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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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着他在二楼看到锦端的大致方向，他拨开人群往里面去，仗着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子在人群中四处搜寻。
　　挂着锦鲤花灯的柱子在人群拥挤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晃了晃，站在柱子旁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他们这会儿全部的心神都被拥挤的人群吸引。
　　苏蜀运气不错，在人群中看见锦端，他拨开面前拥挤的人群，在人群中抓住锦端的手。此时锦端正是无助时候，忽然有一只宽厚而又温暖的手掌将她的手抓住，她抬头看向苏蜀方向，当她看清抓住她手的那个人是苏蜀时，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泪意汹涌而来，竟是有种想要不管不顾大哭一通的迹象。
　　苏蜀挤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怀中，安抚她的情绪：“别怕，我在你身边。”
　　锦端靠在苏蜀怀中，抬手轻拭脸上泪水，耳朵放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苏蜀抱着她慢慢的移到人群稍微少一点的方向，刚刚想要放开锦端，只听耳边传来惊呼声，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之间高高的柱子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往他们的这个方向倒了过来。
　　而挂在柱子上的锦鲤花灯在半空中点燃，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落到人群当中，而火球落向的位置正是刚刚锦端被挤到的位置。锦端伸手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呼出声，苏蜀揽着锦端腰身的手随着火球的落下不由自主的用力，锦端所有吸引力都被火球吸引，倒是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正抱在一起还没有分开的这件事。
　　随着火球的坠落，人群中传来一阵哀嚎声和痛苦声，锦端吓得将整个身子缩进苏蜀怀中，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这样惨烈的叫声。
　　随即锦端睁大双眼，看向人群方向，伸手抓住苏蜀的手臂着急说：“宋姐姐魏姑娘和心雨还在人群里面。”
　　苏蜀赶紧低头安抚锦端此时激动的情绪，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和锦端一起的宋小双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准确的说和锦端一起出来玩的人都没事，只有锦端一人出了事，手臂上被烫出一块伤疤。
　　“没事的，宋姑娘武将出生，从小就习武。至于那位魏姑娘经常在出来参加花灯会，知道的比你多，心雨是丫鬟，为人稳重，也不会有事。”
　　锦端心慌意乱，竟然没有发现苏蜀话中太多的漏洞，他怎么会知道宋姑娘是谁，魏姑娘是谁，心雨又是谁，又是在呢么知道宋小双从小习武，魏静怡经常出来参加花灯会，心雨是丫鬟。
　　这些锦端都没有注意到，就连苏蜀自己也没有发现他话中漏洞，至于他们身边没有熟人，只有慌乱的人群。
　　苏蜀带着锦端避到人流少的地方，看着眼前情况。他前世没有来过花灯会，不知道花灯会上的惨状，只当是寻常，却没想到会闹成这样，难怪前生皇帝那样震怒，下令康王闭门思过一年，就连皇后都没有落到好，宫中大权生生的被林淑妃分走一半。
　　锦端努力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寻找宋小双她们的身影。
　　“锦端？睿王？”
　　锦淑站在他们不远处，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旁边的荣安郡主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说：“还真没想到，你那个老实的妹妹竟然和睿王的关系这么好，还没成亲就抱在了一起。”
　　锦淑收起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和荣安郡主说：“锦端今日是和那位宋姑娘一块出来的，这会儿锦端就一个人和睿王在一起，看样子好像还受了不少的惊吓。之前人群那样拥挤，想来锦端和宋姑娘她们挤散了，正好睿王看见，顺手拉了锦端一把。”她轻轻一笑，语气里面尽是宠溺，“妹妹心善，肯定想要冲进人群去找宋姑娘她们，睿王这是拉着她不让她乱跑呢。”
　　不得不说锦淑这是真相了，荣安郡主笑着说：“就你理由最多。”
　　锦淑淡淡地笑了笑：“既然看见了，我们就过去吧。”
　　荣安郡主点头，两人往锦端那边走去。
　　睿王注意到锦淑和荣安郡主走来，放开紧紧抱着锦端的手臂，这一切全都落在锦淑眼底。
