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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名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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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梦笑了,说道:“那当然不是我的错。她愚昧脆弱,要当烈女,关我什么事情?但是我也觉得她可怜……本来这种事情,摊到了任何女子身上,都是一种不幸。她只是丫头,从小照顾沈泊远,对主子唯唯诺诺,自然不会有什么主见,我也不能苛求她能够有多么柔韧刚毅。只是……有些可怜她。”
苏听风又说道:“沈泊远在这事上处理不当……但也不能全怪责在他身上。”
“是!”景白梦认同了,说道,“我并不是因为霜红的死而怨恨于他。说到底,霜红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她是死是活,心心念念牵挂着的都是她的少爷,我有什么权利为她对沈泊远义愤填膺?”
然后她表情冰冷,带着一丝漠然地说道:“我厌憎沈泊远,是因为他过了两日,就来到我家,告诉我,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多么可笑,过去十几年,我们一直相看两生厌。然而只不过换了一张脸,他就倾心我了。霜红也算陪了他十多年,朝夕相处的情意,他说丢就丢。”她抱住了自己的双臂,似乎仍旧抵制不住寒冷地说道,“那时我只觉得从心底里透出来的一股寒意。兔死狐悲也好,物伤其类也好,那时我就想,我就算死,也不会嫁这样一个男人。就算是如花美貌,也有凋谢枯零的时候。那时候,我要用怎么样的一张脸,面对等待我的命运?”
“所以,我逃了。”
苏听风听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苏听风其实不了解沈泊远。逻辑上来说,他反而更能体会景白梦的想法,因为她的逻辑很清晰。而沈泊远,他只能推测因为这时候的人无法以某种医学手段改变自身的样貌,所以对容貌特别在乎吧。
只是谁都有老去的时候,与你朝夕相处的毕竟是某个人,而不是一张画皮。这样执着,却又所为何来呢?
景白梦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觉得你确实干得不错;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比起屈服或者懦弱的死,哪怕声名涂地,对于苏听风来说,终究是景白梦这样的做法更符合他的价值观。
景白梦的声音顿时柔软了很多,透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明白。”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更加柔美纯粹的笑容,弯□来,突然地靠近了苏听风的脸。
苏听风在她的嘴唇贴上自己之前偏过了脸,说道:“停下。”
景白梦的声音变得很轻,带了些许诱惑性,柔柔地问道:“听风你讨厌我吗?”
苏听风说道:“我讨厌肢体接触,无论是哪一种的。”
景白梦看了他半晌,苏听风也回过眼,直直地与她四目相对。
许久,景白梦败下阵来,移开了事先,说道:“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她用手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地鬓角,仿佛是为了掩饰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然后说道:“都已经过午了,你还没有进食吧?我让人送些餐点过来,我们一起用吧。”
苏听风点了点头,应道:“好。”
仿佛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然而她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声,似乎有人想要强闯正厅,而与门口的女弟子争执中。
苏听风在对方的争执中听到了“绝公子”三个字。
景白梦愣了一愣,猛然推开了门,蹙起眉头,有些不虞地问道:“什么事情!?”
