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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影聊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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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好象没有恶意呢,我和月儿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家伙。这样的夜里,这样古怪的船,不上去看看恐怕一夜都会失眠。



我对月儿点点头,抓住绳梯,率先往上爬。



十余米长的绳梯,转瞬就爬到了,我一翻身,站在木船的甲板上。然后回头,把跟在身后的月儿拉了上来。我们并肩站在船舷边,只见正中的船舱门口张灯结彩,还斜挑着四个大灯笼,把整个甲板照得亮如白昼。



许多人在门口进进出出,这些人有的服饰古朴,有的艳丽妖冶,有的也和我们一样,穿着现代休闲服装。还有一群孩子,在奔跑嬉闹。其中有一个孩子,最是可爱,童发垂鬓,眉目如画,嬉闹中一回头,遥遥地看见我们,便做了一个鬼脸。把挽着我的手,紧紧依偎在身边的月儿,逗得“扑哧”一笑。



在前面引路的绿衫女子听到月儿的笑声,微笑着说道:“夜露家的小四,最是调皮了,也最是可爱。”



“夜露家的小四?”月儿对这个名字很是好奇。



“是啊,她叫檐露,旁边那个老实的小男孩就是夜露家的小三,叫石露。”绿衫女子细心回答。



转眼我们随着绿衫女子进了船舱。舱内空间极是广大,但见灯火辉煌,四处都是人影。对面的堂上,帖着一副大大的‘喜喜’字。‘喜喜’下面,坐着一位仪容端庄的中年妇女,遥遥地看见我们,便向我们招手。



绿衫女子停下脚步,悄悄低语:“那就是雨神娘娘了。”



雨神娘娘的身前,此刻正站着一对准备行礼的新人。一位须发皆白,身材矮小,耳朵尖尖竖起的老者,拿着唱贴站在一边。



雨神娘娘招手的动作吸引了所有宾客的视线,他们纷纷望向门口的我和月儿,并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我和月儿对望一眼,手牵着手,向着她走去。



雨神娘娘微笑地看着我们走近,突然说了一句:“我该把你们俩当做宾客,还是祭品呢?”



5、



我愕然地站住脚步,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雨神娘娘,问道:“祭品?”



“是啊,每年的三月三,都是富春江上的渔民拜祭我,求我保佑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呢?”雨神娘娘依然那样微笑温和地回答,仿佛讨论的是暮春三月的出游。



“用人来拜祭你吗?”月儿怯怯问道。



“用童男童女。”雨神娘娘忽然轻笑了一下:“不过很多年没有品尝人的灵魂了,青年也可以将就吧。”



“似乎早就取消了这种陋习吧?”我向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道路已经被那些奇怪的宾客们堵住了,这些家伙们脸上的笑意,也象雨神娘娘那样,可恶地温和。



雨神娘娘脸上的笑颜突然落寞,但转瞬恢复正常:“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尊敬我们了……”



她懒懒地斜撑着一只手肘靠在椅子上:“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我家二儿子和小女儿都待在家里,如果你们愿意做我的女婿和媳妇儿,就可以考虑不吃你们。”



她略停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同意了,正好趁今日大喜,一并完婚。”



“这怎么行,我不同意。”雨神娘娘的话音未落,月儿高声抗议。



“我家老二可是很英俊的男子呢。”



“再英俊我也不要。”月儿把身躯偎向我,坚定地回答。



“那你呢?”雨神娘娘把目光投向我。



我搂紧月儿肩膀,迎着雨神娘娘的视线,没有做声,我想,我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月儿显然也明白我的心意,她抬起头朝我嫣然一笑。身后喧闹的船舱,忽然安静了下来。我感觉到很多目光集中在我们身上。



6、



良久,雨神娘娘又笑了一下:“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吃你们。但一定要你们嫁给我的儿子,娶我的女儿。”说完她拍了拍手,两团绿色的微茫从她掌心飞出,分别罩住我和月儿,硬生生地把我们拉开。



在绿色微茫里,我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它把我带到舱后的一间小房。我看见,月儿被带进了另一边门。