　　锦淑走到跟前，对睿王屈膝行礼，伸手抓住锦端说：“锦端，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是和宋姑娘一块出来的吗。”
　　睿王和锦端是将来的夫妻，两人算不上熟悉，锦淑是和锦端十几年的亲姐妹，在看见锦淑的那一刻，锦端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往下掉：“姐姐”
　　锦端很少会这样失态，锦淑愣住，就这样看着锦端，锦端则是扑进锦淑怀中哭了起来：“姐姐我好害怕，我身边很多人，宋姐姐和心雨和我走散了，我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我想从人群里面挤出来，可是我挤不过他们，只能跟着他们的步子走。”
　　锦淑伸手抱着锦端，伸手轻抚她的后背：“锦端不哭，不是没事了吗，睿王在你身边，姐姐也在你身边，不要怕。”
　　苏蜀看着锦端的背影，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抓了她那么长时间，竟然都比不过她的姐姐，要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荣安郡主走到睿王身边，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姐妹，小声的和苏蜀说：“表哥，刚刚远远看着你和锦端抱在一起，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呢，原来是人家小姑娘害怕了没了主见扑到你怀里的啊。”
　　苏蜀转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她面前默默地走掉。
　　荣安郡主挑眉，目光又投向扑在锦淑怀中还在哭的锦端身上，她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锦端是彻底被吓住了，她出门的时候充满了期待，一路上的景色都是十分的美好，可是刚刚的一切给锦端太多的冲击，尤其是火球掉落的方向更是让锦端脸色苍白的可以，若是她没有被睿王及时捞出来，还被人群挤在那里，那些哀嚎声中是不是会有她的一份。
　　睿王？锦端这会儿才想起之前一直保护着她的苏蜀，她从锦淑身上抬头，寻找苏蜀身影。荣安郡主看穿她的心思直言说：“睿王已经走了，你不用再找了。”
　　锦端就哭得这一会儿，将脸上的妆都给哭花了，锦淑掏出绣帕给锦端擦脸，一边擦一边说：“瞧瞧你，哭的像只花猫一样，丢死人了。”
　　锦端想起刚刚失态模样，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声说：“我刚刚太害怕了，还没来得及给睿王道谢，要不是他把我从人群里面捞出来，花灯肯定会砸到我的头上。”
　　锦淑皱眉：“这话怎么说？”
　　“我刚刚被人群挤到花灯落下来的那个方向，好在睿王及时找到了我，将我从人群里面带了出来。”
　　锦淑抓住重点问：“你是说，睿王到人群里面将你带了出来？”
　　锦端点头：“嗯。”
　　她抬头看向荣安郡主，荣安郡主挑眉，一切都在不言之中。锦淑安抚她说：“没事，你很快就要和睿王成亲了，你们是未婚夫妻，睿王救你也是理所应当。”
　　锦端心里总是过不去，她总是觉得她应该和睿王好好地说一声谢谢。
　　“锦端。”宋小双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到了跟前，锦端转身，见宋小双脸上全是灰的跑过来，将锦端从锦淑手中抢过来，将锦端从上到下全都给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一遍确定锦端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说，“吓死了我了，还好你没有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比宋小双慢了一步，身上同样狼狈的魏静怡听着宋小双的话说：“好在江二姑娘没什么事。”
　　宋小双无视魏静怡的话，和锦端絮絮叨叨的说：“你不知道，花灯落下来的时候我快吓死了，正好是你被人挤走的那个方向。我拼了命的往那边挤，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你的人，就想着你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就跑出来找你。”
　　锦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对宋小双说：“宋姑娘，你似乎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很得心应手。”
　　宋小双一噎，她没办法接锦淑的话，她在人群中的确是挤得得心应手，可是前提是她身边没有累赘牵着她不让她走。
　　当时人群忽然开挤，魏静怡趁机死死抱着宋小双的手臂不肯放开，宋小双拖着一个人没法跟上锦端，慢慢的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被人群挤得分开。
　　魏静怡怎么样和宋小双没有一点关系，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魏静怡就这样被人群挤散，偏偏天不遂人愿，魏静怡没被挤走，锦端被挤走了。