却听前来禀告的侍童说道:“启禀宫主,公子有急事,想请宫主过去一趟。”
39卷一卅三光怪陆离
景白梦愣了一愣;虽然面上似乎有些恼意;但还是压制住了不满,转头对苏听风说道:“我离开一会儿;听风你等我片刻可好?我让人去为你安排午膳和住所。”
苏听风自然无有不可。
结果景白梦说是离开片刻;却是一去不回。
薄情宫的女弟子带着苏听风看过了房间,用过了午膳;还因为怕他等候无聊,去拿了不少武林志,供他阅读消遣。
这一消遣;就消遣一下午。
待到天边变得橙红,景白梦才同一个俊逸青年一同出现。景白梦看见苏听风的时候有些尴尬;说道:“听风,这是白绝。他管理薄情宫的大小事务,你若有什么要求,同我说或者同他说都可以。”
苏听风扫了两人一眼,淡定地“嗯”了一声。
但视线却紧盯着两人不放。
白梦避开了苏听风的视线,转过身,说道:“下午说是要为你接风,却食言了。不如这会儿让人去做些好吃的吧,正好晚上再叙。”
然后她就往门外走了出去。
苏听风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绝。
白绝虽然姓白,却穿着一身蓝色锦袍。他的眉目看起来十分俊秀,几近冶艳。苏听风见过常素臣和沈泊远,所以看到白绝的时候甚至有几分惊愕,讶异她竟然喜欢这种气质的男人。
对上苏听风的目光,白绝甚至冲着他暧昧地笑了笑。
苏听风没有对他的笑容回以相应的热情,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打过了招呼。
然后他就跟在白梦身后走了过去。
白绝和景白梦的身上,并没有很浓郁的因果。
这是很奇怪的地方。
一般来说,夫妻恋人,父母子女,至交好友之间,都非常容易产生很浓厚的因果关系。付出不平衡的时候固然会产生单向的因果关系,而若双方都同样深情厚谊,同样会产生一种因果链。
因果链是不停互相转换的类似于链环形态的因果关系,因果的交换会比较平衡。也就是说,关系双方会不停地彼此交换因果,然后以自身为媒介进行转化。这种因果链,会产生一种彼此祸福与共的效果,父母的善因庇护到子女,丈夫的恶行牵累到妻子……甚至会影响到寿命生死。
而景白梦和白绝的身上,无论是单向的因果关系或者双向的因果链都不存在。只有很浅很淡很淡的因果雾丝,证明着两人并不是毫无牵连。
在这种情况下,苏听风不得不做出另一种猜测。
主导了景白梦和白绝之间的关系的,并不是感情,而是某种交易。两人也许是以某种利益关系作为了彼此的关系联系,所以才能在彼此的付出与给予之间进行了互相抵消。
景白梦身上纠缠的因果非常之多,而且复杂。如果不使用辅助系统清理和过滤因果视野,苏听风看到的显然就会变成一个席卷了整个视野的巨大因果漩涡。
显然,五年时间之中,她身上的因果不但恢复了,而且还因为一直以来的行为举止,越发连本因都壮大了。
而这绝对是苏听风见过最复杂的因果。她身上的因果卷出无数的漩涡,延伸到四面八方。偏偏在苏听风的视野里面,景白梦和白绝的因果关系非常淡薄。
白绝身上并不是没有因果,只是他的因果,连向的根本不是景白梦。
仅是看着两个人,苏听风也不知道白绝因果连向的是何方。
回到之前来过的厅堂之后,景白梦让人摆下了宴席。
薄情宫的席面不算豪华,但是食物精致美味,至少比起外面一些颇有盛名的酒楼是不差的。本来三个人的宴席略显寂静了一些,结果却不料刚开席不久,就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为苏听风接风的这个席面,景白梦并未想要叫人来作陪,也不知道是薄情宫的风气便是如此,还是景白梦有什么想法。但是同样的,薄情宫的所谓“公子们”,在宫中似乎并不像一些A种一级文明相关剧集之中的后妃那样行动受限。
他们显得非常……自由。
所以在三人吃饭的时候,那人就闯了进来。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虽然红衣艳丽,但是男子看上去却很是俊美英气,行为上也颇有一些直爽过头,开口就说道:“宫主你这儿今个很热闹嘛。”
其实听众才三个人,进食的时候几人都似乎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所以非但称不上热闹,还多少有些沉闷。三人里面,白绝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打量苏听风,景白梦虽然嘴上说要给苏听风接风,却一直心不在焉,若有所思,只有苏听风才是不管周围环境,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在品尝菜肴。
这样的气氛,与其说是热闹,还不如说是尴尬。
