又出现了，惨烈的意境弥漫，这一次，唐玄的灵魂主动的释放出刚才那一丝领悟的模糊意境。

刀光掠下，在唐玄那一丝模糊意境的抗衡下，略微停滞了一下，旋即就如刀切牛油，又将唐玄的灵魂劈开……

第一百二十三章回家

一缕缕的雷电雾丝弥漫，熟悉的麻痒感觉漾起。

唐玄的灵魂再度复原。

这一次，唐玄更加清晰的把握到了那一缕刀意，绝灭苍生，一刀无生。

他并不知道，太上长老陆道铭曾经的名号就是“无生刀”，无生刀陆道铭，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是名贯天下的超级强者了，只不过后来突破了蜕凡境，才逐渐消失在凡人的视野中……

又经过了一日的感悟。

唐玄的刀势越发的锋锐逼人，双目隐现出丝丝电芒。

卷轴上的“斩”字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唐玄有些惋惜，看来最多再坚持一次，这个字就要消失了。

收敛起心情，唐玄凝神静气，再次将灵魂丝线释放出去……

惨烈的刀芒从黑暗中劈来。

唐玄再一次释放出自己领悟的模糊刀意与之抗衡，刀芒斩下，这一次僵持的时间更加长，足足坚持了数息的时间，刀芒才一落而下……

灵魂复原的唐玄，沉浸在感悟之中。

三日之后。

唐玄猛的睁开眼睛，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亮起一道寒光，那是唐玄的眼睛，锋芒毕露，虚空生电，犹如实质。

唐玄隐隐一动，周身的刀势风起云涌，轰！

整个房间的桌椅全部崩碎，被斩成了一丝丝的絮状。

他虽然没有突破七重境，但是凭借刀势。就已经有了隔空杀人的能力。

连续三次，承受无生刀意的冲击，以唐玄的悟性，收获之大，远远超出想象，也肯定大大超出了赐字的太上长老的预估……

他已经掌握了那一缕刀意，虽然还粗浅的很，但是由无到有是最难的，只要逐渐推衍，迟早能真正大成。

话又说回来。仅仅是这一缕刀意。已经让他远远领先同辈，至少现在再让面对北冥朔，不需要那么费力就能把对方打爆了……

唐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不断参悟这一缕刀意的运用。

这日，门外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师弟在吗？”

唐玄闻声一动。来到外面将门打开：“师姐。你怎么过来了？”

站在门外的正是雨若尘。她穿着一身白衣，不施粉黛，显得素雅淡然。如同一朵白莲，大比后的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处在修炼之中，此时身上散发出的空灵气质越来越清晰，差点让唐玄都生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一出现，立刻便被唐玄刚刚领悟出的那一缕刀意斩杀了。

他发现有了刀意之后，他的心灵更加纯粹，任何的负面情绪都可以被他斩杀，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斩杀掉自己的七情六欲，当然，这个没有必要……

走进院子里，雨若尘抚了抚落在脸颊边髻发，恬淡道：“师弟，我是来向你告辞的。”

“告辞？”唐玄略微一怔：“师姐要去历练？”

“不是，我准备回家看望父母，这是大比前就计划好的，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修炼虽然重要，但也偶尔要放松一下，而且我刚刚突破七重境，接下来会以巩固为主，也没必要再闭关苦修。”雨若尘说道。

唐玄略一感知，果然发现雨若尘身上的真气不同了，他笑道：“恭喜师姐突破七重境。”

“其实还要多亏你的丹药，不然我也没这么快能突破的。”雨若尘面露一丝赧然。

“丹药只是辅助，真正突破还是要靠天赋毅力。”唐玄道。

两人又在武学心得上交流了一番，各自有些收获，雨若尘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师弟，我准备即刻启程，我家在越州云岚城，师弟要是有空也可以过来玩。”

“好的，师姐。”唐玄站起身相送。

送走雨若尘后，唐玄回到房间里，心神有些不定。

雨若尘的话在他心里也激起一丝涟漪。

雨若尘两年没有回家，而他唐玄到现在已经足足六年没有回家了。

六年来，唐玄都是在山上。

这虽然都是他附身的那个唐玄的记忆，但是融合掉对方的灵魂，接受对方的身份，唐玄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这个唐玄也是有父母家人，有他的人生的。

他当然可以无情的将这些牵绊全部抛诸脑后，将另一个唐玄的人生完全的切割掉，开始完全属于他的生活。

但是，他真的能心安理得的这么做吗？

唐玄心中有些乱，他本能的想运起刀意斩杀掉这些无谓的情绪，关键时刻又停了下来。

脑海中很多记忆画面流淌出来，这些记忆不是属于他的，但是却又深深的铭刻在他的灵魂里，这些，全是原来的唐玄在天宁国唐家时候的回忆，那时候的唐玄远不像后来那么窝囊颓丧，他拥有显赫的家世，拥有疼爱他的父母，在天宁国，他是意气风发的唐家嫡系大少，身旁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过着没心没肺的纨绔生活。

