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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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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的脸又是一红,低下了头道:「我是一时情急之下,出手就拿不准轻重了,平时我可不用这么重大的劲儿打人的,而是用手指弹出去,劲道很小。」
  「平时你也用弹子打人吗?」
  「这……也不常用,只不过遇上了纠缠不清的讨厌鬼,才给他那么一下子,叫他全身发水泡,又肿又痒,不舒服十天半个月的。」
  夏志昌笑道:「我可惹你厌吧?」
  女郎含嗔地望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躲在外面吓人呢?只以为你还在屋里挺着呢?那知道你竟是内里坏,对我来上这一手。你真好意思,我冒着生命的危险来给你通风报信领路,你却这样子对我。」
  她说话时风情万种,眼儿媚,脸色嗔,若是别的男子,瞧她那样儿,一定骨头都酥了,谁知我们的夏少爷却偏是个不解风情的。
  他皱皱眉头:「姑娘,你是来通风报信引路的?」
  那女郎见夏志昌不为她的媚态所动,神情微震,立刻又改成规规矩矩说道:「是的,我从吴大叔的口中,才知道你已经来了,所以赶紧来通知你,趁着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确实消息,赶快去救人出来还方便些。」
  「慢来!请问姑娘贵姓大名?」
  「我……夏少爷!你连我一丈青都不认识?」
  「一丈青,扈三娘,梁山伯的英雄豪杰。」
  「少爷,你怎么扯到那上面去了!我因为身材长得高,城里的缺德鬼就给我起了那么一个外号,慢慢地叫开了,也就成了我的浑名了。」
  「扈姑娘。」
  「鬼才姓扈呢,夏少爷!你别乱缠好不好,我说过了,那是别人起的浑名,你真不知道我?」
  「我……怎么知道呢,我到西宁不过才半天。」
  「半天也够长了,别人说,只要是男人到了西宁,一个钟头后,谈话一定会扯到我一丈青王凤姑身上。」
  「原来你姓王,那还是跟扈三娘有关系,水浒传上的扈三娘后来嫁给了矮脚虎王英,不就改姓王了吗?」
  一丈青有点生气地道:「夏少爷,我姓王,是因为我爸爸姓王,我跟扈三娘毫无关系,我还没嫁人,将来我不会嫁给一个姓王的人,更不会嫁给一个矮脚虎。」
  「这倒是,同姓联姻倒还没什么,但一丈青嫁给了矮脚虎,我可实在替她叫屈,我看水浒传,每看到这里就恨不得把书给撕了。」
  一丈青居然也笑了道:「夏少爷!你也这样想啊!那可真跟我志同道合了,我本来对这件事倒也没什么,可是自从被人称为一丈青之后,我就为这件事生气,想那扈三娘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一位女中豪杰,却会叫宋江硬作主嫁给了王矮虎,更气人的是宋江因焉杀掉了王矮虎的一个妇人,才拿扈三娘赔给他的,那简直混蛋,他为什么不拿他自己的老婆赔给他?」
  「只可惜宋江没老婆,只有一个相知的妇人阎惜姣,被他自己给杀了。」
  这句话是从窗子外面飘进来的,一丈青脸色一变,扬手又要发出铁弹。
  夏志昌却笑道:「兄长!你可回来了,我差一点要找你去了。」
  哈吉泰从门口挤了进来,笑了一笑,朝一丈青拱拱手道:「王姑娘,幸会,幸会!我正想约我这兄弟去拜访你,想不到芳驾竟已惠然光临。」
  一丈青神色一变道:「你是天山雕哈小王爷?」
  哈吉泰一笑道:「不敢当,正是哈吉泰,对王姑娘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闻之久矣,只是遗憾的是我每次到西宁时,都是匆匆路过,未能前去拜会一下。」
  夏志昌道:「兄长!她在西宁很有名?」
  哈吉泰笑道:「太有名了,家喻户晓,无人不识。」
  夏志昌道:「不过以这位姑娘的身手而言,也的确是值得佩服,要不是我身上穿了金丝甲,差一点……」
  「什么,你们动过手?」
  夏志昌还没开口,一丈青已经红着脸道:「那是夏少爷客气,我这点技能,还不够他一个手指头呢。夏少爷!你别弄拧了,哈小王爷说我有名,可不是指我的武功,事实上,我这点玩意儿根本上不了台盘,而且根本也没人知道我会武功。」