景白梦看见擅自闯入,还睁眼说瞎话的男人,却笑了起来,说道:“明若,你来了。”然后她对苏听风介绍道,“听风,这是晏明若,是我的……好友。”然后又对红衣男子说道,“明若,苏少侠是我的恩人,你平日最是妙语连珠,这两日不妨常来带苏公子参观一下宫里。”
晏明若打量了苏听风几眼,虽心中对他的年龄模样吃了一惊,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朗然开口道,“这有什么问题?必然教小公子宾至如归才好。”
然后他把手中的扇子往桌上一放,很是自觉地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便开口活跃起了气氛。
之前无人主动说话,晏明若来了之后,气氛却明显活跃了许多。晏明若和白绝说着说着,就开始拼起了酒,景白梦也时不时地答上几声。
只苏听风,虽然也会应答几句,但大多数都是“嗯”“唔”这种声音。
晏明若一进来苏听风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因果。尽管他与景白梦的联系比白绝重了许多,但是形态却很纯粹,完全只是普通爱慕或者心存好感的那种程度,比沈泊远要差上许多。
苏听风本以为离经叛道,愿意依附于景白梦的男人必定是对她用情至深,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晏明若对景白梦固然有爱慕,却并没有到深情的地步——虽然或者也是因为景白梦的回应不足,所以并没有能够成因果链,但是晏明若身上连一点恶因都没有,这就说明了他并不为了成为薄情宫的公子而觉得“痛苦”。若不是已经麻木,就是天性上他就不在乎这样的事情。
接下来的见闻证实了苏听风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刻意安排或者是被围观了,苏听风接下来见了好几位薄情宫的公子,每一位都形容俊逸可以用貌美如花来描述。但是那深深浅浅的因果,虽然偶尔也会有善因恶因纠缠的情况,但是都不浓重。
苏听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景白梦都开后宫了,能回应他人几分情意?就算是真心爱慕她的人,得不到回应也会情意淡薄。景白梦本来就还算品格端正,也不会做出太过伤人伤情的事情,所以自然也积累不出很多的恶因。
于是就变成了现今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
虽然满宫美男子,却无人情深意重。
因为苏听风初来乍到,景白梦安排了一个女弟子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结果那女弟子开口就称呼他“听风公子”。
苏听风那时虽然觉得这称呼有些怪异,却没有多想。
不过在整个宫的“公子”们都到他这边晃了一圈之后,他终于弄清楚了这之中的怪异来源,顿时沉下了脸。
再被人称呼听风公子的时候,他就冷着脸,一个一个订正过去:“苏听风!”
薄情宫弟子们也不知道自个儿做错了什么,被苏听风突然难看下来的脸色吓到,顿时都有些惊惶起来。
反而是景白梦知晓了他的反应之后,明白了原因,主动让弟子们改正了称呼。
她对苏听风问道:“被他们误会你的身份,这么让你生气吗?”
苏听风说道:“我并不生气,但不希望给人造成这样的误会。景白梦,玩这样的花样有趣吗?”
景白梦顿时脸色一变,说道:“不管你信或者不信,这并不是我安排的。”
苏听风却只看了她半晌,就转身离开了。
这几天下来,他也多少摸清了一下薄情宫之中的情况。薄情宫中的公子们算是个个出色,但是似乎每一个都有些来历。这也不奇怪,既然他们还没有对景白梦倾心到神魂颠倒,那么多数必然是有些原因才托庇于薄情宫。
让苏听风在意的是,薄情宫中至少还有一个人,是他全然没有见过的。
因果流向告诉他,这个宫中有一个和景白梦因缘深厚的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苏听风完全没有见过对方。
他觉得自己很有理由怀疑,对方在刻意躲避自己。
如果是这样,是为了什么原因?
如果对方与其他人不同,真的对景白梦有着非常浓厚的感情,而又听说了他与景白梦的往来,那就更应该对此有所反应……至少,应该会尝试来看一看他的真面目才对。
除非,对方认识自己。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之中,苏听风一直巧妙地躲避了薄情宫弟子的监视,寻找能见到对方的机会。
直到这天景白梦来见过他并被他的不信任刺激到,转身离开之后,苏听风在长廊的后方,看见了那一路从景白梦身上延伸出去,然后在长廊之后形成漩涡的因果。
苏听风叹了口气,说道:“躲在那里做什么?你难道还能躲上一辈子?”
