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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渡:公子当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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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怕一扶,那刘淑静二百余斤的体重,还不把她压扁了。
  砰……,地上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苏谨心有些不忍地捂住了眼,刘淑静这一摔,只怕地上铺得青石都要裂了吧。
  “苏玄卿,你……你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不远处,也随之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平日温吞的语速,这会儿仿佛又快了不少。
  “梁公子。”摔得四脚朝天的刘小姐,一见青衫长袍的公子站在那里,当即不顾了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就跑向梁孟臣。
  梁孟臣温润的脸上又惊又怕,“别过来!”
  太可怕了,这女子每走一步,仿佛连地面都在震动。
  他今年怎么这么背运啊,竟遇到这般凶悍的女子。
  梁孟臣吓得落荒而逃,但左躲右闪,还是被刘淑静逼得无路可退,苍天,他堂堂梁家的公子就要毁在这胖小姐手中吗。
  苏谨心第一次见梁孟臣如此狼狈,站在一旁偷笑。
  而苏谨心这一笑,使得刘小姐停了步伐,并转头看向了她。
  一身淡紫色华服的公子,头戴儒巾,平凡的相貌,但文质彬彬,清瘦却带着几分傲气,这公子看着似乎眼熟啊,刘淑静圆润的脸上,渐渐地恍然大悟。
  “师父!”大叫一声,便整个人扑向苏谨心,将苏谨心抱着严实,也几乎让苏谨心的双脚离了地。
  “淑静,你先放开我,咳……咳咳……”苏谨心险些被刘淑静给勒死。
  刘淑静一慌,忙放了手,腼腆地道,“师父,俺……俺看到你太激动了,呵呵……呵呵……”真不愧是师父啊,不声不响,就混入了临安书院,可她,前前后后来临安书院不下百趟,今日才算第一次踏进临安书院的大门,早知道,她就该找师父讨教高招,免得一次次被人赶,多没面子啊。
  她是这个胖小姐的师父!梁孟臣大吃一惊,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师徒两个,一样的惊世骇俗。
  梁孟臣悄悄走进苏谨心,拽着她到一边,“打个商量,让你的胖徒儿不要再纠缠本公子了。”
  梁孟臣说得有些急,温雅如玉的脸上,惊恐未定。
  “可以是可以,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苏谨心故意道。
  这女子,又在想着法得骗他银子了,梁孟臣气得只咬牙。
  “她可是临安知府刘大人唯一的嫡女,依我看来,与你们梁家也算门当户对,绝不辱没了你梁家的门第。”苏谨心幸灾乐祸地道。
  去他的门当户对,若要他娶刘淑静,他还不如直接上灵隐寺出家为僧好了,梁孟臣又拿起手上的赤金小算盘拨了起来,但这次,却被苏谨心将小算盘抢了过去,“再加一分利,本小姐就保你安枕无忧,这买卖,不亏吧。”
  每月又再加一分利,那钱庄得损失多少,这女子,不是来他钱庄抢劫的吧,梁孟臣忽然觉得自己引狼入室,招惹了一个女盗匪,但转头,看到一旁笑得痴迷的刘淑静,吓得抖了抖身子,银子再重要,也不及他的清白重要啊。
  “行。”梁孟臣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呵呵,苏谨心轻笑,又加了一句,“梁大哥,只是半年哦。”言下之意,半年后,刘淑静再来找他,她就不管了。
  “你……!”梁孟臣气得几乎说不出半句话。
  “原来梁大哥是嫌半年太长啊,那就……”
  但这回,苏谨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梁孟臣慌乱打断,“苏二小姐,您就饶了在下吧,日后你若要借银子,在下保证一分利都不收,这样可满意。”他怎么有一种预感,他这钱庄将来岌岌可危啊。
☆、第 225 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理何在啊(2153字)
  梁孟臣见苏谨心还在犹豫,脸都气绿了,上他钱庄存银子,她狮子大开口要了这么高的利,这临安城那么多钱庄,有哪家钱庄开得有他这么憋屈的,简直是白送银子给她啊,现在他还允诺一分利都不收地借给她银子,她竟还不答应,这女子未免也太贪钱了,好歹留点银子给他赚啊。
  “好吧。”苏谨心启唇一笑,使得梁大公子如释重负。
  原来,这女子笑起来,确实有几分勾人,梁孟臣看着忽然觉得心漏跳了一拍,“那你还不把你胖徒儿给本公子弄走。”越快越好。
  温雅如玉的翩翩公子一脸嫌恶,躲在苏谨心的身后,一个劲地催着她把刘淑静赶出临安书院,他本来在临安书院一直都相安无事的,结果那胖小姐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放着云远之那般宛如谪仙的俊美男子不要,偏偏来缠他,老天,难道你是嫌本公子没诚心来礼佛,就派了这么个胖小姐来羞辱他。
  梁孟臣,你也有怕得时候啊,苏谨心呵呵笑着,一点都不着急,谁叫他前几日在李暮舟面前胡说八道,挑拨李暮舟放弃庶姐苏谨妍来娶她,此仇不报,她就不是苏二小姐了。
  赤金打造的小算盘当着梁孟臣的面,苏谨心理所应当地收入袖中,但一向吝啬无比的梁大公子,除了狠狠地瞪着苏谨心,甚至将双眼瞪得连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他也没敢再说一个‘不’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身带了那么多年的赤金小算盘,被这个贪财的苏家二小姐占为已有。
  他恨啊,恨得咬牙切齿。
  这女子竟敢真的明抢,对,就是明抢,还是光天化日的明抢。
  还有没有天理了!
