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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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顿时拥挤了起来，迫不得已之下，身材魁梧的雷多只得转身站到了外面。
　　　　“狄罗少爷先别急，约翰老爷……约翰老爷他……”老莫桑本想安慰狄罗，可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嘴，短短几秒钟之后，昏黄的眼睛便湿润了，视力凡的狄罗看到莫桑的眼角上逐渐闪起了晶莹。
　　　　莫桑深吸了一口气后，抛出了一句让狄罗足足愣了半分钟的话来：“约翰老爷他不省人事了……”
　　　　“不省人事了？！”强行控制着自己情绪的狄罗惊讶地大声问着，以至于不要让自己变成怒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已经半个月了。”莫桑把头深深埋在双手之中，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莫桑脸上被岁月所雕刻下来的深深皱纹，使得他的面部表情很是僵持，但狄罗却从他颤抖的言语中听出了情况的危急。
　　　　“莫桑大叔，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狄罗努力让自己镇定些，以免吓到眼前的老人。
　　　　莫桑无力地摇了摇头：“从那天现铜矿没多久，约翰老爷就卧床不起了。”
　　　　“莫桑大叔，我现在急需回家情况，等事情稳定了我再回来看望您。”狄罗一边安慰着勤劳忠厚的莫桑，一边转过身大声对门外喊着，“凯恩！准备好马车，咱们现在就出！”
　　　　狄罗挤过堵在门口的众人，脸上焦急的神色任人能辨，和琳娜擦肩而过时，琳娜少有地闭上了嘴。
　　　　站在门外的雷多断断续续的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此时他也渐渐收起了玩世不恭，一脸严肃的对狄罗说道：“要不你骑着我的马先回去？”
　　　　“不差这一时。万一有什么突情况，大家一起走会更周全些。”狄罗说完后已经到了马车旁边，一转身便钻进了车棚里。
　　　　此时狄罗一项处事不惊的内心中已经渐起了波澜，他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因为关切那个虽无半点血缘却始终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叔叔，还是因为更担心自己的切身利益，但内心中反复冲撞着平静的那一丝烦躁，让狄罗有种莫名却如实存在的焦灼。
　　　　狄罗冷冷地看着车棚之外飞过的茫茫草野，没有丝毫的感情。
　　　　愤怒、急躁、担忧、波动，通通未曾有过丁点的踪影，车棚中的气氛安静，死寂般的安静。
　　　　这种安静令人有些心里凉。
　　　　随着狄罗的情绪，车厢里的人更加沉闷起来。
　　　　马车疾驰而行，坑洼不平的路面、茫茫的夜色，把车棚颠簸得极不平稳，凯恩接二连三地挥舞着马鞭，“啪、啪、啪”的鞭子声仿佛根本不是在驱赶着马，而是抽打着众人的心。
　　　　雷多驾着马如影随形地跟在旁边，双脚急地夹点着脚鞍，默默地跟着，手中握紧了长斧。
　　　　夜空中的风夹杂着阵阵寒意，撩起了一**的草浪，顺着笔直飘起的车帘毫无顾忌地袭击着每个人的脸、脖颈、双腿，而后是内心。
　　　　夜空中的乌云压得极低，几乎是擦着不远处的地平面，向着众人滚滚翻涌而来。
　　　　“要下雨了。”狄罗毫无情感的言语突然打破了令人难耐的死寂，短短四个字的效果，却是让众人更加沉闷了下去。
　　　　狄罗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三年来的次回家，绝不平坦，而自己当初的美好愿望，恐怕也不会轻松如愿。
　　　　“现实就像把利剑，一次次剥削着理想，直到让人平庸得不敢抬头，或是生命的终结。”狄罗喃喃低语着某位游世诗人的名篇，反复而不知疲惫的重复着。
　　　　“其实，理想才是利剑，而且这把利剑可以斩平一切阻隔。对吧，老兄？”许久之后，狄罗笑了，眼神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明亮而炯炯地看着弗莱克，问道。
　　　　“理想？呃……一个很有诱惑却又飘渺无定的美丽词汇。”被突然问的弗莱克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思考了好一阵后才应答着，“说道理想，老兄，你的那份美丽又是什么呢？”
　　　　“活着，安稳的活着，无拘无束的活着。”狄罗回答得非常干脆。
