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学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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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得更加厉害了，他却在极力压制这那股力量。

“力量本身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只是你笨到不知道如何合理支配而已。唔……好困呀。”西普莉说着，一屁股做到地上靠着窗沿，眯上了双眼。

“喂……范·西普莉！……这名字好别扭……范·西普莉！”他喊了两声，西普莉也不理他，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居然又睡着了！”莱伊文大骇。体内涌动的力量越来越不可控制，他正在犹豫的时候，伊拉又发出一声惊叫。

“救救我……救救我！”

莱伊文抱着头，面对着那堵墙。忽然，他用脑袋一下子撞过去，“轰”的一声巨响，墙壁被撞得粉碎，而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已是血红。

他的视野变得异常清晰，暗黑的力量环绕着他胸口的断骨，肌肉、血管和骨骼开始重生，疼痛之感也减轻不少。

他看到，那个黑袍的吸血鬼徘徊在对面的墙前。而伊拉被他用长长的铁钉钉在墙壁上，她的双手手掌、两边锁骨都被铁钉钉穿，鲜血沿着墙壁汨汨流下。她因为疼痛而面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呻吟着。莱伊文的胸口莫名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暗黑的气息将他包裹起来，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原来，吸血鬼掀开了大厅挡路的石头，并没有去追受伤的莱伊文，而是径直往伊拉的去处追了过去。吸血鬼拥有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速度，法师这种身体素质本来就不行的种族是没办法与吸血鬼赛跑的。伊拉虽然脑子里有一大包咒语，但是那些咒语念出来的空隙就足够吸血鬼轻松制服她了。为了避免伊拉挣扎，吸血鬼按照传统将她钉在一面墙上，让她在恐惧和痛苦中血液升温，变得更加“甜美”。

吸血鬼听到墙壁倒塌的巨响，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浑身黑气的家伙向他走过来。吸血鬼有些惊讶，当即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沉吟道：“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是你爸爸！”莱伊文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咆哮，携带着一身黑气扑过去。吸血鬼也毫不示弱地冲上去。他一剑劈向莱伊文，莱伊文却以吸血鬼都没办法看清的速度伸出手臂，抓住剑刃——紧紧抓住，然后，将那把剑生生地从吸血鬼手中给拽过来。不过，那把锋利的剑刃在他手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滴滴答答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

莱伊文不仅又一阵失望。就连他体内的恶魔力量，也被很大程度地削弱了，以前作为复仇者的他，恶魔力量让皮肤坚硬如同钢铁，这种普通刀剑是不可能伤得了他的。

吸血鬼大叫一声，然后伸出双爪，像一条饿狼一样扑向莱伊文。莱伊文对自己的实力不敢过分自信了，于是猛然侧身，躲过了吸血鬼的猛扑。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双手举起了长剑。

“呃啊！可恶的家伙！”吸血鬼一扑未中，身体扑到墙壁上，立刻借着墙壁的反冲，再次弹了回来。他的口中沾满了鲜血（看得出来他刚才是舔舐了伊拉的血液），张开獠牙大嘴向莱伊文扑过来。

“星剑式·连翼鸢歌……”莱伊文集中精力，尽最大努力回忆起剑术的关键，等到吸血鬼扑近的时候，他高举的长剑忽然落下，对准吸血鬼一左一右两次快速横斩，完成之后又立刻将剑刃上提，划出一道竖向环斩。剑影形成一道明亮的弧光，将吸血鬼砍倒在地。这一连三剑力道很大，剑刃划破吸血鬼的皮肉，砍断了他的骨头。虽然吸血鬼的生命力很强，但是莱伊文瞄准了他的心脏，并破坏了它。因此，吸血鬼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有再动弹了。

伊文打败了吸血鬼，转过身，看到伊拉已经奄奄一息了。

“天哪……伊拉！……”莱伊文快步走上前去，来到她面前。

“你……你是谁……”伊拉半睁着眼睛，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莱伊文的身影被黑气缭绕，声音又变得阴沉而扭曲，伊拉一时间认不出他了。

“我是……”

“轰！”

他还没说出口，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房间的顶部被打出了一个窟窿，月光透过窟窿照了进来。

莱伊文抬起头，看见一个又矮又壮的黑影跳了进来，手举着一把长柄巨锤。

“你……你也是来猎捕这个纯洁灵魂的？”

“是你！！”