前舱的喧闹声又沸腾起来,那些家伙又兴高采烈地喝酒游荡。一会儿引我们上船的绿衫女子出现了,手中捧着一套新郎的礼服。我恨恨地别过头去,不想看她。这个狡猾的女子,就是她把我们骗上船来的。



绿衫女子给完全无法动弹的我穿上礼服后,盯着我生气的脸,微笑说道:“大喜的日子,不要哭丧着脸啊。要这样……这样地笑。”说完,她突然把脸伸到我的眼前,做了一个夸张的笑脸。然后笑呵呵地出门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这该死的绿色微芒又带着我来到那对新人旁边。我看见,此刻雨神娘娘的身前,又多了一位披着红盖头的女子———她大概就是准备嫁给我的、雨神娘娘的小女儿吧。这样的强娶强嫁,一定是很丑陋的女子。月儿呢?还有雨神娘娘的二儿子呢?我举目东张西望。



这时白胡子的矮老头突然拉长了声音喊道:“行礼开始!”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不要,我不要娶你的女儿,我要娶我的月儿。”我奋力挣扎,但是被绿色微茫控制着,我根本动弹不了,甚至连话也喊不出来。我被绿色微茫牵引,站到那披着红头巾的女子身边。刚刚站好,就听见白胡子矮老头的高喊:“一拜天地!”



我茫茫然地看着自己不能的身躯跪下磕头行礼,又好气又好笑地闭上眼睛,只盼这闹剧能够早点结束。这是一个现代社会,没想到却让我遇到了这种经历,我突然怀疑这是自己的一个梦境。什么大船,什么雨神娘娘,什么绿衫女子,包括身边和我拜堂成亲的女子,都是不存在的,虚有的。



希望倔强的月儿没有受到伤害,她在哪里呢?



7、



终于拜完了天地、父母,轮到夫妻对拜了。



就在我和那女子刚刚对拜结束,一群小孩子忽然疯闹着跑了进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甲板上对我们做鬼脸的可爱小女孩———夜露家顽皮的檐露。



她一阵风似地从我和那女子面前跑过,带起的风,把她的红盖头给掀掉了。



在大厅明亮的灯火下,那女子慢慢抬起头来……



看见她的容颜,我不禁又惊又喜,这哪里是什么雨神娘娘的小女儿,分明是我可爱的月儿啊!我偏过头,看见檐露站在远处,得意地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安静的礼厅突然又喧闹了起来,一直看着我们行礼完毕的宾客们哈哈一笑,又转身去喝他们的酒了,间或议论着一些今年的年成和雨水。



我和月儿也相视一笑,一起转头去看坐在‘喜喜’下的雨神娘娘。在‘喜喜’字的映照下,我忽然发觉,这雨神娘娘美丽又和蔼呢。雨神娘娘迎着我们的视线,象个小女孩一样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拍了拍手,那两团绿色微茫应声从我们身上飞出,在空中旋转舞动,然后慢慢落了下来,落在她的掌心,变成一对青碧色的指环。



她拉起我的手,把那对指环放在我的手中,说道:“一枚自己戴,一枚给我的小女儿戴上吧。记得以后不许欺负她哦,否则……”



8、



清晨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耀眼了。我探头船篷外,哪有什么大船?只有一江碧水,安静地流淌着,小舟附近,不知何时,游来一群鸭子,正在岸边林树的倒影中嬉戏。



低头看着怀中的月儿,依然懒懒的还在沉睡。阳光透过船篷帘布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分外娇艳可爱。



我摊开手掌,掌心里安静的卧着两枚用四叶三叶草编成的指环。我轻拈起一枚,悄悄戴在这个笨家伙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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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弓



题记:1276年二月初九日,文天祥被押送去大都(今北京),行至京口(今镇江),在义士的帮助下,逃脱了虎口。



————文天祥传



1、



天下迟早要乱的,不是乱于金,就是乱于蒙,他想不通这满街的人,哀哀哭个什么。



老天以众生为刍狗,好好的活着吧。



坐在镇江最大的酒楼上,他仰脖灌下一杯陈年的女儿红。二月初九,气候还有一点寒凉,这辛辣的液体入喉,腾地便在腹中燃烧起来,甚是舒畅。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略略举起,问对面那黑亮的眼眸:“要不要也来一点?”



