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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我,机器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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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轻声地说:“我怕帮不了你们这个忙。’他一举手,“请稍等一下,兰宁博士。我知道,整个这件事和您的意思都是无聊的。您是违心地被卷了进来,您知道您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一个不光彩的、甚至是可笑的角色。但这毕竟在更大程度上直接牵扯到我,所以还希望您能够体谅一些。首先,为什么您总以为奎因——嗅,就是这位‘有相当地位的人,——并没有在蒙骗您和促使您来做这种事情呢?”

  “不,这简直不可能。一个有声望的人,如果他不深信自己脚下的地位十分牢固,他不会自己冒险,或把自己置于如此可笑的境地。”

  拜厄利的眼神严肃起来:“您还不了解奎因。就是在连山羊都上不去的悬崖峭壁上,他都会给自己找到牢固的立足点。他宣称要对我进行调查,并已经把这次调查的全部细节告诉了您。”

  “他无非是想让我相信,对我们公司来说,要驳倒那些细节得费很多麻烦。而对您来说,那就容易得多。”

  “这么说,您是相信他说我是从来不吃东西的罗?您可是科学家啊,兰宁博士。您想想这合乎逻辑吗?因为没有人看到我吃过东西,历此就认定我是从来不吃东西的,于是就要来证实这一点。可是,您要知道……”

  “您是在用推理的手法把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揽混。”

  “恰恰相反,我倒是力求把您和奎因互相搞复杂化了的问题加以澄清。我睡眠很少这是事实,我确实从来没有当着旁人睡过觉。也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吃饭。这看来有点异乎寻常,或者性格上过分神经质,但这无损于任何人。您听我说,兰宁博士。咱们设想一下这样一种情况:假设有一个千方百计想击败自己竞选对手的政客,在他调查对手的私生活时,碰上了我所说的这样怪事,假若他为了达到玷污这位对手的目的,去寻找贵公司,把它作为他最理想的工具。他对您说:‘某某是个机器人,因为他从未和别人一起吃过东西,在法庭上,我也从来没看到他打过脑儿。有一次半夜里,我望他窗子里一看,他还在坐着看书,电冰箱里也没有任何食品。’如果他真的对您这样说,您会把他当成疯子,就给他穿上一套束身衣。但是,如果他对您说:他是从不睡觉,从不吃东西的。’这您们就可能会中他们的下怀,不去注意这种说法有多么离奇,反而为这一场喧嚣去帮腔。”

  “先生,”兰宁用一种威胁、倔强的口气说道,“不管您如何看待这件事,看得很严重也好,或者等闲视之也好,但为了了结此案,我说的那顿饭还是必须得吃的。”拜厄利再次转向那位毫无表情地在看着他的女人。”

  “请原谅,我没记错名字的话,你是苏珊·卡尔文博士吧?”

  “不错,拜厄利先生。”

  “您是‘美国机器人公司’的心理学家,不错吧?”

  “确切池说,是机器人心理学家。”

  “难道机器人和真人在智力方面,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差别很大。”她故意冷冷一笑,“机器人,从本质上说,是最正派。 最本分的。”

  律师的嘴角微笑地翁动了一下。

  “好,这一点很有说服力!我要和您谈的是这样一件事。您既然是心理……机器人心理学家,而且又是一位女性,我想,有件兰宁博士所没想到事的,您一定想到了,”“什么事?”

  “您的手提包里一定带有吃的东西。”

  苏珊通常冷漠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她说:“您真了不起,拜厄利先生……”

  她打开手提包取出一只苹果,悄悄地递给他。兰宁博士警觉地注视着这只苹果从一只手递到另一只手里。

  史蒂芬·拜厄利很随便地咬了一口,并安然地嚼嚼咽了下去。

  “看见了吗,兰宁博士?”