莱伊文发现，那个矮子正是那个被恶魔附体的矮人。他顺着河流穷追不舍，竟然追到了这里！

“兄弟，我不打算和你平分这个特别的灵魂……”矮人低沉的声音收敛了一些敌意，他似乎是因为辨别出莱伊文的恶魔力量，把他当做同伙了。

“谁是你兄弟！我还有账跟你算呢！”莱伊文一声怒吼，恶魔力量驱使着他不加犹豫地冲了上去，举起长剑劈向那个矮子恶魔。

矮子挥舞着铁锤，力量自然不容小觑。莱伊文三剑过去，他都将莱伊文的铁剑挡开，脚下纹丝不动。莱伊文退了几步，很不满地自忖，自己的力量真的是弱到不行了。他能够分辨出面前这个附体在矮人身上的恶魔，根本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以前的他只需要一剑就可以将他砍成两半，但是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不能轻易放倒的角色。

莱伊文舔了舔嘴唇，正在纠结的时候，伊拉的呻吟让他一下子警醒。他侧过头去看着被钉在墙上的伊拉血流不止。他虽然曾经是个出色的刽子手，但是他不敢对伊拉胡乱做出什么紧急处理。按照他的预测，如果他现在把伊拉身上的铁钉拔出来的话，她流血会更严重，并且很可能有性命之忧。伊拉虚弱地环视着周围，两个黑气缭绕的怪物让她感到绝望。她咬着嘴唇，轻轻地喘着气，每次呼吸都让她的痛苦剧烈增强。

莱伊文啐了一口，骂道：“你们这一吸血鬼加一恶魔，怎么就对这个笨蛋法师这么着迷？”

本来他这句话纯粹是发牢骚，没想到恶魔还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个法师可不是一般的法师，她的魂魄纯净得非同常人，或许是一些特殊的灵魂碎片……”

“我可没功夫给你瞎扯！”莱伊文大吼一声，纵身一跳，飞到恶魔头顶，狠狠一剑劈下去。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恶魔砍得稀巴烂，然后带伊拉去找医生……

其实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一肚子的火，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救伊拉，只是他的恶魔力量已经爆发出来，这种状态下他习惯放纵自己横冲直撞。如果他不去把这个恶魔砍得稀巴烂，这个恶魔肯定会阻碍自己的行程，毕竟他的目标是伊拉，而且好像锁定了是伊拉。在前半夜大雨里他就一直追逐伊拉，现在居然顺着河流找下来，打穿了古堡的房顶跳进来，还是毫不犹豫地看准伊拉。

“你的决意让我更加确定那个灵魂的美味和力量，兄弟，让我亲自消灭你吧。”矮子恶魔低吼着，举起大锤，向莱伊文奔来。

莱伊文退了两步，看准时机，在巨锤挥来的时候，他压低身躯，大锤从他的头发尖上划过。莱伊文憋了一口气，立刻低着身子冲了过去。

他庆幸自己还记得这招，叫做“星剑式·星流蝶瞳”。他已经没办法熟练地使用出他的剑术了，现在只是凭借着模糊的记忆依样画葫芦。莱伊文的剑化作一道流星，向前急速袭去，推到矮人面前的时候，矮人忽然收回巨锤，奋力格挡。铁剑和巨锤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莱伊文不等矮人反击，忽然一记迅猛的上挑。不过，矮人的重锤挡在身前，他并没能伤到矮人，只是借着冲击力将矮人击飞起来。他憋着的一口气还没吐出来，紧接着就一跃而起，在空中追上矮人。

璇星……

莱伊文抓起长剑，对准矮人一阵疯狂挥斩，左右上下没有一个方向落下，挥剑速度之快，如同一群凶猛的蝗虫袭来。莱伊文不会喜欢这个形容，但是他的剑舞的确像蝗虫，速度非常快，但是力道不足，甚至他连这一招的名字都忘了一半。虽然他蓄足了力气，但是还是没办法将矮人快速击溃。相反，矮人吃了他一阵不痛不痒的连续攻击之后，嚷了一句“你的动作挺漂亮，只可惜没力气”，然后待莱伊文终于憋不住气张嘴喘气的时候，像之前那样猛地冲过去，用身体将莱伊文撞飞出去。