“不。”眼眸的主人专注地看着楼下,简短地拒绝了。



“你太紧张了。”他笑,伸手抚摩放在桌子上的一把雕弓。这把弓陪伴了他近十年的江湖岁月,握把处,已经被磨得温润。



这弓也老了啊,或许再干这一票,我和它就要退隐江湖——他心中暗想。



“你有把握,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一箭射断缚住将军的牛皮索而不伤及将军?”眼眸的主人忽然转过头来,不安地看着他。



“如果你们肯付我更多的钱,我甚至可以一个人把他安然无恙地带出来。”他笑,从来没有人敢怀疑他的箭术,她是第一个。



“你父亲叫你来找我时,是怎么评价我的?”他闲闲的问。



“他说,只要你肯出手,文将军就等于已经获救。”她迟疑了一下,回答。可是她转瞬又说道:“可是我看你,实在是很普通的一个人。”



这时候,一个小孩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点点头,说道:“好的,告诉燕大叔,就这样安排。”



小孩听了她的话,转身向楼下走去,下楼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他的视线对上。目光里,居然满是闪烁和惊惧。他心中一动,待小孩下了楼,侧耳聆听足音消失在后门,便拎起桌上的长弓,快速移到一扇窗后,把纸窗轻轻推开一线,往外窥视。



只见在楼后的深巷里,那小孩正与一个蒙古百夫长窃窃私语,那蒙古百夫长从怀中掏出一叠物品递给小孩,小孩一脸喜悦地伸手接过。



他回头,看见她也站在了身后,一脸的不信和愤怒。



“这乱世里,就连孩子也不能相信啊。”他笑,转身又坐到桌前喝那杯未喝完的酒。



楼下,一只长翎穿过蒙古百夫长的后心,正插在那孩子的眉间,在早春的寒风里微微摇晃……



“他终究是个孩子,这太辣手了吧?”她复坐到他的对面,轻声抱怨。



“我眼中没有孩子,只有挡我财路的人。”他冷冷地说道。



“你真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这时候长街上忽然传来喧哗声,一队队的蒙古兵卒列队走过,在他们身后跟着一辆巨大的囚车,囚车里站着一个人,被牛皮索紧紧缚着。



“来了。”他放下手中空杯。闪到窗前。



“你的手下大约都已经身陷囹圄,此刻就只有我们两个了,你敢不敢放手一搏?”他问身边人。



“拼了。”她咬着银牙,狠声回答。



“好,我送你一程。”他一伸手,抓住她的腰带,奋力把她向囚车掷去。



同时,他弯弓搭箭,第一箭射开囚车的门,第二箭射断那人身上的牛皮索,第三箭射死囚车边的蒙古千夫长,第四箭把投向她的一根长矛撞飞。



四箭之后,她已经掠到了囚车之上,挥剑和围上来的蒙古兵撕杀,那囚车里的人,此刻也抢了一把刀,和她并肩战斗。



果然不愧是张世杰的女儿,武艺娴熟。他站在窗后,赞叹了一声,放下手中弓,转身又给自己倒了杯女儿红,端着酒,微笑地看着他们撕杀。



这时候蒙古兵却越来越多,团团把她围住了。



他瞧了一会,见她渐渐不支,不禁摇头叹气:“看来这酒,还是不能畅快地喝了。”



于是他再度拿起长弓,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端着酒杯,余下三指拉弓开弦,射出一连串的连珠箭,在蒙古兵群里射开一条道路,直指向一个小巷子。



她见了身前忽然裂开的血路,遥遥向酒楼望了眼,明白他的意思,不再恋战。拉着那人,挥刀跳下囚车,沿着他用箭开辟的路,奔巷子杀去。



待她杀到巷口,他又一阵连珠箭把追兵阻住。



这时已经跑进巷子里的她忽然站住身形,回过头来望向他的方向,目光中有感激,还有一丝关心。然后便猛地转身,急奔而去了。



他看到她奇怪的目光,轻笑了一下。他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这一生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呢。