  「那你怎么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名人呢?」
  哈吉泰笑笑道:「兄弟,王姑娘是以她的美丽与琵琶闻名,的确没人知道她还会武功。」
  说完,朝一丈青冷冷的道:「姑娘能够深藏不露,不愧为高明,难怪能不动声色,到这儿来掳人伤命。」
  一丈青脸色急变道:「哈小王爷,你误会了,那可不是我。」
  「这个我知道,来动手的是四个中年男人,难道他们跟姑娘不是一个地方来的吗?」
  一丈青道:「我跟他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
  哈吉泰依然冷冰冰地道:「姑娘若不是他们的同道,怎么会知道七星坪的所在呢?」
  一丈青道:「我跟他们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却不是他们的同道;而且我来此的目的,则是受了吴大叔之托,来带引夏少爷前去救人。」
  「不是安排一个陷阱,让我们去自投罗网?」
  一丈青叹了口气道:「哈小王爷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知道很难使人相信……」
  夏志昌却道:「不!姑娘,我相信你。」
  哈吉泰道:「兄弟,你相信她?」
  「是的!我相信她不会是对方那一伙的,因为她一开口就知道我是夏志昌,到现在为止,对方并不知道我在此地,可见她的确是受了吴老爹之托而来,才会知道我的身份与下落。」
  「嗯!这的确是个理由,但是也未可全信,她可能是试探一下,碰巧撞对了。」
  一丈青冷笑道:「假如夏维光确已知道夏少爷在此地,早就派遣大批人马,不会只派一个人来试探了。」
  这反驳倒是较为有力,使得哈吉泰无以为答了。
  夏志昌又指指床上那卷起的假人道:「如果她是前来不利于我的,方才在窗外,她就会,朝我的要处下手,不会轻轻的打个招呼了。」
  床上有一颗铁弹子,落在那个卷起的假人胸前,可见一丈青在出手时用的劲道很小,意在使床上的人惊醒而已,夏志昌领教过她的手劲,若是她加足了劲,足可以把棉被打穿个洞的。
  哈吉泰沉思片刻才道:「姑娘!我不能不多疑,因为你是来自天香楼的。」
  一丈青道:「我知道,但我若不是来自天香楼,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行踪,而赶来报讯领路呢?」
  她忽地一顿道:「哈小王爷已经知道了藏人所在了?」
  哈吉泰道:「不知道,我去找夏维洛,向他打听一下七星坪,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哈小王爷何以知道天香楼呢?」
  「我问起夏维光有一批私人的党羽,是他养在外面的秘密好手,这次掳人之举,很可能就是他们干的,夏维洛叫我上天香楼去探探消息。」
  「他居然会知道天香楼。」
  「他是很细心的人,表面上,他看似跟他的亲哥哥夏维光一起狼狈为奸,实际上他却是忠于老王爷夏维宗的,老王爷身故后,他对夏维光的一切举动都在注意中,他知道天香楼十分可疑。」
  「夏维光一直都不信任他,因为他是鹰王府的总管又是边疆事务所的连络官,具有官方的身份,不便对他怎么样,天香楼之设,一半为了替摄政王打听消息,一半也是为了监视他,想不到居然也没瞒过他。」
  「他倒不是对天香楼的底细完全了解,只是觉得可疑而已,第一是夏维光每到西宁来,总要到天香楼去一下,表面上好像是荒唐寻乐的。」
  「摄政王去的时候,也的确是召了一大批歌妓舞娘,恣意行乐,那些土司王公们,都爱这个调调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夏维洛知道他的这位哥哥,以前在北方当胡匪头子的时候,就是最注重纪律,最忌好色奸淫,他虽然工于心计,野心勃勃,却最不喜欢女色,因此他知道夏维光绝不是为了荒唐才去的。」
  一丈青点点头道:「这倒是,他虽然去到那儿大摆酒席,却只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却是指示行动或听取消息回报……」
  哈吉泰道:「还有八大王族之中,有几个跟他不太合作的王公,差不多全都是在天香楼中出事被害的……」