这一撞非同小可，莱伊文再一次被撞飞。不过，有恶魔力量的保护，他的肋骨没有断掉更多，只是后背撞上了另一侧的墙壁，整个墙壁轰然倒塌，变成几块沉重的石板，压在他身上。

这一击让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了。暗黑力量包裹着他，更多地用来保护他的身体，所以他四肢的力量被削弱了。压在他身上的墙壁石板很重，他咬牙想把它挪开，但是大石板纹丝不动。也难怪，普通人被这大石板一压，早就一命呜呼了，莱伊文还怨不得他的恶魔力量。

矮人一招放倒莱伊文之后，便将视线转向了伊拉。看着虚弱无比、气喘吁吁、浑身是血的伊拉，恶魔就像看到了一道甜美无比的午餐。他扛着巨锤，一步一步向伊拉挪步过去。

“喂！矮子，有本事来跟我打！”莱伊文嚷道。

矮人理都懒得理他，继续向着伊拉走过去。伊拉吃力地抬起眼，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淡蓝的瞳孔散发着恐惧的意味。但是，她稍微有点想挣脱束缚的动作，剧痛就加倍地从手掌和锁骨涌上来，疼痛已经让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

“矮子！！！”莱伊文声嘶力竭地吼着，但是他的声音并不像音乐师那样具有杀伤性。他只能用那一双血红双眼眼睁睁地瞪着矮人举起大锤，对准伊拉那白生生的额头。

莱伊文下意识地想象着伊拉被这巨锤击中后的模样，他确定还是现在的伊拉看上去更漂亮。就像看着一个精致的陶罐，他知道有人要打碎它，但是他忽然很不愿意它被打碎，因为那是一个漂亮的陶罐。

不过，现在他真的是束手无策呢。他不禁开始觉得不平，为什么毁灭和杀戮这么容易，保护却这么难做到呢？

事实上他也的确束手无策了。扭转这一切的并不是他，而是一道从房顶窟窿上钻下来的明亮的光芒。那道光芒明亮无比，绝非柔柔的月光可以抗衡的，但是又比日光更加纯净洁白。矮人被那道明亮的白光冲开，飞了十呎远。

等到莱伊文的眼睛适应这强光之后，他发现一对长满白色羽毛的修长羽翼挡在伊拉身前，那双羽翼发着明光，洁白得如同夏至的云朵。羽翼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健壮的男子，眉目清丽得有点女里女气的，双眼深邃而神秘，一头金色的短发，白袍缠绕在身上，露出健壮的手臂。那双白色的羽翼就长在他背上，如果不是莱伊文身旁的声音提醒他，他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这种生物的名字。

“很好奇么，那是天使。”那个小女孩的声音提醒他。

长着圣洁双翼的天使走到伊拉面前，抓住她身上的铁钉，猛然撤出来。伊拉吃痛，发出惨声的尖叫。不过，天使将手按到她的伤口处，明亮的圣光立刻注入她的伤口，止住她伤口流血，也减轻了她的疼痛。

他依法炮制地将四个铁钉从伊拉的身上拔出来，然后用神圣的光芒对她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之所以只作了紧急处理，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个气势汹汹的黑色矮子扛着锤子打算冲过来。

“如果不是追捕这个恶魔，我也不会发现你，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丢脸，海洛伊丝。”天使说完，就转过身面对着矮子恶魔。他的手里幻化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包裹着一把十字巨剑。他并不紧张地半睁着眼睛，凝视着恶魔，微微扇动的洁白羽翼将他的身体托起，双脚离地，浮在半空中。

莱伊文等到这个时候，才惊奇地转过头来，寻找刚才给他提示的那个声音。一个蓝色法袍白色长发的小女孩蹲在他的身边，像小孩子看蜗牛一样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

“哈？”她忽然发出一声疑问的叹。

“哈？”莱伊文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发出了和她一样的声音。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弱的恶魔了。”

莱伊文发现这个小女孩就是刚才绊倒他的那个范·西普莉。当他看见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压着他的石板上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要干嘛？你是挪不动那个石板的，那个恶魔会杀死你，快跑吧小孩……”

不过，他刚说出这话，西普莉就像拿起一块小蛋糕一样用三根手指头轻轻松松地将莱伊文身上最大的那块石板给捏起来，然后扔到一边。石板着地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响，碎石灰尘四下飞散。

矮子恶魔大吼着，举起巨锤向天使砸过去。天使丝毫不在意地横起十字巨剑，动作轻松得就像举起一根羽毛。当巨锤砸下的时候，天使稍微抬高巨剑，一声巨响，暗黑的巨锤和发光的巨剑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黑暗终将屈服圣光之下，托克希尔的惩戒将把你逐回地狱，肮脏的黑暗生物。”天使轻声念着，猛然挥动巨剑。而恶魔则将巨锤径直向前推送，沉重的巨锤和明亮的剑锋碰撞一块，暗黑和圣光撞击在一起，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整个城堡都开始颤抖。

