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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 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1+2-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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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菇就很快乐地“喵喵”的叫。
  我说,冬菇啊,你知不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这么宠你了。冬菇,我很快要带你离开小鱼山了,你千万别难过,好不好?
  冬菇看了看我,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轻蔑,好像在说,切,你自己在难过吧?总是捣鼓到别人身上去,鄙视你!说完,就摇着大屁股衔着气球的线走开了,我突然发现,冬菇怎么这么肥了。
  那天夜里,星光之下,我抱着膝盖,痛哭流涕。
  金陵也在我的身边,抱着我,轻轻地哭泣。
  她说,对不起,姜生。在我帮不了你的时候,作为朋友,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陪着你一起哭。
  这个时候的我和金陵,都不知道,在这个夜空的另一个角落里,正有一个孤独的男子,盯着闭路电视里,我房间里的这一切,看着我憔悴的模样,也已眼泪急涌如泉。
  他甚至都拿起了手中的电话,甚至按下了我的号码,最终,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他何苦再陷入这种痛苦啊,面对一个“对他心存报复”的女子!
  就这样,城市的夜空下,我们都变成了流泪的孩子,哪怕他叫程天佑,哪怕他如此强势如此冷漠。
  这是我流眼泪最多的一天。梦中,都无法幸免。
  我梦见自己再次穿越,穿越成了孟姜女。范杞良托梦跟我说,姜女啊,姜女,我已经死了,尸身被压在长城底下,每天被无数跟我们家冬菇一样胖的砖头压着,其实挺痛苦的。你没事的话,就来哭哭长城吧。哭倒了的话,你就是历史名人了!
  于是,我夫唱妇随,就去哭长城。
  可是,我怎么哭也哭不出眼泪来。秦始皇很恼怒,说,呔!本皇上还急哇哇的等待着你帮长城扬名立万呢!没想到你是假冒!给我拖出去斩了!带下一个孟姜女!
  我一听,怎么还有下一个?回头一看,长城上密密鸦鸦地站着无数的孟姜女,在等待着应聘呢?
  我在被拖出去的时候,问她们,感情你们都跟范杞良有一腿啊?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包N奶嘛!
  其中有个小妹妹版的孟姜女偷偷对我说,姐姐啊,你有所不知啊。我们都是穿越过来的!没想到会撞在一起啊?我们哪里知道现在流行穿越成苦命人啊!
  梦醒了之后,我就再次陷入失眠。
  睡不着,我就开始数我家的猫:一只冬菇,两只冬菇,三只冬菇,四只冬菇……最终,数到满屋子冬菇时,天已经大亮了。


  第四章

  十八 我更是弱智症患者(1)

  八宝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小鱼山收拾我的行李,准备离开程天佑的房子。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一夕之间,整个世界将自己遗弃了。
  八宝在电话彼端叽叽喳喳,语气焦躁,她说,姜生姐,柯小柔这个没用的从派出所里捞不出北小武,怎么办啊?我们可能碰上强人了!怎么办?你快找你的朋友帮想想办法吧。
  八宝这些一说,我的心情更焦虑了,突然间,我想起了程天恩那得意而荫翳的眼神,他说过的,如果那个被北小武打伤的女记者,万一“不小心”给死掉了,那北小武……想到他说的话,我就心惊胆颤。但是,我故作镇定地安慰八宝,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
  八宝就在另一端点头,她说,那姜生,我们一起想办法吧。我们一定要保释出北小武来,我真害怕他会受苦。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的时候,满心内疚和苦涩。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目前,我能索取到“帮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程天佑,一个是程天恩。
  可是,我又该为我的朋友北小武去乞求两人中的哪一个呢?我该多卑微地去请求程天佑的帮助?抑或多卑贱地去乞求程天恩网开一面?