  梁孟臣温雅的脸上,一阵阵地抽蓄着,他算见识到了,这世上果然是有女盗匪的,还是个出身于世家望族,面上装得柔弱无害,端庄贤淑的女盗匪。
  “这就当本月之利了。”
  苏谨心面上笑容不断,只一句话,就把梁孟臣堵得哑口无言,他后悔了,梁家钱庄现在能不能不要这样的女主顾了,这根本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啊。
  他的赤金小算盘,那上面全是用黄金打造,十足的金子啊,梁大公子心中痛得滴血,他开钱庄,为的就是要赚钱,可现在,却是赔钱了。
  “淑静。”苏谨心招手,那长得一脸婴儿肥,走路,身上就赘肉一颤一颤的刘小姐,乖乖地跑了过来。
  一阵轻微的地面摇晃,梁孟臣吓得又退了几步,这刘淑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怎么一到苏谨心这个贪钱的女子面前,就变得这么温顺的。
  这时候,梁孟臣也顾不得再维持他梁大公子原先的温和沉稳,就连男子的自尊也不要了,就这么躲在苏谨心的身后,胆怯地不敢出来。
  刘淑静的容貌其实也算清秀的,但可能是脸上长得太肥,圆润地差点把她的那双眼都遮住了,不过在苏谨心眼里,是越看就越觉得刘淑静长得令人讨喜,她伸手捏了捏刘淑静圆嘟嘟的脸,随后,附在刘淑静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因刘淑静长得比苏谨心高,苏谨心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自己先蹲了下去,好让苏谨心能够到她耳旁说话。
  “师父…”
  苏谨心说了几句后,那刘淑静就使劲地摇着她圆圆的脑袋,苏谨心眼一瞪,略带严肃,刘淑静又当即垂了头。
  呵呵……,苏谨心心下暗笑,但面上依然故作威严,“若做不到,那以后为师就不认你这个徒儿。”
  这位知府家的胖小姐,苏谨心其实是蛮喜欢的,可能是自小被刘大人与刘夫人捧在手心中长大,这位刘小姐没什么心眼,唬她两句,她就什么都相信了,而且还不会怀疑,仿佛苏谨心说的都是天经地义,一点错都没有。
  刘小姐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梁孟臣,咬了咬肥肥的唇瓣,暗道,师父说得对,半年后再来见梁公子,他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可是,师父竟然要她从此不能吃甜食,不能坐轿,呜呜……连饭都不能多吃。
  少吃几碗饭,她要饿死的啊。
  刘淑静可怜地望着苏谨心,但她的眼太小,而且还被挤在了脸颊中,苏谨心根本就看不到,任是刘小姐睁得小眼发酸,苏二小姐还是没有察觉到刘小姐的委屈。
  师父,我只想多吃一碗饭啊……刘小姐心里急得都快哭了。
  但苏二小姐仍毫无所觉,“淑静,回去吧,等会儿被夫子他们发现了,你就惨了。”临安书院内毕竟没有年轻女子,而她,也是换了男装,才混进来的,苏谨心可不敢劝让刘小姐也女扮男装进临安书院,就算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可以,这刘小姐也不行啊,这么庞大的身躯,一站在讲堂内,岂不当场就露陷。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知府衙门的几个差役慌忙跑了过来,“老爷知道您又来临安书院,就带人来抓您了,说要把您押回府中,家法伺候。”
  刘知府执掌一州军政要事,可以说整个临安府,都是这个刘知府说了算,但偏偏,刘知府生了刘淑静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女儿,刘知府只觉自己在临安城老脸都丢尽了,故而每次刘淑静一来临安书院,刘知府就亲自带人来堵,当然,若换了刘家别的人,可能还管不住这位刘小姐。
  于是,这父女两每次都是一个追,一个跑,早已成了临安城茶余饭后的笑谈。
