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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我不要当小甲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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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显,就是左手那位三十五六、郡王服色的男子脸露错愕:“你说什么,国家发公文叫百姓当海盗?”
  贾琮耸肩:“那边好多国家都这样啊,他们不讲仁爱礼义的。前明万历年间,西班牙,就是佛郎机舰队横行海上,号称无敌,十几年里,运回国内的仅白银一项就有数百万两,黄金财宝多少就不知道了。后来英吉利想争夺海外殖民地,引发两国海战,当时英国人少船也少,英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就命令海盗德雷克等人出战,最终大败无敌舰队,英吉利也取代佛郎机成为新的海上霸主。”
  阳越眼光深幽地看着贾琮:“海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贾琮眨眨眼:“也没多少,都是道听途说。”我说我从网上看来的,你信吗?
  阳越险些气乐了:“你小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王直接把你拎皇上跟前去!”忽想起这小子吃软不吃硬,又放缓了声气:“你引出来的事,总得善始善终罢?”
  贾琮满脸茫然:“怎么成了我引出来的?”
  阳越挑眉:“你撺掇皇上下了恩旨,让那些前朝遗民纳粮还乡,眼下又荐了个惯走西海一带的商户来,不就为了这个么?”
  贾琮向后缩了缩,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可不知道阳昊就是皇帝啊,只想着那些人从海外归来,朝廷自然要关注的,现下龙椅上坐的可不是那自高自大的乾隆,西方那些国家的行为,只要有十之一二传到皇帝耳中,必定会引起警觉。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印度已经成了英吉利王冠上的钻石,罗刹国正在兴安岭外虎视眈眈,留给中国的时间还有多久?
  在安平王府留到天黑,贾琮嗓子冒烟地回了静远轩,连喝了两杯茶下去,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从袖子里掏出块牌子交给澄心:“你到薛二爷那里走一趟,叫他明天拿了这个,去拜见忠顺王。”倒是阳越想得周到,若薛蝌投入安平王府,恐怕贾家人还会不消停,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听说姨太太有意给他订亲呢,要是成了可别忘记给我个信儿,我好准备礼。”按书上说薛蝌娶了邢岫烟,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是这阵子邢忠夫妻住在大房这边,那做派着实叫人不敢恭维。他无意去拆官配,问题是阳越有意起用薛蝌,这样一门会拖后腿的岳家,还是他自己考虑清楚比较好。
  澄心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道:“薛二爷说他感激不尽,今儿天晚,就不来见二爷当面道谢了,不管成不成,回头都要请二爷喝酒的。还说了,婚姻事父母之命,他有老母在堂,婚事并不用伯母做主。”
  嗯?也对,原著上只说薛蝌的母亲是痰症,也没说人去世了啊,合着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给人家儿子安排了亲事?
  摇摇头丢过脑后,反正他已经提过醒了,剩下就是薛蝌自己的事情。
  从阳越那里他也听来了不少消息,海外的华商急切地希望国家能接纳他们,为此不惜送上巨额资金。
  贾琮也知道这几年天灾频发,国家财政捉襟见肘,处处都缺钱。所以他只是告诉那几位王爷,某个他们不屑一顾,视为不开化的岛国拥有巨量的金银铜矿,至于他们听过之后会做什么,可就不是他一介小民能管的了。
  那里……现在还是幕府时代吧?
  对自己微微一笑,他可没有泄露天机,只是说了几句大实话罢了!
