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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楚叛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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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这“强盗”抢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路,抢出一条逃生之路。

  这“强盗”刚没影,紧接着便又撞进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强盗”,这女贼前脚刚出门,马上又是一条铁塔般的猛汉一冲而至,又一冲而去。

  这是怎么了,莫不成是闹兵灾?居户们栗栗相向,作声不得。

  楚叛儿沿途打翻了十几个米脂的青皮,好容易逃到城门,又遇上把门的几个号兵拦住不让他出去,又有两个号兵抢着去关城门。

  身后武卷儿大叫道:“他是杀人凶手,别放他出城!”

  武雄镇的吼声也已不远:“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过往的行人顿时乱成一片,乱拥乱撞乱挤,做小生意的也忙着收摊,关门的兵丁站不住脚,城门没法关上。城头上的兵丁都已开始拉吊桥。

  楚叛儿顾不得多想,顺手夺过一根白腊杆,将几个兵丁扫倒,就往城门口冲。迎面挤来的行人被他两手连推,东一游,西一晃,已赶上已斜斜立起的吊桥,紧跑几步,纵身一跃,已如飞鸟般落在城濠那边。

  武卷儿却已被对面拥来的人挡住了,虽然没被挤着撞着,但也没敢硬从人缝里往外挤。

  她可毕竟是个大姑娘啊!

  等到武雄镇护着她抢到城外时,楚叛儿身影已变得极小,再待一会,就已不见。

  武雄镇气得两眼发直,半晌才匀过一口气来,愤愤道:“又被这王八蛋跑了!”

  武卷儿脸色雪白,神情冷得可怕:“大哥,你真以为他是凶手?”

  武雄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卷儿你说什么?”

  武卷儿冷冷道:“你以为五哥真是他杀的?”

  武雄镇大怒道:“不是他杀的是谁杀的?有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他杀人,你还要替他辩护?你简直、简直,……”

  武卷儿森然道:“你说下去,我简直什么?”

  武雄镇牙齿咬得咯咯响,但终于还是没说下去。

  武卷儿叹了口气,轻轻道:“大哥,若是有人买动米脂这几个老大,说你杀了人,别人也会相信的。”

  武雄镇哼了一声。

  武卷儿道:“过三眼、叶家姐弟和程四娘这四个人,分开来一个一个和楚叛儿比,你更相信谁?”

  武雄镇又哼了一声。

  武卷儿叹道;“你当然更相信楚叛儿,可当这四个人都指证楚叛儿杀了五哥,你就不得不相信了。三人成市虎,就是这个道理。”

  武雄镇忍不住低吼起来:“卷儿,你、你简直……简直太过分了!”

  武卷儿缓缓摇头,道:“大哥,五哥惨遭杀害,我会不悲痛?

  但如果我们放过了杀死五哥的真凶,五哥在九泉之下,也绝不会瞑目的。”

  武雄镇悲愤地道:“楚叛儿就是真凶!”

  武卷儿平静地道:“他不是。”

  武雄镇瞋目切齿道:“你对他有意思,所以你才护着他,是不是?你连你亲哥哥的命都可以送在他手里,是不是?”

  武卷儿居然还是很平静,只是脸更白了:“不是!”

  武雄镇大喝道:“那为什么?”

  武卷儿道:“因为我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事,我知道他是哪种人。”

  武雄镇气极:“他是哪种人?”

  武卷儿眺望着远方,半晌才轻轻一叹道:“他是个没出息的人。” 
 



  
第五章   黎明之血

 
  秃老雕武神功这两天反常得出奇。

  老年丧子,向来被视为人生三大惨事之一,武神功这两天面上却少有戚容。凶手逍遥法外,对干苦主来说,绝对是一件切齿扼腕的恨事,武神功这两天却很少有发怒的时候。

  他一直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安安静静地想着心事,

  除了武卷儿和小三儿,他谁也不见

  小三儿有回偷偷对武雄镇道:“爷爷只怕……只怕有点…… 有点不对头了。”