  “师父,我先走了。”刘淑静其实也不怕刘知府,但是这位知府大人唠叨啊,什么三从四德,什么礼法,一看到刘淑静,就得说上半天,倒是本该教刘淑静这些的刘夫人,却一点都不懂得刘知府的苦心,只要刘知府一说动家法,刘夫人当场就发威,不管青红皂白,先护着刘小姐再说。刘知府年少贫寒,与刘夫人是结发夫妻,又共患过难,再加之惧内,所以管教刘小姐的事,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刘淑静的乖巧,也只是对于苏谨心一人,一出临安书院的大门,她又是那个骄纵蛮横的知府千金,抬脚,重重地踹向其中一个碍眼的府衙差役,“回府!”
☆、第 226 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许你伤害她(2134字)
  刘小姐长得肥头大耳,又粗壮偏重,她这一踹,那知府衙门的差役就当场直接被踹到地,趴在地上起不来,一条命险些去了半条。
  天,好可怕!梁孟臣下意识地又抖了抖身子,府衙的官差都是有些拳脚的粗人,他们几个尚不及一个刘淑静,那他这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岂不小命不保。
  梁大公子一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这么个凶神恶煞的母夜叉,心中越发地感到悲凉,不行,日后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离刘淑静远远的,此时,梁孟臣看苏谨心,就越看笑得越温和,为今之计,能救他的也就身边这个贪钱的苏二小姐了,看来,以后他得努力地赚银子了,唉,不多赚点银子,怎么喂得饱这位奸诈又嗜钱如命的苏二小姐啊。
  “梁师兄。”几个新进的学子经过时,恰看到梁孟臣一脸怯弱地躲在苏谨心身后,这一幕落在他们眼里有些滑稽可笑,一个高大的男子竟然扯着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瘦弱男子的衣袖,这梁师兄与新来的小师弟到底在唱哪一出啊。
  这些新进的学子面面相觑,目露诧异,梁孟臣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害怕还抓着苏谨心的衣袖,当即脸一红,忙抽回了手,站直身子,润了润嗓子道,“几位师弟有礼。”
  说完,便拉着苏谨心慌乱地逃离。
  想他梁孟臣是严夫子的首徒,在临安书院内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偏偏这个尴尬地一幕竟然让几个新进的学子看到了,梁大公子越想越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一世英名尽丧啊。自从遇到这个苏二小姐,他怎么就开始事事不顺了呢,唉,又得花钱消灾了,也不知堵住那几个新进学子的嘴,要砸多少银子,他可不想明日过后,整个临安书院的学子都知道他梁孟臣胆小如鼠,躲在新来的小师弟身后发抖,传出去,他梁大公子还怎么在临安城露面啊。
  “苏玄卿,你今日怎么不去讲堂。”在无人的时候,梁孟臣才会喊苏谨心苏二小姐,但在临安书院学舍附近,学子往来不断,为了不使苏谨心的身份泄露,梁孟臣就喊她苏玄卿,当然,若是苏谨心的身份泄露,梁孟臣也知道这位苏二小姐第一个就饶不了他,接着那云远之一怒之下,把云家存在他钱庄的银子都取走了,那他的钱庄不是被掏空了。
  “今日郑老头授课,我能去吗。”苏谨心横了他一眼,抱病在榻的郑夫子终于病好了,但现在一看到她,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处处刁难她,这郑夫子,亏他还是个江南德高望重的大儒,结果呢,小肚鸡肠,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老顽固。
  哈哈……梁孟臣大笑,郑老头,也就这女子敢骂郑夫子郑老头,放眼整个江南,就连巡抚大人见了郑夫子,都是对郑夫子礼让三分的,这苏二小姐,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谁叫你把他气倒了,他能不对你另眼相待吗。”梁孟臣幸灾乐祸道。
  “你怎么也没有去讲堂?”她不是临安书院真正的学子,去不去讲堂听课无所谓,但梁孟臣这个严夫子的首徒,不去讲堂,却到处晃荡,这也太不务正业了。
  梁孟臣指了指身上的青衫长袍,颇为得意,慢吞吞地道,“不才去年省试中举,已有功名在身,只需明年上京参加礼部试,便可进士及第,为朝廷效力了。”