  他们两兄弟,确实是我的魔咒,我一辈子都难逃脱的魔咒。
  当然,此时,还有更魔咒的,那就是冬菇。我拖着行李,打算带它离开这栋房子,可是它却全然不肯领情,跟我捉迷藏。
  所以,我只好追着它满屋子跑,从一楼追杀到二楼,再从二楼追杀到一楼。冬菇的体态轻盈,完美地演绎着逃亡的舞蹈;而我就在它身后追得鸡飞狗跳。如果不是我心地善良,我真想从厨房捞起菜刀,冲它飞刀。
  金陵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累倒在台阶上,坐着不停地喘粗气。冬菇在距我两米的地板上舔爪子,一脸清纯无敌的表情。
  金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冬菇,好奇地问,怎么,姜生,难道你的心理医生告诉你,“拖着行李箱”“和冬菇赛跑”有利于你的抑郁症康复么?
  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冬菇,我说,我要离开,可是冬菇不听我的话。
  金陵看了看我,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开了封的沙丁鱼罐头,转身放在自己脚边,冬菇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就直接奔了过来。金陵笑了笑,将正在吞鱼的冬菇抱了起来,她看了看我,说,喏,这么简单的事情。别傻看了,咱们走吧。
  我跟在金陵的身后,冬菇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那盒它没来得及吃的沙丁鱼罐头,一脸的委屈。我心想,我折腾了一个早晨的时间来抓冬菇,金陵却用半分钟搞定,看样子,我不仅仅是抑郁症患者,更是弱智症患者。
  小鱼山的风景真美,半山树荫,一路花香。
  我看了看在金陵怀里的冬菇,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金陵说,来这里住了这么久,今天才知道,这里还是很漂亮的。
  金陵回头看了看我,淡笑,姜生,你是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程天佑呢?
  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想听这个名字。
  金陵抱着冬菇继续向前走,她很小声地说,其实,姜生,天佑误会你,固然是错误,但是天恩是他的弟弟。如果是“别人”在你的面前说凉生的不是,作为妹妹,你会怎样?
  我眉头一皱,说,可是,我不是他的别人……
  金陵回头看了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说,噢?你不是他的别人?那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我……我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金陵,脸轻轻一红。
  是的。我又当天佑是什么呢?如果我不是别人,如果我是他最亲密的人,又怎么会那么无视他的感受,让我们的关系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有些心事,总是在不自觉中泄露,比如,这个叫程天佑的男子,我还是很在意的。
  金陵看了看我闪烁的眼神,笑,说,有的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对于我们是多么重要。而他们在我们身边时,我们却像忽视周围的风景一样忽视他们。就好像姜生,你忽视了小鱼山这美丽的风景。因此,注定,你要错过这个风景里走出的男子……
  我不说话,心事全然被她击中。
  我和金陵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金陵问我,说,姜生,你说,天佑会不会记得将北小武给保释出来啊?
  我摇摇头,笑,肯定不会了。因为我多么不堪多么恶毒地离间他们兄弟感情啊!我这样坏的女孩子,他又何必来可怜我,可怜我的朋友呢?
  金陵说,哦。然后,她的眼睛就飘向公路的尽头。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天恩,在想如何让天恩罢手,让他放过北小武,放过程天佑放过我,也放过他自己!
  就在我和金陵一起发呆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小甲壳虫停在了我们身边,车子里面,一个时尚至极的女子,戴着夸张的茶色眼镜,咖啡色的卷发就像是海面上的波浪,她摘下眼镜,冲我们笑,唇红齿白的模样。她说,姜生,金陵,你们在干什么啊?
  我回头,看见未央正靠在车窗前,探头冲我们笑,突然之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一时之间也讲不清楚。总之,就是感觉特别奇怪。
  金陵看了看未央,就笑了笑,说,我们在等车呢。
  未央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说,等车?天佑为什么不来送你呢?还有,姜生,你这身行头,她指了指我身边的大大的旅行箱问道,你这是要远游还是……怎么连你的猫也搬出来了?