“坏事的阿斯摩利尔（Asmoriel）！”矮人怒吼了一声。

而后，天使和恶魔继续缠斗起来，但莱伊文管不得那么多了。范·西普莉将最大的一个石块帮他移开之后，他就自己从石堆里挣扎出来，跑到伊拉的面前。趁着恶魔和天使交战的时候，他扶起虚弱的伊拉，对准那个天花板窟窿纵身一跃。以他现在的恶魔之力，带着伊拉跳到房顶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他来到房顶上的时候，发现脚下的这个房间紧紧是城堡地下的一个矮房子。一个结构复杂的高大无比的古代城堡立在他的面前，月光之下，他看到城堡三面都被高耸而陡峭的山峰夹着，入口处的河谷又被森林包围着，看上去的确是非常隐秘，若不是伊拉误打误撞地带着他从这里上岸，他们还真没机会发现这个秘密的古堡。不过，现在不是在乎古堡的时候，莱伊文踩着房顶，扶着伊拉向着河谷那边跑过去。不过，他很快发现伊拉根本走不动路，于是他直接将伊拉扛起来。

“啊！……”伊拉惨哼一声，“好疼啊……”

莱伊文皱起眉头，原来是他这个“扛”的姿势会让伊拉的锁骨的伤口被扯到。他吐了口气，将伊拉横抱起来，怒道：“行了吧？”

“我的法杖……”她喃喃道。

“别管那么多了，丢了宝贝的不止你一个人。”莱伊文想起他的乌木剑也丢了，有些恼怒。但是，他在房顶上走了两步，就踩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差点摔倒了。

“怎么这么倒霉？！”莱伊文好不容易在保护好伊拉的情况下站稳，怒气冲冲地回头去看，发现一个木质圆筒躺在地上。他退了两步，一把将那个圆筒抓起来塞进衣服里，然后开始向前飞奔起来。

不过他并没能悄无声息地逃跑。恶魔和天使打了几回合之后，天使逐渐占据了上风。恶魔矮人打斗之余，忽然发现伊拉不见了。他朝着四周观察，也没有发现伊拉的影子，而天使的剑又不停向他砍来。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好处没了，威胁仍在，干脆今晚就先走人。于是，矮人击退天使，趁着天使没能反应过来的空当，跳出窟窿，飞一般地逃走了。

“停下！”

阿斯摩利尔扇动着翅膀冲了出去。矮人和莱伊文逃跑的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但是，倒霉的莱伊文（他本人倒是觉得这是伊拉带来的坏运气）首先被天使看见。阿斯摩利尔看见莱伊文抱着伊拉逃跑，一身黑气，想也没想，就追了过来。

他听到身后有人大喝，知道是那个长着翅膀的家伙飞出来了。天使向来是人们最崇敬的守护者，纯正的神圣之光幻化的美丽生物，但是在莱伊文眼里他们就是刽子手——理由很简单，他们猎杀恶魔，而莱伊文现在就是恶魔。他想也没想，抱着伊拉一路狂奔，但是他感觉那个有翅膀的天使还是要快一些，他翅膀扇动的声音让莱伊文明白，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你是逃不了的，恶魔。”天使在后面低声说着，莱伊文根本没力气回答他，只能一个劲地向前奔跑。不过，他知道他马上就要被抓到了。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那个天使的对手，所以，无论如何也只能逃跑。

忽然一声巨响，莱伊文感觉一个很大的东西落到了他的身后，掀起一阵狂风。不过，无论多强的好奇心也不能让他回头，他就像脚底抹油一样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跑到河谷的入口处，然后一跃而下，踩到河流旁，于是沿着河岸逆流而上，拖着一身暗黑邪气一路飞奔而去。

天使望着挡在他面前的那个紫色的巨物，皱着眉头，冷冷说道：“我是在做梦么？”

“吼……”那个巨大声音发出一声低吼。

“我这是怎么了，我眼前是一头龙，”天使喃喃自语，“一头紫色的龙？怎么可能，龙不是已经灭绝了么……”

“那只能怪你的知识太少。”