  “原来是个举人老爷啊。”怪不得不用上讲堂读书,这梁孟臣与李暮舟一般年纪,但李暮舟中举却是在三年后,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他,省试中举的贡士,便是已有了做官的资格,即便这梁孟臣明年不去参加礼部试,他梁家这么富有,出点银子捐个官也非难事。
  苏谨心故作叹息,“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梁孟臣当即哭笑不得,这女子竟然讽刺他,当了官也是个贪官,祸害天下苍生。
  “喂,苏玄卿,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他除了开个钱庄,赚点银子,他哪里像欺压百姓的贪官了。
  梁孟臣忙追了上去,“苏玄卿,你等等我。”
  学舍附近,梅影疏斜,冷香浮远。
  “顾六哥,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即便没有你,她的身边依然会有别的男子。”院墙几株绿萼梅花下,秦怀显一脸气愤地指着苏谨心,对身边一袭深紫色绣着云纹的男子道,“你醒醒吧,就算你为她做再多的事,她也不会将你放在心上的。顾六哥,这世上女子这么多,凭你现在的身份,你要谁都可以,何必为了这么个姿色一般的女子毁了你自己,再说,你们两这辈子注定是不可能的!不值得!顾六哥,她不值得你……咳…咳……顾六哥……”
  秦怀显话未说完,身边的顾六公子却一手钳住了他的脖颈,带着醉意的妖娆俊容竟是威严凛然,“秦怀显,不许你伤害她,听到没?”
  顾六哥……秦怀显满眼惊恐,不停地挣扎着,他不相信顾六哥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杀他,他们是过命的兄弟啊。
  手一松,秦怀显被摔落在地,顾六公子抬头,那俊美如俦近乎妖魅的脸庞,几乎令这世间的万物都暗淡无光,即便是整日跟在顾六公子身边的秦怀显,也依然惊艳不已,这顾六哥,眉如远山,眸似桃李,美得竟不似凡尘中人,就如此刻,几缕未束起的长发,垂在了他妖冶俊美的脸庞上,更是说不出的撩人心神、勾人魂魄。
  只是,染了醉意的顾六哥,那双眸子赤红如血,带着暴戾之气,震怒下,几乎是毁天灭地的可怕,秦怀显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多说苏谨心一句坏话。
  谨心…怔怔地望着苏谨心远去的芳影,顾六公子嫣红的薄唇微微勾起,笑得几分苦涩,多希望,他真的只是她的顾小六……
  唉,明明苏家早是顾六哥的囊中之物,只需他一句话,苏家马上就可以易主,但为了一个苏谨心,顾六哥就这么放弃了,秦怀显看着身旁为情所伤的顾六哥,心中叹道,都说红颜祸水,可是长得这么一般的女子,竟然也是祸水!
☆、第 227 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堂兄(2117字)
  临安书院的这几十间学舍都是挨着的,每一间学舍比邻而居,一则便于学子们平日相互切磋学问,二来也便于管束,这些学子之中虽有几个年长者,但大多年轻,二十岁上下,这等年纪,自然年少轻狂、做事莽撞,免不得要做出些违背学规之事,故而,临安书院的夫子,每日都会来学舍巡视一番,若发现谁违背了临安书院的学规,就当场按学规处置,管你是世家公子,还是寒门子弟,一视同仁。
  当然,云公子是例外,他住得北边的学舍却是离得最远的,仿佛独自成一个院落,与世隔绝。
  梁孟臣将苏谨心送回北边学舍院门的附近,看着她朝院门走过去,这才转身离开,但苏谨心快走到院门时,仿佛想到了什么,就转了个弯,急急走向学舍后面的小山。
  小山上,前两日开着的曼陀罗花已有些凋零,不过,曼陀罗花能开到这个季节,也算是匪夷所思了,毕竟一般在深秋过后,这些曼陀罗花就该枯萎了,或许是江南天气湿润,花期可能延长些。
  小山上空无一人,除了几棵苍松,还有就是那一块留着墨迹的大石。
  醉卧花间,笑捻粉香,不问人间是与非。
  想到顾六公子的这句诗,苏谨心便不自觉地笑了,但笑中,却带着悲凉,她走了过去,静静地坐在大石上,耳旁苍松枝叶摇动,风声不绝。
  顾小六,你究竟是谁?
