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人,我要勾搭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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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斜着眼睛看一眼旁边那个几次三番想凑上来搭话的小姑娘，嗯，盘个丸子头，挺可爱，但管我什么事。我喝口水，这水还是之前温修好心给我倒上的，早就冷透了。
　　大概是我冷冰冰的态度吓坏了这小姑娘，最终她还是没敢跟我说一句话。五点下班，办公室还是坐满了人，乌压压地都垂着头奋力工作。哦呵呵，大家都好上进呢。
　　秒钟指到十二，我准时地把手机收进购物袋，一挎，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叫一个潇洒自在。
　　接下来几天皆是如此，我明显能感受到周围一圈人对我的不满。都是几个女的，好像还有些个男的，工作一空下来就喜欢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烦死个人。
　　没办法，我也不想听，但还是有些话漏进耳朵，也不出意料，无非是讨论讨论近来经理又怎么欺压良民了，合作方又怎么不合理了，新来的员工又怎么耍脾气了……
　　对，这个新来的就是我了。
　　“你没看到她那张脸哦，跟面瘫似的，多说句话会死哦？真搞不懂董事长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好不合群诶。”
　　“就是就是，刘经理也是，走后门进来也得做点事吧，整天摆在那里，又不养眼，浪费公司资源啊？”
　　……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这几天疏于保养，连面霜都会忘了涂，的确丑到了一种境界。
　　如果是原来的我听到这种话，一定跳起来反驳她们，再怎么样也会挽回几句，只是现在想想又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随他们说好了，江沉又听不到。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我妈公司里坐了一星期，什么事都没干，整天面对着莫名其妙的指责以及领导的笑脸，我百无聊赖却又束手无策。我也不想这样，可自己就是打不起精神，做事少了一个动力，甚至不能开头。
　　当然这一切我妈都是不知道的，她只看到我每天下班都春光满面，抱怨经理不给我活干，说和大家打成了一片。被自己说的，还真向往这种生活，充实而实在。
　　这天我又准时地下班，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大步准备走人。
　　一个人突然从办公室隔间里冲出来，回头跟人说笑着，整个人撞在我身上，杯中是温热的茶水。这么一撞，已经被浸泡得发黄的水便泼到了我身上，还沾了几片孤零零的茶叶在身上，场面狼狈又好笑。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抬头定睛一眼，是之前对我欲言又止的小姑娘，她捏着塑料杯惊恐地看着我，好像我是只即将发怒要吃人的老虎。办公室里其余人也不声不响地望着我，只是脸上憋着笑，一股子冷漠。
　　我笑了笑：“幸好不是烫的。”幸好我还有能力幽默。
　　坐在地铁上，许多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可不是嘛，我身上湿了一片，上面还坚挺地粘着两片可疑物体。
　　地铁一开起来便有股冷风嗖嗖地穿行，吹得我抖索得不行，怎么还不到？开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到？江沉，我好冷，为什么没了你之后，好像整个世界都没了吸引力？这样下去我该怎么活？我不想整天做个行尸走肉，不想整天被人看笑话。
　　江沉，你个混蛋，你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个准话，能让我活过来，或者让我彻底死心，这样什么都有什么空落落的，我该怎么做？我也想振作起来，可真的做不到……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沉竟成了我生活的主心骨，没了她，我竟连直立都不行。
　　地铁摇摇晃晃，我鼻子特酸，忍不住，便埋着头哭起来。幸好人不多，大家也颇有戒备心，没人睬我。
　　哭完第二天，我跟我妈请了个假，这么一请，把我的之后三个月的休假都给用完了。
　　这十天时间用了头两天想我该怎么办，没想出来，第三天我突发奇想，随手买了张汽车票，走之前将家里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安顿好之后便蹦上汽车，打了个瞌睡四个半小时就过去了，临近下车我都浑然不觉，还是旁边的农民工大哥推了我一把，我才从梦中惊醒——马丹！正梦到江沉呢！