  一丈青道:「这倒不是他们要选在那个地方,而且夏维光还吩咐过,最好别在那儿闹事,以免引人起疑。可是没办法,那些王公们行动很谨慎,出入时都是护卫随从,警备森严,暗算不易,只有到那儿去,才不会带多少人,而且在别处暗算了他们,也容易引起怀疑,只有在那儿,为了争姑娘而打架、挨上一刀是常有的事,而且苦主事后还怕丢人,不敢声张。」
  哈吉泰道:「光是杀人闹事,还不容易引起怀疑,夏维洛曾经为了那儿出了好几桩人命,要求官方予以查封,那知竟被夏维光骂了一顿,说是不该利用八王府的势力去欺负生意人,逼着他撤回了申请,夏维洛才觉得夏维光对天香楼似乎有意袒护。」
  一丈青笑道:「他倒是够小心的,夏维光已经十分谨慎了,想不到仍是被他瞧出破绽来。」
  哈吉泰道:「青姑娘,那天香楼究竟是什么背景呢?」
  一丈青道:「我姓王,一丈青只是别人混叫的花名,我叫王凤姑。」
  「王姑娘,你能对天香楼的背景多作点透露吗?」
  「能!天香楼的背景就是鹰王府的秘密机关。」
  「这………夏维洛是鹰王府的总管,怎么会不知道呢?」
  一丈青道:「夏维光登上鹰王府的摄政王宝座后,才开设的天香楼,老板余铁生是夏维光当年当胡子时的弟兄,里面的人有一半都是他的老伙伴,另一半则是他聘来的杀手。」
  「那不全是他的心腹了。」
  「是的,不过他做得很秘密,那些杀手在天香楼是以客人的身份住进来的。」
  「这倒好,醇酒美人供养,难怪那些人都肯为他卖命了。」
  「还不止于此,他付给那些人酬劳时更妙,都是叫本地的一些大商家,到那儿赌钱,输给他们。所以这种手法十分隐密,谁都看不出那些人跟鹰王府有关系,所以那些人闹了事抽身一走,跟鹰王府扯不上一点关系。有一次,有一名杀手杀了一位王子,却不小心落在官方的手里,鹰王府还派了一批杀手入牢。」
  哈吉泰道:「他们若是派人去劫狱,那可太胆大妄为了。官府也不会答应的。」
  一丈青道:「夏维光怎么会做这种笨事,他是派人前去把那名凶手给暗杀了,在他自己是为了灭口,却还说是为苦主报仇,使得那一家王族对他十分感激,本来跟他还不太合作的,自后也对他十分支持了。」
  「这人真是好手段。」
  夏志昌急问道:「姑娘!七星坪究竟在那儿?」
  「就是天香楼里面,后院的地下室内。」
  「什么,后院还有地下室?」
  「天香楼原是一家大富户的老宅。夏维光为了看中了那个地方,于是想尽方法,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然后余铁生出面,把屋子盘了下来,前进作为艳窟,后进就辟作秘密办事的地方,地下室原来是藏金的地窖,他们又加以改建了,扩大成为地牢。
  「地牢?难道还关着很多人吗?」
  「是的,鹰王府总有不少作对的人,有些又不便即时杀害,只有抓到地牢中去,加以一番折磨,肯屈服的就放出来,否则就一直囚禁下去,到死为止。」
  「那些放出来的人,不会泄漏地牢的秘密吗?」
  「他们的行动很秘密,别说是受拘禁的人了,就是在天香楼的人,也不见得知道地牢的所在。」
  哈吉泰一笑道:「但是王姑娘却知道了。」
  他对这个女郎仍不无怀疑,一丈青笑笑道:「我当然知道一点,因为我是天香楼最红的歌妓,也是他们探听消息最得力的人,夏维光已经把我当作自己人,而且我的工作一半是在监视那儿的人。」
  「他对那些人也不信任?」
  「他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他肯信任的人,他公开地宣布我是在那儿的监督人,自然使得那些人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违抗他的意图了。」
  「这怎么会呢?他既已公开作了宣布,真心想反叛他的人,自然会避着你一点了。」
  一丈青笑道:「我若是想知道什么事情,很少有打听不到的,我要问一个人的话时,也很少得不到回答的。而我在天香楼的地位很自由,到处都可以去,谁也不敢在那儿做什么隐密的事。」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哈吉泰已经明白了,一个男人,在她的美丽与笑语之下,是很难藏住秘密的。
  因此他笑笑道:「王姑娘很受器重。」
  「在天香楼,可以说是的,连当老板的余铁生都要对我客客气气的,不管人前人后都是如此;在人前,我是他的摇钱树,在人后,我是他的监督人,对于他的一切行事,我是向夏维光直接报告得失的。」
  「王姑娘,既是如此,你该对摄政王忠心耿耿才是,为什么你却会跑到这儿来通风报信,你该知道兄弟是夏维光最大的敌人呀!」
