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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怪异武器 作者:埃里克·弗兰克·拉塞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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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警卫森严的秘密工厂
 
  政府研究机构,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科学成果的中心,按任何标准来看,即使按技术先进的20世纪的标准来看,都是十分庞大、令人生畏的。与它相比,诺克斯堡和阿尔卡特拉兹、巴士底监狱和克里姆林宫都仿佛是用木头搭建的边界贸易站。然而它容易遭到各方面的抨击。怀有敌意的眼睛曾经细查过它看到的情况;怀有敌意的头脑曾经仔细考虑过它那鲜为人知的事情。此后,这整个地方就变得很不安全了。
  外墙高出地面40英尺,深入地下30英尺,墙壁有8英尺厚,由大块的花岗石建成,用含矾土的光滑水泥填塞,并涂于表面。墙上没有一个立足点,连蜘蛛也无立足之处。墙基下面,也就是在地下36英尺处,是一套灵敏度很高的传声系统,用电线接了一式两套,为的是不让任何人在地下打洞穿入。
  设计这种墙壁的人坚信,狂热的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因此采取任何对策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漫长的四方形墙壁上,只有两个口子,前面一个狭窄的口子是供工作人员进出的,后面的一个较宽阔,供卡车运进物资或送出产品之用。两个口子上都装着三重用淬火钢铸成的门,门重40吨,厚实而又坚固。门是用机械操作的,每次不能同时开启两重门。每重门都有专门的警卫队看守,他们都长得高大、结实,面孔铁板,和他们打过交道的人一致认为。他们都是由于天性刻薄、多疑而被特别挑选出来的。
  离开那个地方不如进入那个地方困难。出去的人一律都持有出门许可证。他们所遇到的麻烦只是要耽搁一下,等身后的一重门关上后,前面的一重门才能开启。而进入门内,才真正麻烦。如果某雇员是警卫熟悉的,他只要不厌其烦地等待着三重门相继开启,让警卫检查一下他的出入证——随时不定期更换——是否是当时通用的式样,随后就可以过去了。
  但是如果是一个陌生人,那不论他的风度多么好,或是出示的证件多么具有权威性,事情也是不好办的。他要忍受第一队警卫的冗长而尖锐的提问。如果提问的人没有完全满意,或者他们当时正处在对世上任何事情都不满意的情绪中,那个来访者就要被他们搜身,搜身包括搜查身上的任何隙缝。如果找到了任何被认为是可疑的、多余的、不合理的、解释不清的,或是就访问的目的而言并非绝对必需的东西,那么不论被搜查人提出什么抗议,那东西都将被扣留,直到出来时才能归还。
  而这还只是第一阶段。第二队警卫是善于编造第一队警卫所没有想起的不准进入的理由的。他们甚至不惜贬低第一队警卫的搜身技巧而坚持要再次搜身。这一次搜身甚至可能包括把假牙摘取下来,然后检查那一览无遗的口腔。之所以采取这种做法,是因为知道已经有了一种只有半支香烟大小的照相机。
  第三队警卫是由顽固不化的怀疑论者组成的。
  它的队员有一种令人气恼的习惯,那就是:一面把任何企图进去的陌生人挡在门外,一面同第一队和第二队的警卫核对,是否提过这个或那个问题,如果提过,他是怎样回答的。他们喜欢怀疑某些回答的真实性,而对另一些听来似乎有理的回答则不屑一顾。他们还会要求彻底的搜身,而在前面两次搜身中如果有任何遗漏之处,那么在此时此地都会得到补足。他们甚至不惜迫使受害人不得不第三次把全身衣服脱光。第三队警卫还备有(但不常使用)一台X光机,一架测谎器,一架立体照相机,一套鉴定指印设备以及另外一些可恶的仪器。
  四周的巨大保护墙和墙内的情况是一致的。办公室、部门、车间和实验室都用钢门严格地分隔开,从一个区到另一个区的通道都由脾气执拗的警卫把守着。每一个独立的组都由走廊和门上的颜色明确表示出来。颜色在光谱上排列的次序越高,该区所要求的保密程度就越高,安全措施也就越严格。
  在黄门区干活的人是不准通过蓝门的。在蓝门区工作的人可以进入黄色或排列顺序更低的颜色的区,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去“访问贫民窟”,但绝对不能把他们的鼻子伸到紫色门里面去。
  即使是担任保卫工作的警卫也不准越过黑色门,除非有正式邀请证。只有黑色门里面的人和总经理以及全能的上帝才能随意在其他各组走动并视察整个工厂。