　　　　“无拘无束的活着？”弗莱克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说老兄，你以为你的那份美丽很是简单吗？在这个利益可以驱动一切的世界里，恐怕“无拘无束”才是最难实现的事情吧？呃……估计我那个表哥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妄想。”
　　　　狄罗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为了能够安安稳稳、无拘无束的活着，为了他的那份美好，他可以付出一切。
　　　　随着低空中突然闪起一条犀利刺眼的闪电，闷雷愤怒的吼叫和磅礴倾盆的大雨毫无间隔的接踵而来，雷多迫于无奈，只得把战马栓到了车厢上，自己则转身钻进了车棚。
　　　　大雨，直到第二天黎明。
　　　　泥泞颠簸的道路拖延了众人到达的时间，不过经过一整晚上暴雨的冲刷后，狄罗的心情逐渐松弛下来，缜密、敏捷再次主导了他的思维。
　　　　一夜之后的狄罗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他不再为老约翰不省人事而迁怒，更不再会对是否能够继承领土有丝毫的担心。仅仅是一夜的时间，他的思维突然生了质的转变。
　　　　狄罗跳下车棚，目视着眼前的小镇，淡定与泰然的表情始终挂在脸上，从未有丝毫的动摇。
　　　　小镇一如既往的贫瘠、简陋、清廖，但狄罗的记忆却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是他一生中最为无忧无虑的日子。
　　　　“叔叔，我曾经一直祈祷甚至祈求着你不要让我失望，可是经过这一夜后，我突然现当初的自己竟是那么的悲哀。难道还有什么比把希望全权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为悲凉的事情吗？”狄罗一边喃喃低语着，一边玩味的笑着，似是自嘲，但却带着让人心悸的森然，“我现在依旧为你祈祷，祈祷你能健健康康的活着，祈祷你能坚持到我有能力照顾你的那一天，但仅此而已。我不再奢求你继续为我做什么了，因为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无拘无束的活着。”
　　　　狄罗深信，三年前的生活并不是自己庸凡且可笑的回忆。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生活必将继续下去，他深信。
　　　　“狄……狄罗少爷……狄罗少爷回来了！狄罗少爷回来了！”一声惊讶万分的叫嚷顿时撕碎着莫塔里昂清晨的宁静，狄罗远远只见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边喊边跑着冲进了小镇，虽然只能看到个背影，但狄罗依稀记得他是住在镇口的铁匠凯特。
　　　　马车与雷多跟在后面，随着前面独行的狄罗缓缓驶进了小镇莫塔里昂，狄罗将记忆中的影像碎片与此时眼前的景象连连对比，现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围墙依然不高，民房依然低矮，人口依然稀松，这些熟悉的景象让狄罗很快便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外的三年。
　　　　“这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至少目前是。”
　　　　狄罗满意地扫试过每一所民房，脸上的笑容越欣慰起来。
　　　　狄罗的回归顿时打破了莫塔里昂的宁静，早就得到消息的家丁远远迎了出来，其中多半都是三年前的故人，狄罗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自真心笑容的同时，也看到了眼眉间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以及脸上虚弱、病态的憔悴。
　　　　寥寥十几个家丁们忙活了好一阵，熟悉狄罗的人关切的问候着“回来了，少爷”，新面孔则有些矜持的问着“少爷，早安”，这里每一句问好的真诚，都让狄罗心暖。
　　　　在老管家迈凯森的指挥下，众家丁纷纷牵过了马车、战马，把众人的行李、住所安排了下去，而狄罗则带着弗莱克、雷多、贝拉等人来到了老约翰的房间。
　　　　老约翰为人还算宽厚，极少苛刻对待属民，对自己的生活标准要求的也很寻常，也许这是迫于无奈，但却赢得了属民们的一致爱戴。
　　　　老约翰的房间不大，里只有一套简单的木质桌椅，还有一张比例很不协调大床，在这张大床上，当年的他也曾征战过不少侍女，但此时只有他孤零零一人了。
　　　　老约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窝陷得极深，嘴唇黑红，众人的进入浑然不知，依旧吸少呼多的不规则喘着气。他皱纹虽未增添多少，但连片的白暗暗预示着早已半百有余的年龄。