这些回忆也成了原来那个唐玄最美好的回忆，和在天云峰上的悲催生活形成强烈对比。

原本他是可以逃下山的，对这样一个没吃过什么苦头的纨绔少爷来说，怎么可能在天云峰上坚持五年呢，何况他的天赋看不出一点成功的希望。

然而，唐玄坚持下来了。

承受着周围无数的白眼，嘲讽，欺凌……

真正从这些回忆里去看，让唐玄坚持下来的其实不是对黄嫣的迷恋。

而是他对父母的孺慕，唐玄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失望，不想灰溜溜的躲回父母的怀里。

这是非常复杂的情绪，但唐玄却瞬间懂得了。

他也回想起了自己在地球时的父母，承受他们爱意的同时，也无法允许自己令他们失望，所以才会拼命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正是这种情感的共鸣，让唐玄开始同情起那个被他占据了身体的唐玄。

“既然我占据了你的身体，就让我替代你，满足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吧。”唐玄心中有了决定，他也决定下山一趟，回去看看他这个世界的“家”，他的“父母”。

决定下的很突然，以唐玄干脆的个性，立刻就决定动身。

离内门考核还有近三个月，足够他回一趟天宁国。

将一些换洗衣服扔进空冥戒里，唐玄走出庭院，吹了声口哨。

在庭院的一棵大树上，一道黑影咻的窜过来，落到唐玄怀里。

赫然是那只清河镇抓到的梦魇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伸出舌头在唐玄手上舔了几下，寻常的时候，它的第三只眼是紧闭着的，和普通小狐狸没什么区别。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梦魇狐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变化，连着尾巴也不过尺长，如果卷一卷的话，像一个黑色的毛球，塞到怀里都没问题。

从清河镇回来，这只狐狸伤势痊愈后，唐玄一直都是随意的放养，意外的是，这只梦魇狐也不逃跑，反而在唐玄的院子里住了下来。

久而久之，唐玄也习惯了。

这次他要离开云霄派几个月，把这只梦魇狐留在这里不放心，干脆一起带走。

他现在是整个外门的焦点所在，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为了避免受打扰，唐玄稍微易容了一下才出门，来到山脚的马场，取出黑魇马，唐玄一骑绝尘，离开了云霄派。

天宁国距离白霜帝国超过万里。

从云霄派过去，在白霜帝国境内还要走两万多里，总里程超过三万里。

黑魇马日行两千，夜行一千，即使日夜兼程，一天也只能跑三千里路，三万里的总里程，起码得走十天以上，事实上十五天能赶到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马不是机器，也需要休息。

而且一路之上，绝不会平静。

唐玄踏出赢州没多久，正在山道上疾驰，咻！一支利箭破空从路旁的密林里射出，直取唐玄的脑袋。

啪！

唐玄捏住那支利箭，反手甩出，那支利箭没入森林。

一声惨叫从林中传来。

没有回头看一眼，唐玄的黑魇马很快消失在山路上……

时间又过去数日。

唐玄这一路上，遇到了不下十次截杀，有下陷坑的，有设置路障的，有夜晚暗中偷袭的，有在路边茶摊下蒙汗药的，在武者纵横的世界里，刀头舔血的人太多，有了武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也很多。

没点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在外面乱走纯粹就是找死。

当然，对唐玄这级别的宗门弟子而言，这些就属于喽啰级别的江湖客了。

真正强大的武者，也不屑于干这种半路劫道的事，除非有足够大的利益。

十多日后，唐玄离开了白霜帝国的境内，进入了九品小国乌云国，穿过乌云国就是天宁国的境内。

傍晚，他来到了一条大河旁。

在大河的旁边，有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写着金沙河。

这条大河宽度超过千米，汹涌奔流，要想过河只有靠船只，在金沙河岸边破败的码头上，只有一艘外面蒙着铁皮的大船停在那里，看着有些陈旧，几个**上身，太阳穴鼓起的壮汉在那里大声吆喝。

“过河啦，过河啦，一个人头五十两银子，一匹马一百两银子，一辆马车三百两银子。”

不少人在码头上，大声抱怨。

“赵老大，你们涨价也涨得太离谱了吧，一个人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河中凶兽

船夫中一个皮肤粗黑，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冷笑道：“有什么离谱的，现在金沙河不太平，已经沉了七八艘船了，其他船现在都不敢做生意，金沙河上就我赵大海一条船，爱坐不坐，不愿意坐的就自个绕道去。”