  「是的!我知道夏志昌才是鹰王府里真正的主人,除非他死了,否则摄政王摄政只能到此为止,所以摄政王千方百计,买凶手来杀死他。」
  「你也是他买动的凶手之一吗?」
  「我?摄政王对每一个能杀人的人都下过杀死夏志昌的命令,也提出过十万两银子的奖赏,却没有对我作过那个要求,因为他不知道我会武功。」
  「哦!王姑娘,你有这一身好功夫,为什么要瞒着他呢?那样不是更能得到重用吗?」
  一丈青笑了一笑道:「因为教我武功的师父只准我把武功用在效忠夏少爷上,所以在天香楼,没人知道我会武功。」
  夏志昌忙问道:「你师父又是那一位?」
  一丈青叹了口气道:「夏少爷,你应该想得到的,老王爷待人仁厚,但摄政王的手段太厉害了,威胁、利诱,再加上暗杀,真正忠于老王爷的人,活着的已经不多了,而且能逃过毒手的,除了吴大叔之外,只有一个人了。」
  夏志昌兴奋的道:「是范大叔,神眼游龙范子强,范叔叔,他在那儿?」
  一丈青道:「你还记得他?」
  夏志昌道:「我记得,我只记得他一个人,因为是他把我送到塔拉尔宫的,我记得他的样子,胖胖的脸,好亮好亮的一对眼睛……」
  「那就是他神眼游龙外号的由来,当年他跟吴大叔是老王爷手下出两条龙,可是现在你看到他,一定会不认得他了。」
  「是的!二十年是一个漫长的岁月,范叔叔一定老了很多吧!」
  「岂止是老了,而且还瘦了很多,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灰蒙蒙的只能看见一丈以内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我听老师父说他的神目如电,夜可见物,目及十里,飞鸟不漏。」
  「为了怕人认出他来,他用石灰揉进了眼睛,然后又用药洗过全身,变得又干又瘦,十年前混进了鹰王府,在那儿替人守门,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了。」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你!夏少爷,他知道你长大成人后,摄政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跟吴大叔约好,吴大叔守在塔拉尔宫外照料你,他自己则潜身在鹰王府刺探消息,就近接应你,他们两个人身受老王爷知遇之恩,一心要报答在你身上。」
  夏志昌不禁恻然地道:「他们两位对我的这番情意,叫我如何才能报答呢?」
  「他们那么做,只是为了酬答老王爷对他们的恩情,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身受者是我。」
  「那么你就好好的保重自己,把鹰王府从夏维光的手里接过来,为老王爷报仇……」
  「报仇!我父亲难道是被人陷害的?」
  一丈青道:「老王爷是从马上捧下来中风死的,可是他们两个不相信,认为其中必有蹊跷。老王爷死时,他们两个人都不在身边,无由知道内情,但是他们一直在查探着……」
  「查探出结果没有?」
  「没有,因为当年在场的人多半已经身故了。只有一两个人,深居王府后宅,吴大叔不在近前,我师父也无法进去,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要你一定把这件事查个明白。」
  夏志昌道:「当然,我自己也要查个明白的。」
  一丈青道:「老王爷一生英雄无敌,如若是死于奸人的阴谋,不仅使他的英名有损,也使他的部属心中难安,他们希望少爷不但要把当年的事查清楚,而且更要明白地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报仇。」
  夏志昌道:「我当然会查清楚的,而且我父亲若真是为人所害,我自己也要报杀父之仇。」
  一丈青道:「他们只希望你能把真相告诉他们,倒不希望你报仇,只要求你别偏袒真凶,隐瞒真目。」
  「这是什么话呢?夏维光虽是我的族叔,但他为了夺权而害死我父亲,我不会放过他的。」
  哈吉泰忙道:「兄弟,两位老人家的意思大概是不愿你担上一个弑上之名,所以才不要你报仇,交给他们去办,无论如何,夏维光总是你的长辈。」
  他一面说,一面朝一丈青做眼色。