  打开手中的海图,据说是兵部职方司的人凭借那些海客口述画下来的,不算精细,只注了大致的地名。
  手指在纸上轻轻划过,停在一个小小的黑点上。那个明朝称为蚝境澳,又叫香山澳的地方,许多年后,有个名字叫——澳门。
作者有话要说:  

  ☆、57

  隔一日贾琮去荣禧堂请安,正逢着薛蝌进来,喜气洋洋地给贾母并薛姨妈行礼。
  贾琮昨日晚间就得了信儿,原来薛蝌不知怎地竟入了忠顺王妃的眼,给他指了一门亲事,因此加急派人回去金陵,迎母亲入京。只是新买的宅子诸事不备,故来接宝琴回去,也好有个帮手。
  听贾母问起,薛蝌便道:“也是凑巧。前些日子在外头走动,认识个朋友,是忠顺王府里头的管事。在王爷跟前说了好话,他老人家竟拨冗见了我一面,听说我起小儿就跟着父亲往来西海沿子上,番语通熟,一应洋货买卖都经见过,倒也高兴,如今先在府里跑腿,开春再说差事。”
  贾母又问亲事,薛蝌红了脸,低头道:“昨儿去王府,王妃跟前一位老妈妈寻见我说的。前阵子永泰长公主大婚,将身边几个大宫女托付王妃发嫁,曾姑娘便在其中。她家里是在户部挂名行走的,每年都有船队出海。”
  至于宝琴的婚约,原本他是想再争取一二的,毕竟退婚的名声不好听。忠顺王一句话就给他拿了主意:“有道是贵不易交富不易妻,如今富贵尚且不足便要赖了亲事,可见不是本分厚道人家。便迎了你妹子进门,你难道不怕他害了人再谋嫁妆?且冷上一二年,寻个知根知底的,本王保媒!”细想想也就不再坚持,再者有这么一句话,只怕梅家是谈不上前程了。
  贾琮垂手立在一旁,眼光扫过,果见贾母笑容淡了许多,忠顺王为了个戏子欺上门来,致令宝玉被他父亲打得皮开肉绽,老太太面上只道小孩子在外胡闹,理当管教,心中却存了芥蒂,这时听见薛蝌竟是攀上了忠顺王府,触动前情,自然不甚喜欢。
  但她虽是长辈,却也没个拦着亲戚家孩子上进的道理,何况王妃保媒,又岂是可以推却了的?再者薛家二太太即将入京,自有主持之人,无须她这亲家老太太多事。
  只这么一来,便连宝琴也不在意了,薛蝌趁势接了人去:他是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妹子再来贾家!
  许是过于劳累,年事刚过,怀孕将七个月的凤姐儿见了红。贾琏着忙,急请了大夫前来,诊过说是:“这位奶奶禀赋气血不足,兼年幼不知保养,以致虚损亏耗。”开了安胎药。贾琏未免埋怨凤姐争强好胜,不顾身孕硬撑着管家,凤姐自己也不禁后怕,只得回了贾母,好生卧床休养。
  王夫人顿觉失了膀臂,只得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又知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便命探春合同李纨裁处,又请宝钗襄助。
  这天贾琮正在看书,贾环垂着头,两眼通红地进来,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他舅舅赵国基已病了大半年,到底没救过来。贾环记起从前的好处,委实禁不住,不由大哭一场,又不想回东小院,便来寻贾琮说话。
  贾琮亦知原著中赵国基就是这时候死的,他虽有些手段,却也不是随处都能用,只得小心劝慰几句,又道:“你舅舅家里还有什么人?我记得你有个表弟的。”
  贾环点头:“叫赵檩,今年十三。我舅母想叫他进来跟着我,钱华也说了,给他在采买上头留个缺儿。”钱华是府里买办头儿,他哥哥钱实娶了赵姨娘的妹子,是贾环亲姨丈。贾府规矩当了差的下人,便父母去世也不能守孝,采买上最有油水的,足够他一家度日。
  贾琮想想说:“我有句话,你要觉得不合适,你就当没听过。”
  贾环忙道:“琮哥的话自是好的,我哪有不听的道理?”
  贾琮便道:“二叔任期将满,明后年必定要回来的。我猜度着,你们兄弟叔侄三人,都要下场走走。你不中便罢了,你若得中,免不得有些个同年往来,难道叫你那两个表弟人前人后的服侍着?”现今跟着贾环上学的钱槐,就是钱华的儿子,算来跟贾环是表兄弟。
  自从打贾琏处得了个小庄子,第二年贾琮就跟贾环说了,叫赵国基外头雇了人,开了家不起眼的小门面,专卖庄子里出的粮食和各色新鲜菜蔬,他自己只收个本钱,得的利由赵国基和贾环对分,这几年做下来,赵家日子也算过得,既然不缺钱用,何必给人使来唤去。
  贾环怔得片刻,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贾琮又道:“还有你姨娘那边,这几日你多盯着。你舅舅去世她肯定心里不好受,三姐姐刚上手管家,正要找人做筏子的时候,可别让人当了枪使。”
  贾环这二年攻书上进,见事也更明白,当下应了,告辞而去。
  贾琮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年贾家是风波迭起,那些小戏子也就算了,再怎么扑腾他也不看在眼里,贾珍、贾琏跟尤家姐妹那一场闹剧才是祸事!