　　☆、倒霉

　　宋小双和锦淑不熟，她和魏静怡互相看不顺眼是自己家里面的事，没必要告诉的全天下的人全都知道。锦端被挤散她也有一部分的责任，要她把所有的错误全都怪罪在别人身上，宋小双自问是做不到这点。
　　这会儿锦淑质问，宋小双总不至于一直不说话，她只有硬着头皮说：“人也有失误的时候，我没想到京城的人这么能挤，估算有点失误。”
　　宋小双的解释不伦不类，愣是锦淑成熟稳重，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锦端调整好了情绪，见宋小双这会儿正被锦淑质问，赶紧站出来为宋小双说话：“姐姐，宋姐姐也不想这样，是我没用，轻轻松松的就被人挤散了。”
　　在外人面前，锦淑不至于不给锦端面子，她无奈的戳了戳锦端的额头说：“你呀，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她伸手牵过锦端的手说：“今晚受了那么重的惊吓，还是赶紧和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折腾这么长时间，锦端也感觉累了，想和锦淑回去，不过心雨还没有出现，锦端有点不放心：“不知道心雨去了哪。”
　　“心雨比你聪明，别担心了，跟我回去。”
　　宋小双也跟着说：“你回去好好歇息吧。”
　　锦端多数时候还是很听话的，大家都叫她回去，想着心雨平时稳重，应该不会有事，就跟着锦淑一同回去。
　　等锦端身影走远，宋小双回头等着魏静怡和她算之前还没有算完的事情：“魏静怡，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对花灯会很熟悉的吗，之前干什么死抓着我不放，害得我没抓住锦端把锦端给弄丢了。”
　　魏静怡也有点心虚，之前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她从未往人群多的地方挤过，今日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吸引锦端的注意，故意往人群里面挤了挤，哪里想得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魏静怡不是一个会轻易认错的人，一般时候她认错都是抱着目的性的：“你自己都说了，许多事情都是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魏静怡这话在宋小双看来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宋小双最后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锦淑带着锦端回家，收拾好后两人躺在一起，回来路上她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问锦端，这会儿收拾好了，该问的话也该好好的问一问了。
　　“你好端端的在怎么会挤到人群里面去了。”
　　锦端情绪已经平复，她想了想说：“魏姑娘说今天晚上有一盏很特别的花灯，就带着我和宋姐姐一块去看。”
　　锦淑自动脑补：“然后宋姑娘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就把你带到人群里面去了？”
　　锦端摇头：“没有，是魏姑娘将我们带到人群里面的。”
　　“魏姑娘？”
　　锦端解释：“是宋姐姐的表妹。”
　　锦淑认识的人多，锦端这样一个提醒她就知道那个魏姑娘是谁。说句实话，锦淑还从来都不把魏静怡放在眼中，在她看来，魏静怡根本就是鸠占鹊巢的那只鸠，明明不是宋家的姑娘，却用宋家姑娘的身份出来。
　　魏静怡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花灯会上一些明面上就知道的规矩，花灯会上，虽然不限制大户人家女眷出来玩，却从来都不会往人多的地方挤，只会在旁边人少的地方看着，就算是走路也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不信魏静怡不知道这些，锦淑脑子转的很快，她很快就想到魏静怡想的是什么。
　　锦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们睡吧。”
　　折腾的晚了，锦端也觉得困了，点点头，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宋小双迫不及待的来找锦端，拉着锦端的手说：“你昨天晚上没什么是吧？”
　　锦端摇头：“我没事。”
　　宋小双放开拉着锦端的手说：“对不起啊，我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锦端看出宋小双此时内疚，劝着她说：“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我们小心一点就好了。”
　　宋小双闻言双眼放光，问：“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还愿意和我一起出门喽？”
　　“对啊，宋姐姐也是无心的，我相信以后我们不会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了。”