然而长廊的那一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苏听风等了半晌,没等到期待中的反应,便运起轻功,几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长廊的转角,猛然伸出一只手,迅如雷电般抓住了躲在转角之后青年的手腕。
青年被猛然抓住自己的手掌所惊吓到,长剑唰地一下就出了鞘,那金属划破空气时甚至在两人的耳边制造出了轻轻的嗡鸣声,让双方都稍微吃了一惊。
四目相对。
40卷一卅四情深难永
苏听风看他尴尬阴沉;顿时有些叹息。
他问道:“不敢见人?”
夏云瑾神色阴沉,别过了头;不肯看他。
“我早该猜到的。”苏听风看了他半晌,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比起五年前;如今的夏云瑾有了很大的变化;乍看之下甚至让人认不出来他的本来身份。
五年前的夏云瑾;性格外向,略带娇纵;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
而如今的夏云瑾,长身玉立;神态阴沉抑郁,与以前相比;简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若不是苏听风早就有猜测到他的身份,乍见之下,可能真的会认不出来。
夏云瑾对于他探究似的目光显然感到十分厌恶,猛然强行挣脱了他的挟制,怒道:“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不休!?”
这两日他跟苏听风捉迷藏,都快成了整个宫里的笑话。却不料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免不了与他狭路相逢——他有些恨自己一时大意,被苏听风和景白梦的争执给吸引住,放任了好奇心操控自己的行为。
早知道就应该转身就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云瑾又松了一口气。
大约,他其实也躲得很累。
苏听风看了他半晌,问道:“你很怕被我看见?”
夏云瑾矢口否认道:“我只是不想见到京城来的人。”
那就是很怕被苏听风看见的意思吧?
苏听风望着夏云瑾,发现他分明还是年岁极轻,但却全身都泛出了浓浓的戾气,尤其是那紧皱的眉心,仿佛已经许多年没有展开过,甚至都留下了淡淡的纹路。
他看上去,过得并不愉快。
然而苏听风还没来得及跟夏云瑾说上几句,旁边就突然快步走过来了一个薄情宫女弟子,急慌慌地对着两人行了一个礼,叫道:“云瑾公子,苏少侠。”
苏听风应了一声,夏云瑾没有说话,两人都望着女弟子等候她开口,结果女弟子并不开口,只是略有些紧张地望着夏云瑾。
夏云瑾一开始还没能反应过来,对着她的神色有些无辜,结果只一会儿,他就意识到了对方神态之中的含义,一瞬间脸色整个变了,冷哼一声,带着冷意地说道:“你们也太小看他,至少我知道,你们这位苏少侠五年前武功就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然后他就猛然转过身,浑身带着几近阴冷的气息,从女弟子身边怒气冲冲地走了。
看到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女弟子反而松了一口气。
苏听风顿时有些疑惑。
然后女弟子开口说道:“苏少侠,以后请您不要再和云瑾公子单独相处了。”
苏听风问道:“为何?”
女弟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云瑾公子发怒的时候,会杀人。而且他素来不喜欢宫主身边有其它公子……一年之前,他就因为宫中一位公子与宫主太过亲密而动手杀了对方。苏少侠,宫主宠爱云瑾公子,总归是护着他的,你还是不要与他有什么往来才好。”
苏听风还真想象不到当年那个夏云瑾竟然会动手杀人,于是开口问道:“既然他这样凶悍,你倒是不怕激怒他?”
