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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名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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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听风只好把她乌妈妈一起搬到了床上。他不似这时候的人,对于死人多有忌讳。但是乌妈妈毕竟已经故去,尸体冰冷,叶七娘抱着她谁,肯定是会生病的。
  无奈之下,他只有尽可能用被子把叶七娘包裹得严严实实,尽可能把她和尸体隔离开来。
  但是即使这样,第二天叶七娘也生病了。
  苏听风在屋子的一角靠着座椅闭目休息了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叶七娘却还在睡,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叶七娘的情况。
  七娘的脸颊通红,紧皱眉头,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表情很不安宁。
  苏听风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整张脸都烫得惊人。
  这显然是发烧了。
  苏听风愣了一会儿,把自己的储物界面调出来看了半晌,却硬是只看到一堆伤药,又翻系统商店,但这个更加没有指望——法则商店基本上只卖炼金和法则类的物品。
  如果苏听风记得哪怕某一种通用感冒药物的物质构成,他多浪费一些浓缩剂,也能现场做出些许药片。就算是大材小用,浪费材料也就算了,毕竟药片花费的量很小。
  问题是他不记得。就算法则使也不是能把所有物质结构都背诵下来的。他这才自觉失策:因为联盟要求尽量不要在原住民面前暴露出法则使超出时代范围的力量,所以苏听风很懂事地把自己的物质结构大全虚拟工具书放在了家里,如今才发现这行为简直乖巧得愚蠢了。
  事实上,如果这个时候给叶七娘吃片感冒药,根本就不违反什么规则。胶囊吞下了肚子感冒好了,谁知道她吃的是什么药?
  比起这个来,更让苏听风觉得鸡肋的是身上的拟态系统。炼药系统里面自带的配方,千奇百怪,紧要时候却连个感冒药都没有,这真的是使徒们曾经最爱的拟态系统吗?不是开玩笑的?还要自己去找常见药配方什么的,真是一点都不亲切的系统。
  到最后苏听风只有自己去找大夫。
  一边找一边提醒自己,等回去学校的时候一定要去搜集一批的常见配方和有助于完成任务的日常用品,顺便把物质结构大全带上。
  通过店小二的介绍找来了大夫给叶七娘看过之后,发现她只是哭太久之后引起的风寒,大夫开了药,苏听风去药店买回来之后。不过相应的,乌妈妈过世的事情也被店家发现了。店家倒是没有因为觉得过于晦气而让两人搬出去,只是比较婉转地催促苏听风快点办好后事。
  苏听风和乌妈妈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来历,甚至他连这个时代的丧葬风俗都有点糊里糊涂。而属于原住民的叶七娘,对这方面的事情更是毫无了解,最后两人只能在客栈掌柜的帮助下,草草地火化了乌妈妈的遗体,把骨灰放进盒子里面,等待以后再帮忙乌妈妈还乡。
  处理这一切的过程之中,叶七娘还患着风寒没好利索,但是她坚持一步不离地跟着乌妈妈的遗体,直到最后把骨灰盒抱在怀里。
  这个过程中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乖巧,虽然有时候突然地就会克制不住地失声大哭,泪流不止,但是往往哭过了就会继续帮忙做事。
  苏听风不知道是不是地面时代的女孩子都这么情绪化……又这么压抑自己。反正在他的世界,让一个独立的高等智慧生命个体这样为另一个个体伤心,或者反过来,像乌妈妈那样对叶七娘付出,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人生来就是独立,独自出生独自死亡,各自代表的利益区间都是不同的,所以聪明的人永远不会混淆私有和人际的界限。
  叶七娘和乌妈妈在苏听风的定义之中明显已经混淆了这个界限,甚至于苏听风到目前为止见到的这个时代的人也许连人际界限的定义都没有,所以他们之间才会产生那么的因果恩怨。
  这种现象让苏听风觉得非常不解,因为据他的了解,没有人际界限的话这个世界很容易发生混乱,也就是各种犯罪——当然,犯罪这一点苏听风已经见识过了,所以相应的,发现这个社会的主体还处于安定繁盛的状态下,让苏听风觉得很是惊奇。
  是他们善于忍耐吗?就像叶七娘这样,分明是很痛苦,却用力地忍着,始终不爆发出来?