  恰此时,身后传来一阵踉跄地脚步声,仿佛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苏谨心皱了柳眉,忙转过头,迎上了顾小六惊惶不安的眸子,顾六公子好像是大吃了一惊,微醺微醉的眸子随即一下子便睁开了。
  “顾小六,顾小六……!”
  一看到苏谨心也在这,顾六公子转身就逃,似乎逃得有些狼狈,跌跌撞撞地,根本就不顾苏谨心在背后一遍遍地喊他。
  他不能见她啊……
  顾六公子加快步伐,越走越慌乱。
  “顾小六,顾小六……”苏谨心来这里,就是在等顾小六,这两日,她想了很久,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深,顾小六是谁,和他们苏家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他,苏谨心自然不会放过,忙追了上去,“顾小六,顾小六……,顾…苏天措!”
  苏谨心眼见追不上顾六公子,情急之下,将当日在苏家族谱中看到的一个名字,喊了出来。苏天措,是苏谨心二伯的儿子,却也是苏家族谱中记载最神秘的一个人,因为他的生母——不详;因为他一出生,就夭折,而苏家的祠堂中,也没有供奉他的牌位。
  苏谨心的这一声喊,使得走得慌乱的顾六公子,当即停下了脚步,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声音嘶哑,“你喊我什么?”
  “苏天措。”苏谨心本来也不确定,但看到顾六公子惊愕中带着悲痛的样子,就再也没有怀疑,顾小六,居然是二伯的儿子——苏天措,也是她的堂兄,只是想到‘堂兄’二字时,苏谨心的心口有些发酸,原来,他是她的堂兄啊。
  “苏天措。”苏谨心又喊了一声,但一声,却喊得万分的坚定。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大姑母抢夺苏家会这般的有恃无恐,因为她的手中,还有一个苏家最合适的继承家业的人,二伯的儿子,苏天措。
  可是不对啊,据说当年苏老爷抢苏家,到了最后关键时刻,还是大姑母帮的忙,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姑母既然不喜欢苏老爷当苏家的家主,但为何又要把苏老爷扶到家主的位子上,苏谨心满腹疑惑,而能揭开她这个疑惑的人,只有顾小六。
  “苏天措,不,应该是苏天错……”顾六公子也知瞒不过苏谨心,垂了头,喃喃道,“我的出生,原不过是一场错误,错误啊……”
  “顾小六,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顾小六啊。”苏谨心来到顾六公子身边,眼中含泪,“更何况,我们是有着血缘的亲人,你是我堂兄…”
  亲人?堂兄!顾六公子一听到苏谨心提到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当她的亲人,她的堂兄。
  苏谨心,你永远都是对我这么残忍!
  若她没有发现他真实的身份,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靠近她,抱她,亲她,可现在她一声‘堂兄’,便是将他所有的希冀都打破了。
  因为,此生此世,他只是她的堂兄,也只能当她的堂兄啊。
  顾六公子妖艳的眸子,带着嗜血,却又满是绝望,他忽然朝苏谨心掀袍一跪,“对不起。”她是他的堂妹,他居然轻薄了她,他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苏谨心身子颤抖,想到顾六公子曾经对她做出的种种举动,抿了抿唇,艰难地道,“所以……所以你一直知道我们是堂兄妹,却……”
  顾六公子不敢看她,却点了点头,是啊,他一直都知道,从小娘,不,应该是大姑母,就告诉他,他是苏二爷的儿子,苏二爷唯一活在世上的儿子。
  “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苏谨心踉跄地后退,她以为顾小六和她一样,也是最近才得知真相,想不到,顾小六一直都知道,原来,顾小六也一直都在骗她。
  一向贪睡,又懒散,还没有心机的顾小六,怎么可能会骗她呢,苏谨心脸色苍白,她是胆大包天,但也不敢做出这等乱伦之事,顾小六,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她生出这种情愫,这是要万劫不复的啊。
  “顾小六,你无耻!”苏谨心扬起素手,啪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顾六公子妖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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