  整个企业中都装有复杂的神经系统,那是一些埋放在墙壁、天花板,有时还安置在地板中的电线。
  这些电线与所有的警铃和警报器,乃至门锁装置、精密传声筒或电视扫描器相连接。所有的监视或窃听当然都是由黑门组的监控者掌握的。在那里工作的人长期来一直接受了这一事实,即必须不断受到窃听或监视,甚至在盥洗室的时候——因为,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小房间更适宜于记住、抄写或拍摄分类资料呢?这些劳民伤财的措施和精巧的装置,在局外不友好的人看来,是一无用处的。事实上,这个地方很容易受到来自一个未被察觉和未曾预料到的地方的攻击。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能够说明,为什么会有任何打击来源不被设想到,或许是由于担心得太过分了,因而忽视了显而易见的事情。
  尽管有过暗示和事先的警告,有个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是被忽视了。身为该研究中心所属工厂最高职位的领导人,都是本行业中高度称职的专家,然而他们对其他领域一窍不通。为首的细菌学专家可以连续几小时谈论某一种新的剧毒微生物,却不知道土星究竟有两个还是十个卫星。弹道部门的负责人可以画出复杂的射体轨道线图,却说不出霍加批①究竟属于马、鹿,还是长颈鹿一科。整个工厂到处是各类专家,却缺少一类专家——那就是当一种暗示变得明显时能及时看出并理解的专家。
  【①产于非洲中部的一种类似长颈鹿的动物。】
  譬如说,谁也没有发现下面的事实有什么重要性:尽管工厂的雇员以逆来顺受的坚毅精神容忍着这些安全措施,搜身以及窥探,但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这种以颜色来分区的制度。颜色已成为威严的象征。黄色区的人认为自己低于蓝色区的同事,尽管他们挣的工资是相同的。在红色门里面工作的人把自己看得比在白色门里面工作的人要高出几级。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
  妇女——具有社会意识的总是她们——把这种态度发挥得淋漓尽致。女性工作人员以及男性工作人员的妻子,在她们的对外关系中,采取了农场中的禽鸟等级制度※,习惯于根据她们或她们丈夫的工作区的颜色定出高低。黑色区工作人员的妻子处于最高等级,并引以自豪;白色区工作人员的妻子则处于最低层,并为此而恼火。
  这一状况为所有的人所接受,而且被看作是“不可避免的事”。但这并不是不可避免的事。工厂是由人类操作的,他们并不是由表面硬化的钢制成的机器人。厂里所缺少的那种专家——第一流的心理学家——本来只要睁开半只眼睛就能看出这一事实。
  这就是真正的弱点。弱点不在于混凝土、花岗石或钢铁,不在于机械装置或电子仪表,不在于日常事务或预防措施或文书工作,而在于有血有肉的人。
  哈珀尼辞职所引起的恼怒大于惊恐。哈珀尼42岁,一头黑发,身体已逐渐发胖,是红色区的一名专家,专门研究真空现象。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聪明、勤奋、认真,感情冷漠得如同一尊塑料雕像。
  据人们所知,除了工作以外,什么都引不起哈珀尼的兴趣,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不能使他激动起来。他至今仍是独身,这一事实被认为是足以说明
  ※指最凶的禽鸟可啄次凶的,次凶的可啄一般的,依此类推。
  他除了工作以外并无其他生活目的的依据。
  他的部门负责人贝茨和负责安全工作的莱德勒叫他去面谈。他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并排坐在一张巨大的写字桌后面。他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向他们眨巴着。贝茨把一张纸扔在写字桌上,并朝前推了推。
  “哈珀尼先生,他们刚把这交给我,你的辞呈。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离开这里。”哈珀尼说,不安地挪动着身子。
  “为什么?是不是在别的地方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如果是,替谁工作?我们有权知道。”
  “没有找到别的工作,也没有去找过,或许以后会去找。”哈珀尼的双脚在地上滑动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决定要走呢?”贝茨盘问他。
  “我已经够了!”哈珀尼说,显着烦躁和不安。
  “够了?”贝茨不解了,“什么够了?”