  这对苏听风来说是一种新鲜的,略带了一些不适的感受。
  把乌妈妈的尸体火化,定制好的牌位供奉上香火之后,叶七娘放下了骨灰盒,突然开口说道:“我不想找什么爹娘了。”
  苏听风愣了一下,张大了眼睛。
  “早知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来找什么爹娘的,乌妈妈就不会死了。”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叫道:“找什么爹娘呢!?明明就算没有他们我和乌妈妈也可以一起生活下去,明明这十几年来我都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或许他们也根本不想见我——”
  苏听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七娘哭泣着,哀求道:“听风,我们回去好不好,再不留在这种地方了。我们回去,我不需要什么爹娘,也不要荣华富贵。我们带乌妈妈一起回去……”
  苏听风想了想,他是绝不能回去的,毕竟他是为因果而来,京城可以做的任务明显就比东门镇多许多。于是他开口问道:“回哪里去?”
  叶七娘愣住。
  “杀死乌妈妈的,是叶家的人。他们已经上京来了,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找了一个人来冒充你,这才是他们突然动你和乌妈妈动手的原因。如果你回东门镇去的话,他们就更加方便对你动手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叶七娘张大了眼,半晌,她觉得不可思议地说道:“叶家……他们杀了妈妈?”
  苏听风点点头:“应该j□j不离十就是他们。”
  叶七娘顿时不说话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要哭不哭的样子。许久,她对苏听风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听风,我……我想让那些坏人受到惩罚……我要让那些坏人受到惩罚。”
  她猛然抬起头,表情难受但是眼神坚定地望着苏听风。
  苏听风说道:“以你现在的力量,你想要报复他们……恐怕很难。不过如果你公主殿下认回你,那么叶家的人就只是你的家仆,到时候你想要怎么教训他们就怎么教训他们。但是,乌妈妈不在的话,我们失去了很多了解公主府有效信息的机会。而且你娘既然是公主,那么肯定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接触到的,要如何见到她,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叶七娘抹了眼泪,点了点头:“我笨,什么都不懂,这些都听你的。你有了什么主意,就教我怎么做好了。”
  她这个态度苏听风就很中意,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但是他要出去的时候,叶七娘又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苏听风回头,眼里带着几分疑问地回望她。
  叶七娘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出去的时候要小心。听风你千万不要像乌妈妈一样……”最后半句她没有说出口,一咬牙一皱脸似乎马上又要哭出来。
  苏听风却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神情认真地安慰她说:“放心吧,我很厉害的。虽然不敢说所向披靡,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七娘听了他的话,眨了眨眼,愣是没听懂几个词语,但是大致却了解到了苏听风在说他很厉害,能保护自己。她受到苏听风自信的态度感染,稍微安心了一点,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乌妈妈亡故之后,叶七娘可以说是失去了可以证明其身份的最大证据。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个很大的打击,幸好女孩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于变成郡主也没什么概念,更不曾存在多少欲望。
  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但是苏听风想要把叶七娘送回到公主身边,帮她们母女团圆,却又增加了难度。其实乌妈妈如果在的话,他们应该是有不少途径可以利用她掌握的讯息见到公主殿下,可惜乌妈妈和她教出来的叶七娘一样,根本就是一根筋。
  他想了许久,最后觉得只能另避蹊径。
  这天晚上,他在叶七娘的屋子里面跟对方商量了很久,终于确定了一个方案。
  这个方案并不算惊世骇俗,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非常大胆的行动,只是苏听风的狗血虚拟剧场看得多了,还以为这种事情会是常态,而叶七娘本身对于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概念,自然也不知道其中险峻。
  苏听风问她:“你怕吗?据说会挨打。”
  叶七娘摇了摇头,含泪说道:“只要能为乌妈妈报仇,我什么都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一【七】擂鼓鸣冤

  次日早上,有个少女穿着一身粗布旧衣,在行路人们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大理寺的门口,拿起了那一对用细细铁链垂挂在鼓架上的鼓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敲响了登闻鼓。
  随着鸣鼓之声传出,那“砰、砰、砰”的声音撼动着所有人的心神,大理寺门中迅速跑出了几名衙役,把叶七娘拖了进去。
  因时近清晨,所以官府中官员都还不曾集齐,叶七娘被看押了小半个时辰官府才终于有人升堂问案。
  堂上官员见告状者竟然是一个绮年玉貌的小姑娘,都多少有些惊异。但是无论多么惊异,公事还要公办。
  威武声下,惊堂木起,堂上大理寺少卿开口就是一句:“来人!打她二十大板。”
  那叫喊震得叶七娘心头一颤,但她早从苏听风口中听说过击鼓鸣冤者上堂就要先承受二十下杀威棒,这是律法惯例。苏听风说得更狠很残酷,他直接告诉叶七娘:“这二十棍,自古至今被打死的不在少数,熬不过去的就是一个死字,从此沉冤难伸。只有熬过去了,你才有喊冤的权力,才能为乌妈妈伸冤。”
  叶七娘想:我一定会熬过去这二十大板。我要活着,为乌妈妈报仇。
  所以她大声说道:“大人,二十大板之前,能容叶七娘先说几句话吗?”