  孟春时候正是乍暧还寒,林黛玉自元宵夜宴后便又犯了嗽疾,跟着史湘云亦因时气所感,卧病于蘅芜苑,一天医药不断。
  贾琮往贾琏院中走去,有点想小侄女了。从凤姐卧床静养,这孩子就极懂事地整日陪在母亲身边,端水端药,说些童言稚语逗乐,已经有好些天不曾来寻他听故事。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贾琮拍拍手,找小丫头玩去。
  隔着帘子问候了凤姐,自有嬷嬷把巧姐儿抱了出来,小姑娘一见贾琮,立时扭着身子向他伸手,贾琮便笑眯眯地将人接到自己怀中。
  凤姐的院子不大,贾琮只在平日众人议事的厢房里坐了,这阵子院里自平儿以下都得了贾琏的令:“都知道你们奶奶什么性子,少拿那些个事情来烦她!”因此上这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地儿如今再清静不过。
  哄巧姐跟着一句句地背:“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暧鸭先知……”却听院子外面有人在说:“才见几个女人去了上房,还有些东西。气色不成气色,慌慌张张的,想必有什么瞒人的事情。”又有人啐道:“别人家的事要你去管?”
  声音虽不大,贾琮却听得清楚。心念一转便已了然,不由暗暗冷笑:自己那位二婶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好象将来抄家,藏匿甄家财物也是一条罪名吧?
  贾家,已经离最后的结局越来越近了。
  不过两三日后,外头便有邸报登出:江南甄家辜负皇恩,种种不法,着抄没家私,调取入京治罪。贾母得知此事正不自在,忽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来传上皇旨意,着宝玉入宫朝见,阖家皆喜。
  原来上年间宝玉听了些黛玉指婚的流言,大病一场,贾母虽三言两语劝服了,心下未免不定,又见上皇太后接连赏赐贾琮,更添疑窦,故趁了入宫朝见之机,递了话给元春,请她从中出力,王夫人虽万般不愿,却因贾母多年积威,压得她半点反对的意思都不敢露出来。
  贾妃深居凤藻宫中,却未曾闻得有指婚的话头出来,自是诧异,命人探听,也是无果。不过宝玉年已十七,终身大事早该定下,若能得上皇做主,连自家也有一份子体面。思谋已定,便使心腹小太监前去传话:“宝玉颇有诗才,上皇圣寿在即,命他做贺诗四首,呈送入宫。”贾母甚是欢喜,忙令宝玉好生做了,交付来人带去。
  元春进宫之初,便在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宫中为掌书女史,后又由太后做主赐予皇帝,因此常往庆福宫中请安。寻机将诗献与太后,凑在旁边说笑逢迎,引得太后大悦,便向上皇提起,适逢上皇起意招见诸勋贵旧臣子弟,这才有了宣宝玉入宫一事。
  宝玉去了半日,带回来的不光有赏下的新书笔墨,还有上皇赐名的口谕。
  贾府特特开了祠堂,又传令家下人等,对外一律改口称为‘瑛二爷’。
  贾赦从祠堂回来就皱了眉头:“宝玉入宫,可曾有何不妥之处?”贾家这一辈取名皆从玉旁,瑛字虽有美玉之意,却也可解为‘似玉之石’。
  贾琏才刚下值,笑里带着勉强:“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宝兄弟在宫中举止失当……好象是偷看上皇身边的宫女。”这人可是丢大了,就他这回来的路上,已经被同情了好几次。
  贾赦倒吸一口冷气。
  贾琮直想发笑,衍波等人消息比贾琏还要快得多,之前他就知道了,宝玉到了宫里,初时对答得体,上皇考校几句,虽是老生常谈,倒也中规中矩,本可以顺顺当当辞了出来,谁想上皇身边的宫女一时不慎,竟碰翻了茶盏,惊得立时跪伏于地。
  宝玉最是怜香惜玉的性子,见那小宫女不过十六七岁,颜色正好的时候,此刻花容惨淡,骇得瑟瑟发抖,顿时起了怜意,总算记得人在何处,不敢出声,只不住偷眼去瞧,盼着有人求情、上皇开恩才好。
  上皇御极三十载,眼神何等犀利,只做未见,又问:“即说宝玉是小名,为何又做本名来用?”这都十好几的孩子,连个正经学名也没有,未免有些不讲究。
  宝玉恭敬回道:“因系祖母大人所取,是以父亲不曾改动。”
  上皇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朕便赐你一个名字罢,也是你进宫一趟。”当下便赐了一个‘瑛’字下来。