  兰宁博士轻松地出了一口气。眉字中顿时出现了一种善意的表情,瞬息之间这一表情又消失了。

  苏珊·卡尔文说道:“当然,看着您能不能把这只苹果全吃完是很有意思的,但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真的说明不了吗?”拜厄利笑了笑。

  “当然是,很显然,兰宁博士,假若这个人是个真人型的机器人那它的模仿能力是无懈可击的。它简直和真人毫无二致。但归根结底,我们一生毕竟是和人打交道的,所以,谁想用某种与人仅仅相似的东西来欺骗我们是办不到的。它必须完全一样才行。请您看一下他的皮肤的纹理和两手的骨骼结构,如果这是个机器人,我倒是很希望它是由美国机器人公司制造的,因为它制作得实在太完美了,您想,一个能够注意到这样一些细枝未节的人,难道他会忽略吃饭、睡觉,排泄等这样一些问题吗?制作时考虑到这些无非是有备无患,比如要应付现在这种局面。所以说,吃一顿饭是不说明任何问题的。

  “得了,别说了,”兰宁粗暴他说,“我总还不是像你们两个形容的这样一个傻瓜。拜厄利先生是不是真人,我不感兴趣。我所关心的是如何帮助我们公司摆脱一场灾祸。当着大家的面吃一顿饭,一举了结了这一公案,不管奎因他想干什么。至于那些细枝未节,留待法学家和机器人心理学家去探讨好了”

  “但是,兰宁博士,”拜厄利说,“您别忘了这件事当中的政治因素。我是很急切地希望能够当选,而奎因却从中作梗,顺便说一句,难道您没有意识到,您已经说出了他的名字?这已经是我的老本行了,我就知道,在您讲话的过程中,您准会讲出他的名字的。”

  兰宁的脸涨红了。

  “这与选举有什么关系?”

  “先生,这事要张扬开来,那可是要利害均沾的啊!如果奎因硬把我说成是机器人,他敢于这样做,我也有足够的勇气用同样的方式来和他周旋。”

  “您的意思是……”兰宁面对这明摆着的后果表现十分紧张。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我由他去行动——让他为自己挑选一条绢子,试一试是否结实,然后,按照他自己的需要剪下来,挽成一个绞索,把脑袋钻进去,让他瞅牙咧嘴地去笑,最后由我来收拾他。”

  “您大自信了。”

  苏珊·卡尔文站了起来,“走吧,艾尔弗雷德,我们使他改变自己想法也是为了他。”

  “你们瞧,”拜厄利微微笑,“您还是一位人类的心理学家呢!”但是到了晚上,当拜厄利把自己的汽车停在通往地下车库的传送带上,走到自己家门口的,兰宁博士所说的他那种自信心几乎已经没有了。

  他一进屋,一个坐在残疾人安乐车上的人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

  拜厄利的脸上也立刻浮现出对他的无限爱的神色,向安乐车走去。

  这人半边脸都是伤疤。他的嘴也因面部肌肉的长年抽搐而扭向一边,就从这嘴里传出了一阵嘶哑的,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耳语声。

  “史蒂芬,你回来得这么晚。”

  “我知道,约翰,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一点不寻常,但也很有意思的麻烦事。”

  “是吗?既不是从他那奇形怪状的脸上,也不是从他那嘶哑的耳语声中,而是从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出了他惶恐的心情。”

  “你对付不了他了?”

  “我心里没有底。说不定得求你助我一臂之力。在我们之间,最高明的是你。我带你到花园里去呆一会儿好吗?多美的夜晚啊!”

  拜厄利用强有力的双手,把约翰从安乐车上扶起来,一手捧着他的双臂,一手捧着他缠着绷带的两条残腿,把他轻轻地,几乎是温柔地抱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通过房间,沿着专为残疾人安乐车修建的一条缓缓倾斜的慢坡道下去,走出后门,一到屋后一个有围墙和铁丝网的花园里。

  “你干吗不让我坐车呢,史蒂芬?这可有点傻了。”

  “我宁愿抱你出来,你不反对吧?你看,咱俩不管你也好,我也好,都愿意离开这个坐椅出去呆一会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小心翼翼地把约翰放在凉爽的草坪上。

  “我还能觉得怎么样呢?还是说说你遇到的麻烦吧!”

