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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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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
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悔
作者:倾橙薄荷

备注:
     1994。11。22   星期二   雨 

    这一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经历了痛彻心扉的苦难,我的孩子们终于降临到了这个人世。

    记得母亲说过,每个孩子都是上帝馈赠的无价之宝,我想这一定不是唬人的。

    现在,我终于相信了,经历了苦难所得到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我想把最好的一切都赠予我的宝贝们,因为他们将是我此生最完美的作品。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妈,我困了,能不能,能不能哼个小夜曲?”

“好,但是然然不可以睡太久。”

“嗯。”

“他不恨你们,是因为太傻。”

“素媛,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害怕了?”

“够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够了?如果不是你,他也不至于痛苦了十几年!”

“我知道,是我。。。不好。”

“妈咪,这个人是谁啊?”

“他是你爸。”

“那这个呢?”

“这是我。。。。。。”

“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

沈穆然:“茫茫然然中,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柯素媛:“爱情从来不是我们所能操控把持的。在不经意间,它翩然而至,却在小心翼翼中自指缝间流逝。”

沈墨初:“我想过所谓的白头到老,只是这样的幻境只存在于心无旁骛的世界中。生活从来不是随心所欲的,羁绊了你我,束缚了一方安宁。” 


  ☆、初缘

  “小弟弟,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呀?怎么不进去呢?”小女孩蹲下身子,肉嘟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关心。
  “你是谁啊?”小男孩警惕地瞪着眼前的女孩儿,随后别开了视线,望着前面紧闭的大门。
  “我是红领巾啊!”
  小女孩有一瞬的失望划过清亮的眼眸,但很快地换上了一贯的笑脸,骄傲地扬起脑袋,抓起胸前红领巾的一角,在男孩儿面前晃悠了两下,像是炫耀着属于自己的成就。大约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时候,捧着红领巾,以为自己就是最可爱的孩子。
  小男孩儿显然没有那样的兴致去去搭理女孩儿,顾自抱着双膝,依旧盯着紧闭的大门。
  仿佛在门的那边藏着他心心念念的玩具,而他偏偏求之不得,只能这样眼巴巴地瞅着。
  乌云翻卷,遮盖了一方晴天,似要将所有的光亮都吞没一般,沉沉的,带着窒息的压抑感。
  “磁!”
  一道紫色的光线劈开了这一片暗沉,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不知不觉地,竟多了几分可怖的意境。
  “唔~”
  男孩儿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脸色惨白了几分,如水的眸子里生出了恐惧与不安。
  到底只是个孩子,还是会害怕的,无关乎性别,只在于心智的差别。
  “别怕。”女孩儿将男孩儿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安抚道,“没事的,别怕,别怕,闪电而已。”
  “嗯。”小男孩儿轻声应了一下,缩在女孩儿的怀中,依旧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呢?”女孩儿学着大人的模样,抚着男孩儿的脊背,企图给他些安全感。
  “我不知道。”男孩儿的声音里明显地带着哽咽,一滴温热的液体从酸涩难耐的眼眶里头滑落,长而卷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像是受了惊吓的蝶,扑动着自己的翅膀。
  “怎么会不知道呢?”女孩儿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也没有奢望着男孩儿会回应她的疑惑,“不想说就不说了,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男孩儿没有挣开这个并不宽敞的怀抱,反手抱紧了女孩儿,这样的温暖,给了他安全感,就像寒冬腊月中突然出现的一丝火光一样,也许不会长长久久,但是能有一瞬的温暖也是极好的。
  “小少爷,快过来,大少爷恐怕不行了。”刘嫂打开了紧闭的大门,焦灼之色赫然可见,手上的电话,还未挂断,一闪一闪的屏幕,尤为刺眼。
  男孩儿“腾”地起身,一脸呆滞,双眼无神,苍白的嘴唇颤得厉害,仿佛是冬日里枯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被凌厉的风刮得迷失方向,茫然无措。
  还不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纤细的手臂便被刘嫂狠狠一拽。
  随之,尚且没有适应方向的身体也被拽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驰而去。
  女孩儿慢慢地起身,向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发了呆。大气终于承载不了雨滴的重量,终于密密麻麻地砸落下来。她撑开了伞,不满地抽了抽嘴角,从侧门走进了别墅。
  她是别墅里做事的保姆的女儿,父亲早亡,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住进了院子里的一栋两层小洋房里头。
  小洋房里有不少的佣人司机,所以向来都是热热闹闹的,跟孤独寂寥搭不上边际。偶尔,会有可爱的司机叔叔载着她去兜个风,时常,和善的阿姨们会把别墅里端出来的糕点送给她。。。。。。