  与宝玉一同朝觐的都是勋贵子弟,这些人在宫里还知道收敛,一出宫门,便有人按捺不住,互相间挤眉弄眼,轻轻嗤笑出声。
  背后的目光让宝玉只如芒刺在背,他听不清那些隐隐约约的议论,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觉得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自己……他只想快点回荣国府去,只有躲进祖母的怀抱,或是让姐妹们围在四周,才会安心。
  大观园里继黛玉湘云之后,又病倒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58

  方出正月,宫中便薨了一位老太妃,贾母带着邢王二夫人每日入朝随祭,又要送灵,须有一月光景不能在家。
  贾琮手执刻刀细细雕琢,这是为贾琏还未出生的儿子备下的,要在寸许大小的锁片上雕出九九八十一个不同字体的‘寿’字,很花了他一番功夫。先已做了一样,送给林黛玉二月十二的生辰礼,虑及两人表姐弟的关系,便不用随身佩挂之物,而是刻了一个猫蝶嬉戏的书镇,那胖猫儿憨态可掬又透着灵性,边上些须彩色,正好雕出一只翩跹飞舞的蝴蝶。
  猫蝶喻示‘耄耋’,若无意外,有这件东西陪在黛玉身边,她至少不会短命。
  出了书房,却有个眼生的丫头立在角落里,十三四岁,体态窈窕,眉目间自有一段风流妩媚。垂着头看似恭敬,一双眼却不时四下打转。展颜便忙过来:“二爷,方才林婶子带了个小丫头过来,说原先园里的戏班散了,将人发到各处使唤,这一个叫豆官,是给二爷的。”
  我了个去!贾琮险些儿没给自己一下子,薛宝琴跳出去了,本该是她的人如今上我这儿来了!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见豆官跪下磕了头,贾琮便道:“既已离了戏班,从前的事儿便不必提了,也不要再想才好。展颜,你两个多带着些。”两人皆忙应了,贾琮也不看她们,一径把玩手里的白石山子:“以后就叫笑儿吧。今日且去安顿,明儿听浅墨安排差使。”
  笑儿低声答应,小心退了出去,贾琮方向展颜道:“她们这班人不比刚挑上来的,身上毛病不少。你们几个多注意些,别要把戏班子里的习气也带了来,另外告诉魏嫂子,别让她四处乱走。”魏嫂子就是就是解颐她娘魏诚家的,另外魏诚家的有个两姨姐姐,便是单大良家的。
  贾琮还是想得简单了些,他只当拘住笑儿,便可少沾些是非,奈何另几个却不肯放笑儿落单,笑儿自己也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
  大房的院子本是旧年为贾赦成亲起造的,其时荣国夫人尚且在世,对这个从小抱大的孙子,比如今贾母对宝玉也不差什么,明里暗里不知塞了多少好东西过去。
  后来老夫人去世,贾赦在母亲面前动辄得咎,府中地位一落千丈,连着贾琏生母苏夫人也被婆婆连番打压,最后郁郁而终,贾赦的心思也从惶惑到怨怼到漠然,索性砌了原本的院门,在外墙上另开了一扇。
  不过,角门却一直留着的,下人们图个来去方便,贾琮平日也是走这里去瞧侄女。大房在府中不得势,门上当值的婆子便有些懈怠,时常偷着吃酒耍钱,差事多有马虎。芳官几个近日很讨了宝玉湘云等人的喜欢,就如倦鸟出笼一般每日游戏,有时便趁人不备,偷着溜到这边,来寻笑儿。
  笑儿正学针线,一块绢子上半朵桃花尚未绣得,指头已是扎了三四下,赌气将绷子往桌上一摞,向解颐笑道:“好姐姐,我去去就来。”
  众人都知道她从来不曾学过这些东西,解颐见她不耐,也只是好脾气地一笑:“拿来我瞧瞧。”细细说起针法。
  笑儿哪里坐得住,听了几句,便急急插话:“好姐姐,我忍不住了,先让我去吧。”不待解颐出声,提着裙子便一溜烟地跑了。
  解颐便有些无奈,她们学这些的时候可比这枯燥无味多了,谁手上没磨出几个血泡,也没有敢这样说停就停的。
  不说解颐摇头,且说笑儿一出了房门,立时如鸟儿出笼一般,正盘算着要去寻芳官等人玩耍,就见前头有人伸头探脑,却是葵官蕊官两个,正是‘打瞌睡来了个枕头’,当下说说笑笑,同往园子里去。
  这一日正值清明,府中备下年例祭祀,一早贾琏便领了贾琮贾环贾兰三人,去往铁槛寺祭柩烧纸,至下午方回。
  方下了马,便有人上来禀告:“回几位爷,方才里头传出话来说林姑娘晕过去了!”