  “奎因在竞选中采取的战术是以宣布我是个机器人为基础的。”

  约翰的两眼瞪得大大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咳,你听我说,事情就是这样。今天他派了美国机器人和机械人公司的几个学者到我办公室来同我进行辩论。”

  约翰用手掳着地上的小草,若有所思地说:“明白了,果然如此……”

  拜厄利说:“便是,我们可以让它去选择自己的阵地。我有一个对策。听我告诉你,你看,我们能不能这么办?……”

  那天晚上,在艾尔弗雷德·兰宁的办公室里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地演着一声哑剧:弗兰西斯·奎因沉思地瞪着艾尔弗雷德·兰宁,兰宁气势汹汹地瞪着苏珊·卡尔文,卡尔文却冷冰冰地瞪着奎因。

  弗兰西斯·奎因笨拙地力图缓和一下这种气氛,首先打破了沉默:“这是诡诈。都是他信口胡诌的!”

  “您想打赌吗,奎因先生?”卡尔文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这是您先下的赌注。”

  “您听我说,”兰宁博士故意提高嗓门掩饰着自己的悲观情绪,‘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个人怎么吃东西。说他是个机器人,简直是笑话。”

  “您也这样认为吗?”奎因回头问卡尔文,“兰宁说过,您是这方面的专家。”

  兰宁几乎是用一种很生硬的口气说道:“您听着,苏珊……”

  奎因很圆滑地打断了他的话老兄,为什么不让她谈谈呢?她呆在那里一声没吭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兰宁烦恼到了极点,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接近于神经错乱了。”

  “那好,苏珊,该您说了,我们不会再打断您的话。”

  苏珊严肃看了看他,然后把冷冰冰的目光转向奎因先生:“只有两个办法可以确定拜厄利是不是机器人。到现在为止,先生,您所提供的还只是细节上的证据。这些可以作为您提出指控的依据,但却不能作为证据。依我看,凭拜厄利先生的聪明才智,他完全可以驳倒对他的这些指控。想必您也是这样认为,否则,您也不会来找我们。证实的办法只有两个:一是用物理学的办法,二是用心理学的办法。用物理学的办法,就是说你可以拆开它,也可以用调光。

  具体用什么一这是您的事。用心理检查的办法,可以对它的行为进行研究。如果这是一种正电子脑机器人,它就应当服从于机器人学的三定律。正电子脑在装配时不能不输入这三条定律。您知道这些定律吗,奎因先生?”

  她认真的、逐字逐句、清清楚楚地把用大号黑体字印在《机器人学手册》首页上的三条著名定律背了一遍。

  “这些我都听说过,”奎因温不经心他说。

  “这就更好办了,”机器人心理学干巴巴地说“如果拜厄利先生的行为违背其中任何一条定律,那他就不是机器人。问题只有在它违背定律的情况下,才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它是按照各项定律行事的,那么无论是这种或那种方法,都证明不了任何问题。”

  奎因彬彬有礼地扬起眉头:“那为什么呢,博士?”

  “就因为,机器人学三定律,同时也是世界上大多数道德规范的最基本的指导原则。每个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对机器人来说,这就是它的第三定律。每一个具有社会良心和责任感的‘正派’人,他都要服从于某种权威。他听从自己的医生。自己的主人。自己的政府、自己的精神病医师、自己的同胞的意见;他奉公守法、依习随俗、遵守礼节,甚至当这一切影响到他个人的安逸或安全时,他也烙守不渝。对于机器人来说,这就是它的第二定律。还有,每一个‘高尚的,人,都应像爱自己一样去爱别人,保护自己的同志,为救他人而不惜自己的生命。这对机器人来说,就是它的第一定律。简而言之,如果拜厄利履行这几条定律,那么,他既可能是个机器人,又可能是这样一个高尚的人。”

  “您的意思是,”奎因说,“您永远也无法证实它是机器人了?”