　　宋小双双手握拳说：“嗯，以后我和你出门，就算我出事，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别瞎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会好好锦端，不会让锦端再受到伤害。”
　　“宋姐姐也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受了伤，我也会难过的。”
　　“那我们都不受伤。”
　　此时锦端轻松，朝堂上却是暗潮汹涌，昨夜花灯之事传到皇帝的耳中，康王花巨资制造锦鲤花灯的事情已经被皇帝知道，昨晚花灯会上伤亡人数也在皇帝的桌案上。他将奏章甩到康王面前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身为皇族你不为百姓做事，整日里就会折腾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居然花了巨金只为制造一个锦鲤花灯，你制造锦鲤花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显示你皇族高贵的身份还是展示你康王得天独厚的地位。”
　　康王跪在大殿上默不作声，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只有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底下康王一派的大臣站出来为康王说话，只说康王只是无心之过，制作锦鲤花灯只是为了与民同乐，没有其他想法。作为康王的兄弟，总不能站在旁边看着康王受罚而无动于衷，都纷纷站出来为康王说话，希望皇帝能够饶恕康王。
　　又有耿直的大臣站出来说康王此举如何如何的不对，必须要惩处一番云云。
　　最后皇帝下令，将康王关禁闭一年，罚俸禄一年以此为戒。毕竟康王是皇帝的儿子，皇帝再怎么怒其不争也不能为了几个受伤百姓严惩自己的儿子。
　　康王所为，牵扯到后宫中的皇后，皇帝以皇后溺爱子嗣为由，夺了皇后宫中一半权利交到林淑妃手中，皇后也被禁足半月才被放了出来。
　　锦淑在家中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她才定亲没有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就像是打她的脸一样让她有种难堪的感觉。
　　安平侯夫人安慰锦淑说：“康王也不是故意的，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他肯定会成熟稳重许多。”
　　锦淑还能说什么，她已经和康王的婚事定下，就算再不满意康王的举止也只能认了，遍观皇帝所有的皇子，康王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那一个，只要康王不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皇帝百年之后选择的第一个继承人肯定会是他。
　　偏偏康王在花灯会上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这样无疑让皇帝在心中落下一个坏印象。
　　锦淑现在都有点怀疑康王今后有没有希望踏上那个位置了。
　　以后的事情现在根本就说不清楚，锦淑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将来会发生什么，她和安平侯夫人说：“娘，我也知道这些，你也不用担心，康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哪有做父亲的生自己儿子的气啊。”
　　安平候夫人欣慰的说：“锦淑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
　　锦淑点头，想了想对安平候夫人说：“不过我们家中的下人还是要约束好了，妹妹生性胆小，有的时候会胡思乱想，这件事可不能让妹妹知道。”
　　安平侯夫人不在乎道：“锦端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绣嫁妆，哪里会管外面的事情。”
　　锦淑说：“锦端最近交了一个新朋友娘应该知道的吧。”
　　安平侯夫人疑惑道：“她什么时候交了朋友？”
　　锦淑无奈的说：“娘，就是那位宋姑娘啊，难道你没印象？”
　　“那位宋姑娘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嘛？”
　　“宋姑娘怎么可能是我的朋友，她是锦端的朋友。”
　　“哦。”安平侯夫人恍然，“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交那样的朋友。”
　　锦端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两人说的最后三句话，她迈进去的脚收回去，转身出门对丫鬟说：“不要告诉娘和姐姐我来过。”
　　丫鬟点头，目送锦端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怜悯。不过锦端的叮嘱丫鬟还是会听的，就算锦端再不受宠她也是安平侯府的二姑娘。
　　锦端走回去，宋小双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见锦端回来，她跑过去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见江夫人了？”