“我不是男子,倒是不碍事的。云瑾公子一般并不为难宫中弟子。”
苏听风听了,顿时明白了女弟子的意思。
景白梦虽然向来对女弟子维护有加,但她毕竟还是异性取向的普通女子。夏云瑾的过激行为若是出于嫉妒,那么就很好理解了。
不过,宫中女弟子阻止苏听风靠近夏云瑾的原因虽然是出自好意,苏听风还是不得不辜负她们的好意。
目前的情况来说,整个薄情宫宫中,与景白梦的因果关系最为错综复杂的人就是夏云瑾了。而夏云瑾与景白梦之间,并不只是因果链的关系,他们之间还形成了一个可以作为痴情轮模板的精神联系。
痴情轮是情使的专用名词,就像时空局有律法纲一样,情使也有独属于他们的基本系统,一般叫做“多情册”。
时空局依靠律法纲的记录升职,情使虽然没有升职一说,但是“多情册”上面的模板越多,却会使他们的力量越强大。因为情使从名号上来就可以看出,是以“情”为主要行动标准与战斗方式的法则使。
虽说苏听风现在还是在校实习期,但是既然已经有机会可以拿到一个痴情轮,他也并不想当做没看见。
所以他选中了时机,趁着夏云瑾独自一人在后山练剑的时候,再次找到了对方。
夏云瑾收了剑,眼神冷冽,对着苏听风说道:“我不是说了不想看到你吗?”
苏听风并不理会他的抗拒,而是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口问道:“你当年说要娶景白梦,现今还依旧这么想吗?”
夏云瑾垂下了手,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你好像过得并不快活。”苏听风看他的样子,语气认真地下了结论,然后问道,“你后悔了吗?”
夏云瑾还是没有说话。
苏听风正欲再次开口,却不料夏云瑾在这时开了口,说道:“我想娶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也无所谓后悔。”
“宫中的女弟子说景白梦很偏爱你。”
“偏爱吗……”夏云瑾细细咀嚼了这两个字许久,然后自见面之后第一次笑了起来,只是眉间依旧一直紧紧地皱在一起,连笑的时候都没有放松。
他带着嘲讽口气地说道,“在她那形形色色的‘公子’之中,或许她算是偏爱我的。也许是因为我们身上,毕竟还留着稀薄的相同血脉。”
“但是你并不觉得满足,不是吗?”苏听风仿佛在日常琐事一般语气平静地叙说道。
“你不觉得问出这个问题很可笑吗?”夏云瑾语气不耐烦地回答道,“哪个男人看到心上人与别的男人夜夜*会觉得高兴的?我不知道宫里的那群变态是心态,但我很正常。”
然后他走上了几步,恶狠狠地瞪着苏听风,说道:“可以的话,我很想把所有靠近她的男人全部杀掉,包括你在内。”
苏听风听了,轻轻用手指抓住抵到下巴附近的剑柄,压了下去,说道:“我跟她没有关系,也永远不会有任何过于亲密的关系。景白梦对我来说,和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夏云瑾听了,却并不相信,说道:“若是这样,你来薄情宫干什么?”
苏听风说道:“访友而已。我过一阵子就会走。”
夏云瑾这才愣住,半晌,才继续开口问道:“访友?”
苏听风说道:“在京城听说了景白梦的事情,所以顺便过来看看。原本,若是你们过得好,我就该走了。”
“过得好?”夏云瑾顿时笑了,“那你现在看见了,我们过得不好……然后呢?”
“不是你们。过得不好的是你才对,景白梦似乎过得还挺好。”苏听风分辩道。
“你觉得她过得好?”夏云瑾问道。
苏听风回答道:“她觉得自己过得好,那就是好了。”
夏云瑾再一次问道:“你觉得她现在那个样子,是过得好?”
“若是她自己觉得开心,你又何必强求?”
夏云瑾仰起了头,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苏听风叹息道:“你不应该跟着景白梦来薄情宫的。”
夏云瑾说道:“当初她逃婚离京,我太过弱小,既无法帮助她,也没能一路相护。她遭遇魔头,我亦无力相救。可是即便是如此,我只盼望自己能多为她做哪怕一两件事情,哪怕因此丧命,也不会有所悔恨。”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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