守候在那里的人群嗡嗡议论着。

还真的有人打退堂鼓，离开码头，不过想要上船的更多，五十两银子虽然不菲，但对很多人走南闯北的人而言也不算什么。

尤其一些闯江湖的武者，就更是小意思了。

唐玄摸出一块银子，约莫二百两的样子，也懒得切分，扔给一个船夫，牵着黑魇马走上铁皮大船。

“啧啧，这些少爷就是有钱。”那名船夫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讥讽。

唐玄面目俊秀，穿着一看就是高级材质的月白长袍，腰佩长刀，牵着的黑魇马神骏异常，任谁都会把他当做一个游历江湖的世家公子。

大船的地板乌黑，连位置也没有，所有人都得挤在舱房里，拥挤的舱房，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一股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腥臭味，唐玄呆不住，直接走到甲板上，和他一样打算的人不少，刚刚走下舱房又往甲板上走。

赵老大带着几名船员上来喝道：“不要上来，等会风大浪急，而且这个季节正是河底凶兽出没最频繁的日子，遇到什么危险我可救不了你们。”

“什么河底凶兽？”一个佩剑的高个武者皱眉道。

这个武者身上气息颇强。赵老大语气收敛了几分道：“你是第一次过金沙河吧，金沙河每年这个季节，是河底凶兽发情的日子，出没最频繁，每年这个季节金沙河上都要沉好几艘船，今年尤其厉害，已经沉了七八艘了，现在也就只有我赵大海还敢做生意，我赵大海的船是万宝阁定制的，尤其坚固。中级凶兽都撞不坏！”

赵老大脸上带着几分自得之色。

当初他下狠心花了巨资从万宝阁定制这么一艘坚固大船。还欠了一屁股债，事实证明，他赵大海的目光长远，其他船老大舍不得钱的。现在连命都没了。而他赵大海在这个凶兽频繁出没的季节依然混得风生水起。垄断了金沙河的生意，坐地起价，几年时间他就捞回成本了。现在走一趟就是上万两银子的利润，简直就是他的聚宝盆。

“不过你们要是站在甲板上，出了危险我可不负责，河底凶兽进攻的时候，虽然撞不破甲板，但是叼走甲板上的人是常有的事。”赵老大指了指旁边一个只剩下右臂的船夫：“你看，小六子就是两个月前被中级凶兽虎齿鱼咬住了一条手臂，要不是他反应快斩掉了自己的左手臂，现在已经沉在金沙河底了。”

哗~~

不少走上甲板的人面露惧色。

中级凶兽对很多人而言，已经是极为可怕的存在了，相当于人类的四到六重境的武者，轻易就能灭掉一个普通人的村庄，事实上这种事也常有发生，唐玄在宗门的时候就看到过好多类似的凶兽肆虐的任务。

这里是乌云国，不比白霜帝国，高等级武者更少，很多人听到金沙江上有中级凶兽出没，都有些后悔上船了，只是现在船已经起锚，他们不可能下船，只能忐忑不安的躲回舱房里，暗中祈祷这艘大船真的像船老大说的那么牢靠。

大部分人都躲回舱房内，依然有七八个人对船老大的话无动于衷。

这些人大部分是身上有着剧烈真气波动的武者，目光开阖间精气四溢，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一看就是那种常年闯荡江湖的老牌武者。

其中，只有几个例外。

一个是面色苍白，梳着羊角辫，眼睛很大的小女孩，被一个老者抱着，还有就是唐玄了。

唐玄还略微好一些，他身上的真气波动也在三重境（敛息诀他已经修炼至第三层，可以掩藏三重气息），比不上其他武者，但在他这个年纪有这份实力，在其他人眼里也算天才了。

那小女孩明显就是一个普通人，气息比普通人还虚弱，老者的话身上有一些真气波动，不会超过二重。

那些一看实力就不在自己之下的武者，赵老大不敢多言。

唐玄明显就是那种公子哥，说不定就出身什么大家族，赵老大也不敢多说。

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抱着小女孩的老者身上，赵老大不痛快了，冷声道：“老家伙，我都已经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找死啊。”

老者神色有些惶恐，说道：“船老大，我孙女身上有病，下面空气太差了，她不能久待。”

“又不要你呆多久，快滚下去。”一个壮硕的船夫上前推搡着老者。

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拉开，唐玄淡淡道：“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你……”这些船夫常年都在金沙河上行走，而且明显都是练家子，被唐玄这样教训，心中恼火，有发作的意思。

只是一碰上唐玄的眼睛，壮硕船夫心脏就猛的一紧，喉咙像被扼住一样说不出话。

“这位公子，我们也是为他好，站在甲板上万一遇上凶兽突袭白白送命不值得。”赵老大上前来打圆场。

“我知道赵老大你的意思，这样吧，让他们留在这里，我在旁边照看他们。”唐玄也不盛气凌人，平心静气的说道。

四周的武者撇撇嘴，心中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一个三重境的武者，等会万一碰上中级凶兽，不吓得屁滚尿流，还照看别人？”

“既然公子你这么说，那我再勉强就没意思了。”赵老大摊摊手，招呼其他船员离开。

“多谢小哥！”在船老大离开后，老者连忙向唐玄道谢。

“不用客气，老丈，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唐玄看到不远处堆着几个箱子。

老者连忙点头，跟着唐玄走到箱子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