  “在这里工作得够了。”
  “让我们来弄弄清楚。”贝茨说,“你是一个受尊敬的人,和我们一起工作14年了。到现在为止,你似乎一直感到很满意。你的工作一贯是第一流的,谁也没有对你的工作或对你提出过批评。如果你能保持这一记录,你这下半辈子将不用发愁。你是真的打算抛弃一个既安全又有好处的工作吗?”
  “是的。”哈珀尼说。
  “而且手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工作?”
  “不错。”
  贝茨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你最好去找个医生看看。”
  “我不想去看。”哈珀尼说,“我用不着——我也不打算去看。”
  “他或许会诊断出你是由于工作过度而神经紧张。他或许会建议你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贝茨劝说着,“然后你可以告长假,工资照发。到一个安静悠闲的地方去钓钓鱼,到适当的时候再回来。
  那时,你就会感到精力充沛了。”
  “我对钓鱼没有兴趣。”
  “那么你到底对什么有兴趣?你离开这里后打算干什么?”
  “我想到处走走,轻松一段时间,爱到哪里就到哪里。我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走走。”
  莱德勒皱皱眉头,插话说:“你是不是打算离开这个国家?”
  “目前没有这种打算。”
  “从你的个人档案看,从来没有给你发过护照。”莱德勒继续说,“我最好先提醒你,如果你真要申请护照,你或许会碰到一些十分尴尬的问题。
  你掌握的资料对敌人可能是有用的。政府对这一事实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可能有人会说服我出售这些资料?”哈珀尼问道,脸色微微发红。
  “完全不是——在目前情况下没有这个意思。”
  莱德勒坦然地说,“此时此刻,你的品德是无可指责的。谁也不怀疑你的忠诚。不过——”
  “不过什么?”
  “情况是会变的。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最后是一定会把积蓄花光的。那时候,他就会尝到穷困的滋味,观念就会开始转变。懂我的意思吗?”
  “等我完全作好准备后,我会在某一时候、某一地方找个工作的。”
  “是这样吗?”贝茨插嘴说,讥讽地把眉毛一竖,“你走进去问那里的老板能不能用一个高真空物理学家的时候,你想他会说些什么?”
  “我的资格并不妨碍我去洗碟子。”哈珀尼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看还是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我自己的问题吧。这里是自由的国家,是吗?”
  “我们想让它一直这样维持下去。”莱德勒插话说,口气中带有一点儿威胁。
  贝茨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发表意见说, “如果有人一定要突然发疯,我没法阻止他。所以我将接受你的辞呈,我会把它交给总部的。如果他们决定在天亮时把你枪决,那也由他们去干。”他挥挥手,示意要他出去。“行啦,交给我吧。”
  等哈珀尼走出去后,莱德勒说道:“你说到把他枪决时,有没有注意他的脸?我看他似乎变得有些紧张,或许他害怕什么来着。”
  “幻想。”贝茨嘲笑地说,“刚才我也看着他,他看来完全正常。我想他是神经过敏,根据大自然的发展规律,是来迟了的神经过敏。”
  “我们不得不对他进行监视,直到我们相信他不是在做危害我们的事情,而且也不打算做。必须派两个反间谍人员紧紧地跟着他。那样就需要花钱。”
  “要你从口袋里掏出来吗?”贝茨问道。
  “不。”
  “那你担心什么呢?”