  说起来,在这个小洋房里她也算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几乎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日子过得并不艰难。
  在来到这座别墅之前,她一直和姥姥住在山里,所以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儿。
  记得刚来别墅的那段时间,她总喜欢趴在阳台上,隔着透亮的玻璃,看着小男孩儿优雅地碰触着琴键,一下一下的,不厌其烦。
  虽然听不懂那些流畅的音乐有着怎样深刻的意义,要用怎样的努力才能练就出来,可她就是很沉醉。
  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气质,真的很好,白衬衫总是干干净净的,灰色的马甲套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多了绅士的既视感。
  不像小时候认识的山里的孩子,总是灰仆仆的,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说话震耳欲聋,甚至还会喷着唾沫星子,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一把鼻涕,受委屈了嚎啕大哭,一点儿我见犹怜的样子都没有。
  印象中,男孩儿总是一丝不苟地做手头上的事情,专注地坐在秋千上看书,仔细地拿着放大镜观察地上的蚂蚁,轻握着画笔在画本上留下痕迹,又或者说干脆双目放空地站在树下,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怔仲地看着不知何处。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反正,她总是不由自主地为他驻足。
  她知道的,他姓沈,叫做沈穆然。
  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叫做沈墨初。
  他们两个长得并不是很像。
  说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沈墨初,不过也可能是刻意地忽视,因为人的目光总会被更吸引自己眼球的东西牵着走,大约在她看来,沈墨初不及沈穆然的耀眼吧!
  可是刚才,刘嫂似乎说,大少爷快不行了。
  是他的哥哥吗?
  是吧!
  女孩儿打开了小屋的门,把伞收了起来,隔着厚重的雨帘,望着落地窗的另一面那架纯黑的钢琴,不禁晃了神。
  “若晴,过来吃饭吧。”母亲温润的嗓音飘来,打断了她的神思。
  “唉,这就来!”她抓紧时间将伞挂在了屋檐下的架子上,走进了屋子。
  主人给的饭菜向来是不错的,这一点有目共睹,她总是能大饱口福,只是今天,味同嚼蜡,她几乎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厨师才酿成了这样的问题。
  “听说,今天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后院里爬假山,结果大少爷摔下去了,好像很严重。”陈妈拣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杂叭杂叭着,饭桌上的八卦,向来都不缺少来源。
  “是啊,挺严重的。”张叔是家里的司机之一,向来稳重的男人,极少参与大家的话题,今天也意外地参合进来。
  “可不是,刚刚刘嫂接了电话就跑出去了。”王妈附和着说,“你们没看到,大少爷流了好多血,整个水池都红了,二少爷当时就吓傻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碰上这种事儿谁能接受?”陈妈叹息了一声,“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哎,这大少爷向来心脏不好呆在屋里,今儿个怎么会出门?”母亲无意插了一句。
  “这还用说?除了二少爷找他一起去玩还能是谁?”王妈接口,“这大少爷身子不好,夫人看得严,今天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如果这大少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二少爷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啪!”她放下碗筷,猛地站起来,“我吃饱了。”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母亲疑惑道,随即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儿,放学和同学吃了点心了,现在还撑着。”她随口应了一声,转身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没有开灯,复杂的情绪难以理清,像无头无尾的细线,缠绕在心间,透着窒息的闷痛。
  他无助的样子不停地在她的眼前晃动,他的恐惧,他的眼泪,她感受得异常真切。
  他很害怕吧?
  一定是的。
  毕竟,出事的是他的哥哥啊!
  之后的日子里,她常常看到的一幕幕画面几乎让她怀疑起男孩儿的身份来。
  难道,他并不是先生的孩子吗?
  偶尔的,男孩儿会在烈日下静静跪在院子中,即使是在用餐的时间段里,他依旧静静地跪着。甚至有时候会在雷雨交加的夜里抱着膝坐在树下,下巴抵着膝盖,眼神空洞成一片无底的深渊。
  “妈咪,夫人是不喜欢二少爷了吗?”她抱着枕头,懒散地靠着母亲的怀抱,漆黑的瞳始终望着院子里的身影。
  “小孩子,别问太多。”母亲直接拉上了窗帘,岔开话题,“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读书。”
  “妈咪晚安。”
  她一直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大抵是因为早年失去了父亲,所以她比同龄人来得成熟了许多,总是顾及着不能惹母亲焦心。
  “真乖。”母亲满意地揉揉她的脑袋,熄了灯。
  瞬间,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窗外,似乎闪电闪得正欢,刺眼的光线时不时地闪过,而后便会有雷声轰鸣而来。
  依稀记得那个傍晚,他是害怕闪电的,像只受了伤的兔子,在她的怀中瑟瑟发抖。
  今晚这样的雷电,只有他一人,他该有多害怕?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就是在这个夜晚,他再也不害怕闪电了。
  有时候,你会习惯性地依赖一样东西,而当这个东西消失的时候,你就学会了习惯,学会了适应。
  人也是如此,当你有所依靠,就会变得软弱,当你失去了依靠,就很容易地学会了坚强。