　　　　狄罗来到床前，一边详细询问着老约翰的情况，一边认真倾听老管家迈凯森汇报着关于家里近来的重要事宜，直到大体有所了解之后，才让他退了下去。
　　　　狄罗真诚的看着贝拉，这里只有她才能够帮上狄罗的忙。
　　　　“这是中了紫罗桑毒的明显症状。”贝拉只看了一眼，便笃定的给出了答复。
　　　　“紫罗桑草只生长在冰封之土外的玛瑟斯氤氲沼泽。常年在沼泽毒气的侵蚀下，紫罗桑草也渐渐拥有了很高的毒性。这种草只需一把，便能放倒一头健壮的山牛。”贝拉微微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继续说道，“这种草平时很难得到，只有去玛瑟斯氤氲沼泽中心地带探险的佣兵才有可能**来，所以价格也很不菲。”
　　　　“我叔叔还有治愈的可能吗？”狄罗面色冷静的点点头，问道。
　　　　“治愈紫罗桑毒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是事儿。”贝拉无奈的摇了摇头，思索了好一阵后才徐徐开口道，“这需要光明术和祈祷术反复配合、反复治疗。就你叔叔的并请来看，这至少需要一位七级牧师才行。”
　　　　“这个确实有点麻烦……”狄罗无奈地揉着眉头，最终把目光定在弗莱克身上。
　　　　“老兄，这事儿只能让你亲自跑一趟了。你看……”狄罗试探性的问道。
　　　　“没问题！”弗莱克爽快的答复完后，又突然面有难色的说，“不过7及光明牧师我可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估计花多少钱都很难请来，光明圣教的那些教条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敢挑衅的。”
　　　　“只要你能去主城跑一趟，其他的都好办！把这事儿交给我那个老混子魔法导师索耶，相信他能解决！”
　　　　“好，我这就回去！”刚刚在莫塔里昂镇落脚还没多长时间的弗莱克，说完后转身便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对雷多说道，“狗熊，你那匹毛驴我先骑骑！”
　　　　正待狄罗打算招来管家，详细询问一下有关铜矿的消息时，一个面容媚惑、身材中等、衣着暴露至极的年轻女子忽然走进了老约翰的放假。
　　　　年轻女子有着一头褐红色的长，卷曲的散开着，眉目中总是带着一种风流浪荡的轻佻，全身上下的衣着也仅仅是遮住了三点，低的领口以及极短的纱裙，将她麦色的**、拥挤深壑的乳沟以及雪白的大腿登时抛给了众人。
　　　　原本一脸悠然的年轻女子在看到狄罗后顿时愣在了当场，狄罗从她淡黄色的眼眸中看到的了惊讶、惊恐、慌乱和措手不及所交织的复杂神色。
　　　　这个年轻女子正是在14那年被狄罗夺走了少女贞洁，之后整天缠着狄罗要他和自己**的老约翰的女儿，斯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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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惊喜连连*
　　　　足足愣了十几秒，斯丹妮脸上的阴晴不定才渐渐平息了下
　　　　她轻咳了几声，借此尽量将自己刚才失措的情绪掩藏下去，但显然，她的演技对于狄罗而言，显得过于稚嫩、过于粗陋了些。
　　　　狄罗玩味地看着斯丹妮，耐心等待着她的开口。
　　　　看到狄罗那种自若、镇定的眼神，一种被老猎人**于股掌之间的猎物情绪逐渐占领了斯丹妮的意识，一股愤愤的怒意渐渐掌控了她的所有思绪。
　　　　斯丹妮懊恼的抓了抓头，尽量将心中对于狄罗的那种忌惮打消些，随后她努力撇了撇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从容一些的微笑：“回来了？以为你早就忘了这个破乡下呢。”
　　　　“就算我走到天涯海角，我依然不会忘记这里才是我的家。”狄罗戏谑而肆无忌惮的笑着，仿佛听到了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一般。
　　　　狄罗死死盯着斯丹妮，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口气中的示威**而肆无忌惮：“除非有人不希望我回来。”
　　　　“呵……”斯丹妮皮笑肉不笑的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撇了一眼床上久病不起的父亲，宽容地对狄罗说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莫塔里昂随时欢迎你的归来，我的狄罗少爷。”
　　　　斯丹妮把“少爷”二字咬的字字顿挫，仿佛恍然顿悟般，她突然露出了一脸无害的笑容，“忘了告诉你，以后可以叫我斯丹妮。谢。奥姆斯特，父亲早在十天前就赋予了我“谢”的权力。”