  武雄镇吃惊得要命。

  小三儿叹道:“爷爷他一个坐在那里发呆,跟他说话,他也好像听不见。”

  武雄镇急着要冲进去探视,小三儿连忙扯住,苦笑道:“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雄镇当然知道。

  小三儿又道:“爷爷只和卷儿姑姑说话,可又偏偏不让我听。卷儿姑姑一进门,爷爷就赶我出来。”

  武雄镇无计可施。他也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向父亲禀报,有许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老人家拿主意,可老人家就复不肯见他。

  他想通过武卷儿禀报,也想从武卷儿口中探知父亲现在的想法,当然更想知道父亲和幺妹密谋些什么。

  武卷儿不理地。

  武雄镇废然长叹,他知道在米脂说过的话伤了妹子的心。

  唉,怎么就没有人想过,他武雄镇是不是也会伤心呢?

  兄弟的尸首还没入土,凶手还没捉到,一切的一切都乱成一团糟。偏偏父亲又不出来坐镇,偏偏他又不敢擅作主张,你说武雄镇有多难?

  有了难处还没处诉,岂非更难?

  武雄镇简直都有点心力交瘁了。

  偏偏还有人要捣蛋。

  捣蛋的人,当然只可能是秦川。

  秦川的破锣嗓子吼叫起来,十里外的人都能听见。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我出去!秦大爷要告你们个滥加私刑,非法监禁……武神功,放我出去!”

  武翠娥捂着耳朵,苦着脸道:“死人,叫那么响做什么?人家耳朵都震聋了!”

  秦川双手摇着铁栅栏,摇得叮当乱响:“震聋了你更好!”

  武翠娥瞟着他,娇着声音道:“又不是人家要关你进去的,你对人家吼什么嘛?难道人家不想和你……”

  秦川怒喝道:“打住,打住!你以后不要这样子和我说话,我听不惯。”

  武翠娥好像很委屈似地道:“可你那天晚上不是说人家这么说话好听吗?”

  秦川连忙往回缩,一直缩到墙角,抱着脑袋坐了下来,叹道:“我这是受的什么罪哟,唉,唉,他妈的楚叛儿,你倒跑了,留爷爷项缸。”

  武翠娥笑道:“他知道我干爹不会为难你的。”

  秦川腾身跃起,大声道:“这还不算为难我吗?还要怎么样才算为难我呢?”

  武翠娥道:“你跟我说也没用呀,就这么耗着吧,反正我有的是闲工夫,我还正愁没事打发呢!”

  秦川差点没气晕过去。

  ***   ***   ***

  武卷儿轻轻道:“爹爹,咱们是不是先将叶氏姐弟他们抓起来?”

  武神功摇头。

  武卷儿喃喃道:“一旦他们逃走了,再找起来就会很难。

  现在的办法只能拖住他们三五天,他们要走,我们是没理由留难人家的。”

  武神功还是摇头。

  武卷儿也不出声了。

  半晌,武神功才叹道:“这件事的确很棘手,就算我们有办法留他们一年半载,只怕也难找出真凶。”

  武卷儿微微颌首。

  武神功慢慢从椅中站起,踱了几步,道;“也许楚叛儿可以帮这个忙。”

  武卷儿苦笑道:“只可惜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他、”

  武神功道:“只要肯找,总能找得到。但彼此之间误会太深,他肯不肯帮这个忙,实在很难说。”

  武卷几道:“他一定肯。”

  武神功看看她,淡淡道:“你这么肯定?”

  武卷儿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红晕:“他虽然很没出息,但不糊涂。”

  “哦?”

  武卷儿垂下头,轻声道:“他在米脂改扮头陀想潜回榆林,目的当然是想寻找真凶。惟有找到真凶,他背的黑锅才能卸掉。”

  “这些我知道。还有吗?”

  “楚叛儿他……他一向都很有办法的。比方说那天他面对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可以逃掉,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武神功冷冷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武卷几头垂得更低。

  武神功道:“焉知你不是故意让他擒住的呢?”