  有关哈珀尼的消息在厂里到处流传,但人们只是以随随便便的方式谈论着它。在餐厅里,里查德·布兰森,一位绿色区的冶金学家,向他的同事阿诺德·伯格提起了这件事。尽管他俩都不情愿,但以后都将成为一些更大的神秘事件中的参与者,不过当时当然谁也没料到。
  “阿尼②,你听说哈珀尼就要离开这里吗?”
  【②阿诺德的昵称。】
  “听说了,几分钟前他刚亲口告诉了我。”
  “是不是迟迟作不出成果使他厌倦了?还是有人出了更多的钱?”
  “不。”伯格说,“他说他讨厌那种严格的管制。他要轻松一会儿。这是吉卜赛人的性格在他体内作怪。”
  “奇怪,”布兰森若有所思地说,“我从来没有感到过他是一个不安定的人。在我看来,他古板、稳健得就像一块石头。”
  “到处游荡看来确是和他的性格不合。”伯格承认说,“不过你知道那句老话:会抓老鼠的猫不叫。”  。“或许你是对的。有时候我对呆板的日常工作也感到厌烦,但还不至于厌烦得要丢掉一份好工作。”
  “你有妻子和两个孩子要抚养,”伯格指出道,“哈珀尼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谁要他考虑。他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他不想进行科学研究而要去捡垃圾,我就说祝他好运。总得有人去运垃圾,要不我们就会困在垃圾堆里。你想到过这点没有?”
  “我脑子里想的是更高级的东西。”布兰森直言不讳地说。
  “如果破烂货在你的后院里堆积成山,你想的就会是更低级的东西了。”伯格反驳他。
  布兰森对他的反驳置之不理,说道。“哈珀尼这个人墨守成规,但他不是呆子。他的头脑反应不快,但很有才华。如果他要离开这里,他总是有理由的,这理由比他认为适宜于公开的理由要来得充分。”
  “有可能。在这个吃不准的世界上,什么都是可能的。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消失——而且成为一个出色的脱衣舞表演者。”
  “凭你那个大肚子。”
  “它会更有趣些。”伯格说,天真地拍拍肚子。
  “你爱怎么就怎么吧。”布兰森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看这个地方最近是有些倒霉。”
  “凡是被看作增加纳税人负担的事,肯定会经常受到指责的。”伯格提出他的看法,“总会有人对支出的费用大叫大嚷的。”
  “我不是指最近出现的削减费用的废话。我是在想哈珀尼。”
  “他离开这里,不会使这个工厂垮掉。”伯格肯定地说,“最多引起一些该死的不方便。找一个专家来替代他是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专家可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一点儿也不错!在我看来,最近需要花费这类时间和精力的次数似乎比以往来得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伯格问道。
  “我在这里已经8年了。在开头的6年里,我们厂里的人员损失就同人们可能预料到的情况一模一样。职工到了65岁就行使退休的权利,领取养老金,另外有些人同意继续工作下去,但不久就得了病或是死了。有几个年轻人不是死于自然原因,而是在意外事故中丧生的。有的人被调到别处去担任更紧要的工作,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正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损失是合情合理的。”
  “是吗?”
