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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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面里身着暗紫色长袍的黑发法师身形一顿，似乎有些惊讶，接着沈兴将游戏人物的视野一转，才发现距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粉白外观的弓箭手萝莉，正直勾勾地望着他，头顶上顶着“兔子的晚餐”的ID。
　　打小广告的？
　　沈兴没有理睬，自顾自地刷完了怪，然后紫光一现，飞到了NPC处提交任务。
　　却没想到那个弓手竟跟了过来，换了附近频道在他身边理直气壮地嚷道：“童鞋，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一路跟着你！说你抛弃了我！”
　　“……”
　　沈兴无语，只觉得自己恐怕是初中生碰上了小学生，于是嘴角一抽，还是没有理她，骑上马匹奔赴下一个地图。
　　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弓手竟有毅力地真的跟了他一天。
　　下线的时候，沈兴已经升到66级了，看着私聊频道满频的搭话，终于回了一条过去。
　　【私聊】＇不妄＇：呃，你没事做？
　　【私聊】＇兔子的晚餐＇：╰（*°▽°*）╯
　　【私聊】＇兔子的晚餐＇：你！终！于！理！我！了！
　　【私聊】＇兔子的晚餐＇：你再不理我的话我作业都写不下去了！
　　【私聊】＇不妄＇：汗
　　【私聊】＇兔子的晚餐＇：咳咳其实我是专门负责给咱家帮会拉人的~咱家现在正缺法师，我看少年你骨骼清奇，是块加进咱家帮会的好材料！
　　【私聊】＇不妄＇：=　=｜｜｜
　　【私聊】＇兔子的晚餐＇：一个人打游戏多无聊啊~来咱家帮会吧~可有爱了=3=副本一起下~任务一起刷~没事一起种种花除除草锻炼生活技能~逢年过年相约地图美景一起合照~简直是行走江湖的必备！
　　【私聊】＇不妄＇：哈哈哈
　　【私聊】＇兔子的晚餐＇：=　=！！！
　　【私聊】＇兔子的晚餐＇：有什么好笑的！！
　　【私聊】＇不妄＇：我也不知道
　　【私聊】＇兔子的晚餐＇：=L=
　　【系统提示：玩家兔子的晚餐邀请您加入帮会今宵酒醉】
　　沈兴看着跳出来对话框，犹豫了几秒，最终按下了“确认”。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加入帮会今宵酒醉】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帮会聊天频道就被欢迎新人的字眼刷屏了，充斥着各种当时网络上的流行用词，看得人眼花缭乱。
　　说实话，沈兴有点懵。
　　【私聊】＇兔子的晚餐＇：啦啦啦帮主是上班族~所以现在应该不在线~
　　【私聊】＇不妄＇：你们帮会人好多
　　【私聊】＇兔子的晚餐＇：是“我们”帮会！
　　【私聊】＇兔子的晚餐＇：　（￣ˇ￣）/一百多号活人呢~不活跃没请假的会定期清除~
　　【私聊】＇不妄＇：这样
　　【私聊】＇兔子的晚餐＇：不和你说了T^T偶要下线了~作业还没写完5555
　　【私聊】＇兔子的晚餐＇：对了对了~不妄酱~你素高中生还素大学党捏？
　　【私聊】＇不妄＇：初中=　=
　　【私聊】＇兔子的晚餐＇：！！！！
　　【私聊】＇兔子的晚餐＇：（﹃）我马上要考初中了……
　　【私聊】＇不妄＇：=　=
　　还真的是小学生……
　　【私聊】＇兔子的晚餐＇：你叫我晚晚就可以了~先下啦~886~
　　【私聊】＇不妄＇：88
　　兔子的晚餐下线后，沈兴也把游戏退了。
　　而等他第二天再上线的时候，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意义已经不一样了。
　　不再是一个人的单机，而是可以吸引他坚持玩了四年的网游。
　　——如果不是帮会解散，可能也不会只有四年。
　　今宵酒醉创建于游戏公测的第二年，帮主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副帮主是刚高考完的大哥哥，帮会里也不乏像沈兴和晚晚一样的小朋友。
　　可以这样说，他们这群早熟的网瘾少年，就这样彼此陪伴着相亲相爱地在这里长大了。
　　在那里，他认识了晚晚、KK、筱筱、狼烟、醉鬼、茶酱……
　　不是每个网瘾少年都会像新闻报道的案例里那样颓废悲惨，不是被骗就是消极度日。与之相反，沈兴的少年时代因《傲世山河》而阳光多彩。
　　他慢慢不再那么孤僻，而在帮会里以狼烟为首的关爱小朋友成长联盟的督促下，他们这群孩子也并没有因沉迷游戏而荒废学业。
　　然后，在沈兴加入今宵酒醉的第二年，他认识了那个人。
　　*
　　“陆扬，山河工作室技术工程师。”