  武卷儿樱唇嗫嚅了半晌,才红着脸低声道:“我…我… …当时……”

  武神功道;“你当时怎样?”

  武卷儿道:“当时我就觉得,过三眼、程四娘和叶氏姐弟的话不可信,所以我就……就……”

  武神功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们的话不可信。”

  武卷儿垂首道:“楚叛儿不是那种人。’”

  武神功追问道;“哪种人?”

  武卷儿道;“贪图神兵利器、武功秘籍、重宝奇珍的人。”

  武神功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不是这种人?”

  武卷儿咬着唇不说话。

  武神功森然道:“就算他不是这种人,你也不应该助地逃走。”

  武卷儿还是不说话。

  武神功的声音和缓了许多:“如果他那天束手就擒,有许多事情都好办。我们可以让他和过三眼他们当面对质,也可以偷偷放他出去逼审他们。”

  武卷儿幽幽道:“爹爹,那天的阵仗,他必死无疑。”

  确实加此,如果武卷儿不助楚叛儿逃走,的确必死无疑。

  只可惜她这番好心,楚叛儿还不知道呢。

  武神功叹了口气,坐回椅中,道:“你很关心他,是不是?”

  武卷儿不答。

  武神功道:“可据我所知,你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坏,是不是?”

  武卷儿又开始咬嘴唇。

  武神功叹道:“好啦,先不谈这些,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武卷儿道:“不知道。”

  ***   ***   ***

  过三眼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并非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否则她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她也许十四岁的时候就已上吊自杀了。

  她已四十岁了,她还活着,而且活得也不算很差。

  她享过许多别人连做梦都无法享到的福,也受到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苦;她曾在江湖上打过无数个滚,经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见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她曾经被各种各样的阴谋陷害过,也曾为别人设过许多陷阱;她知恩图报过,也忘恩负义过。

  对于她来说,世间并没有什么善与恶,万事万物都一样,就是那么回事。

  你可以说她豁达、凡事看得开,也可以说她麻木不仁,毫无良心。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知道她已看透了这个世间。

  她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她也有一副永不生锈的脑筋。

  她并没有把楚叛儿看作什么了不起的朋友,她并没有觉得自己“陷害”楚叛儿是什么太大的错误。

  她之所以现在如此愤怒、彷惶、不知所措,完全是因为她的姐妹,她苦命的姐妹。

  她们是她魂牵梦索的人,刻骨铭心的过去。

  那些美丽风流、娇媚开朗的女孩子,是她亲自养大的,她们就好像是她的女儿,她的情人,她的命。

  她要报仇!

  她要找到杀害她们的真凶,她要让那些凶手们死无葬身之地!

  下一步该怎么走?

  ***   ***   ***

  程四娘一直很恍惚。

  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却连有人走到她面前都看不见。

  那双原本明媚的眸子就像是薄雾里的花,充满了梦幻般的神采。

  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江南,回到了山温水软鸟语花香的江南;她好像看见了她的姐妹们,她们在青草地上欢笑嘻闹,斗草打秋千……。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一个年轻人沉静地站在她面前,听她说话,她却悄悄凑上去,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青春流逝得真快啊!

  人生真的像梦吗?

  不,不像!

  梦会遗忘,人生却不会,每一道伤痕和每一个笑容都不会被遗忘,只要你肯去回想,它就会来,悄悄站在你身旁。

  人生像什么?

  人生像一棵树。

  树会老,会枯,会箫瑟得不剩一片叶子。可只要你锯开,你就会看到,每一个春天留下的清清楚楚的足迹。

  这就是年轮。

  程四娘已被“锯”开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她怎么能不恍惚呢?

  ***   ***   ***

  叶晴亭和叶晴雪还住在四海客栈的客房里。

  武家已“婉言”将他们留了下来,原因似乎很简单——衙门里对武多余被杀一案还有一些疑问,正凶也还未曾缉到,还需要叶家姐弟多住几天,准备一下证词。

  既然是官府出了面,叶家姐弟没法不答应。“民不和官斗”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叶晴亭仰躺在床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很显然,他也很苦恼,他也在想办法。

  整天被“软禁”在这家客栈里,整天都被人监视着,日子不可能好过。他还有许多大事要做,怎么能呆在这边塞苦寒之地混日子?