他的眼前趴着一头紫色的龙，虽然在龙里不算大的，但是比他这人形的天使还是要高两倍多。那头龙浑身披盖着晶莹美丽的紫色鳞片，四肢纤细体态优美，一双富有灵韵的大眼轻松地望着天使。

“审判使，阿斯摩利尔，那不是你的猎物。”龙的声音纤柔清脆，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她一口叫出了天使的名字，这让天使也有些意外。

“让开，仙女龙（FairyDragon）。我不是文明守护会的人，不关心你们种族珍惜不珍惜，但是不要挡着我追捕恶魔的道路。”天使冷冷说着，举起了巨剑。

“小屁孩，你最好打消念头，这家伙现在归通灵学院（ChannelAcademy）管。”龙轻声说，“明白么？”

龙说出“小屁孩”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非常重，但是比起不满，阿斯摩利尔更多的是惊讶。

“什么？！”天使大惊失色，“通灵……学院？”

第十二节　恶魔该做些什么

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了，一年之后，我的力量第一次失控了，真如同那个恶魔所说，我会改变主意……我曾经发誓再也不使用这邪恶恐怖的力量，但是我没有做到。一般人破坏了誓言会遭受天神的惩罚吧，那我也只好等待我的审判到来。

但是，这一晚遇到的奇怪东西太多了，苍白的吸血鬼，古老的城堡，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力大无比的奇怪的小女孩，甚至我没来得及回头看的那个落在身后的巨大的东西。若不是伊拉结痂的伤口，我根本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一次梦境。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恶魔力量也削弱了不少，连一个普通的恶魔也打不过了。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被厉害一点的天使或是恶魔给杀死，甚至一个强大的法师就可以轻松死送我去地狱。但是我并不害怕，我害怕的是我的力量再度失控，再度堕入黑暗的深渊。我宁愿做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也不愿意回到那可怕的复仇生活之中了。

时间是不能回头的，我也不想回头了。不过，我忽然觉得没有之前那么无聊的，感觉身边多了一些有趣的事，或许我可以顺着这种好奇的自然感朝前走，是死是活无所谓，只要见到一些新鲜的东西就好了。

——莱伊文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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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莱伊文带着伊拉回到了旅店。伊拉的伤口已经快速结痂，并且她自己也说不怎么疼了，所以莱伊文没有去找医生。他想，那个天使的治愈力量还真强，如果他也有那种力量就好了，不过，恶魔与天使有着不可忽视的差距，恶魔就是恶魔，他的力量只是恶魔的毁灭力量而已。

伊拉伤势好转，能自己走路之后，莱伊文就让她自己走了，并且，他也让自己的恶魔力量消退了。他断掉的肋骨已经被恶魔力量重新连接，但是伤势并没有完全痊愈，所以他还是有些虚弱。不过出于某些原因，莱伊文仰着头走在前面，伊拉埋着头走在后面，两个人都显得跌跌撞撞走路不稳，但是并不互相搀扶。

撞进旅店之后，正在喝牛奶的光之精灵琪拉就看见了他们。她立刻站了起来，嘴唇上一抹奶白没擦，就问：“你们去哪儿了？”

莱伊文瞄了她一眼，吁了口气，看到椅子就坐了下去，靠在椅子背上，根本不理会她。伊拉也坐了下来，趴在桌上，显得十分疲倦。

“你们……”琪拉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的眼睛闭上，不到半分钟两个人都睡着了。

琪拉转过身，看到抱在一团的三个矮人依然在呼呼大睡，她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怎么所有人都这么贪睡呢？”

等到莱伊文和伊拉同时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准确的说，是伊拉先醒来，然后挪了一下身子，不小心踢动了桌子腿。莱伊文本来趴在桌子边上很小的一块地方熟睡，桌子忽然挪动，他一下子就翻了下去，摔到地上。无论是谁都会被这种“袭击”弄醒的。

莱伊文大叫一声，立刻清醒了。伊拉也被他的大叫弄得清醒无比，忽然意识到自己做的事，连忙埋下头去说：“对不起！”

莱伊文还没想好抱怨的词儿，矮人们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过来。

“啤酒烤肉最乐呵，一觉睡到黄昏后，呼噜打得震天响，摔到地上继续睡。”矮人多林大笑着说道。矮人们发出一阵粗鲁的笑，这让莱伊文和伊拉很不舒服。

“你们竟然比矮人还能睡，我真是小看你们了……”弗林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

“或许他们有矮人的血统！”塞林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