　　我颇有起床气地差点想瞪他一眼，想了想不行，还是扯着嘴角道谢。
　　婺源风光还是那么美，秋天了，空气里有一股作物成熟的味道，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好像全变了。
　　幸好我机智，带了跟厚实的围巾，傍晚天黑得越来越早，风一吹就有些凉意。
　　我凭着记忆摸到李杰寅家中时，已经将近八点。
　　敲了门，出来的是李母，外面天黑，估摸着她没认出我来，笑吟吟地说：“姑娘来得不巧，今日房间都没了，不好意思了啊。”
　　我愣了愣，差点什么多来不及说，任由她关了门，今晚就露宿街头了。幸好脑子还没罢工，赶紧扶着门眨眨眼睛：“阿姨，是我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这么一说，李母就反应过来了，她对着灯光看了我半晌：“哟！是小漫啊，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不然就给你留个房间……”
　　我来不及说话，里面冲出来个小姑娘，扎着两只羊角辫，比去年长高了许多，只是一双漆黑的大眼还是亮晶晶的莫名惹人怜惜。她望着我直咧嘴：“苏漫姐姐。”
　　所幸的是，那个当日我和江沉住的带阁楼的房间是被预定的，到九点规定时间还没出现，打电话确认说路上堵车，就取消了。于是，我便欢天喜地地住了进去。
　　李母总觉得我太瘦了，比上次来瘦了一大圈，都快没人样了。于是大半夜地端了许多点心给我，我没告诉她我和江沉的事，她便猜测大概江沉与我恩断义绝，我正心情不好呢，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我不管怎么样，生活都在继续。我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只是做起来有点困难而已。
　　这几日总想不起来吃饭，要不是在家有我妈督着我大概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饿死了，这会子看到一筐当地点心，竟莫名其妙地饿了，肚子咕咕作响，一开始吃就根本停不下来。
　　我边吃边来了兴致——这好像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有了精神。我转着眼珠子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好像一点都没变，家具摆设，窗口打开的角度，还有房间里清爽的味道。仿佛下一秒，江沉就要推开门笑着进来，看着被我吃的所剩无几的点心，带着宠溺的意思说一句“吃货”。

　　第四十七章

　　这一夜我难得睡得死沉，虽然前几天睡眠质量也不错，但总是不停做噩梦，醒过来便是一头冷汗。今天不一样，我在梦里握着江沉的手，真实而幸福。也没什么阻隔，就这么一帆风顺地一梦到天亮。
　　我睁着眼睛发了会呆，也不想再重新睡着，毕竟梦就是梦。
　　阳光柔软温暖，窗口撒了一片碎金，从那里望出去可以看见不远处梯田上一圈浅黄一圈油绿交杂在一起，色彩斑斓。山谷中雾气还未散尽，阳光照在里面迷蒙得很，有种人间仙境的味道。
　　我绕着村子走了一圈，空气清新，村民都很热情，走着走着都会朝你微笑。熟悉的石板路，熟悉的小巷，熟悉的建筑布局，熟悉的青苔，过了一年它竟然还原模原样地生在那里。但与去年相比又大不相同，没了满坡的油菜花，变得苍茫而温暖，像一个经年的老人，蕴着古老的故事，美得遥远而不可触碰。
　　我心情好得不得了，村头那棵树的叶子被秋意染得透红，像一团火焰一般招摇着，一阵风过，扫了不少叶子下来，我随手抓了一片，特完整，脉络分明，小手一般。
　　李母告诉我现在还只是刚入秋，要是到了深秋，整个山坡的树都会金黄，夹杂着浅浅的绿和红，漂亮极了，活像油画。而且到时候每家每户都有了收成，在阳台上晒出高粱辣椒什么的，一箩筐一箩筐的，许多端着照相机的又得进村啦！
　　李母说地朴实又好笑，我想想各种端着“大炮”的摄影师，的确颇有种鬼子进村的感觉。
　　在这里呆了四天，整天都在放空，脑子一片空白，手机也懒得看，自从设为震动之后，它就像死了一样再也没震过，想来韩临那小贱人顺利将张凌致收入囊中之后便郎情妾意缠绵去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什么都不想的感觉的确舒爽，这么些天下来，我好像卸下了一身担子，原本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东西像雾气一样慢慢退散，然后阳光便顺着缝隙一点点爬进来。
　　最后一天，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睛，秋风飒飒，耳畔宁静地只有河流清凌凌的水声和树叶摩擦簌簌。
　　这种恍若飞仙而去的感觉让我突然醒悟过来，这么一心一意地等着江沉的消息显然有些不靠谱，如此颓废除了让心疼自己的人更加着急还有什么作用？回头看看自己，好像确实有些搞笑。从前总觉得那些八点档为爱情寻死觅活的人特蠢，其实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好像并没有好到哪里，反而愈发严重。