  但他想不出什么既不得罪武家又不得罪官府的好办法。

  叶晴雪笼着炭火,心事重重地垂着眼睑,但等她站起身转向叶晴亭时,面上的表情就变得又柔媚又开朗,就好像她一点心事也没有似的。

  她盈盈坐在他身边,柔声道:“要不要我下去弄点酒菜来?”

  叶晴亭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微笑道:“都快三更天了,上哪里弄酒菜去?”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放在她大腿上慢慢抚摸起来:

  “雪姐,进被来暖和暖和吧!”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那一盆红红的炭火在黑暗中泛着温暖的红光,叶晴雪的眸子里竟也燃起了明亮的火花。

  “我……”

  叶晴亭轻笑道:“那天错怪了你,你不想让我赔礼道歉?”

  叶睛雪柔顺地脱下自己的衣衫,打开自己的头发,她的胴体在暗红的火光中熠熠闪亮。

  叶晴亭轻轻道:“雪姐,你真美。”

  叶晴雪偎上床,掀起被角,鱼儿一般钻进了被窝。

  她的胴体很凉很滑,像一匹缎子。

  叶晴亭的手伸过来,放到了她小巧结实的胸脯上,她轻轻颤抖,如波动的缎子。

  他凑在她耳边,悄悄道:“雪姐!”

  叶晴雪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叶晴亭的手滑到她腰间,将她楼向自己,面对面贴紧,柔声道:“婆婆把你给我了,对不对?”

  叶晴雪颤声道:“对。”

  叶晴亭轻轻捏着她,悄笑道:“婆婆也说过,从此后你就是我的了,包括你的命,你的身子。”

  叶晴雪抖得更厉害了:“可……可……”

  “可什么?”

  “婆婆说……说公子你……还……,还小,吩咐我不……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勾引公子。”

  叶晴亭的手指缓缓挠着她波动的背脊:“可婆婆没说不允许我勾引你,对不对?”

  叶晴雪挣扎着,两手推着他肩头,但她的手显然没有力量,她的挣扎也不激烈:“婆婆说过,我不敢,我不……”

  叶晴亭笑道:“但我们这几个月来,一直是这么睡的啊?”

  叶晴雪好像快要哭了:“婆婆吩咐的,吩咐过的我可以做,可……”

  叶晴亭牵过她一只手,牵了下去:“你以为我小是吗”

  他真的不小了,甚至可以说很大、很成熟了。叶晴雪的小手涨得满满的,手心热热的沁出了汗。

  她简直不想松开他了,她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如一团魔火,烧向她全身。

  的确,这几个月来他们的确是这么睡的,不过,一直都是她赤裸着躺在那里,而他则穿戴整齐练功。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功夫,她不知道名称,也不知道那种功夫究竟用来作什么用,有没有用。

  她只是一个婢女,她的老主人将她送给了这个少年公子,就是要她助他练那门功夫的。

  她必须服从。

  上百个夜晚,她赤裸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忽冷忽热。热起来如坐蒸笼,冷起来如浸冰雪,她想喊叫都叫不出声。

  可她从未抱怨过,只要他朝她看一眼,微微一笑,忠诚、崇拜、爱慕的意念就填满了胸臆。

  现在,她可以献身于他了。

  叶晴雪的心里,充满了欣喜和骄傲。她没有羞涩和矫情,只有献身的狂热。

  他伸出胳膊,让她枕在他肩上,他的一只手撩逗着她的乳头。他向她俯过身去,轻轻吻着她柔柔的唇。

  他说:“我的功夫已经练成了。雪姐,你以后可以不再受那种苦了。”

  她痴痴地嗯了一声,凑上去亲他。实际上她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他说什么都一样。他的声音真好听。