　　　　狄罗耐心的倾听着斯丹妮的每一句话，脸上泰然若定的笑容未曾有丝毫的变化，直到斯丹妮把最后一句明显带着挑衅的话说完。
　　　　“原来如此。”狄罗只是毫不在意的敷衍了一句，便把目光全部倾注在了老约翰木讷而苍老的脸上。
　　　　“哼！”
　　　　斯丹妮彻底被狄罗的藐视所激怒了。
　　　　在这过去的十天里，斯丹妮曾设计了六七种面对狄罗的方式，从讽刺挖苦到威胁利诱，可谓周全至极，但事到临头，当她真的面对狄罗时，这些思路却都瞬间蒸得无影无踪，没有一点思绪可言。
　　　　“不要忘了，我才是唯一拥有奥姆斯特血统的人，而你，狄罗，只是我父亲好心收留的孤儿罢了！”脸色红的斯丹妮指着狄罗的鼻子咆哮着，仿佛一头穷途末路的疯子般叫嚷道，“这十几年中你为莫塔里昂做过什么？当我父亲和父亲艰难地啃着黑面包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哦，对不起，我忘记了那时候你正在主城里潇洒的挥败着我父亲攒了整整二十几年的积蓄，用他年轻时的鲜血换回来的积蓄！”
　　　　“谢谢你适时提醒了我叔叔的伟大与无私，亲爱的斯丹妮。”狄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中竟然闪烁出了几丝刻意伪装出来的惭愧，“哦，对不起，应该叫你斯丹妮。谢。奥姆斯特小姐。”
　　　　“你！”斯丹妮现自己的情绪竟然完全被掌控在了狄罗手里，只要他愿意，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神色，都能把自己心底里的怒火引出来。
　　　　“哼，收起你那些可笑的自负吧！我早晚有一天要让你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斯丹妮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的房间，再也没多看一眼，包括她老爹。
　　　　雷多从斯丹妮随着疾走而不住汹涌澎湃上下起伏的胸口挪回视线后，回味地吧嗒了几下嘴巴，而后才开口对狄罗说道：“貌似这个小妞也得到合法继承领土的权利了。”
　　　　“嗯，这小妮子已经学会争权夺势了。”狄罗始终全神贯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老约翰，只是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斯丹妮名字中“谢”字的意义，或者说，仿佛根本不在乎。
　　　　“喂，我说老兄，她这可是在对你出**的挑衅，弄不好正打算把咱们哄走呢！”雷多看到狄罗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时，顿时叫嚷了起来。
　　　　“别急，老兄，说不定她正暗自查看你，打算跟你睡觉呢！我可是深知她的癖好的！”狄罗缓缓抬起头，镇定自若的扫过众人的脸，而后才悠然地走到雷多面前，说道，“老兄，我一会儿要去铜矿转转，这里只能留下你了，我可不希望叔叔还没挺到老混子的到来就挂了。”
　　　　“放心吧，在这种地方，随便来个小兵都能当个头。”雷多对自己的武技很是自信，这并非他的妄自尊大，而是莫塔利昂确实过于偏远了些。
　　　　小镇上的道路泥泞而斑驳不堪，低矮的墙上依旧污秽而杂乱灰暗，这些都是狄罗最为熟悉的环境，但此时的他，却没有一点继续回忆美好过去的心思。
　　　　“我能看得出来，其实你刚才很恼怒。不过你的表情已经相当完美逼真了，只不过眼神中时而闪过的凌厉有点出卖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坐在车棚里的贝拉，满是恬淡的微笑。
　　　　她现在和狄罗接触越深，就越地对他著迷起来，那份著迷是一种如同生物学家现新鲜物种，迫不及待地想研究、想解剖的怪癖情节。
　　　　“就算再完美逼真，最后不是也被你现了么。”被人看透心思的狄罗有种全身裸露于外的不安全感，不过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早已习惯了贝拉那种虽不张扬，但却无时无处不在显露的睿智。
　　　　或许，这才是精灵曾经能够掌控大6的终极武器，而并非魔法与箭术。
　　　　“不过那个女孩儿确实缺少一个领导者应有的资质，至少没有你耐心。”把狄罗当成新大6的贝拉对于自己的眼力拥有充足的自信，否则她也不会安心的跟在狄罗身边，她笃信狄罗不会对琳娜和自己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就如同他笃信狄罗绝不会败给斯丹妮一样坚定。
　　　　濒临绝境的窘迫现状，让精灵族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肩上责任的沉重，她们现在迫切需要转变长久以来的思想、观念以及行为思考方式，借此来转变族中的即将趋于历史尘埃的命运。