　　有些道理其实我都知道，只是没那个勇气开始，不过所幸，现在好像突然又活过来了。
　　我眯着眼睛，忍不住想笑。
　　阳光普照，一切生机盎然，清澈透亮。身上亦被照得暖洋洋的，阴冷逼仄被蒸发掉，浑身生锈僵死的关节都活泛起来。
　　阿沉，我终于准备重新活过来了，你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也为我开心吧。不过你个死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尼玛穿越了吗！
　　我一想到穿越就忍不住又要开始天马行空，要是她穿到什么别的朝代怎么办！最近什么公主驸马的可流行了……胡思乱想什么，要是被江沉知道，一定非得笑死我不可。
　　一回到家，我提着一大包食物来不及放下就给了我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吓得她差点心脏病突发，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
　　第二天我就激情满满地打扮整齐，虽然还是素面朝天，但怎么说也不会耷拉着眼睛，拖个购物袋就出门。
　　进公司门的时候，我笑着冲温修打了个招呼，她刚挂掉电话，一抬头看到我阳光灿烂的脸，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估计觉得这大概是变了天了。
　　旁边那个小姑娘看我今天心情不错，收拾着乱七八糟的桌子还能哼着小调，终于眨巴着眼睛凑上来说：“苏漫是吗？上次的事对不起啊。”
　　“嗯，没事，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她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无所谓地冲她耸耸肩，笑着说，“你叫什么？”
　　“叫我小茜好了。”小茜身材娇小，整个人靠在一堆材料上面，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对了，看你回来气色好了很多，去哪玩了啊？”
　　“是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长了不少肉，要死。
　　果然心态好了，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觉得之前那些冷漠而又烦人的同事好像突然就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我收拾完桌子环顾四周，突然觉得我妈真棒，在丈夫为了小三无情地离开之后居然还能振作着把公司打理地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办公室不大，但及其亮堂，每个人都低着头忙着手上的工作，就我仍旧无所事事，我无聊地玩了半天手机，终于忍不住去找了那个稍微还有点儿交情的销售经理刘易。
　　刘易还是那么一副热情的模样，在听完我的来意之后，立刻点了头，说：“你可总算有觉悟了，董事长之前早吩咐过我，一点点来，先统计数据吧。”说着他随手翻了翻文件夹，没找着，又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按着，“找到了，等下把文档发你电脑，你自己看着做。”
　　我嘴角一抽，原来一切都在我妈的掌控之中，还以为回家伪装地天衣无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在学校学得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excel都只会最基础的部分，有些功能找半天都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我又不喜欢麻烦别人，于是，这简单的东西我愣是皱着眉头七手八脚弄了大半天才搞定。
　　一天都很充实，时间好像终于走得快些了，不再凝滞不动像一潭死水一般。
　　大概人只要一认真，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在我愁眉苦脸不知所措的时候，小茜会突然蹦出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自从她跟我关系好起来之后，周围那一圈都能凑上来跟我聊几句，我每次到公司都是最早，经过早餐铺，多个心思帮那群不要命地熬夜工作后没空吃早饭的随手带点，于是他们便一个个都感激涕零，之前那讽刺又看不惯的模样登时消失殆尽。
　　这种被人感激，被人融入的感觉真好。好像自己由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被世界发现了解，由浑身淡漠再到充满人情味。