  “再看看这两年的情况吧。除了正常的一连串死亡、退休或调工作外,我们这里的人员也有由于不那么正常的原因而消失的。例如麦克莱恩和辛普逊。他们到亚马逊河去度假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线索。”
  “那是18个月以前的事了。”伯格补充说,“他们多半都死了。任何原因都可能:溺死,发烧,被蛇咬了,或是被水虎鱼活吞了。”
  “后来还有雅各伯特。娶了一个有钱的太太,她继承了一大群牛,分散在阿根廷各地。他到那里去帮她照料。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化学工程师,但他不会懂得哞哞的叫声倒底是从牛头还是牛尾发出的。”
  “他可以学嘛。他会为了爱情和金钱去干的。
  这种尝试是完全值得的。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会这样干的。”
  “还有亨德森。”布兰森继续说,不理睬他的打岔,“跟哈珀尼的情况一样。心血来潮地离开了这里。我听到过一个谣传,说有人见到他在西部经营一家五金店。”
  “我还听到过另一种谣传,说他被熟人见到后,马上就离开了。”伯格说。
  “谈到谣传,那倒又提醒我了,那是有关马勒的谣传,说是有人发现他被枪打死了。陪审团说是意外事故死亡,但谣传又说他是自杀。不过没有人知道马勒有什么理由要自杀,而且他肯定不是那种随便玩枪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谋杀的?”伯格问道,竖起了眉毛。
  “我只是说他的死亡至少可以说是古怪的。几个月前阿凡尼恩的死亡也是如此。把车子开得离开了码头边,掉进了40英尺深的水里。他们说他当时准是昏厥了。他32岁,属于运动员的类型,健康情况良好,我认为昏厥的说法似乎不十分可信。”
  “你学过医吗?”
  “没有。?布兰森说。
  “好吧,那个提出昏厥观点的人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医生。看来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说他不知道。我说的是:他作的是明智的推测,而不是诊断。推测总归是推测,不管是谁作出的。”
  “你能提出更好的推测吗?”
  “是的——如果阿凡尼恩是一个酒鬼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我会认为他可能是在喝醉时驾车而导致死亡的。但是据我所知,他并不喜爱杯中物。”
  布兰森深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结束了他的话,“或许他在开车时睡着了。”
  “那种事可能发生。”伯格表示同意,“我自己也碰到过一次。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也不是因为疲劳的缘故,它是由于黑夜里在漫长寂寞的路上开车,听着车胎的沙沙声,看着汽车前灯的光束摇摇晃晃,当时感到极端的单调乏味,才引起了这种事。我打了几个呵欠,然后砰的一声!我发现自己摔在沟里,头上有一个肿块。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经历使我不安了好几个星期。”
  “阿凡尼恩当时并没有长距离开汽车。他开了正好240英里。”
  “那又怎么样呢?他可能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天工作,累得昏昏沉沉。他可能前一个时期没有睡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会使人头脑迷迷糊糊,随时想在甚么地方躺下来,甚至在驾驶椅上。”
  “你这点说得不错,阿尼。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我有过这种体会。睡眠不足会使人精神不振,这可以从他的工作中显示出来。”布兰森轻轻拍着桌子,以加强他的语气,“可它在阿凡尼恩的工作中并没有显示出来。’’“不过——”
  “还有,他应该是在回家的路上。但码头比他家要远出3英里或更多些。他绕了个圈子去那里,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看来很像自杀,当时很可能不是自杀。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认为我有理由说:这件事是肯定有点奇怪的,我只能说到这里。”
  “你倒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伯格说,“你为什么不开业做私人侦探呢?”
  “危险多而安全少,”布兰森笑了笑说,“该回去干那份讨厌的工作了。”
  两个月以后,伯格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前的10天里,他一直沉默寡言,若有所思,不跟别人交谈。布兰森和他工作最接近,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开始几天,布兰森认为这是他一阵子的情绪低落。
  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并发展成一种似乎是战战兢兢的默不作声。这时候他感到好奇了。
  “有什么不舒服吗?”
  “啊?”
  “我说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伯格说,采取了防御的姿态。
  “现在你意识到了,因为我刚刚告诉了你。你能肯定一切都好吗?”
  “我没有什么病。”伯格一口否认,“谁也没有必要整天哇啦哇啦地讲个不停。”
  “我并没有说谁要那样做。”
  “那么好吧,我想讲话的时候我就开口,我不想讲话就闭上嘴。”
  此后,他越来越沉默了。在最后一天里,除了非说不可的话以外,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第二天,他没有来上班。中午时候,布兰森被叫到莱德勒的办公室里。莱德勒在他进来时向他皱了皱眉,指指一张椅子。
  “坐下。你和阿德诺·伯格在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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