　　原来这个高个子是只程序猿。
　　沈兴快速看完名片上的信息后，把两张名片收进了名片夹里。
　　郑陌笑眯眯地对沈兴道：“之前你们事务所和我们工作室还是合作对象来着。”
　　“原来如此。”沈兴点了点头。
　　“对了，你有玩过我们家的游戏吗？”
　　沈兴看着他，犹豫着如何回答——本来为了避免陈东耀老想着拉他入坑，他是该说自己从不玩游戏的，但郑陌是山河工作室营销部的人，要是说从没玩过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滔滔不绝地安利一发，其攻势只会比陈东耀还猛。
　　于是他只是说：“初中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
　　一旁的陈东耀有些诧然：“诶？”
　　“那么早？”就连郑陌都忍不住惊讶地扬了扬眉，“你初中的时候……那会儿山河独立开发的游戏只有《傲视山河》吧？”
　　沈兴微笑：“嗯。”
　　这时，那名叫陆扬的男子插话问道：“哪个服务区？”
　　沈兴笑了笑：“记不清了。”
　　“那你的游戏ID叫什么？”
　　“呃……”沈兴没想到对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愣了愣，含糊地将话给带了过去，“抱歉，太久远的事情了，况且当时只尝试了几个星期，已经没有太大的印象了。”
　　郑陌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眼身边的好哥们，然后出言救场问道：“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没有玩下去吗？就当我在收集用户意见吧。”
　　看吧，跟营销部的人聊对方自家的产品就会有这样的烦恼。
　　沈兴喝了一口餐馆免费提供的粗茶，而后答说：“我不太喜欢玩网游。”
　　太认真的人，不适合游戏。
　　大概是他语气中拒绝的意味太明显，郑陌没有再进一步“调查”了。
　　陈东耀和沈兴来得早，遇上郑陌和陆扬的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以等后者点的饭上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吃完告辞了。
　　看着对面那人垂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饭，郑陌皱着眉忍不住发问道：“我说陆扬，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啊？”
　　陆扬眼都没抬一下：“没什么，吃你的。”
　　“还说没有，你刚刚都差点吓到那个姓沈的会计小哥。”
　　“郑陌。”
　　“嗯？”
　　“他的名字和不妄的真名一样，”陆扬轻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与迷惑，“长相和声音也像。”
　　“卧槽！真的？！”闻言，郑陌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放下筷子摸了摸下巴，思忖道，“不过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海了去了，你看的也只是他中学时期的照片吧，至于声音……总之你先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吧，再观察观察。”
　　陆扬不说话。
　　“哎呀你也别愁眉苦脸的，实在忍不住了就找个时间堵着他，把事情问个清楚。”郑陌劝完之后，提醒道，“对了，你别忘记今晚下班回去有个歌会，你是嘉宾来着……”
　　“北望长安大大。”

　　☆、第4章

　　
　　自打那顿饭之后，沈兴总觉得自己偶遇陆扬的频率变大了许多。
　　Y城产业园的东出口在晚上会有小摊拉出来卖宵夜，什么糖水酱香饼鸡蛋灌饼一类的，摆成两排，香气腾腾，光顾的不仅有在产业园里的上班族，还有附近住宅区的居民，好不热闹，不过前段时间城管抓得紧，连着几天都不见小摊出来，今天倒是都来齐全了。
　　这天沈兴加班，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走出东门时闻到这股宵夜香，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究竟加不加餐。
　　“沈先生。”
　　就在这时，有人唤了一声沈兴，客气中又带着几分笑意。
　　沈兴循着声音抬眼望去，这才看到站在右前方不远处的男子，身材修长，穿着T恤和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包，看上去也是刚下班的样子。
　　又碰面了。
　　“陆先生。”出于礼貌，沈兴走上前问了一句，“你也才下班？”