  一丈青忙道:「对!对!两位老人家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觉得未能对老王爷尽保护之责,衷心有愧,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手刃仇家,故而恳求夏少爷必要成全他们。」
  夏志昌看见哈吉泰的眼色,知道其中必有什么隐情在瞒着自己,好在他自己在塔拉尔宫中养成了静修的功夫,不会为任何事情而纷扰情绪的,他也知道一丈青的话里都别有含意,但他们既不肯说,由己也不必再去查究了。
  因此口中也含糊地道:「两位老人家为了我的事,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岂有不识好歹的。」
  这番话算是答覆了,其实却很含混,并没有肯定答应什么。
  一丈青却已经满意了,笑笑道:「夏少爷!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两位老人家是为了报故主之情,我却完全是为了你。」
  夏志昌忙道:「是的!大姐一定是受了范叔叔之托帮助我的。你受的委屈,小弟十分感激。」
  一丈青道:「光是一句感激就算了吗?我一个女儿家,置身在卖笑的欢场中。」
  夏志昌道;「大姐,大恩不言谢,我所以只说感激而不道谢,我知道不是一个谢字所能报答的,反正我会把大姐的这份情记在心里就是。」
  一丈青看了他一眼道:「好!少爷!我为你这句话,就是把命赔上也值得了,走吧!」
  哈吉泰忙道:「王姑娘!你是从那儿进来的。」
  一丈青用手一指道:「后面悬崖下。」
  「后面的悬崖下怎能上来呢?」
  「我乘皮筏从上流淌下来,到了悬崖下面,再吊着绳子攀上来。」
  「下面有立足之处吗?」
  「四丈多处有一根突出的老树椿,再下面的急流旁有一块石头伸入流泉,接两根绳子就可以通上来了。」
  哈吉泰一呆道:「那一定要人在这边上面接应才行了,否则绳子还是放不下来的。」
  「不错,绳子是从上面放下去的,这是店里原有的,下面的那道急流是从深山流出来的,有人在山里种鸦片,熬成烟膏后,就由这儿转运出去,所以尽管官府查得紧,却始终无法抓到贩卖的人,就是因为有这条秘密的通道。」
  哈吉泰神色一变道:「老马做这个生意?」
  一丈青道:「老马是股东之一,天香楼里那些人也是股东,夏维光则是大股东,八王府又是大买家,八大王族,差不多全有吸一口的嗜好。」
  哈言泰神色一冷道:「这个该死的东西。」
  一丈青道:「上午那四个家伙就是由后面来的,所以尽管你在前面布置得门禁森严,鹰王府的人还是说来就来,哈小王爷,你们住在这儿,可以说是投进了虎口,幸亏你没泄漏夏少爷的身份,否则他们就不会只掳去两个人了。」
  哈吉泰道:「这个混帐东西,竟敢出卖我。」
  夏志昌却道:「兄长,马回回只不过跟你同一宗教而已,他既不是你们哈萨克人,也不是维吾尔人,这个你不能怪他。」
  「可是我把他当成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呢?你跟他推心置腹吗?我跟你在一起,你没有告诉他。」
  「这……连我同族的人,我也很少说。」
  「这就是了,你既没有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他自然也不会把他的秘密告诉你。」
  「可是他居然做这种该杀的事,赚这种黑心钱,我绝对不饶了他,我最痛恨的,就是贩卖烟土的人。」
  一丈青笑道:「我也听说了,哈小王爷在大漠上,碰上了贩卖烟土的商队,一定是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不错!而且我还把那些烟土一把火烧光,我的族人虽以打劫为生,但我们专干黑吃黑,只打劫盗匪,对正当的商队,我们不下手,只有对这种人例外。」
  夏志昌道:「我也听老师父说过,这是一种坏东西,能使人倾家荡产。」
  哈吉泰道:「光是使人倾家荡产倒也罢了,反正那是自作自受,它还能使人的志气消糜,廉耻全无,一个人上了瘾而又无法得到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所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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