  贾琏忙问:“可请大夫了?”
  那人道:“王信打马去的,想必快回来了。”贾琏便不再多问,打发贾环贾兰各自回去,自与贾琮往园子里来。
  贾琮有些奇怪:黛玉前些天犯了嗽疾不假,可并不严重,如今已渐好转,怎就晕倒了?
  刚走到潇湘馆门前,便听里面一片声道:“好了好了,醒过来了!”随即就是一声泣血般的悲鸣:“这里留不得了,留不得了!”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快步走了进去。潇湘馆地方并不大,院里站满了丫头婆子们,宝玉哭哭啼啼立在门口,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样,李纨带了众姐妹在里面看护。二人便不入内,只问:“是怎么回事?”早有管事媳妇上前,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宝玉此时尚未大愈,故今日留在家中,不曾与贾琏等同去。饭后发倦,想要去瞧黛玉,途中对着棵杏树大发了一阵感慨,又见个婆子扯着藕官吵嚷,原来藕官在那里烧纸钱,被夏婆子撞着,要拉她去见上头主子们。宝玉哪里看得下去?于是出言袒护,藕官正没主意,见宝玉替她掩饰,也便硬着口说道:“你看真是纸钱了么?我烧的是林姑娘写坏了的字纸!”
  夏婆子正是得理,哪里肯就此罢休,当下拣了些没烧尽的在手:“现有据有证在这里,我只和你厅上讲去!”宝玉忙上前拦阻,猛可里听身后一声娇呼:“宝玉!”一惊回头看时,见一人珠冠绾发,杏子春衫,仿佛弱不胜衣,盈盈立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黛玉!
  黛玉近日身上渐好,因是清明,且风和日丽,便起意出来走走,也有个踏青寻春的意思在。当下扶了雪雁,随意信步行来,好巧不巧,正撞见宝玉护着藕官,与那婆子分证:“原是林妹妹叫她来烧烂字纸的……”顿时全身冰冷,又听那婆子道:“只好说她被林姑娘叫去了。”然后宝玉点头,一腔悲苦无从说起:那起子小人嫌我便罢了,你竟也来拿着我作践!
  可见你平日里千般小意万般温存,都是哄我的!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瞬间席卷了她,在这一刻,告诉她什么是锥心刺骨:“宝玉,你……你好……”可怜一句话尚未说得完全,人已经摇摇欲倒。
  雪雁骇得魂飞魄散,下死力抱住黛玉,夏婆子也忙弃了藕官,上前二人合力,将黛玉送回潇湘馆,又飞也似地跑到厅上,回了李纨等人。
  李纨探春等人正在听一众管事媳妇回禀事务,闻听此言,皆吃惊不小,一边通知外头赶着请了大夫来,一边起身往潇湘馆去。
  问起缘由,夏婆子不敢说,雪雁却忍不得,当下一五一十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李纨等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家里谁不知道宝玉自小就对黛玉与他人不同,只道将来必定事偕的,岂料宝玉为个唱戏出身的丫头,居然连黛玉也能推出去顶缸。
  旁人也还罢了,探春心下油然生出一缕寒意:前阵子还为一个指婚的流言发疯呢,这才隔了多久?林姐姐尚然如此,二哥哥心里,我这个姨娘生的妹子又能有多少份量?
  忽然记起那年元妃省亲,将宝玉揽在怀中,只一句“比先前长了好些……”便泪如雨下。那时她立在下面看得只觉心酸,早听说当年元妃未进宫前,与宝玉同在祖母膝下,情份极深,入宫后亦时时带信出来与父母说:“千万好生扶养,不严不能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眷念切爱之心,刻未能忘。
  宝玉却又如何?这些年并不见他对长姐有多少关心问候之语。还有兰哥儿,长兄贾珠英年早逝,唯留下一点骨血,他何曾平日里照拂一二。
  她却不知,宝玉早就同黛玉说过:“我又没个亲兄弟亲姊妹──虽然有两个,你难道不知道是和我隔母的?”在他心里,自己同黛玉一样,也是‘独出’的。
  纷纷乱乱一阵,黛玉“嘤”了一声,幽幽醒来,落下两行清泪。紫鹃雪雁守在床边,想要喂口热水,无奈黛玉牙关紧咬,哪里送得进去。
  正忙乱间,贾琏兄弟走了进来,一时婆子引着大夫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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