  ***   ***   ***

  楚叛儿逃到了绥德,结果刚进城不久,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的是绥德马家的人。

  绥德马家在绥德的势力,一如武家在榆林。楚叛儿只好接着逃命。

  达倒了十七八条大汉,挨了一刀一剑外加三闷棍六拳,楚叛儿终于抢回一条命,浴血冲出了马家的包围。

  当天夜里,楚叛儿强忍着伤痛逃到吴堡,混过了黄河。

  就算在过河时,他也差点被人认出来,惊得他出了好几身冷汗。

  在渡口就有黄河老船帮的几名好手盘查行客,而且专拣穿黑衣的年轻人审问。

  幸好楚叛儿因为受伤,曾躲到一个野郎中家求药,顺带买了一身衣裳,而且他面带病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居然蒙混过了关。

  当然了,买衣求药是要花钱的。楚叛儿在绥德逃命时,曾误打误撞进了钱庄,二话不说捞了一把银票。

  这把银票有多少?他后来一数才吓了一跳——他居然抢劫了三千两银子!

  本来他还有点心里不安,但伤口一痛,这种不安就烟消云散,变成了理所当然。

  马家既然伤了他,赔点钱也是应该的——他毕竟是被冤枉的嘛!

  逃过黄河之后,楚叛儿安心了许多,一想到榆林远在河西,他就有一种非常愉快、非常轻松的感觉。

  远离是非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可以说,他不过刚觉得有点轻松,有点愉快,就很快被一种深沉的愤怒控制了。

  逃命绝对不是办法!

  他是冤枉的。他必须把别人泼来的污水洗掉,必须把别人硬扣给他的黑锅扔掉。

  他还要做人!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骂他是“混蛋”、“王八羔子”、“二百五十一”,但他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指责他杀害朋友。是个贪婪卑鄙的小人。

  他还是要回榆林!

  楚叛儿只在柳林歇了一夜,重新包扎了伤口,买了些衣物酒食,雇了辆大车向北走。

  他需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一想,做出一个谨慎周详细致缜密的计划来。

  现在该是他好好用用脑筋的时候了。

  大车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走着,车厢里的楚叛儿也昏昏欲睡。

  车是好车,马是骏马,本不该走这么慢的,可赶车的“老西”心里有气,楚叛儿也没法。

  车钱是给了不少,可这位老西心疼牲口,再说道儿也难走,又是赶夜路,老西心里一犯嘀咕,鞭子就挥慢了点。

  虽说走得慢误事,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楚叛儿有充足的时间动脑筋。

  他在动脑筋算计河那边的人,路边也有人在动脑筋算计他。

  一声暴喝在前面炸开——

  “哈!”

  赶车的老西二话没说,先拉住了缰绳。既已赶了几十年的车,这种情形每年当然都少不了碰上一两回,一回生二回熟,想必他也习惯了。

  果然,路边草丛中蹿出七八条大汉,拦在了路当中,有的拎刀有的执棍,一望可知是剪径的毛贼。

  老西倒很镇定:“各位大爷有何吩咐?”

  毛贼中有人喝道:“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天南地北的劫匪,都会这么几句话。

  老西道:“各位好汉爷,小老儿是穷赶车的,你们要找,就找坐车的吧!”

  楚叛儿掀开车帘,看了看那几位好汉爷,叹了口气,道:

  “各位真是辛苦,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做生意。”

  那七八个好汉似乎没料到赶车的坐车的都十分镇定,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楚叛儿叹道:“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山不转水转,难免日后会有个见面的机会。各位朋友高高手,让兄弟过去,兄弟也不会亏待了朋友。”

  这几句话一说,那几位朋友更发愣了——怎么着,光棍碰上没皮柴了?

  楚叛儿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好汉喝道:“你说得倒轻巧!

  要过去可以,银子留下,车马归俺们!”

  楚叛儿慢悠悠地道:“这话是你说的?”

  那人怒道:“是俺说的,俺担着!你想咋样?”

  楚叛儿还是不温不火的:“我也不想咋样。各位都是道上同源,我也不想绝了你们生路,你们最好也卖我这个交情,花花轿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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