而且是个女孩。



他把杯中烈酒一口饮尽,又射出数箭,阻止追兵进巷。



蒙古追兵被他的神箭吓阻,不敢进巷追赶,复返回来把酒楼团团围住。



他安坐楼上,看蒙古众兵在楼下叫嚷,却并不惊慌。待料定她已经逃得远了,方长啸一声,振臂而起,冲破屋顶,半空里一个转折,径直投江边的密林而去了。



这天下,还是没人阻挡了他。



2、



镇江之战后,对这江湖他也倦了。携着一袭旧衣,满身风霜,归了市井。



起先他在南方生活,后来见南方太乱,便迁去了大都。



江湖遥遥的成了旧梦,他象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人群之中。



再后来,生活寂寞,他还收养了一个小儿。



这年暮冬,闲着无事,他牵着小儿出来逛街,行到菜市口,忽见围着许多人。他好奇地上前一打听,便有人告诉他:“要斩文天祥了。”



文天祥是谁?这名字他脑海中隐约地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挤进人群,只见刑台上绑着一个消瘦的男子。



看着这男子的身形,他方忽然忆起,这就是镇江口囚车里自己所救的那个男人。兜兜转转,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被蒙古人抓住了。



他忽然觉得老天弄人,想笑。



在镇江口时彼此隔得远,他眼力好,识得这男子,这男子却并不认识他。



这男子缓缓扫视围观的众人一眼,目光也从他的脸上扫过,忽然高声喊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围观的人中,便有一些人低声在哭。



但大多数人,却依然面无表情,还有买瓜果的小贩,吆喝着走来走去。



他听着男子的话,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又再次想笑。腐儒!他暗暗骂一声,丹青又有什么用,普通老百姓要的是生活,是活下去,是苟延。



他转身,拖着小儿,挤出人群,不想再看。



这时身后众人忽然齐声喧哗,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再度回头,却见一个黑衣长发的女子跳到了刑台上,正与蒙古兵撕杀。



那女子砍翻了几个兵勇,却被更多的人围住,始终近不了男子身边,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趁女子焦急的当头,悄悄掩过去,一掌击到女子后背。女子刹时被击得腾空飞了起来,飞下刑台,重重落在他的脚边。



那女子从地上艰难爬起,仰着头,双目正好和他对视。他感到十分眼熟,这晶亮的眼眸,不正是她的么?只是岁月的风霜,已经在她的眼角刻下许多细小的皱纹……



她也刹那间认出了他来,脸上泛出惊喜的神色,紧紧扯住他的衣角,颤声道:“快救文将军!”



他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儿,缓缓摇了摇头,回答:“我已经退出江湖了。”



她脸上的惊喜神色一下子冻住了,她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又往后退了一步。复转身又向刑台杀去。



他伸出手,想拉住她,却终于没有拉住。他苦笑了一下,看着她冲入刀枪丛里。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回想镇江口时的那个女孩。忽然有点寂寞。



喊杀声再度响起,不久,又平息下来。



这次,她还没冲到台前,就被擒住了。缚住了双手,和男子一起被押在高台上。



他在人群外,看见她在恨恨咒骂着,奋力挣扎。



她眼光扫过来,和他的眼光一触,就扭头避了开去,仿佛是不屑再看向他。但又立即转了过来,哀哀地望着他。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求他出手,不是救自己,而是救那个文将军。



看着她的目光,他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柔软的、郁郁的、又烈烈的,仿佛多年前的那杯女儿红。



他深深叹息一声,松开牵着小儿的手,走向刑台。



他身子在台下的蒙古兵中左一晃右一晃,眨眼就到了台上。同时手里还多出了一把弓,十余筒箭。



他绕台走了一圈,行过处,台上的蒙古兵将都纷纷跌落下去。他捏断缚住她的绳索,对她说道:“你去救了那腐儒,领着他赶紧走吧。”



说完,他带着弓箭,端坐在台子正中。有蒙古兵敢上台来,他便随手一箭射去,把他们射落。



射完一筒箭后,再无蒙古兵敢上前,只在台下喧哗,也有拿了弓箭,射向他,他信手接住,反手射出,地上就多具尸体。



如此僵持了一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看见她解开了那男子身上的绳索,那男子却不肯走,正在和她激烈地低声争论。他惟恐蒙古大军赶来,那时,他就是再厉害,也护不住他们了。他大声呵斥道:“怎么还不走?”