  ☆、错与弥补

  “总经理,这些文件需要您尽快处理。”助理将另一叠文件放在了台子上,并非没有看见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是熟视无睹罢了。
  “嗯,好,放下吧。”他并没有抬头,依旧埋头于文件中。
  这样的生活,他早已经习惯了,从二十一岁那年接手了MG总经理一职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对了,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助理翻开了备忘录,接着汇报。
  “时间,地点,人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却是恰到好处的音调,特别的有魅惑力。
  “晚上七点,金立酒店,AK集团董事长。”助理打开了记录本,这样的汇报方式简洁明了,正是眼前的总经理所习惯的。
  其实,她才不是这样的人,她喜欢在枝端末节添上些东西,比如说,按照她的习性,应该是这样汇报的,“晚上七点,您和AK董事长在金立酒店有一个饭局,需要商讨一下进一步的投资方案,请问您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推掉饭局。”
  可是,记得上任的第一天,这个尚且稚气未脱的人就对她提了一个条件,“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信息传达给我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按照你的习惯来。”
  为此,她冥思苦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结果。
  最简单?什么才是最简单?
  一星期后,沈穆然却成功地抹掉了她“话多”的特性,真正地做到了用最简单的方式传达信息。
  无论何时,她只需要报上“时间”、“地点”、“人物”,就像是小学时期学着缩句一样,找到关键列出来,不需要用过多的词藻来修饰。
  助理抿了抿唇,视线定格在了还未打开过的快餐上,口唇开合了两下,终是没有说话,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内外。
  她一直看不懂这一切。
  她是总裁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安插在他儿子身旁当助理,当时,她记得总裁是这样说的,“小季啊,不用把他当人看,当机器就行。”
  可不是,当机器就行!
  果不其然的,这位年轻的总经理总是有批阅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议,应不完的酬,三年来,一如既往,无一例外。
  经常的,早早地来公司的她会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手里还握着一只钢笔。
  时常的,他会拖着疲惫的躯体去主持一场一场的会议,面对刁难的股东坦然自若,侃侃而谈。
  偶尔的,他会在某个午后一身酒气地回到办公室,让她推掉下午所有的见面,然后在休息室里浑浑噩噩地熟睡过去。
  她总会担心这样的高强度工作下,沈穆然还能坚持多久。机器高速运转到了一定的时候便会烧了马达,电脑长期运行便会死机,可是人呢?
  “总裁。”助理正在走神,一个神色严厉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愣是把她吓得一愣,一阵心悸,把神给拉了回来。
  总裁总是那么的不苟言笑,威严的形象深深地刻在每一个人的记忆里,所过之处,气压几乎降至正常水平之下。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总裁会对这个如此优秀的儿子这般的冷漠,这般的苛刻,是因为严父出孝子吗?
  或许吧。
  即使大家都很好奇,但是没有人愿意惹祸上身,所以,这件事自然地成了公司里员工之间的重大疑案。
  “嗯。”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推开了厚重的门板,走进了办公室。
  “废物!这样的企划案你居然让他通过了!”男人手一甩,将几页纸丢向了尚且没有认清状况的沈穆然。
  他慌忙起身,苍白的脸上挂着细密的虚汗,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然后捡起了那份企划案,快速地扫了两眼。
  “你自己看看,企划案的投资金额,整整多出了一千万!”男人依旧暴怒不止,习惯性地忽视了对方难看的脸色。
  目光迅速找到了被指出的地方,这下沈穆然算是看清楚了,也确实是他的问题,百密必有一失。但这样的疏忽在这里是零容忍的,如果是别人也许还勉强被原谅,可是犯错的人是他,这就该另当别论了。
  “爸,对不起。”他把企划案放在桌上,垂下脑袋,满是愧疚,“我马上修改,待会儿就送过去。”
  昨天,他评阅了快两百份的文件,出现了一个疏漏,这是他的问题,是他的无能。
  “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机会弥补的,本以为你会明白,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沈鸣浩冷哼一声,眸子里透着一股恨意,大约是恨铁不成钢吧!
  修长的十指抓住了桌角,稳住了有些摇晃的身形,沈穆然几不可见地勾唇一笑,通透地道,“爸,我知道的,真的很抱歉。”
  沈鸣浩瞥见了桌旁还未动过的快餐,看了看旁边的摆钟,时针指着五和六之间,他嗤笑着说,“还真是心疼自己,才几点就想着吃饭。”
  沈穆然并没有没有辩解,他不会告诉父亲,那不是晚餐,而是午餐。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博取同情心罢了。
  “我告诉你,沈家不养饭桶。”沈鸣浩抛下这句话,走出了办公室,“嘭”地一声,将门关得巨响。
  沈穆然阖了阖眸子,坐回办公椅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时间竟难以呼吸,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怎样都无法喘过去。
  他张着嘴,用力地去平复这种窒息感,舒缓心跳过速时带来的无力。
  无论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从他六岁那年开始,就是这样。
  即使他捧着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回来。
  即便他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竞赛得来的奖杯。
  就算他拼尽全力地把公司的年度收入提高了二十几个百分点。
  纵然他二十一岁就是众人口中公认的商业“鬼才”,铁腕过人。
  可是,那又怎样?
  纵是是他取得了再大的成就,也从来不会有人为他的成功而鼓掌。
  永远的,只会因为一个不慎的错误而遭到一次次的责罚。
  “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机会弥补的。”
  可不是?
  他错了一次,却错了一辈子。
  手机屏幕忽然闪了一下,他摇摇头稍稍清醒了些,点开短信。随后,指尖划过,删除了信息。
  医院复查的时间到了,可是,他现在哪有时间去处理这类“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手从抽屉里拿了一瓶药便吞服几颗,工作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生活,他不能给自己留下一分钟的空白,否则便是大错特错。
  机场
  “爹地!”红裙女子扑到男人的怀抱中,亲昵地蹭着男人的脖颈,撒娇着说,“几年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少来了你,要是真的想我还不告诉去哪里了!哼,女大不中留!”男人显然不买账,一脸酸溜溜的表情。
  “你可是我最最亲爱的爹地耶!”女子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
  “行了行了,走吧,回家再收拾你!”男人宠溺地点点女子的鼻尖,拖着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爹地,我不在的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变化?”女子看着窗外,景物随着车子的前进飞逝而过。
  “你指什么?”男人故作不明。
  “爹地!”女子佯装发怒。
  “穆然回来了。”
  女子不免吃惊,旋即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看来我回来的真是时候了!”
  “羞不羞?女孩子家的。”男人无奈。
  他只有这么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的宝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这才宠成了这副样子。
  “不准嫌弃我。”女子做了个鬼脸,脸色却明显地缓和下来,又燃起了期待。
  几年不见,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忆始