  堂上宁少卿厉声说道:“大胆。你可知道这二十棍之前,你的案子是不受审的?本官念你只是个小姑娘,若你愿意退去,暂且不计较。如果要执意上告,那就把这二十大板受了先。”
  他看叶七娘年岁尚小,又是女子,怕是不是为父母亲人就是为夫君告状,若是如此,清誉对于叶七娘就十分重要,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叶七娘怕是什么名声也没有了。宁少卿指望着她能够知难而退。
  却不料叶七娘根本就是个浑的,既不知道女戒女书,也不知道世俗风气,她所有的知识都来自于乌妈妈与苏听风,乌妈妈教她皇室之女的高傲自信,苏听风教她肆意妄为的自由勇敢。所以叶七娘一咬牙,皱着眉头,把四周环顾了一番,就朗声道:“七娘愿意受这二十大板,只是挨打时候,还望大人听我陈述冤情。”
  宁少卿冷笑道:“你若还说得出来,就说吧。”
  叶七娘就被衙役给推倒了下去。
  衙役棍子高高举起,一板子直接打在了叶七娘的身上,直接逼她发出一声闷哼,却听她大声说道:“我叫叶七娘,家中排行据说第七,父亲是叶檀叶将军,母亲是……啊……和阳三公主……”
  满堂的官吏顿时都被惊住了,而公堂门外外口顿时也传来了一阵阵喧哗声。
  叶七娘顿时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板子轻了许多,心头不由一喜。这种程度的板子,虽然还是让她痛到身上冷汗直流,但是至少熬得过去,她觉得她能熬到二十板结束了。
  她继续说道:“十五年前,我还是婴孩时候就被带离了……爹娘身边,托付给了母亲的仆人,但是后来管家病死……嗯哼……有下仆认为我爹娘已然失势,却又贪心爹娘为我准备的钱财……他们霸占了我的家财,害死了反对的家仆……幸好被乌妈妈用话拿住,才让我在虎狼口下挣扎活了下来……”
  她痛得意识模糊,但是却把苏听风教她的内容给牢牢记住,近乎本能地背了出来,虽然语声因为板子时不时地落下而断断续续,但是条理却是清晰明白。
  叶七娘的手掌痉挛,抓在地面上,痛得全身都在发抖,没有力气,但是那一声一声的指控却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宁少卿觉得有些头疼,又有些心惊。
  他听叶七娘挣扎着一句一句说来,听到一半就不得不吩咐衙役去公主府向公主传达讯息——这事儿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耸人听闻的大消息,不是他在堂上就可以轻下结论的。
  “……陛下登基,叶将军被召回京城,听闻三公主正在找女儿的消息……啊……他们怕虐待我的消息泄露……因此要杀我并寻人顶替,我和乌妈妈受人搭救,一路……一路北上,想要来找三公主,不料却在三公主府门口……乌妈妈被护卫抓走,回来时却只剩下尸身。乌妈妈护我十五年,如同亲祖母,似海深恩,不能不报。大人,我状告公主家仆,东门镇叶家,谋财害命,背主忘义,冒充皇孙,混淆皇室血脉!”