　　日子就像踏上正轨的齿轮，一圈圈运作起来。我带着对江沉只增不减的思念与等待重新开始，生活其实也不是那么贫乏，貌似还挺有意思的。
　　一个月很快过去，我基本摸懂了公司运营，四年大学虽然被那谁谁占据的满满当当，但总归不是白上的。基础的处理方式我已经得心应手，这个月大概就是正常人的实习期。
　　一切都熟悉了之后，根据我妈的吩咐，我被拉着一起出去谈生意，当然只是在背后听着，端茶送水打打下手，做的还是助理的老本行，不过出来长长见识见见世面还是很好的，我竟然没有觉得烦，整天跑东跑西，乐在其中——我一定只是之前太闲了。
　　只可惜见多了之后就觉着翅膀硬了，听着听着忍不住想插几句嘴，这没什么，新上手不懂事可以原谅。不过，最要命的是我居然一个没管住嘴，觉得刘易说得不好，竟然直接在客户面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还特么死活圆不过来，老脸被丢的家都找不到，这特么还是个大客户。
　　身后我赶紧向刘易道歉，一脸无辜，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简直装得一手好莲花。让人颇为感动的是，刘易居然丝毫不怪我，喜笑颜开地说客户比较喜欢我的想法，说年轻人思维活跃，让公司以我的想法为蓝本，重新策划。
　　这尼玛可惊呆了我，活生生就是天上掉下个馅饼。
　　自此之后，我在公司的越发忙起来，刘易这个小贱人竟然笑嘻嘻地说什么我不愧是董事长的女儿，有天赋，然后就颇有心机地让我开始负责不少项目的运作——你妹啊，我是一个才刚进公司两个月的新人啊！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能怪他，毕竟是帮人打工的，我妈才是“幕后黑手”……
　　原本我觉得工作上不懂，麻烦妈妈不好意思，这么一想就觉得无所谓了。有什么搞不定，直接抱着电脑敲个门，一切顺风顺水，简直不要太棒。于是工作变得更加顺利。
　　不久之后，刘易要上调，这个经理的位置就被空了出来。
　　经过这么几个月之后，我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妈妈呀，你不会要让我做这个经理吧？你特么是在逗我啊，我真的只是一个进公司四个月什么大风大浪都没经历过的人啊！
　　幸好，我妈还是明智的。她调了一个年纪大经验足的做经理，又嫌他什么过于墨守成规，顺手提拔了我做副的……
　　再幸好，周围同事们看在我的早饭之情上丝毫没嚼我这个靠着关系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往上窜的舌根，感动得我大笔一挥请晚饭包ktv，难得如此豪放，结果那天感了冒，只能缩在角落抽纸巾。
　　阿沉，快半年了。
　　我就像一个陀螺，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就怕又会想你想到发疯。我只能把你藏在心里，太累的时候偷偷看一眼，就满足了。

　　第四十八章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做上了销售部的副经理，可我还是一点当头儿的样子都没有。新上任的经理是分公司派过来的，看着大概四十不到，整个人温吞吞的，一看就是慢慢磨了多年的老好人。
　　我也不用再坐公共区，刚好有个办公室空着，我就收拾东西被指了进去。
　　办公室不大，玻璃落地窗公开而亮堂。我环视了一圈，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我这种人居然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差点高兴地笑出来。完全忘了我妈在后面的助攻。
　　二月底便是春假，因此这之前是最忙的。
　　还有一星期终于要放假了，我是既高兴又担心。这么一放假我该干嘛呢？又要整天游手好闲？来不及多想，公司内部的邮箱叮的一声显示有文件传进来，我扫一眼，你妹的，谁说李程——也就是我那个腆着肚子整天呵呵呵直笑的直属上司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他特么的脑子里精得很啊！
　　易漫与上海许多公司都有合作，由我们提供布料，他们再进行加工。一般都会让代表过来杭州亲自选布料。只不过一切都有例外，天辰是上海最顶尖的几家服装公司之一，其在北京也有分支，旗下品牌占领着许多大型商场的门面，有高端大气路线的，也有小姑娘喜欢的，跨度极大。一般做成这样都会夯不住，可天辰没有，照旧耀武扬威地财源广进。
　　天辰与易漫一年之前就有合作，还挺愉快的。只不过想不到的是，竟然赶在年关之前还来这么一发，就这么缺布料吗！？而且更过分的是，它竟然还耍着大牌非得让我们这里派人拿着他们指定的一些候选布料过去给他们看，谈了之后再做决定。这么一来，谈一谈的，估计去的那个代表的年假就得打点折扣了。
　　于是，尼玛的“老好人”李程灵机一动，就把我给扯上了，说什么年轻人要多历练历练，长长见识才好。
　　也行，反正我正嫌大过节无聊呢。