  “咔嚓!”沈穆然拿着钥匙对了许久的门锁,终于打开了门,步履蹒跚,酒气浓重。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视线变得很模糊,加上满屋的昏暗,他几乎成了一个瞎子。他摸着黑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神志不清的,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
  不知躺了多久,胃里一阵痉挛,混杂的东西在胃内不停的翻滚着,一股力道直直地冲向喉口。
  他迅速地起身,顾不得胃里头因为酒精刺激而带来的连绵不断的烧灼感,快步的进了洗手间,双手撑着洗头台,不停的呕着。
  白色如雪的洗皿盆里染上了紫红的色彩,在白炽灯的投射下,更显得剔透,愈加妖娆。
  果然,酒场出生意。
  今晚,他喝下了自己都忘了数的酒水,却谈下了一个亿的融资案。
  他的大脑始终是清醒的,任何时刻,他都不能出错,这就是他的做事准则。
  “咳咳咳。。。”淡黄色的液体混着些血色,很快地被他打开的水冲走,无迹可寻。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略显得狼狈的自己,嘲讽地扬起嘴角,用洗尽的手触碰了镜中的影像,将水温调到最高。
  水汽氤氲,将一切掩盖得不那么真切,恍恍惚惚的。
  他喃喃自语道,“沈穆然,你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少爷?”刘嫂是别墅的管家,住在别墅底楼的房间里,听闻声响,便出来探个究竟。
  沈穆然调整了一下呼吸,平稳了一下气息,是一种涩涩的声音,“怎么?”
  “你,你还好吗?”刘嫂隔着磨砂玻璃,只能大概地看到一个轮廓,但是,她可以知道他肯定很不好。
  她在门外站了许久,一直没有出声。
  她清楚地听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一声接着一声来的呛咳,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候。
  “我没事。”沈穆然打开了门,已经打点好自己了,挂上了一贯暖暖的笑意,所有的不适恍若未存。
  “那。。。。。。您早点休息吧。”她本想问他吃过饭没有,但是,却愣是改了口。
  记得沈穆然刚刚从国外回来去公司上班时,许是因为对业务还不甚熟悉,每天都到大半夜才回家。
  她对此心生了怜悯,每个夜里在听到动静后都会起来给他煮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或者是水饺。
  一晚,夫人夜里起来喝水,看到了这一幕。她将刚出锅的面泼到了沈穆然的身上,刻薄地说,“沈穆然,你没有资格享受任何的好待遇。”
  沈穆然并没有露出一点一滴的委屈,只是点了点头,恭敬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为他做一碗并不十分美味的夜宵。
  沈穆然回到了房间里,蜷缩在破破烂烂的床上,裹着一条并不厚实的被子,熄了灯,阖了眼。
  他的房间在地下室的仓库里头,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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