  说到最后两句,她想起了乌妈妈多年来的照料辛苦,想起叶家人的恶毒可恶,渐渐就情到深处,恨上心头,身上明明还挨着重刑,一时间却已然仿佛忘了痛处,泪水潸然而下,声音铿锵有力,恨意凛然。
  情真之处,堂上堂外的人俱是微有动容。
  宁少卿突然说道:“板子暂停!”
  衙役们令行禁止,几乎是立刻停下了杀威棍。
  宁少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案子其实是状告恶奴欺主的家事,本不应该本官来判。你若真是叶七娘,那就不是民告官,本不该挨着这二十杀威棍。如今挨了十二棍,剩下的就先留下,如若你不是叶七娘,那就不仅仅只是这二十下杀威棍的事,我就暂把这八棍子留下来,算作后账,你可服气?”
  叶七娘虽然懵懂,却听出了宁少卿这是愿意暂时饶过她一把的意思,说道:“谢谢大人,我服气。”
  等到好不容易被衙役们从地上拉起来,叶七娘抽痛得整张脸都变形了。宁少卿却开口说道:“案件经过目前还未经辨明,我这堂上没有你的位置,你就这样先站着等公主殿下出现,没意见吧?”
  叶七娘站的方向却是正好看不见宁少卿的年长同僚拼命冲他打着的眼神,所以她毫无所觉,认真地说道:“嗯,我熬得住。”
  宁少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顿时对叶七娘生出几分好感。如果叶七娘的身世来历真的如同她所说的一般,那么与其少年经历相比,女孩子真是利落且大气,公堂之上落落大方,虽然掉了眼泪却并不显娇气……若她真是叶将军和三公主的女儿,那么显然很有其父母的风骨。
  不过,一切还不能下定论。
  叶七娘虽然身上疼痛,却站得笔直。配上布裙上的血迹,越发显得身姿如劲松。她往堂外张望,远远地就看到了苏听风站在人群中的身影。
  苏听风对上她的目光,几乎微不可见地对她点了点头,顿时让她大感安心。
  派遣了衙役前去寻找和阳公主的同时,宁少卿也没有忘记质问叶七娘一些细节。他开口问道:“你说你是叶将军与和阳三公主之女,但是你却并不以爹娘称之,而称呼其为叶将军,三公主,这是为何?”
  叶七娘抬头望了一眼苏听风,然后看向了宁少卿,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因为我不愿。”
  宁少卿有些疑问地看着她。
  叶七娘调整了一下情绪,发现苏听风没有任何反应,便自己开口说道:“……将军公主生身之恩,七娘很是感激。但是生下七娘之后,七娘这十五年来既不曾见过他们,也不曾受他们一饭之恩。他们托付的奴仆数次想杀七娘,是乌妈妈想尽方法为七娘挡下,而这之间公主殿下对七娘却是不闻不问,最后甚至认了想杀七娘之人带来的女子为女,七娘心有埋怨,叫不出爹娘。”
  她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顿时引得堂内堂外都是一阵轰然。
  宁少卿这才露出极是惊奇的神色,一拍惊堂木,说道:“大胆!你可知你这是不孝之举!?”
  但是他这一回拍惊堂木的气势与之前却极为不同,叶七娘虽然说不清其中的差异,但是却本能地能感觉这一次呵斥并不吓人,所以她并不害怕。
  她只是依照自己的想法解释道:“七娘听不懂大人的意思。七娘只知道对七娘好的人,七娘也会对她好,对七娘不好的人,不喜欢七娘的人,七娘也不会求他们对我好!”
  最后这一句,她是抬高了声音喊出来的。
  四周越发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嘈杂。宁少卿一拍惊堂木,呵斥道“肃静”,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过了好些时间,被叫去公主府传话的衙役回转了过来,在堂下说道:“报告大人。公主不在府中,也不在叶府,她今早上刚出了城,去南山敬佛去了。公主府的叶小姐说……”
  说道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宁少卿知道接下来的话大概是有些犯忌讳,不宜说出口,但是还是问道:“她说什么?”