  金陵怕这个问题令我心伤难堪,就故作开心的表情,替我来圆场说,哦,姜生只是觉得打扰天佑已经很久了。现在找到了更合适的住所,所以,她从天佑这里搬出来了。
  未央看了看我,一脸狐疑的表情,说,天佑会让你离开他的身边?不可能的!我太了解他了。太奇怪了!
  我很坦然地看了未央一眼,说,没什么可奇怪的,我被程天佑扫地出门了。他将我赶出来了。
  啊?未央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风吹过她漂亮的头发,就像海面上的浮波一样,她不甘心地看着我,问,天佑对你的好,谁都可以看出来。他今年一定要将你娶回家,怎么可能将你扫地出门呢?
  金陵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张了张嘴巴,要说些什么,但又闭上。后来,金陵才告诉我她当时想要说的话,她非常想问问未央,你是程天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程天佑要“娶”姜生这样的事情,连姜生自己都不知道,你就知道?
  我没有回答未央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脑袋上,八宝给我砸出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容不得我思考太多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未央真八卦,比金陵这个大记者还具有八卦精神。而且,我还觉得,她好像很在意我和程天佑是否会在一起。仿佛我和程天佑在一起了,她便完成了某种巨大的历史使命,方可如释重负一般。
  我和金陵双双搭了未央的便车。
  未央在前座上,不时通过观后镜看看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窃窃的不安。这种不安,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就好像,我解释不清,为什么刚刚看到她开车出现时,我会有某种很奇怪的感觉一样。
  未央将我和金陵送到花店的时候,对我说,她前段日子旅行去了,就没好好招待我和金陵。最近这一段日子,她都不会离开了。她说,姜生,你和金陵有时间就来“宁信,别来无恙”玩啊。我随时有空的。
  未央接管了“宁信,别来无恙”PUB,我和金陵是早就知道。所以,我不会想到,程天佑已经将宁信给保释了出来。
  未央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动机,竟然说了一句,未央,替我向宁信姐问声好!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未央一脸惊诧地看着我,良久,她才缓过神来,她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我,说,姜生,你是不是因为天佑对你隐瞒了救我姐姐的事情,和他起了冲突,所以,才离开小鱼山?
  我叹了口气,说,哪能呢。宁信姐姐出来,我是很开心的。只是,天佑不该隐瞒我……说到这里,我笑了笑,说,都过去了,未央,你去忙吧,我和金陵有时间就去找你玩。
  未央笑了笑,说,好的,我一定向宁信姐姐转达你的问好。说“宁信”的名字的时候,她漂亮的眼睛瞟了金陵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眼。
  金陵的眼角淡淡瞥向一边,并未迎着未央的目光。突然,我的心有些紧张,难道未央已经知道了,当年那包将宁信推向火坑的冰毒是金陵为了救我,所为?
  未央和她漂亮的小甲壳虫消失之后,金陵轻轻松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当年的那一次对宁信的无意伤害,就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可是,金陵当年情急之下的所为,还不是为了不让我受伤害么?
  我们总是小心翼翼保护着身边最亲爱的人,却在无意之中无心之下,伤害了别人最亲爱的人;我们可以为了维护自己最亲爱的人义无反顾,那么,当别人要维护自己被我们伤害过的最亲爱的人呢,会不会将我们推向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我轻轻地握了一下金陵的手,她看了看我握住她的手的指尖,笑笑,说,姜生,我没事的。
  我点点头。
  突然,我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望向未央和她的小甲壳虫所消失的公路上,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刚看到未央开车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因为很久之前,在我恍惚中以为看到凉生,追着那辆白色的林肯车跑的时候,就是被一辆小甲壳虫给撞飞的。
  所以,曾经受过伤害,难免对“甲壳虫”这种小车车心有余悸,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对未央产生那种奇怪的感觉。
  金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她说,喂,姜生,你是不是被小甲壳虫给撞傻了?天下有那么多小甲壳虫车,难道都会是撞你的那一辆吗?别发呆了,进去布置一下新住处吧。
  我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十九 一定要注意“安全”(1)

  离开小鱼山,大概有一个周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我和金陵一直筹划着如何将北小武给保释出来。
  金陵不说,我也知道,她去见过程天恩,但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我常常在想,那一天,面对着自己曾喜欢过的女孩,天恩是怎样的表情?那双冷漠的眼睛里,会不会闪烁过柔软的光芒?但是,又怎样的心硬如铁,拒绝了金陵的要求?