　　走近看才发现陆扬似乎有些疲倦，只听他应道：“唔，沈先生也是？”
　　“今天加班，你叫我沈兴就可以了。”
　　“那你也直接叫我陆扬吧。”像是听到某个期待已久的答复，陆扬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说来挺不好意思的，你可以借我五块钱吗？”
　　“啊？”沈兴一愣。
　　陆扬指了指一个小摊，叹了一口气：“我想买杯椰汁西米露，但钱包好像落在工作室了。”
　　“……”
　　沈兴哭笑不得，没想到陆扬这么大个人竟然还喜欢喝小摊卖的糖水，而且是想喝到主动向人借钱的程度，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钱夹抽了张比较新的五元纸币递给陆扬。
　　陆扬接过钱，一脸认真地看过来：“谢谢，我Z付宝转账给你吧？”
　　“不用这么麻烦了，五块钱而已。”
　　然而陆扬却是正色道：“要的要的，不然我良心不安。”
　　沈兴笑道：“那好吧。”
　　“你Z付宝号是名片上的手机号吗？”陆扬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问道。
　　“不是，用的是私人号码，188xxxxxxxx。”
　　没想到陆扬捣腾了一会儿后，忽然惋惜道：“啊，我Z付宝不够钱了。”
　　“……”
　　陆扬看着他眨了眨眼：“那我加你微信吧，发红包给你。”
　　沈兴摆了摆手：“算了吧，就当我请你喝了杯糖水。”
　　陆扬却坚持道：“不行不行，这样显得我好像是在占你便宜似的。”
　　“……那你下次带钱包时再还我吧。”
　　“如果忘记怎么办？如果没有散钱怎么办？”
　　“……”
　　沈兴无奈地拿出手机：“行，那你来扫我吧。”
　　经过一番折腾后，当沈兴看到陆扬通过微信发来的五块红包时，他仍未意识到的是，就因为这五块钱，他不仅把私人手机号码泄露了，连微信号都告诉给了陆扬。
　　收了钱后，沈兴看着男人兴冲冲地拿着来之不易的五块钱去买糖水，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地铁站走去。
　　走了还没五分钟，买完糖水的陆扬就从身后追了上来：“你走得真快。”
　　沈兴一顿，显然没想到对方还会过来搭话，语气客套地问：“你也赶地铁吗？”
　　“顺路，我住在地铁站附近的嘉苑花园。”只见陆扬一手插兜一手拿着西米露，街灯映出他英俊面容上的五官深邃立体。
　　沈兴这才注意到陆扬的声音很好听，字正腔圆，富有磁性，介于少年的清冽与中年的低沉之间，说话时习惯性带着小尾音，透着几分懒懒的感觉。
　　虽然他对声音的敏感度不高，以前甚至被晚晚嘲笑说是“音盲”，很难从说话声音来辨识人，但是现下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身边男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他也被陆扬感染成自来熟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陆扬又问道：“你住的地方远吗？”
　　“还好。”沈兴回答。
　　陆扬点到即止，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这家椰汁西米露特别好喝，不至于太甜，我前些日子出差时天天想着。”
　　沈兴笑了，好心提醒道：“大晚上的还是少喝甜的比较好。”
　　陆扬望着他，唇角微勾：“这句话有点耳熟。”
　　“应该是牙科医生说过吧。”
　　“我喜欢吃甜的，但我从没患过蛀牙。”说起来，陆扬的语气有几分得意，“所以也没有看过牙医。”
　　“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等长了再说呗。”陆扬一副浑然不在乎的语气。
　　沈兴的脚步突然一顿。
　　陆扬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了？”
　　“哦，没事。”沈兴回过神来，别样的情绪在眼底稍纵即逝，化作嘴边淡然的话语，“只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你有点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陆扬问：“以前？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了吗？”
　　“嗯，已经绝交了，很久不联系了。”
　　*
　　不出所料，等沈兴回到寝室的时候谢骏还在上网。
　　沈兴放下东西，笑了笑：“年轻就是好，实习一天回来还有精力渣游戏。”
　　“不不不，师兄，我今天累趴了，没有打开游戏。”谢骏为了挽救自己在师兄心中网瘾少年的形象，忙为自己辩解道，“我在刷微博。”