她闻声转过头来,脸上已然满是泪痕:“文将军说,家国已灭,他愧做亡国奴苟活于世间。说什么也不肯跟我走了。”



他品味着这句话,这道理与他来说是不解的,但又有一些明白。他看着那男子决意赴死的脸。第一次心中有点感动:“是,文先生是宋臣,宋已亡,先生以热血祭宋,当令人敬佩。而我来救先生,其实是冒昧。”



那男子听了他的话,展颜一笑,冲他长揖道:“多谢先生识我。”



说完,竟笑着拾起一枝利箭,一下插入心口。



台下围观的无数汉人和蒙人,见此俱都惊呼一声,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他轻轻摇了摇头,端坐在椅子上,低语道:“此刻要是有一杯烈烈的女儿红,多好。”



在他身边,她抱着那男子的尸体,静静地发了一会呆,忽然嫣然一笑,对他说道:“当年我说你是个冷血的怪物。其实,你也是蛮可爱的人。”



说完,她猛地拔出男子心口的利箭,也插入自己的心口……



台下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他却仿佛早就料到如此结局,脸上神色不变。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体前,弯腰拨出她心口的箭。这箭已经被两人的血染得通红。他举着这箭,仔细端详了一会。



他忽然发一声长啸,把这血箭搭在弓上,奋力射向天穹。众人只见箭头的寒光一闪,就消失不见。



射出血箭,他仿佛一下子意兴阑珊了。低着头,走下刑台,蒙古兵和围观的众人见他靠近,俱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他一直走到还在那傻傻咬指甲的小儿面前,伸出手,温和地牵住他。转身行到市集行人中去了。



二月初九,气候还有一点寒凉。



二、刀



落叶满长安。



月色下的长安和落叶,更是如梦如幻。从高阁上望去,那浸在月色中的千巷万陌,仿佛已经被这些落叶给淹没了。



落叶中,偶尔有箫声响起,伴着乌鸦的夜啼,呜咽着、低诉着,让这长安的夜,显得更是迷离。



高阁之中,此刻正肃立着一个宽袍大袖、长发漆黑的男子。男子身后的太师椅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孩脸色红润,嘴角微翘,双眸紧闭,显然好梦正酣。



男子静静眺望着月光下的长安。神情忽而寂寞忽而惆怅。许久,他动了动,意态闲雅地轻拍面前已经被夜露打湿的栏杆,吟哦道:“懒襟兮卧云山,哀老兮恨短促,江河为砚云为墨,星辰做字天做书。杯酒倦了来去意,低头,拢袖与世共沉浮……”



“好一句拢袖与世共沉浮!”



男子吟哦的声音未落,却见高阁之下忽然蹿起一道人影。这人影左足在高阁间的檐角轻点,身子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然后半空里一个翻身,斜斜穿进高阁之内,落到男子的身后。整串动作轻盈利落。



“请问来者何人?有何贵干?”男子背对着人影,安静地问道。



“小僧不凡,来向简大侠领教一二。”那人影向前跨了一步,合掌回答。月色下看得清晰,却是一位粗壮的僧人。



“原来是不凡大师,听闻大师投靠魔教,如今已经跻身长老之位,不知传闻对否?”男子声音淡淡的。



“少林弃徒,江湖无处容身,幸得魔教收留,无以为报。”不凡惨笑回答。



“是,少林和江湖负你甚多,你投靠魔教,却是怨不得你。”男子叹息一声,竟是在为不凡感慨:“你原是少林罗汉堂的高手,为少林和江湖正道,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只因你爱慕一个女子,就斥责你是不守清规的淫邪之徒,实在是太过了。”



“多谢简大侠仗义直言。”不凡眼角泛出泪光,显然男子的话让他十分感动。但转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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