  八宝不时来观望一下,她留在我脑袋上的“盆地”。柯小柔就在她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我们在花店的“聚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北小武从派出所捞出来。后来,金陵很小声地说,她说,姜生,我去找过天恩了……
  我看了看,墙边那一束束怒放的花朵,打断了金陵的话,我说,我什么都知道。
  是的,自从小九离开之后,她就是我身边最可信任的朋友了。而且,我也深信,自己了解她的为人。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会怎样去做。我都知道的。
  仅仅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她之所以将这件事情憋在心里这么多天,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成功;另一方面原因,她去见程天恩这件事情,肯定遇到让她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了。这让她惶惑难堪了。
  最后,他们三个人,八宝,柯小柔,金陵,全部将眼睛盯在我身上——他们都为北小武尽过最大的努力了,求过最该求的人了,唯独还有我,还有我,没有为北小武,尽自己的努力,去求一下,程天佑。而此时,程天佑,应当是目前,最有能力将北小武保释出来的人。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是不是我很自私?只为了自己的感受,便不顾北小武会不会遇到什么伤害呢?
  长时间的沉默,最终,八宝沉不住气了,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语气有些激动,她说,姜生,我们都不想说别的什么话,就想说一句,如果现在是你进了派出所,北小武就是卖肝卖肺卖心脏也会把你捞出来!
  后面的话,八宝就没说,单是我知道,她的潜台词就是,姜生,那你呢?你一直就这样萎缩在事情的背后,只是在这里瞎紧张,却什么都不做!北小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呢?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避开他们直视的眼睛,看着地上,不想却看到了冬菇那双小眯眯眼,奇怪的是,它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鄙夷的神情。
  我起身,将手上的花,给放到了墙边的花瓶里,看了看金陵,看了看八宝,看了看柯小柔,我说,今天晚上,我会去找程天佑的……
  八宝一听,又唰——一声跳到了桌子上,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像两个弯月亮一样,她说,姜生姐,我就想,小武哥这么重朋友的人,交的朋友肯定也是讲义气重朋友的!说完,她又从桌子上跳到我眼前,说,姜生姐,我刚才说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我笑,摇了摇头,你不过是陈述一个关于北小武的事实而已。我怎么会生气呢?
  我们四人一起整理花的时候,柯小柔突然问我,姜生呀,陆医生来找过你没有呀?
  我回头看了看柯小柔,看了看他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模样,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他就好像是陆文隽的女朋友,来关心自己的男朋友有没有同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似的。
  其实,可能是我不好。柯小柔能和八宝混在一起,应该是蛮男人蛮义气的那一种人,只可惜,样子太阴柔了,对不起他这义薄云天的气概。
  我回过神来后,笑笑,说,有来过,但是,我已经跟他说了,我现在是贫民窟里的一少女或者说是女青年,不是程先生圈养在小鱼山的小宠物了,已经无力支付他那高昂的心理医疗费。所以,我这个草根少女或者女青年,已经做不成他的女病人了!
  金陵很好奇地看着我,她很不明白,我到底是要当自己“少女”还是要当自己是“女青年”。其实,我本意是想说“少女”的,但是面对着八宝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我觉得自己这个二十一岁的大龄女青年还这么矫情的话,会被鄙视的。但是我又不甘心自己已经不是“少女”,变成了“女青年”;所以我就提供了“少女或者女青年”这两种身份,供柯小柔来选择。
  柯小柔晃了晃他的小细脖子,说,那陆文隽怎么说的?他肯定还会给你治疗的?