  “我也许能够证实他不是机器人。”

  “这不是我所需要的。”

  “您将得到的只能是客观存在的这种证据。您是唯一的对您自己的需要负责的人。”

  就在这时,兰宁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意外的想法,他好不容易才把它表达出来。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区检查官这个职务,对一个机器人来说是相当奇怪的职务。它对人进行起诉、判除人的死刑,这对人是很大的危害……”

  “不,想用这种方式摆脱开这件事是办不到的。”奎因突然变得很敏感,他说,“他作为区检查官这一事实本身,还不说明他就是一个人,您难道不了解他的历史吗,他夸耀自己从来也没有对无罪的人提出过起诉,相反,有几十个人倒因为他感到证据不足才免予审讯的,尽管他也满可以说服法官判他们以死刑。情况恰好就是如此。”

  兰宁瘦削的两颊抽搐了一下。

  “不,奎因,不对!在机器人学的各项定律中并没有涉及人们犯罪的问题,机器人不能去判定一个该不该处死。这不是由它来决定的事。它不能损害任何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个恶魔,还是个天使。”

  “艾尔弗雷德,”从苏珊·卡尔文的话音中听得出她已经非常疲劳,“别再说蠢话了。如果一个机器人遇到一个疯子要放火烧毁一个住着人的房屋,它该制止呢,还是不制止?”

  “当然要制止。”

  “而如果非杀死他而不能制止呢?”

  兰宁含含糊糊支吾了一声,不讲话了。

  “艾尔弗雷德,在这种情况下它会尽一切努力避免杀死他。如果这个疯子终于还是死在它手了,那就需要对机器人采取心理治疗措血否则,它为了更好地遵守第一定律,结果却破坏了第二定律,在这样的矛盾面前,它自己也会发疯的。但人毕竟还是会被杀死的,而m民可能就是由机器人杀死的。”

  “这么说,拜厄利是个疯子吗?”兰宁以极其尖刻的语气追问道。

  “不,他本人并没有杀死任何人。但他揭露了一些事实,这些事实表明,某一个人对我们称之为社会的大多数人来说,是危险的。机器人为了保护绝大多数人,而最大程度地坚守着第一定律。它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至于将罪犯该判除死刑或是徒刑,那只有法官才能判,而且也是在陪审团断定了这个人是否有罪之后。也就是说,将罪犯关进牢房的是监狱的看守,将罪犯处死的是刽子手。而拜厄利先生只不过是证实了真相,帮助了社会。说实在的,奎因先生,只是在您向我们提出了这事之后,我才对拜厄利先生的职业进行了了解。

  我发现他在对法官表示自己结论性的意见时,从不要求判处死刑。

  我还了解到,他还曾提出过废除极刑的主张。因此,他对犯罪精神生理学方面的研究机构曾慷慨地给予过资助。显然,他认为对犯罪者应当进行教育,而不是惩罚。我认为这一点是很有意义的。”

  “您这样认为吗?奎因微微一笑,“这倒说明他确有一点机器人的味道!”

  “也许可能,为什么要否认这一点呢?像他这样的行为,只有机器人,或者非常高尚,非常正派的人才会做得到。然而,您看,这简直就很难把机器人和最完善的人区分开来了。”

  奎因坐在安乐椅里把身子向后一仰,一种不耐烦的情绪使他讲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兰宁博士,一个机器人能够制造得从外表看来与真人没有任何区别是完全可能的,对吗?”

  兰宁沉思起来。“为了取得经验,‘美国机器人公司’试制过”他犹豫他说,“当然,那是没有正电子大脑装置的。如果运用人的卵细胞和通过激素调节,就完全可以培植出人的肌体,并可以在一种从外表检查无懈可击的疏松硅酮塑料骨胳上长出皮肉。眼睛、头发、皮肤……则与真人完全相同,而不仅是类似。如果在此基础上,再加上正电子脑以及您所要想加上的一切内部装置,您就可以获得一个真人型的机器人了。”

  “制造这样一个机器人需要多长时间?”奎因简短地问道。

  兰宁考虑了一下:“如果您手头材料设备齐全——大脑、头骨,卵细胞、适当的激素、光辐射设备等,大体需要两个月。”

  奎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那咱们就看看拜厄利先生的内部竟是什么货色。这样一来,就难免有损‘美国机器人公司’的声誉了。但你们完全有可能加以制止。”

  当这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兰宁焦急地转向苏珊·卡尔文说:“您干吗要这样固执……”

  她也急了,声色俱厉地反问道:“您到底需要什么:是要真相,还是要我辞职?我不愿为您去撒谎。‘美国机器人公司’会维护自己的,希望您自己不要成为胆小鬼“如果他真的把拜厄利拆开,全部滑轮机件都暴露出来,那怎么办?”