　　沈兴一边脱衬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刷什么刷得这么起劲？”
　　谁料谢骏却是问道：“师兄，你知道网配圈吗？”
　　沈兴脱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后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嗯？”
　　“就是网络配音的缩写，网配圈里有很多广播剧社，这些广播剧社会出广播剧，然后就会有很多CV来配音。”谢骏现学现卖，尽自己所能地给沈兴解释道，“我之前只是听说过，没怎么了解，也是刚刚被科普的。”
　　“我也听说过一点……怎么突然想起了解这些了？”
　　谢骏道：“一个妹子在我游戏帮会的群里安利了一个视频，我这正啥都不想干着呢，就点进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安利的，就问了一句，那个妹子说主角是她最喜欢的一个CV配的，然后就开始巴拉巴拉讲起来，最后说我不会欣赏。”
　　网配圈里广受妹子喜爱的多是耽美剧，要是谢骏这个有固定女友的直男真会欣赏品味了，那估计就出大事了。
　　沈兴莞尔，但下一秒便听谢骏继续说道：“那个CV叫什么北望长安，声音是挺好听的，但我觉得也不至于让妹子狂热到这种地步吧……师兄你要听一听吗？”
　　“师兄？”
　　沉默了几秒，沈兴转过了身，赤｜裸着的后背白皙瘦削，肌肉结实，腰线紧致，右肩头还生了一颗痣，看得谢骏都不太好意思地别过了目光。
　　只听沈兴淡淡道：“不用了，我去洗澡。”
　　

　　☆、第5章

　　
　　沈兴加入今宵酒醉的第二年，在京城街头捡了一个便宜徒弟。
　　不记得是过什么节日了，《傲视山河》借势推出了一系列庆祝活动，玩家在各大主城领取任务，然后随机在同城区领取相同任务的玩家里匹配搭档。
　　关于这个任务设定，帮会的群里早就吐槽开了。
　　晚晚匹配到一个怪大叔，一听说她是个才升初中的小萝莉，任务都不好好做了，一个劲地调戏她，最后逼得晚晚拉着帮会里的朋友加了他仇杀；筱筱匹配到的是榜上有名的高冷大神，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狼烟最无语，摊上一个张口就抱大腿要东西的软妹，最后还在世界频道颠倒黑白，差点闹出一个游戏818出来……
　　沈兴是帮会里最后一个去做这个任务的，抱着七成围观奇葩的好奇心态。
　　不过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遇上的搭档是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人。
　　那个人叫北望长安，是一个使用重剑的剑意。
　　【私聊】＇北望长安＇：你好0　0
　　【私聊】＇不妄＇：你好^　^
　　【私聊】＇北望长安＇：你这是满级号？
　　【私聊】＇不妄＇：呃，是的
　　【私聊】＇北望长安＇：你很会玩？
　　看着频道里打出的这句话，当时还是初中生的沈兴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然后下一秒，一面鲜红的战旗出现在这对刚匹配成功的搭档之间。
　　旗角飘扬，战意燃烧。
　　白衣剑客像是愣了愣，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切磋，于是当倒数结束的时候，只见他身如疾风，形如闪电，一个突进技能近了紫袍法师的身，然后剑意凝聚，侧身举着发着光芒的巨刃狠狠地朝沈兴劈来——
　　当年目睹了这场切磋的不愿透露姓名的群众表示：太惨了。
　　真是太惨了。
　　这之后完全就是那个叫“不妄”的满级法师在单方面地吊打白衣剑客！
　　切磋结束得很快，在一分钟内便分出胜负，最后剑客气息奄奄地倒在京城内的青石板地上，白衣染血，足有人长的重剑静静地躺在不远处。
　　身环幽光的紫衣法师收起金色的权杖，伫立在阳光之下，披散的青丝不见一点凌乱。
　　【私聊】＇北望长安＇：……
　　【私聊】＇不妄＇：走吧，去做任务
　　【私聊】＇北望长安＇：……
　　【私聊】＇不妄＇：不服气？打的时候我脱了一半装备
　　【私聊】＇北望长安＇：不是……
　　【私聊】＇北望长安＇：你干嘛一见面就切磋我=　=！
　　【私聊】＇不妄＇：……
　　【私聊】＇不妄＇：＇汗＇你刚才不是在挑衅？
　　【私聊】＇北望长安＇：谁挑衅了！
　　【私聊】＇不妄＇：你问我是不是很会玩，我以为你是想打架=　=｜｜｜
　　【私聊】＇北望长安＇：TAT我是想拜师好吗！
　　【私聊】＇不妄＇：啊
　　【私聊】＇北望长安＇：这游戏玩了一段时间了，感觉跟打单机似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找个师父问问
　　原来是这样。