　　本想拖着与我关系不错的小茜一起，再不济也得派个助理给我吧！结果一个个的都挤个可怜兮兮的眼神给我，得，我还是收拾收拾行囊一个人苦逼地坐着高铁去了上海。
　　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熟悉的风景一一略过，这路我走过无数次，冬天的江南依旧很美，透着一股子苍凉。可我依旧清晰记得夏天绿荫蔽日，流水潺潺从黑白老屋面前缠绕而过的场景。我记得那时候我在想以后和江沉两人会不会坐在这样的房子前面看日出日落，会不会手牵手不说话相视一笑。现在想来还是很美好，只是好像更加虚幻了。
　　我的眼睛有点湿，鼻子也不可遏制地发酸，幸好周围有人，我才强忍着切了首欢乐的歌给压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些修剪整齐的样本布料以及不少文件合同什么的，可背得久了我的肩还是被勒地生疼。
　　公费出来就是爽，五星宾馆随便住。我呈大字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吊灯天花板发呆，跟着听过许多与大客户的生意，之前自己也试着做了不少尝试，只是这么单枪匹马地跑出来还是头一次，大敌当前，方才不怕死的心情顿时嗤的一声被浇了灭，虽然我妈无所谓地给我打了预防针说什么，就当练练胆，拿不到没关系，也不缺这一单。可我想来想去还是紧张地要命，要是真搞砸了怎么办？
　　我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那黑眼圈简直太美，不忍直视。我费尽心思地想把它遮一遮，只可惜这大半年没化妆，一拿起工具手就开始抖。
　　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切，我终于勇敢地踏上了赴死之路。
　　走到约好的咖啡厅之前，我特意在亮得反光的玻璃窗之前照了照自己，嗯，衣冠楚楚，不错。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茶色玻璃里面好像有张面孔对着我，只是很模糊，我仔细看一眼，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但仅凭这么一点轮廓，我自然死活想不起来是谁，一阵心惊胆颤，只好硬着头皮绕过窗，推开门小心地进去。
　　竟然是陈辜。
　　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睛看到我进来，放下咖啡笑着冲我招招手：“这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无巧不成书？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会过来，真巧呢。”陈辜与之前想比沉稳平和了许多，那些年轻的光芒四射统统收了起来，变得精致而让人难以捉摸。她大方地起身伸出手，笑得从容淡定，“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也是。”我自然不能示弱，放下包，微微一颔首，碰了碰她的手。
　　她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我拿出样本，听了我的介绍之后，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戳，干脆地敲定了其中一款最高档的，一订就是一大批，眼睛都不眨一眨，让我咋舌富美就是富美的同时又忍不住想骂人，尼玛这么快就选定还特么非得让人背个麻袋来跑一趟，这不有病吗？！
　　填完订单及合同之后，两人端着咖啡对喝，她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自然不能甩甩头发，不留一片云彩，于是这气氛就慢慢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陈辜先清清嗓子开了口：“你最近怎么样？我是说和她。”
　　果然还是得绕到这上面。我点点头，丝毫不露痕迹：“挺好挺好。你呢？”
　　“还能怎么样，”陈辜淡淡笑着，拨了拨头发说，“原来还想不开，纠结呢，想着用工作为由拖着不结婚。这么一年下来突然觉得结婚也挺好的，有个疼自己的人，别的什么都不用太操心，安安稳稳地生活，想想还觉得挺向往的。”她放下杯子，望我一眼，那神情恍若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下个月订婚，半年后等他事业再稳定些，我们就结婚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跟她也不是很熟，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得点点头，说：“恭喜啊。”
　　陈辜挑眉道：“嗯，你和江沉也努力吧，爱情没有那么容易，说是两个人的事，其实远比这麻烦多了。当初我以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