  “他拆不开拜厄利,”卡尔文用一种蔑视的口气说,“拜厄利的聪明才智至少不比奎因差。”

  拜厄利被提名为市长候选人的消息,提前一个星期就飞遍了全城。要说“飞遍”,似乎也不确切,它是悄悄地传遍了全城每个角落的。开始,人们对此只是报之一笑,谁也没认真去想这事。但是,随着奎因那只伸得长长的手暗中不慌不忙地一拔弄,这种嬉笑就变得不那么轻松了。随之便出现了惶惑不解,人们由嬉笑逐渐表现为惊奇。选举前夕的一次集会上,笼罩着一片令人不知所措的气氛。没有竞选的对手已是定局,一个礼拜以前就已经看得出,被提名的很可能只有拜厄利一个人了。就是现在也没有人能取代他,只好提他。

  但是对于提名他当候选人,人们的想法是很混乱的。

  假若一般选民不为这种种疑惑所苦那倒也好,可是偏偏又有人提出了控告,这就更使人们感到困惑。如果指控属实,那就是个严重问题;如果指控与实际情况不符,那起诉者可就愚蠢到令人吃惊的地步了。

  在毫无声色地表决了拜厄利为候选人的那次会议后的第二天,一家报纸发表了一篇与苏珊·卡尔文博士长篇谈话的摘要,题为《世著名机器人学专家谈机器人心理学和正电子学》。

  在这以后,又突然发生了一件事,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鬼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正是那些老教旨主义分子们所期待的。所谓老“教旨主义者”,他们并不是一个政党,也不是正式宗教。实际上,是人们对当时那些不能适应于“原子时代”(当时原子还是刚刚出现的一种新事物)

  生活的人的称谓。他们追求过轻松简单的生活,虽然他们所处的现实生活对他们来说并非那么简单,但是他们就这样生活着。

  老教旨主义者们无须乎再寻找他们仇视机器人及其制造者们的新的借口,仅凭奎因的控告和卡尔文分析这两点,他们就足以把自己的仇恨大声疾呼地发泄出来了。

  美国机器人公司的各个庞大的工厂,就像一个个被工蜂守卫着的蜂窝,现在已经做好了一切应战的准备。

  史蒂芬·拜厄利在城里的寓所已处在警察的严密监视之下。

  这一场政治运动把一切其它方面的事都推到一边去了。它所以还像是一场竞选运动,也只是因为它恰好填补了从提出候选人到正式选举这段时间的空白。

  这个虚张声势的小个人的到来并未使史蒂芬·拜厄利感到精神紧张,甚至在看到这个人身后出现了一批身穿制服的人时,他仍然泰然自若。大街上,在警察布好的森严的警戒线以外,新闻记者和摄影师正按照自己行业的传统等待在那里。一家颇善钻营的广播电视公司,已把摄影机的镜头对准了检查官俭朴寓所的黑色大门,播音员正利用这个时间在装腔作势地发表着不厌其烦的评论。

  这位讨厌的小个子走到前边,递出一张印制华丽的文件,说:“拜厄利先生,我奉命来这个住所进行搜查,这是法院命令,……嗯……凡非法存在的任何类型的机器人或机械人……”

  拜厄利欠起身接过公文。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了一眼,微微一笑,接着又还给小个子,说:“一切都符合手续,请开始执行你们的任务吧。”他对满脸不高兴,从旁边一间房间出来的女佣人说,“霍培女士,您跟他们一块去可能的话,帮帮他们的忙。”

  这位名叫哈罗逊的小个子开始踌躇起来,他脸上一阵发着红,极力躲避开拜厄利的目光,转身对两名警察嘟哝说:“走!”

  过了十分钟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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