　　　　借鉴其他种族的失败教训，学习效仿他们的成功经验，是最有效的方法。
　　　　老约翰新现的铜矿就坐落在领土的最北侧，从小镇出后半个多小时的马程，便会看见斜穿莫塔里昂而过的坦丁河。顺着坦丁河一路向北不消多久，铜矿就会在河对岸展现给人们的视线了。
　　　　领路的老管家迈凯森除了指给车夫凯恩指路之外，只是默默地坐在车厢外，一路未曾说过半句话。
　　　　比老约翰还要大上十多岁的他，早就明白了一个管家应有的职责里，从来不包括关心少主间明争暗斗，对于这一点他熟记于心。
　　　　马车行至铜矿河对面时凯恩停下了车，因为他实在不敢保证眼前的那座只用十几根破木头绑在一起架在河上的桥，能支撑住整个马车的重量，它实在是太破旧了。
　　　　迈凯森小心而颤颤巍巍地把狄罗、贝拉领过桥，带到了一个比莫桑家还有破烂的窝棚前面。
　　　　“少爷，这里就是矿工们睡觉的地方，不过已经八天没开工了。”迈凯森垂介绍道。
　　　　狄罗会意地点点头，四外巡视了一圈后，最终把目光定在了二十几米外一个直径足有五六米的深坑上，狄罗知道，哪儿就是矿坑的位置。
　　　　矿坑上面架起了一个由硬树枝和粗木棍绑搭而成的架梁，四外已经被松土堆起了一圈高高的壕岭。
　　　　六七把铁锄、铁铲和十几个藤草编成的箩筐散乱地分散在壕岭之上，一旁躺着**个只身上下只在腰部围了一圈麻布、裸露着黝黑瘦瘪身板的矿工。
　　　　“这些奴隶是什么时候病倒的？”狄罗看着那些矿工有的昏昏迷迷地倒卧着，只有三五个还能勉强坐起来，微皱着眉头问道。
　　　　“八天了，这些矿工现在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每天只能喝些流食。”迈凯森也是一脸忧色的回到道。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狄罗仔细地打量着那些体力虚弱的奴隶，深陷的眼窝、殷红得几欲滴血的嘴唇以及迷离的目光，这些症状让狄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仿佛从早晨原本清新宜脾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森冷阴寒的气息。
　　　　狄罗和贝拉对望了一眼，而后自己拿起一簇火把爬上壕岭来到矿坑前，探头向下看了一眼后，只身一人跳了下去。
　　　　三十几米深的矿坑呈壶形钻进地底，而后则一直向北延伸下去。
　　　　狄罗站在更为宽敞的矿坑底口，四周充满了漆黑的光线和潮湿的空气，他用火球术将火把点燃，矿坑里登时明亮了起来。
　　　　借着火把的光亮，矿坑四壁上闪烁着无数金黄中微带着淡青色的亮点，亮点漫射的光线不规则地打在四壁上再被反射出去，狄罗伸手摸了摸，是坚硬的矿石。
　　　　看到这些矿石，狄罗原本郁闷的心情着实兴奋的一把：青铜矿，铜金属中最为坚硬、价格最为昂贵的一种！
　　　　狄罗暂且抑制住心中的惊喜，急吟唱起召唤魔法，随着咒语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沉闷湿潮的空气中顿时聚集起了大量的魔法波动，随着一道耀眼金光的闪起，黑妖带领着众小妖突然出现在了矿坑里，原本还显得有些宽敞的矿坑顿时拥挤了起来。
　　　　只有在独自一人时才会召唤出黑妖，这是狄罗已经渐渐形成的习惯。
　　　　自从上次一战之后，狄罗这还是第一次把这些可爱而可畏的小家伙召唤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损耗掉的二百多只小妖此时又补充了上来，数量上依旧是四五百只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减少。
　　　　“难道在契约空间中也能繁殖？”狄罗疑惑却不失兴奋的暗自思量着，“那岂不是可以“无穷无尽”的召唤了么？！”
　　　　黑妖带给了狄罗太多出理解范畴的惊喜，纵使早已渐渐习惯了这一切的他，当每次新的惊喜突现时依旧免不了在心底里暗暗兴奋惊呼。
　　　　“看来这大家伙还有太多的潜力等着我来挖掘啊。”狄罗洋洋自得的抚摸着黑妖硕大的三角脑袋，一手冰凉的触觉。
　　　　“伙计们，开工了！”
　　　　兴奋片刻之后，随着狄罗脑海里的一声令下，几百只小妖疯也似的钻进了矿坑深处，而黑妖则如同土匪头子一般悠然地站在了原地，舒服的享受着狄罗少有的爱抚。
　　　　只是短短的一两分钟，便有小妖66续续的返了回来，他们坚无不克的嘴钳里无一例外的叼着一块坚硬矿石。
　　　　狄罗只用眼睛扫了一眼，便坚信那些矿石的成色必定上乘。
　　　　狄罗迅用意识与黑妖进行沟通，片刻之后，又有一条令狄罗彻底兴奋高呼的信息传了过来：矿坑中的青铜矿藏储量颇丰！
　　　　狄罗抑制不住亢奋地瞬移到了矿坑最深处，在眼前无数蜂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