  八宝一把捞过柯小柔,晃了两下,说,喂,柯小受,陆文隽这么高级的医生为什么会为姜生提供免费服务啊?他暗恋姜生姐这个女青年吗?
  我恨八宝。
  我是少女,不是女青年!
  柯小柔从八宝手里挣脱出来,他扶了扶鼻梁上那副斯文的眼镜,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陆文隽一贯有个坏习惯,就是认定了的事情,很难回头。另外,他看了看八宝说,另外,我叫柯小柔,不叫柯小受!!!你这个无良少女!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八宝称为“女青年”,又眼巴巴地看着八宝被柯小柔称作“少女”,我当时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没天理的事情了!难道柯小柔没有发现,我这么清纯的脸可比八宝那张画得鬼哭狼嚎的脸更像少女吗?
  金陵大概是看出来我眼中的嫉妒了,她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地说,姜生,人家八宝是少女,你只是长得“像”少女。说完之后,她躲开我几乎要杀人的眼睛,悄悄地躲到八宝的身后,背对着我。
  我看了看八宝,又看了看柯小柔,说,嗯,是的,好像陆文隽是说过,要免费治疗好我的抑郁症的,因为我是他的病人,有钱没钱,都是他的病人。
  八宝吐吐舌头,说,幸亏是“有钱没钱,都是他的病人”,要是是“有病没病,都是他的病人”的话,姜生姐,你就得告他“性骚扰”了。
  柯小柔拽过八宝说,你不能不在这里胡说八道么?
  八宝皱了皱鼻子,说,我没胡说八道,我只不过发表一个十六岁少女最敏感最智慧的分析而已!
  我一听“少女”两个字,脸就拉得跟百米跑道那么长。
  最后,八宝被柯小柔给从我的花店里拽走了,八宝一边走,一边冲我吆喝,说,姜生姐,你晚上去找程天佑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啊……

  二十 我希望你能快乐一些(1)

  八宝和柯小柔前脚刚走,陆文隽就来了。
  不知道八宝那句“你晚上去找程天佑……”云云的话,有没有传到陆文隽的耳朵里。
  陆文隽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了抱冬菇,然后,冲我笑了笑,春水一样温柔宁静的眼波,他说,姜生,你把冬菇喂得好胖啊……
  我就笑笑,说,正是因为冬菇吃得太多,我发现自己供养不起它了,才得了抑郁症的。
  陆文隽就笑,样子斯文可爱,他轻轻地将冬菇放下,回头看了看我,说,姜生,你瘦了,而且气色不好,是不是最近睡眠还是很糟糕?
  我点点头,可能不习惯吧。
  说完这句话,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可能不习惯吧”,不习惯什么呢?不习惯离开小鱼山那座漂亮的小城堡?不习惯没有程天佑的日子?还是,不习惯没有了“他爱我”?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有些黯然。而这轻微的情绪变化,都落入了陆文隽那双温柔的眼睛里。他看了看我,从包里拿出一些药片,放到桌子上,说,这是有助于睡眠的药,另外,用法和一些小建议,我都写在小卡片上了,你可以慢慢看。还有,作为你的医生,姜生,我希望你能快乐一些。而且,只要我有时间,我一定带着你,去做一些会令你开心的事情。
  我回头,看了看金陵,又看了看正在地上跟一只小虫子玩得头破血流的冬菇,冲着陆文隽笑了笑,说,谢谢你的药和卡片,我会多注意的。另外,其实,我挺开心的。
  陆文隽就笑,细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墙边的一层花,说,你头上的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换一下纱布?
  我轻轻低头,说,金陵都帮我换过了,你不要担心了。而且,你对我这么好,我觉得很内疚的。
  陆文隽就笑,眼睛里有一种不可琢磨的光影,他说,姜生,你真的很奇怪,好多人都怨恨别人对自己不够好,而你,却害怕别人对你好!你真的很奇怪,你知道不知道?
  我喃喃,我有那么奇怪吗?
  陆文隽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睛里堆着无比柔软的温柔,就像春天初生的青草尖,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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