  “她说公主殿下已经要为她讨册封了,公主也已经认了她,难道还会认错人?在府衙的必然是冒牌货,让大人速速打死,否则后果自负。”
  宁少卿听得火起:“速速打死?真是好大的威风。便是真金实银的公主,也不能这样命令我大理寺草菅人命,何况她的郡主封号还未下来呢。”
  然后他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人,立刻去南山寺寻回和阳公主殿下。另外,速去公主府,‘请’叶七小姐前来协助办案——她可是被告人。”
  一众衙役顿时听命,有序地出了公堂。
  苏听风静静地看了堂上的男人一眼,顿时笑了。
  很好,这个大理寺卿很有底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一【八】父女相见

  “郡主”是被衙役们押送过来的,随之出现的还有公主府的护卫。大约是在这个问题上双方并没有达成共识的关系,双方的气氛很是僵化。
  “郡主”一进了府衙,叶七娘就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对方,说道:“是你!?”
  “郡主”略微瑟缩了一下,然后就扬起了下巴,盛气凌人地开口说道:“本小姐不认识你这个冒充我的假货。这位大人,你为什么还不把这个假货拉下去砍了?难道连父亲母亲的认可也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宁少卿面色冷漠,语气平静地说道:“她击鼓鸣冤,挨了杀威棍,别说叶七小姐,就是公主皇孙也可告得。难道叶小姐你觉得自己能立于律法之外吗?”
  这话着实诛心。
  少女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叶七娘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叶家的大小姐。那年我出了院子,看见你在摘花,结果你就让丫鬟来打我,说是我把花儿碰脏了。”
  叶大小姐发出一声几乎可以称作尖厉的叫喊,说道:“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的话全部都是胡编乱造的。”
  她的尖叫声异常刺耳,宁少卿猛然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肃静!”那喊声比之前的任何一声都严厉些,没有唬住叶七娘,但是至少把叶大小姐唬住了。
  叶大小姐顿时紧皱眉头,眉目纠结,陷入恐慌。
  然而这个时候,跟随者叶大小姐出现在大理寺的一个美貌妇人却开口说道:“大人请容妾身说两句话。”
  这个时候,众人们的注意力才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们惊愕地发现,这女人的容貌上竟然有三分似叶七娘,七分似叶大小姐。不过在气质上,叶七娘就和这美貌妇人完全不相似了。女人看上去很是柔软妩媚,叶七娘却是大大咧咧,带着点天真无邪和骄傲刚强。
  反而是叶大小姐,跟这女人的气质如出一辙。
  宁少卿心头一动,顿有猜想,只是因为没有确实依据,所以只把这个猜想放在了心中一角。
  他说道:“堂下何人,先报上名来。”
  妇人说道:“妾身姣雀,幼年时蒙公主不弃,收于身边。后来公主将军遭遇险局,便令姣雀跟随王管家带小姐南下避难。小姐的事情,妾身最是清楚。”
  却听叶七娘冷冷道:“从你肚皮子里出来的,你能不清楚嘛?”
  她性格野,从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上了公堂也没有自觉,听姣雀说话,引出了心里的恨意,开口就呛了她这么一句。
  这一声把堂上的人都给惊住了,顿时都开始打量姣雀和叶大小姐。宁少卿虽然也是有所触动,但是碍于公堂的威严,还是拍了一下惊堂木,斥责了叶七娘。
  叶七娘无辜地应了,不再说话。
  宁少卿虽然斥责了叶七娘,姣雀却看出了对方对于叶七娘的态度略有纵容,顿时觉得不妙,于是开口说道:“请大人明鉴,叶小姐从小到大,是由妾身与夫君当亲生女儿一般养大。衣食住行,都是妾身一手安排,从不敢有负殿下所托,所以才敢说叶小姐的事情,妾身最是清楚。”
  宁少卿沉吟片刻,觉得若是说耳濡目染,叶大小姐的品性肖似姣雀,也是有可能的。
  正在这个时候,堂外有人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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