　　看着宋小双笑呵呵的脸，锦端道：“娘今天有事，可能没时间见你了。”
　　“这样啊。”宋小双有点失落，很快洒脱放下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在我娘回来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京城的。”
　　锦端忽然问：“宋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会嫁到哪里？”
　　宋小双一愣，有点搞不明白锦端为什么会问她这些，她不是那种说到自己的婚姻大事就会脸红的女子。她又和锦端玩的好，锦端这样问她她直言说：“我也不知道，主要是看我娘的意思，娘应该会让我嫁到京城的吧，不过我最喜欢的地方还是边关，那里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简直洒脱。”
　　宋小双一说起边关的生活，就充满了向往，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锦端看着宋小双的笑容，对宋小双说的生活也产生了兴趣：“那样的生活，真的很好吗？”
　　

　　☆、一年

　　“当然。”宋小双看着她说，“京中看似繁华，可是对女子的约束实在是太多，这样不可以，那样不可以，连出个门都要被限制。我在边关的时候想出门就出门，和小姐妹们一起骑马射箭好不自在，在京城这几个月都快把我给闷死了。而且啊，大户人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实在是烦人，都把人教成一个呆子了，就比如你。”
　　“啊？”
　　宋小双捏了捏她尚有婴儿肥的脸颊：“别觉得惊讶，我说的就是你，我是真的觉得你像个呆子，总是傻乎乎的，又呆呆的，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都不知道找人和你说话。”
　　“我习惯了。”
　　“习惯是可以改的啊，你这不是习惯了，你是在抗拒，你不愿意和别人来往，我要是没有说错的话，你长这么大，只和你的姐姐玩的是最好的吧，可是她总是没有时间陪你，多数时候你都是一个人。”
　　宋小双都说到了点上，锦端无从反驳，她也不会反驳别人，宋小双揽着她的肩膀说：“不过你现在有我了，我来做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玩，在一起说话聊天，带着你认识更多的朋友。”
　　“宋姐姐你不是……”
　　“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和京中的姑娘玩不起来吗？”
　　锦端点头，她想说的就是这个，宋小双道：“并不是所有的姑娘都玩不起来的，只要你有心，就一定会有人和你玩的，跟着我有肉吃。”
　　宋小双豪迈的拍了拍胸脯，锦端忍不住笑，点头说：“嗯，那我以后就和宋姐姐一起混了。”
　　宋小双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这样就对了，小姑娘家的，就应该多笑笑，烦心事之所以是烦心事，是因为你脑子太空了，总是忍不住的想起来，就成了烦心事。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玩，京城附近有名的景点我都还没有逛过呢。”
　　“我也没有逛过。”
　　宋小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都说京城风景好的地方多，你从小在京城长大，竟然都没有出去玩过，简直暴殄天物。不过好在有我，我不仅会带着你将京城周边的美景逛完，还会带着你吃遍京城大街小巷所有的美食。”
　　锦端听着欢喜，想要点头答应，想到她还要准备的嫁妆，她犹豫道：“可是我现在还需要准备一些嫁妆。”
　　“你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准备嫁妆，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不想和我出去玩？”
　　锦端摇头：“没有，我很想和宋姐姐一块出去玩。”
　　“那就好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过为了不浪费你的时间，我会先去踩点，踩好点以后就带着你一起去。”她伸手捂住锦端的唇，“不许拒绝，就这样说定了。”
　　接下来的一年，果真如宋小双说的那样，带着锦端走遍京城周边所有的美景，带着她吃遍京城她所有觉得好吃的美食，宋夫人从边关回来带来了许多边关特有的特产，宋小双都每样分了一半给锦端，压着锦端的手不允许锦端有拒绝的机会。
　　嫁人前的一年，是锦端十五年来生活的最充足的一年，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多了起来，走在人群里面也学会和人说笑，认识了一些和她性情相投的朋友。
　　此时宋家，宋夫人跪坐在榻上，手中抄录请客名单，宋小双拉着锦端在宋夫人面前绣花。宋夫人回来有六七个月，有宋小双在中间牵线，锦端的性子温和，很讨宋夫人喜欢，很多时候宋夫人总是说她要是有锦端这么听话的一个女儿就好了。每次宋夫人说这句话宋小双都会不高兴的撅起嘴，说女儿总是别人家的好，可惜宋夫人只能看着别人家的女儿，自家留了一个糟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