　　沈兴脸一红，忙点开交易键，把修理装备的钱和一些红蓝药给北望长安赔偿过去。
　　【私聊】＇北望长安＇：哈哈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逗呢？一声不吭地把人给打了，然后一声不吭地送医药费？
　　然后他拒绝了沈兴的交易请求。
　　【私聊】＇不妄＇：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
　　【私聊】＇不妄＇：非常不好意思
　　【私聊】＇北望长安＇：妹子？
　　【私聊】＇不妄＇：？
　　【私聊】＇北望长安＇：不是人妖号？
　　【私聊】＇不妄＇：……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私聊】＇北望长安＇：哎
　　聊到这里，沈兴以为对方不会再回过来了，所以有点尴尬，想着干脆放弃这个任务不做了，却没想到在他打开任务面板准备点放弃任务的图标时，那人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私聊】＇北望长安＇：太好了
　　【私聊】＇不妄＇：啊？
　　【私聊】＇北望长安＇：这样就不会觉得那么丢人了
　　【私聊】＇不妄＇：=　=
　　【私聊】＇北望长安＇：但这一顿不能白揍，你得收我为徒
　　【私聊】＇不妄＇：我帮会有个朋友玩的是剑意，也用的是重剑，我让他收你作徒弟吧
　　【私聊】＇北望长安＇：你为什么不能收我
　　【私聊】＇不妄＇：我玩的是幻影啊
　　【私聊】＇北望长安＇：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你
　　【私聊】＇不妄＇：=　=｜｜｜
　　【系统提示：玩家　北望长安希望拜您为师：同意/拒绝】
　　【私聊】＇北望长安＇：^　^快接受，然后一起去把任务做了
　　【私聊】＇不妄＇：……
　　沈兴盯着屏幕犹豫了片刻，才将鼠标缓缓移到了“同意”的选项上。
　　*
　　这天早上，沈兴去全家买早饭的时候又碰上了陆扬。
　　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英俊，随便从路上拎个行人过来都多半可以和他凑个“最萌身高差”，就连沈兴这种南方人里的高个子站在他身旁都矮上一截。
　　不过这次的陆扬看起来有些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泛着青灰，头发凌乱，浑身散着从空调房里带出来的冷气。
　　“嗨！”进门后看到沈兴，陆扬强打起精神打招呼说，“又来买早饭？”
　　沈兴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狼狈的陆扬，忍不住出言问：“没睡好？”
　　“是根本没睡。”陆扬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挠了挠头发，“昨晚服务器出BUG瘫痪了，连夜加班，熬了个通宵，现在回家补觉。”
　　沈兴早就听说过游戏岗的工作很累人：“还真是辛苦呢。”
　　陆扬耸了耸肩：“出来工作，哪一行不累呢。”
　　“那倒是。”
　　“像你们这些干会计的，最忙的时候应该是年终吧？”
　　“在企业工作的话确实是，但在事务所的话忙季大概十月份左右就开始了，要常出外勤进公司了解内部控制之类的。”
　　陆扬笑了：“这么惨？那马上就快十月了呢。”
　　沈兴也笑了：“是啊，所以耀哥这几天抓紧了时间玩游戏。”
　　“你也可以玩啊。”陆扬说，“说不定会发现……以前认识的朋友还在游戏里等着你。”
　　沈兴平静道：“没有人留在那里。”
　　曾经他以为，只要有网络，大家一辈子都能保持联系。
　　今宵酒醉永远是今宵酒醉，傲视山河永远是那一片傲世山河。
　　太天真了。
　　听他这样说，陆扬也没有再问下去。
　　只是在看沈兴拿完要买的东西时，他突然问了一句：“沈兴，你也喜欢吃酱爆牛肉口味的手卷吗？”
　　“呃，其实我觉得吃起来都差不多。”沈兴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只吃这个味，所以一时也有点愣，“习惯了而已。”
　　“沈兴。”
　　“嗯？”
　　“没什么……”陆扬顿了顿，最后却只是沉声叮嘱道，“早餐别老吃便利店的饭团，多注意身体。”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在那一瞬异常强烈，沈兴惊愕地抬头望去，却发现陆扬已经离开了。
　　

　　☆、第6章

　　
　　八月末的时候，Z大已经很热闹了。
　　大一新生来报道，大二的忙着搞各种迎新活动，大三的结束暑期实习返校上课，大四的略带伤感惆怅地看着又一波小鲜肉到来，感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